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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周小南啃了一口苞谷饼子没有动, 村里人谁不知道他爹是个酒鬼家里又穷,谁会愿意赊给他爹酒,也就周大叔心善愿意赊给他家一些肉。

第27章

周小南啃了一口苞谷饼子没有动, 村里人谁不知道他爹是个酒鬼家里又穷,谁会愿意赊给他爹酒,也就周大叔心善愿意赊给他家一些肉。
见周小南不动,周老拐有些恼火呢, “赔钱货, 在不听话爹就把你给嫁出去!”

周小南吓得抖了一下, 他爹他还不知道,他今年十六了,在乡下正是相看的年纪,倒是有媒婆上门,因着他爹名声不好, 过来相看的多是穷苦人家或者名声不少的人家。

在家是过苦日子,嫁出去了还是过苦日子, 周小南怕过苦日子, 他爹更是不愿意,喝醉的时候说过要把他嫁给有钱人,他爹不过是想把他给卖个好价儿。

“哥,你快去呀,爹还等着喝酒呢。”

周小南暗中瞪了一眼他弟弟周狗娃, 他起身拿着铜板出去买酒去了。

村中有的人家会自己酿一些酒,周小南知道谁家有,他打算去王二家买酒, 王二的夫郎酿酒手艺不好,酒也不烈,省得喝多了又闹起来。

周小南抱着瓦罐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背后传来他爹的声音,“去老六他家买,他家的酒香!”

周小南低着头走了, 老六家的酒烈。

周大家那边也热闹着呢,下午卖了一会儿猪杂碎,这会儿锅里又煮上把子肉,沈临川特意教了周宁怎么做把子肉,这把子肉做起来简单,主要是调料,配比放好了事半功倍。

周宁看一遍就学会儿了,倒不是他做饭手艺不好,主要是各家做饭有各家的味儿,手艺好的厨娘厨夫郎那都是有传承的,轻易不会教给外人。

灶底火烧得汪汪的,锅里油汪汪地爊着把子肉,旁边还整整齐齐码着豆干、虎皮鸡蛋和干豆角,但这一锅的成本就不低呢。

周宁看着一锅肉跟看一锅铜板似的,“沈临川,你可真厉害!”

看着自己夫郎眼睛放光的样子,沈临川看得有点好笑,宁哥儿脸上难得流出孩子气的一面。

“你还没尝呢就知道我厉害不厉害呢?”

“闻着就香!”

周大也进屋瞅瞅,这味儿确实香,“临川这手艺呀真没话说,以前学过?”

“哪有,不过是跟着镇上那些公子哥吃过些好的,又多翻了一些杂书,这才知道些方子。”

沈临川扯了个借口,这些他爹都是知道,他大哥大嫂给他相看的时候,可是好的坏的都和他爹说得一清二楚,这些事他爹都是知道的,干脆拿这做了个借口。

周大哈哈笑了起来,“果然还得多读书呀。”

周大在厨屋转了一圈又出去了,周宁拿胳膊捅咕了一下身旁的人,“以后不许那些人顽,不好。”

“嘶。”沈临川捂住了肚子,周宁忙看了过来,他力气大,可别把他弱不禁风的小相公给打坏了,“哪里疼了,我,我收着力气呢。”

周宁怕自己真使大了力气伤到了沈临川,手忙脚乱要解开沈临川的短褐看看是不是伤哪了。

沈临川被周宁摸得不由破功笑出了声,“骗你的,是腰又不是肚子。”

周宁板下脸不理他了,沈临川见他家夫郎被逗弄过头了,忙黏糊糊地挤了过去,拿脑袋在周宁的脖颈间蹭,“哎呀,我错了,我逗你玩呢。”

周宁耳朵红得都要滴血了,这也太亲昵了些,沈临川怎么这样呀,跟小孩子似的,他伸手把胸口的脑袋给推一边去了,“没,没生气。”

沈临川还想多黏糊会呢,他就喜欢贴着他家夫郎,恨不得挂他身上,见他夫郎脸都红了,又伸头亲了人家一口,啵得一声,周宁的脸更红了,“晚,晚上给你。”

沈临川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周宁脸埋得更深了,惹得沈临川心动不已,他家夫郎怎么这么可爱!

