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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不知是在认真维持小动物的人设, 还是皮套下的年长者对这幅十分怪异的装扮感到难堪。

第26章

不知是在认真维持小动物的人设, 还是皮套下的年长者对这幅十分怪异的装扮感到难堪。
总之,小熊木然,不说话。

盛愿也不再追问, 唇角勾起小小的弧度, 像一弯新月,把这当做他们两个人共同的秘密。

他缠着要给小熊画画,兴致勃勃的盘腿坐在床上,被稚气包裹的眸子亮晶晶的。

那串朱砂菩提手串挂在他白皙的手腕上, 跟随着动作在阳光下跃动,红得晃眼。

牧霄夺格外纵容生病的小朋友, 对那些无理的要求百依百顺。

他不太会表现出明显的疲惫,即使用半天的时间处理完所有积压的工作,周旋兰家狗皮膏药似的纠缠,抽空再参加几场会议。

牧霄夺会专程为他跑一趟, 什么都不图, 单单博他一笑。

好像只有这样,看一眼他的笑颜,这种日复一日, 才会变得不同。

牧霄夺慵懒闲适的背靠座椅, 阖上眸子休息, 享受着难得放松的静谧时光, 只是偶尔会因为动了动被盛愿轻斥一声。

日头伴着炭笔声沙响渐渐西沉,褪去了温柔的烟波蓝,继而铺上满目的淡金。

盛愿画完最后一笔, 满意的抱着画看来看去, 撕下来,送给他。

牧霄夺遇上了一个极为严格的雇主, 画画吹毛求疵,此时早已腿酸骨疼,僵硬到脖子累。

“……是不是很累呀?”盛愿轻声软语的问,抬手给他揉捏肩颈,眸子里满是内疚,“下次不会缠您这么久了……我玩过头了,您应该制止我的。”

说的那么严重,好像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

“不累。”牧霄夺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小朋友的贴心,用指背蹭蹭他的脸颊,哄人的话信手拈来,“除了你还能有谁让我伺候得乐在其中?”

盛愿脸热,微微一窘。

半晌,牧霄夺拉开他的手腕,起身望了眼窗外的天色。

“您这就要回去了吗?……不可以再多陪我一会儿吗?”盛愿看出他离开的意图,恋恋不舍的抓住他的手指,眼梢吊着几分委屈。

明明前几天还闹别扭不见人,今天又粘牙的很。

牧霄夺低着眸看盛愿,稍折身,凑近问:“怎么这么粘人?”

盛愿小声喃喃:“嗯,我想和您待在一起。”

小朋友低低的呢喃声落在耳中,不太真切,他又低了低脖颈,声音带着几分诱哄:“什么?”

盛愿不自然的瞥开眼,欲盖弥彰的问:“那,您明天还来吗?”

“你想我来吗?”他不动声色的向前迈了半步,拉扯得游刃有余,打趣意味鲜明。

突如其来的雅痞冲淡了他白日里的正派疏离,站在半明半昧的光线里,身姿惫懒,投在窗下的一双影子怪异的纠缠着。

“……想。”盛愿羞赧的抿了抿嘴唇,讪讪答了声。

他得了这话,秉直身体,下意识想插西装口袋,却摸到一手毛绒绒。

……这幅不伦不类的可爱装扮,委实难以拿起范。

盛愿没看出他的尴尬,想想添了句,“您来之前,要和我约定好时间,一分钟都不能晚的那种。”

“为什么?”牧霄夺不解。

“您不知道,人在接近幸福的时候是最幸福的吗?”盛愿有理有据的解释道:“您和我约好了,这样的话,离约定的时间越近,我就会越开心。您说下午三点来,我可能从中午就开始期待了。”

说的话那么霸道,语气却又可怜可爱,让人心软。

到底是有代沟,牧霄夺不太能理解小朋友纠结的想法,但他一向对他有求必应,这次也不例外,舒朗道:“好,约定,一分钟都不会晚。”

