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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程秉表情都没动一下,一边夹菜一边淡声问:“这很重要?”

第26章

程秉表情都没动一下,一边夹菜一边淡声问:“这很重要?”
蒋舟一听就拧起了眉毛:“这不……”重要吗?

咚咚铃铃铃——

蒋舟话没说完。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震动感从睡衣口袋里传来,蒋舟摸出手机一看,是来自林乐同学的微信电话。

他瞟了程秉一眼,程秉没有了要继续回答的意思,身体还往后微微一靠,是一个给别人留出空间接电话的姿势。

蒋舟只好接起电话。

他心不在焉,脑子一抽,很顺手地点了下扩音:“喂?”

手机对面传来林乐小心翼翼的声音:“舟舟,你还好吗?”

“我?我挺好的啊?”林乐说话时蒋舟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注意把扩音开了,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把扩音关了。

“那就好。”林乐松了一口气,“我昨晚和今早给你发的消息没回,还以为你被x死在床|上了。”

蒋舟的拇指刚按在扩音键上,还没来得及关,林乐这句毫无遮拦的话,十足清晰地响彻在了饭桌上。

蒋舟:“……”

程秉:“……”

蒋舟一天天的,脸不是被气红就是被羞红,他偷偷看一眼程秉,程秉无声地对他挑了下眉。

靠!

蒋舟瞪他一眼,然后愤然离席,跑到阳台上接电话。

“林小乐同学,你说话能不能把点儿门?他刚刚就坐我旁边呢!”蒋舟压低声音炸毛。

“你之前不还和我说ABO又是小狗撒尿又是交/配的,我以为你风格也很凰很暴力的啊?”林乐疑道。

你这个也是怎么回事?

还有我哪里凰|暴了?我纯是被你们ABO世界给吓到了!

“我很含蓄的。”蒋舟选择性遗忘了自己前几晚的一系列犯罪事实,十足认真地说,“而且我俩只是互帮互助,清白得很。”

尊嘟假嘟。

身上带着对方标记的清白?

“好……吧。”林乐没和他纠结这个,担忧地问,“你身体怎么样了啊?”

蒋舟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不燥热不憋闷,没有一点难受和酸痛,甚至比刚穿过来的时候还神清气爽。

“挺好的啊。”蒋舟想起林乐也因为Alpha信息素冲击受了伤害,关心道,“你呢?”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回去吃点抑制胶囊就好了,我就是担心你。”毕竟蒋舟情况特殊,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林乐语气里带上后怕,“舟舟,那天真的谢谢你,要是你没赶过来救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幸好你最后没出什么事,不然我只能以死谢罪了。”

“哪儿有那么吓人,反正大家都没事儿……”

不,其实……也有点事。

蒋舟忽然回忆起三天前的晚上,他被程秉按在腿上,揍了一下屁咕。

他的脸色扭曲起来,语气也带上了点痛苦:“都没事儿就好,都没事儿就好。哈…哈……”

林乐听出他说话间微微的怪异,忧心道:“真的没事儿吗?有任何不舒服你一定要和我说。”

“真没什么,那天挂完点滴就没事了,度过了一个……发那个什么情期,现在我感觉身体倍儿棒。”蒋舟安慰他说。

“那就好,不过你还是得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陪你……”林乐及时收住口,嘴里的话一转,老实道,“不对。不能我陪你去,僭越了。”

“?”蒋舟疑惑,诚心发问,“请问僭越的地方是在?”

“那天你晕倒了,我联系上你们家程秉说了这事,他赶过来的时候,脸色超级难看哦,他这么在意你,还是他陪你去比较好吧?”林乐说。

蒋舟对他默认自己和程秉是一对儿的事情已经麻木了,甚至没对他那句“你们家程秉”做出任何反应,他想着程秉刚才回避的态度,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声:“这怎么看出来他在意我的,没准儿他是觉得麻烦呢。”

“真觉得麻烦的话根本不会管你了。”林乐无奈地说,“舟舟,你怎么和一些臭Alpha一样直。”

我本来也是直男啊,蒋舟心想。

林乐回忆道:“他当时来得比救护车还快,如果不是那个Alpha还像死狗一样晕地上,估计他能一拳砸在那个Alpha的脸上,他看起来像是想把那个Alpha的牙给打断。”

“我们家程秉……”被带跑了,什么我们家程秉,蒋舟呸了一下,继续说,“程秉,程秉死面瘫一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七十天都是冷酷无情的冰山脸,你居然能从他脸上看出来那么复杂的表情?”

