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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张凌智显然因为在这儿遇到蒋朝朝十分开心,点完他的薏米汤之后就开始侃侃而谈。

第28章

张凌智显然因为在这儿遇到蒋朝朝十分开心,点完他的薏米汤之后就开始侃侃而谈。
说他已经好几年没来附中了,说母校变化是真的大,说没想到门卫还认识他,说可惜今晚没有遇到从前的任课老师,说北门也拆了重建了。

还说:“蒋朝朝你记得我们经常练琴的那棵树下吗?”

蒋朝朝这会儿正在狂吃蛋糕,听到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树?”

正如他之前说的那样,今晚他和向野见面的画面就只有他们两个,即使此刻是他的朋友出现,也不例外,一律想办法赶走。

赶不走的话,那就自己走。

“就是咱们为了不打扰别人,在信息楼后面找了一块地方,那边有颗大树,”张凌智说:“树旁边还有个猴子雕塑呢,它和人差不多高,你被他吓了好几次。”

蒋朝朝把最后一口蛋糕吃下,也想起那只猴子来了:“信息楼啊,记得。”

张凌智因为蒋朝朝的记得笑了起来:“就是那边有颗树,现在他们把猴子拆了,在树的旁边建了个日晷,很霸气。”

蒋朝朝啊了声,点点头。

张凌智又说:“那个猴子是该拆,不仅是你,好多人都被吓到过,我想应该会有很多学生投诉吧。”

蒋朝朝继续点点头:“是挺吓人的。”

张凌智看似还想说什么,他的薏米汤上桌了。

蒋朝朝这边蛋糕吃完了汤喝完了,向野也喝掉了最后一口,两人一个眼神对视之后。

“你慢慢吃,”蒋朝朝起势站起来:“我们先走了。”

张凌智咽下一口汤:“诶,就走了啊。”

蒋朝朝点点头:“走了,再联系。”

张凌智:“好。”

张凌智也和向野碰了个眼神,两人友好点头,蒋朝朝和向野就站起身离开了。

外头还下着雨,到了门口,向野把放在桶里的黑伞撑起来。

雨伞啪的一声,向野问蒋朝朝:“你们关系不好吗?”

蒋朝朝疑惑:“谁们?我和张凌智?”

向野看着路前方:“嗯。”

蒋朝朝刚想开口,向野突然伸手过来,一把将他揽住,往自己的怀里拽了些。

蒋朝朝顿了一下。

什么来着。

哦。

“没有啊,”蒋朝朝说:“我们为什么关系不好?”

他们来时也是撑的一把伞,但那时他们各走各的。

“我看你很想离开。”向野说。

蒋朝朝啊了声:“你在嘛。”

不像现在,蒋朝朝被搂得很近。

向野:“我在怎么了?”

蒋朝朝:“你和他不熟,我怕你不自在。”

另外那个小心思,就不说了。

“我今天去找老师,”蒋朝朝补充说明:“就是和他一起去的,我们关系很好的,我和他高中是搭档。”

向野嗯了声:“误会了。”

地下有个水坑,蒋朝朝感觉到向野手突然紧了些,将他拉到身边,避开了水坑。

“你们以前经常一起练习吗?”向野问。

蒋朝朝想了想:“那时候一起参加了一个比赛,比赛前经常一起练习。”

“练习完再一起出来吃冰?”向野问。

蒋朝朝再想了想:“应该吧,这个不太记得了。”

向野:“他也喜欢薏米汤。”

蒋朝朝:“你怎么知道?”

向野:“他刚刚点了这个。”

蒋朝朝:“是吗?我没注意。”

向野突然笑了。

一句一句的,蒋朝朝好奇了。

蒋朝朝问向野:“你认识他吗?”

向野:“不认识。”

蒋朝朝心里疑惑。

张凌智进门时明明是向野先看过去的,应该也释放了一些信号,不然蒋朝朝怎么会误会来人是向野朋友呢。

但很快他又想着,或许只是因为看到突然来了新客人,被吸引了注意力抬头看了眼,而那时蒋朝朝正好因为担心向野的朋友突然出现,他有些敏感了。

于是这个问题在蒋朝朝的脑子里,被他解决了。

现在这个是最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向野的胸腔好暖和。

嘿嘿。

可惜向野的车就停在巷子口,仅几步路。

巷子有些泥泞,他们走路花了些心思。

刚出巷子,突然有一道光闪在他们的身上,蒋朝朝眯了眯眼睛,往车灯的方向看。

是一辆就停在向野车旁边的车,车灯不再闪的同时,向野说:“我朋友。”

蒋朝朝哦了声。

嘴上说我朋友,实际行动是仿佛来人不认识似的,往自己车的方向走。

两人一左一右上了车,刚启动,驾驶座的车窗就被敲了。

向野把窗户落下。

“两位晚上好啊。”一个陌生面孔直接把手搭在了车窗上。

蒋朝朝友好地对他笑笑:“晚上好。”

向野问朋友:“喝了多少?”

