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九条龙尾巴
冰夷手指在《海内北经》选段上划过, 深沉地思考到底要不要把说法“优化”一下。
“面做好了！”客厅传来青年的喊声。
冰夷吸吸鼻子，很敏锐地嗅到了浓厚的食物香气。他把书放一边，转身出了书房。
餐桌上, 两个敞口碗里盛着汤和面, 上头盖着足足十几片的卤牛肉，以及烫好的几根青菜。
碗在暖黄的灯光下, 缕缕热气升腾。做好一切的青年解掉围裙挂在椅背上, 自己先入座，却没急着动筷。
谢舟遥正在给面碗拍照，见冰夷从书房走出，赶忙招手示意他快来。
“你试试好不好吃。我调味没有放得很咸, 你尝一下, 淡了可以再加。”谢舟遥招呼道，“我先发个微博。”
冰夷略微低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等谢舟遥忙完, 才举筷挑了一小把面送入嘴。入口的汤汁鲜而不腻, 面条纤细有嚼头, 卤牛肉也很棒，肉丝丝分明。
“趁热，不够再下。”谢舟遥就等着冰夷给评价，“我第一次做东西给别人吃，不好吃别怪我。我没经验, 小时候也没人教，现在就算做点简单的, 都得照着食谱来。”
冰夷点点头，“我也是第一次，非常不错。没人教？”
他吃了口，细细在嘴里品。从存在在这个世间开始，就从来没人给他专门做过吃的。
冰夷一瞬间竟有点不舍得吃，想用力量把这碗面冻起来，然后永远留着。
谢舟遥挑眉，没想到冰夷也是个新手。他笑了下，心里升起一种被人肯定的满足感。
“我小时候有兼职的嘛，基本上每顿都吃的快餐盒饭。家里饭菜倒吃得少，家长不去做，我也没时间，后来差点把胃吃坏。不过现在好了，艺人工作虽然忙，总归有机会能自己动手。”谢舟遥说得风轻云淡。
冰夷留神听着，垂眸若有所思。
网上，谢舟遥微博下，许多网友宛如带了福尔摩斯的眼睛，找寻谢舟遥照片上的蛛丝马迹。
“这种会做菜、颜还好的大长腿哥哥，请国家立即给我分配一个！”
“粥粉在线柠檬，隔着网线偷舟舟一片牛肉。[呲溜呲溜]”
“大理石桌面有反光！看不太清，但能确定桌上不止舟舟面前的一个碗！”
“是谁？在这个时间点，待舟舟家里，吃舟舟亲手下的面！”
“感觉是时候把女友粉的身份转变下，例如做个事业粉……”
当晚，谢舟遥洗漱完，去吃了冰夷给的青果。果子才咬破皮，无与伦比的酸味席卷谢舟遥的口腔。
毫无防备的谢舟遥被酸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记起冰夷有说果子“挺甜”，猜测对方大概是在逗他。
果子无核，肉质脆韧，除了酸没有别的味道。没咬破时闻不到半点香气，咬破了，便隐隐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幽深芬芳。这种芳香是任何市面上水果都没有的气味，清新凛冽，让人闻之眼前一亮。
谢舟遥灌了一大杯水，酸过了劲儿，像吃药一样把果子啃了。果吃完了，唇齿间还留着香气。谢舟遥认真刷了遍牙，睡觉时总感觉这股香味萦绕在房里，一直没散去。
这一晚的梦境没有神龙，谢舟遥只看到渺远的夜空。目光所及之处，视线没有阻挡，银河与星子，特别壮观。地面上都没有成片的城市建筑，仔细看像是一望无际、黑峻峻的密林。
谢舟遥曾听蹦过极的唐志鸿说道过，人类有种本能，脚不着地就没有安全感。
此时他在半空中游荡，却根本感觉不到所谓的不安。相反，扑面而来的夜风以及无垠的天空，让他无比畅快自在。