“很明显的好吧,也就你这么钝,小心被人温水煮青蛙哦。”

“……他煮我干什么,我俩死对头这么多年,他不嫌噎得慌?”蒋舟道,“再说,我俩性取向是一样的,真没什么别的关系。”

林乐啊了一声,有点懵:“……你俩性取向一样?那你俩谁是同性恋?”

蒋舟:“……”

不,我俩谁都不是同性恋……算了,和你们ABO世界的人说不清楚。

蒋舟含糊道:“反正……我们没什么关系。”

他说完回过头,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客厅里吃饭的程秉。

程秉正细嚼慢咽,专心致志地吃着从两个人变成一个人的午餐,没有注意到这边。

于是蒋舟重新背过他,捂着话筒,压低嗓音,用气声对另一边的林乐说:“他刚才还和我说,是因为和我签下了互帮互助和平相处友好协议才照顾我的呢。”

“嘴这么硬。”林乐啧了一声说,“天塌下来恐怕都砸不烂。”

蒋舟:“……”

其实蒋舟也觉得程秉在嘴硬,但他并不能够确认。

他本来就是有些笨的,或者说这并不是笨,而是某种过于坦荡赤诚的执拗。

他不喜欢一切含糊的,不确定的东西。

因为他从不给予别人含糊的,不确定的东西。

但蒋舟觉得自己和程秉的关系,好像这么多年就没清楚过。

互相讨厌,看不顺眼,更谈不上喜欢。

却偏偏纠纠缠缠了这么多年,让他们多出些不同寻常的情谊和羁绊来,甚至连穿越都是一起穿的。

蒋舟觉得自己和程秉之间,应该是有点和别人不一样的。

但程秉可能并不这样觉得。

或者说,程秉可能并不期望,他们关系朝这样的方向发展。

林乐又说:“好吧,退一万步说,你们俩是清白的,但我总觉得,他也肯定不是因为什么协议才过来找你的。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总归还是要靠感觉嘛。”

蒋舟赞同这个观点,所以他更加不理解,程秉到底是怎么了。

“算了不提了。”他想不明白,干脆放弃思考,嘀咕道,“总归我俩现在也只能绑一起。”

林乐看他不想再深入聊这件事,便主动换了一个话题:“对了,我爸妈知道你救了我,特别感谢你,我妈妈从我们老家寄了几箱特产来,你们晚上有空吗?我给你们拿来,正好请你俩吃个饭。”

蒋舟不想让他继续不好意思,应了下来:“那我就不客气了啊,谢谢善良大方的乐乐和阿姨。”

“不客气,我妈还说想让我俩义结金兰呢。”

?义结金兰?

“这对吗?”蒋舟的语气里充满疑惑,“我以为我们应该是桃园结义啊?”

“桃园结义是Alpha做的哦。”

蒋舟:“……”

对,忘了。

这个世界Omega之间不论男女都是姐妹来着。

姐姐妹妹向前冲。

蒋舟的眼角微微抽搐。

两人又聊了几句,蒋舟挂断电话,回到饭桌上。

程秉微微低头,沉默地吃着饭,没有再提起刚才的话题。

蒋舟张了张嘴,最后也什么都没说。

算了。

反正现在关系看起来是缓和了一点,以后再说吧。

晚上,蒋舟和程秉一同前往市中心某家粤式餐厅,林小乐同学在这里请他们吃饭。

林乐的男朋友也来了,是个浓眉大眼,有些寡言的Alpha,叫莫闻一,很高,胸|肌特别大,见到蒋舟后十分郑重地给他道了谢,还往他手里塞了一盒包装精美的礼品水果。

蒋舟无奈地提提手里的东西:“我今天纯出来白嫖了?”

