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戚稍理注视到他大哥戚牧遥, 姿态如往常一模一样。
对他说话的口吻也一样。
身板是绷直的,只是神情是不太一样,与往日的威严不同,多了一点颓唐、。
没见过他大哥这样。即便周围站着医院出面的安抚戚牧遥的行政和医生。
但戚牧遥注视着那盏灯, 如同孤海的缥缈遥澹的灯塔, 也可能是塞壬的迷惑而出现幻觉的灯。
戚牧遥站姿近乎如谢庭兰玉,面容倨傲冷视。
头颅微扬, 只是眼中如迷雾遮掩。
对于医院领导, 行政医生的决心,和请他到贵宾室休息, 摆手,不发一言。
直到抢救室门后急匆匆走出来了一名绿袍手术服的医生, 可头上那盏抢救灯仍没熄灭。
“还在抢救中, 戚先生再等等。”戚牧遥作为侃医大附属医院的赞助投资以及股东之一,医院领导也非常重视。院长亲自督岗, 五名主任医生、六名主治医师亲自抢救。
说着正要出去,戚牧遥不多的动容和失利,他抓紧要离去的医生, “你说完?他吗的找到知道他情况的、不用做手术的医生跟我说!”
“是、是。”看着周围领导没有规劝,只是点头意思,这位医生后来找了一位知情的医生来说。
“已经在全力抢救,请戚先生放心。”
“别跟我说废话。他从来没有心脏病, 他怎么会心脏骤停?”绷不住, 戚牧遥脸色阴沉。
“这个我们还在检查中, 等抢救结束后我们会做相应检查判断是否是心脏病……”
“他怎么会吐血?”他想不出来为什么会呕血。
“吐血有可能是消化系统出现问题,如果他是心脏病患者,长期服用了阿司匹林, 就会导致胃黏膜眼中损伤,诱发消化道出血,所以会吐血。”
“他没有心脏病。”戚牧遥再一次重申。
“……好。”
戚息枝充当好人去安慰他大哥:“他们会尽职救三哥的。”
戚牧遥当众怒斥回去:“他们能保证还我一个活着的戚衍榆?是不是你保证?”
戚息枝表情惊愕,他尴尬得不能再尴尬。
在戚牧遥有坏情绪时,不要去跟戚牧遥说话,哪怕安慰也不行。
戚稍理很久以前就知道这个道理。他以前经常能看见和戚牧遥互骂的戚衍榆。可往往很多时候戚衍榆偏偏不服,所以家里一般是戚牧遥和戚衍榆吵得最多。他三哥也被治得最狠,但也永远都治不服。
四个小时过去了,戚牧遥依旧在看着那盏灯。出现了幻觉似,灯是交叠,又重合。像是熄灭,又像是恍惚闪烁了几下灯光变得暗弱溟淡。
像是幻听见急救室里的医护人员声音:
“心内注射肾上腺素0.5mg加量1mg,仍然是每5分钟一次”
“把异丙肾上腺素给他雾化吸入。”
“再按下去人都要压零散了。”
四小时是抢救心脏骤停很长时间,是错过黄金救援时机了吗。
戚稍理恍惚,胸口针窒收缩的疼。
他怕惊扰大家,一个人默默地走到了楼道里,楼道是不常走的消防通道,里面没有灯光,满是尘雾零散,僻暗如洞。
他突然弯腰,呕吐了起来,只是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
恍惚间,看见了小时候的他哥。
拎着颜料盘,呆呆地远远地看着画室里的自己正在作画的画板。
他哥看见戚牧遥给自己在画纸上添上一笔,自己没有恼怒,反倒更开心愉悦,他哥脸上的困惑更大了,眉头蹙着。
他走上前,想去牵一下那时候的他哥的手。