他在天空中飞，一时往上攀升，一时往下俯冲，景随目光方向而变。他除却一开始的不适应，之后都能任意遨游。可想回头去看自己，却怎么都做不到。
谢舟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飞，但飞行这种奇妙感觉让他沉醉。直至醒来，他都有些恍惚，踏下床时步子都有点发飘。
手机很烫，一直在震，大学班群不停冒出新的消息。学校近年来大力推行体测软件，结果因为程序故障，之前录入体测数据都丢失了，大四毕业生得重新补测。
群里班长艾特的所有人，大家怨言载道，谁都没想到各奔东西的档口，还要回学校跑步。不少外出找工作的同学都在问能否请假，还有许多同学在群里提到了谢舟遥。
“好坑！都要离校了，学校放我们一马不行么？”
“补测一定要这个星期？外地回不来怎么办……”
“@谢舟遥，舟遥会和我们一起体测吗？”
“应该不会吧，人家大明星，肯定很忙的。”
“哇塞，我们班出了明星，隔壁班都来打听了。”
“舟遥要真来，肯定会被围观的哈哈哈～”
谢舟遥在群里冒了个泡，如实回答“还不清楚”，得先问问公司。他把聊天信息转给经纪人，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姚嘉：可以去，正好最近在帮你谈《极速跃动》，就是你第一次出名的那档综艺。那边在有意考量你的运动条件，正巧这算展示个人素质的好机会。之前有个童星因自己是艺人，让学校免除军训，特别招黑，我们慎重一点，到时候我带些人保护你。”
谢舟遥前三年的体测成绩不高也不低，在班上男生中处于中等水平。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体能，估计很难达到“展现个人素质”的要求。
他回复了班长，说会挑个时间自己去补测。次日，他带着经纪人和一便衣大汉回了学校。
姚嘉和保镖是标准的妖二代，幼年时没接触过人类社会，长大了更不会去人类大学里读书。几百岁的妖了，从未进过大学。这次跟着谢舟遥刷卡进来，都掩饰不住眼底的好奇。
“只有一千米跑需要补测……人类跑一千米需要多久？”姚嘉翻看谢舟遥收到的通知，说完就意识到身边有个还把自己当人类的妖崽，连忙找补说法，“我是说普通人类的正常水平。”
“第一年我鞋带被人踩了，最后成绩三分五十秒。第二年下雨也要测，四分二十秒差点没及格。第三年很顺利，但跑完也需要三分半。”谢舟遥回想，“这样的成绩《极速跃动》会要我吗？”
操场上已有学生开始体测，跑到最后脱力了，就开始走步，还呼哧带喘。
姚嘉睨了眼操场上的学生，“累很正常，别明显到被观众嫌弃就行。”
谢舟遥的到来起初没引起操场上其他人的注意，直到他拿着学生卡去检录处登记，摘掉了口罩，周围就此起彼伏响起尖叫声了。
“谢舟遥同学？”检录员是体育老师，此时捏着谢舟遥的证件，看过来的目光都带着好奇。
这几个月里，谢舟遥这三个字，可是在全校范围内大名远扬。与隔壁电影学院、戏剧学院不同，传媒大学出明星的概率比较低。即便有，也会是播音编导等专业。摄影系出个明星，简直闻所未闻。
“嗯，对。我的学号是……”谢舟遥规规矩矩地把自己信息报了一遍，“老师我是在下一轮跑对吧？”
“你和大家一起跑？”体育老师确认道，“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可以提前说。”
谢舟遥摇头，他很方便，来之前还专门做了热身拉筋。