晚上周大家蒸了白米饭,打了锅里的肉汁儿给浇上去,上面盖了一块把子肉一个鸡蛋一块豆干还有一把干豆角,周宁很是喜欢,周大也连连夸沈临川手艺好。

沈临川觉得明天生意应该不会太差,前两日打了底子了,也算是有些客人了,这次把子肉都是好肉,那些看不上猪杂的妇人夫郎应该会喜欢。

吃了饭沈临川洗漱了一番就关上了屋门,饭桌也擦得干干净净,他摆上书接着用功。

四书五经自然是不能少的,还有诸子百家,《左传》、《国语》这些字数加起来都超过百万了,都是要背得滚瓜烂熟的,院试的时候谁知道会从中间抽出哪一句让做策论呢。

周宁已经收拾好躺床上了,等了半天也没见堂屋的油灯熄灭,周宁身着里衣出来了,看见沈临川正坐在堂屋用功呢。

周宁拿了剪刀把灯芯往上拨了拨,让光更亮一些,“我把里屋的油灯也给你端过来。”

“不用了,一盏灯就够了。”

“那怎么成,要是得了眼疾可怎么办。”

周宁把里屋的油灯给端了出来,“不用心疼油钱,伤了眼睛不划算。”

“好。”沈临川没忍住牵了一下他夫郎的手,惹得周宁不好意思把手抽了回来,沈临川笑了一声,“你先去睡。”

周宁点了点头回里屋歇息去了。

沈临川接着用功了,就算前世是名牌大学毕业他也不敢掉以轻心,这科举不是闹着玩的,多少人连童生都考不中,更别说秀才了,就算是考中了秀才也只是才入了‘士’的门。

而且秀才还分三六九等,一等的禀生由公家按月发粮,二等的增生就没有供粮,三等的叫附生,也就能获得入县学的资格。

沈临川是奔着一等的禀生而去的,那可是发粮的呀,都是乡下的泥腿子,到了收粮的时候还得交赋税呢,能吃上公家饭光荣,倒时他爹和宁哥儿脸上也有面子。

这会儿天还早呢,乡下人舍不得点油灯,晚食儿都是天不黑就做好了,现在刚入四月没多久,乡下也没有打更人,都是看日头计时,夜里就得听鸡叫,这会儿估摸着也就七点多,沈临川接着用功。

周宁躺在床上没事做,要是平常熄了灯他早就休息了,沈临川要用功,两人成亲这还没多久呢,周宁已经习惯了沈临川的存在,没了沈临川他有些睡不着。

渐渐地听着隔壁传来细微翻书的声音,周宁还想等着沈临川一道睡呢,渐渐眼皮开始打架。

“周大叔,周大叔,不好了,你快去劝劝!”

周宁都快睡着了,被敲门声吓了一跳,沈临川正在写策略呢也被打算了思绪,乡下人家都睡得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天一黑几乎家家户户都吹了灯睡觉了,这个点显少有人过来串门的。

沈临川端了油灯开了堂屋门,“谁呀!”

“我,刁老大,周老拐又闹起来,我家劝不知,让周大叔过去震上一二!”

姓刁的人家沈临川就知道刁婆子家,这叫刁老大的应该是她家的人,那个叫周老拐的他就不知道是谁的,都是姓周的,应该是同族。

周宁被惊醒也忙穿了衣裳起来了,“是南哥儿的爹又闹了起来了,我们去看看。”

周大听见拍门声也忙起来了,“宁哥儿临川,你两接着睡,我去看看,这周老拐又欠收拾了!”