朋友往后退了一点:“怎么,我很臭吗?”

向野把朋友的脑袋推出窗外。

朋友笑笑:“晚上是喝了点白的。”

说话间,另外一个朋友也过来了,他一把搭在了这个朋友的肩上:“两位晚上好啊。”

他说完这话,这三个人就在车窗里外说些细细碎碎的话了,说的什么蒋朝朝根本听不懂,只剩最后向野的那句:“看够了吗?”

两个朋友笑得和什么似的:“够了够了。”

蒋朝朝低头摸没有任何消息的手机。

这次好像也不难做完形填空。

“行,那再见咯。”喝了酒的朋友突然大声,也往蒋朝朝那边看:“有机会一起吃饭。”

蒋朝朝继续露出他客气的笑容:“好啊。”

向野也对他们说再见,就把车开了出去。

还没开多久,向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向野直接在车上接听。

“哦!刚刚忘了说了,”一听就是刚刚那位白酒朋友:“你那瓶酒什么时候给我啊?”

向野:“下次见面吧。”

白酒朋友:“等不及了,我明天去你家拿,太馋了我。”

向野无奈:“你少喝点酒。”

白酒朋友:“知道知道,我有数。”

冰厅到蒋朝朝的家实在是近,别看这个电话寥寥几字,也会占据这段路程的好大一块时间。

开音乐都变得没有必要,于是电话挂断的好长一个时间里,车厢都好安静。

十一点出门,十一点三十五就回家。

算什么男人!

“怎么办呢。”

在只剩一条街道时,向野突然开口了。

蒋朝朝本来胸腔那边就有些闷闷的,被向野这么一说,心跳突然重了。

“什么怎么办?”

向野问:“明天有事吗?”

蒋朝朝摇头:“明天下午的高铁去C市。”

向野问:“去干什么?”

蒋朝朝:“后天我带的一群小朋友要参加音乐交流会,我们计划下午就过去。”

向野:“蒋老师好厉害。”

蒋朝朝能不知道向野什么意思嘛:“嘘。”

向野又问:“下午几点的车?”

蒋朝朝说:“三点多。”

向野:“所以明天早上没事。”

蒋朝朝:“明天早上没事。”

向野不说话了。

向野竟然就不说话了。

那蒋朝朝也不说话。

“不问?”几秒后,向野先开的口。

蒋朝朝实在没忍住,噗的一声笑起来。

但他说的是:“快到我家了。”

向野转头看了眼蒋朝朝,再转回去。

几秒后。

“喝酒吗?”

“好。”

有人很快问。

有人很快答。

接着下一秒,蒋朝朝感受到一个明显的离心力,向野把车调头了。

蒋朝朝心跳更重了,或许是突然的加速,也或许是其他。

而刚刚那个闷闷的感觉,完全消失不见。

蒋朝朝的小区就在向野的车屁股后面,并越来越远,车再次平稳得像刚刚送回家的路程那般。

“真喝酒啊?”第一个红绿灯停下,蒋朝朝问。

向野带点疑惑,笑着问:“你唬我玩呢?”

蒋朝朝哎呀了声:“没有,就是觉得有点突然。”

向野:“没这么快,估计得半小时后才能喝上。”

蒋朝朝:“哇哦,一下子就不突然了呢。”

向野笑了起来:“可以喝吗?”

蒋朝朝:“可以啊,当然可以。”

向野啊了声:“某人说自己很能喝的画面还很清晰。”

蒋朝朝:“谁?某人谁?”

向野:“不知道啊。”

蒋朝朝询问:“你酒量怎么样?”

向野好似抿了个笑,才说:“还可以。”

蒋朝朝:“你不会灌倒我吧?”

向野失笑:“我不干这种事。”

蒋朝朝:“那就好。”

向野:“你明天有事,今晚随便喝点。”

蒋朝朝啊了声:“微醺局。”

向野:“是的蒋老师。”

向野又说:“刚刚我朋友说的那个酒,你尝尝,很好喝。”

蒋朝朝:“啊?你不是要给他吗?”

向野:“他往后排排。”

蒋朝朝笑了声:“你怎么这样,重……呃。”

向野:“什么?”

