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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三品的大官,出了这么个人物,写书院外头,百姓见着了,有利招生。

第288章
三品的大官,出了这么个人物,写书院外头,百姓见着了,有利招生。
白子慕瞧了瞧,也没羡慕。
毕竟他当初可是一个上过法制栏目的人,面向全国,学校荣誉墙,那更不用提了,他的大头照至今怕是都还挂在学校里呢。
看完了荣誉墙,再往书院里头一看,三米来宽的大道旁榕树繁茂,下头绿植里立着几石碑,虽是未能看全,但只一眼,就能瞧出其气派和宽敞。
白子慕看到一半,楼宇杰来了,两人一起往楼梯上走去。
书童先前看见白子慕在门外东张西望做贼一样,还以为是闲得慌,跑这边看看逛逛,这会儿见人直直朝大门来,问了声,哦,原来是来报名的。
书童将白子慕两人引到凉亭里,上了茶,说稍等,然后立即去通报
书院负责招生的是梁夫子,书童敲了门禀报,梁夫子以为是王家小子来了:“让人进来吧!”
“是。”书童从屋里出来,看见院长同个书生一起过来,那书生瞧着眼生,并不认识,他恭敬的喊了一声,院长摆摆手让他去忙,直径进了屋里。
梁夫子口中的王家小子是这次府试的第二名,虽非第一,但照理,这人应该去的清河书院,但府试前十最是有望考取举人,书生去哪个书院,那得看书生本人,要是厉害的都往清河书院跑,那下头的书院,岂还有出头之日?
因此每年,前十都是各大书院拼了命的‘招安’对象。
王俨然是清文书院院长亲自招过来的,今年清河书院的招标人数是十人,先头不晓得王俨然能招进来,后头破例招了个傅君豪,现在再加上个王俨然,显然已经超了,但人俯试第二。
……超了就超了。
清文书院甲子班往届都是二十人,十个旧生,十个新生,多了,夫子难免‘照料’不过来,二十人,正正好,但多两个,也无碍,人可是第二名,能招进来,是书院的荣幸。
王俨然被院长领着,很快就办好了入学手续,学费不贵,就是院服贵了一些,三套就要百来两。
院长道:“俨然,你是住校还是……”
“学生住校。”王俨然说。
“如此甚好。”
王俨然家中经商,户籍虽是在平洲,但老家却是在巡洲,早些年王父为了拓展生意,才把户籍迁到平洲,后头王阿奶和王阿爷年岁上来了,闹着回乡,王父便随他们一道回去。
学子科考,须回户籍所在地参考,巡洲那边虽是也有书院,但相比之下,水平比不得清河和清文,清文书院的黎院长,少时家中遭遇变故,父母双亡,是王阿爷拿了银子资助,黎院长才能继续学业,考上京城。
不过官场多是尔虞我诈,黎院长后头从翰林辞官,经张舒越介绍,来了清文书院。
黎、王这些年也时常来往,王阿爷思前想后,家里好不容易出个有出息,那定是要好好培养,王阿爷一直盼着王俨然光宗耀祖,清文书院好一些,院长又是认识的,王阿爷便让王俨然来了。
王父要看顾生意,王母要守着爹娘,没能跟来,就派了奶娘,书童和二十来个丫鬟小厮同王俨然来求学。
王家在平洲也有院子,但王俨然到底年轻,又未成婚,年轻气盛最容易心性不稳,黎院长就怕长辈不在身旁,王俨然出了事儿,或是同人学了坏他不好和王家交代,住书院里,在自个眼皮底下,总归安心些。
但书院严苛,书童小厮皆不能进,要是住书院里,平日洗漱啥的都得自个动手,也不晓得王俨然能不能习惯,毕竟这人顶级富贵出身。
要是住书院里,那住宿费自是要交的,梁夫子正登记呢,白子慕和楼宇杰敲门进来了。
梁夫子一怔,没反应过来,又见着眼生,且没穿着院服,便问你们是?
这话问的奇怪,白子慕一听,就晓得张舒越办事效率怕是不咋的,恐怕是还没来得及跟人说。
那这就有点尴尬了。
可人问了,不好不说。
白子慕和楼宇杰报了名,梁夫子就笑了。
每年府试上榜的人,他是清清楚楚,白子慕、楼宇杰,这两他自是也知道的,这两是这次府试的倒数第一名和倒数第二名。
这两人来干啥,其实不用问,他也晓得了。
梁夫子笑着,说话也委婉,没笑话他们自不量力,只说他们书院招生名额已经满了,让他们去旁的书院报名。
白子慕有些吃惊:“已经满了?”
