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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休假的第一天, 天气难得晴朗。

第29章

休假的第一天, 天气难得晴朗。
阳台外的积雪稍稍化开,被015耐心地清扫掉了,藏在小棚下面的盆栽被移到有阳光的地方, 小心翼翼地舒展枝叶。

那株红玉藤通体剔透, 像红玛瑙雕刻而成的小艺术品, 将暖阳折射出千般流光四溢的色彩。

“现在呢?能看见我吗?”

耶尔弯下腰,探头去看雌虫的表情, 边问边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疗程才刚刚进入中期,按理来说应该没有那么快起效,但一早起来, 西泽就告诉他眼睛已经能看到一点光了。

西泽按在左眼上的手松开, 轻轻握住了雄虫的手。

“只能感知到一些光线, 还没到能视物的阶段……不过应该也快了。”

伤势较轻的左眼中一片混沌的朦胧, 能隐约看到大的色块,右眼只能微弱地感知到些许光晕,需要更多的时间恢复。

“好吧。”

耶尔不免有些微的失望, 但默了默还是忍不住抿唇笑起来。

“已经很好了,慢慢来吧。”

西泽也跟着轻笑,“好。”

之前每天忙忙碌碌上班, 周末也忙着带雌虫去看医生,一朝清闲下来, 耶尔居然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就这么呆在家里感觉挺无聊,但又没有出去的欲望, 艾塔尔毕竟只是一个贫穷且落后的小星球, 没有多少娱乐设施。

“不如我们来看电影?”

耶尔突发奇想道, 在015光滑的脑壳上拍了拍。

“这种天气很适合窝在家里看电影, 不是吗?”

他看了看西泽, 表情正然地开始胡言乱语。

“有一种说法叫要想伤口好得快,就要提醒身体的疗愈细胞哪里受了伤,多看些影片,说不定就会刺激眼睛赶紧好起来了呢……”

雌虫眉眼有些无奈,安静听完了耶尔的“歪理”。

“雄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顾忌我。”

况且他们一起看新闻的次数也不少了,看电影也没什么区别。

“让你多点参与感嘛。”

耶尔始终觉得看新闻和看电影还是很不一样的。

前者可以全程听声音,后者的话就涉及到休闲娱乐性质了,画面相对声音精彩得多,只能听不能看还是很难受的。

“要看什么的?唔……”

他在主页上挑来挑去,茫然地纠结了一会,最终选定了一部评分较高的影片。

阳台的帘子被拉上,又因为是菱格的设计,并不会太挡光。

整个客厅被浅淡的阴影笼罩,超大的屏幕投影明亮清晰,氛围闲适又舒服。

耶尔踢掉拖鞋把脚缩上沙发,抱着一碗薯片咔嚓咔嚓开始啃。

这是015为数不多会弄的小零食,一度让他感到非常亲切,果然对于油炸食品的热爱是能连通不同维度不同文明的。

“……”

熟悉的电影开头音效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填塞满空荡而安静的客厅。

西泽调整了一下姿势,往后靠在沙发垫背上,身体正对着屏幕。

他脸上神情认真,但实际上……他在走神。

这感觉很奇妙。

在他繁忙的前半生,从没想过也会有这样悠闲度日的一天。

新年时候的事务是最多而琐碎的,各种各样的宴会邀请会像雪花一样飘来,再加上军中积攒的事宜,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

但此时最占据心神的并不是这违和感,更多来源于身旁坐着的,正无意识往这边靠的雄虫。

雄虫身上散发着一种浅淡的香气,是柔软而温暖的,体温会透过相贴的地方传过来,存在感强烈。

明明呼吸清浅,偶尔的动作也轻而随意,却比电影里的声效和剧情还要清晰可感,让他始终没办法将注意力放到电影上。

“……果然没办法苟同你们这里的……”

一声很轻的嘟囔响起,打断了他的沉思。

“什么?”西泽回神,下意识道。

耶尔直起身,连薯片也不吃了,蹙眉盯着眼前的屏幕。

“我说,我果然不认同影片里面的爱情观。”

刚才电影讲什么了?

西泽皱起眉,凝神去听,但刚才的片段已经过去了,现在只剩下主角唔唔咽咽的哭泣。

这已经涉及到他非常不擅长的领域了,语塞片刻,只能干巴巴地安慰道。

“电影都是经过艺术加工的,导演的主观色彩很重……不喜欢也正常。”

耶尔倒是从来没和谁聊过这种话题,穿越前也很少参与进同学的八卦交流中。

蹙眉半晌,他转头看向旁边的雌虫,“那你的想法呢?”

