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太监就小跑着出去请胡昭容了,没一会儿,尹昭仪就看到一抹湘妃色进了正殿,她抬起眼皮看过去,正是胡昭容进来了。
她有意跟胡昭容示威,就没出声,而是等胡昭容走到面前,等她先给自己行礼。
胡昭容像是没有看到她的脸色一样,笑盈盈地欠了欠身,道:“妹妹见过昭仪姐姐。”
尹昭仪这才放下手中茶盏,淡淡地嗯了一声,才意有所指地问道:“昭容妹妹今儿怎么有时间到本宫这儿来了,不应该趁着陛下新宠,多去陛下那边走动才是吗?”
胡昭容笑着说:“姐姐不要挖苦妹妹了,妹妹哪里来的圣宠,陛下宠爱小公子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注意到妹妹,更别说宠爱妹妹了。妹妹要是去陛下跟前,才是碍了陛下的眼,耽误了陛下宠爱小公子呢。”
尹昭仪不依不饶地说:“本宫昨儿才听说妹妹得了赏赐,怎么就没有圣宠了?这都不是圣宠的话,那叫本宫这个做姐姐的情何以堪?”
胡昭容好像才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连忙为自己辩解道:“这姐姐就误会妹妹了,宫里头谁不知道陛下独宠姐姐的侄儿,妹妹又怎么敢跟姐姐的侄儿争宠?妹妹昨儿去承光殿,是给小公子送东西的呢。姐姐应该也知道,小公子最近在跟太子殿下学骑马,小公子那么娇皮嫩肉的一个人,骑马不是受罪吗?妹妹是听说小公子因为骑马,磨伤了腿,特意给他缝了护腿,陛下看在小公子的份上,才赏的妹妹。”
尹昭仪知道胡昭容不是得了圣宠,脸色才好一些。但想到胡昭容跟自家侄儿走得那么近,都不把她这个正儿八经的姑母放在眼里了,又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妹妹倒是体贴,本宫这个做姑母的都没妹妹想得这么周到。”
胡昭容笑道:“姐姐生来就是享福的命,从来只有别人伺候姐姐的份,哪里需要姐姐考虑这么多。妹妹就不一样了,妹妹从小在乡下长大,过得都是苦日子,父兄靠骑马拉货养家,腿上经常被磨伤,才懂得要给小公子做护腿。姐姐从小荣华富贵的,没有想到这一点,也是正常。”
尹昭仪被她恭维了几句,又得意起来,也就不跟她计较得了乾德帝赏赐的事了。又问道:“那妹妹今日过来是为了何事?”
胡昭容笑吟吟道:“姐姐贵为九嫔之首,妹妹自然要过来给姐姐请安啊。而且啊,妹妹是过来恭贺姐姐的呢。”
尹昭仪闻言心里一喜,以为是胡昭容昨日去承光殿的时候,听尹璁跟乾德帝说了晋升她的事,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哦?本宫有什么值得恭贺的,本宫怎么不知道?”
胡昭容施施然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妹妹听说小公子得了太子的青眼,太傅和武官也都说小公子是难得的可塑之才,姐姐作为小公子的姑母,一荣俱荣,当然值得恭贺啦。”
尹昭仪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而不是晋升的事,一时脸上的喜色就黯了些,故作谦虚道:“原来是因为这件事,这有什么好值得恭贺的?”
胡昭容就是喜欢看她情绪大起大落的样子,见到之后,心里就更加舒爽了,还故意刺激她说:“怎么就不值得了,小公子得了太子殿下的赏识,以后说不定还能做官建功立业,到时候娘娘脸上不也有光?”
尹昭仪闻言不屑地笑了笑,她要的从来不是这种有的没的东西,她只想要实在的权势和荣华富贵。她看胡昭容把话说得这么天真烂漫,就当她目光短浅,不把她当一回事。不过看在胡昭容这么真心实意地为自己着想的份上,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也只好笑着说:“这事还远着呢,妹妹也太心急了些。”
胡昭容于是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来,陪着笑说:“这不是妹妹太为姐姐感到高兴,才这么心急地过来恭喜姐姐嘛。”
尹昭仪被她哄得舒心极了,也忘了要去找尹璁讨要说法的事,而是跟胡昭容两人在她的寝宫里闲聊了一下午。聊着聊着,又忍不住惦记那四妃的位置,就故意在胡昭容面前唉声叹气起来。
胡昭容疑惑道:“姐姐好端端的,为何唉声叹气?”
