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不能吃冷的?
教室外走廊上一片混乱,学生们人挤人的朝着体育馆走去。
“暮哥, 快点儿, 轮到我们高一年级了。”班长张朗站在门口, 喊着易远暮:“我们待会儿要去抽签呢, 得耽误不少时间。”
“待会儿来看我打球。”易远暮冲着薄白说。
薄白头也不抬:“不去。”
他其实挺想参加篮球队, 无奈脚受了伤,虽然恢复的差不多了, 能走, 但不能剧烈运动。
也正因为如此, 全班敲锣打鼓庆祝他脚受了伤, 班上的队员走路都好像去领NBA奖杯似的, 就差没跟螃蟹一样横着走。
别的班听到薄白脚受伤了,一个个的愁眉苦脸,甚至别的班队员还要亲自来门口看他脚是不是真的受了伤。
一个个唉声叹气问他为什么这个时候受伤?为什么就不能篮球赛打完再把脚给扭。
因为只要有薄白在,三班的篮球队永远都是年级之耻……
让以一己之力拉下全班篮球赛分数的薄白去现场观看,确实有点过分了。
然而易小爷只想耍帅给未婚妻看, 丝毫不关心未婚妻的心理状况。
他将薄白桌子上摆放的错题本合上, 手重重压在错题本上, 说:“你来, 我就能赢。”
薄白心里一麻。
这人是故意提醒自己是篮球之耻吗?
他看着他:“你赢了,跟我有关系吗?”
易远暮:“你怎么一点儿班级荣誉感也没有。”
薄白:“不去。”
班长张朗这时候插入一句话:“我们班的球赛, 我们班的人员必须全员到现场,为我们班人加油助威。”
他瞥了眼角落里的薄白与僵持的易远暮,故作叹息, 安慰说:“白哥,你如果不想来,你就待在教室里,毕竟羞耻心这个东西……”
薄白:“……”
这些人确实有点儿过分了。
卓扬从窗户外伸进头,说:“三班全都到场啊,不到的记过,要有点集体荣辱感。薄白,你快点儿,别磨磨蹭蹭的,一点班级荣辱感没有。”
薄白:“我如果没有班级荣辱感,我应该亲自上场。”
易远暮得意微笑:“快来为我加油助威。”
薄白知道易远暮喜欢他,他每次想要远离易远暮的时候,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让易远暮离他越来越近。
全班都要下去,他不能搞特殊化。
他只能下去,好在脚已经好差不多了,可以自己走了。
他到了本班的位置坐下。
没过一会儿,易远暮气喘吁吁跑过来。
他递给薄白一瓶热奶茶与一瓶冰可乐,说:“热奶茶是给你的,冰可乐等我打完球,你一定要来给我送水。你不给我送,我没水喝。”
薄白:“……”
哪有这种人,强硬让别人给他送水?
他看着那杯热奶茶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都已经四月二十一号了,天也热起来了,这家伙给他买了这么热的奶茶,脑子八成是有坑。
易远暮:“我知道你这些天不能吃冷的,所以我买了杯热奶茶。”
来大姨妈真的很烦,连冷饮都吃不了。
心疼未婚妻。
自己果然是天下最好的未婚夫,知道未婚妻的姨妈期,还知道帮未婚妻买一杯热奶茶。
薄白一头雾水:“……”
他不能吃冷的?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此时,易远暮已经跳下了围观台,从篮球场边缘的隔离带跳了过去。
他边跳边脱外套,那限量版的外套被他扔在休息区,白色的球衣背后写了一个红彤彤的十一,他走过之处,如同台风过境一般,女生目光与尖叫随着他移动。
男生微笑如同冉冉旭日,身材欣长,身形线条流利,随手接过队友抛给他的篮球,在手上转了个圈,他后背那个十一成了全场最受欢迎的数字。
薄白不明白为什么易远暮这么喜欢这个数字。
连球衣上也要有十一的字样。
他考年级第十都没他考年级第十一开心。
一声口哨响。
体育老师跟班上几个人讲比赛规则与比赛注意事项,以及队伍的作战方案。
本班啦啦队队长拿着黑色的记号笔走进场内,说着:“我们班这个气球,要写一个口号,绑在本班的休息区,班长,你们谁写一下?”
张朗回头问着:“我们要在气球上写一句话,写什么?”
