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曾祖父死了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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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我从那个错误的赛博朋克乌丸帝国的世界线回来的时候， 那个世界的曾祖父也跟着回来了！
就是那个《乌丸重生之机械神皇》的主角、现年龄至少有260岁的曾祖父！
怪不得……
怪不得我们没有通知，Gin哥就得到了我们回到原本世界的消息，安心地回去睡觉了；
怪不得我们刚到这个世界、什么都不清楚的时候， Gin哥只看了看手机，就极为明确地甩开我们、打晕自己，去杀这个世界的BOSS；
怪不得他知道这个世界的曾祖父住在哪里；
怪不得他明明有无数选择，却要借我的手机！我的手机跟着我穿越了三天， 电量早就见底了啊！
所以一切都是赛博曾祖父做的！
在那个世界里，在我和乌丸哥被追杀的时候， 他就把自己的意识上传到了我的手机里，还跟我回到了我们的世界，又一起穿越来了这里！是他告诉Gin哥我和曾祖父回来了，也是他让Gin哥去杀这个世界的“乌丸莲耶”， 现在也是他，让Gin哥拿走我的手机，然后他就能……彻底自由！
我是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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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n哥：“……”
他沉默。
我还抓着他的手臂，不甘心地晃晃：“Gin哥， 你说话啊。”
我目光灼灼地盯着Gin哥，从他祖母绿的眼睛里看到了四分平静三分欣慰两分疲惫和一分纵容。
他：“……”
他：“不关你的事。手机给我。”
Gin哥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很淡的， 没有生气， 也没有命令的意思， 只是在跟我商量。
我想， Gin哥好礼貌， 他明知道我根本打不过他一根手指头，却还是没有用抢的。
我把手机背到身后， 略微提高了声音，严肃地说：“不行！我都推理到这里了怎么跟我没关系， 而且这个曾祖父是我带回来的！如果你什么都不说，我是不会把人质交给你的！”
或者说这应该叫AI质……？算了，这种时候就不要在意细节了。
我看到Gin哥的嘴角往下压了0.1°。
半晌，他啧了一声，问：“你想知道什么？”
好！（*^＿^*）我就知道Gin哥一定会对我妥协的！
我问他：“是不是这个曾祖父告诉你我们回来了的？”
他说是。
我又问：“是不是他让你去杀这个世界的曾祖父？”
他也说是。
我再问：“所以这个曾祖父就在我的手机里，他让你带他走？”
他依旧说是。
我继续问：“Gin哥最喜欢的是不是我？”
他：“……是。可以了吧。”
我：“那你跟我走，不准跟他走。你叫我BOSS了，我听到了。我不会离开你，Gin哥也不准偷偷离开我、离开我们，离开我们的家。”
这次他看了我一会儿，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觉得我烦了，但他最后只是抬手按在了我的头顶上，用一贯低沉的声音说：“好的，我的BOSS。”
我……
我承认，在这个瞬间，我对“继承乌丸财团就能永远得到Gin哥的支持”这个提议心动了。
为了Gin哥我愿意继承财团！（只有一秒）
“但是……”Gin哥不紧不慢地对我说了下一句话。
我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是就算胸口被捅两刀也能毫发无损的地步（喂），我想起上次我把Gin哥的头发放进锅里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话的！
难道、难道要走向更坏的可能吗？那种事情不要啊！
我保证，这时候Gin哥说什么我都会同意的！
Gin哥：“我还有事，把你的手机给我吧。”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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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Flag立了就是用来倒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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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问Gin哥到底要做什么，他不说，但他承认可以明天去接雪莉；于是我打开手机，把手机晃了十几遍，但是应该在手机里的曾祖父始终一声不吭……OK。起码我们证明了赛博生命不会晕手机。
至于里面到底有没有曾祖父？
Gin哥是不会骗我的，他说是，那曾祖父就一定在里面。
最后我威胁他：“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会……”
