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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沾着血肉衣服碎片,随风而逝。

第28章

沾着血肉衣服碎片,随风而逝。
血淋半壁。

赤身的莫涯,被钉在悬崖上,浑身血红,有种冲击性的美感。

椴会拔剑,血花开上了天,溅了他一脸。椴会舔唇,将嘴角的血渍入腹。

一场充满耻辱的欢爱暂时结束了。

这个世界许多东西挺有意思。

居然可以能这样高水准地做爱。

再比如说,此刻他手上类似柳枝条的小玩意,这东西叫:攀我。

所谓敦煌特产,清明节必须前折下。

椴会随手将“攀我”植入莫涯后庭。

攀我沾了浊液,徒然有了种生命力,一裂为二,活络钻入莫涯体内。

天地俱寂。

攀我,分别从左右锁骨处,洒然喷出,带出血花开上了天,左右各一根,椴会稳稳攥在手心,好似勒马的缰绳。

攀我入体,会让身体去想,会让心神来念,此世间最原始,却最恒古的欲念。

昏迷莫涯低低呜咽。

椴会皱眉,他以为莫涯会因此而疼醒,并且凄厉地叫一声。

但没有。

小小失望。

椴会弯指,抬起莫涯的下颚,狠狠吻上一口。

莫涯的味道还是有点变了,这股味道会让椴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该死的和尚。

忒讨厌了。

该如何处理呢。

“不急,”椴会慢悠悠勒紧莫涯锁骨上的绳套,打完结,自言自语,“接下来,带你去哪里玩呢?”

没有回答,因为莫涯还是没醒。

或者,他在适应太岁意识,也或者太岁在适应自己新身体。

也,不急。

椴会颇有耐心在等。确实不急,因为他扎扎实实地等了很久。

那天,他眼前是一片漆黑。

有人在他上方叹息,说不好意思,出了点意外,他的身体出了点意外。

“从今天起,你就叫椴会。”

说这句话的人,自称叫白泽,竟是只神兽。

尔后,他总归是弄明白了状况,他前世是只经典的貔貅。

那种没屁眼的招财怪兽,居然有如此传奇一生。

其后,他知道他的原配奸受太岁需要一具身体。

那么谁会是太岁呢。

“你心爱的人,便是太岁的肉身。而且,他也来了……”白泽答道。

椴会仰天大笑。

答案再明显不过——莫涯。

只能是莫涯。

这答案他也相当满意。

那么怎么能让莫涯成为真正的太岁呢?

那就必须先开第九门。

“月光王以心诅咒,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必须用他的心,心甘情愿地解咒。”

“月光王不是已经死了?”

“他也转世了。”

“如此就好办了。”于是,椴会和白泽一同定下了这个圈套。

放出消息,关于九重门能去任何地方的谣言。甚至暗示,高僧那绪便是开门关键。

“我了解莫涯。莫涯一定会想回去,所以他一定会找上那绪。”

诚然,一切慢慢地顺理成章。

牺牲挺大,他让转世月光王与莫涯在一起。

为的就是打开门,为的就是莫涯能成为名副其实的太岁,为的就是让莫涯那么厉害。

做得很辛苦。

他甚至差点终身失明,幸好他将两眼所得的灵气聚在一眼中,虽以后独独一眼能见,但所得的结果也不错。

尤其当他再看到莫涯臣服在他的身下时,相当有成就感。

兜兜转转,都是命。

命不可抗。

认命吧,亲爱的莫涯。

椴会得意提剑,舌尖舔舐剑身上的血。

剑折光,映上莫涯的脸。

此时,莫涯忽地掀开眼皮,劈手夺下椴会利刃,旋即,手腕一翻,剑刺穿椴会肋下。

眼对眼,莫涯迷茫地眯眼:“貔貅?”

椴会吃疼,还没反应过来,莫涯已经轻悄悄地跃落到地。

“你要去哪里?”