他这趟属于忙里偷闲,来医院躲懒。集团和家族还有一堆麻烦事等着他处理,陪不了盛愿多久。

盛愿坚持要送他离开,看不到男人的脸,他似乎也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小光头。

他抱着小熊毛茸茸的手,东倒西歪的走,牧霄夺由着他荡秋千似的晃自己的手。

医院走廊的孩子们看见小熊,兴奋的走过来,围在他身边。

这样单调惨白、伴随着生死离别的医院里突然出现这样一个生动可爱的形象,很快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一个两个,孩子越聚越多,全都凑了过来。

盛愿被挤到了边边角角,看着簇拥在人群里的小熊,有点儿不开心,心脏泛酸。

牧霄夺在家中晚辈面前一直是代表着威严的存在,连牧峋见他都畏惧,更勿论家中的小孩子。

面对这么多孩子,他鲜少愣住几秒钟,在人群里手足无措。

片刻后,他忽然想起小挎包里被林助理放了不少糖果,于是半蹲下来,把糖果全部倒进手心,让孩子们不争不抢的拿几颗走。

盛愿远远的看他这般温和的模样,心潮起落。

他知道是因为这层皮套,才让他罕见的放下了平日里生人勿近的疏离面孔……换一个方向想,也许这就是他原本的样子呢。

排在最末尾的是个腼腆乖巧的小姑娘,轮到她时,糖果已经被分完了。

“没有了吗?小熊哥哥……”小女孩耷拉着眉梢,揉搓着衣角,模样可怜巴巴的。

再冷硬的心肠面对这样可爱的小姑娘时也会软下来,牧霄夺亦然。

他默了片刻,恨不能变出一把糖给她。最后,解下用来装糖果的小牛仔口袋,小心翼翼挂在小姑娘的肩膀上。

他声音弱下去,稍躬身,问:“你住在哪间病房?”

小姑娘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他轻笑,一副哄孩子的语气,“那明天,小熊先去病房看你,好不好?”

“好。”小姑娘脆生生答复他。

孩子们领了糖,一个个走远。

牧霄夺疲累的站起身,被这群叽叽喳喳的孩子吵得耳根疼。果然,他还是不善于应付七岁以下的人类幼崽。

侧目,却看见某个人正闷闷不乐的站在角落,耷拉着眉眼,失落的表情一览无余。

牧霄夺斜倚着墙,勾着盛愿的手指晃了晃,慢悠悠地开腔,“怎么了,我们家小朋友也想吃糖?”

盛愿不看他,假意负气说:“……我明天不要小熊来了。”

“嗯,又耍赖。”他一向惯着盛愿那点偶尔微不足道的小性子,甚至称得上纵容,“你也就会和我耍耍脾气,小窝里横。”

“……他们都缠着小熊,您都不搭理我了,我想要舅舅来看我。”盛愿嘟囔着说。

牧霄夺嘴角噙了一点实在没辙的笑意,少见小朋友吃飞醋还吃得这么明显的模样,顺势问:“不喜欢小熊了?”

“不喜欢。”盛愿冷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扭向另一边,没什么气势。

牧霄夺继续逗弄他,带几分轻佻,“也不喜欢舅舅了?”

盛愿梗着脖子,赌气的说:“……不喜欢了。”语气里似乎还有点跟长辈叛逆叫板的意思。

“不喜欢了。”牧霄夺重复一遍,低低地说:“行,小白眼狼。”

数次拉锯之后,盛愿终于软了语气,央求道:“……舅舅,您就不能也哄我一句吗?……明明刚才都可耐心的哄那个小姑娘了。”

“你知道那是不一样的。”他却说。

“……什么不一样?”盛愿温温吞吞,眼神无辜的反驳他,“您心疼她没有糖……就不心疼我吗?”

