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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遭袭

第29章 遭袭
说是不走远,但俩人不知不觉又到了河边,这里似乎成了他们溜达的固定去处,每次一出门不知不觉就往这边走。陈述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握紧的手,每次一到四下无人,风河就要把他手拉出来明目张胆牵着,甩都甩不开。

时间一天天过着,很多东西就在不经意间悄悄变了,以前是他遛狗,后来是两个人一起溜达,现在再看看眼下的情形,也说不清楚更像约会还是什么了。

底线这个东西吧……陈述叹了口气,想想也有点好笑。

被驯服的到底是谁啊?是谁在一步步妥协,一点点被占领?

这手真就甩不开吗?真的吗?还是因为习惯了?图暖和?或者别的一些自己依然不太愿意往深了想,但偶尔想一想也不会再炸毛的原因……

“想什么呢?”脸颊被轻轻挨了一下,鼻尖凉凉的蹭在脸上,陈述回过神。

“……司有年这两天催着让一起吃饭呢。”陈述往后退开一点,说。

“是催你带我一起去吧?”风河笑着看着他。

“怎么就是你了?”陈述戏谑,“他说的是男朋友。”

“我不是吗?”风河逼近他,对上他的眼睛,“他上次见到的人明明就是我。”

“我可什么都没承认。”

“你敢,”风河手伸进他夹克羽绒服下摆,拨开他的卫衣,两手捏住他的劲腰,“你敢找别人,我就把你抓回鸣山去,关到山洞里,让你一辈子都见不着别的男人。”

“那我会在那之前先把你切了,你也就确实不是男人了。”

风河最不想听他提这个,手发狠一捏,陈述“嘶”了口气:“……狗东西!”

风河手是热的,眼神也热,连嘴角的笑意都柔软,陈述每每还是会迷惑自己这个怕冷星人是怎么被改造到这个程度的,别说这滴水成冰的大冷天儿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手会不会被撅折,就连大晚上出来压马路这第一步,放以前你就是跪下求他三天三夜都没门儿,再看看现在,一切竟变成这么顺理成章 自然而然,下了班一起吃饭,吃完了收拾,收拾好了一起出门溜达,聊天,牵手,在没人的地方偷着搂搂抱抱,甚至……风河的鼻尖又抵近上来,呼吸轻轻扑在脸上,有些温热,但天气太冷,热度转瞬消散,那处皮肤又变得晶晶凉凉。

陈述没躲,只轻轻地问他一句:“你是不是就喜欢得寸进尺?”

“嗯,”风河看他的眼睛,又看他的唇,凑上去吻一下,说:“我不得寸进尺,又怎么知道你寸愿意给,尺也愿意给?”

陈述鼻子里笑了一声,风河看他弯着的眼睛,情不自禁想吻,凑上去,方要挨住,动作一顿,猛地转头看向不远处一片黑黢黢的灌木丛。

陈述愣了一下,也转头看过去。此刻正值数九隆冬,河边很多景观绿化都落了叶子,只剩几片干枯挂在枝头,风吹过便唰啦啦作响,陈述看了眼,没察觉有异。

“怎么了?”他问,话音未落,风河猛地伸手从身旁冬青上抓下几个叶片,扬手一挥,远处树丛“簌簌”抖了几下,枯枝断裂的声音里夹杂了几声翻滚。

“走!”风河拽起陈述就跑,陈述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反应很快,立即跟着风河往远处有路灯的方向拔腿狂奔。

树丛里扑出来三条黑影,陈述一边跑着,几乎已经听见身后“哈哧哈哧”的喘气声,他忍不住回头一瞟,就看见了月色下几张血盆大嘴里闪着寒光的獠牙。

人的速度在这种玩意儿面前顶不过几十米,风河抓住陈述的胳膊甩过身前狠狠一推,“跑!”

陈述踉跄着冲出去几步,回过头,风河电光火石间变成大灰,回身后腿蹬地凌空扑出,与冲上来的黑影“砰”地一声撞在了一起。

这看着是三条野狗,体型不比大灰小多少,性情极其凶猛。

兽类狂暴撕咬的声音在静谧的月夜下回荡着,陈述站在原地,只感觉头皮炸裂,胸腔被什么狠狠夯击,这场景对他来说有多恐怖他无法形容,风河挡在前头让他跑,但他哪里还跑得了,他看着几条狗咆哮着翻滚在一起,只觉得心脏难受,呼吸困难,几乎要呕吐出来。

大灰被围攻撕咬,却并不自顾,它左冲右扑,撕咬甩头,凶狠地阻止任何一条野狗靠近陈述。陈述远远攥着拳头急火攻心,他看着大灰牙齿和原本糯白的胸口毛上很快沾满鲜血,颤声大叫:“风河!风河!”