“爹,我也去看看,南哥儿是个小哥儿。”

周宁是怕有啥不方便的地,他是个小哥儿还能帮上一二,周宁要去,沈临川自然也跟着过去了,他是不想多管人家的闲事,但都是同村同族,在村中过日子名声还是要做得。

周大开了院门大步流星先走了,周宁和沈临川也跟了上去,夜里带着一丝凉意,月光也不甚明亮堪堪能看清脚下的路。

沈临川牵住了周宁的手,“看爹熟练的样子,周小南家怕不是第一次闹了吧。”

“嗯,南哥儿爹是个老酒鬼,要是喝大了会打人,南哥儿的娘受不住走了,他娘一走这打就落在了南哥儿身上。”

沈临川皱眉,家.暴男。

两人还没走进周小南家院子呢,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咒骂声、哭声,还有砰砰砸东西的声音。

周大脚步生风进了院子,看见周老拐正拿着手腕粗的棍子砸门呢,嘴上还叫骂着,“小兔崽子你给老子出来,赔钱玩意儿,跟你那贱货娘一路的货色,如今你也敢说你老子了,看老子不打死你!”

那么粗的棍子,这要是砸头上了不得闹出人命,就算是落身上了不也得黑青一片。

周大呸了一声,借着月光上前把棍子给夺了过来,又一把拎着周老拐的衣领子给拎了起来,周老拐个子矮身形瘦弱,被周大拎在手上跟拎个小鸡崽儿似的,蹬着两条腿扑棱着。

沈临川拉着周宁站在了一边,他看得只想说一声老爹威武!

他爹本就生得魁梧,下巴一圈的胡子,又常年杀猪,身上带着血腥气,别说周老拐了,就是那恶狗见了都得夹着尾巴绕道走的。

这夜里看起来还真有凶神恶煞的劲儿,难怪刁家的人叫他爹过来震慑一二呢。

“周老拐,二半夜做什么!”周大怒吼一声,吓得周老拐腿都直了,嘴上直喊着救命。

周小南家闹这么厉害,也就刁家起来叫人了,院子里连个看热闹的人影都没有,可见是闹多了,邻居都见怪不怪了,沈临川也注意到了。

周宁轻轻扯了下自己的手,沈临川这才松手了,周宁上前敲门,“南哥儿,你可还好。”

屋里这才开了门,周小南哭成了泪人,周宁借着月光见他脸都肿了,周小南举着袖子擦了擦眼泪,“多谢周大叔宁哥儿了。”

“走,去我家擦擦脸。”

周小南摇头,“不用了。”

周大手一松把周老拐给扔到了地上,周老拐怕周大怕得紧,之前他闹得厉害了被周大给按在了水缸里醒酒,心里骂着周大家多管闲事,但也不敢骂出口,要不然少不得好好收拾他一番。

周大伸脚踢了踢趴在地上的人,“周老拐再敢打人,膀子给你撅了!”

“不敢,不敢。”

周大过去又宽慰了周小南两句,“南哥儿去睡去,你这混账老子要是敢打你就叫叔过来。”

“多谢周大叔。”

周大过来走了一遭,周小南家总算是安静了,沈临川周宁二人也跟着走了。

走得时候沈临川看见躲在棚子一旁的一个半大小子,自己哥被打了也不见上去帮忙,这周小南家真的是一锅乱粥。

路上沈临川问道:“周小南家经常这么闹?”

周宁点头,“之前南哥儿的娘在的时候,他爹就打他娘,南哥儿的娘受不住前两年不知所踪,周老拐喝酒了现在就打南哥儿。”

“他那个弟弟呢。”

周宁愣了一瞬,“倒是没见过打狗娃。”

沈临川嗤笑一声,“欺软怕硬的东西。”

周大也哼了一声,“这周老拐不干个正事,他家地里的草也没见薅过,都是南哥儿一个小哥儿下地薅草。”

三人一道回了家,周大看见堂屋灯火通明,吃饭的桌子上还摆着书,“临川读书呢,别读太晚了,今儿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

“知道的爹,您也早点睡。”

“哎。”

三人各自回了屋,沈临川关上堂屋门又坐了下来,周宁给他倒了碗热茶,“还要看吗?”

