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老爸，你要是真的觉得对我抱歉就满足我一个愿望。”
“你这小子又想打什么鬼主意呢？”龙瑾看到了藤堂琪骨碌乱转的眼珠忍不住插嘴问道。
“我哪有打什么鬼主意。”藤堂琪撇了龙瑾一眼然后面对藤堂律的时候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藤堂律笑了，摸着藤堂琪的脑袋说：“说来听听。”
龙瑾向上翻了翻白眼，不得不说藤堂琪这个小家伙在表面功夫这方面和藤堂凤一样的厉害。
“我想到老爸的组里去看看。”藤堂琪兴奋的回答。藤堂组的事情只听瑾叔叔说过，老爸和爸爸不知道为什么几乎不对他讲起组里的事情，所以他对藤堂组了解的很少。还有本来以为藤堂凤只是一个靠老爸保护的笨蛋爸爸，但是没想到他拔枪的样子那么帅。老爸也是，带人冲进去的时候帅呆了，那些人都拿着枪的样子让藤堂琪很羡慕。他感觉能冠上藤堂的姓氏是一种荣耀。
因为对象是藤堂琪所以藤堂律没办法把他刚才的话只当成是小孩子的好奇心，也没有办法做到和藤堂琪一样的兴奋。藤堂律深深的看了藤堂琪几秒钟之后，敛下脸上的笑容认真的问道：“你想继承藤堂组吗？”
“什么是继承？”这是很新鲜的一个词，藤堂琪还不太明白它的意思。
“就是藤堂由你管着。”
“律大哥？”龙瑾惊讶的大叫。
不等龙瑾把接下来的话说完，藤堂琪就接过话茬的响亮回答：“恩，我想。”
“那么你告诉我，你想继承的理由是什么呢？”藤堂律知道自己和一个三岁的孩子谈起这个话题未免太沉重也太复杂了，也明白龙瑾的惊讶源于担心。可是不管结果怎么样，他都必须去明白藤堂琪现在的心思。
藤堂琪先是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龙瑾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藤堂琪现在这个样子心里一阵紧张。只听藤堂琪他回答说：“我想像老爸一样。”
“呵，原来是这个原因。”藤堂律表示理解的点点头。果然还是个小孩子，这就是孩子心理世界所谓的盲目崇拜吧。不难想象回答，藤堂律却感觉到了失望。
想说谈话就到此结束，藤堂琪在这时摇着头回答：“不，这只是一个原因而已。总有一天我会长大，有一个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我想像老爸保护爸爸一样去保护他。”
小小的人儿的嘴里能说出这番话来着实让藤堂律错愕，藤堂琪认真的说辞使藤堂律的眉心出现了褶皱不过很快的就舒展开轻呼一口气站起来勾起嘴角淡淡的回答：“让我考虑一下。”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望着藤堂律消失的门口，藤堂琪无法理解他刚才话中的意思。回答的太含糊了，以至于藤堂琪不知道他的考虑一下是要考虑带不带自己去组里看看，还是考虑要不要继承藤堂。
“瑾叔叔，你说老爸他是什么意思？”
藤堂琪问，得不到龙瑾的任何回答他转头看着龙瑾涌现出了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
到了吃晚饭的世间，藤堂律将藤堂凤叫起床。在饭桌上的时候藤堂凤感觉奇怪，总感觉藤堂律哪里怪怪的，虽然他还是跟平时一样吃饭的时候不爱说话，可是今天比往常显得更加沉闷。几次想开口问他怎么了，藤堂律一直低头默默地吃饭不看他的样子让藤堂凤无从问起。
吃晚饭，藤堂律也是一言不发的上楼去了。果然是有问题，藤堂凤在心里想着交代李二根吃完饭哄藤堂琪睡觉之后匆匆追了上去。
走进房间，藤堂律已经在床上躺下了。不过没有睡觉，睁着眼睛在想事情。
“律。”藤堂凤走进他在藤堂律的身边坐下。
手轻抚着心爱人的脸庞，他身体的每一部分都令自己着迷不已。在灯光下藤堂凤的笑容很柔和，他轻声问着藤堂律：“怎么了？在想些什么事情。”
对上藤堂凤询问的眸子，藤堂律心里明白他又让他担心了。于是抓下放在脸庞上藤堂凤的手，凑在嘴边轻吻的一下回答：“你说让小琪继承藤堂好吗？”
话音刚落下，藤堂凤原来温柔的表情僵在脸上马上消失愤怒的纠结在一起。他毫不留情的从藤堂律的掌心中抽回手冷冷的站起来，刚才温馨的气氛全然不见，连周围的温度都在急速下降。
“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早就商量好的等他长大之后给他开一家公司的吗？不是说好不会让小琪跟我们一样踏入黑道，不是不想让他进入这个世界我们才从不和他说起藤堂的事的吗？为什么你现在突然要说出这种话？”藤堂凤冲藤堂律大声吼道。
藤堂律静默的看着在自己面前愤怒不已狂吼的藤堂凤，藤堂凤喘的很用力，大概是想极力控制腾升起的火气，可是一双愤怒的眼睛望着藤堂律需要他的一个合理的解释。
藤堂律早就知道自己一旦说出这种话就会遭到藤堂凤强烈的反对，藤堂凤他现在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在乎那个孩子。很久都没有看到发这么大火的藤堂凤了，他们不经常吵架，应该说自己从来都没有主动与他争吵什么。藤堂凤想做的事情自己基本上没有说过半个不字，即使藤堂凤对他大嚷大叫藤堂律也是默默的听着让他发完火再去哄他。为了让藤堂凤和藤堂琪的关系亲近，自己从一开始就放手让藤堂凤去照顾他，而且是藤堂凤说什么就是什么。在藤堂琪的问题上，这是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产生了分歧。
藤堂律从床上坐起来，他有必要和藤堂凤好好的谈一谈。