易远暮:“写上——每天都是艳阳天。”
“啥?”祝培没听清楚,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文艺了?还是他认识的山伯吗?
张朗:“每天都是艳阳天。”
祝培无语:“山伯,你脑子没坑吧?对面那个班级可是写着‘干掉三班’。你写个‘每天都是艳阳天’,这是什么鬼?”
易远暮撇撇嘴:“我的愿望就是每天都是艳阳天。”
张朗:“暮哥,不是我不答应,是你得为班级荣誉着想。”
易远暮感慨一声:“艳阳天多好啊,天气好,心情好。”
末了,他确实觉得自己强人所难,就说着:“算了,那就写干掉全校。”
祝培拿着黑色记号笔在气球上写着字。
篮球赛很快开场。
易远暮每次抢到一个球都要朝着薄白这边看一下。
场子上角逐异常激烈,尖叫与欢呼声也十分响亮。
随着最后一声口哨,宣布着比赛的终止。
三班赢了。
三班人集体站起来欢呼。
很多人跑上场递水。
易远暮看向薄白。
“暮哥,暮哥,水。”一个女生喊着。
“喝我的,我的甜。”
“放屁,你买的柠七是酸的,甜个毛?喝我的,我的无污染无杂质……”
“呵呵,你这农夫山泉在对面球队公用水拿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
薄白看着手上捏着那瓶可乐,想了想,还是走了上去。
他站到拉着的横幅外,将那瓶可乐递上去说:“给你。”
“谢谢。”易远暮微笑着接过,拧开可乐的瓶子,咕噜咕噜的喝着。
薄白总觉得易远暮笑得挺傻的。
“你慢点儿喝,要不你还是喝点矿泉水吧?体育老师说剧烈运动完不能喝冷的。”
“你关心我?”易远暮趴在隔离横带上,他在场内,薄白在场外,两人隔着隔离横带。
“我怕你猝死,我成了第一嫌疑人。”薄白说着。
“你放心,没娶你,我不会死的,就算是死,我也要你为我守寡。”易远暮笑嘻嘻说。
“滚。”薄白觉得这家伙没完没了。
“哎呦卧槽。”易远暮想起来什么,转身搬了一个凳子给薄白:“你坐着,我都忘记你肚子不舒服了。”
薄白:“……”
他什么时候肚子不舒服了?
这一幕落在薄勤的眼里。
在他的印象中,薄白有时候连话都不会主动跟人说,现在又怎么会主动给人送水?
他心里就像突然长了一根刺似的,梗着难受,又拔不出来。
他跟薄白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被彻底打破了,而易远暮就是敲破这层关系的锤子。
这个锤子强硬的挤入他跟薄白的亲密无间的区域,渐渐的侵占着薄白的一切。
人生最讨厌本可以三个字。
就如同他跟薄白。
他们本可以这样过一辈子,以最亲的亲人关系,现在“本可以”变成了“他可以”。
“山伯,这次抽签,我们第二场对战的是五班。”祝培走了过来,拍了拍易远暮的背。
易远暮知道祝培什么意思。
五班班长是薄勤,薄勤是他未婚妻的假双胞胎哥哥。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随着裁判一声口哨,两个班级激进厮杀。
易远暮不想输给薄勤,薄勤似乎也不想输给他,这时场子上的人一个个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第一场几乎是易远暮的专场,第二场来了一个能跟易远暮争夺奖牌的薄勤,这场比赛无疑是激动人心的,就连教练吹口哨都吹的特别响亮。
易远暮抢到了五班的球,薄勤抬手去阻拦,两个人在场子上角逐,钟浪见薄勤阻拦易远暮,他连忙朝着祝培喊着:“祝哥,快,接暮哥的球。”
祝培站在篮球架下,冲着易远暮喊着:“山伯,球传给我。”
易远暮被薄勤与五班一个人锁得死死的。
他无法把球传给祝培。
他只能起跳投篮。
他刚跳起来,薄情也跟着跳了起来,一手拍在那个篮球上。
易远暮被薄勤这么一阻拦,重心不稳的一下子摔在地上,咚的一声响,膝盖挫在木质的地板上,疼得他想把膝盖以下截肢。
草,打个篮球而已,要不要这么拼命?
薄勤没想到易远暮会重心不稳,他本来弹跳了起来,易远暮摔下去的瞬间,他没反应过来,他也失了平衡,摔了下去,后背着地,脑子里嗡嗡嗡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