但是他哥站得有点远,几头身的身高,儿童的身躯,戚稍理不得不再走上几步,但是那个小小的身影永远好像离得他有点远。
走着走着忽然一脚踩空,“扑通”地滚落在楼梯,摔了好五六个跟头才楼梯的平层止住,眼前的浮现的错觉记忆终于消失了。
戚稍理的膝盖,肘臂磨得有点冷,他理了一下手心的砂砾,听见楼上的走道传来激烈的骂声。
那骂声熟悉得让戚稍理不顾自己摔得疼痛,爬起来扶着扶手跑上楼去,走道里戚牧遥言辞激烈和一个路人难听地骂起来。
戚稍理不明真相,可依旧冲过去拉开跟不知道谁发生冲突和谩骂的戚牧遥。
医院领导也连忙劝架,冲突的对象好像是迷了路经过的病患家属。那家属路人当时说了句“没了”还是什么的,可能并不是指的是抢救室里的病人,可激得戚牧遥狂骂和动手。
戚稍理赶忙去拉开情绪失控咒骂的戚牧遥,其中戚稍理被扇了耳光,戚稍理连忙不顾疼楚,“你冷静点,”
“别丢人了,行不行?”戚稍理不顾任何终于斥责他大哥。
戚牧遥才抬起头来了一点,抬起冷眼,不知道是冷静还是伪装,自嘲嗤笑:“哦,”
戚稍理是性格中畏惧他大哥的,他语气稍微改了些,没有刚才那样的吼:“你这样,三哥也不会好起来。他要是醒过来,你更应该要控制你的情绪……”
“你也要教训我?”戚牧遥冷笑。
戚稍理终于说,“你刚才就是这样跟我哥吵的吧?”
戚牧遥原本谩骂的路人变成了他——
“怎么了,开始溯本清源、找谁把你哥害成这样的人了?”戚牧遥今天的脾气格外得一点就燃似。
“你真跟他吵了?他之前不就是身体不好吗,”戚稍理蹙心地说。
“你也配教训我?”
“我只是想跟你讲道理,你不想讲也随你,”戚稍理难得硬气了一些。
医院领导人精嗅到了火/药桶的味道,还没加以规劝几句——
“没有我,他拿什么活?他以前没被教好道理规矩,我现在终于有了时间精力来纠正他,让他走回正常的道路,也需要你来指点了是吧?”
“你出发点或许是好的,但你应该知道戚衍榆什么脾气,他原本就生病了……”戚稍理很少这么敢跟戚牧遥据理力争过,仿佛他在楼道看见戚衍榆给他的勇气。
戚衍榆以前就这么跟戚牧遥吵,吵得山崩地裂,最后戚牧遥把他拖进书房去打,而外面的他听不见戚衍榆的哭,或许他连哭都没哭一声。
“我日***的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戚稍理,你是不是觉得他吗的自己长了几岁资格来了配来教大家怎么为人处世是吧?我日你祖宗**……”
还有医院领导和行政医生在,清官难断家务事,谁想惹火上身,只是说:“童言无忌,孩子嘛,他不是那个意思……”
同理还有戚息枝,他身份不如他们亲,如局外人旁观者的他没想到竟然亲兄弟阋墙了起来。
他恨不得化身晴雯身边的贾宝玉恨不得狂赞起来:撕得好撕得好。戚牧遥当初怎么没把戚衍榆打死了,还送医院抢救呢。
“你应该让戚衍榆来看看你现在是副什么样子,”戚稍理似乎也找到了言语攻击的最佳利器,冷静如他,但身体也在发抖,泪光闪烁着。
“你也没资格一口一个戚衍榆,你关心过你哥吗?嗯?”
戚稍理或许是内疚,或许是被骂得,泪光更频闪。“我现在关心他还来得及……我不像你,就只会骂他……”
戚牧遥狂骂了起来:“我操/你妈的,我不仅骂他我他吗还要教训你……”
医院领导头更大,一个躺在里面生死不明,还有两个在外面吵得要动起手来。这是怎么个鱼烂土崩的高门大户?
