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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冲凉

头一天晚上才提了一嘴出去玩,第二天下午,安东就已经在去马尔代夫的飞机上了,同行的还有因扎吉、马尔蒂尼和他的两个小子,以及内斯塔。
安东在头等舱刚坐好,看到内斯塔戴着墨镜上来,震惊地话都说不明白了,“你不是要结婚?怎么过来了?”
“不是我要结婚,是我的朋友……他的婚礼在圣诞节后,我还是有时间出来玩几天的,总不能一直在家待着,没什么意思。”
内斯塔打量着安东的脸色,有些欲言又止,他没有忘记昨天安东无意说过的那句话,回家之后想了又想,发现安东好像除了放假,每天都在内洛,一起出去的玩伴都是在球场上认识的,偶尔放假就在家里躺着。
安东好像已经把他说的话忘在了脑后,对于内斯塔的突然加入没有意外太久,现在已经掏出旅行手册,开始念叨着下了飞机要怎么解决在马尔代夫的第一顿饭了。
内斯塔只好胡乱点点头,放好行李坐下,旁边的因扎吉挑眉当做打招呼,目光一直飘在隔着一个过道的安东和克里斯身上,仿佛在放空,眼珠子半天都不带动一下。
后排是马尔蒂尼带着丹尼尔,丹尼尔站在座位上和前排的大哥哥小哥哥说话,直到空姐提醒了好几次,才在马尔蒂尼的压制下老实地坐回去。
马尔代夫是印度洋上的群岛国家,从米兰过去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们降落在首都马累的机场,机场在一个独立的小岛上,到市区也要坐船,刚落地,他们就感受到了这个国家的独特之处。
马累是一座拥挤的城市,也是马尔代夫唯一可以开车的地方。幸好他们不用再辗转折腾,酒店的水上飞机已经等在机场了,接上他们直接飞到了四季兰达岛。
四季兰达有不少游客,万幸没人认出或者过来打扰米兰的球星们。原本还在犯困的克里斯和丹尼尔看到果冻一样的海水早就撒欢跑出去了,剩下大人们慢悠悠地拖着行李来到预订的水上别墅。
房间是马尔蒂尼早就定好的,他的怨种队友们没经过他的同意就自觉地拎包入住,一人占据了一间空房。
别墅有可以晒太阳的露台,长条的游泳池,自行车棚,还有能滑进海里的滑梯。安东站在房间里,能看到窗外闪着光泽的美丽大海,露台上高耸的棕榈树,还有已经顺着滑梯钻进海里、现在正在被爸爸抓着打屁股的克里斯。
安东已经开始期待接下来的假期了,“感觉比我们那一年住的要好诶……”
因扎吉点头,他知道安东说的是03年夏歇期他们在大溪地的旅店。“但是这儿人有点多不是吗?”
四季兰达的旅游项目已经非常成熟了,为了更好的方便带孩子的游客,岛上有许多亲子项目,不管几个大人怎么想,至少克里斯和丹尼尔玩疯了,也很快认识了别的小朋友。
安东担忧的吵闹有些多余,别墅周围安静,只能在夜晚听到波浪拍击的沙沙声,很是催眠。他大部分时候都躺在房间里,或者可以晒太阳的露台,打上遮阳伞,被风吹着睡一整天。
马尔蒂尼不想带孩子的时候,就把两个小子丢给白吃白住的队友。顾及脚伤,因扎吉没办法下水,坐在台阶上盯着小朋友游泳。内斯塔领着他们吃遍了岛上所有餐厅,安东则被要求去带他们冲浪。
安东对着两双下垂眼手足无措,“但是我不会啊!我下不了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克里斯童言无忌,“半年过去了,安东你还不会游泳吗?”
安东面上挂不住,嘴硬地解释,“我要比赛,没时间学习而已,不是学不会。”
“爸爸说了你带我们玩,你不管我们了吗?”眼看着丹尼尔都要哭出来了,安东再说不出什么话,被拉着出了门。
亲子互动区很热闹,不少家长拿着小冲浪板,护着自己的孩子在海里玩。安东左看右看,拉着两只跃跃欲试地小猫拐道进了游客中心。
“那个冲浪板好好看,安东安东,我想要!”