“就会？”
“就会用麻醉针让你去睡觉，到时候你们就什么都做不了了！而我——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见过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人，这个世代最天才的名侦探，工藤新一，会用推理得出真相！”
“……你打得中我吗？”Gin哥沉默半天，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
伤心了。
但其实没关系，因为——我只是在拖时间。
不要小看名侦探啊。
Gin哥熬到现在、整个人都死气沉沉还不去睡觉都要去办的事，一定是一件【无比紧急】的事。不然他大可以睡几个小时再说，现在我们没有时间机器，就算我们世界的人来找，也不会那么快找来，也就是说我们短时间内都会停留在这里。
到底是什么事，是Gin哥宁愿不睡觉也要去办的？
或者说，是什么事，让“冒着暴露风险提醒Gin哥去睡觉”的赛博曾祖父，在这个时候要求Gin哥为他去办的呢？
我在等。
我在等这个时间到来，到时候，Gin哥就会告诉我，他们要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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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还有小概率是我被他打晕：D。但没关系，我已经拿了白马的手机，开了录音，他们不会发现的。
这可是名侦探的基本操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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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二十分钟。
等到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Gin哥终于放弃了对峙。
他说：“虽然你的推理没错，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
我手里的手机忽然毫无征兆地震动起来。
Gin哥看到了，但他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加快了语速：“只是去给那位先生充个电，他怕黑。”
我：“啊？”
我的手机顿时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我：“……？”
不是，等等？来真的啊？你都赛博生命了怎么还怕黑——不对，这跟怕黑有什么关系啊喂！
我不动声色地问这是什么意思，Gin哥刚要说，我手里的手机就剧烈地挣扎起来——它在震动！它在疯狂震动，它在不屈地呐喊！
天哪，手机曾祖父终于要变身活人出现了吗？！
一秒，两秒，三秒。
无事发生。
Gin哥：“他快没电了。赛博生物停电就跟死了一样，他没安全感。”
我：“……”
我说，都赛博世界了就不要这么现实了吧。
我问：“所以曾祖父不是怕黑，是怕他的赛博心脏停止跳动？”
Gin哥沉吟片刻，回答了我：“不是，先生真的怕黑。先生小时候曾经掉进过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乌鸦洞……”
我接上：“长大后他就突发奇想成为了乌鸦侠？”
Gin哥：“……乌鸦洞里正好有个剧组在拍恐怖电影。”
我：“……”
曾祖父长这么大真不容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Gin哥说出这段话后，我的手机就不动了，安详地躺在那里，跟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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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
我再看手机，发现屏幕上有一行提示文字：【电量过低，正在关机……倒计时60秒……】
还有一个潦草的简笔画小人正在幽怨地看着我。
我：“……”
简笔画小人：【QAQ不肖子孙，不但把我扔在过去一百多年，连电都不给我充呜呜呜呜呜……】
简笔画小人：【大哭】【大哭】【大哭】
我：“……”
我：“不好了Gin哥曾祖父就要死了啊啊啊啊——哪里有电源哪有电源？！曾祖父！你要坚持住啊——”
我狂奔出走廊，去找充电线……曾祖父我对不起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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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的快斗、白马和泽田君抬头：“什么？乌丸先生/曾祖父出什么事了？”
窗外正在练剑道的服部和冲田探头：“什么？乌丸老爷子就要死了？”
门口扯着这个世界赤井哥衣领的景光哥：“什么？那位先生快死了需要电击治疗？”
