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在褚离以及其他洪荒生灵心中, 天道不过就是这世间无时无刻不约束着他们的一种规则, 虽然大家都说着要顺应天道, 不沾因果，但说到底，天道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大部分时候，其实与他们关系并不大。
但鸿钧那句“受天道指引”，再联系他成圣之后的变化和这一年的反常, 褚离突然发现，这天道，好像存在感比他想象中要大许多啊。

就在这时，原本超脱世间存在的三十三天外突然响起一阵惊雷, 仿佛是天道知道了褚离心中所想, 在示意警告他。

听到这声惊雷，褚离立刻停止了深想，再往深处追究就不该是他的身份所能去思考的了。

鸿钧并未指明紫霄宫讲道的具体时间，所以褚离推测，洪荒中的生灵应该都会第一时间就立刻赶过来。按照洪荒中如今众生灵们的修为来说，可能不出几十年就会开始有人陆续赶到了。

好歹是洪荒中第一个圣人的第一次讲道, 他们紫霄宫该有的排场还是得有的。

鸿钧作为圣人当然不能亲自操心这事了, 所以着手布置紫霄宫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褚离这紫霄宫中剩下的唯一一个能自由行动的人头上了。

在一个人孤身忙进忙出的时候，褚离突然开始怀疑, 鸿钧不会就是为了这个才会将他点化成人形的吧？

不过谁让他抱上了这么粗的一根大腿呢，而且当他还是一只不能化形的肥猫的时候, 也没少折腾鸿钧。

兴许是褚离的觉悟感化了鸿钧，他没忙几天，鸿钧就又点化了两个童子，帮他打下手。

当知道这一男一女两个童子分别名为昊天和瑶池时，褚离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地点了点头：很好，又是两根粗壮的大腿，而且这未来大腿如今还是他的小弟。

有了昊天和瑶池的帮助，褚离很快就将鸿钧将要讲道的大殿布置好了。就在他还在悠闲地以为最先到达紫霄宫的生灵应该还得要几十年才能到时，却已经有人比他预料的早上许多到达了三十三天外。

而且这个最先到达的人也不是他所预想的任何一个。

甚至这个人他连见都没见过。

褚离原本以为，这最先到达紫霄宫的可能会是三清，或者是他只见过其中一个的那两只金乌。

因为这五人皆是得了盘古大神的部分传承，都是根脚极佳的修者，而且他们都有兄弟相互扶持，应该是如今洪荒除了鸿钧之外修为最高的生灵才是。

但是现在到了紫霄宫门口的这人明显是单枪独马来的，而且褚离总觉得这人身上的气息怪异的很。

那种气息，褚离也不好形容。但是，那种感觉和当年龙汉初劫时笼罩在洪荒大陆上的气氛有些相似。

那种，带着一丝血腥的杀戮的气息。

难道，这人是那个诞生于幽冥血海的冥河老祖？褚离想来想去，整个洪荒如今有名有姓的生灵也就只有他比较符合了。

不过，冥河老祖的修为还没强大到能第一个赶来紫霄宫吧。

而且这个人跟那个传说中有些畏畏缩缩的冥河老祖怎么看怎么气质不符啊。

不过，虽然对这个男人有些好奇，但没有鸿钧的吩咐，褚离也没将他放进来。那男人倒是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紫霄宫外打坐，黑袍黑发，衣衫猎猎，看着颇有几分震慑力。

又过了几十年，紫霄宫外终于又有了新的生灵到来，而且这一来还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没错，这次到来的三人，正是褚离的老熟人三清兄弟。

说实话，当初三清三人在昆仑山上感知到鸿钧成圣的时候，心里着实是很震惊的，到后来鸿钧传信洪荒要于紫霄宫讲道，他们更是百感交集，心情复杂的很。

这要算起来，整个洪荒除了褚离之外，与鸿钧联系最深的就是三清了，说起来，如今通天的乾坤袋里还留着原本准备送与鸿钧作为答谢的先天葫芦呢。

只是如今鸿钧已经成圣，圣人之威深不可测，他们也不敢妄自上前攀关系。

因此，到了紫霄宫门口之后，老子元始通天三人也并没有多做什么，而是老老实实地和那个最先到的黑袍男子一样就地打坐入定。

就在通天滴溜着眼珠瞧瞧打量着黑袍男子时，紫霄宫的大门忽然大开。

接着，鸿钧那恢弘的声音传出来：“请诸位道友入内。”

