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晴天霹雳
自从爸妈和小晗过完年回家后，我就发现妈妈似乎不太愿意搭理我了，我跟她说话，她大多都是用“嗯”来回答，甚至有的时候连理都不理我，我仔细想想，好像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啊？莫非，还是因为妈妈看见我和小杭亲吻的那件事吗？*
小杭、小晗开学了，妈妈也比爸爸开学早了一天，趁着大家都没在，我终于忍不住的问爸爸。
“爸，我妈这几天是不是不太高兴啊？”
爸爸摸着我的头：“小孩子别瞎想，没什么事儿，就是你妈.的身体不太好。”
“妈生病了？”
“恩，年纪大了，总会有点小毛病。”
我笑了：“爸，我妈才多大啊，才四十多岁，年轻着呢。”
“哈哈，女的一到这岁数就进入更年期了，脾气大，人也磕碜了，也就我这个老头子还愿意瞅她。”
“爸，你可别这么说，让我妈听见该不高兴了。再说，我觉得我妈挺漂亮的。”
爸爸点头：“好、好，漂亮、漂亮，还是我闺女会说话。对了，箫箫，爷爷有一样东西让我转交给你。”
我随爸爸进他的卧室：“我这次没回去过年，爷爷是不是特想我？”
“是啊，你也知道，从小爷爷就偏心你，对小杭、小晗哪儿有像对你似的这么上心啊。”
我低下头：“爸，爷爷是不是怪我了？”
“那倒没有，我跟他说你生病了，他还想过来看看你呢。要不你爷爷腿脚不方便，我们早就一起回来了。”
我一惊：“爷爷怎么了？”
“上个月你爷爷去集市卖牛，回家的时候遇上小偷了，你爷爷追了半天也没撵上，还崴了脚，幸亏有巡逻的民警帮忙，不然这钱肯定就丢了。”
我忙问：“要不要紧啊？去医院了吗？爸，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是你爷爷不让我说的，当天下午你奶奶就陪他去医院拍了片子，是骨折了，可你爷爷不肯住院，非要回家养着。在炕上躺了一个月，现在比前些天有所好转了，起码能下地走走了。”
爸爸边说边递给我一个存折：“这是爷爷给你的。”
我接过一看，吓了一跳，居然有二十万那么多，赶紧又塞给爸爸：“爸，这……这也太多了，我不能要……还是……还给爷爷吧！”
“箫箫，这是爷爷一生的积蓄，他说了，要全留给你。”
“可是……可是小杭、小晗呢？”
“呵，爷爷说，只给你一个人。”
我的手有点颤抖：“为……为什么啊？”
把存折重新放进我手里，爸爸拍拍我的肩：“孩子，这是爷爷的一片心意，爷爷说，小杭、小晗是男孩子，将来是要自己出去闯荡的，不需要什么钱。”
“那，我妈……”
“呵呵，箫箫，快收起来吧，给你的就是你的，不管以后你找什么样的工作，在哪里生活，总会用得着。”
我迟疑了一下：“爸，要不然……你帮我保管吧……”
爸爸着急了：“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磨叽啊，快收起来！”
我只好同意：“那行，我先放在我的枕头下面，暂时不动，爸，要是家里需要用钱，你就进我房间拿吧。”
爸爸似乎松了一口气：“行。”
“对了，爸，我明天想去看看爷爷。”
“箫箫，你先别去了，你爷爷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告诉你的。”
“可是……”
“要不等到快开学，你再去吧，去了你就当不知道。反正现在也没大碍了，好的差不多了。”
我想了又想：“那……好吧……”
“呵，闺女，想吃什么，爸给你做。”
“哈哈，爸，自打我记事，你好像都没怎么做过饭。”
“那是因为你奶奶跟你妈太贤惠了，我都插不上手。”
我笑笑：“爸，不会做就不会做呗，我是你闺女，我又不能笑话你。”
爸爸推着我进了客厅：“闺女，你就坐这儿看电视，你爸我，给你来个厨艺现场直播。恩，就做北京风味的吧。”
我好奇：“北京风味儿？是什么呀？”
“哈哈，炸酱面啊。”
我又好气又好笑：“爸，你好不容易做回饭，就做炸酱面糊弄我啊。”
“闺女，你老爸就这点儿能耐了，你吃不吃吧？”
“当然吃！我爸亲自下厨，我能不吃么？爸，少放点酱，我咳嗽还没好呢。”
爸爸点开煤气灶：“好咧，闺女等着吧！”
吃完饭，我和爸爸又聊了大学的事，不知怎么的，我跟爸爸提起了董志华，爸爸说我长大了，他不会干涉我，要我自己学着去把握。
从小到大，我和爸爸独处的时间非常少，他和妈妈都忙于工作，更疏于照顾我，关于我和小杭、小晗的成长过程，很多事情他和妈妈都不知道。我暗暗感叹，我们三个真的是太缺乏父母的关爱了。
这一天过的很快，妈妈下班的时候，我和爸爸还在客厅聊天。
