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莱恩·贝克汉姆究竟送给菲利普·因扎吉什么作为生日礼物？
“一条幸运星项链, 一盒我自己做的手指饼干，”莱恩扶住话筒，“一副太阳镜和生日贺卡。”
还有只米老鼠玩偶, 但他没说。
太阳报的记者笑笑：“看来您送的礼物应该很符合因扎吉先生的品味。”
“只是莱恩, ”他话锋一转，“既然你和因扎吉关系那么好, 我能分别问问你对皮耶罗和维埃里的看法吗？”
这个问题很莫名其妙，但总比不断追问他转会话题要好。
莱恩沉吟：“皮耶罗前辈很和善, BOBO很爽快。”
他自以为答得很完美，却不料记者双眼放光地坐下去，当即掏出笔记本唰唰唰开写——
复婚无望！儿子或更偏爱继父, 斑马王子掩面哭泣！
莱恩莫名后背一凉。
*
艰难的发布会结束，在回更衣室的路上, 莱恩被弗格森搂住脖子叮嘱不允许再私下和温格见面。
“yes sir, ”他犹豫片刻, “但温格教练应该是想趁机转移视线, 并不是真的想买我。”
弗格森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臭小子, ”他笑骂着轻轻拍他的后背，“温格那家伙是两个都想要。”
“先去洗澡, 洗完跟我一起回家。”
发布会耗时较长, 等莱恩到更衣室时, 队友已经走掉大半。
他快速洗完澡吹头发, 工作人员突然冒出头：“嘿！莱恩, 客队有东西遗漏在这。”
莱恩接过后，才发现竟然是一枚小巧精致的方戒, 他转动戒指，发现内圈刻着Robin。
*
另一边, 范佩西匆匆忙忙地跑回客队更衣室，苦寻戒指无果后忍不住用力锤了一下更衣柜。
“hello。”
略带沙哑的少年音传来，范大将军扭过头，发现莱恩正站在门口。
他摊开手，展露掌心的方戒：“这是你的戒指吗？”
“是，”范佩西重重地松口气，“这是我妈妈设计的方戒，谢谢。”
莱恩摇头：“不用谢，这是工作人员的功劳。”
他知道范佩西明显不喜欢他，因此在戒指送到后，莱恩干脆利落地选择转身离开。
但对方却犹豫着叫住他——
“嘿，我想请你吃顿饭作为感谢，这枚戒指对我很重要。”
在被拒绝之前，范佩西明智地补充：“我也想去试试那家冰淇淋店有多好吃。”
莱恩犹豫了。
毕竟就算处在增肌阶段，冰淇淋对他来说也是奢侈品。
纠结几秒，他还是摇头选择拒绝，他和范佩西并不熟悉，同行只会让他感到拘束。
“谢谢，”莱恩婉拒，“但爵士在等我，你的戒指是工作人员捡到的，我仅仅是物归原主。”
范佩西没有再坚持，他只是捏着戒指解释：“之前没针对你，我只是在为塞斯克的事烦恼。”
法布雷加斯的转会新闻其实不算突然，这事从2011年夏窗刚开始就在传播，只是枪手球迷们一直不肯相信而已。
球员追寻荣誉和更好的俱乐部其实不是坏事，只是他走的样子实在不算太好看。
但范佩西不是会被外界评价影响的人，因此哪怕全天下都在骂法布雷加斯，他还是会在社交媒体上表达对cesc的支持。
莱恩和荷兰人对视，没想到他会专门来说清楚这件事。
“我想你不用解释，”他后退一步，“不过我知道了。”
范佩西惊讶地看着莱恩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摇着头失笑。
这还是个孩子呢。
*
莱恩回到车上时，弗格森正在打电话。
老头看了他一眼，打完电话后才问：“遇到谁了？”
“范佩西，”莱恩系上安全带，“罗宾·范佩西，您之前说要把他买来给我欺负的那位前锋。”
弗爵爷哈哈一笑：“如果我真的把他买来，你会跟他打起来吗？”
“不，我基本不打架。”
莱恩很吃惊：“但我想他不会来，他会是阿森纳的队长与核心。”
“噢，这可不一定，”弗格森哼笑一声，“朝我扔披萨那小子之前也是队长呢。”
对手最了解对手，阿森纳的颓势已经不可避免，中场核心出走，迎接他们的只能是大崩盘。
数年无冠，范佩西转会也只是迟早的事，他可不是什么老好人。
而曼联也确实需要一名前锋。
毕竟他们不能真的把莱恩·贝克汉姆当中锋用，不是吗？
*
发布会结束后没多久，林加德就酸溜溜地给莱恩发了条信息。
“我都没吃过你亲手做的饼干，还有，那家冰淇淋店到底有多好吃？脸书上都传遍了。”
