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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程澄是第二天中午才醒来的。

第26章

  程澄是第二天中午才醒来的。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想下意识抬头看一眼天色,睁开眼却发现找不到窗户。

  没有窗户?

  他怔了怔,一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

  而且床的触感好像也跟自己房间不太一样……

  他猛地坐起来,看了一圈四周。

  嚯,还算熟悉的景象。

  是原著里常常提到的那间不可描述的地窖。

  问题是……自己怎么会在地窖里?

  程澄揉了一把头发,开始慢慢回想昨天的事。

  婚礼的细节他倒是还记得,就是后面刘叔告诉自己祁蓉也要去酒会,自己担心那个便宜爹会为难她,于是本来都上了车,就又拽着谢洵去了一趟。

  果不其然那傻逼还真的在,程澄想到这里还是有些生气,然后自己就冲上去给她挡了酒,然后好像有点醉……

  然后他就立刻拉着谢洵准备回去了。

  那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毕竟就一杯酒,虽然威力过于猛烈,但总归不至于宿醉,程澄没什么头痛欲裂的感觉,只是还是没想明白,后续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又跟上次感冒不一样了,毕竟上次自己晕归晕,意识总还是有的。

  他当时甚至还记得自己折腾谢洵的全过程,以及后面那句“叫爸爸”。

  后来谢洵真的叫了自己全名,虽然又被婚礼那一群水果人给气回去了。

  手机静静地放在自己旁边,程澄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中午一点。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还觉得腰有些酸痛。

  这间地窖的陈设还是跟之前没多大区别,两边还是那么辣眼睛,程澄多看几眼都觉得头疼。

  他努力想要回想起昨晚自己是怎么闹到这里来的,但也只能联想起极少数断断续续的对话,根本无法连接成完整的画面,也完全拼凑不出场景是怎样转换的。

  譬如说,他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折磨”,什么“骂程焱傻逼”,期间刘叔好像也来过,自己好像也跟谢洵说过些什么……

  哦对,他有了一点很模糊的印象,自己当时因为刚跟谢洵一起演完婚礼,顺嘴说惯了就一直叫谢洵宝贝。

  不过叫宝贝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自己刚穿过来的时候更过分的也不是没叫过。

  他试图找系统帮忙:“013,昨晚都发生过什么?”

  系统这次也慢悠悠地出现:“抱歉啊宿主,毕竟我们系统是跟您的意识连接的,除了能传输给你原著的内容、人设、记忆以及相关书里本来就存在的人物关系以外,视角都是跟随您一起的,就是说,其他的诸如后续剧情发展、您看不见的事件走向,我们都无法预知呢……”

  “说人话。”

  “说人话就是系统跟您的脑子一起宕机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们除了能当绊脚石还有什么用?!”程澄忿忿道。

  跟系统发脾气毫无意义,程澄深吸一口气坐起来,准备开门出去。

  不过还没下床,门口忽然就传来一点响动。

  地窖的灯是红色的,那人开门进来时,门外的亮光照进来,才让这间调教室没那么阴森。

  程澄下意识以为是刘叔,刚想开口说话,一抬头,发现几步之外的地方站着的人居然是谢洵。

  “你……”程澄恶人先告状的功力已经炉火纯青,趁谢洵没说话之前先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根据这些日子跟谢洵的相处,程澄觉得这人要么干脆不理,要么随口敷衍两句,结果谢洵居然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在程澄都要觉得诡异的时候忽然勾了勾嘴角。

  “我怎么在这里……”谢洵收回视线,像是想起什么不堪回忆似的,“这不应该问程先生自己吗?”

  “啊?”程澄皱眉,“你在说什么?”

  他昨晚确实没对谢洵干什么吧?

  “我不就是喝醉了让你跟刘叔送我回来?”程澄反问。

  “是吗?”

  谢洵看着他,半晌只回了两个字。

  ??

  难道不是吗?!

  被谢洵这么一反问,程澄立刻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

  他确实是没做什么吧?

  “这样吧,”谢洵看上去像是在思考,然后给出了程澄一个合理中肯的建议,“你不然等会儿去问问刘叔?”

  ——刘叔也知道?!

  程澄整个人呆坐在床上。

  半晌,他很坚决地否认:“问就问,反正我肯定也不会干什么——”

  话音戛然而止。

  自己真的不会干什么吗?

