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拿下了一分，发球权仍然是他们这边的。
大地将排球递给五条星，“发的不错。”
五条星淡淡点头，而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另一边，西谷深呼吸了下，再次睁眼时，眼底仍旧带着不灭的战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气馁。相反，他是期待且兴奋的。
对于自由人来说，再没有比此时更美好的时刻了吧。
所以，来吧！重力的跳发——尽管朝着他来吧！
这样灼灼的视线，即使隔了一个球场的距离都很难让人忽视掉。
五条星抬了抬眸，似是与对面的西谷对上视线。而后，他将球抛了起来。
但较为可惜的是，这一球的路线明显偏向边角。
“缘下！”
缘下接起了这一球。
“抱歉，掩护下。”
是错觉吗？感觉力道又重了些。
菅原眼神微动，和木下对上了视线。
木下：……
诶？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等等，这个时候？这么快？他还没准备好啊！
然而球场上的时间转瞬即逝，形势是不允许他过多耽误的。
木下一咬牙，冲上前方。
菅原迅速将球传了出去。
是一个短平快。
木下起跳扣球，心脏紧张地怦怦直跳。当掌心确切的传来球的触感时，他才稍微放松了一会。
……还好还好，至少扣上了。
大地：“速攻！”
然而还是稍微晚了一下。
虽然旁边的日向反应迅速的飞扑过来补救，但拦网并未及时成型，球已然越过拦网。
排球朝着后方飞了过来，眼看就要落地——
蓝色的眼瞳如同猫科动物的眼睛一般，就像猎手追逐着猎物。
球到了二传手的手上，又从二传手的手上离开，划至空中，到了攻手那里，然后扣下。
速度稍快，身前是队友没能及时补上的拦网，但也正因为如此视野还不错。
对面攻手已经扣球，球飞了过来……
捕捉到了。
——在这里。
瞳仁微微收缩。
“啪！”
五条星从后方鱼跃扑了过来，伸直的双臂成功挡住了即将落地的这一球。
大地：！
木下：！
日向：“星！”
这个鱼跃只成功了前半部分，后半部分没能成功滑向地面，下巴撞在了地板上。
毕竟五条星是个新手，往前扑还是挺简单的，但后续动作果然有一点点难度。
虽然看得多但果然不如上手啊。
虽然他倒是能够用别的动作安全且顺畅的翻滚起来，可现在是在球场上，不能影响到其他队员。
五条星微微皱眉，感受着下巴的钝痛。
田中咬牙，迅速跟上补救。
“最后一下最后一下！”
影山双手托球，精准的将其投递给了对面的菅原，让他被迫一传，以此阻断他二传组织进攻的机会。
菅原无奈，只得接下。
“木下，拜托了。”
木下将球传给了东峰旭。
东峰旭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起跳。
不要急，看清楚拦网的位置。
事实上对面的拦网……很好突破。
即使是三人拦网，也存在着一个很明显的突破点。
日向瞳孔微缩，有一种炸毛的感觉。
他不由咬住牙。
可恶，刚才助跑没有做好，起跳的高度不够……！
东峰旭用力扣球！
“砰！”
拿下一分。
日向懊恼的抓头发，“啊啊啊如果刚才加入一点助跑就好了，可恶！”
田中：“嘛你刚才能迅速就位拦网已经很不错了，不用太苛责自己。”
日向：“是！但是……”
还不够。
日向是很明确的知道自己的弱点的，那就是身高。
所以在拦网上面他有着天然的弱处。
高个子们轻轻一跳就能到达的位置，他需要更努力的起跳，不然，就没有办法赶上。
到了球场上就更是如此了……所以，他必须保证自己的每一次起跳都有充足的准备和助跑。
哪怕是拦网也要如此。
日向呼出一口气。
下次不会了。
木下也松了口气，而后对菅原道：“刚才一传乱了的情况下你居然还敢直接使用那个没练太熟的速攻！真的吓死我了……”
他拍了拍胸口，“怎么回事，感觉阿菅学长变成粗神经的大心脏了啊。”
菅原弯眸笑了下，“原来吓到你了吗，抱歉抱歉。”
“我只是觉得，不能像以前那样求稳了。”
正常一传乱掉的情况下，二传手都会倾向于将球传给王牌来打吧？
以前的他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这样真的行得通吗？这就是万能的致胜法宝吗？显然不是的吧。
如果真是如此，乌野又怎么会输呢。
所以菅原觉得，一味求稳是不行的。
他也该有所学习和成长了。
因此在那个瞬间，他的脑海里忽然涌入一股想法。
[啊，就是这里吧，行得通吧，就是这个时机吧？]
所以在那一刻，他看向了木下。
好在木下也读懂了他的意思。
木下：“如果那一球没扣上我真的会做噩梦的……”
