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手术
凌莫琼的脸色变了又变, 忍不住问：“老师，你喜欢的就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温柔的向导？”
楚凛道：“我确实喜欢她。”他上次说的人，其实是他的母亲。
想到自己的母亲, 楚凛心中生出些怀念来。
凌莫琼见状, 忍不住咬牙。
那个被楚凛喜欢的向导，到底是谁？
楚凛见凌莫琼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却有些想笑。
凌莫喜欢他，但为了他的性命着想, 依旧劝他去接触莫琼。
这孩子挺善良的。
楚凛不想跟凌莫讨论自己的感情问题，转移话题：“既然你提早来了，就吃点东西，跟着我去训练。你的机甲天赋很好，等你把身体素质提上去，一定可以得到暗夜的认可, 到时，我就把暗夜送给你。”
想驾驶暗夜，精神力等级至少要达到双S级。
凌莫现在只有S级, 没办法得到暗夜的认可，但只要按照他的安排好好锻炼, 凌莫一定可以提升精神力等级, 达到双S级。
他希望暗夜的下一任主人，是凌莫。
看得出来，凌莫很喜欢机甲，等将来，他名下的机甲公司，和相关的资源星，也可以送给凌莫。
“暗夜是你的, 我有晨光就行！”凌莫琼皱眉，对楚凛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这件事有些不满。
但楚凛喜欢别人，不愿意跟他建立精神链接，他也没办法。
凌莫琼跟着楚凛去锻炼，顺便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楚凛。
温柔的向导有什么好的！他这样的向导才好！
楚凛不知道凌莫琼的想法，又道：“差点忘记恭喜你了……凌莫，恭喜你完美解锁两百个训练动作。”
“老师，我的直播你看了？”凌莫琼低落的心情一扫而空，笑着问道。
楚凛道：“我看了。”
“老师，我们加个全息世界的好友吧！”凌莫琼又道。
楚凛答应了：“我等下给你发好友申请，我在虚拟机甲训练场的名字，就叫暗夜。”
他以后换大号上线，也是可以的。
“好。”凌莫琼笑着应了，然后开始跟楚凛聊昨天发生的事情，以及独行送他机甲的事情。
他还问了一些跟虚拟机架训练场有关的问题。
楚凛很早就发现，凌莫对虚拟机甲训练场不熟悉。
这对一个哨兵来说，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哨兵，普遍在不能进入全息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玩机甲相关的游戏，对虚拟机甲训练场的规则，更是非常了解。
但凌莫一无所知，似乎连一个跟他相熟的，会聊这些的朋友都没有。
楚凛突然问：“凌莫，你在哪所学校上学？怎么最近一直没有去学校？”
凌莫琼道：“我已经把学校教的知识学得差不多了，不用再去上学。”
楚凛闻言沉默。
他跟凌莫聊天的时候，有聊起哨兵学校在哨兵十二三岁时，就会教哨兵的一些知识，而凌莫一无所知。
哨兵的学习能力远超常人，凌莫真要去了学校，绝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他怕是从未去哨兵学校就读。
但看凌莫的性格，他又不像是被人囚禁，以至于不能上学的。
凌莫的身体更是离谱，青春期的哨兵常常打架，哨兵学校还会安排专门的格斗课，让哨兵可以发泄精力。
一般来讲，凌莫这个年纪的哨兵，肯定受过伤。
但给凌莫做检查的机器人，说凌莫全身上下，一点旧伤都没有。
看来，凌莫的父母，是打定主意不想让凌莫上战场。
只是，凌莫是个叛逆的人，并不听父母的话。
楚凛详细介绍了虚拟机甲训练场的规则，又跟凌莫说了一些哨兵的常识，当然，说的同时，他没忘记让凌莫在两倍重力室训练。
凌莫第一次进两倍重力室时，险些动不了，但他的适应速度非常快，现在已经可以在两倍重力室行动自如。
看着在重力室进行各种训练的凌莫，楚凛再次开口：“凌莫，明天我要出门，十天后才回来。这十天我给你一个训练计划，你可以自己过来这边训练，我就不指导你了。”
现在距离原定的，他植入微型机器人的时间还有三天。
但楚凛考虑过后，决定尽快动手术。
一来这几天他的身体状况很好，可以更快适应身体的不适，二来……凌莫的天赋已经被众人所知，接下来可能面临一些危险。
他早点处理好自己的问题，这样才能在凌莫遇到危险的时候，出手帮凌莫。
