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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叔,你看这样是不是方便许多。”接下来几日,徐鹿鸣除了带着鸽子出去放飞,便是在城中乱转。

第28章

“叔,你看这样是不是方便许多。”接下来几日,徐鹿鸣除了带着鸽子出去放飞,便是在城中乱转。
开了城门,城里的店家也跟着打开铺子,县里又恢复到熙熙攘攘的繁荣景象。

徐鹿鸣把大街小巷都转了个遍,给姜大年找了个替砖瓦窑拉砖瓦的活。

大楚缺牛马骡,即使是砖瓦窑这种不缺钱的窑子,依旧买不起许多的骡子和牛,每次给客人拉砖,都得雇人拿板车推。

近一点的地方还好,不那么累人,远一些的地方,一板车砖送过去,天都黑了,砖没拉上多少,还得搭上一天的工钱。

因此这些砖瓦窑常年雇佣旁人家的牛,有活就上门来喊人,一趟三十文钱。活多的时候,一天跑个三五趟不是问题。

徐鹿鸣接下这个活,就弄了些木头,在空间里给牛做了个容易转弯,还省力的板车,装作从外面买回来的,套上给姜大年看。

姜大年牵着牛在院里走了一圈,感觉比他们自己用的板车好使多了,脸上露出笑来:“确实省力。”

“那成。”徐鹿鸣见姜大年笑得开心,自己也跟着笑,“以后叔可要留心点屋外,若砖瓦窑的人上门来雇牛,叔自个看着跟不跟牛,若是忙,就把牛交给他们,不忙就自己牵着牛走一趟。”

姜大年摆手:“我在县城里能有甚事,牛这么金贵的东西,可不敢交给别人。”

“都依叔的意思。”徐鹿鸣附和两句,又去瞧在后院喂鹌鹑的赵二娘,笑着帮着她清理鹌鹑笼子,“婶,还习惯吧。”

赵二娘抿笑:“习惯,怎么不习惯,不就是每天清理清理笼子,然后喂些吃食,比我在乡下喂鸡鸭鹅还省心。”

在城里喂鸡鸭鹅味道太大了,声音也大,主要是也没地方养。鹌鹑就不一样了,能一直喂在笼子里,且它们声音还小,几百只喂在一起,都吵不到邻居家去。

正好开春姜辛夷给徐鹿鸣买的两对鹌鹑在空间里孵了不少的小鹌鹑。他便取了三十只出来,交给赵二娘打理。

见赵二娘适应得良好,徐鹿鸣又笑着说:“那就好,我都跟街头的杂货铺说好了,以后每半月送一次鹌鹑蛋。”

鹌鹑虽然下蛋多,一年能产两三百枚,但因着养鹌鹑的人少,鹌鹑蛋的价格不低,一枚至少五六文。

徐鹿鸣给赵二娘的这批鹌鹑,其中二十只都是母鹌鹑,养得好,一天收十来枚蛋不是问题。

这下夫妻俩在城里都有进项,且还是不低于乡下种地的进项,再也不唠叨不住县里,要回去之类的话了。

赵二娘见徐鹿鸣甚都给他们安排好了,对着他好一阵稀罕:“小徐,你说说你,该让婶子怎么夸你好。”

亲哥婿也不过如此了。

“婶婶别这么说,木兰也帮了我很多。”徐鹿鸣最怕别人夸他,忙把姜辛夷拉出来当挡箭牌。

“你这孩子。”赵二娘见徐鹿鸣这么受不得夸,不禁笑了笑。

同时心里生出股,他要真跟木兰是一对就好了的想法,以小徐这么会照顾的人的劲头,木兰跟他回了西北,想必也不会吃苦。

可惜了,两个孩子好像都没那个意思。

“……”

徐鹿鸣在院子里陪着赵二娘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把赵二娘哄得开开心心。刚打算退出院子去找姜辛夷,一抬头就瞧见姜辛夷正站在回廊下瞧他们。他忙笑着凑过去邀功:“怎么样,我做得很棒吧。”

一般这种情况下,徐鹿鸣怎样也能得姜辛夷两句夸赞,但今天的姜辛夷视线在他脸上顿了一秒,就不带一丝情绪地挪向别处。

话也不跟他说。

徐鹿鸣一愣,和姜辛夷相处这么久,他对姜辛夷的情绪掌握得可谓是炉火纯青,这种情况分明就是姜辛夷不开心的表现。

徐鹿鸣回忆了下,他最近好像没惹姜辛夷不快吧,且最近好像也没有不顺的事儿。

疫区的病人都陆续治愈,之后都不用再去疫区了。县衙也把他和姜慕荷的告身早早地送了过来,不日就可去县衙任职。

由于姜慕荷要去县衙做医吏,开医馆这个想法便暂且搁置,曹俊虎也不用着急挣钱了,他停了粮食生意,在城里踅摸起正经活儿来。

姜苏木上了县城也没懈怠学业,日日去书馆看书,姜紫芙还是那般可可爱爱,一边学习医术,一边对着药材馋得流口水。

都很好啊。

他不明白,姜辛夷哪里又不高兴了。

不过,徐鹿鸣最擅长的事儿就是哄人开心,他也不管姜辛夷的冷脸,直接拉住他的手腕,一脸高兴道:“走,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