尹昭仪满脸愁容道:“还不是为了后宫的事,本宫作为昭仪,理应协助皇后娘娘管理后宫,为陛下分忧。如今皇后娘娘不在宫中,贵妃姐姐又被废,管理后宫的担子落在了陛下身上。陛下又要执管朝政,又要处理后宫事务,本宫心疼陛下,却不能为他分摊,真是愧疚不已。不管是谁,本宫都希望能有个人来帮陛下分担一下,也教本宫安心。”
胡昭容听了她的话后,也叹了一口气,遗憾道:“按理说,有资格管理后宫的,不是位份最高的,就应该是最受宠的,才能服众。但眼下皇后娘娘不在宫里,就该由最受宠的出面。如今宫里最受陛下宠爱的就是承光殿那位小公子,奈何小公子身为男子,不能在后宫有个名分,也不好管辖后宫,这可真教人为难。”
尹昭仪赞同道:“是啊,若是璁儿是个女孩,那陛下让他来代管后宫,姐妹们应该都会心服口服,可惜璁儿是个男儿身,本宫都不知道该怎么跟陛下进谏才好了。”
胡昭容眼睛转了转,像是突然想到了个好主意那样,跟她说:“姐姐,虽然小公子作为男子不能管理后宫,但是让姐姐您来代劳,不是一样的吗?”
尹昭仪虽然也是这样想的,但她毕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见胡昭容跟她有一样的想法,想必后宫其他嫔妃也差不多是这样想的。她不禁心里一喜,不过还是要做做样子,免得显得自己很着急上位那样,反而给人留了话柄。
所以胡昭容话刚说完,她就急得瞪了胡昭容一眼,极不赞成地低斥道:“妹妹可不要乱说话,这是你我可以肆意讨论的事吗!要是被人传到陛下那边去,我俩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胡昭容被她说得一阵后怕,讪讪道:“是妹妹失言了,多谢姐姐提点。”
尹昭仪这才满意道:“嗯,这次本宫就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不过妹妹也要记着,这种话不能在外面乱说,毕竟这后宫里,可不是人人都像本宫这样好说话的。”
胡昭容勉力一笑,应道:“妹妹知道了,姐姐对妹妹的好,妹妹会铭记于心的。”
尹昭仪见了胡昭容后,就不急着去提醒尹璁了,反而想去长宁宫看看她的老朋友,也就是被降为婕妤的沐氏。说起来,自从沐氏被废,她还没有机会去见一见对方,这实在太不应该了,怎么说她们也有近二十年的交情了呢。
于是她对胡昭容说:“妹妹若是没有其他什么事了,就先回去歇着吧,本宫还有别的事要做,就不留你了。”
胡昭容顺从地起身,对她欠了欠身子,低眉顺眼道:“那妹妹就不打扰姐姐,妹妹先告退了。”
等胡昭容走后,尹昭仪才站起来命令左右道:“备轿,本宫要去长宁宫。”
长宁宫自从尹璁和胡昭容搬走后,就越发冷清了,偌大的宫殿,只剩下沐婕妤和一个先皇的弃妃。昔日恭维沐氏的后妃,在看到沐氏失势后,都纷纷对她避而不及,更别说来冷宫看望她了,生怕过来会沾了霉气,倒大霉。
沐婕妤初来长宁宫时,万分不习惯,想她活了近四十年,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破旧的房屋,荒凉的天井,狭隘的天空,大冬天的,连取暖都成问题。伺候的宫人少了一半不止,每日分配过来的食物数量和种类也有限,领的俸禄放在以前,压根入不了她的眼。
她刚搬进来第一天,碧蝶用糙米熬了粥送上来给她吃,她刚吃了一口,就沉着脸摔了勺子,怒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难吃的粥也敢拿来给本宫吃?”
碧蝶为难道:“娘娘,内务府只送了这种米过来,您就将就着吃点吧,您都快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沐婕妤开口就说:“本宫只吃碧梗米,让内务府的送过来!”
碧粳米可是地方贡品,每年入国库的也就那么点,一般只供给御膳房给皇帝做饭熬粥用,分到后宫的只有一部分,皇后占了大头,四妃其次,其余的嫔妃,一年到头偶尔能吃上几次就已经算不错了。
以前她还当贵妃的时候,她当然可以天天喝碧粳粥,但如今她身为婕妤,再想跟以前那样,简直是痴人说梦话。要是她还得宠,皇帝偶尔赏她一些还行,可是她如今沦落到这种地步,别说得宠,乾德帝见了她不追究她的过失她都要烧高香了。
碧蝶叹气道:“娘娘,如今这种境地,您想喝碧粳粥谈何容易。”
沐婕妤听了这话,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不禁黯然倾颓,泪流满襟。
这小半个月过去,沐婕妤还沉浸在沉痛的打击里,尹昭仪看到的就是一蹶不振的她。
尹昭仪入宫这么久,虽然没得过圣宠,但好歹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她进宫时尹太后还在位,她仗着姑母的宠爱,一来就是昭仪,这么多年虽说没晋升过,但也没沦落到沐婕妤这种地步,像冷宫这种地方,她更是来都没来过。
即使之前她的亲侄儿在这里住了一年有余,她都没踏足过这里。
所以一进到沐婕妤的院子,她就嫌弃地抬起手掩了掩鼻子,故意大声地说:“这都什么味啊,这么难闻。”
她身边的玉珠就跟她一唱一和道:“这是发霉的味道吧,噫,这院子里头怎么这么多废弃的旧物,这里真的能住人吗?”
