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朗朗被辞退
和李倩的这个小插曲一点儿也没在夏朗的心中留下什么痕迹, 他还是照常的早早晚晚的忙碌着。
年底会议多，合同也多，各个部门的人手都不够用, 这个时候行政部就成了一个时常会被派去凑人手的部门, 市场部忙的脚打后脑勺, 刘铭过来借人，李倩最常跟着市场部合作，此时缺人就拉上了夏朗一块儿：
“小夏, 你和我一块儿过去给市场部帮几天忙。。”
夏朗自然是谁都能叫走的, 当天收拾东西就跟着李倩去了市场部。
到了市场部最多的活就是打印, 扫描文件，合同, 每天忙的像是个陀螺。
李倩出声：
“小夏，今天你把扫描的合同台账整理出来, 下班之前给我发过来。”
“好。”
“小夏, 一会儿杨总的会你也过来，做一下记录。”
“好。”
林子川在周一出差了, 夏朗这一周忙的脚不沾地，每天满脑子都是合同，就差睡觉都说梦话了。
市场部的大BOSS叫杨旭, 年底最重要的一件事儿就是和铭瑄集团签订下个季度的合同，标的一个亿，合同的细节这两日开会双方堪称是极限拉扯, 你来我往, 合同细节改了又改。
光是夏朗负责打印的就有七八个版本，李倩当着办公室的人面出声：
“小夏，今天把合同按照先后顺序编好号, 千万别错了。”
“哦，好。”
夏朗按着刚才记录的顺序，一个个排着合同，终于到了第三天，合同的最终版才算是被敲定下来，从会议室出去的所有人都如释重负一般，总算是拉扯完了，纷纷说着今晚要出去喝一杯。
第二天合同被传到公司的平台上，电子的合同一层一层传了上去审批，就差纸质合同的签约了。
合同交由李倩保管，签约的上午李倩打了电话给夏朗，交代夏朗将她桌子上的合同拿给杨总，夏朗进了会议室，双方公司的人已经到场，夏朗将合同给了杨旭下面的经理刘铭之后就忙着去跟会了。
刘铭先是翻看了一下合同，当即变了脸色，这不是最终版，但是铭瑄集团的人都到了，他立刻发消息提醒杨总，后面一串的兵荒马乱。
送走了铭瑄集团的人之后，杨旭大发雷霆：
“这种临签约合同弄错的低级错误也能犯？知道这合同标的多少吗？谁经手的合同？刘铭去查，此事必须有个结果。”
要是一个亿的合同在他手里出了问题，他还做不做了？
下午都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夏朗就被叫去了行政部总监的办公室，李倩也在，还有市场部经理刘铭，夏朗还有点儿懵，行政部总监孟远面色阴沉：
“夏朗，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吗？”
夏朗懵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李倩却出声：
“夏朗，我不是让你拿我桌子上最后的那个版本的合同吗？我都用标签标出来了，你怎么还能拿错呢？这？你知道这个合同金额多少马吗？”
“合同？你桌子上就一本合同啊，我拿的就是那个。”
刘铭出声：
“怎么可能？就一本合同我到李倩桌子上拿走的最终版是什么？”
孟远的表情沉沉，对峙到了最后他叫了李倩和刘铭出去：
“夏朗，那是一个亿的合同，不是小事儿，你也是刚来，虽然是无心，但是此事市场部那边必然要个结果，我也不好做，损失不用你承担，你自己提辞呈吧。”
夏朗从办公室出来之后整个人都是傻的，浑身都有点儿发抖，一个亿的合同？他来公司还不到一个月就害林子川损失了一个亿？他根本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办？拿着手机看着和林子川对话的界面却完全不知道怎么和他说。
他也不敢回办公室，只一个人去了每次等林子川的那个咖啡厅，缩在角落里，望着35楼的方向，这才发现关灯了快一周的办公室此刻亮了灯，没一会儿他的手机就收到了林子川的消息：
“我到公司了，今晚想吃什么？”
夏朗看着这个消息眼睛红了一片，他本来就不够格去林氏，是林子川破格给了他一个机会，现在他什么都没帮上他还害他损失了一个亿，那可是一个亿啊，卖了他也赔不起。
他抹了一下眼泪，最后还是决定去认错，他回了林氏的大楼，在公司的大楼里都抬不起头来，更怕遇到认识的同事，低着脑袋按了35层的电梯。
从电梯门出去他抹干净了眼睛，脚步都是虚的，浑身像是虚脱似的发抖，徐成刚好要下楼碰到他，就看到了他这游魂一样的模样：
“夏朗？怎么上来了？有文件送吗？”
夏朗提起文件浑身都要哆嗦，他不敢看徐成：
“没有，我，我找林总。”
“林总开会呢，你去他办公室等他吧。”
常在林子川身边的几个助理都认识夏朗，会让人直接进去的，但是夏朗此刻看着那办公室的门就紧张的不行，他不知道一会儿要怎么开口，手心里面都是冷汗，正踌躇间，隔壁会议室的门就打开了，里面的人鱼贯而出，他背着身子缩在林子川的办公室门口，不敢让人看见。
高管们纷纷准备下电梯，最后出来的林子川一眼就看到了门口那个人影，抬步过去，用手中卷着的纸卷敲了一下他的肩膀：