场上还有些学生没跑完，下一批检录完的都在草坪上候着。谢舟遥学生卡被压在终点检录处，办妥手续后低调地排到了队尾。
整个运动场的人几分钟内增加了好几倍，要跑步的不要跑步的，都往谢舟遥这边凑。体育老师没办法，又喊了几个老师来维持秩序。谢舟遥不怵，任由大家打量。
周围同学都在拍照，少数好奇的还想上前搭话。见老师们只拦不赶，胆子都大了。
“窝草！是谢舟遥，幸亏今天来体测，能看到他，超级幸运的！”
“真的好帅，那腿那腰，简直了！为什么之前都不知道……”
“舟遥！加油啊！你可以的！跑不完就休息下，别累到自己！”
“兄弟放心，你累了我拖着你跑，肯定不让姑娘们失望。”
“遥遥努力跑啊，妈妈给你买水去！”
来自妈妈粉的助威音量颇大，妹子激情喊完，才发现周围同学都在看她。
身处话题中心的谢舟遥回应也不是，不回应也不是。网上粉丝也就算了，同龄校友还这么说，就让人很难为情。
他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捂住了脸，避开视线。
周围笑成一片，学着妹子的语气，占谢舟遥的口头便宜。
“妈妈跟你一起跑！”
“遥崽别慌！一千米而已！”
“遥崽你把外套脱了呀，跑步会热的！”
在一旁围观的经纪人也觉得是这个道理，走近问谢舟遥要不要脱衣。谢舟遥闻言，手臂交叉扯着卫衣下摆，兜头脱了。
青年上身只剩一件白色短袖，身形劲瘦却不单薄。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很明显，让周围人都忍不住吸气。
体育老师喊下预备口令，谢舟遥婉拒同学给他留的内道位置，去外侧站着。
哨声响起，谢舟遥迈步而出。没跑出几步，就在弯道甩掉了不少小伙伴。等上了直道，谢舟遥只感觉身后有风阵阵袭来，不断推着他往前。
他埋头跑步，等跑完半圈时，用余光去扫左右两侧，赫然发现跑道上没看到人影。他小幅度偏头，才看到所有人都在他后头。
他一个人领先，此时与剩下的人拉开了不短的距离。
谢舟遥懵了，他从小到大就从没跑过第一名。最奇怪的是，跑第一还感觉不到累。前三年体测，他若没有维持好呼吸节奏，还会后期掉队。此时全速跑起来倒像日常走路一样，游刃有余得很。
记起姚嘉“展现素质”的嘱托，谢舟遥不仅没减速，还慢慢加快跑步速度，再不去管身后的小伙伴。
场上这批上场时，圈内草坪已有许多女孩子聚集在起跑点。看谢舟遥夹在人群中跑出去时，很多女学生都追了出去。跑了不到两百米，大部分女孩子都停了下来，很无奈地用目光追随跑道上身影如燕的青年。
等一圈过去，就只有三两个女孩还在继续追，她们在草坪上抄近路，才堪堪能追上谢舟遥。
等一圈半过去，仅剩的三个女孩先后停止了追随。运动场上全部的人，不管站在跑道内的草坪，还是站在跑道外的草坪，都呆愣地干站着，看一骑绝尘的青年冲线。
谢舟遥跑到后面，周围的景色都看不太清了。他只感觉身后的风一直没消失，自始至终簇拥着他。
就像是是梦境中翱翔一般，自然流畅宛如本能。
终点就在眼前，谢舟遥呼出口气，提前卸去力道，逐渐放低速度，快走过终点。机器感应到谢舟遥身上的设备，响亮地嘀出一声。
“窝草好快！”
“两分五十秒，这是满分了吧？”
“学长超棒！这是我们买的水……”
“舟遥可以签个名吗？”
谢舟遥退到跑道外，足足等了半分钟，才等来第二个冲线的小伙伴。十几秒后，大部队才密集冲线，不少人直接在终点累得坐下了。
男学生们喘成死狗，腿肚子都在抖，恨不得直接瘫倒。他们见到站姿笔挺、仅仅脸有些红的谢舟遥，忍不住愤怒的嚎出了声。
“谢舟遥你是妖怪叭！甩我们一大圈！”
