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KP的播报声震耳欲聋。
这些专业的怪物猎人只觉得脑内一阵轰隆，不仅仅是因为安室透丢出来的伤害，更是因为他的数值，以及……
“怎么还搞评级的？”
“所以这个游戏不仅仅是最后会出评级？每次射击都要逐一点评吗？”
“这是什么吹毛求疵的评论家？”
“……这是怪盗基德对你的评价吧，工藤？”
“如果那家伙在这里也会觉得KP更苛刻的。”
【……那你们还真是心意相通哦。 】
KP干巴巴地回应着工藤新一的话语，对于刁民们的抱怨充耳不闻：【圣波本！怪盗和侦探都舞到你面前了你还不说句99？ 】
安室透不发一言，实在也说不出究竟是自己丢了半数不到的伤害更丢人，还是KP给了一个C级评价更让他感到羞耻。
但现在最关键的是……
“就算那两个家伙点了双技能，平均数也不会至于到75啊！”
难怪KP上来就说是他们是专业人士，这也太专业了一点吧？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安室透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
真要说的话，错的不是他，而是……
【错的不是KP，也不是这个世界！ 】
大约猜到这位世界毁灭者·DM安室透想说什么，KP抢先一步超大声地回应：【而是你们有人的射击数值并没有因为身体缩小而大打折扣，依旧保持着超高的成人水准！ 】
【不受外界因素和自身变化而改变，从始至终都保持着超一流的水准！什么叫做专业，就是专业！引领行业，品质保证！警视厅值得信赖！ 】
新一/志保/秀一/安室：……
这是什么电线杆小广告啊！
还有，警视厅要是信赖这个就真的完了吧！
“如此专业的杀手会是谁呢？哇！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呢！”
“这就是身体变小了但是射击依旧90吗？”
“我们有如此高速运转的怪物猎人进入米花町以下省略。”
“哇，是双射击90的大哥，我们要死了。”
“这个设定我好像听过。”
安室透双眼无神：“受到了诅咒的职业杀手变成了小婴儿，身体虽然变小但是枪法依旧神准，后来得到某组织神秘大佬的指示，跑到日本调/教一众小弟，在每个日本小镇搞了一个神秘的黑色组织。”
身体变小了好几次的工藤新一：……
虽然知道安室先生说的是什么梗，但他总觉得后脖颈一凉。
“安室先生这次的刺激受得可不小。”
工藤新一轻声地在其他人的耳边询问道：“这下该不会要真的要变成世界毁灭者·DarkMaster·暗堕圣波本了吧？”
宫野志保：……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
赤井秀一平静地回应着工藤新一的话语，还想说什么，又看见另一个方向冒出的黑影。他迅速地丢下骰子，同时扛着比人还要高的狙击枪，对着那黑影扣下扳机，动作迅速且专业。
【射击检定1d100（检定/出目）：75/25困难成功】
【伤害：4d6=16】
子弹破膛而出，在那个黑影还没来得及靠近他们之前便被命中，眨眼间就灰飞烟灭，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而KP的如众人所料，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同时报出了两个令人羞耻的事情：
【来自网线另一头的粉红恶魔，评级——B！ 】
新一/志保/安室/琴酒：……
赤井秀一：……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有什么说什么：“我实话实说，这个名字也没到要打码的地步吧？”
“我也这么觉得。”
“同上。”
“+1。”
而且比起他们几个，“来自网线另一头的粉红恶魔”什么的听起来就像是跟不上潮流的老年人的ID，非但不中二甚至一点儿都不糟糕。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几个字还要打马赛克。
琴酒懒得加入他们几个的吵闹中，他冷眼观察着这周围的情况，视线忽然触及街边玻璃的反光，他猛地转过身，对着身后就是砰砰两枪。
【射击检定（银河冰雪塞壬）：75/19困难成功】
【伤害：4d6+2=20】
【银河冰雪塞壬，评级：B】
【射击检定（银河冰雪塞壬）：75/43困难成功】
【伤害：4d6+2=20】
【银河冰雪塞壬，评级：B】
琴酒的狙击枪还装了瞄准器，此刻那两个黑影对于他来说仿佛就近在咫尺，他扣下扳机，20点的伤害哪怕对于旧日支配者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创伤，更别提是那两个黑影。
