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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自古功高震主,贤臣难处

第259章:自古功高震主,贤臣难处
  

  横他一眼,“我多想?那上次你去剿匪,明明是领了圣旨前去,为何没给你拨一兵一卒?”我口气也强硬起来。

  “那次本就低调行事,不宜大张起鼓。”池中寒到现在还在为那皇帝说话。

  “什麽大张起鼓?那里离南边境并不远,那里明明有驻守著十几万的池兵,派一、两万给你能有什麽关系?”

  “你明明只是个王爷,本可不闻世事,不理朝政,可为何每日朝会之後,皇帝都必要留你下来,明则叫你帮著处理国事,却将你凉在一边,又不准你出宫?开国几百年来,可有过这等可笑之事?”

  眼一暗,“拖儿,我在宫中有在做事。”

  “做事?堂堂一王爷,去整理古籍,这叫做事?那是六品小吏做的事!”别以为我不懂朝政就不知知朝事!

  男人改为轻拍我的背部,却未有说话。

  咂咂嘴,知道自己言重了,便敛了自己的愤愤不平之气,埋头先睡。

  池中寒按抚似地拍拍我的背,轻声出言说道:“我知道你是在为我不平,其实这样我倒是很欢喜。”

  顿了顿,“关於朝政国事,我向来没有兴趣,只是皇上虽有文武大臣,真能掏心治国的也没有几人,若我都不帮了,谁还能帮?”

  “皇帝不上我握兵权,也是为了我好,就拿此次流言来讲,如果我手握重兵,这流言一出,必成真了;如今天下都知道我手头上并无一兵一卒,即便是不懂理的人都知道,那些流言都必是虚假。”

  “皇上,也有皇上的打算──”

  闭著眼,我就听著,当中每一个我都有理反驳的,可又不忍心驳他,便继续装睡,当作没听到。

  如果那皇帝无戒备之心,无防人之意,怎会如此待他唯一的亲侄?

  我不眼瞎,心也不瞎……

  只是,这些话不该是我说的,既然这男人心中不觉委屈,我也就忍了。

  关於前几日夜里的那一次‘不欢谈’,池中寒似乎并未放在心上,日日早出晚归,对我也是体贴入微,并无不寻常之处。

  留心观察他几日,觉察不出奇怪之处,便就作罢,这头埋头忙於自己之事,我如今可是一书院之长,要忙的事何其多。

  书院虽正式开业,真正正式上课的,得等到开了春。如今年关将近,大家都忙著新年之事,所以便是书院也该可以放年假。

  王府过年的事务,原先都是由冷总管打理,可今年大小事宜都会先来向我汇报,才作处理。这日,说由池青城送来的竹子车队刚到城外几里处,不知怎的,三辆车便坏了二辆,大概是因为,这前一夜才下了大雪,这种不好行罢。

  这头冷总管跟我汇报时问是否可以从王府派几辆车前去,因著那车队都是池青城,若这头不派车前去,他们便得派人折回去再派车,那必定耽误许多天。

  我想都没想便准了,可车是拨出来,却没有领头之人,冷总管自是不能分身乏术,而府里能说上话的都忙著处理各自的事去了。那些竹子是我订的,他们也觉得马虎不得,冷无言便说要前去。

  我摆了摆手,“还是我去吧!也当是给自己散散心。”

  我现在这情况,虽然不宜做重活,却必要多动作,好运胎儿。这样悠哉地出一下城,倒也不是什麽大事,绯雪便随我领了两赶车的人,一同前往!

  出了城之後,还有一段子的路,城外不比城里,都是铺平的石路好走,城外泥泞得很,加之刚下过雪,路更是难行,好不容易到那林子处,便见赶车的六人,都哆嗦在一起,又蹦又跳,似乎在驱冷。

  见状,绯雪倒是懂得人情世故,把带来的酒袋递给那冷得脸暗红的几人,“这是暖酒,喝了暖暖身罢。”

  绯雪本就长得貌美,又做了此举,那几条汉了感激又仰慕地接过,就差没以身相许。

  我看绯雪一脸冰冷如常,心思开始捉摸什麽时候给她找个婆家?

  “谢谢王妃娘娘,谢谢姑娘!”那些人饮了暖酒,精神也上来,笑得也诚恳,马上开始动工把坏掉的车上,把傲雪下仍是常青的竹子手搬到我们赶来的车上。

  “主子,您先到这边歇会儿吧!”绯雪回过头来,见我立在旁边有出手相助的打算,赶紧出声阻止。

  看了看她著急的神色,又看看这道路湿滑,自己挺著大肚子,便就作罢了,任他搀扶著退到一大树下的干杆边,倚靠著望著那些人不怕手冻地忙活著。

  “大家,都不容易啊!”我不由得感叹。

  绯雪接话:“这几年好多了,天下也算太平了下来,大家有活干,有饭吃有房子住,不似几年前,都是处外流难……”

  听了她的话,我暗下神来。是啊,三四年前,我池国还是内忧外患,战祸四起,民不聊生。若不是我们住的那个村子够隐蔽而地势死角,想来也不能得到这麽多年的平安。

  那时的池中寒,何等威风?

  由一开始的领兵十万,剿内乱,平外敌,几年光景把池国衰弱的兵力扩展到八十万大军,且有十万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精兵!

 凯旋班师回朝也不过是四年前之事,衰弱的池国变成如今的泱泱大国,全是他的汗马功劳!

  连我这不问世事的山野村民都知道,这天下人何止不知?

  所以尽管如今他手上无一兵一卒,天下人都还是敬他爱他……

  可,又有谁知,堂堂的王爷,哪是表面如此倍受皇恩?

  如果不是功高震主,何须拨他的权,夺他的兵?也就只有他还会相信那什麽狗屁皇帝了!

  心中起想越不愤。

  “主子?”绯雪的声音扰回了我的神,她一脸关心,“您怎的在磨牙?”

  脸一热,总不能告诉她,我正在心里咒骂当今皇帝吧?於是便随便道个借口搪塞。

  “没什麽,就是牙痒……”我再磨两下,以示自己没说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