莫涯没有回首,只略略侧了一下脑袋,迟疑道:“我想——去找个和尚。”

椴会没有阻止,狞笑。

莫涯,即使是太岁附体,也还不死心呐。

要找和尚其实不难。

有寺庙必定会有和尚,此乃常识。

应恩寺夜课时分,殿堂便迎来了位不速之客。他大步流星,径自跨入殿堂,夹带来的夜风,无情吹灭了几支蜡烛。

来客精瘦,赤身裸体,累累伤痕,血渍斑斑。

一阵骚动后,主持修养很强,慈祥地问,来者何事。

赤体人环视周围,摇头:“我要找的人,似乎不在这里。”

“我很失望。”他蹲下身,双肩微颤,好似泣不成声。

满寺的和尚皆无语。

须臾,那人抬起了头,火烛下,一张妖孽的脸,令人炫目的眸,让人一览无遗:“你们和我交欢,也算是补偿吧。”

“施主,你疯了?”许久,主持才磕巴磕巴地道出一句。

疯施主扔出一抹迷人的笑,摆出诱人姿势:“来吧,尽情蹂躏,包君满意。接下来事情,统统我说了算。”

翌日天明。

莫涯垂手,脚下遍地尸体,血流成河,

尸体各种姿态,这没了手,那没了腿,都是和尚,光头和尚。

莫涯低头,还好自己身体还没支离破碎,而且,精神甚好。

他记得开启九重门后的一切,之后的意识可谓忽明忽灭。

至于如何来这里,这里发生了什么,他却一无所知。

抬起头,菩萨低眉,慈眉善目下滴着血。

对。

他想起来了,要去见那绪。那个白泽一直拿云握雾,故弄玄虚,他的话不可信;这天生骗子,骗苦了自己,所以那绪和尚一定活着。

摸摸头发,发梢凝着血肉,如此面对那绪,肯定不讨喜。他得洗洗。

于是,他关上寺门,仔仔细细用清凉、甘甜的井水,把自己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刷了三十七遍。

皮都刨薄了三毫后,倒影映出眉宇间戾气全无,他才满意,寻了件干净的衣服,搜刮点香火钱,飞奔去找那绪。

寺外绿肥红瘦,椴会双臂环抱,慢腾腾抬眼,看着莫涯消失的方位,悠悠然尾随其后。

四天后,厉害的莫涯来到与纯良大师分离之地。

街道人熙熙攘攘,两侧小货摊上的货物琳琅满目。莫涯在一家包子店伫立,用所有的钱买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素包子,等包子包好,他吸了口气,快步走进他们借宿的客栈,正好碰见先前领他们入房的店小二,莫涯就一把揪住他:“我家和尚呢,是不是死了?”

“啊!”店小二面转青色,随即啐了口口水,“呸!大吉大利。谁说本客栈死人了?”

莫涯不自觉笑起,眼眶却骤然发热。

“那位高僧只是圆寂,只是圆寂了懂不?”

“什么?那尸体呢?”莫涯骤然失笑。

“哪里有尸体。”店小二又吐了口口水,语重心长道,“客官,你来晚了。五日前,小胖和尚已经哭哭啼啼借了辆驴车,把金身运走了。”

“你确定他死了,怎么死的?”

“整个左胸就是个血窟窿了,还能不死?”

真的死了?

他莫涯才不信!困顿了一会,莫涯推开小二,一路小跑跑到他们以前住的地方。

果真,人去楼空。

门、窗、柱子上,都帖满了各种各样的灵符,满鼻子一股香火味。

春风温柔,连带房上老鸦叫唤得都不是特吓人。

布置得一点都不凄凉。

莫涯几乎笑出声:“骗人。”他蹲下身,打开怀里包包子的纸包,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地吃起了素包。

一口接着一口。

慢吞吞的,却不停顿。

突然,他的手一颤,怀里的包子滚落在地。莫涯依旧蹲着身,一步一挪地去捡。

包子沾了做法的香灰,莫涯瞧了瞧,一口咬下。

这香火味,难闻透顶。

还是那绪身上的味道好闻。曾经莫涯夸大师体味清新出众,那绪谦虚道这是灼情咒关系。

一直以为那种感情回忆起来,是份温暖;而今来看,却是开心。

真的开心。

对了,那灼情咒……

莫涯突然像被雷劈到了,整个麻木了。

灼情成咒,莫涯多少也会有所感应,而如今,却是空荡荡的。

一无所有,再无羁绊。

灼情咒,已经解了。

这个据说唯死才能解开的咒印,解了。

三年里,那绪总是轻轻叹息,轻轻笑,永远是淡淡地一笔,绝不抢眼,轻如风。

忽而风已过,什么都没有留下。

而这世上再也没人陪他喜怒哀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