话音刚落，在场的四个人立刻都起身走进大殿。虽然没什么意义，但他们却下意识的不想成为后进来的。

进了大殿，只见此时的殿中还是空空如也，紫霄宫的主人包括那褚离都并未出现在殿中。

倒是大殿中间的地上正随意摆放着六个蒲团，三清兄弟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暗道这蒲团的摆放莫不是有什么玄机？

就在他们三个还在面面相觑彼此犹豫着时，那黑袍男子已经选了个最近的蒲团就地坐下了。

三清一看，也不再纠结，又选了角落三个靠在一起的蒲团坐了上去。

等他们四个刚坐好的时候，又从殿后走出来一男一女两个道童，正是那昊天与瑶池。

昊天与瑶池端着茶具走了出来，给三清和黑袍男子分别斟了茶，道了一声：“诸位道长请用茶。”

然后两人又一言不发地回了后殿。

通天原本还想叫住他俩问问这讲道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却被旁边的老子给拽拽袖子止住了，于是，通天只得学着二位哥哥的样子静坐等候着。

就在这时，殿外又走进来几拨人，最前头的，是一容貌昳丽人首蛇身的女子，正是与褚离和三清都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娲。

而随后进来的，则是两个高大俊朗的青年男子，其中一个男子面容冷峻，嘴里却正在小声抱怨着：“你看你路上又贪玩，我们差点就赶不上！”

而他旁边的男子则是生着一样十分讨喜的娃娃脸，听到身边男子的抱怨，有些无所谓的撇了撇嘴：“你看这不是赶上了吗？反正前面也没来几个人。”

这娃娃脸青年褚离也很眼熟，正是当初在不周山附近分那先天葫芦是遇到三足金乌东皇太一。

那他旁边的冷峻青年的身份自然也就明朗了，正是如今洪荒中如日中天的妖皇帝俊。

太一和帝俊进到大殿的时候，女娲正好刚刚坐在最后一个蒲团上，太一进来看到地上盘坐着的五人和只剩下了一个空着的蒲团蒲团，小声嘀咕了句：“这圣人也太小气了吧，才准备了六个蒲团啊？”

“圣人面前，谨言慎行！”旁边的帝俊小声喝止太一道。

“既然只剩下了一个蒲团，你就先去坐着吧。” 帝俊虽然生着一张霸总脸，但对自家这个不省心的弟弟却总有着操不完的心。

帝俊虽然不明白这殿中只摆放着六个蒲团的原因，但想来圣人的安排自有他的玄机。他们身为妖族之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也做不出强抢他人蒲团的事情，所以帝俊心中想着能先占据一个蒲团也是好的。

可惜太一并没有听懂哥哥话中的深意，只是单纯的想着兄弟俩总不好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便说道：“没事，反正圣人还没出来，我先站一会也行。”

帝俊正想指责太一一点脑子都没有，就感觉身边闪过一道红色的身影。

帝俊及大殿中其他人一齐望过去，就看到正是一身红衣的红云飘然而至。

红云进到大殿里之后，似乎并未发觉帝俊太子兄弟俩之间的气氛有什么不一样，他一见到地上还唯一空着的一个蒲团，便一屁股坐了上去：“诶，这还有个空着的位置呢，你们怎么不坐呢？”

