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这个看人的角度, 这个说话的语气，这个身高高度，这个眼熟的发色——
日向很难不想到他的同级同学, 月岛萤。
说起来，月岛好像和对方一样高。
不会真是什么亲戚吧？！发色都一样诶！
属于小动物的直觉让日向翔阳忍耐不住后退了一步, 完了他又想到对方是对手, 于是拉高了声音, 诚恳地说：“实在不好意思！就在对面, 我也不是故意要听的！”
如果换个人说，这话就有些阴阳怪气了。
“不，没什么, 又不是不可告人的坏话。”半泽雅纪摇了摇头，或许是对方有着和后辈叶凉一样的橘发，他说话时态度总忍不住带些严厉。
“打扰了。”说完, 他点了点头, 就后退摆出姿势准备接乌野的发球。
乌龙很短暂, 也给乌野了一个机会，却还是无法成为他们翻盘的关键，最终, 第二局的井闼山以25：20的成绩再次获胜。
“乌野肯定输了。他们这又不是状态不好才输了两盘, 越往后会越差吧, 他们上的那几个替补完全不行啊。”
“是啊，如果刚刚井闼山不丢分的话，分差比这个还大。”
“不过我感觉打得还行诶，面对井闼山打成这样, 感觉今天井闼山状态不错啊, 比昨天好多了, 果然临时改配置换主将还是有影响的吧。”
“要我说，进攻和防守偏科的学校，哪个碰井闼山都要完蛋。”
“这不是正常吗，特色也会是弱点，鸥台对上井闼山的成绩就不如稻荷崎好吧？虽说枭谷也不错……”
“你们学校和井闼山每个月至少打上一次也会逐渐得心应手的好吗，国际联赛都没那么夸张。”
看客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除了两个学校的校友和常年来看比赛的东道主路人铁粉，大多数人对谁赢的执念其实没那么深。
给井闼山加油是一回事，但是看黑马挑翻“王者”也很有乐子。
只有坐在散客席里一批人很特殊，不像对比赛很有激情的样子，也不是井闼山的学生，但在井闼山得分时会掌声雷动，其中还有人坚持不懈地给半泽雅纪加油着。
看着刚才还急得上蹿下跳的红发男生，有路人心说这人真有当自由人的天赋。
“那些人是雅纪的朋友吧。”第三局比赛开始前，古森一边喝着水，一边含糊地问，“加油的声音很大哦，是国中时的朋友吗？”
“嗯，是的。”半泽雅纪说完又补充道，“以前打网球认识的朋友。”
他也不确定都来了谁，但应该都是队友吧。
“诶？以前是不是也来过？好像没碰到的说过话……看起来都是很活泼的性格啊。”古森有些感慨，要是圣臣也能有很多这样的朋友就好了。
“你们相处的肯定很好，不然也不会专门来看你的比赛。”他笃定地说。
“活泼吗……”半泽雅纪忍不住回想起来。
是很活泼，大多数人还都很有个性。
但是，只要一想到相性问题，他就会想到那些喜欢魏尔伦、莎士比亚和古典音乐等等品味高端又充满知识气息的家伙——果然他才是普普通通的国中生。
“大家人都非常好。”半泽雅纪用毛巾擦了擦头发，“不过有时候，和一些人会很微妙的没有共同语言。”
“咦，为什么？”
“你能想象吗。”他一提起来，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他们有人连漫画都不看。”
“诶？居然不看漫画吗？不，等等，你怎么说得和自己是资深爱好者一样？”古森笑着调侃道，“你看起来也不像是喜欢jump的人。”
雅纪有些无奈：“……不管怎么看我都是正常的男高吧，难道我很成熟吗。”
“毕竟你是会和小臣一起讨论哲学的人。”古森解释着又安慰起来，“别人会有这种误解也肯定是源自于小臣啦，都是他的错！”
突然背负错误的佐久早：？
“元也。”他冷静地开口叫住了对方。
“嗯？”
“你这家伙，果然毕业后还是处理了吧。”
“……所以你真的想过要杀了我对吗！？我就知道——喂！如果只是因为是队友才没有动手的话，哥哥我是真的会伤心的！”
先不谈同年级算哪门子哥哥——
“那是我的毛巾，拿它擦汗的话现在就杀了你。”
好恐怖。
乌野的休息区就在旁边，日向听见佐久早的话，整个人都汗流浃背了起来。
他居然突然觉得影山那家伙整天boke、boke叫的也不算什么压力了！
和教练说话的影山飞雄略有所感，他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日向正对他双眼发光。
莫名其妙。
果然是boke。
*
耐心、静心、沉着冷静地应对。
上场后，影山深吸了一口气。
比起以前在球场上因为失分或被人抓住节奏而产生的焦虑和急躁，他已经能很快控制住了。
在集训时，宫侑曾经问过他一个问题。
“你知道雅纪那家伙最可怕的一点是什么吗？”
想了半天，影山才迟疑地问：“……扣球？”
“不不不，不是那么常见的东西。”宫侑蹲在地上，笑得像个偷到苹果的狐狸，“木兔光太郎你知道吗？”
