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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红白楼03

第3章 红白楼03
  紧急关头连帽衫居然伸手挡在女孩身前,他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然而女人居然挑了挑眉,叫住了老妈子。
  “刘婶。”
  老妈子立刻停下脚步,阴鸷的眼神紧紧锁定在女孩的脸上,等待着主人的下一步命令。
  女人双手环胸,歪头看向连帽衫。
  “你想怎么和我谈?”
  连帽衫紧张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下。
  “我、我请求你不要杀人,有什么事情好好说,我们会尽力配合你的。”
  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吃吃的笑出了声来。
  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老妈子,就怕她突然暴起,划破女孩的喉管……就像刚才对待潮男那样。
  半晌贵妇才笑着说道。
  “挺好,好久没见到你这样带种的了。但是你一个人,不够。这样吧,你们做个选择。想留住这丫头的,站在左边;想要自保,就站右边。你们两个选吧。”
  宁尘和地中海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先动。
  贵妇看他俩都不选择,讥诮道。
  “这有什么难的,不是左就是右,不选择的话默认和门口的一个下场哦。”
  地中海动了,他抬脚迈向左边,却听女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现在选择右边的人可以得到我的一次豁免权。想清楚。”
  地中海犹豫了,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他走向了右边。
  女孩绝望的看着他,他回避性的低下了头。
  女人满意的弯起嘴角,看向宁尘。
  “该你了。”
  宁尘快速的瞥了三人一眼,在女孩绝望和连帽衫期待的目光中,稳稳的迈出了步子。
  他站在了左边。
  这孩子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就像自己的学生一样。
  眼睁睁的看她惨死当场,他心里还真过不去这个坎。
  “哎呀呀,这可怎么好。”
  女人毫无诚意的遗憾着,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你们赢了,可是我又不想放过她怎么办呢?”
  马尾辫女孩颤抖着话不成句。
  “怎、怎么可以、不讲信用……”
  女人笑了。
  “我就是不讲道理,你能怎么样?刘婶。”
  老妈子应声而动,回头看向女人。
  “我实在很讨厌这个丫头,但又舍不得这个小帅哥。”
  她蔻色指甲摇摇一指连帽衫。
  “所以不如就让他们分散承担下惊扰我的罪责吧。你觉得怎么样?”
  老妈子微微垂头,声带像是被灌过滚油一般。
  “听夫人的。”
  “很好。”女人欢快的拍拍手。“送这位先生去客房休息,这三位嘛……”
  老妈子回身快步走到门口。
  很快招呼三个高大的男人进来。
  他们统一的黑衣黑裤,面无表情。
  “哦对,好像还没有给他们编号。”女人娇俏的用手指抵在下巴上,大眼睛咕噜噜一转。
  “从左至右,42,43,44号。这位先生就是45号吧。你很幸运哦。”她对着地中海眨了眨眼睛。“45是我的幸运数字。你一定是个幸运儿。”
  说罢轻笑转身。
  “剩下的你们处理吧,我乏了,回去休息一会儿。”
  女人施施然的跨过早已不再抽搐的潮男尸体,全然不顾裙角沾满了鲜血,就这么摇曳生姿的离开了。
  三个黑衣男面无表情的掏出黑色的布带,将三人的眼睛蒙上了。
  力道大到宁尘差点以为他们想要将他的眼球勒出来。
  然后他就被带到了这个鬼房间,像条咸鱼一样被捆在护理床上,和房顶吊着的倒霉蛋相顾无言,忍受着变种水刑的折磨。
  水刑自从十九世纪被一个意大利的辫太医生发明出来,就一直是令人闻声色变的存在。
  它的原理倒也简单,打个比方:比如你知道护士即将给你扎一针,但针头迟迟没有落下,不过十几秒的时间,你全身的注意力都会不自觉的集中到即将挨一针的部位上。敏感的人甚至会出现皮肤刺痛的错觉,就好像那个位置已经被针尖刺破了一般。
  但如果针真的扎在了你预设的位置上,一瞬间的痛苦和恐惧会让人心跳加速到难以控制的地步。
  如果这种感觉是连续且反复的叠加的呢?
  水滴并不能致命,但是人会自己逼疯自己。
  水刑对人的精神折磨远大于肉体的折磨。
  尤其是这位臭名昭著的爱薇夫人还把它改良了。
  尸体代替水桶,血液代替水滴,从视觉、嗅觉、精神全方位无死角的折磨受刑者,一般人还真是顶不住。
  好在人体的血液总量是固定的,即便是使用了抗凝血剂,全部血量也不过4000多毫升。
  以现在的滴落速度算,最慢再有一两个小时也该滴完了。
  目前宁尘自认情绪稳定,可以熬过去。
  然而人总是习惯性的高估自己。
  很快他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将精神都集中在眉心。
  这里敏感又脆弱。
  血滴每一次滴落都像在湖心投入了一枚石子,以眉心为圆心向整个身体震荡出一圈圈的战栗涟漪。
  周而复始,仿佛没完没了。
  虽然他尽力的想要用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但身体的本能不受意志支配,撑到现在,宁尘也有点顶不住了。
  就在他觉得眉心痒痒的,从未如此迫切想要扭动身体、狂奔、呐喊发泄的时候,隔壁房间传来一阵阵叩击金属的声音。
  像是指甲轻叩护理床金属杆发出的微弱的响动。
  虽微弱,却实打实的救了宁尘。
  他的注意力很大程度上被转移了。
  宁尘试图去合理化对方的叩击节奏,将它幻想成一首歌的节奏。
  肌肉松弛剂渐渐失效了,宁尘可以稍微挪动下手腕和手指,他随着对方的叩击声,发出附和的声响。
  开始的时候,双方的声音都是杂乱无章的,但很快对方察觉到了他发出的声响,并似乎是猜到了他的意图。
  两个人隔着一道墙壁,互相小心的磨合着,最后勉强用叩击声“演奏”出了一首儿歌的旋律。
  小白船。
  这大概是半数华国人共有的童年美好旋律了吧。
  宁尘隐隐的对隔壁的倒霉蛋起了知音相惜的心思。
  如果他能活着走出这栋红白楼,他想和这位知音好好认识一下。
  .
  托隔壁的福,宁尘毫不意外的熬过了刑期。
  最后一滴血,掉落了。
  很快就有人打开了那扇不起眼的房门,将宁尘从咸鱼的状态解放了下来。
  他在双脚触地的一瞬狼狈的跌坐在地。
  长时间捆绑和静止,让他双腿麻木的仿佛是刚装上去的义肢。
  刘婶站在门口冷冷的吩咐。
  “快一点,夫人已经等了很久了。”
  黑衣人照例是用勒出眼球的力度将他的眼睛蒙上,然后拖拽着他离开了这间恐怖刑室。
  心里默数着拐了4道弯后,宁尘被掼在地上。
  他抖着手解开黑布,发现自己正被几双眼睛齐刷刷的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