刚买东西回来的世良、园子、京极哥和小兰：“什么？乌丸先生/会长/乌鸦爷爷被电死了？”
从走廊里出来的曾祖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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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进书房，找到了一根充电线，在倒计时五秒的时候准确地把它插进了我的曾祖父手机里（？），正当我要按下插板的电源开关时——
“刷拉！”
一道白色的影子出现在我的面前。
穿着白色披风、戴着礼帽和单片眼镜的怪盗拉开窗户，乘着风进入了书房，坐在了桌子上：“哟，大侦探。”
啊，看起来是这个世界的快斗，是追着我的快斗来的吗？
不对，等一下。
我低头看手机，已经关机了。黑屏上清晰地映出了我惊恐的脸。
我：“……”
我：“曾祖父！曾祖父死了啊啊啊——”
这个世界的快斗火烧屁股一样跳起来，惊慌失措地问：“啊？什么？谁死了？！你先冷静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Gin哥沉稳地接过了手机，打开了电源。等了十秒钟，按下了开机键，然后……他提着怪盗的后衣领，把怪盗丢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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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机中……】
一个简笔画小人躺在我的手机屏幕上。他是纯线条的，非常简约，有一头茂密的头发，除此之外看起来都很像是我的曾祖父，小人画得非常传神。
再说一遍，如果没有这头茂密的头发就更像了。
简笔画小人安详地躺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很久，上面飘出了一个非常安详的气泡：【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我刚刚死了几分钟。】
我：“对不起曾祖父……”
简笔画小人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但上面的气泡被新的气泡顶出去了。新的气泡是这么写的；【我还在梦里听到了我可爱的重孙子小新一的声音，但小新一是不可能让他的曾祖父死在自己面前的，所以这果然是做梦吧。】
我更加愧疚了。
我趴在桌子上，戳戳我手机上的小人，他翻了个身，不理我了。
我求助地看向Gin哥。
Gin哥面无表情地开口：“当年先生掉进乌鸦洞的时候，在里面待了三天，最后是被铃……”
我的手机忽然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什、妙手回春？
我的手机终于发出了声音——非常公式的机械音：“不准说！Gin！你不准再说了！”
“我知道了，先生。”Gin哥很听话地（真的吗）终止了这个话题。
我……我印象里Gin哥是很听曾祖父话的，曾祖父说什么他都会听，曾祖父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去做，哪怕是曾祖父最荒诞离奇的想法，Gin哥都会任劳任怨地帮曾祖父完成。所以Gin哥一直是最稳重的大哥，是下到我们几个小孩上到曾祖父本人都能依赖的对象。
但现在、不对，是从这几天的事看来，Gin哥好像也不是那么尊敬曾祖父的？起码我认知中的Gin哥不会在曾祖父面前揭穿他的黑历史啊！
还有……Gin哥你说完啊！曾祖父掉进乌鸦洞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我想听嘛！我可是财团的继承人，我是你的BOSS诶，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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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充了一会儿电，曾祖父的情况终于有了一点起色。
物理起色，指我看到的简笔画小人有上色了，现在它变成了头发茂密的彩色Q版曾祖父。
这个头发已经不只是茂密了，我怀疑曾祖父是从游戏王片场穿越来的，等等，他在赛博世界的时候不会就给自己改造了一个这样的发型吧？！所以你就这么在意头发的事吗喂！
我戳戳曾祖父小人，他本来背对着我，戳一下后就转过头来幽怨地看我，然后又转回去了。
我再戳一下。
他干脆不回头了。
我双手合十，说曾祖父对不起啦，但你明明可以跟我说的，我又不会被你吓到，也不会告诉其他人……
是的，我强烈怀疑曾祖父不让我知道是因为好面子，他就是一个非常要面子的人，绝不会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现在住在一部手机里的狼狈状态——要知道他可是赛博世界的皇帝、乌丸帝国的指挥官！怎么可能屈居于一部小小的手机呢？
他不理我。
我继续道歉，软磨硬泡，Gin哥就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用手臂盖住眼睛，有一会儿没说话了。
于是我降低了音量。
