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秦氏人震惊
何顾笙低垂着脑袋, 无力感席卷而来,“我没有那么多银子了,可能去不了京城了。”
京城太远了, 身无分文, 光靠两条腿,他带着孩子如何能去?
许云帆察觉到了何顾笙的无奈苦涩, 心里头也不好受, 所以穷苦人为什么不敢生病, 原因就在这了,“我在京城有一处地方,专门用来……就那什么,里面非常的干净, 那样给孩子动刀会安全很多,旁的事,你无需多虑, 这段时间你先跟着我们吧, 既然你已经给了诊金, 小唯琛你便交给我就是,到时候, 我还你一个不一样的孩子就是了。”
闻言, 何顾笙想到方才小宝说的话, 当即就给许云帆跪了下去, 好在许云帆眼疾手快,把人扶了起来, “哎哟,你可别折我的寿,现在我们来聊聊你说的那口井吧, 我还挺好奇的。”
许云帆这么一问,何顾笙当即对当年那位大师佩服的五体投地。
大师真的算对了,因为那块宝地,孩子真的遇到贵人了。
何顾笙不敢有所隐瞒,知无不尽都告诉了许云帆。
许云帆一拍大腿,乐的差点没跳起来。
他娘的,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何顾笙说的井应当是井盐。
要不是这是几十年前的事,他还真想让何顾笙给他引荐一下那位大师,娘耶,这位大师肯定有点本事在身上的,算的真特么的准。
等回京成亲后,他一定要亲自去看看,“何大哥,你放心,你把那片宝地卖给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吃亏的,日后你就跟着我一起发财吧。”
回到房间,听许云帆说的,秦润略感诧异,“你确定了,要把何顾笙带身边,还要同他合作?”
“当然,他这人人品没问题,家里之前也是做生意的,听他说,以前他们何家也是白手起家呢,你别看何顾笙现在落魄了,可他很有胆魄,也敢做,最主要的是,上万家产与儿子相比,他选择了后者,就凭这一点就令人高看了。”许云帆想,何顾笙怎么说也是一个秀才,在做生意一事上又有经验,这样的人才干嘛不招揽呢?
秦润想想也是,“确实,换其他人,只怕早把小唯琛淹死了,毕竟对他们来说,孩子还可以再生,生意没了,再想东山再起就不一定了,他能在众人的“指教“下坚持带着小唯琛离开,足以可见其人品了。”
要是因为他人的压制,连亲人都能放弃,这样的人又有什么是不能背叛的呢?
小山的娘就是一个例子。
只因为小山身体不好,以后可能干不了重活,兴许会成为家里的负担,所以,她便想把小山淹死。
许云帆在秦润身边躺下,“是啊,所以我才会让他们父子跟着,等小唯琛胖一些了,我再给他解决身上的问题。”
“好的,对了,何顾笙给的地契,你打算怎么处理?”