现在的他，为避免自己失控，是不敢动手的。
“老师，你要去哪里？”凌莫琼问。
楚凛道：“我有一些公务要处理。”
楚凛身为第一军团元帅，有公务要处理很正常，自己不应该打扰。
凌莫琼有些失望地答应下来。
楚凛见凌莫这么一副样子，有点想摸摸他的脑袋，但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这天，凌莫琼训练完回家，刚好中午。
他跟向可雅一起吃了午饭，然后就回到卧室，进了全息世界。
从昨天一直到今天，凌莫琼除了跟独行聊天外，没有搭理其他联系他的人。
这会儿，他的私人信箱里又有一堆信息，凌莫琼看了看，发现全是想要加他好友的信息。
大部分信息，都只是单纯的加好友，没有别的，但也有一些信息是金色的，带了注释。
其中最上面的一条信息，注释是“我是楚凛”。
凌莫琼连忙加了对方好友，又发了一条信息：“老师好！”
发完，凌莫琼才去看别的信息，这一看，他就发现其他那些金色信息，来历不一般。
有说自己是第一军团上将的，也有说自己是第一军团中将的，凌莫琼点开发信息的人的简介看了看，还意识到对方应该没有说谎。
这一个个的，都是机甲训练场排行榜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第一军团那么多人加他好友，是想干什么？吸纳他进入第一军团？
不过他都加上楚凛的好友了，没必要再加这些人，他也不可能加入第一军团。
他只是一个柔弱的向导。
凌莫琼“一键已读”，决定跟人进行机甲对战。
他现在去玩团体游戏，只能进入新手场，但如果他跟人一对一进行机甲对战，却能进高级场。
杀“人机”挺没意思的，他还是去高级场跟高手对战更有意思。
也能学到更多东西！
在高级场跟人作战，不能用自己的机甲，为了公平，只能使用系统提供的机甲。
凌莫琼选了一架机甲后，按下匹配按钮。
因为他从未参加过机甲对战，系统给他分配了高级场一个实力垫底的机甲战士。
也是巧了，这个垫底的机甲战士，正好是个走搞笑路线的主播。
这个主播网名叫“头铁还浪”，是个年轻的A级哨兵。
他刚从学校毕业，没有去找工作，全职在家做直播剪视频。
因为他言语幽默，又是少数能进A级区的主播，所以流量很大，收入不菲。
这会儿，头铁还浪不仅开放了观战，还打开了语音和弹幕。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在作战过程中，跟观众说话，看观众的弹幕：“诸位，我浪哥又来虐菜，不，被人虐菜了！”
“自从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好运进入高级区，就成了一棵可怜的大白菜，天天被人砍。”
“但浪哥我是不会屈服的！这不，我昨晚苦练技术，一定要在今天一雪前耻！”
……
观众纷纷刷弹幕：“铁头你昨晚上不是一直在吃凌莫的瓜吗？你什么时候练技术了？”
“铁头，你之前还吹嘘你年纪轻轻进了高级区的事情……你看看，人家未成年都是天下第一机甲师了！”
“铁头，你要向凌莫学习！”
……
头铁还浪轻哼：“跟他学啥？学他只能在线六小时？”
“我跟你们说，凌莫虽然动作练得好，但他没有对战经验，真要遇上了，他一定不是我的对手！”
“你们浪哥我，可是很强的！能把凌莫小朋友打得哇哇叫！”
头铁还浪是搞笑主播，他在自己的直播间，一直都是满嘴跑火车的，很喜欢吹牛。
他把牛皮吹破天，最后打不过求饶，这也是笑点之一。
而现在，他正吹着，就被送进战场，同时看到了匹配对象。
对面是一架高级场选择人数最多的机甲，而机甲的头顶上，顶着“凌莫”两个字。
头铁还浪瞧见，忍不住“卧槽”了一声。
凌莫琼却是戒备起来。
因为头铁还浪开了语音的缘故，凌莫琼听到了头铁还浪的最后一句话。
这人不仅叫他“凌莫小朋友”，还说能把他打得哇哇叫！
对这样一个人，凌莫琼不敢有丝毫大意。
在修真界，很多高级修士，就是因为太过大意丢了性命。
头铁还浪没想到自己吹个牛竟然遇到正主，他本想发挥社牛本质跟对方聊几句，但想到站在自己对面的是个未成年，即将说出口的话，又卡住了。
跟未成年该说啥？
而他的直播间，已经有无数人在“啊啊啊啊”。
“凌莫！竟然看到凌莫了！值了！”
“小朋友终于上线了！”
“小朋友好啊！”
……
同时，凌莫出现的消息，也很快传开，论坛上立刻就有了相关帖子。
这让很多人涌入头铁还浪的直播间，当然，更多的人进了凌莫的直播间。
凌莫之前满打满算，只练了不到六十个小时的机甲，所以这些人进凌莫直播间的时候，都有点担心。