等众人听见枪声回头看来的时候，黑影已经化为了黑烟，在没有风的情况消散得干干净净。
琴酒这两枪的伤害放平时也能称得上是离谱，刁民们感叹小琴大哥的枪法哪怕被骰子限制也依旧神准，但更是为他打抱不平：
“26点拿到了20点，评价也依旧只是B吗？”
“看样子是按照百分比计算的。”
宫野志保一直没开枪，但是一直都在计算这几个人伤害的百分比。
这对于刁民来说其实都是一道简单的算术题，只不过其他人此刻并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个上面，也就只能由宫野志保来负责。
“通过你们这几枪能看出，A级评价可能要达到总伤害的百分之90以上，S级评价甚至可能要满伤害或者只差1点。”
工藤新一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的总伤害越高，反而越难拿到A级和S级评价。”
一把伤害10点、只需要丢一次伤害的枪；和一把总伤害26点但需要丢4次骰子的枪，还是前者拿S的可能性更高一点。
“被坑了。”
安室透已经从刚才的恍惚中回过了神，不过他并不觉得这是自己同期的错，真要说的话，他们会被这个隐藏的规则坑害，还是KP的锅。
【……KP不比你们这些跑现场的，常年坐办公室已经很容易得职业病了，背不了你们这么大一口锅。 】
安室透只当没听见。
另一边的赤井秀一没有也加入到他们的对话。
他在拿到枪之后，有种久违的熟悉感。
虽然在之前几个副本中，他经常投入点数在狙击上，但很少有使用的机会，此刻他虽然变成了小孩子的状态，但是在拿起狙击枪的那一刻，他还是感觉到熟悉的手感回来了。
远方的阴影中，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冒了头。
平静的狙击手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射击检定（你的心Get哒zei）：75/22困难成功】
【伤害：4d6=16】
【你的心Get哒zei，评级：B】
“等下，这个ID又是谁？”
“宝■梦？”
“不对，是赤井秀一，你这人的ID怎么还会变的？”
“所以才打马赛克了吗？”
所以赤井秀一的ID是一团模糊的马赛克，并不是因为自主规制或者难以启齿……
而是因为太多ID重叠在一起——又或者像动态密码一样随时都在变化，所以才没有一个固定的？
“这是KP的偏爱！”
【不不不，ID可不是KP来决定的。 】
发现他们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KP超大声地说出了自己仿佛想说很久的话语：【而是根据你们在某个副本的表现，以及观众喜爱度和反馈、以及之后填写的调查问卷综合产生的！ 】
说是某个副本，其实就是AI副本。
这一点懂的都懂。
工藤新一悄悄地往安室透的头顶上看了眼：“……所以安室先生才是世界毁灭者？DarkMaster？暗堕圣波本？”
因为他几句话干碎了AI世界？
“那赤井先生……”
【因为某位暗堕圣人的缘故，他写下的玫瑰史诗在那个世界变成了一本暗/黑/邪/典，无数的人类讳莫如深但又抵抗不住诱惑，打开了致命的第一页。 】
KP用痛心疾首的语气说道：【并且因为那位DarkMaster的自爆，使得玫瑰从此有了面容，又与某位擦玻璃主播的形象联系在了一起，以至于我们的玫瑰魅魔在那个世界的形象从此多面且复杂。 】
赤井秀一：……
他沉默了一秒：“那我还得谢谢他？”
DM暗堕圣波本：“……不客气啊，马赛克。”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KP顿了顿，见他俩感情交流得差不多了，才用近乎咏叹调的语气说道：
【有人把他视作唯一纯白的高岭之花琴音小姐永恒的对手，有人将他视作能够魅惑一切哪怕是星球的究级万人迷，有人沉迷于他在粉红泡泡中舞动的身姿，也有人怀念那朵在冰雪中盛开的永恒玫瑰……】
赤井秀一：……
别说了。
“这KP一顿饭吃几篇圣波本的小说啊！”
工藤新一战术后仰，面露惊恐：“KP你前面一直都没说话，就是在偷偷摸摸地准备这个吗？”
这就是我要悄悄写稿，然后惊艳所有刁民吗？这文字这描述实在太过熟悉，说KP是圣波本的大弟子也不是不行。
哦，不行。
圣波本的大弟子是拉斯维加斯副本中的罗斯小姐！
【咳咳。总之，结合本人和外界因素，赤井秀一身上掺杂了太多的标签和固有印象，这个世界无法因此给他定下准确的结论，只能实时更新……】
KP又顿了顿：【顺便一提，现在的ID是我的CP在全世界面前BE了。 】
“……这根本就是留言板吧！”