“嗯。”
楼宇杰闻言,知道他师伯这后门还没给他们开,他拉了拉白子慕,说要不明儿再来吧!
那今儿岂不是白跑一趟?
白子慕有点不高兴,毕竟今儿为了报名,他是一大早的就起来了,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他这会儿这行为,颇有点考了个三本就自不量力不知所谓跑去清华报名的既视感。
虽然梁夫子几人没说啥,但屋里那书生那诧异不已的样,让白子慕多少是有些尴尬,楼宇杰也觉脸热乎乎的。
白子慕手肘撞了楼宇杰一下:“兄弟,你这师伯不得行啊,昨天说话牛逼哄哄的。”结果办事却是一点都不牛逼哄哄
“就是。”
“不过我们是求人办事的,也不能说啥。”
“那明儿我们什么时候来?现在就走吗?我感觉有点尴尬啊!”
黎院长三人都服了,只是有点尴尬吗?要是换了他们,怕是屁股都要臊得冒烟了。
黎院长看着他们两嘀嘀咕咕,笑起来,好心提醒让他们快着些报名吧!
白子慕是放榜了,又在家里忙了几天才来,其他书生是一放榜,隔天就去书院报名了。
只有少数书生因着旁的事儿耽搁了,才快月底了才来。
现在课都上了快十来天了。
楼宇杰挠挠头,一想也是,便道:“学生知道啊,夫子,要不你先给我们登记吧!”
黎院长耐心道:“要让小友失望了,今年我们书院招生名额已满。”旁的他没说。
白子慕和楼宇杰那名次,想进他们书院是不可能的,但直言,多少是伤人。
报名的登记簿正搁在书桌上还没收起来,白子慕扫了一眼,十二个名。
后面‘王俨然’三字笔墨较深,想来是刚写上去的,字迹都未干,王俨然前头,是傅君豪。
他奶奶个腿的,这人竟然来清文书院了?
白子慕问道:“书院往年招的都是十人,可现在十二人,这傅君豪和王俨然明显是多了,那怎么他们能进,我们兄弟不能?”
梁夫子忍着笑,解释:“这王俨然乃是府试第二。”
白子慕懂了。
这是特招生呗。
可是:“俯试第二其实也没啥啊,夫子,咱得一视同仁啊!”
黎院长这下是没忍住,直接笑了:“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拒绝人?”
“没有啊。”白子慕说:“学生就是觉得你们能招了他,为啥不能招我们兄弟啊?多一个也是多,多两个也是多,放一只羊和放一群羊,其实都是一样的。”
“……此话有理,十二人,虽是超了,但只多两个,但也无甚要紧,而且这王俨然乃是府试第二,这成绩,我等实在无法拒绝。”
白子慕拧着眉头:“这位夫子,您的格局小了,人生有无限可能啊,而且第二又咋了?你要是拒绝了一个第二名的男人,那这事儿,说出去都够你吹一辈子。”
黎院长:“……”
黎院长都要笑出声了,结果又听得白子慕道:“不过第二名确实是厉害,这人估摸着是有两把刷子!夫子,您招他没啥问题,那这个傅君豪,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他这次好像是倒数第三啊!”
“兄弟,你没记错,他就在我前头。”楼宇杰看着黎院长:“那为啥他能,我们不能啊?夫子,你是不是歧视帅哥?”
白子慕:“就是。”
梁夫子这下真是笑出声了,王俨然也乐得不行。
黎院长嘴角微抽,说:“这傅书生虽是倒数第三,可是这人读过大学章句、或问、语孟集注、中庸章句还有五经。”
这都是乡试必读书籍。
说白了,就是这傅君豪有点牛逼,还没上大学,就把大学的三分之一的课本都读完了。
我滴个乖乖。
白子慕咽了下口水:“真的假的?”这么厉害,那咋的还考倒数啊?
“夫子,你怎么知道的?”
黎院长道:“他说的。”
“……我真是服了。”白子慕无语至极:“这不是赤裸裸的炫耀吗?”
梁夫子没说话,当初傅君豪前来报道,季夫子说起这事儿时,确实是有点炫耀之意,但没法子,谁叫季夫子曾是书院的‘功臣’呢!如今人虽是年老,不在书院教书了,但想把外孙塞进来,他们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应了。
白子慕老大不高兴。
不就读了几本书么,有啥啊?他当初参加全市奥数夺得第一名的时候,他炫耀了吗?