“我不想去。”骤然接触到徐鹿鸣手心灼热的温度,姜辛夷心上还是会忍不住一跳,他不悦地想要收回手,奈何徐鹿鸣的手劲大如牛,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挣脱不了。

“哎呀,去吧,去吧。”徐鹿鸣很好地把力道控制在姜辛夷挣脱不开,却又不会让他感觉到疼这个度,半推半就地将他拉进自己的房间,把房门一关,“我保证是你两辈子都没见过的。”

“什么?”姜辛夷心脏骤然一紧。

“啪——”

徐鹿鸣打了个响指,从空间里放出只叼着玫瑰的鸽子来,对它说:“表演一下。”

鸽子似是听得懂徐鹿鸣的话,没张嘴地“咕咕”两声,然后叼着玫瑰,在屋里的桌子上,张开翅膀,蹦跶起来。

姜辛夷看了半天,没看懂:“这是在做什么?”

“跳舞啊。”徐鹿鸣给他比画了一下,“你看它的动作,像不像在跳芭蕾。”

姜辛夷看着徐鹿鸣比画的动作,又朝桌子叼着玫瑰单只脚立起来又摔下,立起来又摔下的鸽子看去。

整个人:“……”

“扑哧——”但他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因为鸽子可能摔晕了,站起来的时候没注意到自己走到了桌沿,一个立脚直接踩空,从桌子上摔了下去。摔下去也就罢了,它还忘了自己是只鸽子,伸着翅膀扑腾了两下,还是摔地上了。

这会儿正委屈地趴在地上不肯起来。

“我就说是你两辈子没见过的吧。”

徐鹿鸣一点都不介意鸽子出了大丑,听到姜辛夷的笑声他心里就舒服。过去把鸽子拎起来,拍了拍它身上的灰,拿着问姜辛夷:“好不好笑。”

“你上哪找得这么蠢的?”姜辛夷心里的郁气抒发出来,整个人也不再端着。

徐鹿鸣脸有些红:“就上次围我脚边赶也赶不走,只会讨食的那批啊。”

灵泉喂了那么多,他总觉得就这样放弃了有点可惜,就想着让它们做点什么,喂食的时候,就会逗它们做些有趣的动作。

这不,它们总算是发挥了点作用。

姜辛夷垂眸瞧了会儿摆弄鸽子的徐鹿鸣,突然出声问道:“哪天走。”

“下月初。”这次徐鹿鸣没再含糊,给出了个准确时间。疫情也解了,鸽子也养了,他没有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的理由。

况且,他出来也有大半年了,不知家里对他失踪的事情形如何,是该回去看看了。

姜辛夷哦了声没有说话了。

徐鹿鸣把蠢鸽子收进空间,心血来潮地问:“我走的时候,你会去送我吗?”

“不去。”姜辛夷回答得很干脆。

徐鹿鸣才不相信,姜辛夷心软得很,他走那天,他肯定早早就会起来相送。但他也没去戳破姜辛夷的嘴硬,默默等他打脸。

“……”

得知徐鹿鸣要走的消息,姜大年和赵二娘早早就开始在为他准备,路上带的干粮和水自不必说,鞋子都给他准备了五六双。

即使徐鹿鸣一再表示不需要,他们还是一意孤行:“穷家富路,这路途遥远的,谁知道路上都会发生些什么,带足了东西才好有个准备。”

徐鹿鸣拒绝不了,只得应下。

但在离开前,他还去做了一件事,找到张禄,问他:“你要不要跟我混。”

上次,徐鹿鸣把粮食生意交给他,他做得很好。既没有出卖暴露徐鹿鸣,也没有昧下徐鹿鸣一文钱。

得知疫情即将转好,粮商们纷纷降价售粮,他们的平价粮卖不出去了,也没有缠着他多要粮食,要跟粮商们打擂台,而是很果决地结束掉这桩交易。

这让徐鹿鸣觉得张禄虽是个眼高手低的混子,但也是个讲道义、讲信用的好混子,值得一用。

张禄没想到徐鹿鸣还会找到他,一听他这话眼睛都亮了。上次他们跟着徐鹿鸣卖粮,仅仅只是几个晚上便赚了二三十两银子,每个人都分到了五六两。

顶他们过去两三年的进项。

要不是他们惹不起那些粮商,张禄说什么也要把这条赚快钱的路子,紧攥在手里。

现在徐鹿鸣主动找上门来,是不是意味着徐鹿鸣背后有更大的靠山,不惧那些粮商?他想也不想地说:“行啊,还是贩卖粮食吗?”

