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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陈宝祺醒来时,穿着睡袍的蒋正坐在一旁,手里还拿着他平日会看的金融时报。

第26章

陈宝祺醒来时,穿着睡袍的蒋正坐在一旁,手里还拿着他平日会看的金融时报。
“嗯……”

下意识搂住男人的臂膀,陈宝祺习惯性地往对方怀中靠,抬起手揉揉模糊的眼睛。山。与三夕。

“醒了?”

蒋正侧过身,挠了挠陈宝祺的下巴,看他缩了脖子躲躲闪闪,当即笑道:“睡了这么久,饿不饿?”

陈宝祺起身看了下表,才发现已经是晚上八点多,自己都有些惊讶。

“正哥,我……我睡了这么久?”

“是呀。”

男人将报纸折好放到一边,回身将陈宝祺揽进紧了些,替他细细地揉着酸涩的身子,轻声安抚道:“……累坏了吧。”

听出对方话中的揶揄意味,陈宝祺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再加上男人的大手还在温柔地触碰着他的肌肤,半晌才怯生生地应道:“还……还好……”

男人笑了笑,道:“我让阿成买了党参猪心汤,等下拿一盅过来,你趁热喝。”

陈宝祺点点头,应了句“多谢”。

没过多久,蒋正便端了还在冒热气的碗过来,床上的陈宝祺很快闻到一股带着药材清苦的鲜香气味。

“来,我喂你。”

男人舀起一勺汤,在唇边碰了碰,确认不算很烫再送到情人嘴边,道:“慢一点,不急。”

倍感温馨的陈宝祺露出甜美的笑容,他撑着床铺微坐起身,乖乖张口凑过去将美味的汁水咽下,随即发出一声真诚的喟叹。

“好好味。”

“嗯,多饮一点,这个汤比较补”,看着对方幸福的神情,蒋正笑了笑,道:“奇怪,你除了那里够大,其他地方都瘦瘦小小……”

陈宝祺怔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丰满的胸部,脸再度染上诱人的红色。尽管非常不好意思,他却没有刻意避开男人的话题,反而磕磕巴巴地软声道:“我……我知道了……会……多喝……

蒋正弯了下嘴角,继续喂汤。

晚些时候,陈宝祺喝完了汤,蒋正便抱他去洗了澡,再将人搂回床上。

因为醒来已经很晚,此时的陈宝祺并没有什么睡意。他往蒋正的身边蹭了蹭,认真地打量着男人的脸,又轻轻抚上对方的背。

“宝祺。”

男人将他揽到怀中,手指搓揉着陈宝祺柔软的发丝。

陈宝祺眯着眼,享受着对方的温柔,忽然开口道:“正哥……”

蒋正继续抚摸着他,仅仅回了一个字:“嗯?”

陈宝祺平复了一下有些急促的呼吸,小声问道:“我……能帮到正哥吗?”

蒋正手部的动作没有停,但目光却落在怀中人的脸上。

看着对方深邃的眼神,陈宝祺认真道:“做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

蒋正笑了一下。

他低头吻了吻陈宝祺的额头,道:“不用急。”

“会有机会的。”

“那就是说……我……我可以帮到正哥啦?”

时间回到杨耀东带富丽头牌邓嘉莲过档那一日。

由于事发突然,整个富丽舞厅从上到下都深感震惊,尤其将邓嘉莲从普通小姐捧到头牌地位的马夫阿兴更是当场暴怒砸碎杯盘,一反平日八面玲珑的圆润油滑。

阿兴庙街出身,进这一行到如今已有十年,自认是砵兰街一带顶尖的驯马师,带出的好马在各大夜场都是揾钱能手,且每一批马都对他十分尊重。富丽的姐买断他五年,每年高价负担经理的费用,当然不是真的要他理财看账,而是想让阿兴尽最大力量带出几名头牌——譬如此次震撼整个港岛欢场、将会带来无数利益的“港姐大会”,就是万金难求的机会之一。他手下的邓嘉莲半年内业绩最高,本该是富丽作为主办方直通决赛名额的最佳选择,更有很大机会成为砵兰街小姐中的第一人。同理,作为驯出这批头马的马夫,阿兴也能大展风头,身价跟着水涨船高。但谁都没想到,邓嘉莲却在此时过档翡翠夜总会。此事一出,看似是富丽面上无光,但内行人都会笑他不会驯马,还给东家惹来麻烦,今后哪怕想用阿兴和他手下的小姐都会留个心眼。

想到这里阿兴就忍不住恼怒,不过,他到底混迹欢场已久,经验比寻常马夫丰富的多,立即让手下去查邓嘉莲近期接触到的客人,很快知道对方被杨耀东以儿子的安全威逼在先,又有十万钱财保底的利诱在后,因此宁可铤而走险选择此时过档。

虽然知道了对方过档的理由,但阿兴这种马夫身份根本无法与社团扎职过的杨耀东抗衡。更为棘手的是,一般的小姐如果过档理由不够合理,他可以找字头安排在夜总会的看场动手,但杨耀东本身就是长义字头的人——他占了翡翠夜总会都没人发话,自己一个马夫哪里有实力让对方把邓嘉莲交出来……

阿兴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查到的情况告诉,希望她有别的解决方式。

他满面愧色,对坐在经理室的女人道:“姐,真是对唔住。这两年的钱我退回给你,而且会再驯一个头牌出来,弥补这次场子受到的损失……”

妆容精致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阿兴,嘉莲这件事,你有错,她也有错,但更多的错在我。她过档不是跟其他字头,而是还在长义的场……大东这个人是疯的,肥威和他一个社团做事,结果他的仔说斩手指就斩手指。嘉莲是富丽的头牌没错,但再怎样头牌只是个小姐,她的仔落到别人手里,不低头岂不是连命都没了?”