菅原摸了摸鼻子，“不过真的配合的很好哦。”
木下：“恩，就是可惜还是被人接住了。话说回来五条不是不太会接球吗？虽然刚刚那球看上去也接的有点勉强就是了。”
菅原下意识看向对面，眸光柔和了下来。
“恩，可能是星反应的快吧。就像日向一样，拥有着出色的反应能力和运动神经，所以才能在那一刻扑向球的落点。”
五条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按上去触感与平时没什么差别，好像是没肿。
唔，还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受伤。
之前极其偶尔有受伤，也是在一些训练或者对咒灵的战斗中，事后悟也因此“大惊小怪”的闹地兴师动众……
还好，自己现在在宫城。
如果被悟发现的话，他一定会闹的。
有时候哥哥的爱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不过他心里也很喜欢就是了。
影山瞄过来一眼，“你，没事吧？”
五条星：“恩？没事。”
这边的动静也吸引了其他人。
田中：“五条，你的脸！”
五条星：……
“田中学长，不要说的好像是毁容了一样。”
只是下巴红了而已。
日向：“什么什么？星怎么了？”
他凑了过来。
五条星：“没事。”
只是刚才下巴撞了下。他的体感也只是轻微疼痛而已。
但是五条星是天生的冷白皮，虽然不是那种容易留痕迹的体质，可因为有肤色的强烈对比，所以显得下巴的红特别明显。
日向：“嘶……星，你没事吗？”
五条星：“恩。”
大地看了下，“应该问题不大。”
球场上磕磕碰碰的正常。而且他也相信五条星的判断。
“不过话说回来——”
大地回想起对方刚才那个救球。
“刚才那一下真是厉害啊。”
他还以为五条星不会接球呢，没想到对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直接送上一个大惊喜。
五条星眨了眨眼，大概猜到了大地的想法，于是他解释道：“如果只是单纯的追球，应该不算太难，大部分情况下是可以反应过来的。只是要在反应过来之后以一个合适的垫球姿势救球，对我来说有些困难……”
因为他接触排球的时间很短，所以经验是很难弥补的。
像西谷这样的自由人，救球的时候甚至可以以一个扑地的方式只用右手握拳就能将球传回场内，或是朝着某个方向飞扑过去的同时单臂接球，这对现在的五条星来说稍微有点困难。
他能够碰到球，却很难控制球与身体接触的那个瞬间。
因此，球很有可能朝着更偏僻的地方飞去。
五条星：“不过，刚才也是凑巧。”
球场上的信息太复杂，攻手所要做的也不仅仅是追球而已。能时刻保持这样高的专注度是很困难的事，谁都无法保证全程做到。
日向：“但是星就是很厉害啊！”
他扬起了笑容：“所以就收下这个夸奖嘛。而且一次的成功往往也预示着之后的成功。”
五条星微顿，而后点了点头，露出轻微的笑意。
“恩。”
此刻轮转到了菅原那边攻击力最强的阵容。
缘下、东峰旭、木下三名攻手都在前方，他们都是跟菅原配合过很久的攻手。而五条星这边……
后排防守的是三名一年级，可能也就影山的接球能力更出色一些。
前排的拦网也是稍微有点参差不齐的。
但好在，日向的反应能力能够弥补这一点。
田中：“放马过来吧！”
……
“前排前排！”
“扣下去！”
“补救补救！”
“把球传给我——”
影山抬头望着落下的排球，余光扫过其他人的位置。
这里——！
五条星在后排进攻扣球。
西谷：“抓到了！”
恭候多时了啊。
“吊球——”
“可恶，抱歉，球飞回去了！”
“后退后退，准备防守！”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打完了三把比赛。
其中西谷在第二局的时候换到了五条星这边充当自由人。
感觉就是……唔，很安心。
原来这就是背后有守护神的感觉吗。
能切实感觉到救下的球变多了不少。
西谷笑着指向自己：“只要有我在后方，大家就安心的进攻吧！”
日向被帅的双眼放光。
“西谷学长好帅！”
田中：“太可靠了阿谷！”
西谷：“哈哈哈。”
大地欣慰点头。
然后扭头看向东峰旭。
东峰旭：“……为什么忽然看我啊！”
菅原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练习赛结束后，众人进行了拉伸训练，而后就开始收拾场地。
清水也加入了其中。
西谷顿时雷达响动，立刻凑了过去。
“洁子学姐，我来帮你吧！”
清水淡淡拒绝，“不用了，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这个我来就好。”
而后西谷就露出了之前田中有过的同款激动表情。