“难道是腿长的优势？不至于吧……”
“应该是脚上装了风火轮，一转眼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真的争不过争不过，我原本还想带带你的。”
“你知道我们在后面有多绝望嘛！”
草坪上的女孩子见此也跟着出声，一脸委屈。
“对啊，我们刚才想给你录视频的，拍了个开头就追不上了。”
“我好歹拍完了一圈，镜头抖得不行，都是我发出的很重的呼吸声。”
“我在终点拍的，大家视频拼一下吧，只能如此了。”
谢舟遥笑了出来，接过姚嘉递来的卫衣，也不急着穿。他看向周围人，问道，“真的吗？真有那么快吗？”
“三分十五以内就能拿满分。你两分五十秒，很不错！”体育老师给谢舟遥拿来学生证，颇为赞赏地拍了拍谢舟遥肩头，“小同学没参加田径可惜了。”
“谢谢老师。”谢舟遥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他们班上有热衷长跑锻炼的同学，也只能跑出三分多钟。两分多的成绩，他从来没敢想过。
他低头看起自己的手和腿，想不明白怎么会在荒废练习好几个月的情况下，突然跑出这种速度。
眼见原来越多的人要把谢舟遥围住，姚嘉让保镖去礼貌阻挡，顶着一众男女不舍的目光，带谢舟遥带离开运动场，坐上了返程的车。
“你知道吗，从头到尾，全场的目光都在你身上。”姚嘉笑道，“不是说自己不擅长跑步吗？”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跑三分钟还很累，这次两分多，一点都不累。”谢舟遥摊手，“就好像一下子身体升级了，快得产生错觉，觉得连风都在帮我。”
姚嘉失笑，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但一秒后，像是想到什么。她满脸惊讶地重新看了回来，声音拔高，“……连风都在帮你？”
谢舟遥大略把感受讲了下，从车窗往外看，“应该是我的幻觉，今天大晴天，哪有风啊。”
姚嘉目光深沉，她看了眼谢舟遥的侧脸，低头点开了微信，拉出从来聊过天的联系人，发出了消息。
“皮总午安，请问您有冰先生的联系方式吗？谢舟遥经纪人、经纪人部副部长姚嘉有要事需亲自呈报。”
谢舟遥想起刚才有人在拍他，掏出手机来翻微博，果然在他的超话找到了相关信息。
最先是有人爆照，说校园偶遇带谢舟遥，被人怀疑是假消息，随后放出了视频。又被黑粉怀疑是艺人本人借学生身份炒作，随即大量的视频浮现，许多同校学生站出来作证。
“@今天要开始追星了：#学长该有的样子# 坐标@传媒大学，校园偶遇谢舟遥，一打听才知道这届大四特倒霉，要补测跑步。谢舟遥作为明星，没有摆排场，脾气很好还会害羞，跑步时超猛。视频感受下，快到镜头都无法全程聚焦。人是真的好看，比照片更好看，完全不照骗！终点停下来还悠悠哉哉的，相比后头一大批累成狗的同学，太让人羡慕嫉妒。[视频连接]”
消息不断发酵，参加完体测晚一步上网的同学们很快找到组织。
“两分五十秒的千米成绩，最后不减速，他还能更快。完全能去参加赛事训练了，佩服！”
“我拍到了他脱卫衣的动作，荷尔蒙炸裂，全场都在尖叫！老公娶我！”
“我抓拍到他起跑倾身的时候，目光定定地看着前方，就嗑这种又纯又A、既猛还酷的人设。”
“跑完之后，所有人都东倒西歪，就谢舟遥一个腰腿挺直，满分营业！被圈粉了～”
“他站着时差点被后面人撞到，还主动去扶。学长是这么的温柔，大家知道吗？”