沐婕妤还在屋子里自怜自艾,突然听到死对头的说话声,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连忙叫碧蝶出去看看是谁来了。
碧蝶去看了一眼,只见尹昭仪带着宫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她急忙回去复命,跟主子说是尹昭仪来了。
沐婕妤脸色一沉,咬牙道:“这女人怎么来了,是来看本宫笑话的吗?”
碧蝶也恨恨道:“估计是的,奴婢听说她最近在后宫风光得很呢,她那个好侄子如今去了太子殿下身边当伴读,把太子和太子身边的人都收买了一通,如今她在这后宫更是横着走。她突然来看娘娘,肯定没安好心。”
沐婕妤好歹当了那么多年贵妃,即使现在只是个三品婕妤了,但气势和胆量还在,自然是不怕尹昭仪的。尹昭仪也不过是位份比她高了点,但却是一点圣宠都没有的,如果真的闹出了什么事,最多她们俩就一起受罚。反正她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能跟尹昭仪拼个鱼死网破,把她也给拉下水最好不过了。
这样想着,她冷静了下来,对碧蝶说:“伺候本宫梳洗打扮,本宫这就出去会一会那个女人。”
尹昭仪如今地位比沐婕妤高了一等,进门都不用传报了。沐婕妤还在内室打扮,就听外头尹昭仪掐着嗓音喊道:“沐姐姐,您在哪儿呢,妹妹来看望你了。”
如今尹昭仪地位比沐婕妤高,却还喊对方姐姐,看起来像是有多尊重沐婕妤一样,实际上这声姐姐由沐婕妤听来刺耳极了。
沐婕妤放下梳子,阴沉着脸走了出去,见到尹昭仪后,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这不是昭仪娘娘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
尹昭仪一段时间没见她,仿佛跟她更加亲热了,听了她的说话的语气也不恼,而是有些委屈地笑道:“一段时间不见,姐姐怎么就跟妹妹生分起来了?”
沐婕妤冷冷笑了一下,说:“昭仪娘娘如今在后宫炙手可热,我一个小小婕妤,哪敢高攀娘娘?娘娘大老远跑过来一趟,也不嫌累,我这儿地方小,怕是连给娘娘坐的地方都没有,娘娘还是早些回寝宫歇着吧。”
尹昭仪听她挤兑自己,反而更加愉悦了,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假装打量这座房子,啧啧道:“陛下也真是,姐姐好歹也为陛下生过一个女儿,又兢兢业业管理后宫多年,陛下怎么忍心让姐姐住这种地方,妹妹真是替姐姐感到不值。”
沐婕妤不怒反笑,道:“我这里就不劳昭仪娘娘操心了,昭仪娘娘还是留些精力去应付陛下,好早日晋升吧。”
尹昭仪叹气道:“姐姐居然是这样看妹妹的,妹妹何德何能,敢肖想晋升。”
沐婕妤听到她这句话,冷冷地哼了一声。
尹昭仪又说:“姐姐不在原先的宫殿后,也不常出去走动了,妹妹连见姐姐一面都难。这不,妹妹整日无所事事的,只能过来探望姐姐了。”
沐婕妤阴阳怪气道:“瞧昭仪娘娘这话说的,这后宫里谁不知道陛下宠爱你那个好侄子宠爱到想立他为后的地步,只奈何他是个男子,而皇后娘娘生有太子,不好废了而已。不过陛下应该也不会亏待你那个侄子,昭仪娘娘有空不妨还是想想怎么劝你那个好侄子说服陛下晋升你为妃吧。”
尹昭仪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叹气道:“姐姐若是不喜妹妹来看望姐姐,直说便是了,又何必说这种话,妹妹伤心事小,要是被别人听了去,陛下怪罪姐姐,就事大了。唉,既然姐姐不想看到妹妹,那妹妹就先告辞了,姐姐在这里要多保重自己啊,若是有什么需要妹妹帮忙的,尽管派人去妹妹宫里就是。”
送走了阴阳怪气的尹昭仪,沐婕妤转身就把架子上的花瓶给摔了,气道:“这该死的尹昭仪!”