蒋朝朝:“没什么。”

重色轻友嘛。

差点说出口了。

蒋朝朝轻轻吐一口气,也偷偷瞥一眼向野。

他怎么觉得向野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的,就是故意问的。

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因为这根本都称不上暧昧的话,在这边窃窃自喜,缓缓回味。

蒋朝朝说他自己。

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呢,平淡的生活过得太久了,此刻,多巴胺释放得整个人晕晕的,周围的一切都因此变得特别可爱。

你看诶,树叶被雨水打得像在跳跃。

你听啊,车轮压过雨水的路面,滋滋得像在演奏。

你看啊,人行道的绿灯小人,走得好有节奏啊。

他们此刻走的路线就是平常向野送蒋朝朝回家之后,向野自己回家走的路。

蒋朝朝看过地图的,会经过一条河,会上高架桥,再环公园的两个边边。

印象落进现实里,有种异样的神奇感。

就这样,在导航预计的时间里,他们到了向野家楼下。

别墅区很安静,向野的车停在车库里静静了之后,世界全都静悄悄了起来,更别说向野打开了家门,带着蒋朝朝进去。

蒋朝朝觉得自己呼吸都轻了。

“你爸妈睡了吗?”蒋朝朝几乎用气声和向野说话。

向野说话也悄悄:“睡了。”

蒋朝朝:“施辞呢?”

向野:“应该在房间。”

蒋朝朝想起了那天施辞说的,突然在客厅碰到回家的向野。

眼下,就是传说中的客厅。

因为玄关过来有一段距离,还有一道装饰墙拦着,确实很可能听不到回家关门的声音,蒋朝朝想象那天晚上坐在沙发上的施辞,和这边突然出现的向野。

确实挺吓人的。

包括但不限于当天的向野,要是施辞此刻也在沙发上,指不定也会被突然出现的这两只黑鬼吓到。

“我们一会儿,”客厅更安静了,蒋朝朝再把音量放小一点:“去哪里喝酒啊?”

厨房和餐桌就在客厅旁边,他们不会就这么大摇大摆在这儿喝吧,这不是谁下来了都能和你聊两句。

大概是见蒋朝朝盯着餐桌看,向野笑了笑:“你以为在这儿吗?”

蒋朝朝都已经开始安慰自己这儿也行,听到这句话思绪一个悬崖勒马:“不是这里吗?”

向野说:“去我家。”

“你家?”蒋朝朝理解了一下:“你还有家?”

向野点头:“我自己的房子。”

蒋朝朝心里一声大好:“那我们现在是?”

向野声音突然变小,并俯下身在蒋朝朝耳边说:“来偷酒。”

蒋朝朝嗤的一声,马上把嘴捂住笑。

说是偷酒后,蒋朝朝感觉自己步伐更轻,偷感更重了。

向野还不开灯,他们靠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偷偷走到了餐桌后的一个隔间里。

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三面玻璃柜子里,全是酒。

蒋朝朝嘴里咽下一个大哇塞,看来向野爸爸确实喜欢喝酒。

这里不开灯是不行了,黑黢黢的很多酒看起来都长得一样。

向野摸了一下墙壁,玻璃柜里的展示灯亮了起来。

蒋朝朝再次感叹爸爸好喜欢酒,这个展示柜和灯也太漂亮了,肯定花了很多心思。

很快,向野就拿到了他朋友想要的那一瓶。

接着他问蒋朝朝:“有喜欢的吗?你也拿一瓶。”

蒋朝朝:“不好吧。”

向野歪了一下脑袋:“有人眼睛已经挑起来了。”

蒋朝朝抿着笑,瞥了向野一眼。

他哪有什么喜欢的,就是看看眼缘罢了。

看看吧。

蒋朝朝的眼神从第一个柜子上上下下地游到第二个柜子。

再从第二个柜子上上下下地,游到了向野身上。

灯光加持,向野靠着柜子双手环在胸前,单手拿着酒瓶,他不说话,只看着蒋朝朝,只等着蒋朝朝挑酒。

太过分了,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帅呢。

不过蒋朝朝也只看了向野小半秒的时间,又继续看酒柜。

接着他不动声色地,看似挑酒地,慢慢走动,走动。

走到了向野的身边。

“这个是什么酒啊?”蒋朝朝稍稍弯腰,指着玻璃里的一个外文酒瓶。

灯光不那么亮的好处就是,它不足够清晰,所以向野转过身来,也俯下了身。

“啊。”

蒋朝朝看懂英文了,他抓住了向野的手臂,表示不需要你回答了:“伏特加。”

向野问:“想要这个?”

蒋朝朝:“不要,我不喜欢喝伏特加。”

蒋朝朝手并没有放开,连招似的又随便指了瓶他另外一边的,看起来写着德文的酒:“这是什么啊?”

向野凑过来看了,蒋朝朝的余光很热。

“这是红……”向野的声音明显断了一下。

因为蒋朝朝回头了。

“酒。”

蒋朝朝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玩大了。

好近。

他们好近。

蒋朝朝呼吸更轻了,酒柜里的灯光照映,向野的鼻子挺得要命,眼皮下的睫毛又黑又长,一扇一扇的,每一下都要蒋朝朝的命。

更让人抓狂的是,向野的视线往下移动了。

所以很不自禁的,蒋朝朝舔了一下自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