越来越多网友关注到话题，本想随手一刷视频，结果看了一遍就循环播放再出不来。
“这个头身比，我是服气的。比某某只敢露上半身的流量艺人好多了。”
“平日里谦和文雅、关键时刻锋芒毕露的反差萌，太可以了叭！”
“跑到半路上发现周围没人，还一脸懵逼回头看，可可爱爱～[迷妹捧脸]”
“除了他，全世界都追得很生无可恋，笑到头掉。”
“追星追星，谢舟遥大概是一颗谁都追不上的星吧，哈哈哈哈。”
谢舟遥刷新了一下话题热度榜，眼见着三十三位的#学长该有的样子#被三十四位的#追不上的星#所取代。
很快的，有自媒体和传统纸媒发出博文。
“@娱乐早知道：最近视线一直被全包眼线、大美瞳、腻子粉底的男爱豆们荼毒，今天终于得到解救。”
“@玫都日报V：青春自然、活力矫健，引领正能量，才是新生代公众人物该有的风貌。”
“@华夏时评：相比无序轮博去制造虚假数据，我们更推崇良性追星。正因为喜欢他，所以要成为像他一样优秀的人！”
顺利加到冰夷微信，并把情况都汇报完毕的姚嘉终于得空，发现谢舟遥在刷微博，不由得笑道，“你还没跑完，就有学生在发微博。我没阻止她们拍视频，现在网上说法应该不错？”
谢舟遥笑了下，把手机递给经纪人，“我论文已经交稿，答辩完就正式毕业，再不是学生身份了。”
“那我可以给你安排常驻外地的通告了。”姚嘉从平板里翻出个剧本文档，“瑶琴和华夏台的合拍项目，正剧路线，百分百会上院线的电影。归国科学家的群像电影，现实里当不了学生了，电影里继续当？”
谢舟遥把剧本导到手机里，开始细致地看。
《九霄战纪》播出有半月，橙子台收视率稳定破二，精彩情节时还能冲三，同时段吊打其余地方台。白兔视频播放进度比橙子台慢一步，但为网友提供全时段播放服务。十几天下来，网络观看量突破十万，剧名蝉联平台热词前三。
剧组全体吃了次庆功宴，私底下同时配角的熊锅锅还扯着谢舟遥外出加餐。
两人选定的餐厅，正是隐藏于胡同深处的熊竹竹餐厅。老板娘听闻两人要来，专程站在路口接，一直把两人送进包厢。
“听说你上次同行的朋友很厉害啊。”熊锅锅调侃道，“老板娘怕得不行，还以为你带他来砸场子的。”
谢舟遥失笑，“怎么会。”
熊锅锅看手机，“诶呀，今年的体检来通知了。你被安排在哪天？和我同一天的话，咱们要不一起出发？”
谢舟遥完全没听说这件事，“什么体检？我没收到信息。”
熊锅锅直接把手机展示出来，锁屏状态下，新消息栏显示收到才一分钟。
【妖管局】尊敬的各位妖族成员，本年度的全员体检期将会持续40天，地点在妖管局三楼体检中心，您的体检编号为Y17662，被分配的体检时间为下周二全天。（1）不准迟到，请务必以人类形态到达，无法保持人类状态的请提前告知妖管局。（2）体检中心严禁使用妖力，违者关禁闭处理。详情请咨询妖管局主页，或拨打24小时热线电话……
谢舟遥伸着脖子，把短信仔细看了三遍。确实是中文没错，但他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作者有话要说：
刷着微博的冰夷：……青春？活力？是二十岁该有的样子？
几万岁的某条龙：[掐爪一算自己的年龄][就很慌]
—
本章发24小时[随机]留言红包！爱大家！
感谢Vayne今年投掷的专栏手榴弹，感谢19956192、令狐晓烨、晴天娃娃、琉歌、。。。。。。。。。。在今年投掷的专栏地雷；感谢为本文灌溉营养液的54过客 3瓶；陆子离 2瓶；曹祐 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