说完,盛愿立刻为自己小家子气的话感到后悔,心脏却又因为嫉妒不由得涌上酸水。

牧霄夺不语,视线长久落在盛愿头上的刀口上。

即使痊愈,长出头发,也会留下很长一道疤,伴随着他的一生。

小熊头套掩去了男人的面容,片刻后,他舒展手臂,将那个细若蒲苇的小朋友轻轻揽进自己怀里,下巴垫在他的头顶。

这是盛愿始料未及的,一时间连心跳都乱码了。

半晌,他听见头顶上方传来淡淡消沉的声音——

“还要怎么心疼才好……”

“……”

盛愿怔住,侧开脸,深深埋进小熊玩偶的毛毛里。

牧霄夺的只言片语,却总能让他的心底泛起惊涛骇浪。

他为自己前几天的任性感到羞恼,竟然会认为自己可以好几个月不见牧霄夺,事实上,三天就称得上煎熬。

现在他才承认,他需要那个人的目光,他希望那个人可以一直看着自己。

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凛然秩序的世界不存在半分偏颇,他置身人海茫茫,匆匆相遇,潦草离别。

那是一个亲近又遥远的人,一个可以耍小性子、可以触碰、可以拥抱,却永远无法亲吻的人……

而这份来自下位者的情意,委实经不起推敲。

返回车上后,牧霄夺立刻摘掉那个不透气的头套,随意丢在一旁。

“先生,还顺利吗?”林助理问,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期待。

牧霄夺随手撩了一把额前垂下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锋利硬挺的五官泛着薄汗,周身正派矜贵,与刚才那平易近人的模样全然没有半分联系。

他三两下脱掉小熊玩偶皮套,换回自己原本的衣服。

很是沉着的深色衬衫,松弛的领口在暖风下轻微摆动,锁骨若隐若现。衬衣的袖口被他松散的撩上小臂,袒露出硬朗的骨骼,一粒红痣附着在他雪白的腕上。

“馊主意。”牧霄夺没什么情绪的说。

“……失败了吗?”林助理难以置信。

“挺有用的。”牧霄夺补上后半句话,接着闲散的向后仰了仰,突出的喉结在斜阳下勾勒出山脉般凌厉的线条。

“为了哄这个孩子,真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他揉了揉眉心,自嘲道。

小熊头套端端正正的躺在另一侧,这哄人的办法笨拙、大胆又荒唐,万一被拍到,可是能登上云川市头条的大新闻。

林助理坐在前排笑,被先生凛冽的目光扫了眼,立刻封上自己的嘴。

过了会儿,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先生,您怎么会突然采纳我的建议了?”

他还记得先生听到扮小熊这个想法时嗤之以鼻的模样。

“没什么。”

牧霄夺漫无目的望着向后飞逝的街景,漆黑的瞳仁掠过阳光和风的痕迹。

“就是好久没听见他的声音了。”

翌日。

牧霄夺踩在约定的时间赶来,一分一秒都不差。

“怎么了,屋子里这么冷呢?”临近初夏,他穿一身舒适的休闲装束,身形干净利落。

盛愿盘腿坐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像只憨态可掬的小企鹅,装作没看出他的打趣,还偏偏故意提起昨天的小熊,小熊去哪里了?

“什么小熊,不记得。”牧霄夺轻描淡写的掠过这件窘事,笑意很慵懒。

绕路先去给小姑娘送糖果的黄油小熊姗姗来迟,手里提着两大包东西。牧霄夺果真不会食言,即使对一个幼稚的孩子。

“那是……林助理吗?”盛愿看向小熊。

牧霄夺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告诉小熊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可以离开了。

盒子里是几顶假发,定制花费了一些时间,不然也不能叫盛愿难堪这么久。

“戴上试试。”牧霄夺说。

盛愿抿了抿唇,撩开被子的动作一顿,抬手指墙,声线柔软又霸道的命令他:“背过去。”

“好——”牧霄夺拉长音答,懒懒淡淡的笑,顺从的背过身。

无趣的大人总是不太理解小朋友时不时冒出来的拧巴,所幸的是即使他不懂,也能做到百依百顺。

“舅舅。”盛愿唤他,语气里隐隐挂着几分期待。

牧霄夺侧身看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指尖撩拨开挡在盛愿额前深栗色的碎发,露出一双浅色的桃花眼,氤氲着羞赧神色。

被他看着,盛愿难为情的敛下眸子,半晌才嗫嚅着嘴唇开口:“我好看吗?”