再纠结赤井秀一的ID已经无用，不如说所有人都已经没有力气讨论这件事情——包括赤井秀一本人在内。
因为在他们和KP争论期间，赤井秀一和琴酒两人仿佛杠上了一样，两人一人扛着一把大狙，对着街道的各个死角就是一枪一个黑影。
黑影：露头就秒，原地投胎。
工藤新一手里虽然一直都抓着枪，但是压根就没有开枪的机会，只能看着这两个抗大狙的家伙包揽了整个街道的怪物，枪术神准堪比开挂。
“这两个人是彻底放飞自我了吧。”
KP思考了一会儿：【你们也可以说，目前只有他俩完成了这个游戏的初衷。 】
这个游戏的初衷？
是什么？总不可能真的只是杀怪吧？
宫野志保若有所思，她抬头看了眼计时器，发现上面的时间只过了五分钟……如果换算到游戏设定里的时间，也就是五个小时。
“差不多了。”
她低声说着什么，正忙着从抢怪的工藤新一似乎听见她的声音，刚扭头想要向宫野志保确认什么，就听见周围忽然发出“哔——”的提示音。
【射击检定（DarkMaster·暗堕圣波本）：75/22困难成功】
【伤害：1d10+1d4+2=14】
【DarkMaster·暗堕圣波本，评级：A】
最后一个黑色的影子被气急败坏的安室透一枪命中，也到了这场激烈的扫射中第一个A级评价。
安室透积压在心中的不满此刻一扫而空，他仿佛终于可以扬眉吐气般舒了口气，但很快就发现，伴随着刚才的提示音，这个游戏里再也没有黑影的出现。
“怎么回事？”
“难道出现BUG了？”
“是不是因为我们已经通关了。”
“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工藤新一警惕地观察四周，想要丢一个侦查检定，却发现KP又没了反应，只能朝宫野志保看去：“灰原，你刚才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宫野志保没说话，只是指向那个计时器，此刻上面的数字还在一点点地流逝，预示着这场游戏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刚才伊达警官说过，这个游戏会不断地出现各种各样的怪物，那些黑色的影子应该只是第一轮的怪物……”
宫野志保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
毕竟刚才KP从一开始说的就是这个城市不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怪物，但是刚才那些黑影实在称不上是怪物。
那真的只是黑色的影子，没有扭曲，也没有发出恶臭，只是一团模糊的形状，却又和大家都熟悉的廷达洛斯猎犬截然不同。
工藤新一盯着计时器看了一会儿，忽然皱着眉大叫道：“不对，时间陷入了循环！”
众人纷纷抬起头，发现事情的确如工藤新一所言，他们刚才看的时候还剩下18分钟，但此刻数字又回到了19——
也就是那声警铃响起的时候。
安室透看了眼那个计时器，却并没有过多地思考和时间有关的事情，而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有件事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其他朝他看了过去。
“我们在第二站的时候被夜魇追杀，班长说是从第三站逃出去的，而且从那个夜魇被班长狙杀时的状态、以及我们后续淋到的污浊液体来看，那个夜魇也是真实的。”
他的话没有说完。
但其他人已经明白了安室透的意思。
“但是这个环节是VR射击！”
工藤新一接过了他的话，俨然已经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这个环节真的是VR射击的话，那么所有的怪物都是虚假的，根本不会出现真实的、会爆浆的夜魇。
但倘若夜魇是真的，也真的是从这个环节跑出去的话……
那么有问题的就只剩下了一个！
年幼的大侦探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猛地摘下了眼镜，紧接着看见了令他感到震惊的一幕——
他们依旧处于刚才的射击场里，但此刻射击场里并不再是空无一物的状态，天花板上是密密麻麻的灯光，而地上散落着的，是各种各样白色的人偶。
就像是美术生们常用到的关节人偶被放大到真人的尺寸，从孩子的视角来看就像是成年人的身高与梯形，此刻这些人偶散落了一地，各种关节支离破碎，看起来像是一个恐怖的案发现场。
就在工藤新一感到震惊的同时，其他人的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
此刻从其他人的视角来看，摘下了VR眼镜的工藤新一就像是瞬间脱离了这个世界，他的身形在一阵短暂的黑色的马赛克之后骤然消失。
“柯南他掉线了？”