“凌莫从来没有跟人进行过机甲对战，他能赢吗？”
“小朋友直接来高级区，会不会受挫？”
“在训练室练习动作和实际操控机甲跟人对战是两回事，看凌莫昨天的表现，他有些喜欢炫技，这可能会被人抓到破绽，当场击败。”
……
但是，这些担心凌莫的人，在进入了凌莫的直播间以后，却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劲。
不是说凌莫在跟人对战吗？怎么在匹配对手？
他们问了问，然后就有从头铁海浪的直播间过来的人给他们科普：“战斗刚开始，凌莫小朋友就把头铁还浪给打败了。”
“我一直知道头铁还浪很菜，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他原来这么菜！”
“战争结束得太快了，我都没反应过来。”
……
凌莫这么厉害的？竟然一上来，就把一个高级区的机甲战士给打败了？
付费进入凌莫直播间之后，只要不出去，就能看他接下来的战斗，无需再次付费。
凌莫直播间的人，就开始等着他的下一场对战，头铁还浪直播间的人，也都抛弃了头铁海浪，进入凌莫的直播间。
就连头铁还浪都来了：“我是大意了，没有防备，才会被他打败的！”
观众当然不会把头铁还浪的话当回事，众所周知，他是个搞笑主播。
而这时，凌莫琼进入第二个战场，遇到了第二个对手。
头铁还浪当即介绍起这个机甲战士：“此人名叫天海修明，跟我一样是个A级哨兵，他作战时喜欢稳扎稳打，擅长防御，因此有个绰号叫‘海乌龟’，他们两人用的机甲是一样的，凌莫想要打赢天海修明没那么容易……”
头铁还浪话没说完，就看到凌莫冲向天海修明。
然后，只过去两分钟，天海修明就输了。
头铁还浪：“咳咳，我输给凌莫很正常，你们看，天海修明也输了！”
凌莫退出战场，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直播间的人数，已经有四十几万。
真多！他又点了匹配。
不久之后，他又进入一个战场。
然后毫不例外，他又赢了。
凌莫琼在高级区跟人对战，一顿乱杀，楚凛却是在观战。
普通观众看不出来，甚至很多人在嚷嚷着，说看不清凌莫的动作。
但他将凌莫的动作看得很清楚。
他注意到，凌莫最初的动作，其实略有些生疏。
那个头铁还浪但凡不轻敌，就不会那么快落败，怎么都能跟天海修明一样，撑个两三分钟。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凌莫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实力也相应变强。
楚凛有些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凌莫的战斗意识，太强了！
练习和真正上战场，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些在训练的时候表现出色的人，一旦开始对战，就会错漏百出，输个彻底。
但凌莫是个天生的战士，他天生就知道要如何作战！
楚凛这一看，就是一下午。
这期间，凌莫一直在赢，将分配到的A级哨兵打得落花流水。
终于，他的胜率上来，开始匹配S级哨兵了。
在凌莫又一次点下“匹配”按钮后，系统提示：“您的在线时间已不足半小时，匹配失败。”
凌莫大概是被郁闷到了，没有继续匹配对手，而是回自己的训练室，训练去了。
楚凛就一边看凌莫训练，一边刷论坛。
“大佬不愧是大佬，就算没成年，也强得可怕！”
“看凌莫如同砍瓜切菜一样对付敌人，我突然意识到，我是个废柴。”
“现在的小孩真的太厉害了！”
“你们说，凌莫有没有可能真的是元帅？我记得元帅权限很高，他会不会给自己弄了个未成年小号？”
“楼上，元帅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对啊，元帅没有这么做的理由，而且元帅虽然权限很高，但不能随便用，也不能做不符合法律法规的事情，他是不能扮成未成年人的。”
……
楚凛看了一圈，又看了看凌莫发给自己的新消息。
他加了凌莫好友，但没有回凌莫的消息，倒是凌莫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说的主要就是自己赢了，又赢了这样的事情。
楚凛见状笑了笑。
然后他起身，前往地下室。
在楚家的地底下，有一个很大的地下室。
他给自己植入微型机器人的手术，会在这里，由机器人帮他做。
之后，他也打算在这里休息几天，适应身体里出现的异物。