我问曾祖父：“曾祖父你说话嘛……未来世界没能留下你的声音吗？为什么要用手机自带的语音包？”
屏幕上的曾祖父小人跟我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又从极致色彩变回了简约线条。
一个气泡飘了上来：【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是有这方面的程序，但你的手机没内存啊。】
我：“……”
我：“那真是对不起。既然这样，曾祖父你为什么不换个地方住？你能查到这个世界的你的位置，也就完全能连接到这里的网络吧？”
他沉默了半天，才说：【以这个时代的技术，要把我的数据全部上传到网络，至少需要8个月的时间。】
他：【你以为我想住在这里吗？要是能走我在刚穿越回去的第一秒就走了！为什么这个时代的技术才这点水平啊？！回去就给我发展科技听到没有！（大哭）我不想住在这里了！】
他：【还有，别那么大声说话了，Gin已经睡着了！】
简笔画小人眼泪哗哗的，很快就把我的手机屏幕灌满了。
我：“……”
我：“所以这就是你要干掉这个世界的你的原因……？”
因为自己被关起来所以准备毁灭世界，听起来很合理——开玩笑的，我只是在套话啦！（抱头）
曾祖父：【净跟你曾祖父耍心眼子。当然不是，我跟他无冤无仇的，是他先要杀你们。】
我愣了一下。
等等，难道说——
曾祖父：【你们炸毁了他最重要的研究所！他要气疯了！如果不是我让Gin先去干掉他，他就要来杀你们了！突然出现一群“熟人”里面甚至还有他自己，你以为他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我……我……
小新一有什么坏心思嘛！我当时启动时间机器只是为了救差点被炸到的白马和小兰啊！
而且哪里有黑暗组织的BOSS天天盯着自己的研究所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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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和赛博曾祖父对答案的时候，躺在椅子上的Gin哥真的睡着了。
长长的银发顺着阳光垂落到地上，他只穿着高领毛衣，风衣被扔在了一边。我换了打字方式跟曾祖父对话，他也不震动了，就这么往外冒气泡。
电充得很慢，可能是因为曾祖父的存在就很耗电吧。
我敲字：【曾祖父，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曾祖父：【打算？】
我：【你都数据生命了，就没有一点征服世界改造人类改变这个官员的儿子还是官员、商人的儿子还是商人的世界的想法吗？】
曾祖父；【我要是有这个想法，那边那个才140岁的小年轻怎么不去干？】
我：【那你想干什么？】
曾祖父：【短期目标是先换个身体，剩下的以后再说。】
简笔画小人悠闲地躺在我的手机里，他还给自己捏了一个沙发。
看得出来，他现在非常悠闲自得。
我戳了戳他。
视角换了一下，我发现沙发对面还有一台电视机，电视机里正在播放《Ave Mujica》。
我：？
我：？？？
曾祖父你在看什么？等等，所以这才是耗电那么快的原因吗？！
我伸手，决定掐掉手机的网……
简笔画的曾祖父小人自己把网又打开了：【你干什么！我都不征服世界了看个动画片不行吗？！】
我：……
我怕你变成有史以来第一个老年赛博肥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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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量前进了一格。
窗外是暖融融的阳光。
我从书架上拿了一本福尔摩斯，听到外面鸡飞狗跳的声音——多半是因为Gin哥往那里扔了第二只怪盗，但现在我不能出去。赛博曾祖父的事是一方面，更关键的是Gin哥在休息，虽然我以前没有察觉到……但赤井哥说他有PTSD，我没有让其他人进来打扰他的打算。
我刚翻开书，想到我手里十九世纪的原稿（虽然分给了白马一半，但还有一半在我手上），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我重新拿起手机，安静地打字：【对了，曾祖父，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我们刚回到原本世界的时候，Gin哥从收到消息开始，就知道你不是“现在”的曾祖父吧。】
【他知道。他不会认错我的。】
明明只是文字，我却看出了曾祖父非常确定的语气……因为他在这句话上着重加粗，还用了下划线。
就连那个简笔画小人也蹦了蹦。
【那在那个未来里，为什么你被另一个曾祖父取代了，他没有回去找你呢？如果是Gin哥，他一定会用时间机器把你找回来的吧。】
【……】
活蹦乱跳的曾祖父小人很难得地沉默了那么一下。
阳光映照在手机屏幕上。
也照在了Gin哥的侧脸上。
他看起来很累很累了，躺在那里就像一片薄薄的纸，风一吹就会飘走。他睡得很沉，好像只要没有人打扰，就可以这样睡上一整天。
很久，曾祖父才说：【他当然认出来了。他不是没去找我，只是死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