“他是不是把VR眼镜给摘了？”
宫野志保一直在盯着那个计时器，而后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与她的声音一同响起的，是众人十分熟悉的“哔——”的提示音。
“警报警报——”
游戏世界里响起了广播，乍一听就像时发生紧急情况时的疏散公告，但是那一阵阵哔哔的警报声却令人头皮发麻。
“本街区出现了A级BOSS——统领虫虫军队的虫虫大王！重复一次，本街区出现了A级BOSS虫虫大王，他会在一分钟之后率领大量的虫虫军团袭击本区域，请所有人做好防御准备！”
所有人顿时瞳孔地震，安室透更是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虫虫大王，这不是……”
这是工藤新一的昵称。
几人互相看看，虽然没有准确的提示，但他们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工藤刚一下线，游戏就又重新进入下一个环节，这之间肯定有着什么联系吧？”
安室透看了看手中的枪，已经想到了最糟糕的结果：“我刚才一直摘我的VR眼镜，但是我们好像没办法离开这个游戏了。”
“新的BOSS毫无疑问就是离开游戏的小朋友。”
赤井秀一斩钉截铁地说道，根本不考虑第二个可能性，而下线——或者说自动脱离的同伴成为了下一个BOSS，这件事令所有人都感到头皮发麻。
如果他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如果不是虫虫大王这个名字过于特殊。
那么他们是不是会在毫无感知的情况下，射杀了自己的同伴。
众人看看自己手中的枪械，再想想刚才的情况，实在不敢想想他们刚才射杀的那些“黑影”在现实中究竟都是些什么。
该不会……
“不会的，应该不会是真实的人。”
赤井秀一忽然开口，打断了所有人糟糕的设想。虽然他的语气依旧没有任何的波动，但奇异地令人感到了平静。
“也是，这个永无岛除了我们几个游客之外，应该就只有工作人员。”
宫野志保怔怔地回应赤井秀一的话语，像是在说服其他人，也像是是在说服自己。她攥紧拳头，不让自己去想那些会让人背后发凉的事情，更何况如今当务之急……
“接下来要怎么办？”
他们已经猜到了下一个BOSS就是工藤新一，在意识到这点的情况下，这个射击游戏已然变味。
他们不可能对工藤新一开枪，毕竟谁也不知道手里的这些仿/真/枪究竟是是不是仿真玩具。但如果不狙杀BOSS的话，恐怕他们几个也无法从游戏中脱离。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两难的处境中。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在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之前，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安室透的心情也不太好，这是和前面听见自己得到评级C时截然不同的糟糕心情，但他本质上作为一个成年人，此刻只能逼着自己冷静思考：
“现在就要看逃出去的柯南有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他一定可以的。”
宫野志保毫不犹豫地接过了安室透的话，她一字一顿地重复道，声音虽轻却十分有力：“如果是工藤的话，一定可以意识到的！”
“的确，”赤井秀一跟着点了点头，他回应着宫野志保的话语，也像是在安抚在场所有人的情绪，“如果是小朋友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琴酒平静地看了眼他们。
从始至终都不发一言。
被众人信赖的工藤新一在看见场地内那些四散的人偶时，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来不及细究，紧接着他就听见了房间里响起了熟悉的警报声。
没有佩戴VR眼镜的他听不见游戏世界里的声音，但是周围不断变化的灯光，却在告诉他事情的严重性。
“这个游戏果然不对劲。”
少年低喃，但很快就看见了更加惊悚的一幕——
那些四散的人偶在他的注视下，突然开始发生了诡异的变化，那些还保有一定完整性的关节人偶所有的部件从关节处断开，变成了一个个零碎的部分，然后这些四散的人体关节开始震动，像是弹跳挣扎的昆虫。
渐渐地，它们进入了一种诡异的频率，在达成共振的同时，全部向他所在的方向汇集而去。
工藤新一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