碧蝶连忙上来给她顺气,“娘娘莫气,今儿奴婢路过栖凤宫,看到宫人不停进出,就上去打听了一下,原来是皇后娘娘要回宫了。娘娘先忍一阵子,等皇后娘娘回来了,不管是承光殿那位,还是尹昭仪,都成不了气候了。”
沐婕妤失力坐下,颓然道:“如今也只能看皇后对尹家那对姑侄是什么态度了。”
尹璁这段时间心思都放在学习上,生活态度都积极了很多,人也变得活泼起来,跟一般人家的少年郎没什么区别了。他跟乾德帝的龃龉也因此得到了些改善,每每太傅给他布置新的作业,他有不会的,回到承光殿后都只能请教乾德帝,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也修复了不少。
乾德帝乐见其成,对他更是宠溺纵容,除了在吃点心上对他严厉一些,其他时候,几乎尹璁有什么要求,他都会一一满足。
尹璁虽然在念书上表现出一定的灵性,也得到了太傅的青睐,但比起背书的死古板,他更加喜欢在武场上无拘无束地奔跑。他的骑术在短短几日里就突飞猛进,连武官都惊诧于他的天赋,准备教他射箭了。
这段时间尹璁没少往武场跑,太子那匹黑云都快变成他的马了。萧竞既是太子又比他年长,自然要大度地让给他,好在皇家马场里还有不少好马可以给萧竞挑选,这匹黑云就可有可无了。
尹璁喜欢黑云喜欢得不行,连太监喂马的时候都要凑过去帮忙,闲时也经常问太子关于黑云的往事。萧竞有心促进他跟乾德帝的感情,就无意间跟尹璁提起黑云的父亲——掠影。
听说掠影比黑云还高大强壮,一跃可达数十尺,日行百里不成问题。尹璁光是听说,就心神向往,迫切地想见一见那么厉害的马了。
萧竞就跟他说:“那匹马是父皇的御骑,养在马场里,如果你想见它的话,得经过父皇的同意。”
尹璁心里惦记着掠影,等乾德帝回到承光殿,就巴巴地凑上去。还没说话呢,就先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看得乾德帝心里又软又甜,弯下腰将他抱起来问道:“璁儿又怎么了?”
尹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好像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了一样。乾德帝被他看得满足极了,想着不论一会这小东西给自己提什么要求,就算是要吃一大盘点心,自己都答应他。
没想到这小东西却说:“我听太子殿下说您有一匹骏马,我想去看看可以吗?”
乾德帝眉头一挑,他还以为尹璁要做什么呢,没想到只是想看看他养的马。看看就看看吧,总比他吵着要吃点心来得好,于是就很爽快地应了下来:“行,明天朕就带你去马场看看它。”
尹璁高兴了一下,然后又苦恼地皱起眉头:“可是我明天要去上课哇,总不能逃课吧,太傅大人会对我失望的。”
乾德帝点了点他皱起来的眉心,说道:“那就下午再过去。”
尹璁又说:“可是下午要去武场习武,武官说明天开始教我射箭,我想学射箭。”
乾德帝便笑了起来,轻轻松松地把他抱回殿内,“璁儿要学射箭,不如让朕来教你。璁儿还记不记得朕曾经上过沙场,朕的箭术不敢说无人能敌,但是教你基础还是可以的。”
说到这个,尹璁就想起来了,他还没有见过乾德帝之前,还是美人的胡昭容跟他说过乾德帝的事迹,说乾德帝臂力无穷,射出去的箭可以射穿两个敌人。这样的箭术,怕是没几个人能够比得上了,用来教自己基础,说是杀鸡用牛刀都不为过。
尹璁权衡了一下,觉得这样安排是自己赚到了,不过他可没有往其他方向想。比如说这是乾德帝的恩宠,又比如说可以有更多的机会跟乾德帝亲密接触,他单纯想的是乾德帝箭术那么厉害的人教他,他一定也会变得很厉害。
他不停地点头说好,乾德帝不禁以为他已经能够坦然地跟自己接触了。但如果他知道尹璁心里想的是什么,估计会啼笑皆非吧。
御膳房那边把晚膳摆了出来,尹璁跟乾德帝说话的时候往桌子上看了一眼,只见桌子中间放了一小锅粳米粥,里头放了菠菜,熬得绿绿的一碗。他就万分不情愿地说:“今晚又要喝这个粥啊?”
乾德帝端起盛好的粥,拿起调羹喂他,笑着说:“谁让璁儿不愿意吃青菜,朕只好让御膳房熬这个粥给璁儿喝了。”
尹璁被他喂了一口粥,鼓着腮帮子嫌弃道:“这个粥好难喝啊,我不想喝了。”
乾德帝闻言笑骂道:“璁儿可知碧粳米有多难得,外面有多少人想吃都吃不到,你居然还嫌弃它不好吃。”
尹璁不服气地哼了哼,不做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葱儿:唉,别人都说我最得宠,可我天天都要吃难吃的青菜粥(摔调羹!)
老皇帝:傻璁儿。
胡昭容:咳咳,想要表扬。
今天高考结束啦!!高三的小可爱辛苦啦!欢迎回来!祝你们都能得到心目中的分数,上自己喜欢的大学!接下来好好度过这个唯一没有暑假作业的暑假吧www
我发现兔宝特别喜欢把个大屁屁怼着人,一言不合就拿大屁屁对着我,特别是被我堵在墙角的地方,感觉像个自闭患者,然后被我一顿rua_(:з」∠)_
然后我今天又要去看牙医了,这一章是提前放在存稿箱发表的,如果统计的感谢名单里没有某个小可爱的名字,明天会补上的哦QWQ爱你们鸭!!!