“不是。”徐鹿鸣摇头,“是一些比粮食更值钱的东西,但不在长丰县。”

张禄一听比粮食更值钱的东西来劲了,刚想问是去附近的县城吗,徐鹿鸣一句话浇灭了他的心头火:“在西北。”

“西北啊,太远了。”张禄脸色讪讪,要是附近的县城他还有胆气去闯闯,但西北山高路远不说,又是大军驻扎之地,一个不慎把他当探子给抓了可咋整。

他没钱也没个有钱的亲戚,被误抓了,死了都白死。

“你可以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再来找我。”徐鹿鸣没有气馁,递给他一块木牌,并给他留了个西北的地址。

徐鹿鸣倒也不是非张禄不可,而是回到西北,可就没有在这里这般自由了。周围都是亲朋好友或认识的人,想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都得找个合适的理由。

有个外人在,他拿出来的东西,有个解释不说,还能让张禄定期帮他处理空间里的物资,更重要的是,他以后若是想给姜辛夷捎些东西也方便。

“行吧,我想想。”徐鹿鸣没硬逼自己,这让张禄对他感官好了不少,接过徐鹿鸣的木牌,想着就算现在不去,也可作为以后的一个门路。

此时两人都还不清楚,他们会因为这块木牌而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此两人都没把这件事当回事。

聊妥后,徐鹿鸣便回了姜家。

“鹿鸣哥,爹娘又给你买了好多好多的东西。”姜紫芙蹲在家门口,一见到徐鹿鸣,忙把徐鹿鸣拜托她的事,跟他说了说。

“好,哥哥知道了。”徐鹿鸣把手中刚在街上买的烧卖递给她。

“谢谢哥哥。”姜紫芙眼睛放光地接过,跑一旁偷偷享用去了。

徐鹿鸣去自己房间看了看,见姜大年和赵二娘他们都给自己准备了五六个包袱还没完,夸张地张了张唇,这么多东西,他要是没有空间,他怎么带得走。

不过想到这也是他们的一番心意,徐鹿鸣便也没再说什么,默默去库房又放了一些米面粮油,还有姜辛夷的药房,又给他补了一些玻璃瓶和酒精以及棉签口罩之类的。

怕他走后,姜辛夷没有水果吃,他还拿玻璃瓶做了好些水果罐头,偷偷放在他房间里,确认没有遗漏的东西后,他才将一个灰色的小布包放在最显眼的桌上,走出他的房间。

“……”

因着这次是徐鹿鸣独身一人回去,怕路上再出点意外,他找了个去西北做生意的商队跟着走的,因此很早就要起来。

姜家人也早早地起来送他,唯独姜辛夷的房间始终没有动静,徐鹿鸣直到出门前,都没见他房间亮灯。

徐鹿鸣突然觉得姜辛夷好没良心,好歹相识一场,还同为穿越者老乡,送送自己不过分吧,结果他说不来送,真就不来。

徐鹿鸣最后是带着失望的神情,背着五六个看上去能压弯他腰的包袱离开姜家的。

还没走出城门跟商队汇合。

姜苏木又突然跑了过来:“鹿鸣哥,鹿鸣哥,我哥他——”

徐鹿鸣立马停下脚步,眼睛发亮地转过身望着他:“木兰咋啦,他准备来送我了?”

“不是。”姜苏木气喘吁吁地跑到近前,从袖子里取出一截信筒来,“这是我哥昨晚让我今早交给你的,我差点忘了。”

“哦。”徐鹿鸣失落地接过信筒,取出里面的信,是姜辛夷的字迹,写着一首诗。

车遥遥,马憧憧。

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月暂晦,星常明。

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太早的天,这个朝代又没有路灯,徐鹿鸣借着月光扫了两眼,看开头又是车又是马的,想来应该是首送别诗。

失落的心顿时又开心起来,行吧,人没来,来了首诗也行。

“行了,你也回吧。”他将信收回信筒,贴身放好,对姜苏木挥了挥手,便扛着包袱,大步流星地去跟商队汇合。

等到天亮,徐鹿鸣都快走出长丰县,进入下一座城池的时候,他估计姜辛夷醒了,拿信鸽给他传递了条消息。

“木兰,以后多多聊天呀[挥手]”

姜辛夷收到徐鹿鸣信鸽的时候,他正一株一株地从徐鹿鸣留给他的灰色包袱里取百年药材,这是他们当初说好的交易。姜辛夷收留徐鹿鸣,徐鹿鸣给他种药材。

只是空间都升三回级了,按理说,这些药材早该到了百年份,但徐鹿鸣始终没给他,姜辛夷也没有问。

如今倒是一株不少的全给他留下。

姜辛夷取下信鸽腿上的信笺,心里发闷,原本是不想回复这人的,但想了想,还是提笔写下一句:

“愿君此去,鹏程万里。”

作者有话要说:

木兰:跟文盲谈恋爱,好恨!

小鹿:你等着,等我以后回来“干”死你!

————

莫慌,小鹿只有回去了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下面就是西北卷了,小鹿的事业崛起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