帝俊很想说，其实我们正准备坐来着，不过他身为一族之首，总不能就为了一个蒲团就做出这么丢脸的事。

红云刚落座，大殿中又进来两个人，正是那从西方赶过来的接引和准提兄弟俩。

接引进来后，一看地上六个蒲团都被占了，而帝俊和太子则是满脸不高兴地站在一旁。他虽然不懂这蒲团的分属是否有什么玄机，不过接引准提两人的心思一向都很简单。

别人有的东西他们也想有，不管到底有没有用。

接引扫了地上坐着的几人一眼，首先注意到的就是洪荒著名的老好人红云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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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引不动声色地挪到了红云旁边，苦着一张脸道：“唉，可怜我们兄弟俩从那么远的西方一路奔波赶了过来，实在累的够呛，没想到还是来晚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三清也是跟接引他们俩打过几次交道了的，自然知道这个接引是什么德行。不过一来在这圣人殿中他们不想多管闲事，二来他们跟这红云也没什么交集，犯不着为他出头，所以兄弟三个都继续老神在在地坐着，并不出声提醒红云。

褚离在大殿后头看得着急，只是他现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代表着鸿钧的意愿，所以也没法出来提醒红云。

接下来，正如他们几个所料，接引几句话就让红云掉进了圈套，他看着接引在自己身边不停地唉声叹气，也坐不住了，干脆起身。

红云：“要不，你就坐我这儿？反正我飞过来也不费力。”

他身为一片云，飞起来自然毫不费力，但接引准提两个也是大罗金仙级别的修士了，飞到紫霄宫又能有多吃力。

没想到这接引准提二人得了一个蒲团了还不满足，接引刚在红云的位置上坐下来，两兄弟对视了一眼，又开始打起了别的主意。

接引环视了大殿一圈，那三清兄弟实力不凡，又是报团来的，而且还跟他们有过小冲突，人家不来找他们麻烦就不错了，他们自然不敢招惹人三清。

而另一边的女娲倒是落单的，实力也稍有不济。但她之前与三清有过交集，也不知道万一起了冲突三清会不会向她伸出援手，更何况旁边还有两个大佬与她同为妖族。

所以这剩下还坐在蒲团上的人，看来看去也就那个角落里的黑袍男子瞧着最好对付了，而且看他面生的很，在洪荒中并没有混出什么名头，想来实力也不过如此。

在心里打算好之后，接引朝准提使了个眼色，准提立刻会意，学着接引的样子移到了黑袍男子旁边。

可惜这洪荒中像红云这样好说话的生灵是再难得遇上第二个了，对于准提如法炮制的装可怜，黑袍男子很果断地选择了……无视。

见到黑袍男子无动于衷，准提也不气馁，他们兄弟俩身处西方那么贫瘠的地方都能在洪荒中打拼出一席之地，靠的就是兄弟二人的无耻。

准提：“这位道友，贫道与哥哥从那西方赶来，实在有些劳累了，可否劳烦道友将这蒲团让与贫道歇歇脚，贫道不胜感激。”

说到这，准提又看了一眼红云，继续对着黑袍男子拱手：“红云道人实乃我洪荒众人的楷模，料想道友也是如同红云道友一般慈悲心肠。”

褚离在殿后看着，气得差点想变成原型在接引和准提兄弟二人脸上再挠几道口子：他见过无耻的，但却没见过无耻得这么浑然天成的！

说起来，西方二人会变成现如今这种品性，与当初昆仑山那一次相遇也不无关系，不过，就算如此，褚离也不会对接引准提有半点同情！

而且，以褚离这些时间对黑袍男子的观察，他可以确定，这男人恐怕是很不好惹。后世有一句话，叫做“会咬人的狗不叫”，这黑袍男子看起来就是这种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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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黑袍男子听到准提后面的话之后，瞧着很是不耐烦，他抬起头看了准提一眼，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然而，准提对男子的警告一点都不以为意，在他看来，他们兄弟的实力在洪荒怎么着也算是数得着得了，对上三清或者金乌这种人物打不过，对这一个单枪匹马的无名小卒还能怕他不成？

准提：“这位道友，我们兄弟二人都这般请求了，想来道友不会拒绝的吧？”