想法,什么想法?刚才电影到底讲什么了?对了……雄虫讲到爱情。

回想起在贵族圈子里心照不宣的潜规则,还有各种各样低俗又突破底线的玩法,西泽的表情淡了点。

“哪有什么真正的爱情。本质都是出于利益催动,是被既得利益者发明出来掩饰丑恶本质的产物罢了,或者借着这一层免死金牌理所当然地伤害或索取……”

他说到一半,猛地感觉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安静。

才想起来身边并不是那些大腹便便又嘴脸猥琐的酒囊饭袋,而是一个性情温柔中带着点奇异的天真,涉世未深所以很可能还满是幻想的小雄虫。

……完蛋。

西泽压抑住捂脸叹息的冲动,随着这份安静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半晌才听到雄虫迟疑而轻缓的声音,“……你说得对。”

耶尔盯着眼前吵完架后又开始甜甜蜜蜜的主角,被耳边雌虫漠然又厌恶的语气震住。

缓了缓这种怪异的割裂感,他默不作声地继续啃起薯片。

他继续专注电影,身旁的雌虫却开始不自在起来,变换了好几个坐姿,想说点什么却无从开口,神色愈发凝重。

斟酌半晌,西泽谨慎开口道,“那雄主是怎么想的呢?关于……这个、呃爱情?”

“我吗?”

耶尔从电影中回过神,思索了一下,将嘴里的一片薯片慢慢抿碎。

“我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不过能做到尊重理解、从一而终的,才算是一段健康的关系吧。”

“虫族的婚恋习俗是一雄多雌制,可能不太适合我这个……”

耶尔含糊了一下自称,然后又道,“反正,能让我下定决心去喜欢的,应该是很好的虫吧,然后应该就只有他一个,不会出现穿插多者的情况。”

他不知道要多深的爱,才能让他决定跨越一直坚守的底线。

主动放弃自己身上人类的部分,全身心地接纳一个“外星生物”,然后彻底融入这个陌生的宇宙和世界中。

但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他想……他会坦然接受。

耶尔眼睫一颤,继而轻笑着将话题挑开。

“我刚才就是随口问问,你不要这么紧张,如果觉得无聊的话可以闭目养神,不用勉强自己陪我看。”

西泽听出了他刚才话中的意思,却有些不敢相信,喉结滚动几下。

只是最终还是没有追问,只是哑声道,“……没有勉强。”

他们不再说话,朦胧晨光透过帘子的罅隙钻入,空气中的浮沉闪烁着温暖细小的光,静静地沉淀下来。

电影的进度条已经拉了一半,如胶似漆的主角即将因为战乱分别,正耳鬓厮磨地低声倾诉爱语,悠扬而悲凉的轻音乐响起。

“吃吗?”

一片散发着咸香的东西抵住下唇,西泽顿时回神,下意识咬住,那根手指就收了回去。

雄虫的动作太过随意,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的亲密。

能让雄主亲自喂食多半是雌君或非常受宠的雌侍才有的待遇,不管哪个他都沾不上边,但……

西泽慢慢把嘴里的薯片咬碎。

管他呢。

“嗯……?”

耶尔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几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电影中肠子横飞的画面,有些艰难地将嘴里的食物吞了下去。

“高能场面不预警,这到底怎么过的审。”

他将音量调小,有些郁闷地放了两倍速,等待这一段过去。

“都是摆拍的道具罢了,别怕。”

西泽神色平静,明明说着劝慰的话,语气却淡然到几乎显得冷酷。

“战场哪里有时间给他们哭哭啼啼互诉衷肠,重型武器的一次扫射只需要五秒,所有生物都会化为一滩残血烂泥。”

这是叫他别怕吗……怎么感觉更可怕了。

耶尔默默无言,咽下嘴里的薯片。

不过他才想起身旁就坐着一个军雌。

电影中的这些画面对他而言,是端坐在象牙塔中的家伙向外眺望一眼,将幻想中认为最惨烈的场景拍了出来——

却只是无限美化后的滑稽剧罢了。

耶尔看着雌虫的侧脸,突然意识到那天晚上,他为什么会选择独自重塑精神图景。

西泽不是不知道他重视的是什么,只是根本没放在心上。

因为他已经过了这样无所谓受伤不会爱惜身体的年月太久了,早已形成了习惯。

就像刚才雌虫说的,战场容不下任何的软弱和退缩,就算浑身骨头都断了,只囫囵忍一晚上,第二天照样豁出命来拼杀得头破血流。

耶尔蹙了蹙眉,没有对此评价什么,只慢慢道。

“新闻上说帝国即来迎来长达百年的和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战争这种东西还是越少越好,最好不要再发生了。”