他高三考了第一名,他玄孙高兴,给他买了辆法拉利,他发朋友圈了吗?他高三被保送,他骄傲了吗?他还看了男女十八式,三十多本小黄文,他嘚瑟了吗?
现在不就看了几本书。
白子慕无奈摇头:“这人不得行哦。”
“就是,我县试倒数,但我还是考上了秀才这事儿,我都没有到处说,我这人这么的低调,怎么他看了几本书,还好意思说呢!当别人好像没看过书一样。”楼宇杰也是愤愤不平。
众人一听他们那口气,就晓得他们对这个傅君豪很是介意。
能不介意吗?
这傅君豪可是傅君然他弟,搞不好是一路人。
王俨然呼了口气,看着白子慕和楼宇杰反问道:“那你们看过吗?”
“看过啥?”白子慕问。
“学章句、或问、语孟集注。”
怎么可能看过,要是看过他早吹牛逼了,还能叽叽歪歪酸人家?
白子慕摇头:“没看过。”
王俨然觉得白子慕和楼宇杰挺有趣,他虽是府试第二,可对着白子慕两人,他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优越感,当下便道:“我看了。”
“啊?”
“清理书院就在隔壁。”往年倒数的书生,大多都进了清理书院,王俨然笑道:“我们认识一下,以后多多交流啊,在下不才,这些书在下看了好几遍,勉强熟读,如今应该没有什么不知道的,你们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随便问我,我叫王俨然。”
白子慕:“……”
楼宇杰:“……”
那就尴尬了,方才他们刚说他的闲话。
不过这人看着正气,斯文,儒雅,还文质彬彬,没成想也是个炫的。
楼宇杰梗着脖子:“那你很厉害啊!”
“楼兄过奖了。”
白子慕语气淡淡,一句话就把王俨然问懵了。
“哦,你这么厉害啊,那你知道朱熹在写语孟集注的时候,用了几斤墨吗?写的时候他一天吃了几碗饭啊?”
王俨然:“……”
黎院长:“……”
楼宇杰想了想,其实都是走后门的,那早走晚走都是走,师伯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竟是把这事儿给忘了,他也不敢去催促人,可这位夫子说的也没错,他们来的晚,已经落了快半个月的课了,再拖下去,只是浪费时间。
楼宇杰道:“我们师伯是张舒越,夫子,你认识不?”
黎院长:“……”
不认识他这个院长也不用做了。
楼宇杰:“我师伯问我们想去哪家书院求学,我们想来你们这儿,我师伯便说了,没问题,所以今儿我们兄弟才过来了,虽然不晓得我师伯咋的还没跟你们院长说,但我师伯是知府,黎院长一定会同意的,所以这位夫子,你就给我们报名吧!”
没人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因为一查就能知道,黎院长盯着楼宇杰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道:“你是楼倡廉的儿子?”
“啊,夫子你认得我爹?那大家都是自己人啊,那你给我们报个名吧!不然明儿又得跑一趟。”
楼宇杰和楼倡廉不是很像,黎院长见过楼县令几面,倒是听说过他有个不成器的儿子。
楼宇杰这德行,那八成应该就是楼倡廉的种了。
张舒越的面子,黎院长自是得给的,张舒越是知府,也是他当年同窗。
有这两份情意,别说这两个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就是没上榜,他都得收了。
黎院长没多说,让梁夫子给他们登记。
楼宇杰姨家离书院远,不太方便,张夫人前儿寻过去找他,说让他住家里,又不是没地儿,住书院干啥,一旦住书院里头,干啥儿就都得自个动手,她怕楼宇杰不习惯,也怕苦着他,想让他住家里。
楼宇杰宁可住山上也不愿住张府,住家里他书读不好,他爹即使再生气,但俗话说得好,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他爹怎么的,都还能给他吃个鸡头鸡屁股,要是住进张府,怕是连个屁都没得吃。
他要住校,死活不愿住家里,咋的回事儿张夫人也知道,小杰怕她老爷,家里的孩子也怕,跟她老爷搁一桌吃饭都能尿裤子,孩子不愿,她也不好意思强求。
清文书院是四人一间屋,白子慕、楼宇杰、王俨然是最后来的,自然被分到了同一间。
不过白子慕不住校,但这书院和现代学校一样,中午就歇三个小时,跑回家午睡肯定是不行,白子慕干脆交了十一两的住宿费,白天他不折腾了,就睡书院里,晚上再回去和夫郎睡,又让梁夫子给他办出入书院的令牌。
院服书院不发,得自个去衣馆里头让绣娘量了尺寸定做,办好入学手续,黎院长交代王俨然两句,又看了白子慕和楼宇杰一眼,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