小朋友对着墙上的冲浪板挑花了眼,安东看着那些硕大的板子,同样来了兴趣。
工作人员注意到一大两小三个人热切的目光,介绍说:“这个成品是不卖的,我们这边提供空白冲浪板,还有各种颜料,你们可以自己画一个板子,我们这边可以进行后续防水的处理。”
克里斯和丹尼尔已经没了冲浪的念头,缠着安东买了两块板子,并且许诺给他们一人画一块。
“我想要超人!”
“我想要一头圣诞老人的麋鹿!”
安东夹着两块板子跟在后面,听着小朋友叽叽喳喳地说着想要的图案,他可真是个天才,不用下水就解决了带小孩的重任。
一路上他们的想法变了起码七八次,直到克里斯突然说:“我要米兰!安东,你可以画我爸爸吗?”
“我也要我也要!”
丹尼尔不甘示弱地接话,可是他们都想要独一无二的画作,各不相让,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安东连忙出声,“冲浪板是要踩在脚底下的,把保罗画上去不太好吧?”
这似乎有道理?克里斯还是不太高兴,丹尼尔觑着他的脸色躲到安东另一边,最后还是安东保证会让他们都满意,而且圣诞节就能拿到这个礼物,他们才又兴奋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安东更有理由躲在房间里发懒了,白天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因扎吉也想留下,被毫不知情的内斯塔叫走,“别管他一个人长蘑菇,你至少得动一动吧,在医院躺了这么多天?”
画很快就有了进展,安东把冲浪板树在前院,颜料摆了一圈,头顶的太阳一会儿被云挡住,一会儿又冒出来,时间在院子里明暗不断变换的光斑下仿佛静止了,等他一口气画完回过神,一天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
因扎吉回到院子的时候,安东正叉着腰欣赏自己的画作,他身上的白色开衫沾了不少鲜艳的颜料,还有手上也花的不行,只是这些颜料,在安东看见他时露出的笑容下,都黯然失色了。
“你回来了!玩的怎么样?”
因扎吉边走着边把拖鞋甩到一边,“保罗和桑德罗下海了,我就在沙滩上躺着,能有什么好玩的?”
“那他们是不是也要回来了?”安东手忙脚乱地把冲浪板搬回楼上藏好,又把想进房间的因扎吉堵在门口,“你身上好多沙子,在外面冲干净了再进来。”
因扎吉伸手掐了掐他的脸,指腹蹭上一抹红色颜料,“你来帮我吧。”
“这有什么好帮的!”安东还是被他拉着回到院子里,墙上刚好有供住客冲洗的花洒,只不过固定的位置太低了,用安东的话说只适合给狗洗澡。
先被拉着洗手,只是颜料洗不干净,安东摘下花洒冲着因扎吉,“我就这么端着了,你赶快洗吧。”
因扎吉脱掉外衣,只剩黑色的内裤,背朝院门站着,俯身洗头发,安东故意把水扫来扫去,地上很快湿漉漉一片,还有他嘻嘻哈哈的声音。
“别乱动!”因扎吉跟着花洒挪了半天,却总是慢一步没办法冲到头发,“再乱来我收拾你了。”
“哈哈哈我不怕你!”
因扎吉的威胁在水流声中听不真切,他突然叫了一声,无奈地停在了原地,胳膊撑着膝盖,一副水进了眼睛的难受样子,安东上当了,关心地靠近,然后被因扎吉偷袭了。
“喂!你往哪儿摸!”
“很精神啊小伙子,你要是乖乖站着不捣乱,我也不会这样!”
只是洗了个头,两个人身上都湿的差不多了,在印度洋明媚的阳光下,浑身又凉快又舒服。因扎吉站直身子,指挥着安东开始冲别的地方。
开衫和老头背心被水浇透,胸脯和腹肌若隐若现,安东在因扎吉肆无忌惮地打量下默默红了脸,花洒抬起来,把他喷到偏开脑袋。
“赶快洗完,我胳膊好酸了。”
“剩最后一点了,”因扎吉说着,伸手扒掉内裤,大大咧咧地又转了一圈,安东笑骂他,“你神经病吧!”却还是把花洒又朝下挪下去。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马尔蒂尼在院子外面就听见了安东的大笑声,走进来看到因扎吉光溜溜的身子和屁股,皱着眉大喝一声。
安东吓了一跳,因扎吉回头看着马尔蒂尼冲过来,毛巾围在腰间转身就跑,安东被他拉了一个趔趄,连忙扶住差点滑了一跤的人,花洒被扔在地上滋成一个喷泉。
“跑什么!你的脚不想要了吗?”