他说到“兄弟”二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话里是什么意思连旁边的红云都听出来了。

到了这时候，红云才搞清楚了西方这两人大的算盘，心里顿时又气又急：这两人忽悠他让出来蒲团也就算了，竟然还拿他挡枪，只盼这黑袍男子不要迁怒他才是。果然镇元子说得对，他一不在自己身边自己就容易惹祸上身。

准提这一番作为，虽然在场众人心中都各有看法，但却没有一个人表态，就连无端被牵扯进来的红云也不敢多说一句，免得多说多错。

那黑袍男子听到准提这般挑衅，怒气立刻也压制不住了，他倏地起身，周身顿时气势大振，殿中所有人的衣衫都忽然无风自动。

这边准提还没任何动作，旁边的接引却突然反应过来，立刻将准提扯到自己身边，对着黑袍男子赔礼道：“对不住了道友，都是频道弟弟他不懂事，我们兄弟俩有一个蒲团就够了，道友您请坐。”

大殿中的所有人对于接引的反应也并不觉得如何，刚才黑袍男子那一瞬间泄露出来的气势已然让他们察觉到，这人比殿中所有人实力都要高，怪不得能第一个到达这三十三外天。

而原本一直置身事外的帝俊这时候却有些后悔了，他妖族如今正是到了跟巫族争夺天下气运的关键时刻，可自己现在竟然错过了这么重要的人才，实在是有眼无珠。

而那边的接引才是真的心惊不已，这黑袍男子原来刚到了这紫霄宫就开始刻意收敛了气息，但他刚才释放的那一瞬间威压，却让接引感觉到竟有一丝熟悉，就像，就像……

接引偷偷瞄了黑袍男子一眼，却正好撞上他射过来的凌厉视线，顿时不敢再深想。

在接下来一年中，陆续又有不少洪荒生灵赶到了三十三天外，原本空荡荡的大殿也慢慢挤满了各族生灵。

后来的那些生灵刚到时也对大殿中只安排了六个蒲团很疑惑，不过一来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自觉地站在一边了，二来他们的实力也不及蒲团上的那几个，所以倒是再也没出现谁敢打那蒲团的主意的现象了。

随着大殿中越来越挤，那些等在大殿里的生灵们也有些按耐不住了，许多人开始纷纷交头接耳私语起来，讨论着这圣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来讲道。

就在这时，大殿后头突然传来昊天清晰的声音：“鸿钧老爷到，请诸位肃静。”

听到这声音，大殿中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众人都垂首肃穆静静地等着圣人鸿钧出来。

待到鸿钧缓缓走出，所有生灵无不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威压压迫着他们，令他们差点头都抬不起来。

幸好道祖感念他们修为有限，很快又收敛了自身的威势。

殿中修士偷偷抬头，就见上头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那清晰的圣人威压就是来自他身上。显然这身影就是圣人鸿钧了。

鸿钧左侧还立着一个稍显瘦弱些修长身影，右侧则是站着两个童子，应该都是随身侍奉在圣人身边的。

只是兴许是由于圣人的神通，在在场诸人的眼中，上头那四个身影都相当模糊，只能隐隐约约看出个大概的身型。

所以自然也没有人发现，在圣人手中，还捧着一团晃来晃去的灰色清气。

小灰：我觉得我找到了我失散多年的兄弟！

鸿钧：不，你没有。

按耐住了差点就要飞出去找三清的小灰，鸿钧环视了一圈大殿众人，眼神不着痕迹地重点在三清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便开始了这洪荒之中的第一次讲道。

圣人讲道，讲的还是他从那造化玉碟中领悟到的成圣之道，与洪荒生灵们平日里的坐而论道自然是有着云泥之别。

随着鸿钧开讲，大殿之中登时金光四起，朵朵祥云与层层金莲不断涌起。这每一片祥云与每一瓣莲花，都是鸿钧从那造化玉碟中领悟到的三千大道，随着鸿钧的声音响起纷纷落在大殿中诸人身上。