“怎么不进去？在这儿面什么壁？”
一个亿的损失，他面壁到升天都还不起，他转过身，林子川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小孩儿眼睛通红，看着好像哭过，他开了办公室的门，拉着人进去，立刻问出声：
“怎么了？办公室有人欺负你？”
林子川不这样说还好，一这样说夏朗的眼泪立刻绷不住了：
“对不起，是我弄错了合同害你损失了一个亿。”
说着大滴大滴的眼泪就砸了下来，林子川看着哭的眼泪鼻涕一块儿下来的人也懵了，害他损失了一个亿？这事儿他怎么不知道？再说什么一个亿的合同会过夏朗的手？
他抽了纸过来给夏朗擦了擦鼻涕眼泪：
“别着急，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夏朗哭的有点儿抽搭，但还是从头到尾给林子川讲了一遍，他其实现在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林子川仔细听着脸色越来越冷，虽然夏朗描述的也是一知半解，但是这样低级的局他一眼就看了出来，夏朗要么是被陷害要么是替人顶缸，关键的人就是那个李倩。
和铭瑄集团的合同他知道，昨晚他还过了一遍，刚才会上杨旭还汇报了签约的事儿，一个亿的损失根本就无从谈起，不过想必签约的时候送去的合同必然是有问题的，虽然没有造成实际的损失，但是这种关键的错误必须有人承担。
市场部那边要追究，行政部这边必要给个交代，行政部总监孟远的为人他清楚，为人圆滑世故，出了这样的事儿，没有真的损失又必要给个交代，夏朗这样没有背景可有可无的实习生自然是最好的顶雷人选，所谓的损失一个亿根本就是吓唬夏朗。
“但是当时桌子上真的就一本文件，我也不知道后来的是怎么出来的。”
夏朗稍微冷静下来也在回想，他真不知道是怎么拿错的。
林子川看他被吓的不轻，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你先别害怕，那一个亿的损失是孟远吓唬你的，杨旭最后和铭瑄集团签的合同没有问题，我刚才还看到了。”
夏朗愣了一下之后甚至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没有损失一个亿，他没害林子川损失一个亿？
“你和我说说，最近你和你办公室的同事有过什么矛盾吗？”
夏朗回想了一下摇摇头：
“没有矛盾啊，她们人都挺好的。”
“那个李倩呢？你和她关系怎么样？有没有过什么冲突？或者发生了什么事儿？”
李倩？他和李倩也不是很熟，就最近几天才一块儿工作，他对李倩的印象就是很能干，总加班，领导很喜欢她，他一共和她也没多少交集就都和林子川说了。
在听说那天早上的事儿之后，林子川就已经了然了，这傻孩子早就把人给得罪了，自己还不清不楚的，夏朗说完之后也后知后觉的明白了，那天应该就是李倩没有回公司加班，他不小心给戳破了，但是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啊，她会用合同这么大的事儿陷害他？
想到这里夏朗一身的冷汗：
“是李倩？但是那是一个亿的合同啊？万一真的弄错了呢？”
就因为他那天一句话，李倩就用这么大事儿害他？林子川给他倒了杯水，提醒道：
“李倩自然不敢真的搞错了合同，所以我猜那个发现合同不对的刘铭和她关系一定不错，若是这个刘铭不帮他，她也会在签约之前拿着正确的合同过去，这样弄错合同的过失还是你的，最终也不会影响签约结果，但是锅还是要你背。”
“就因为一句话得罪了她？她就要这样吗？用这么大的事儿栽赃我？”
夏朗此刻气的像是个刺猬，他完全不理解就一句话就要害别人被辞退？
林子川叹了口气，这不过就是职场的边边角角，李倩的为人整个办公室肯定都心中有数，但是有些事儿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儿，被人戳破又是一回事儿，往小了说这是下了人的面子，往大了说就是遭人嫉恨。
夏朗越想越生气：
“不行，我要找她对峙，凭什么这么害我？那天就是她撒谎，凭什么因为这个害我？”
林子川拉住了他，底下那一群都是老油子，夏朗下去除了吃亏吃不了别的：
“我让人查，你去写辞呈。”
听到辞呈两个字，夏朗心都打颤，林子川不要他了吗？林子川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想岔了：
“行政部不适合你，回去也要人求你回去，去辞职，给你放两天假，下周一过来给我做助理。”
是他错了，原本想着让夏朗去行政部历练历练，现在倒好，本事还没学出来，先被欺负了个干净，不如自己带在身边。
峰回路转不足以形容此刻夏朗的心情，这一句“给我做助理”简直就像是一股大风，瞬间吹散了他心口所有的阴霾，这是不是就是因祸得福啊？太好了，早知道被陷害就能给林子川当助理，他早被陷害好了。