莱恩点开他甩过来的链接，发现社媒用户们议论冰淇淋的人数还不少。
其中一条评论赞最多：“好想现在飞去曼彻斯特，看看有多好吃！”
林加德接着又问：“你开通脸书还有ins没，要不要和我互相关注？”
“不，”莱恩却选择拒绝，“我没有社媒账号。”
电话那头的林加德当即怪叫一声，对他古板的生活方式表示震惊，并且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脸书和ins有多好玩。
莱恩听着电话浏览帖子，看见有一个高赞用户名是“pippoinzaghi”，他点进去发现竟然是因扎吉本人的脸书账号。
最新一条是他送的礼物合照，配文是：thank u my son。
不少米兰球员都点赞了这条动态，再往下刷，回复竟然大多都是对他们“父子情”的称赞。
而真正的父亲贝克汉姆却只能酸溜溜地点个赞装大度，他甚至都不敢因为这件事闹到儿子面前吃醋。
所有人都以为真父亲会在生日5月2号那天收到更隆重的礼物，但实际情况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林加德：“莱恩、莱恩，你在听吗？”
“在。”
“我发现一件事，”林加德声音变小，“保罗可能、大概、也许不想在曼联待下去了。”
莱恩眉头一跳。
*
博格巴想离队的原因80%和莱恩有关系。
提拔到预备队的兴奋逐渐被得不到重用的落寞代替，博格巴尝试劝说自己，是他年龄太小，弗格森爵士是为了保护他。
但当看过社区盾杯的比赛后，这种想法彻底烟消云散。
我艹
老头子你什么意思，你说让我等待机会，转头就让你孙子首发是吧？
我日，偏心也不是这个偏心法啊！
博格巴当天晚上辗转反侧，足足看了五六遍比赛回放。
他看的眼睛通红、看的整个人走火入魔、看的他不断呢喃莱恩名字，差点被林加德怀疑成暗恋小门将后——
博格巴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说不出来莱恩不配首发这话。
他爹的，这尼玛天赋都快从英格兰溢到法兰西塞纳河畔去了，大家都是踢球的，真没必要蒙着良心说瞎话。
可就是这样，才让波霸心中苦。
到底什么时候能有出头之日，老子这辈子还能在曼联踢上球吗？
也许是老天真的听见了博格巴的祈祷，又或是几内亚族巫师成功发力——
9月25日英联杯，曼联对阵利兹联，他被弗格森写进了大名单。
*
同时，9月3号和7号的欧预赛莱恩没再得到卡佩罗征召，上次十五岁三门上场的事真的吓坏了他。
他是很欣赏小贝克汉姆，但年轻球员不应该承担太大压力，最好还是再练练。
莱恩对落选的事倒接受良好，他专心投入与一线队的合练，并且继续参加U18的比赛积攒经验。
而接下来的这场玫瑰德比，他同样得到首发机会。
曼联球员们坐上球队大巴，共赴埃兰路球场客场作战白玫瑰。
利兹联现状不算好，目前仅在英冠排名第十一，所以弗格森选择进行轮换。
玫瑰德比的火药味不比双红会要差，更何况这甚至可以追溯到15世纪的玫瑰战争，因此尽管利兹联掉入英冠，却还是摩拳擦掌想要揍曼联一顿。
醒一醒各位，打德比了！
欧文揽住莱恩肩膀远离主场看台，避免被主场球迷用水瓶砸中。
他告诫后辈：“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一场德比，德比没有友谊。”
阿兰·史密斯从利兹联转会至曼联后，群情激动的球迷当中烧毁他的球衣，并称他是“犹大”，由此可见德比的你死我活。
莱恩点头，热身时却盯着欧文的侧脸有些出神。
双红会竞争这么激烈，那当初从利物浦转会来曼联的欧文呢？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这场比赛虽然氛围激烈，曼联踢起来却不困难。
阵容虽然排的是442，但莱恩站在冷清的门前瞅瞅，隐约感觉队友们踢的应该不是442。
他扭头去看场边的弗格森，老头子接受到视线，却咳嗽两声没看他。
莱恩当即顿悟：……
BOSS，原来是你的指令。
第十五分钟，朴智星拿球插上，找到空档后横传给欧文，欧文过掉后卫巧射，扑错方向的门将只能抱头看着足球弹射立柱入网；