说起这事,许云帆强压下心头的激动,“等我们成亲了以后我会过去看看,看看能不能种点树之类的,怎么说也是几千亩的山地呢,不能种粮食,种些果树也是可以的,就是前期投入可能会大一些。”
实则,许云帆想的是,若是那口井真的是井盐,到时候就有得忙了。
到时候,不仅要把那片地围起来,还得从北郊厂房那抽调一些武侍过去将其看守起来,到时候他在里边闹多大的动静也不怕有心人发现了。
许云帆知道的,在他没入朝,没拿出点功绩,让缚青雩重用不敢轻易动他之前,要是他敢卖盐,那就是走私官盐,轻则失去这口井,重则是要砍头的。
但在此之前,他倒是先把设备啥的全部安装好,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有的事,必要时候可以冒险一试。
不得不说,许云帆胆子是真的大,换其他人,只怕想都不敢想。
许云帆不敢跟秦润说这些,转而道:“回来时,我听到小唯琛背书呢,这孩子背的不错,可见何顾笙这几年虽苦,但也没把孩子的教育落下呢。”
“嗯,”也是因为何顾笙此举,秦润才发现,父辈的积累,有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孩子们的差距,“明儿回去,我们后天摆个席,就请大有哥他们过来帮忙杀猪,早上咱们顺带带块肉去拜个坟。”
许云帆在夫子大比中脱颖而出,今儿回到县城,得到消息时,齐修泽四人便同蒋院长请了假,哪知,蒋岚方道:“请啥假,明儿书院放假。”许云帆回来了,其他学子能静下心?自听说许云帆考了第一,众学子都炸了,哪静得下来,这次除了个别回到户籍地参加科举的学子,其他学子少不得得去讨杯喜酒喝。
按照惯例,明早许云帆回到清水镇,定要同蒋岚方见一面,到时候,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定是要来恭贺,并随许云帆回村吃席蹭个喜气的。
李六带着齐修泽几人回了村,到村口他便下了牛车,让孙武把齐修泽几人送到小秦家,自己去了村长家,“村长,明儿你可得找几个秦氏的汉子去养猪厂那边抓头猪过来杀了,再安排几个大婶过来帮帮忙吧。”
“咋了?”村里的消息不灵通,村长都还不晓得许云帆的事呢。
李六:“我家少爷在夫子大比里考了第一名……村长,明儿他就回来了,咱们得杀猪办席酒等着。”
“啥?”村长震惊的直接从凳子上跌落下去,“六儿,你说云帆考了第一?”
回来的孙武激动道:“那还能有假,爹啊,秦大娘他们都晓得了,清风书院今儿还拉横幅了,此事还能有假,人家齐少爷都说了,今儿云帆还在县城里游街了,明儿周县令还得送他回来呢,哎哟,这下子许小子要风光死咯。”
“说啥许小子呢,没大没小的。”村长当即就呵斥了孙武一声,“云帆现在可是考了第一的夫子,是要当官的老爷了,小子小子的喊,信不信我抽你。”
村长激动的来回走,坐都坐不住,“这等大喜事,是要办酒席的,光杀猪可不够,我这就找秦老去,看看其他的菜要怎么安排。”
村长夫郎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了,差点喜极而泣,“好啊,好啊,小秦家这下真的祖坟冒青烟了,明儿可得挑大的猪杀,否则可不够吃。”
孙武:“不会吧?”
“怎么不会,秦氏的人,前来道喜的那些老爷富商,还有书院学子,云帆好歹也是他们的夫子,明儿他们肯定要来祝贺的,人家来了,咋能让人饿肚子回去,这酒席咱们可得办好了,否则丢的可是云帆的面子。”
李六哎呀一声,“对对对,阿叔说的是,齐少爷他们确实说了,明儿那帮学子肯定会来的。”
闻言,村长更坐不住了,天呐,他大梨村不得了了哦。
以后村里的汉子还愁娶不到媳妇?哥儿、女儿还愁找不到好婆家?
村长去找了秦老,秦老一听村长带来的消息,当即高兴的晕过去。
秦大有哆嗦着手指头给秦老掐了下人中,秦老这才幽幽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召集秦氏众人开个大会。
秦大有已经很有经验了,立马拿起家里的一个铁盆,又拿了一根木棍,一出门就开始敲起来。
听到这急促的声音,秦氏的人,还在吃饭的放下饭碗,还在洗澡的,顾不上下半身还没搓,衣服一穿,还在炒菜的,不管菜熟了没熟,立马把菜盛了起来,总之一个个就像训练过了一般,纷纷丢下手里的事,一个个往秦老家赶去。
正因为秦氏的团结,当年在逃难的路上,别人敢欺负他们其中一人,那便是招惹了全部的人。
也正是体会过团结带来的好处,后来安定下来,再被秦老训斥了几次,大家伙那股差点被湮灭的凝聚力再次生根发芽了。
大家伙集合完毕,不管男女老少都来了,再听秦老说起许云帆考了第一一事后,有的汉子还不太明白,便问了,“秦爷爷,云帆这考了第一,是啥含量呀?”