要是抢救不来,仿佛附属医院夷为平地都不是没有可能。
人微言轻的劝根本没有一点作用,连同他们的管家劝阻,根本于事无补。
戚牧遥骂得双眼猩红,青筋爆出,气喘吁吁,如果不是被拦着,戚稍理早就被打倒地连滚带爬地蜷缩在地上了。
戚稍理泪流满面,依旧不改初衷,盯着戚牧遥一字一句:“要是我哥醒了,你别像跟我吵那样地,跟他吵。”
“我去你吗的,”戚牧遥脏话不断,“你什么时候滚回去英国上学。”
戚稍理留学在外,这段休假时间飞回来办展而已。少年的眼泪擦了一下,依旧倔强:“我假期还没结束。”
“我操/你妈的兔崽子,你他吗今晚必须回英国。”
“我不,我哥都没醒来,”
少年终于忍不住跑了,不过他只是拐进了暗无光影的走火通道的楼梯里宣泄地哭了。
小时候他被大哥训斥了,那天大哥像是吃了火/药凶他还把他揍了,而平日大哥格外宠溺他们,但前提是——他们要按大哥的话去做事,不得违驳一丝一毫。
和他关系不好的戚衍榆,在抱膝痛哭的自己面前,蹲下来,审视了自己好一会儿。
再放弃往日小吵小闹,把手绢递在膝盖附近的他的脸边,表面嫌弃的语气:“哭什么,你大哥就是那个脾气,你吵又吵不过他,你惹他干嘛。”
戚稍理向来只听软话,这种像是数落他的安慰他根本不吃,埋头的他哭得更伤心了。
戚衍榆又凑着脸在他膝盖小腿下,想去看他:“别哭了,詹太太给了我儿童节目券,你要不要去看?你不哭我就给你。”
楼梯的暗道里,戚稍理更加撕心裂肺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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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里,现在已然是断电熄灯了,413的人该洗澡洗澡,该借鉴作业的借鉴作业同时喊着“快点洗不然等下我没热水洗澡”。
而3号床的那个人依旧没有回来。
他不在意一样收回视线,但他别不是在哪里心脏病发晕倒了。
微信的最新消息里,是校花夏依依发来“真好,赶在12点发出去了。下次再让咱俩收拾烂摊子,咱们就先收拾他们。”
顾惊澜没有回复,对方又发来了一个终于能伸懒腰歇息的小猫的可爱表情包。
手机退出了微/信。
真怕他会在哪个角落里倒了没人知道,看着联系人上的名字,顾惊澜等了几分钟,把电话拨了出去。
可能是有因就有果。收因种果。
如果他昨天没有跟戚衍榆切磋的因,就没有戚衍榆犯病的果。也不会因为种因得果而去帮他解决棘手的事。
而作为寝室里唯一一个知道那个人心脏不好的人,多留意起他动向去处,是种出来的果吧。
顾惊澜听着对方电话里的关机提醒,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戚衍榆当然依旧没有回来413寝室。
413照常忙得不行抢着洗漱拿书出门冲食堂去再上课。
周二的上午,顾惊澜百般无聊一个人坐在了生化课的最前排上。手机忽然振动了,他拿起来看,是别的人发来的消息,最前面的聊天框还有校花发来的消息。
他看不是重要的信息,就随手把手机按黑屏了。
戚衍榆当初就坐在隔着他几个座位,从容不迫、谈吐不凡地回答着教授的问题。
从此生化课前排就只有他俩“绝世双侠”。
教授很留意坐在顾惊澜旁边的新同学,“那位叫,叫……戚同学的,怎么今天没来上课啊?”