“嗯,再看会。”沈临川调笑道:“本来村里人就笑话咱家娶了个没用的书生,要是明年再考不中,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笑话呢。”

周宁板下了脸,“谁敢笑话!”

“我开玩笑的,快些早点睡。”

沈临川推了周宁回里屋睡觉,闹了这么一场这会儿也不早了。

沈临川一口气憋在心口呢,不蒸馒头争口气,他可不想让人家看他的笑话。

听见第一遍鸡叫的时候沈临川揉了揉后脖颈这才放下了手上的笔,背书对他来说不算是难事,难就难在他不会毛笔字啊!

他的毛笔字写起来跟鬼画符似的,凭借着记忆知道运笔,但也挡不住他不会写呀,以后还得练字,这字可是脸面啊!

沈临川收拾了一下睡觉去了,头一遍鸡叫在夜半子时,也就是十一点到一点,这会儿应该是在夜里十二点半。

谁知道都大学毕业这么多年了,他还得体验一遭高三生活呀,不成,得找他夫郎求安慰去。

沈临川悄悄滑到了被窝,这会儿正是人睡得熟的时候,他一躺进去周宁就迷迷糊糊说道:“沈临川,你回来了。”

“嗯,接着睡。”

沈临川见人又熟睡了过去,他这才吹了油灯,蹭过去脑袋趴在了他家夫郎胸口,周宁迷迷糊糊伸手把人给搂怀里,沈临川嘴角勾起,感觉不错。

本来他就个头比周宁矮上一些,身形也文弱,沈临川被周宁给抱怀里刚刚好,沈临川想着反正他家夫郎现在睡着了,他就过来占占便宜,等天快亮了他在换回来。

好累呀,要夫郎抱抱才能好。

一夜好眠,他今儿在周宁怀里睡了个昏天黑地,睁眼的时候就对上他家夫郎漂亮的蜜色胸肌。

许是他夜里睡觉不老实,他家夫郎的白色里衣开了,沈临川咽了咽口水悄摸起来了,差点起不来床,美色误人啊!

沈临川依旧是天刚能看清东西就起来了,小窝棚里的大黄看见他起来了摇着尾巴滚了过来,沈临川下手揉了一把大黄的脑袋,惹得大黄肚皮一翻扭了起来,沈临川笑了一声赶紧干活去了。

依旧是一早先把厨屋门口的水缸挑满,他练了这么些天了,现在谈不上健步如飞但起码稳稳当当的,就连刚开始被周宁笑话的拳法现在打起来也像模像样的。

周宁起得也早,沈临川开始打拳的时候他就起来了,看见沈临川一套拳法打得极为漂亮,沈临川本就生得好,动作开合之间颇为飘逸,倒是比之前软绵绵的拳头强多了。

周大也起来了,依旧是起来先去地头转上一圈,周宁则煮饭去了,趁着做饭的间隙又给院子里的四只鸡拌了食儿。

一早上有的人家还没起床呢,周家这边已经井井有条各司其职地忙碌了起来。

等周宁端出了饭食儿,沈临川也合上了书本,周大也已经把杂物案子这些收拾到了独轮车上,三人吃了些简单的饭食儿就一道出门去了。

三人走得早,周大杀猪的生意好赶早市,他们走得时候石婆子家才开了院门,看见三人打了声招呼,“这么早呀。”

周大应了一声,“哎。”

三人脚步匆忙出了村子,远处的日头刚红彤彤的露出半张脸,周大推车,沈临川和周宁一左一右地帮忙推着。

家里的车子是独轮车,两边加宽,靠近推手的地方有两根木根支着,形成固定的三角形,不推的时候也能平稳放着,这种独轮车轻便,方便一些货郎走街串巷卖东西。

但他家现在做猪肉生意,现在又加了卤肉和把子肉生意,东西装得满满当当,独轮车有些不够用。

沈临川想起见过的架子车,是两轮的,而且和独轮车比起来空间更大,能推能拉,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做农活都比独轮车方便了不少。