“是的,很快就是……和平年代了。”

西泽唇角微勾似乎在笑,欣慰又有些释然的意味。

只是半晌后又扯平了嘴角。

“但死去的英灵并未安息,就代表着动荡和变革永不会结束。”

他似乎意有所指,但很快就停下了话音,只是摸索到遥控器,将声音调回去。

“这段已经过去了,雄主可以继续看了。”

电影果然进入高潮部分,历经艰险的两个主角又开始甜甜蜜蜜,开始一同筹备盛大的婚礼。

场面看着温馨又欢乐,将刚才的沉重氛围一扫而空。

可能是开始犯困,咔嚓咔嚓的声音逐渐慢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

耶尔没有骨头似地滑溜下来,无意识地往舒服的地方拱了拱,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快躺进雌虫怀里去了。

肩膀蹭上了毛绒绒的触感,一片温热麻痒。

西泽身体顿时僵住,又怕雄虫觉得不舒服而强行放松下来。

像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情节,雄虫蓦地轻笑起来。

他笑的时身体会微微震颤,柔软的发尾也跟着乱动,在颈侧裸露的皮肤上来回扫动,存在感极为鲜明。

西泽莫名想起很早之前的一件事。

和他关系不错的第二军上将是个毛绒控,每次聊天必定提起他家里养的爱宠。

视频里显示那是某种娇小的、毛绒绒的,会发出奇妙夹子音的小星兽,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个木头根本不懂!”

那个高大粗犷的军雌表情慈爱,抱着光脑上的视频不撒手。

“我家咪咪简直是个小天使,每次它在怀里撒娇,我就忍不住心软消气,甚至可以原谅议会那群冥顽不灵的老东西……!”

曾经西泽不懂那到底是什么感觉,居然能让脾气出了名暴躁的军雌露出那样的表情,但现在……

他觉得自己稍微能理解了。

伸手抱住的话,又会是什么感觉?

“?!”

侧腰猝不及防被摸了一下,那一瞬间升起的酸痒让耶尔剧烈抖了一下。

他一下从电影中回过神,抬头看向西泽,困惑道,“怎么了?”

“……没事,抱歉。”

西泽低声道,那只试探的手悬在半空,谨慎地停了一瞬后放回了沙发上。

简直鬼迷心窍了一样。

他本不该那样轻率地对待眼前的雄虫,但想到那只被深深抱在怀里,咪咪叫着撒娇的小星兽,手就忍不住自己动起来了。

“真的?”

耶尔巡视了那张一贯严肃的脸一番,没发现什么奇怪的端倪,遂放弃探寻雌虫现在的想法。

被打断后已经没有刚才的沉浸感。

他转头看向电影里西装革履的俊美雌虫,沉吟半晌道,“这个明星还挺帅的。”

但他又看了眼西泽的侧脸,“不过没有你好看。”

这并不是恭维。

西泽的容貌俊美深邃,苍鹰般凌厉的双眸明亮,山根高挺,唇瓣丰润。

是非常严峻而出众的一张脸,只是剑眉略略压低,看起来有些凶悍。

猝不及防被夸奖,雌虫脸上的严正消失不见,有些慌乱地低咳几声。

“……雄主也很好看。”

耶尔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却道,“是吗?你都没有见过我真正的样子呢。”

“确实没见过,但……”

西泽有些语塞,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就像阳光温暖、牛奶香浓、焦糖甜蜜微苦……

就算失明无法看见具体的色彩和形体,那种感觉也已经深深烙印在心底,一触即知。

只是远远感知到,便心生隐秘的欣悦。

他本该满足于此,但审视内心,却不得不承认他想恢复视力的原因中,想看见这个雄虫的欲望占据了相当一部分。

雌虫还在纠结,耶尔却忽然笑了笑,起身将怀里的薯片盒子放下,抽出湿巾随意擦了手和脸。

最后坐回沙发上,侧身面对着雌虫。

“你可以摸摸我的脸,军雌的空间立体想象能力应该都很不错?提前做一下心理准备,以免恢复视力的时候失望。”

后面那句显然是在开玩笑,西泽却很不赞同地皱了眉。

“请您不要自轻……怎么会失望。”

“是不是有虫议论过您的长相?”

他忽然想到这种可能,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

“不要在意那种言论,雄主值得最高的赞美和尊敬,不要为那种……主观性极强的话自伤。”

耶尔有时觉得他像一个古板的封建大家长,无时无刻不充满严肃感和奇怪的保护欲。

对待他像对待什么不经世事的幼崽,既怕他恶劣顽皮,又怕他没有得到最好的对待。

“好啦好啦,没有发生过那种事……你还要不要摸?”