的话稍稍宽慰了阿兴心中的郁闷,但歉意却有增无减,他叹了口气,随即对女人道:“对了,姐,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大东和其他几家场子谈好,愿意拿出一百万加入主办团体,那些字头也都同意……”

微微颔首,道:“好啦,不用再讲。这几年你帮我做事很用心,我都看得到。其实最近要选‘港姐’,我就该提前找人看好她们的亲属家人,不然嘉莲的仔也不会到大东手上,更不会有这次的事。还有你刚才讲的,翡翠要作为主办之一这件事,我前两天已经知道,长义那边也点了头。”

闻言,阿兴咬牙狠厉道:“大东正扑街呀!肥威手下那两个妈咪小姐还不是被他吓走?我丢,跑了人就来这里揾,差点搞到我以后冇得做!真到了这一步,我就算死也要拉他下水!”

言罢,他忖度片刻,有道:“姐,阵前换将是大忌,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不如把那个名额给阿丽手下的珍妮?珍妮我知道,她冇什么亲人,住的地方也是阿丽安排,不会有问题。”

说完这两句,阿兴自己都觉得心痛。阿丽和他一样,也是请来帮忙的金牌妈咪,带出过不少有名的红牌小姐,两人平时也有些竞争的意味,且一直是阿兴占据上风。今次之后,原本唾手可得的好处就因为杨耀东强拉邓嘉莲过档而彻底消失,自己也大几率变成整个砵兰街乃至油尖旺区马夫的笑柄。

却沉稳道:“阿兴,多谢你。不过呢,有件事提前和你讲,就算嘉莲这次不过档,进决赛的名额也不一定会落在她头上。”

阿兴听罢却是一怔。自早前起,他就认为这个名额不是给邓嘉莲就是给阿丽手下的头牌,且相较之下自己的机会更大一些。或许是因为性别不同,阿兴与阿丽两人虽然同在富丽的驯马,但前者更加看重小姐的外貌姿态和床上功夫,调教出来的靓女个个性感又诱惑,叫一众客人为此神魂颠倒;后者则是专门训练陪在男人身旁的解语花,脸不一定要如何妖艳,但性格必须讨人喜欢,唱歌跳舞参加宴会都是最基础的,更重要是带出去赌马也得、赌牌九也得,简直十项全能。

他有些试探性地问道:“莫非……阿丽那边早有安排?她想保哪一个稳进呀?”

笑了一下,道:“不是阿丽,是老板的意思。”

阿兴点点头,不再说话。

所有人都知道富丽舞厅是长义的场子,平日由照看。但普通的小姐、姑爷仔和马夫妈咪们并不清楚,和长义直接还有一个人,是富丽以及周边几间小型夜场、酒吧、骨场的管理者。

既然上面有人出手,自然会比他看的长远。

正当阿兴准备离开时,忽然开口道:“阿兴,有件事需要你帮手。”

“姐,你说!大东这个冚家铲,今次摆我一道,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

“嗯,你这几天表现的开心点,就当嘉莲的事没发生过。有人问起,你随便编就可以,越夸张越好。”

“我知道了。”

“说句实话,嘉莲在这个场也有两年多,该见的、能见的客人都见过……既然过档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不如就让其他人知道富丽还有一手王牌。”

“姐……我猜到老板另外准备了人,但……”

“你是不是想问,这么大风声又放了狠话,担心对方赢不了选举,还败坏你‘马王’的名声?”

“唉……也不是这么说。毕竟今次是我手下小姐做错事,就算姐你开掉我都冇怨言。不过我进这行这么久,每个小姐都尽心去栽培才有今日,否则你也不会花钱揾我来驯马啦?老板找的人……我不是不放心,就是没见过,说挂在我这里……心慌呀。”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

“是,多谢姐。”

阿兴到底是个聪明人,不然也无法在油尖旺区做这么久的金牌马夫。与交流完后,他满脸笑意地走出门外,让刚收拾完那些碎屑的手下小弟都吃了一惊,不知道刚才还发怒的人为何又换了表情。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兴叔,你……”

阿兴看了他一眼,压下混乱的心绪,笑道:“做咩呀?”

小弟道:“呃,你怎么心情很好的样子?”

阿兴伸手打了下他的头,道:“扑街仔,难道走了个嘉莲我就要哭丧脸吗?”

小弟赶忙道歉:“是……是……不好意思呀兴叔。”

阿兴笑了笑,故意用旁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嘉莲能过档……我就不能私下留一手吗?其实我早就猜到她现在这么火,肯定有场子打她的主意,所以我早做了准备。只不过,看在嘉莲跟我这么多年的份上,今次还是想让她去争砵兰街第一……现在她自己不争气,我也只能把另一位请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