感谢在2020-07-0717:55:35~2020-07-0816:35: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卿酒、ヾ(≧O≦)〃嘿嘿嘿、21336400、xqgg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芳小芳20瓶;奚烯、南宁北喧5瓶;l梦夏目录2瓶;21336400、池鱼思渊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7、晋江独家
尹璁因为昨天跟乾德帝商量好今天下午去马场看掠影,就跟太子请了下午的假。太子听他说要和乾德帝学骑射,就大方给他批了假。于是太傅的课一结束,尹璁就兴冲冲地要走了。
萧竞见他如此急不可耐,哭笑不得地喊住他,说:“璁儿弟弟不先在这里用过膳再去吗,马场那边可能没饭吃的哦。”
尹璁摸了摸上了一上午课已经空空如也的肚子,有些犹豫道:“要是陛下已经在那边等我了怎么办?”
萧竞笑着说:“父皇这会应该还在宣玉殿,没那么快的,咱们吃快一点就好了。不然一会你过去了,父皇看到你连饭都没吃,又要说我这个当哥哥的没照顾好你了。”
这句话让尹璁很受用。他虽然家里兄弟姐妹很多,但因为他格外不受家里重视,跟兄弟姐妹们并没有什么感情,更别说被兄姐照顾。所以太子一以哥哥的身份关心他,他就欢喜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屁颠屁颠地跟着太子走了。
等尹璁在东宫用过午膳,跟着宫人到马场,已经是午后了。这会儿出了太阳,外头不至于太冷,这种天气在外面活动最合适不过了,尹璁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跑了进去。
乾德帝的马场比武场大很多,马场附近建有一些楼阁,应该是给过来骑马的皇帝休息和观赏用的。尹璁第一次来这边,不可避免地有些好奇,一边跟着带路的小太监走,一边东张西望。
前头的小太监不敢打扰他的兴致,连走路都悄无声息的,直到进了里面,才低眉顺眼地退到一边,提醒他说:“小公子,咱们到了,陛下就在里头射箭呢。”
尹璁这才收回自己到处看的视线,看向马场,只见宽阔的马场上,一道黑影额外显眼,如风一样掠过他的眼前。
那正是换了劲装、骑在一匹异常高大强壮的骏马上的乾德帝,手里还拿着弓,对准马场上的靶子。
只见乾德帝将那把足有半丈长的弓拉满,弓背和弓弦几乎形成一个满月。虽然从乾德帝的表现看起来好像很轻松的样子,但对射箭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并不是谁都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乾德帝这一拉,少说用了几百斤的力气。
尹璁没有学过弓箭,看不出来乾德帝臂力有多大,也就自然不知道,其实单手抱起他对乾德帝来说比拉满弓要简单多了,所以乾德帝总是很轻易地就能把他抱起来。
掠影并不因为乾德帝要射箭而停下步伐,还以原先惊人的速度向前奔驰,乾德帝双手都已经离开它的身体,却还稳稳当当地坐在马背上,全神贯注地盯着百步之外的木人。
尹璁只听到嗖的一声,是箭头破开空气的声音,他下意识朝着乾德帝对面的那排木人看去。射出去的箭像一道看不清的幻影,等尹璁捕捉到它的去向,它已经稳稳地插在了木人的头上,只留下箭羽的半截。
而后又是嗖嗖嗖几声,其他木人也依次被弓箭射穿,即使是没有接触过弓箭的尹璁,都感觉到了乾德帝箭术的厉害之处。
乾德帝骑着掠影跑完一圈,回到尹璁这边。尹璁站在掠影身前,才感觉到掠影到底有多高。掠影的肩都比他高,坐在掠影身上的乾德帝更高,尹璁几乎要把头仰断,才能看到乾德帝的脸。乾德帝几乎像座山一样压在他身前,身影完完全全地把他笼罩起来。
尹璁再次深刻地感觉到了来自帝王的威压,整个人都要被乾德帝的气势震慑得傻了,就愣愣地保持着仰头的姿势,连乾德帝什么时候从马背下来,走到他跟前都不知道。
乾德帝被他傻乎乎看着自己,似乎在崇拜自己的样子弄得心情愉悦。下马后大步走到他面前,轻轻松松地就把他抱了起来,好方便他看自己,笑着问道:“璁儿怎么傻傻的,是不是被朕骑马射箭的样子迷倒了?”
尹璁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见他好像在跟自己说话,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于是乾德帝更加高兴了,抱着他就往马场边上的楼阁走。尹璁见他把自己抱出马场,不禁扭头,越过乾德帝的肩膀往身后的马场看去,焦急地问道:“您不是要教我骑马射箭吗,现在要带我去哪里?”