有的生灵悟性高的，能将这祥云与金莲吸收个大半，从而使之成为自己的道。有些悟性低的，也能吸收一小部分，剩下的大半则都消散在空中。不过虽然大殿中所有的人都吸收得如饥似渴，但比起殿中不断涌现出来的那些祥云和金莲，能被吸收的还是只有一小半。

毕竟是圣人之道，又岂是那么轻易就能尽数领悟的呢？

在这大殿之中吸收最快、领悟最多的当属三清兄弟三人、西方二人、女娲及那三足金乌几个了，剩下的红云道人、鲲鹏妖师以及后赶来的镇元子等人次之。

但大殿之上，除了鸿钧之外，没有一个人发现，这其中有一个人却是连一点祥云和金莲都未吸收进去，也就是说这造化玉碟上的三千大道，他竟是一丁点都无法领悟。

而如果褚离注意到了的话，他就会发现，这个人正是那个第一个来到三十三天外的黑袍男子。

随着时间过去，除了那黑袍男子，大殿上其他各族生灵都各有所得，多多少少领悟到了一部分大道，有些甚至刚好到了晋升的关头，直接就地冲击起下一境界来。

但虽然毫无收获，那黑袍男子也并未起身离开，而是继续盘坐在蒲团上听着鸿钧讲的道，也依然无法领悟到任何大道。

鸿钧这次讲道一直持续了整整三千年，这三千年中，所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直到鸿钧停下来还依然意犹未尽。

虽然大殿中金光消散，讲完道的鸿钧也立刻起身离去，等到众人从那玄之又玄的悟道境界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原先鸿钧所在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

对于圣人还未露面就离开了，在场众人肯定是觉得有些惋惜的，不过此行最大的目的大家都已达成，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鸿钧离开后，那立在他身旁的两个小道童，也就是昊天和瑶池还留在了大殿，于是就有机灵些的修士上前去询问圣人以后还会不会讲道，下次讲道会是什么时间。

昊天看着年纪小小，却摆出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说道：“圣人之事，我们哪敢妄自揣测，等时机到了，大家自然会知道。”

昊天这话大家也听明白了：下次是什么时候他哪里知道，不过反正还有下次就是。

既然还有下次那就好说，要知道听这一次讲道抵得上他们苦修好几万年了，至于下次讲道的时间，大不了他们时刻关注着紫霄宫就是。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之后，众人也就不再多留，一一离开了大殿。毕竟他们听了三千年的道，还有许多东西要回去好好反复品味消化。也有一些有亲友未能及时赶到的生灵，还得回去将这次所听的道回去再讲给亲友们听。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立刻就离开了。

比如那妖族的首领帝俊，趁着这难得能见到许多洪荒大能的机会，当然是要趁机跟这些大能好好交流一番，要是能为他们妖族拉拢一些人才那就再好不过了。

而除了金乌兄弟，还有几人守在大殿中不舍得离开，一直等到大殿中空空如也，只剩下他们几个。

这几人也就是那昆仑山的三清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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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兄弟中，老子和元始还算沉得住气，那通天却是有些急不可耐，一见大殿上没人了就赶紧凑到昊天与瑶池面前。

“两位小道友，敢问这紫霄宫可有一只名叫褚离的腓腓？长得有点肥，毛又长又软的。”

瑶池听了，挠了挠头问旁边的昊天：“褚离师兄说了，要是这听道的人里面有要找他的，就领到后院去见他。可是我们这儿叫褚离的师兄是有一个，叫褚离还有点肥的腓腓却没有啊。那这到底是不是找他的呢？”

昊天听了，看着瑶池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回通天道：“回这位老爷，褚离师兄正在后院等着呢，想来师兄要等的就是三位老爷了。只是师兄早已能化为人形，来这紫霄宫后还未以原型出现过呢。”

三清一听，这褚离果然是跟着圣人有出息，没想到都能化形成功了。

等三清跟着昊天瑶池到了褚离的院子后，一见到褚离，便都愣了一愣。

“褚离啊，你不会是化形途中出了什么意外吧，怎么变成人形道体了会这么瘦？”