  因为极少沾酒,程澄二十来年的人生里实在没有什么喝醉到断片后的经验,被谢洵这么一反问,倒真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而且既然谢洵都敢直接搬出刘叔了……

  程澄嘶了一声。

  那不行,不能问。

  片刻后,程澄又狐疑地抬起头:“我怎么觉得你在演我。”

  谢洵很快做出一副冷淡的模样:“我什么样,程先生也不是没见过。”

  “……”

  “算了,毕竟我跟程先生结了婚,”谢洵今天的话好像比之前的都多了点,“有些时候,虽然不情愿,但有些事也不是没有想过。”

  啊?

  啊??

  程澄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迅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还行,但就是……挺皱的……

  而谢洵早就换了一套衣服。

  “我,我,我们……”

  “没事的。”谢洵的声音听上去甚至还有点不对劲,“我都明白。”

  “不可能吧!”程澄还是不信,“就算我喝醉了,顶多,顶多就——”

  就画画?

  他话还没说完,谢洵就接道:“那程先生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

  “……哦。”

  是哦,他们现在好像在地下室。

  程澄眉毛拧在一起,表情变得难以言喻。

  而他虽然想不起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一些话还是有点印象的。

  他确实是叫了谢洵“宝贝”。

  好像还说了什么,要折磨他。

  然后呢?

  宝贝,你好细……

  宝贝,我很快的……

  宝贝,外套脱了……

  宝贝,好不好嘛……

  一些碎片般的话猛地从他脑海中闪过。

  程澄震惊得直接从水床上跳了起来。

  “我,我,我……”

  他连谢洵的脸都不敢看了,连鞋都没穿好,趿拉着直接冲出地窖门。

  不是吧?!

  不可能吧?!

  酒后乱性这种三流小说才会发生的事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等等虽然自己身处的也是一本三流小说……不对不是这个问题!

  他怎么可能跟主角,跟主角……

  程澄上了二楼,期间还偶遇到了迎面走过来的刘叔,对方只说了一句“小程先生早”,自己就猛地冲进房间,砰一声关上了门。

  他觉得刘叔那个笑容都不太对劲。

  程澄整个人还处于无法思考的惊讶中。

  不过倏地一下,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虽然自己目前想起来的对话都是些不堪入耳的,但是,但是结合起来,加上刚才谢洵的话……

  程澄拍案而起:“013!!”

  “哎哎在呢。”

  “我——不对,是原主——不对好像是我——算了不重要……”

  他有些语无伦次:“我,原主……我们,好像又……”

  “又行了?!”

  -

  而与此同时,谢洵也已经关上了地窖的门,直接按电梯回了自己的房间。

  桌上还摆着几张纸,画板和画具都被拿回了程澄的房间,他刚才也是为了想要确认还有没有东西落在地窖里,才回去开门看的。

  没想到正好撞到程澄醒过来。

  谢洵轻讪一声,自己试探着说了一句,没想到对方还真是对昨晚没什么记忆了。

  刚才程澄震惊然后奔逃出去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谢洵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他的目光落在桌面上的几张画上。

  明明都是些线条简单干净的速写,有些地方甚至有点潦草,多少能感觉出作者在作画时候的心情澎湃。

  谢洵翻动着那几张白纸。

  不难看出程澄在这方面是有功底的,谢洵也有些惊奇,他此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这样的爱好。

  只是这些画……

  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

  第一张还好,上面的人物坐在一张有些奇特的椅子上,表情和动作都很随意,像是一幅练手的画。

  然而第二张就开始离谱起来。

  主角换了个姿势,衬衫的纽扣已经松松垮垮地只剩了一颗,露出大片大片肌肤,而动作也愈发大胆,一只手靠在椅背上,另一只手则往下伸,放在半敞不敞的裤链上。

  如果说这张还算是当时程澄硬扒着自己做的姿势就算了,可是第三张……

  模特的上半身已经不着寸缕了,虽然线条每一笔都简单,但每一笔都是重点,勾勒得完美又流畅,一些地方还加了阴影。

  但关键都不是这个。

  关键主角变成了半躺着,姿势闲散,而这个诡异椅子原本所赋予的特殊功能也发挥了作用,末端翘起来,一些绑带也盖在模特身上,其中还有一些原本挂在地窖柜子上的小球、皮鞭和手套……

  这人昨晚画得太嗨,已经能超越模特开始发散了。

  “……”

  谢洵脸色黑了又黑,最后把三张纸齐齐叠起来,扔进了柜子最角落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