坐在后排的和414,416的人挤着的祁远瀚不知道该不该给老师瞎说一个,太子请假了。但太子上午时常很少来上课是常规操作,班主任和校委根本不会怎么了他。
黄少泽正要举手告诉老师,好心帮太子请个假时。
顾惊澜就说:“他请假了。”
“哦,”教授摸摸教案的侧边,又问,“怎么请假了,”
顾惊澜淡淡说:“身体不舒服吧。”
“哦,你们也要注意身体啊,医学生最要紧不仅是知识实操,而是自己的身体。”教授人挺好,关心几句没追究就继续上课了。
上完上午的课,中午顾惊澜回寝室一趟,顺便帮413拿下去上课用的书,发现那个人的床、桌依旧跟昨天他回来的看到一模一样。
去哪儿了。
他记得最早他以前回来寝室,这个人才不紧不慢起床洗漱。
如果他回家了,怎么电脑什么的都没带上。
顾惊澜把几个人的书都带上了,下午上的
第一节大课是兔子的实验课。
在做人工授精将稀释了的输精器送入雌兔应道,缓慢注入液体,不免地想起了祁远瀚说像是戚衍榆的睡姿,说像是雌兔被雄兔爬跨时的姿态,在脑海的画面挥之不去。
这都能想起戚衍榆,看来戚衍榆在他脑海里的关于这类的形象根深蒂固。
顾惊澜嘲纾道。
又过去了五天了,太子竟然一直都没来学校,让一回到413寝发现3号床依旧是原来动都没动过的模样的祁远瀚惊讶:“太子又打算休学了吗。”
今天是周日,上了老师请假补的一节课后,回到寝室,黄少泽稍微把滑出去、挡住过道的、戚衍榆的行李箱拉回来了一些。
刚才回来路上在刮风,下午天色看起来灰蒙蒙的,准备要下雨了,还有几滴雨水撇进了最靠近阳台的2、 4号床。
顾惊澜不在寝室,黄少泽忧心地看着外面:“好像要下雨了,”他又要打伞赶去家教了,所以忙着收拾教材。
寝室准备只剩祁远瀚一个人了,他忘了问。“你干嘛去,”
“家教啊,多此一问,”黄少泽怕迟到匆忙着找着雨伞。
祁远瀚看了外面真的下雨了,于是他走出阳台举起了晾衣杆收衣服了。
而周一晚上出去吃饭前,戚衍榆洗了晾在外面的白大褂还没收回来。
祁远瀚看着自己手上并不多的衣物,看来多收一件白大褂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看着挂在头顶的戚衍榆的白大褂洗得挺白净的,不像是还带有了血污脏渍,祁远瀚看着就道:“太子果然是太子,洗个衣服都不行,挂外面一周了都没收回来。”
雨水变得有些大了,阳台外不宜久留。
看着随风飘逸的白大褂,祁远瀚好心地扬起声量道:“遇到我是太子走运了,不然谁帮他下雨天收衣服啊,”
黄少泽忙着打网约车而出门去,没理睬他。
祁远瀚就把自己衣服堆会了自己椅子上,而看着戚衍榆的白大褂,全新的,没穿过几次,他看着那个空空如也的3号床,桌床上的东西一点没少,也没被动过。
“整天翘课翘课,衣服也不收,”
把白大褂挂在了戚衍榆的床上柜子的抓钩上。
看着这原本洗得雪白如洗,但在外面落了一点灰尘的实验服,祁远瀚再摘下来,用手去给它前后上下掸了几十下。
好不容易看着上面没那么多灰尘脏污了。
又重新地把实验服挂回去柜钩上,垂落在床上方。
黄少泽最后要出门了,看见祁远瀚居然幽幽地一屁股坐在了3号床的椅子上,神情悠闲。
黄少泽急着出门,“你干嘛啊,”怕祁远瀚弄坏太子的东西,太子怪罪他们,他们可赔不起。
平时戚衍榆要是住寝室他不在的时候,祁远瀚也嫌弃碰太子的东西。
“人都不来上课,坐他椅子怎么了,你赶紧家教去吧,”
“你别碰人家东西,可赔不起。”这才是黄少泽最想说的话。
祁远瀚咧咧道:“你他丫的,我好心帮他收个衣服,我衣服堆在我椅子上我没地坐了,我坐他座位歇一会儿不行了是吧?”