通天一看到褚离就脱口而出，然后又立刻被他旁边的元始给拎着耳朵拖到了后面。

“……”

原本以为会上演一出老友相见戏码的褚离“嘭”地一声迅速关上了自己房间大门。

“……”

三清兄弟面面相觑，而后元始将通天拖到后面一顿暴打，老子则赶紧上前安抚：“褚离，通天的意思是说你化成的道体十分挺拔俊俏，相貌不凡。”

老友相见，自然又是一番叙旧，这其中因为通天出言不慎惹了褚离不高兴，褚离便赌气一直未搭理他，通天没办法，只能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看着，直到临走前才将那紫缕先天葫芦掏了出来，让褚离代为赠给鸿钧。

临走时，通天见褚离面色稍霁，便又笑嘻嘻地问他：“褚离，你可知道鸿钧老爷下次讲道是什么时间吗？”

褚离瞪了他一眼，但是没有继续冷着脸不搭理他：“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但左右不过千年以内。”

这边三清磨磨蹭蹭地在紫霄宫内耽搁好一阵时间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另一边那西方二人却是一等鸿钧离开便立刻急不可耐地飞速离开了，一刻也不敢耽误。

“哥哥，咱们干嘛这么着急就走啊，在那多留一会儿说不定还能打探到什么消息啊？”几乎是被接引强行拽着飞走的准提有些不解，这可不是他们兄弟俩一贯的作风啊。

接引看了这个脑袋缺根弦的弟弟一眼，有些无奈地叹到：“你难道就没发现那个黑袍男子有些眼熟？”

准提一听，想了又想：“没有啊，洪荒好像没有这号人物啊，他修为这么高，也不可能是我们以前打劫……打过交道的修士吧？”

接引无语：“你不记得当初我们灵山是如何被毁掉大半了吗？”

准提：“那不就是鸿……那位和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罗睺大战一场导致的嘛！哥哥，你是说，那个黑袍男子是……罗睺？”

洪荒众人不知道，他们兄弟俩可是亲眼目睹的，鸿钧和罗睺当初那一战可是打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鸿钧不愧是能修炼成洪荒第一位圣人的大能，那修为自然是登峰造极。就连那罗睺也不愧是凶名在外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不过最后到底还是鸿钧不愧为洪荒道祖，胜了一筹，打到最后将那罗睺一掌拍进了黑水中。

那河中黑水剧毒无比，就算是寻常修为高深的修士进了里面少说也得脱层皮，罗睺这本来就被打了个半死不活的人又还哪里能活着出来？

虽然这一战在其他人看来是不分胜负，但接引准提兄弟俩却是知道，那罗睺多半是死在鸿钧手下身死道消了。

可现在这原本应该已经死了的罗睺不仅又凭空出现了，而且还跑去老对头的道场里听人家讲道。

而这老对头竟然也就这么让他安然进去听了三千年大道，他们该说什么好，感叹鸿钧老爷果然是圣人胸怀吗？

准提看着接引小心翼翼地试探问了句：“可是当初罗睺不是浑身黑雾被一团死气包裹着吗，怎么现在……？”

现在的罗睺虽然身上还是透着一股子的邪气，但他现在这俊美无俦的模样，绝对不会让见过他的人将他与过去的罗睺联系起来的好么。

“我怎么知道！”

接引见准提还在叽叽歪歪问个不停，干脆拖着他加速前行。他敢确定，罗睺此时就藏身在身后那刚出了紫霄宫的一众修士中，甚至他都感受到来自罗睺那不怀好意的视线了！

要知道这罗睺绝对是如今洪荒之中除了道祖鸿钧之外武力值最高的人物了，为什么他们兄弟俩总是这么倒霉，明明处处小心翼翼，却总是在不经意中将洪荒的强者得罪了个遍。

接引决定，他们兄弟俩这次回了灵山就立刻闭关，在下次道祖讲道之期到来之前绝不外出！

看看后面那道若隐若现的黑色身影越来越近，也不知道兄弟俩想要安然回到灵山这卑微的愿望能否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