西谷：“就是这个感觉！”
田中：“我懂你，阿谷！”
五条星：……
原来这就是二重奏吗？
菅原路过，好奇问道：“恩？星在看什么？”
五条星指了指前方，语气虽然是一如既往淡淡的，但是熟悉的话，就不难发现他语气中藏着的小小期待。
“二重奏。”
菅原：“噗。”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介绍过的。
“恩……其实这个严格来说还算不上哦。”
五条星疑惑的看了过来。
菅原：“还差一点呢。等什么时候外出比赛了，你就能看到二重奏的另外一面了。”
五条星歪了歪头。
大地：“好了，大家收拾好的话就走吧，今天我请大家吃包子。”
“哦！谢谢大地学长！”
东峰旭笑道：“大地还是那么贴心啊。”
大地瞥了他一眼，“恩，主要是为了庆祝某个一直没归队的人回归嘛。”
东峰旭：……
“我、我知道错了啊！”
大地露出笑意，“走吧。”
晚上回到家之后，五条星看了看自己下巴处的红印。
好像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消散，反而看上去变得更肿了一些。
五条星微微蹙眉。
有那么严重吗？
不过也的确有他自己的原因在，看来以后要熟悉熟悉鱼跃的动作了。
管家在看到五条星下巴处的印子时惊了一下，还以为五条星是和人发生了争执，打架被打了下巴。
虽然仔细想想按照五条星的身手、他又是个咒术师，怎么都不可能被普通人打到的。但关心则乱。
那一瞬间管家连怎么添油加醋（划掉）跟家里人告状都想好了。
“星少爷，您的脸……”
五条星摸了摸，“没事。”
管家一脸严肃：“星少爷，我知道一些学校里霸凌事件很严重，如果您遇到了类似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能受了欺负就藏在心里，也不要听任何人的威胁，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没有五条家摆不平的。”
顿了顿，他又道：“咳咳，当然了，如果您愿意趁此机会退学重新回族里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五条星心中的警铃响了。
他抿唇，一脸认真：“真的没事。”
管家将信将疑。
五条星：“只是打排球的时候不小心弄的。而且也只是看着严重，明天就没事了。”
管家：“这样吗？”
五条星点头。
管家：“那好吧……”
哎，可惜，今天又是无法劝说星少爷回族里的一天。
五条星：“不要告诉哥哥。”
管家心头一动：“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然后晚上的时候五条星就接到了哥哥的电话。
五条星：。
五条悟直接进入正题：“星，你受伤了吗？”
五条星：“没有。”
下巴撞一下不叫受伤。
五条悟：“我不信，你跟我视频。”
“……”
五条星沉默。
坏了。
哥哥不好糊弄了。
以前明明无论自己说什么哥哥都信的。
就在五条星想着找个借口拒绝掉或者糊弄一下的时候，五条悟就预判了他心里的想法。
“哼哼，休想找什么借口哦，不然我就直接去宫城找你！”
五条星顿了顿：“好吧。”
不过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明一下情况的。于是就将这个伤势只是救球的时候造成的解释了下。
视频打通，屏幕中出现的事距离极近几乎要产生镜头畸变的脸。
五条星：“哥哥？”
五条悟应了一声。
“唔，隔着屏幕果然看的不是很清楚诶，星，你靠近一点。”
于是五条星就很好脾气的把下巴凑近。
“真的没事，只是看着有些红。”
镜头的确会吞掉一下颜色，再加上因为是视频，镜头自动开了美颜，所以下巴处的红色就更轻微了。
五条悟摘下了墨镜，那双漂亮的苍天之瞳就显露在了镜头之下。
就像镜头会吞颜色一样，哪怕是最高清的镜头，也无法完全的展示这双眼睛的美丽。
只有亲眼见过的人才知道，“六眼”的璀璨。
隔着屏幕，六眼能审查到的信息有限。五条悟也只能从外表来判断伤势。
“嗯……看上去的确快好了。”
五条星点头：“所以，不要听管家瞎说。”
五条悟哼哼唧唧：“要不是管家给我汇报，我都还不知道你受伤了呢。”
五条星顿了顿：“我本来就要打算说的，只是哥哥先一步打了电话。”
五条悟：“真的？”
五条星：“嗯。”
五条悟这才放心了下来。
而后，他又跟五条星着重交代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告诉尼酱，两人又打了半小时电话，五条星听着五条悟诉说着他自己在高专的日常，而后才挂断。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果然下巴处的红就褪得差不多了，肉眼几乎看不见。