“晚饭前你睡觉的时候我去小琪的房间看他，他说他想继承藤堂。”
“哈？哼……一个孩子的话你也当真了？所以呢？所以你就决定让他继承了吗？所以你就来跟我说让他继承吗？”藤堂凤一边冷笑一边在原地来回走动气疯的模样显而易见，而且还一副油盐不进完全听不进去藤堂律的话的样子。
“他懂什么？他一个三岁的小鬼懂个屁。他知道黑道是什么吗？他知道藤堂存在的意义吗？想耍酷就随口说说想要继承黑道，他根本就不知道继承这两个字的沉重，更无法了解继承之后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愤怒不已的藤堂凤开始张口说粗话了。
他的烦躁还有根本不听自己说话就言辞激烈的反对让藤堂律不禁皱眉：“我是在跟你商量。”
藤堂律忽然冷下的口气让藤堂凤的怒意不减继而升级，彻底失去理智的手臂一挥口不择言的嚷道：“没什么好商量的。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别忘了不管到什么时候藤堂家真正的主人都是我。”是他是被藤堂律宠大的。藤堂律的忍让让他学会了目中无人，习惯了任性伤害别人，践踏别人抬高自己。他以为自己已经改掉了这个坏毛病，可是一不留神就暴露出了本性。他就是这么一个劣根性的人。
话溜出嘴边之后藤堂凤一下子惊觉过来的捂着嘴巴，不过已经晚了，他已经说出了过分伤害藤堂律的话。房间里死一般的沉寂，藤堂律更是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惊愕的瞪着受伤的眼睛望着他一言不发。
藤堂凤急忙上前抓住藤堂律的肩膀惊慌的挤出笑脸讨好的解释：“律……对不起，我不是……”话并没有说完，藤堂律就摆了摆手淡淡的说：“没事，你说的是事实。藤堂家的主任是你，我一直都记得。如果说我想让小琪继承的话，是不是我就逾越了？”
听到藤堂律这么冷漠又自我贬低的话让藤堂凤顿时慌了神，说出那样的话感觉好像他们的距离变远了，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那样彼此相望。
“律……不是的……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我好心痛……你明知道的……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紧紧的抓着藤堂律的手藤堂凤不安的控诉。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伤害我，怎么可以用这么冷漠的态度对待我。你怎么可以误会我，世界上最该了解我的不正应该是你吗？藤堂律你怎么可以和我生气，你应该像平时那样哄我顺着我才对。其实说出过分的话的人不正是自己吗？因为知道藤堂律很疼自己，随意他就习惯性的把错误都推在了藤堂律的身上。
“我为什么一定要明知道呢？”藤堂律的反问让藤堂凤感觉到了受伤，好久都不曾体会心脏揪在一起疼痛的滋味了。藤堂凤哑然无法反驳藤堂律的话，他知道自己很任性，凭什么要求藤堂律一定要明白自己。去猜测一个人的心思，也是很雷人的。而藤堂律一直做着这样的人，没有过怨言。
看着藤堂凤低头不语的样子，藤堂律叹了一口气。自己比他大，怎么能跟他去计较，而且以前都受到过那么多伤害了都没有在意过，干嘛因为刚才那句无心的话感受到难受，继而恼羞成怒起来了呢。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他是个毒舌的人。
轻不可闻的叹息却像是重锤砸在藤堂凤的心上，他现在好怕藤堂律再说出什么自暴自弃的话来，他讨厌藤堂律自我贬低。不过藤堂律好像不打算再继续跟藤堂凤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的说：“刚才我跟你说想让小琪他继承是因为我不想让他走我们为他安排好的路。当然我明白你不想让他继承黑道完全是为了他好，可是我想尊重小琪的选择。”
“你想让他双手也不干净吗？”因为知道自己刚才错了所以藤堂凤即使还是不愿意，不过说话的时候已经不会那么尖酸刻薄了。
“白道有白道的规则，黑道有黑道的生存方式。你知道为什么警察有时候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黑道的存在也不去一一清理干净的理由吗？因为对于他们来说黑道也是一只必不可免的队伍，他们往往也要利用黑道去解决他们用白道的方式无法解决的事情，所以不一定在阳光下的人双手就是干净的。现在有很多组织，他们就是想抓也抓不完。然而帮派有纠纷又能怎样，总有一个有实力的组织出来把那些散乱的帮派或者解决，或者吞并。这样白道的人也省了麻烦。其实只要不危及他们的利益，我们彼此就会相安无事活在各自的世界里。现实就是这样，干净不干净不是用眼去看的。”
“我不想让他后悔。”
“那么你后悔了吗？”藤堂律抚着他的脸颊让藤堂凤看着自己。
“什么？”藤堂凤没能明白藤堂律突如其来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不过藤堂律又愿意碰他了这点让藤堂凤心情变好了。
“你为你的选择后悔了吗？你选择了想留在我身边，为了想变强选择离开我去日本，即使是让我痛苦了，你后悔了吗？你为了和我成为一个世界的人而杀了第一个人，你为你的这个选择后悔过吗？”
“不，我不曾后悔过，只有这点我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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