前半句的时候西泽的神情微松,听到后半句时又显而易见变得紧张。

那种带着点矜持和内敛的军雌气质,和“想要”的欲望在他脸上不断交替,看得耶尔很想笑,好整以暇地等待他的回答。

“……要。”西泽最终低声道。

空气陡然安静下来。

电影里的主角似乎在说话,但已经彻底沦为了背景音。

西泽能察觉到雄虫又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身体凑了过来。

他们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温热的鼻息似乎近在咫尺。

他紧张地握了握拳,下意识收紧了手指后又强行放松,最终向着雄虫的位置摸索着伸出手。

“……”

借着模糊的光晕,耶尔看见了那只向他伸过来的手。

西泽的神情变得郑重而专注,谨慎到从左手换到了右手,又在半空中无所适从地换了好几个姿势,才以屈起食指的方式缓缓靠近他的脸。

这个距离下,那只手上的纹路几乎纤毫毕现,沿着坚硬又分明的骨节往下,可以看见深刻清晰的掌纹,横贯整个手心。

那是比较信命的长辈见了,会愁眉苦脸一直念叨的断纹,命途坎坷的象征。

仿佛一根深深的纹路,就决定了这一生是幸福美满还是颠沛流离。

但比掌纹更深刻且繁多的,是上面层层叠叠的旧伤。

有刀伤也有枪伤,指腹和虎口处布满粗糙的茧子和硬痂,那是漫长的战争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也是他无法企及的生命厚度。

耶尔眼睫微颤,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快要碰到脸颊的指尖却蓦地一顿,又缩了回去——

“算了,我手上有很多茧子,会刮痛您的……还是等恢复了视力再亲眼看吧。”

西泽声音低而沙哑,几乎小心翼翼地道。

耶尔轻啧了一声,直接抓过那只手。

雌虫的手比他的手大了一圈,上面的茧子和伤痕粗糙,整只手却意外柔软、干燥而温暖。

是会很容易联想起母亲的一双手,饱经风霜但充满着生命与爱的力量。

更何况这双手上累累的伤来自于保卫家国,握过武器、流淌热血,沉淀着厚重而值得尊敬的荣耀与价值,和嫌弃沾不上边。

“快摸!”

他直接把那只手按在脸上,假装凶狠闷声道。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劝你不要瞻前顾后,想摸就赶紧摸个够……”

潮热的呼吸掠过指缝,泛起一阵细密的痒,不断开合的、柔软的唇瓣贴在手心处,让西泽瞬间僵住。

那里触感太好,他情不自禁收紧手指捏了捏,把雄虫鼓起的脸颊捏得“噗”一下响,一时间更加无措。

但……他已经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允许。

这个认知让西泽眼睫一颤。

他喉结滚动,咽下过速的心跳,指尖很轻地开始描摹那眉眼的轮廓、颤动的眼睫,然后是脸颊和缓的起伏,和温软湿润的唇瓣……

每一寸血肉都是令他惊叹的细腻柔软,像是名贵到需要重重保护的珍品,让他忍不住把动作继续放轻。

但雄虫并不是温室中娇嫩的玫瑰。

西泽屏息感受着那呼吸,仿若听到微风越过浅青山峦与广袤原野,吹动满山松涛烈烈。

这无关具体长相,也无关漂亮与否,这很……

不善言辞的军雌一时失语,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那细微而奇妙的震撼与触动。

“摸好了吗,感觉怎么样?”

耶尔被他摸得很痒,忍了很久还是出声询问道。

“……很难形容……”

他张了张嘴,踌躇半晌后低声道,却迟迟接不上下面的话,憋得表情无比凝重。

“什么?”

耶尔微微蹙眉,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看着雌虫。

“很……很可爱。”

最终,西泽低声道。

“?”耶尔一脑袋问号,并不觉得自己和这个词有什么沾边的地方。

但看了看雌虫为难的神色,还是决定不和不解风情的军雌计较。

反正也算让他提前知道了自己的容貌,目的已经达到了。

耶尔深吸了口气,将雌虫的手拉下,重新靠回沙发上,“好了,继续看电影吧。”

“……好。”

西泽还有些回不过神,直觉刚才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悄无声息地溜走了,却无从捉住也无从追寻,只能失落而遗憾地抿抿唇。

雄虫没有再靠过来。

可他希望这个电影能再长一点,不要那么快播完,或者希望雄虫的兴致能高一点,一连看两部电影。

把一整个上午的时间耗在这里也没关系,就这样懒散地窝在沙发上,坐在他身边,说话、吃东西、或者犯懒。

只要……

“嘀嘀。”

光脑传来清晰的消息提示音,红光微微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