按照昨天哥哥的要求，五条星拍了照片发送过去，以此证明伤势的恢复。
【悟】：[开心撒花.gif]
在高专的五条悟冲进了夏油杰的宿舍。
夏油杰：。
该庆幸自己此刻不是正在换衣服吗？
“悟，你做什么？”他忍耐着询问道。
五条悟一脸得意炫耀外加开心的把手机怼到夏油杰脸前。
“看！一大早就能看到星酱可爱的脸，嘿嘿。”
“今天又是幸福开心的一天。”
“我知道，你一定很嫉妒，谁让你没有这么可爱的弟弟呢。没关系的杰，我可以把星……的照片借你看一看，怎么样，感动吧。”
“不用谢，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
夏油杰：。
神金弟控，没救了。
*
王牌和自由人都归队以后，除了战斗力的增加，他们也能定时举办一些队内的练习赛了。
再一个就是……
日向：“星？你去做什么。”
五条星：“嗯？打算找西谷学长，学习一下接球技巧。”
毕竟没有比自由人更懂接球救球的吧。
日向摸着下巴想了想，“确实诶，西谷学长的接球一看就很帅气！决定了，我也要学！等等我——”
于是五条星和日向各自抱着排球，走到了喝水的西谷面前。
日向：“西谷学长，请教我们接球的技巧吧！”
西谷喝水的动作顿了顿，而后看了过来。
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认真的神情，唯一不同的就是，日向的表情更外露，而五条星则更为内敛。
一个像是开朗小狗一样哇库哇库，一个则更像是安静的猫咪。
不过他们的期待倒是如出一辙。
西谷大笑：“当然可以了！就交给我吧！”
于是西谷小课堂正式开课了！
西谷捏着下巴想了想：“其实接球啊，很简单的，只要把之前学过的垫球的技巧融入进去就可以了。”
日向点头。
西谷比划着动作，“首先是判断球的落点——这个可以通过观察拦网还有扣球手的身体朝向来做最简单的判断。然后判断出来以后迅速跑到落点处就位。”
五条星点头。
迅速就位他做得到。
西谷：“然后就是‘咻’地一下，再这样一蹲，然后‘磅’地垫起来，让球‘砰’地朝着二传手的方向起飞。如果没办法用手臂控制的话，那就让自己的身体带动方向，多朝二传手那边转动。”
日向&五条星：……
听不懂的拟声词出现了。
五条星下意识看向日向，希望他能帮忙翻译一下。
毕竟，从用语习惯上来看，这也是日向惯于使用的一种语言。所以，他应该听得懂？
日向get到了五条星的意思，愁眉苦脸：“我、我也有点听不懂啦。”
“而且我的语言也没有抽象到这种地步吧？”
他陷入自我怀疑。
总觉得自己其实表达的很清楚啊。
路过的月岛毫不客气的贡献了他的嘲笑：“噗，说着外星语的家伙在说什么呢。”
一下攻击到了两个人。
日向&西谷：怒！
西谷：“月岛你在说什么！看我不拿掉你的眼镜让你现出原形！”
说着就扑了过去。
月岛奋力反抗：“请不要这样，西谷学长……”
五条星垫着排球，思索着西谷刚才的话。
嗯，完全无法理解。
看来只能在实战中慢慢来了。
这时，体育馆的门被打开，武田走了进来。
“大家。”
大地：“列队集合！”
众人走了过去。
田中：“小武，怎么了？”
武田推了推眼镜，“是这样的，一共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我约到了周末的一场练习赛。”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兴奋起来了。
“太好了！有练习赛可以打了！”
“是哪所学校啊？”
武田看了看笔记本，“嗯……是常波高校。”
大地一怔。
田中：“嗯？好像是没怎么听说过的名字啊。”
木下：“大概也不是什么强校吧，不过也正常……强校哪里愿意跟我们打练习赛啊。”
菅原：“不管怎么说有练习赛打都是好事吧。”
大地：“确实，还要多谢武田老师。”
“多谢老师！”
武田慌忙摆手，“啊不，没什么的。咳，那么第二件事……学校发了通知，打算最近在附近建立新的体育馆，到时候可能会有施工的声音，希望不会对你们的练习产生什么影响。”
大地：“这个没关系的。”
武田：“那就好。”
田中：“嗯？建造新的体育馆吗？是什么项目要扩建？”
武田微微一笑：“排球。”
“！”
“真的假的？我们终于可以拥有一个新的体育馆了吗？”
“太好了，以后可以有更多练习时间了。”
“不过话说回来学校怎么忽然……”
武田：“我听说是有位投资商捐款，特地要求的。而那位投资商，貌似就姓五条。”
这样说着，他看向了五条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