此时此刻，莱恩在散步。
第三十二分钟，迪乌夫右路传中，被后卫漏人的欧文利落地一口气停球斜射，再下一城；
此时此刻，莱恩在喝水。
没人想到欧文竟然会在这场比赛中踢进两个球，毕竟他已经是个“老金童”。
梅开二度的欧文下意识扭过头去看球门，却发现莱恩正高高举起大拇指，冲他微笑。
“老天，”欧文嘟嘟囔囔地回过头，“这小子笑起来简直是犯罪，比他老子好看多了。”
只是他脸上却还是控制不住地露出笑容。
第三十六分钟，曼联得到一个角球，吉格斯带球左路突进，在禁区左侧起脚，球碰到贝奇奥后转成近角，对面门将只能无力感叹；
此时此刻，莱恩在捡垃圾。
他身后就是主场看台，球迷们源源不断地扔矿泉水瓶下来干扰守门员，但他们没想到这场比赛压根没莱恩什么事——
曼联人都扎根去了利兹联半场。
莱恩勤勤恳恳、认认真真捡垃圾的样子甚至逗乐了解说。
“让我看看，”解说忍住笑，“我们的小贝克汉姆正在兼职捡垃圾，不过我想利兹联应该没有薪水发给他。”
上半场很快以3-0结束。
曼联拥有三个球的优势后，弗格森索性开始练兵，在下半场刚开始就用迫不及待的博格巴换下吉格斯。
博格巴踩上埃兰路球场的草皮，他深吸一口气，油然而生一种：老子终于得到机会，老子要就此大放异彩，在曼联站稳脚跟的使命感。
不得不说，波霸尽管青涩，天赋却实在不错。
他的处理球方式和传球都很可以，并且还在第五十二分钟直接拔脚远射，只是可惜角度有些偏。
接下来的时间里，利兹联难以反抗，他们被曼联人堵在球门口，攻都攻不出去。
下半场被换上来的利兹联前锋努涅斯真的想骂街。
曼联，你们欺人太甚！
可惜幸运女神不再眷顾红魔，下半场的高位逼抢也没能转化为进球。
并且，在第八十一分钟，弗莱尔斯意外受伤不能坚持。
没有换人名额的弗格森瞄瞄球员，伸出手比比划划，示意莱恩位置往前挪。
这是让他去当清道夫？
莱恩在客场球迷震惊的眼神中试探性往前挪挪，他活动活动身体，意外感觉还不赖。
场面变成十打十一，曼联方面不得不控制节奏慢下来。
博格巴不甘心初次登场毫无建树，但前场无人充作支点接应，他只能跟着回撤。
第九十二分钟，曼联中场传球失误，利兹联球员努涅斯迅速断下球。
他单刀突入禁区，迎面的只有莱恩一个人！
化身“清道夫”的莱恩毫无畏惧上前从努涅斯脚下铲走球，瓦伦西亚随即将球大脚踢出边界解围。
谢天谢地，好在他之前捡垃圾维持身体不冷却，不然这一下动作极有可能导致拉伤。
比赛在一分钟后结束，这场玫瑰德比最终还是红玫瑰曼联取得胜利，他们在英联杯成功淘汰利兹联。
其实球迷们已经预料到比赛结果，毕竟排名十一的英冠球队很难战胜英超霸主。
只是失败的滋味格外苦涩而已。
*
赛后发布会是梅开二度的欧文和弗格森一起参加，莱恩洗完澡就坐在位置上听歌发呆。
一串陌生号码突然给他发了条信息，他点开后发现竟然是张照片。
照片上的托马索正抱着米老鼠玩偶，对着镜头害羞地笑。
配文则是：“Ryan，谢谢你送皮波的米老鼠，托马索很喜欢。”
来信人应该是西蒙内。
莱恩碧绿色的眼睛中带出几分笑意，米老鼠也是大因扎吉的生日礼物之一，但他们都默契地没有选择说出这件事。
毕竟这多少有点损害因扎吉的形象。
他正摩挲着托马索的照片出神时，博格巴突然一屁股坐在他旁边。
“你要和我ins脸书互关吗？”
这是明晃晃地主动示好。
在几内亚裔人天真朴素的认知中，莱恩不再只是背景强大，而是天赋比他高、比他刻苦，各方面都比他牛逼，那博格巴做他的小弟完全没问题。
他的首秀和人家首秀压根比不了，那不是一档次。
喵的，这个山头老子拜定了！
莱恩顶着他灼热的视线陷入沉默。
他低头扫了眼法国人的ins主页，视线有片刻凝结：“保罗，你这发的是几内亚语吗？”
博格巴低头看着手机，开朗地笑起来：“不，莱恩，这是英文。”
莱恩盯着上面一串怎么看怎么不像英文的奇奇怪怪字母真沉默了。
“不了保罗，”他在博格巴失望的眼神中摇头，“我还没开通账号。”
出于礼貌，他补充：“等后续开通，我会关注你的。”
*
回到家时，凯茜夫人正在浇花。
莱恩走上前，乖乖和她贴贴脸。