秦老被问的差点一个倒仰,连这都不知道?难怪,他说了此事,大家伙还这么安静。
秦大娘一家则是安安静静的,没办法,这事还是让秦老来说吧。
在书院待了这么久,自许云帆前往京城参与夫子大比,书院里的学子开口闭口讨论的就这么一件事,秦二几个在食堂工作的,多少会有所耳闻。
当许云帆考了第一名的消息传到清风书院,众学子当即炸了,就是清河镇上都拉起了横幅,皆是在恭贺许云帆考了第一名的事。
秦老吸了口气,将什么是夫子大比,这考了第一名又是啥意思,考了第一名有多了不得的事全部说了。
其实秦老之前对夫子大比一事并不了解的,后来还是春种时,景大人过来巡视春耕情况,秦老接待人时,私底下问了景明泽什么是夫子大比?
当时景明泽说了很多,其中有一句话就是,“能在夫子大比中取得好名次的,不是入国子监便是入翰林,若是有那等难得一遇的人才,说不准还能得圣上看重,从此一飞冲天都是有可能的。”
秦老当时手都抖了,他知道了,不管许云帆能不能取得好名次,就冲他能去参加这个夫子大比,那就证明,他是受清风书院院长看重的,旁的不说,就说这一点,在他们看来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哪知,许云帆还考了第一。
秦老给一帮“井底之蛙”科普了何为夫子大比后,秦氏的人都愣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这还不算,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呢,秦老又把许云帆考了第一,在京城游街,今天在县城游街一事说了。
好家伙,秦氏的人顿时就炸了。
一个个震惊、激动、懵逼,总之半天说不出话来,久久,一上了年纪的爷爷才问道:“大哥,那我们是不是该办个酒席?”
“爷爷,那还用说吗?”一汉子立马跳起来,“人家考上了秀才,都还摆三天的流水席呢,咱们这可是考了第一,跟状元也不差什么了,甚至比状元的含金量还高,怎么能不办席?”
“对,必须要办,不办都说不过去。”
“是的,虽然润哥儿他们已经把户籍迁去了,可人家还回来,那就说明还认咱们的,他们不在,这事咱们说什么都得办的漂亮了。”
“大右堂哥说的对,族长爷爷,这事咱们可得表示表示。”
秦氏一帮人议论纷纷,但中心话题都是酒席必须办,让秦老安排。
对此,秦老很满意,“这事,我跟村长商量过了,云帆明儿就回来了,若是等他们回来再办酒席,前来道喜的人吃啥?总不能让大家伙千里迢迢来,就喝杯茶便回去吧,润哥儿不在,这事想办也只能我们来办,明儿大右你们几个汉子去养猪厂挑头大猪过来杀了,然后咱们几十家,每家挑只鸡或者出只鸭,另外咱们凑点钱再买点鱼来,尽量整的丰富些,不能让云帆在外人面前落了面子,明儿就先紧着学子还有那些前来道喜的客人来,这般安排,大家伙可有意见?”
“伯,这事我家没意见,就是吧,这掌勺的该让谁来?”
“是呀,咱们这手艺自家吃了没啥,人家可是学子还有老爷,别好好的肉到我们手上浪费了。”
村长:“六儿说明儿食堂的几个大厨会过来,他们会负责。”
方猎户一家已经去了京城,在去京城前,方爷爷方阿叔留下了三个徒弟,这三人可是方爷爷千挑万选,由秦润许云帆考核过后方上岗的大厨,其手艺自是没话说,他们上岗几天了,书院的学子都还不知道方爷爷他们已经去了京城,可见三人的手艺已经同方爷爷父子俩没啥差距了。
秦老看向村长,“小武他爹,你说咱们是今晚就开始忙活起来呢还是明早再抓紧时间干活?”