夏朗立刻上百度搜辞呈怎么写，抱着电脑噼里啪啦的就打了上去，立刻上传邮箱，抄送所有领导，老子不干了。
林子川没有直接给夏朗出头，而是在第二天开会的时候单独留下了市场部和行政部的总监，他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出声：
“我听说昨天杨总损失了一个亿？”
杨旭瞬间眼皮一跳，他什么时候损失了一个亿？
“林总，您别开这玩笑啊，我上哪损失了一个亿？”
林子川扫了一眼孟远：
“你问问孟总监，昨天他们部门不是刚有一个因为害你损失一个亿的小孩儿被开了吗？”
孟远心头一沉，瞬间想到了夏朗恐怕来历没那么简单，集团上千号人，林子川怎么可能注意到一个实习生被开了？他额角都出了汗，这事儿有猫腻他清楚，但是刘倩和市场部的经理关系不错，昨天的事儿估计也有市场部经理刘铭的事儿，若是不开了夏朗，他就得得罪刘铭，这简直都不用选，但是现在恐怕踢到铁板了。
杨旭昨天是很恼火合同的事儿，但是他忙的厉害，也没空去管，只在今天早上听说行政部开了一个实习生，他在职场混了这么多年，如今林子川一开口，他一猜就知道这实习生要么是顶缸，要么是被陷害，是有人拿他做了筏子，此刻也不知道这实习生是林子川的人还是林子川真为这么一个实习生出头，但是他必须有态度：
“林总，这件事儿我会彻查。”
林子川点到为止，出办公室的时候看都没有看孟远一眼。
杨旭却猜到了孟远可能是息事宁人；
“老孟，到底怎么回事儿？那实习生可是你们部门的，来头你都不摸清楚？”
部门里进新人，这来路都摸不清楚，活该孟远吃这个亏。
夏朗第二天没有来上班，不知道这天的行政部监控，还有那天会议室的监控被人查了个底朝天，下午他的电话就被孟远打爆了，他按着林子川的交代没有接，但是发过来的消息都是认错的，说冤枉他了，让他回去上班。
当天下午夏朗辞职申请被拒签了，随后，工作邮件就进来了消息，是HR发来的调岗通知，将夏朗调去了总裁办做助理，邮件抄送了整个行政部，总裁办，和各分部总裁还有各部门总监。
他是周一的时候重新回的公司，他那天走的匆忙，所有的东西都还在工位上，他得先去搬家，进了办公室之后就迎来了所有人关注的目光，李倩的工位上已经没有人了，好多人都知道了他那天的遭遇，有安慰的，有恭喜他去总裁办的，总之和和美美，一点儿也不像走的那天那样凄风苦雨了。
他抱着自己所有的家当走向电梯间，路过孟远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里面没有人，他也懒得再看，兴冲冲地按了35楼的电梯，徐成亲自过来接他，这事儿他后来才知道，他其实挺看好夏朗的，林子川这么多年都是扑在工作上，好不容易对一个小孩儿上心，眼皮底下还让人欺负成这样：
“受委屈了。”
夏朗抱着箱子笑了：
“因祸得福。”
徐成也笑了，这性格还真是没心没肺。
徐成领着夏朗到了总裁办的工作区，带他到了工位上：
“以后这就是你的工位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娜，你应该见过，她是林总的首席秘书，也是总裁办的负责人，这位是夏箐，这位是许宣，都是林总的秘书，挂的是经理的职位，其余的几人一会儿让她们给你介绍。”
李娜看到夏朗就笑了，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是吃的她的小零食，夏朗知道这几人级别都不低，因为之前在下面看到他们的时候，那些总监都客客气气的，互相加微信的时候他看着夏箐的微信一下就楞了：
“你不是那个**科技有限公司的财务吗？”
这就是上次找他定了30万漆器的大老板的财务啊，怎么会在林子川的总裁办？
夏箐笑了：
“啊呀，被发现了，这可不怪我了，你问林总去吧。”
总裁办的人都看到过夏朗之前几次来的样子，几人不是给他送过零食，就是帮他定过机票和酒店，对夏朗的到来十分欣喜，枯燥的工作中迎来了一对活cp，这种感觉谁懂啊？
夏朗刚刚收拾好办公桌，李娜就出声：
“小夏，这摞文件给林总送去，上面红色标签的是要今天签的，蓝色的最迟周五。”
“好。”
夏朗抱着一大摞的文件去敲林子川的门，没发现身后所有人都用一种嗑生嗑死的目光盯着他，李娜抿了一口咖啡小声开口：
“这工作终于有些乐子了。”
一堆同事隔空撞杯，干了一口咖啡，打工人带薪磕cp的快乐没人懂。
林子川抬眼就见他新上任的小助理给他送活来了，靠在椅背上，听着小助理噼里啪啦的交代工作，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总裁办一个新的小群成立了，第一条消息就是：
“这是什么小说剧情啊？霸总和他的小助理？”
“我赌一周咖啡，年上，我们林总必须是1。”
“我赌一月，年下，总裁就该被小奶狗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