左手一箱水果,右手是林乐妈妈寄来的辣卤、零食、点心等等等等,十分扎实,重得像提着一块超级大石头。

“你就安心吃着吧。”林乐从男朋友背后钻出来个脑袋,朝他眨眨眼说。

手提袋深深勒进蒋舟的手心,程秉见他指尖都涨成紫红,便把他手里的东西全都接了过来。

蒋舟根本没觉得有什么,顺从地把东西给他,手里一空就开始揉自己被勒痛的手心。

林乐:“……”

互相讨厌的二位,你们互动得挺自然的哈。

林乐眉毛挑起,一只眼睛睁大,一只眼睛眯起,暗中观察着他们俩。

这家粤菜馆颇有名气,晚上吃饭的人也很多,四人找到预订的位置点了餐坐下。

莫闻一比较内向,全程不怎么开口,只沉默地陪饭,并见缝插针地给林乐递水、抽纸、夹菜。

林乐负责叭叭叭,他这会儿正愤愤地说着他们上次聚餐的那家黑店:“……怎么现在还会有这样的店,哼,我从医院回来就去举报了他们,也不知道现在他们关没关门。”

“关了。”程秉冷不丁说。

蒋舟撕扯着手里一只被扒得稀巴烂的白灼虾,好奇扭头:“你怎么知道?”

“查到了。”程秉看不过他手里那只死了还要惨遭蹂躏的虾,皱着眉说,“你在鞭尸?”

蒋舟:“……我剥得难看碍着你了?有本事你把你剥的给我。”

程秉撩起眼皮,淡淡问他:“凭什么。”

“不凭什么。”蒋舟啪一下用筷子把他手里刚剥好的那颗,完整紧实Q弹饱满的虾抢了过来。

随后嘎吱一下就放进嘴里,恶狠狠地嚼嚼嚼。

程秉淡淡地看他一眼,没生气,重新拿了一只虾剥。

林乐:“……”

林乐真是一言难尽,张嘴吃了一口莫闻一剥好递过来的虾。

蒋舟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虾上了,他看着对面亲昵挨着的二人,弯起眼睛笑了笑说:“你们俩感情真好。”

莫闻一腼腆一笑,看见程秉手里也在剥虾,以为是剥给蒋舟的,诚恳地说:“你们也是。”

蒋舟:“……”

程秉:“……”

林乐:“…………”

林乐红温,在桌下踹了下莫闻一,靠近他压着嗓子说:“他俩还不是一对儿,你别乱说话。”

莫闻一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

不是一对儿?

可他们身上的信息素都快混成一团了,明显是才厮混过不久,Omega的后颈上还带着那个Alpha的标记,那个Alpha还给Omega剥虾呢。

这样也不是一对儿?

不是。林乐用眼神回答,他们说他们是死对头。

哦,莫闻一似懂非懂,原来现在恋人的叫法变成死对头了。

挺新颖的。

现在的爱情真是复杂。

不理解,但尊重。

莫闻一十分犹豫,迟疑,但很听话地道了歉,像耳朵都耷拉下来的乖巧金毛:“对不起。”

蒋舟坚强地微笑:“没……关……系。”

全世界的人都认为我们是一对儿,已习惯,被当成gay是我的命运。

程秉瞥他一眼,应了个:“嗯。”

莫闻一:“……”

摸不着头脑。

吃完饭,四人走出餐厅,莫闻一难得来一趟,他们俩后面还有私人行程,于是大家准备各自打道回府。

两拨人分道扬镳,程秉叫了个出租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大概是今天吃得有点多和杂,蒋舟肚子不太舒服,一进家门就狂奔向厕所,手机顺手落在玄关鞋柜上没拿。

程秉手里提着许多东西,无奈地叹了口气,准备把手里东西放下后,帮他把手机收了。

恰好这时,蒋舟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手机屏幕上浮现出电话接听画面。

程秉低头一看,在看见来电的人名字时,瞳孔猛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