黄少泽知道祁远瀚衣柜里衣服鞋子多得不了,看去他的椅子又被衣服堆起来,看来是等会儿要整理不然椅子上的衣服塞不进去。
祁远瀚随手找了桌子上的一本书来,发现书名叫做《养狗大全》。
他觉得这个富二代还挺……挺那个啥的?
对狗有爱心,对人就没什么爱。
“太子不在,怪啊。”祁远瀚感慨地翻了翻书本,看里面是什么,“怪寂寞的。”
戚衍榆其他一切贵重物品他都没碰,就歇息坐一会儿他椅子。
黄少泽说要急着出门,还在找给学生买的练习册和试卷。
“他要在的话,多少让他给我绝地求生每晚都买个挂。”祁远瀚啧啧摇头,小心翼翼地翻着书。他怕弄破了太子的书,估计太子要哭鼻子吧。
“你也省点了吧,”黄少泽笑,边翻箱找柜,“失去了才珍惜是不是?”
“你打电话跟太子说,期中考完去秋游不,班长要收费了。”祁远瀚翘着二郎腿,但还是留意别踩到了太子的桌柜边缘。
“没时间啊,我每天这么忙,太子不回来上课了也有可能。”黄少泽边喃喃,“我记得我给我学生买的练习册放抽屉了,你是不是拿去以为是作业抄了?”
“滚,我认字好吧,压根没碰过你的东西。”祁远瀚对看这类科普书看不进去,他对狗更不感兴趣,把书放下了,又撕了撕手指指甲边起刺的地方,“你得跟太子支一声,免得到时候咱们全班都去秋游了,就他一个人不知道,没去成,说咱们孤立他。”
“你就会嘴皮子动动,你打电话问他啊,”黄少泽越找越奇了怪了,怎么练习册长翅膀跑了?
“我没他手机号码啊。”祁远瀚摊手。
“我给你,我等会儿给你。你不打你是孙子。”
“我才不打,通知他的职务已经有你了,我只负责平时活跃气氛。”祁远瀚觉得平时跟太子贫嘴斗嘴,是他活跃与太子的室友关系气氛主要手段之一。“我可不抢功,”
“去你的,”黄少泽终于找到了练习册了,装进背包里出去。
“喂,你通知他秋游记得问他还来不来上课了,不然他椅子我征用了,正好没地方放衣服呢。”祁远瀚其实这话的重心是太子还回不回来了。
“我可去你的吧。”黄少泽忙得都没带上门,朝楼道狂奔去了。
祁远瀚把《养狗大全》书放回去戚衍榆的书架,就从椅子起来,把椅子给戚衍榆端回去桌洞下,回去4号床收拾他的衣柜和椅子的衣物去了。
外面果然雨越下越急,噼里啪啦地好像要把外面高耸茂密的树木叶子和灌木丛砸个稀巴烂一样。
还好他帮太子收衣服了。
祁远瀚哼着曲儿,微信上,班长又来语音问他:“你们寝室那个戚……戚衍榆去不去秋游,就他没交费了,不去赶紧说一声。”
祁远瀚发语音:“同学不来上课你也不关心下同学,你怎么不问他去不去秋游?”
班长语噎,过了会儿语音过来:“我联系不上他。”不知道刚才那会儿是不是去问戚衍榆去了。
“哦。”祁远瀚回复,“我今晚让咱们顾哥问问呗,”
“快点,今晚截止。”班长不耐烦,就413那个新同学事最多,“别的班费用都交了,就差咱班。”
“交不齐你不用冲我发火啊,”祁远瀚就是嘴贫,在言语斗嘴上从不落人下风,“同学不关心,收费最积极。”
班长气了个半死,没有再发消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