马尔蒂尼仍然气势汹汹的,因扎吉早跑回屋子穿衣服去了,安东狼狈地把花洒捡起来,他身上也湿的没办法看,在马尔蒂尼不赞同的注视下,徒劳地解释:“没干什么!我帮他冲一下身上的沙子而已。”
“他自己没手吗?”
马尔蒂尼现在回想起刚才的场面还觉得眼睛疼,只是安东已经顾不上他的怨气了,两个脸上身上沾满沙子和盐粒的小泥猴子冲向他,“安东,你也给我洗吧!”
花洒这种时候对于男孩儿来说就是天然水枪,尤其两个小朋友手里还拿着玩具水枪,水仗持续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安东的火力更胜一筹,把克里斯浇成了一个落汤鸡。
安东已经累了,摆出严肃的表情,“别玩了,赶快过来洗!再闹我就生气了,我数三下!”
还没等他开始数数,脚边丹尼尔已经乖乖躺下了,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软软地说,“别生气安东,我很乖的。”
安东恨不得抱着他先猛吸两口,蹲下来给丹尼尔脱了个光溜溜,然后挤好洗发露,开始呼噜他的头毛。
克里斯也是一样的流程,等给他俩洗完,安东累出了一身汗。看着马尔蒂尼悠闲地溜达出来检验成果,安东胆大包天地把花洒对准了他。
“哈哈,爸爸也洗!”
两个小朋友看着他们爸爸的狼狈样,高兴地直拍手。安东在马尔蒂尼愤怒喊他名字的时候,已经默默开始后退,随时也要跑路。
“既然要我洗澡,你是不是也得像刚才那样过来帮忙?”
安东抖着胳膊,还没说话,房间里因扎吉的声音传出来,“冰激凌,有没有人想吃?”
“我!”
安东在克里斯和丹尼尔大喊的时候已经跑了出去,“谁第一个到谁先挑!”小朋友们一窝蜂地进了屋子,留下乱七八糟的湿脚印,和他们头发还在向下滴水的爸爸。
马尔蒂尼不得不把自己也冲了冲才回到房间,安东和因扎吉正坐在吧台上说悄悄话,两个小子像蘑菇似的长在电视机前,目不转睛的看动画片,舔着化掉流到手上的冰淇淋,吃相非常糟糕。
“你们两个,不要离电视机那么近,坐到沙发上去。还有你,安东,桑德罗带了烤肉回来,你出去看看。”
内斯塔刚回来,一手举着一个硕大的肉串,安东拿了一个新甜筒出来和他交换,两个人投入地吃着,海尽头的太阳已经开始泛起橘红色的光,快到晚上了。
肉串和冰激淋很快下了肚,内斯塔指挥安东,“我要冲一下身上,你帮我举着花洒。”
安东不爽,“你自己来啊!”
“保罗说你给皮波还有丹尼尔他们都帮了忙,到我就不行了吗?”
“就是因为帮忙太累了!”安东最终还是没有把内斯塔撂在一边,举起花洒的时候还在回味着肉串的香味。
“我那个结婚的朋友,就是马尔科迪瓦约,他差点入选欧洲杯的国家队,不然你也会认识他。”
安东搞不懂内斯塔为什么突然解释,只是“哦”了一声,挪开花洒方便他用洗发水。
内斯塔观察他的表情,“所以他不算你不认识的我的朋友,你们在球场上见过……”
“你说得对。”安东同样看着他,眼神里是明晃晃的不解,“但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你那天说你除了我们没别的朋友,我只是想说,我的朋友也基本上都是踢球认识的,而且我现在在米兰,你们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以后也别那么说了,我和保罗皮波他们这几天想了好久。”
内斯塔的认真表情在一头泡沫下显得有些滑稽,不过安东没有笑话他,他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会给队友们造成这样的困扰。
“所以我也在那个最重要的朋友范围内吗?那真是太好了。”安东嘴角忍不住上扬,“我没觉得朋友不多是什么糟糕的事,有你们就够了。”
内斯塔放下心,终于有心思拆他的台,“是吗?所以你在别的联赛那些就不算朋友了?西班牙小子,还有什么……”
“嗨!我又不会和他们天天见,队友肯定不一样啊。”
“我看透你了,你就是随口说的,白害得我们操心好几天,”内斯塔翻了个白眼,“花洒举起来,别磨叽!”
安东骂骂咧咧地照做,“早知道就不和你解释了!你刚才的好脾气哪儿去了……把你的内裤穿好!你们都是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