村长想了想,“如果只是杀鸡那倒不急,不过这鸭子不好拔毛,猪也不好杀,齐少爷他们说,明早云帆从县城回来,途径清风书院会先回一趟书院,过后就会回村了,如此,不到晌午就能回到村里,如此,今晚大家伙赶紧休息,凌晨咱们就得起来准备了。”
得了村长的话,大家伙各自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娘。
明明打算要尽快睡的,可真躺床上了,一个个还有种恍恍惚惚不真实的感觉,只觉得好似在做梦一般,好不真实。
“当家的,你说,咱们不是在做梦吧?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谁不是这样呢,要不是老子身上清清爽爽的,我都要怀疑今晚自个是不是喝多了。”
“云帆这小子太厉害了吧,他才十八岁,平时见了人也笑呵呵的,过年那段时间跟孩子们玩的可好了,整个就是一孩子王,你说这样的人,谁敢想,他居然把那些平日咱们见了都不敢看人的夫子都给比下去了。”
不说一些夫郎妇人想不通,他们一帮汉子也想不通啊。
许云帆这人,真的,要不是他是清风书院的夫子,光看他平日回来,不是跟几个大婶大娘凑一块八卦,要不就是跟安哥儿以及三个蛋几个孩子玩一块,就是之前跟秦大右他们一块去河里洗澡,人家也是挎着个小篮子,里头放了香皂,还有一条小裤子,洗澡也是洗的干干净净,换衣服也躲在芦苇丛里换,平时见到秦氏几个老人家,嘴甜的直哄得几个老家伙笑得见牙龈不见齿,就这,哪里有个夫子样?他不说,谁会想到这人还是个重点书院的夫子?
可在他们看来,最没有夫子样的许云帆还是匹一骑绝尘的黑马。
凌晨三点,一众人便起来了,就是秦氏的孩子听到声音,一个个都不睡了,都在盼着他们的许大哥赶紧回来。
秦氏这边闹哄哄,李氏、孙氏一些人家被吵到了,骂骂咧咧了几句,随即又气起来,心想秦氏的人是不是疯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闹啥呢?
齐修泽几人备好笔墨,再找村长找了一张桌子,并在桌上铺上一块红布。
虽说,这种酒席不是成亲酒席,但是不用想就知道,那些富家老爷他们过来了,难不成会空手,肯定是要送礼的,这种事就是这样,你不送礼了,谁会记得你?
为了巴结许云帆,对方送的礼定是不轻,将礼金登记下来后,待许云帆他们看过,有的东西,该退便退,若是不退,今儿,你收了人家的礼,来日,人家有求上门了,你就少不得得替人办事了。
谢柏洲四人,两人负责登记礼金,另外两人自是要帮许云帆招待客人了,没办法,许云帆在这,除了一个夫郎两个小舅一个崽子,旁的能顶事的亲人都不再身边,他们几个未来的姐夫不帮衬点哪行啊。
秦氏晒谷场上传来撕心裂肺的猪叫声,孩子们乐的咯咯笑个不停,李、孙两氏的人不禁好奇起来,个别的睡不着,纷纷在院子里头张望着。
村长夫郎带着孙爷爷孙奶奶往秦氏晒谷场去,李慧站在院门口,“爷爷奶奶,阿叔,你们这是要去秦氏那边吗?这是有啥事吗?”
“哎哟,李慧,你也起来了,赶紧叫你家孙木过去帮忙了,云帆要回来了,他这次去京……”
村长夫郎一说到许云帆的事,那是停都停不下来,要不是昨晚晚了,他早拿个铜锣到村口去敲了。
担心李慧不知啥是夫子大比,许云帆考了第一名有多牛,村长夫郎可是把昨晚在秦氏那边听到的都说了。
“啥?”李慧差点没跳起来,眼睛瞪的跟个铜铃似的,半天没吭声,好不容易“清醒”过来,赶紧问道:“阿叔,那你们这都给了多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