乾德帝笑着说:“朕让御膳房把午膳送过来了,现在先带璁儿去用膳,休息一下再教璁儿骑射。”
尹璁恋恋不舍地看着被宫人牵去吃草喝水的掠影,小声跟他说:“我已经在太子殿下那边用过午膳了,我不用吃啦,我想先去看马。”
乾德帝把他的脸转向自己,又拍拍他的后脑勺哄道:“璁儿就当陪陪朕,再吃一次,朕让御膳房做了你喜欢的点心。”
尹璁见他都这样说了,又看在御膳房准备了点心上,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他。
马场这边的阁楼观赏作用大于居住,布置得很有格调。阁楼一侧临湖,里头的家具几乎都是红梨木做的,上面雕着细腻的山水花鱼。屏风是半透明的苏绣,上头绣的也都是花草鸟虫,四面挂着秋香色的幔帐,中间放着一个五彩斑斓的珐琅熏炉,角落里摆着一些花瓶盆栽。
楼阁下面挖有供暖的地龙,进到里面温暖宜人,大冬天的,给人一种身在春日江南船舫的错觉。
尹璁没有去过江南,所以不知道这里是按着江南的风格建造的,但并不妨碍他欣赏这里的风景。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雅致的地方,两只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小脑袋在乾德帝的肩膀上好奇地转来转去。
乾德帝就知道他会喜欢这里,所以才选择在这边用午膳。他把尹璁放到桌子前的椅子上,荣华就指挥着御膳房的宫人把午膳传上来。为了配合今天这楼阁的风景,御膳房准备的也都是些江南菜。
江南菜跟乾德帝常吃的北方菜不太一样,要更加讲究色香味俱全,从餐具到摆盘都很有说法。虽然菜量相对较少,但品种多,满满地摆了一大桌子,把尹璁看得眼花缭乱。
司膳太监在旁边念菜单,主菜有龙井虾仁、栗子炒鸡、西湖醋鱼、鱼丸汤、神仙鸭、红烧卷鸡、东坡肉、豆腐鱼头,点心有红豆糕、梅花糕、江米年糕、藕粉汤圆。
原本尹璁都不想吃了的,打算趁乾德帝吃饭的时候在楼阁里到处看看,等乾德帝吃完,就能去马场骑马了。没想到菜一上来,他的屁股就像粘在了凳子上一样,挪都挪不动了。
他感觉自己还能再吃不少菜,吃几碗汤圆和好多块糕点。没等乾德帝动筷,他就小心翼翼地抓了一块梅花糕,拿的时候还不忘了偷偷看乾德帝的反应。见乾德帝没有反对的意思,他的胆子就大了起来,一边吃着梅花糕一边口齿不清地对荣华说:“荣公公我想吃一碗汤圆。”
荣华便眯眯笑着给他盛了一碗放到他面前,尹璁手里的糕点还没吃完,就拿起调羹舀了只汤圆往嘴里塞,即使烫得他龇牙咧嘴也不愿放下,愣是嚼吧嚼吧吃了下去。
乾德帝看到他的吃相,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说:“个贪吃的小东西。”
荣华也陪着笑,劝道:“小公子难得在这边用一次膳,高兴了胃口好也是正常的,陛下就由着小公子去吧。”
乾德帝也只是那么一说,并没有不给尹璁多吃的意思,尹璁便放开了肚子,大吃特吃。
一桌子的菜,大部分落入了尹璁的肚子里,也不知道他人小小的,肚子怎么装得下那么多东西。乾德帝用过膳后,端着杯龙井慢慢饮用,笑着看尹璁被撑得瘫在椅子上小小地打着饱嗝的样子。
荣华便端上一碗山楂汤哄小公子喝下,用来消食。尹璁吃饱喝足,就开始打盹,乾德帝便让宫人把里间收拾出来,把昏昏欲睡的尹璁抱进去午睡。
尹璁在这座充满江南气息的楼阁里睡了个安稳觉。这里没有刺眼的明黄色,帘子是浅色的,身上的锦被是杭绣,上面绣着鲜艳的牡丹花,他身边躺着的乾德帝穿的是跟劲装一样黑的里衣。给他一种他并非处在深宫中,乾德帝也不是皇帝的错觉,让他一直提着的心得了片刻的放松。
他在梦中见到了江南烟雨,河堤柳岸,他行走在熙熙攘攘的桥上,似乎在寻找什么。濛濛的细雨打湿了他的长发和衣衫,模糊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清楚周围的一切,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
但是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他要找到一个人。那个人穿着一身玄色,撑着同样颜色的伞,身在茫茫人海中,他要把人找出来,才能走出这场梦境。
于是尹璁奋力在人群中前行,周围的人都是朦胧的白色,看起来有几分不真切,这倒是方便了他找人,只要看到黑色的,就是他要找他的人了。
他不知自己跑了多久,跑到筋疲力尽,撑着膝盖气喘吁吁,他抬着头四处张望,除了一片白茫茫,还是一片白茫茫,完全没有他要找的那个人的身影。
无助和迷茫几乎要将他吞没,他茫然四顾,不知如何才能走出这场无边无际的梦境,也许他会一直被困在这里,如果再没有人来带他走出去的话。
“璁儿——”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细微的呢喃,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尹璁忍不住站起身四处张望,在心里不停地问那个声音的主人:你在哪里?