喊声让大灰分神,它回头的瞬间,一条黑狗趁机跃过它扑向陈述,大灰暴怒,翻身将其扑倒,一口咬住那狗的脊骨,狠狠甩头,猛地甩出去几米远,黑狗哀嚎着重重砸在地上,但就这一错间,另一条狗冲到大灰身后,一口咬穿了它的后腿。

大灰喉咙里“呜嗷”一声,被拖倒在地,陈述脑袋“嗡”一下炸了,他猛扑到旁边绿化带里,抓住一根擀面杖粗的树枝,“咔嚓”一声徒手掰断,劈头盖脸朝黑狗头上砸去。

黑狗嚎叫着松了嘴,被大灰翻身一口咬住脖子大力撕扯,陈述恍惚听见了皮肉撕裂声。

对方两条重伤,爬起来不敢再上前,只龇牙咧嘴围成三角对峙,陈述跌跌撞撞想上去抱大灰,大灰吐着嘴里的血和狗毛,用身体抵着他往后退,挡在他身前。

片刻,几条黑狗决定撤退,它们下到河边,沿着河堤很快没了踪影。

大灰一条腿这才没了支撑的力气,陈述在它栽倒前扑跪到地上抱住了它,它抬头用鼻尖碰了碰陈述的脸。

狗满身是血,尤其嘴巴和脖子下,毛都成了红的。

“我、我送你去医院,别怕大灰,我们马上去医院找司有年!”陈述掏出手机,手上黏滑,“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抓着捡起来,颤着手拨号。

司有年已经下班回家了,见是陈述打来,接通还不忘打趣两句:“怎么着述儿,跟你那位定好时间了?”

“有年……”陈述声音抖得吓人:“大灰受伤了,被野狗咬了,你在、你在医院没?我现在送它过去。”

那边立即传来推开椅子起身的声音,“伤得怎么样?严重吗?”

“我不知道……”陈述声音一下子带了几分哽咽:“它身上很多血,这片儿太黑了我看不清,但是后腿有一条伤口……撕开了……”

“你现在在哪儿呢?你别慌陈述,先简单止血,然后赶紧来医院,”司有年边穿衣服边说:“有我呢,我什么伤都能给治好,别慌。”

“行,”陈述一手抱着大灰脑袋,抱得死紧:“那你现在过去等我,我马上到。”

“好。”

陈述抖着手挂电话,按了好几下才挂掉,大灰一个劲用鼻子拱他的手心,陈述推开它,脱掉外套用袖子缠它的后腿,大灰不让他脱,咬着衣服跟他撕扯,让他穿回去,“你别乱动!”陈述发火:“伤口得包一下!”

大灰看他急得一副快要疯了的样子,便一下一下舔他的手,不让他抖。

陈述确实要疯了,他脸上身上蹭了好多血,视线模糊,抬手蹭一把,只觉得脸上冰凉。

大灰太重他抱不动,想把它像面袋子一样往肩上扛,但胳膊发软,腿站不起来。

大灰强撑着自己站稳,陈述把拖在地上的外套往它身上包了两下,“你在这儿等着,我先去路上拦车。”

他连冻带吓又焦急,整个人都开始控制不住打摆子,大灰去咬他的手,陈述顾不得安抚它,跌跌撞撞跑向马路,大灰起身,一瘸一拐跟了上去。

一人一狗血赤糊拉地站在路边招手,几辆出租车呼啸而过,停都没停,陈述急了,远远看着又来了一辆,他冲上去直接挡在车前。

司机一脚急刹,伸头就骂:“你他妈有病吧!想死别拉上别人行吗?!”

“师傅,师傅对不住,我拦不下车,实在没办法。”

“你这、怎么回事儿?”司机看着他满手满身的血,也吓了一跳,“卧槽你让人捅了吗?”

陈述说:“不是我,是我的狗被流浪狗咬了,得去医院,师傅您行行好,我这拦了好几辆都没人停……”

“卧槽……”司机伸头看了眼一瘸一拐走过来的大灰,说:“那……那你们赶紧上来吧,这怎么咬成这样?这也太可怜了!”

陈述一叠声地道谢,拉开后车门先坐了进去,抓着大灰脊背的毛把它拖上车,又用外套把它后腿包住,把狗上半身抱在怀里,“师傅对不住,我付清洗费。”

“唉没事儿,”司机按下计价器,一脚油门开了出去:“我家也有个金毛,养狗的看不得这个,这还不心疼死。”

陈述蹭了把脸,报上宠物医院地址,拿出手机直接扫了两百过去。

“哎!不用这么多,”司机说,“你这显得我跟趁火打劫似的。”

“没事儿,”陈述说:“我得谢谢您帮我。”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大狗脑袋,拽着卫衣袖子蹭了两把狗脸上的血,转头红着眼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