“他俩就是个极端——起码我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雅纪那家伙什么时候有过心态失衡的事。”
那次他们聊了很多，宫侑本身就不是话少的人，即使影山说的最多的就是“什么”，涉及到他感兴趣的话题，也会打开话匣子说下去。
“井闼山‘二传地狱’的名字你听过吗？嘛，到你这界不知道还有没。”见影山摇头，宫侑解释道，“因为他们连续几年都有很优秀的二传手，就出现了全国级的二传做替补，甚至连替补都做不上的情况。”
“我算算，啊，是你国一那年，全国第一的二传手就在井闼山，是高二生吧，饭纲入学后没多久就成了替补，他们原本的替补菊亭连替补都不是了。”
再之后，就是饭纲步入高二，高三的菊亭益木重新成了替补。
“所以到我们这届时，国中时有些名气的二传都不愿意去井闼山，嘛，毕竟没人愿意去坐冷板凳，谁知道之后有没有天才学弟再来呢。”
菊亭益木就是前车之鉴。
大家都想早早的步入球场，如果在排球上怀有报复，高三时才成为首发就太晚了，尤其是二传手。
没有人会喜欢坐冷板凳，更没人喜欢被人俯视的感觉。
哪怕面对和他差了两级、身体还未发育起来的天才学弟，优秀如及川彻也会警惕、担忧；而脾气好如菅原孝支，在面对远远超越自己的影山时，即使理智明白一切利弊与客观事实，还是会忍不住落寞。
人是情绪的动物。
哪怕影山飞雄对东京的事一无所知，从自己所接触过的事务来看，也能窥见一二那种令人心酸的处境。
“可是那家伙好像完全无所谓呢，但你要说他不喜欢排球的话，有没必要放弃以前的项目，没胜负欲和自负心的话，更拿不到全国冠军，对吧？”
“半泽前辈心理素质很强。”影山说出了宫侑所说的结论，“练习时能看出来一些。”
即使是面上平静如水的佐久早，在扣球被拦时也会不爽的撇撇嘴，但半泽雅纪除了调整状态重来外，好像就没别的反应了。
“对吧？那种家伙要是比赛时遇上的话，可太——麻烦了!”
完全用不上什么心理战术。
他上一个见的这样的人，还是他们队长北信介。
“想必半泽前辈是遇到过什么很难克服的事吧。”影山一脸认真，完全没察觉自己的形容有些奇怪，“最高的山翻过之后，其余的高度就变得简单了。”
“你这家伙……”宫侑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像是重新认识了他一遍，而后忍不住笑道，“还挺有意思的嘛！”
“说得想看看你们俩在赛场上遇到是什么样的了。”
宫侑也没想的他会一语成谶。
最终走到决赛场上的不是他们稻荷崎，而是乌野。
“什么啊！这打得什么！喂，刚刚飞雄给的那球角度很好，那个光头完全可以打斜线的吧！完全可以的吧！”
一楼的客厅里，金发的男生看着电视机紧张地要上蹿下跳起来，他在沙发上激动得手舞足蹈，旁边的兄弟却抱着零食懒散地摊在一边，好像对他谈论的点毫无反应。
“他打得就是斜线吧。”宫治塞了一口布丁，作为攻手，没有去挑兄弟的臭毛病，已经是他出于浓厚的血脉关系了。
宫侑狠狠地说了一声：“角度不够斜算什么斜线！”
宫治倒很无所谓：“哦。”
他知道宫侑一向对攻手很挑剔，毕竟是能说出“打不好我球的攻手都是废物”这种中二值拉满的话。
要他说，乌野的失败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也就宫侑还充满了斗志，期望着乌野能狠狠打败井闼山——起码不要输的太难看。
虽说第三局后，他们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好像是意识到了井闼山在放长线钓鱼，自己的短板又避无可避，索性就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进攻到底。
那球打得跟枭谷一样，不，比枭谷还过分，好像每球打得都是最后一球，拼尽了全力。
效果是显著的，乌野在得分上领先了井闼山。
可过早充分燃烧后，还有足够的燃料吗？
连续奔走数日的旅人只会饥肠辘辘，不断消耗着自己积累的脂肪，在得不到补充的情况下，即使找回了最初的行囊，又有多少力气去背起他呢。
乌野今天的表现比他们那天差，很正常，球技比那天有长进，也很正常。
宫治一口咬掉第二份果冻。
他觉得兄弟纠结的奇怪的点有些奇怪，反正今年还有机会在全国大赛上遇到那帮家伙，孰强孰弱到时候比比不就得了。
宫侑要是注意力都在电视上的话，他就把他那份也吃掉吧。
作者有话要说：
网球篇里感觉雅纪和忍足岳人玩得多不是错觉，因为这三个家伙不是看漫画就是看小说…宍户喜好也略中二
为什么雅纪最文艺的爱好是学画画，因为他看漫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