我抬头一看表，才下午三点，咦？妈妈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妈妈一见我，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我忙迎上去：“妈，下班了？”
妈妈没回答，跟爸爸说：“我们今天下午开全校大会，我头有点疼，没去开会，请假回来了。”
头疼？印象中，妈妈很少生病，该不会真的像爸爸说的，年纪大了，总有点小毛病吧？
妈妈走进卧室，没到半分钟，立刻怒气冲冲的跑出来质问爸爸：“老赵，存折呢？”
爸爸挠挠头：“存折……我给咱闺女了……”
妈妈似乎在强忍怒意：“箫箫，你去楼下超市买瓶酱油上来。”
我不明所以的看爸爸，爸爸朝我使了个眼色，给我一百块：“闺女，别只买酱油，想吃什么零食就买，顺便再溜达溜达啊。”
“哦。”我刚走出门口，妈妈狠狠的摔上门，争吵声立刻传来。
我耸耸肩，真不知道爸爸妈妈到底是怎么了，印象中，这两人一向相敬如宾，很少红过脸。
我刚要转身下楼，忽然发现门竟然没锁，原来是妈妈用力过猛，把放在门口地板上的地垫带了起来，被门夹住了，正好把防盗门留了一条缝儿。
我蹑手蹑脚的把耳朵贴过去，想听个究竟。
妈妈好像在摔着什么东西：“赵春文，这么多年，我对你容忍的够多了！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方方，你这又是怎么了？”
“我在说什么你心里清楚！我问你，是不是把你爸的存折给箫箫了？”
“是啊，那本来就是我爸给她的。过年之前，我往家里打电话，咱爸就说要给箫箫一些钱，你不是也没什么异议吗？”
妈妈的声音很激动：“是啊，我当然没什么异议了，我敢有异议吗？横竖都是你们赵家的血脉，我能有什么异议！”
“方方……”
妈妈打断他：“赵春文，我问你，小杭和小晗算不算是你的儿子？”
“方，你这说的什么话，他们本来就是我的儿子啊。”
“好！既然他们是你的儿子，可为什么这些钱，你爸不留给他俩，非要留给箫箫？那可是二十万啊！二十万！”
“哎呀，方，都是咱的孩子，给谁不都一样？何况那是咱爸早就打算给箫箫的。你看你，非要把存折藏起来，你还怕咱闺女乱花啊。呵呵，要不是你那天放起来的时候，被我偷看到了，我都不知道你把存折放个那么隐蔽的地方，呵呵，我……”
“赵春文！你够了！你是不是非要我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事情的真相？什么事情的真相？”
“好！赵春文，不承认是吧？你以为林箫走了，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你们的事了，是吧？！”
林箫？林箫是谁？我屏住呼吸，把脑袋往门缝的位置伸了伸，可居然屋子里没了动静。
爸爸沉默了许久，才又说话：“方，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和林箫……”
妈妈冷笑：“什么时候？你想让我什么时候知道？！在你和她生第二个孩子、甚至是第三个孩子的时候，你才想让我知道吗？哈哈，你巴不得我一辈子都不知道才好！你巴不得我死了、进棺材了都不知道才好！”
“方，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不是我想的那样？！告诉你，当年在医院，我亲眼看见了！我全看见了！你还要继续蒙骗我吗？这么多年，我帮你带孩子、养孩子，我对你、对赵婉箫，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的心一揪，仁至义尽？妈妈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春文，箫箫不是我的女儿，对吧？当年在医院，是林箫把我和她的孩子调换了，对吧？”
我紧紧的咬住自己的手指，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那强烈的痛感，已经到了骨子里。我不是妈妈.的女儿？这……这怎么可能？！妈妈，是在和爸爸开玩笑，是吧？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跑下楼的，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跌进了雪堆，我只想，冰冻在这深雪里，冰冻自己的心，永远，都不要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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