抛出的问题很熟悉,牧霄夺知他问得郑重,没绕弯子,无比坦然的回答:“好看。”

盛愿腼腆的笑,笑着笑着又觉得自己的问题太直白,不好意思的把脸埋在膝盖里。

他性子扭捏,幸好牧霄夺足够耐心。

“舅舅,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呢?”

牧霄夺没接他的话茬,松散的向后靠了靠,一双让人妒忌的长腿慵懒交叠,简简单单的椅子被他坐出了家主椅的专横意味。

“跟不跟我回去。”明明是问句,却说出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无理味道。

盛愿面露疑惑,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嗯?”

“回不回我那儿。”他重复一遍。

盛愿眼珠子滴溜溜转,嘀嘀咕咕:“啧……我得考虑考虑。”

话落,牧霄夺意味深长递过去一个眼神,竟让他看出点威胁的意思:敢不跟我回去试试?

“好嘛,我回。”盛愿立刻服软,笑嘻嘻地。

一周后,盛愿顺利出院,如愿赶在评优庆典前回到了学校。

典礼排场盛大,校长院长纷纷出席,还邀请了几家媒体。

西装革履的学者和企业家握手交谈,操着中年人寒暄客套且没什么辨识度的嗓音。

LED显示屏一串黑底红字的“高质量发展项目签约仪式”和“云川高企论坛”的角落,夹着“学生评优”几个字。

事实上,还是为了满足成年人的某种社交属性。

盛愿早早地来到后台,熟悉发言稿。

他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不仅绩点和综测稳居专业第一,还拿了最高级别的奖学金,这次典礼又被推荐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一般这种殊荣,都被云大的几个王牌专业包揽,诸如电气、经管之类。

美术专业自建校之后都没出过一位,盛愿此次代表艺术生发言,着实令美院院长的腰杆都挺直不少。

同被评为学生代表的是经管院的一位女生,陆听夕的朋友,邱颖,平时和盛愿的关系不错。

她随口和盛愿搭话,话音落了空,诧异的抬眸。

“看谁呢?”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盛愿懵了懵,忙收回视线,欲盖弥彰的翻了页稿子,“没看谁。”

“也是,一群中年老头有什么可看的……”

话说早了,邱颖的视线草草略过主席台下,倏然一顿,定格在校长身边气质绝伦的男人身上,再看一眼桌上名牌。

——牧霄夺。

卧槽卧槽卧槽……邱颖在心里无声尖叫。

这可是常年活跃在经管人ppt上的人物,公司治理经久不衰的案例,竟然突破次元壁来到了她眼前!

盛愿不懂邱颖突然发起什么疯,半边身子都快被她拍麻了。

他在长江头,牧霄夺在长江尾。

男人周身散发出与场馆华丽土气的灯光完全相悖的清冷气场,雍容有礼,姿态平和的同身旁的校长攀谈。

然而他却没发现,有人借着这点光影斑驳遮遮掩掩,装作看不见,余光千百遍。

终于轮到优秀代表进行发言,盛愿走到台上,轻轻鞠了一躬。

典礼负责人要求上台时穿正装,他穿上这身西服,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装成熟也装不到点子上,稚嫩生疏。