“璁儿。”那个声音又出现了,但是尹璁完全找不出是谁在喊他,他左顾右盼,但是往来的都是面无表情的行人,谁都不是他喊他的那个人。
你是谁,你在哪?尹璁无声地问道。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下,半晌才幽幽道:“你回头看看我。”
尹璁猛地回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一抖,就惊醒过来。只见乾德帝俯在他上方,蹙眉看着他,见他终于醒来,才微微松开了眉头,关切地问道:“璁儿做噩梦了吗,手脚一直不安地挣扎,朕怎么喊你都喊不醒。”
尹璁还没完全从刚才那场梦里醒来,整个人混混沌沌的,直到看清楚眼前的人和物,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乾德帝见他被吓得不轻的样子,连忙将他抱在怀里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轻声地哄:“不怕了璁儿,朕在这里,不怕了。”
尹璁看到他身上的黑衣,又想到梦里提示他的那句话,心情复杂地抿了抿嘴。那个梦大概是他的潜意识在作祟吧,因为乾德帝穿了身黑色的衣服,就告诉他要找一个穿着黑衣的人,才能走出无尽的梦境。
他不愿再回想那个奇怪的梦,偏过头问乾德帝:“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们还去骑马射箭吗?”
乾德帝见他还记得要去骑马的事,以为他已经从噩梦中缓过来了。想着得给他找点其他事做,分散他的注意力,他才不会再害怕刚才做的噩梦,就笑着说:“朕就是要叫你起床,教你骑马射箭的,结果你睡得太沉,怎么都叫不醒。朕都想着要是你再不醒,就干脆让你睡到晚上,直接把你抱回寝殿了呢。”
尹璁听了这话后,气呼呼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控诉地看着他说:“怎么可以,明明说好今天教我骑马射箭的,我什么都还没学到呢,您就要带我回寝殿,您是不是想反悔?太傅今天教我说,做人不可言而无信,不然就变肥。”
乾德帝听了他后半句话,没忍住笑了出来。想来是太傅今天开始教他《左传》了,没想到他刚学会,就懂得用“食言而肥”这个成语了,还挺欣慰。但是这小东西已经要炸毛了,他只能连忙哄道:“没有不教你的意思,既然你醒了,那就穿衣服跟朕去马场吧。”
尹璁这才作罢,也不用他抱,自己蹭蹭蹭地爬下床找衣服穿。可他哪里会穿骑马穿的劲装,乾德帝见他把自己弄得乱糟糟的,就把荣华喊进来伺候。
回到马场,掠影已经被宫人牵出来了,正站在空地上清理自己的身体。尹璁一见到它,就想挣脱乾德帝的手跑过去看看摸摸,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意思。
他想,既然掠影是黑云的父亲,那应该也挺好说话的。结果乾德帝见他要冲过去,就眼疾手快地把他拉回来,“璁儿等等,掠影性烈,小心伤了你。”
尹璁不以为然:“可是太子殿下的马也很烈,但见了我之后还是很温顺啊。”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掠影突然抬起蹄子叫了一声,把帮他擦身的小太监吓得跌坐在地,巍巍颤颤地要爬开。
尹璁见状,呐呐道:“好吧,它可能真的比黑云暴躁那么一点点。”
乾德帝失笑,将他一把抱起,大步走至掠影前,只见刚才还对着小太监咆哮的掠影,突然安静下来,温顺地对着乾德帝低下头。
尹璁坐在乾德帝手臂上,掠影脑袋伸过来,刚好就停在他面前,呼吸时气息喷在他脸上,热热的带着草的气息。
掠影的脑袋比黑云的大一些,两只眼睛微微凸起,乌黑明亮,尹璁甚至可以在它的眼睛里看清自己的模样。他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掠影脑袋上的须须,掠影可能是碍在乾德帝在跟前,没敢甩开他的手,只是苦恼地摇了摇头。
乾德帝以命令的语气对不情不愿的掠影说:“你记住了,以后这就是你的小主人,不得对他无礼。”
掠影迫于君威,不得不向尹璁低头,发出啾啾的温顺叫声。
乾德帝这才抱着尹璁走到马的身侧,将尹璁举起放到马背的鞍上。尹璁突然坐到这么高的地方,不安极了,下意识去找乾德帝。乾德帝却一脚踩在马镫上,一手撑着尹璁身前的马鞍,轻轻松松地跨了上来,坐在尹璁的背后。
掠影的体型大,马鞍也是特制的,比一般的要大很多,即使乾德帝身材高大,也能坐得下他跟尹璁两个人,而掠影驮着他们俩,也没有觉得累。
尹璁却担心乾德帝不够位置坐那样,小心翼翼地往前面挪了挪,几乎要顶在马鞍的边缘上了。乾德帝见他离自己远了些,误会了他此举的含义,以为他不想靠近自己,于是不动声色地把他拉回来些,让他紧紧地靠着自己的胸膛,嘴上却冠冕堂皇地说道:“璁儿不要坐太前面,掠影性子烈,小心一会把你颠下去了。”