“爹,咱家的独轮车有些小了,如今咱家做两份生意,有些放不下了。”

周大也注意到了,“爹也知道,就是要在添上一辆独轮车的话,那就得多个人推车子,不如就这样挤着装,还能省下个人力。”

“要是咱家能早日买上骡车就好了,骡车宽敞,咱家做生意的东西都能放上面,爹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周宁对买骡车越发渴望,沈临川说得对,他爹这些年风吹日晒地推着重物,再来上几年这以后身子骨怎么吃得消。

他爹做杀猪的生意,这银子是不少挣,但这些年因着供他二叔家的周有成读书,竟连个骡子都没买上。

沈临川也注意到了周宁的失落,知道他是心疼爹辛苦,他安慰道:“宁哥儿说得对,要是有个骡车就好了,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咱家就能买上骡车了。”

见自家哥儿和哥儿婿都这么为自己着想,周大哈哈笑了起来,“好,攒了银子咱家就买骡车。”

这骡子一时半会儿是买不上,眼下东西太多了得换个车子。

“爹,我知道书上有一种两个轮子的架子车,那种车子还能拉呢,倒是比咱家的独轮车大上一些,不如让我大哥帮忙打上一副架子车,咱家做生意使。”

“临川说得不是那牛马拉的平头车吗,那种不行,太重了,倒不如这独轮车省力气。”

“爹,不是平头车,比那个轻便,改日我让我大哥做出来就给咱家推回来使。”

周大也没拒绝,他这哥儿婿也是为了家里着想,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架子车是什么,但两轮的车架都是牲口拉的,人若拉两轮的必然费力,想来倒不如这独轮车方便。

“成,那到时候这打车架的银子咱家出。”

“爹,你说啥呢,我和宁哥儿挣了五百来文了,还有上次收账的三两多银子,够打上一副架子车了,只是爹别嫌弃我乱花咱家的银子。”

周大哈哈大笑了起来,“那银子说了是你两的私房钱就是你两的私房钱,你和宁哥儿商量着花就成。”

“谢谢爹了。”

沈临川知道宁哥儿肯定是会答应,虽然他还没问呢,但他知道宁哥儿会惯着自己。

沈临川知道他爹说得平头车是啥,镇上做生意的人家多用那种平头车拉货,车辕上延伸出两根长木棍,上面固定横木把牲口套上去,车的四面都打了木板做车厢,但没有盖儿,就是为了方便拉一些重物。

车架都是用木头打得,平头车连四面都用了木板,用料越多车架越重,这也是为什么做小生意的货郎都用轻便的独轮车了,要是人拉平头车那不得累死。

但架子车和平头车比起来四面无车厢,两侧只有略高一些的栏杆,和平头车比起来用料少而且窄上一些,自然轻便了不少。

沈临川想着今儿下午就去他大哥家走一趟,架子车做出来了,不仅他爹现下做生意省事了,他大哥也能多挣些银子,沈家两个小孩子一看就是营养不良,有了银子沈家那边的日子也能过得好些。

沈临川想着想着就到了镇上,早起的妇人夫郎已经挎着篮子起来买菜了,人还不是特别多,等一会儿呀这人就多起来。

三人也忙支起了摊子,周大把独轮车上的案子给卸了下来,半扇猪给搬了下来,他的摊子就算是支了起来了。

沈临川这边就稍微麻烦了一些,一张小案子上放着两个泥炉子,一个锅里是猪杂碎,一个锅里是把子肉,都要生火温着,还有个木托盘上放着一些猪头肉。

昨儿在村子里猪头肉和猪杂碎都卖出了一些,猪头肉卖得贵一些村里人买得少,但这东西在镇上好卖。

周宁在一旁帮沈临川给摆好了摊子,沈临川手上拿着筷子也准备开工了,“你先去帮咱爹,他一早上忙不过来,这边我一个人照应着就成了。”

“行。”

周宁去一边帮周大卖猪肉去了,这一大早买猪肉的多,有要切片的,有要剁成臊子的,他爹一个人忙不过来。

看着周宁手上拎着杀猪刀动作麻利地片、切、斩,沈临川看得有趣,不愧是他沈临川的夫郎,就是厉害!