楚凛先给自己注射肌肉松弛剂等药物，然后将自己固定在病床上，不久之后，手术开始。
他过于敏锐的感官，让他连吃东西，都觉得难以忍受，动手术对他来说，堪比酷刑。
楚凛甚至觉得，自己的精神海原本还能稳住，现在被这么一折腾，就要稳不住了。
不过，也因为做了手术，有了保障，所以他可以尽情地发泄一番。
不再压抑自己的精神海，楚凛开始破坏周围的一切。
凌莫琼半夜睡着，突然睁开眼睛。
他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周围的灵力波动很乱，地底下似乎还传来了什么动静。
这是怎么了？
这动静，好像还是从楚家传来的……
凌莫琼感觉到的动静非常细微，哪怕是双S级哨兵，也不一定能感受到。
但他是修真者，能沟通自然，察觉到异样。
他到底还是坐不住，从床上起来，出门前往楚家。
越靠近楚家，这种感觉越明显，凌莫琼突然就想到了楚家的那个地下室。
他第一次到楚家，就发现楚家有个地下室，不过里面特别干净，没有囚禁什么人，他也就没有过多关注，觉得那搞不好是楚家人给自己准备的安全屋。
只是现在，那地方似乎有动静传来。
凌莫琼有楚家部分权限，他直接就进入了楚家。
进了楚家以后，他用神识一扫描，就发现了在地下室发狂的楚凛。
楚凛这是怎么了？
明明今天上午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会发狂？
凌莫琼不敢多想，他找到地下室的入口，想要下去，但打不开通往地下室的门。
他没有这个权限。
凌莫琼没办法进入地下室，但能清楚地看到楚凛在发狂，甚至已经伤到了自己。
深吸一口气，凌莫琼进了楚凛送他的晨光。
这是他第一次在现实中驾驶机甲，不太熟练，但用精神力链接晨光，适应了一下之后，就已经能熟练驾驶。
然后，凌莫琼驾驶机甲，在楚家的训练场上开了一个洞。
他在楚家搞破坏，正常情况会被攻击，但晨光是楚凛的机甲，他在楚家也有一定权限，因此楚家的机器人不仅没有攻击他，连阻拦都没有。
凌莫琼跳进地下室，刚站稳，就遭到了楚凛的攻击，楚凛赤手空拳打在晨光的腿上，在上面打出一个凹痕。
凌莫琼瞧见这情况，倒吸一口凉气。
晨光是用最好的金属来打造的，楚凛竟然在不驾驶机甲的情况下，在晨光身上留下了痕迹！
虽然这是楚凛运用了精神力才造成的伤害，但依然可以看出，楚凛有多么强大。
现在的他被楚凛打上一拳，能直接没了命。
但看楚凛身上都是血，凌莫琼还是离开了机甲驾驶舱。
他受不住楚凛的攻击，但楚凛打他的时候，他能逃掉。
不管怎么样，他想看看楚凛的情况。
凌莫琼刚从机甲驾驶舱出来，就被楚凛充满攻击性的精神力包围。
他拔腿就跑，同时叫起来：“老师！元帅！楚凛！”
楚凛的动作停下，神智清醒了片刻：“你来这里做什么？快走！”
凌莫琼见楚凛清醒，更不可能离开：“老师，你到底干了什么？”
楚凛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他的精神海本就已经达到临界点，要是没遇到什么事情还好，勉强可以维持稳定。
但他往自己身体里植入了微型机器人。
这件事，就像是一根火柴，点燃了他本就快要爆炸的精神海。
他没有彻底陷入疯狂失去意识，但精神海极度不稳定，整个人因为痛苦，充满破坏欲。
楚凛早就知道会这样。
按照他的打算，他闹上几小时后，就会脱力昏迷，之后不会再有什么动静，但凌莫来得太快了，还闯进了他的地下室！
得让凌莫快点离开！
楚凛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很快，又被负面情绪支配。
为什么他要遭遇这些，而别人不用？
凭什么凌莫能健健康康的？
看到他这个样子，凌莫会不会对他充满厌恶？
精神海一阵动荡，楚凛又想动手。
也是这时候，凌莫琼抓住了楚凛的手：“老师，你受伤了！”
凌莫琼几乎瞬间，就把自己的灵力，全都送到楚凛体内。
楚凛终于安静下来。
凌莫琼敢接触楚凛，是因为他用神识观察了楚凛的精神海。
虽然楚凛“走火入魔”的情况很严重，但没到彻底丧失神智的程度，他觉得以楚凛的毅力，应该能控制住。
果然，现在楚凛不动了。
凌莫琼松了口气，准备给楚凛检查一下身体。
就在这时，楚凛突然一把把他抱住，离开地下室去了楚凛的房间。
凌莫琼一时间愣住。
楚凛这会儿倒是没多想，他就是觉得抱着凌莫琼很舒服，不想放开，他还想把这个宝贝藏起来，让这个宝贝独属于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