“弗吉呢，”凯茜问，“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莱恩从她手中接过水壶，摇头说：“没有，BOSS有些事要处理。”
但弗格森到家的脸色却并不好看，他气得将车钥匙扔到沙发上：“该死的，怎么会是拉伊奥拉？”
莱恩茫然抬起头，接着很快明白爵爷在抱怨什么——
保罗·博格巴的经纪人是拉伊奥拉，足坛著名的吸血鬼。
弗格森连灌几口水平复心情，他扭头看见正在浇花的孙子，问：“莱尼，我记得你的经纪人似乎是一个伦敦人。”
“是的，”莱恩下意识回答，“他叫乔纳森·巴内特，BOSS。”
无论如何，总之不是拉伊奥拉就行。
弗格森真不敢担保如果大卫让死胖子成为莱恩的经纪人，他会不会冲去美国毙了他。
“我会尽可能地给他出场机会，”爵爷疲倦地揉揉眉心，“现在，我只希望那个该死的意大利人能安分点。”
这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就连天赋拉满的莱恩除了那次社区盾杯临时救火外，也只捞到这次英联杯首发机会，场上80%的时间还都是在捡垃圾中度过。
用球迷的话来说就是：喵的，我们太子都还在青年队勤勤恳恳打比赛，你波霸凭什么破格提拔？
莱恩不太懂主帅的烦恼，他坐在弗格森身边猫猫探头：“BOSS，需要我去和保罗沟通吗？”
“臭小子，”弗格森拍拍他肩膀，“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你平时认真吃饭增肌就行，不准偷吃冰淇淋和布丁——”
“我听说你最近又长高三公分，现在是185公分？”
似乎是到了青春期，莱恩逐渐开始变声，身高也抽条似的长。
前段时间在国家队是182公分，现在又长到了185公分。
莱恩点头，他轻声为自己辩解：“营养师说可以适当吃点冰淇淋或者布丁。”
合着他就只关心能不能吃到甜品，弗格森险些被他气笑，但一想到莱恩刚来他家做客时什么要求都不提的拘谨，还是没狠下心给他发禁令。
“不准多吃，”苏格兰老头起身去厨房，“体脂率不允许超标。”
*
莱恩吃完饭回到房间里，他仰躺在床上，去年的圣诞袜还挂在床头未摘。
犹豫片刻后，他还是掏出手机注册脸书。
在关注因扎吉等人和内维尔后，莱恩敲下“David Beckham”并搜索。
贝克汉姆账号最新一条动态是大卫夫妇在电视机前的合影，电视刚好在转播曼联对利兹联的比赛，照片定格在莱恩铲走单刀上。
配文是：“儿子，我们为你骄傲！：）”
莱恩给动态点了个赞，他刚往回刷，却刷到一条林加德随着音乐魔性跳舞的视频。
再一看账号昵称：“jesselingard”，显然是本人发的，博格巴还在视频下面用他那专属歪歪扭扭的字体评论“nice bro”。
关系看上去很好。
他们三人的关系一直不差，只是林加德和博格巴走得更近些，毕竟他们俩都是“草根”出身。
莱恩关机准备睡觉，却突然想起之前林加德跟他说的那句话。
究竟是博格巴不想在曼联待下去，还是林加德本人也在试探呢？
他怀着疑问，逐渐睡熟。
*
不管队友们转会与否，生活和比赛总要继续。
9月30号英超联赛，曼联主场作战诺维奇。
只要没有青年队的比赛，莱恩都会被弗格森写进大名单充作三门，这场联赛也不例外。
首发门将则是库茨扎克。
自从他知道自己的出场时间有保证后，整个人立马腰不酸腿不痛，也不嚷着要1号球衣，而是兢兢业业地守门之余和太子打好交道。
于是莱恩刚坐下就被他投喂一条能量棒。
范德萨这场休息，这会儿正坐在莱恩旁边跟他开玩笑：“莱尼，阿尔扬之前还跟我发信息，说想跟你求购同款项链呢。”
莱恩吃着能量棒，茫然抬起头：“荷兰欧预赛不是两场都赢了吗？”
荷兰三棍客9月3号还踢了可怜的圣马力诺11-0呢。
“谁知道呢，”范德萨揉乱他的头发，“有个幸运象征总是好事。”
今天对阵诺维奇的比赛压力不算大，莱恩坐在饮水机旁啃了大半场能量棒，他这两天老饿，腿晚上偶尔也会痛。
队医看后说是生长痛不碍事，接着给他的饮食额外开点小灶，嫉妒的鲁尼眼都绿了。
莱恩正啃的入神，弗格森却突然回头看向他。
莱恩：？
“你，”红鼻子老头指着他，“去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