稿子的内容他早已烂熟于心,机械的念着文本,不经意抬眼,和另一人的视线撞了撞。

牧霄夺置身于人群中央,矜贵儒雅的气质实在难以遮掩,以一己之力,让周围一切都黯然失色。

一高一矮,目光错落,视线遥遥相触之际,他轻不可察的抬了抬眉,似笑非笑。

盛愿躲掉他的眼神,继续垂眸念稿。

“……最后,作为一名大学生,我们应该在不断的学习过程中不断充实自己,在实践中锻炼自己的能力,在挑战中超越自己的极限,谢谢大家。”

盛愿鞠一躬后转身下台,牧霄夺视线跟随着小大人一本正经的背影,消失在后台入口。

“牧先生认识这位学生?”校长注意到他的神情,礼节性问道。

“家里面一个小孩儿。”牧霄夺款款道,“您多照顾着。”

牧氏集团一直在与云川大学进行合作,又是投资又是捐楼,并且建立了人才培养专项。

这么多年,各大学院顶尖人才纷纷流向牧氏,学府与牧氏集团早已密不可分。

校长听见他这话,连连应好。

典礼结束后,牧霄夺推拒了和校领导的聚餐,独自回到车上等盛愿,百无聊赖时,看见他和一个女生有说有笑的走出校门,举止亲近。

方向盘被他的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

典礼上权贵人士云集,豪车更不必提,牧霄夺见他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原地乱转,终于忍不住鸣了下笛。

盛愿立即转过身,方向是找对了,车却还没找着,眯着眼睛寻他。

牧霄夺降下车窗,微微侧脸,开口唤他:“盛小愿。”

“到!”盛愿异常兴奋,支棱起耳朵。像听见主人声音的小狗,撒开脚丫跑过来。

邱颖追不上他,遥遥喊道:“盛愿,我先去课上帮你占位子,这节课老师严,你可得准时来。”

盛愿已经拉开一侧车门,闻言顿了下,向她摆手道谢,折身钻进副驾驶。

“舅舅,您看——”他显摆自己刚得的奖状,模样可爱。

最高级别的奖学金三年才发放一次,而且对绩点和奖项要求极高,获奖同学的头像还会在光荣栏最顶点挂一整年。

“这么棒。”牧霄夺懒懒淡淡的笑。

盛愿财不大但气粗,出手阔绰,“今晚我请您吃饭。”

“嗯,沾学生代表的光了。”他向后伸手,拿起一束花放到盛愿腿上,又顺手牵走奖状放在自己眼前端详。

花束以向日葵和香槟玫瑰为主,其间点缀着几束白风铃,配色十分阳光,送给学生的经典款式。

盛愿把花抱在怀里,听舅舅说要把奖状裱起来,更加笑意盈盈。

车未启动,停靠在路边。牧霄夺忽而开口,话题没来由,“刚才那个女生……”

见他欲言又止,盛愿不解,歪头“嗯?”了一声。

话出口又觉不妥,但也收不回来,牧霄夺稍作形容:“刚才和你走在一起的,看着关系不错,女朋友?”

盛愿恍然,立即摇头否认:“朋友。”

“朋友。”牧霄夺平平淡淡重复一遍,不动声色。

他挑起窄薄的眼皮,一双秋水眸不带任何情绪的看过去,“我们阿愿也到了该交女朋友的年纪了。”

他们之间还是第一次谈起这个话题。

牧霄夺一直秉承小辈间的恋爱自由,不应该过多干涉。而且他作为不婚主义的长辈,在恋爱这方面不能以身作则,谈起这事倒有些不伦不类。

盛愿则是怀揣着百转千回的心思,因而闭口不谈。

闻言,盛愿犹豫了几秒钟,期期艾艾的:“我、我不想和女生谈恋爱。”

“不想谈。”牧霄夺慢条斯理,语气意味不明,“你还小,再多历练几年也好。”

“……不是。”盛愿面红耳涩,偷偷瞄男人修长的指,转着小指的尾戒。

他温温吞吞的开口,带着几分稚嫩和怯懦,“……我不喜欢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