说着他像是怕尹璁马上就会被掠影甩下去那样,一手横在尹璁身前,将尹璁虚虚抱在怀里,一手拉着缰绳。尹璁也怕自己会掉下去,只好紧紧地贴着乾德帝坐。他的身体比乾德帝小了一圈,这样就像是完美地镶在乾德帝的怀里,两人之间没有一点缝隙。
这个姿势过于亲密了,尹璁能感觉到属于乾德帝的体温正源源不断地传到自己身上,把他的背脊烘得暖洋洋的,驱散了不少寒冷,甚至还能清晰地感觉到乾德帝强有力的心跳,乾德帝的头就在他的脑袋的后上方,呼出来的气息不停地喷在他垂在后脑的发髫上。
马身上只有一对马镫,只够乾德帝放脚,尹璁的两只脚只能垂在马身两侧,不过乾德帝怕他一会甩到脚,就用自己的小腿将尹璁的脚夹在马肚子上。
尹璁觉得自己好像完完全全被乾德帝包围,这种感觉应该是令他害怕的,但是他的心却快速地跳动起来,胸口像是烧着一把火那样,把他的五脏六腑四肢都烧热了。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没来得及拒绝乾德帝的过度靠近,只听乾德帝在他耳边说:“璁儿抓紧缰绳,注意看前方,朕要带你骑马了。”
尹璁一听说要骑马了,就马上按着乾德帝说的去做,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骑马这件事上,也无暇去纠结自己跟乾德帝现在这个姿势有多亲密了。
乾德帝拉住缰绳,踩着马镫的脚轻轻踢一下马肚子,沉声喝道:“驾!”
掠影听到命令,马上朝着前方小跑起来,尹璁坐在前面,视野开阔,加之坐的位置很高,可以把整个马场的景色看得清清楚楚。
尹璁渐渐地就沉浸在了骑马的快乐中,已然忘记了身后的乾德帝的存在。
因为尹璁之前就已经在武场学会了骑马,也享受过策马奔腾的快意,所以很快就不满足于这点速度了。他扭头催促身后的乾德帝:“你骑快一点呀,太慢了,我骑黑云都比这快。快一点快一点,驾驾驾!”
说着就自己喊了起来,也不知道他驾的到底是马,还是乾德帝了。乾德帝也不恼他的无礼,而是笑着将他抱紧了些,身体前倾,压在他背上。尹璁被他压得难受,正要提出抗议,他就蹬了一脚马肚子,掠影嘶鸣一声,加快速度奔跑起来。
尹璁感觉自己差点被甩出去,幸好乾德帝压着他才没事,他这才反应过来,乾德帝不是故意压在他身上,而是在保护他。
有了这一层保护,尹璁胆子也大了,甚至觉得掠影跑得还不够快,又碎碎念说要再快一些。
他的声音太小了,被风声淹没,乾德帝也只能听到他在嘀嘀咕咕。不过他养了尹璁这么长时间,尹璁抬抬屁股他都知道尹璁要放什么屁,自然也知道尹璁此时在念叨什么。
掠影顿了一下,下一秒就如同离弦的弓一般冲了出去,尹璁没做好准备,颠得他身体往后滑去,整个人几乎贴在了乾德帝怀里。
乾德帝紧紧抓着缰绳,将身子压得更低,尹璁几乎被他完全覆盖在马背上,只能紧紧地扶着马鞍,免得自己滑下马。这个姿势并不好受,他觉得自己要被胸口压着的马鞍给震得五脏六腑都碎了,大腿也被马鞍磨得难受。
他被乾德帝养得越来越娇气了,一点苦痛都吃不得,才跑了一会儿,就哭着喊着要下马了。
乾德帝自己也不好受,回到原点后,他用力一拉缰绳,掠影扬起前蹄,长鸣一声,停了下来,随后就有宫人上来扶他们下马。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骑马骑得太快,一向冷静淡定的乾德帝难得有些狼狈,原本束在金玉冠的头发散乱了些。尹璁被他抱下马的时候,还感觉到他的气息有些紊乱。
不过尹璁也没太多心思关注乾德帝的状况,因为他自己更不好受,他的脚都是软的,大腿一侧被马鞍磨得火辣辣地疼,胡昭容送给他的护腿都起不到作用。连后腰都是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乾德帝的衣服上镶了什么装饰品,咯得他生疼。作者有话要说: 葱儿:坚决否认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老皇帝:唉,朕委屈。
这个梦是葱儿的心理暗示www葱儿真的hin别扭了
_(:з」∠)_码字五小时,修文两个钟,一天就过去了QAQ被自己菜哭
兔宝这两天不怎么活泼的亚子,也不爱跳上床蹦迪了,还有点不太习惯,如果不是他吃喝正常,我都怀疑他生病了,不过这并不妨碍我rua他!
感谢在2020-07-0816:35:48~2020-07-0917:39: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21336400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晓晨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晴鹅鹅30瓶;子衿20瓶;宋灯9瓶;池鱼思渊、BL’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