沈临川面带笑容清了下嗓子也吆喝了起来,“把子肉、冷切猪头肉、爊猪杂嘞,肉香豆干一文钱一块,肉香干豆角一文钱一把嘞……”

沈临川机灵着呢,特意把豆干和干豆角的价格儿给喊了出来。

这两便宜,用现在话来说就是引流,人过来了那不就会看看其他的东西了,而且豆干和干豆角他也不会赔,买出去一个他就能赚上一文,薄利多销。

沈临川生得俊俏,穿着一身棕色的短褐,用发带束了高马尾,发带垂在黑发上,风一吹多了几分飘逸之感,一条街卖货的汉子都找不到沈临川这么俊的,吆喝的时候引了不少妇人夫郎看了过来。

最先过来的上次买过他家猪头的汉子,沈临川的小生意第一天开始做得时候,那汉子买了他的猪头肉,第二天又过来了只是没有买到,问了沈临川啥时候有一早就过来等着了。

“小哥,来一斤,不,来两斤猪头肉!”

“成嘞,大哥,今儿来得挺早呀。”

“可不,我可是比你还早来呢,刚就转了一圈你们还没来呢,我就蹲在对面呢,一看你摊子撑上了这么赶紧过来了,就怕没了哈哈哈。”

沈临川笑了起来,他正给大哥称猪头肉呢,两斤的猪头肉,打称打得高高的,听大哥这么说沈临川夹了一块豆干给他,“多谢大哥捧场了,尝尝我家新做的小吃食儿。”

大哥也没客气下手捏了过来,“那我不客气了。”

这汉子是个热络的,手上拎着豆干没有吃和沈临川说着闲话,“你不知道,上次不是在你这买了半斤的猪头肉,我舍不得一顿给吃完了就留到了下午,谁知道我那老丈人来了给吃了。”

“这一吃不要紧非要我再去给他买上一些,那会儿都黑灯瞎火的了,我去哪给他买呀,好说歹说说明日买,谁知道那日小哥你卖完了,我回去了又是好一顿被数落,今儿有了可不得赶早来呀。”

听人家对他家的吃食儿评价这么高,沈临川也笑了起来,他正给这汉子把称好的猪头肉给切成片。

那汉子说了两句闲话就吃了起来沈临川给他的豆干,尝了一口之后,巴掌大的豆干那汉子一口给吃了,“好吃!小哥,这豆干咋卖得呀!”

“一文钱一个,今儿刚弄了把子肉。”

“小哥,你这吃食儿是咋弄的呀,一块豆干也能弄这么好吃!”

“和肉一块爊的,沾了点荤腥。”

沈临川自然不会说他放了什么卤料,那是他家的方子,就像厨娘厨夫郎概不外传的手艺一样,都是吃饭的手艺。

这汉子一早就起来买猪肉头了,这会儿肚子早饿了,又吃了沈临川的豆干更觉得饿了,“我去买个烧饼,小哥给我弄饼子里。”

“成的。”

那汉子去隔壁摊子买了个烧饼,那肉片煮得实在太香了,上面还捆了棉线看着很是稀奇,“锅里都给我来一遍!”

大生意上门,这汉子看穿着家里是个过得富裕的,出手又大方,沈临川今儿头一单算得上大生意了,一套饼子下来十八文,还有四十文的猪头肉,一共五十八文。

沈临川用干净的剪刀把棉线给剪开,把子肉直接给放到烧饼里,虎皮鸡蛋对半切开,豆干和干豆角也都剪一下放里面,最后打上一些汤汁浇上面,烧饼里的菜塞得满满当当的,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那汉子接过来就吃了起来,一口下去味蕾直接被打开,干豆角一股的肉香味,还特别有嚼头,鸡蛋沙沙的,肉片肥肉入口即化,瘦肉带着一股异香,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