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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蒋裕京的家族一直在中立区经营着贸易运输业,后来随着体量的逐渐庞大,成立了蒋氏控股集团,将大量的资金投入到一直活跃的金融投资市场。

第3章

蒋裕京的家族一直在中立区经营着贸易运输业,后来随着体量的逐渐庞大,成立了蒋氏控股集团,将大量的资金投入到一直活跃的金融投资市场。
但近期的战争危机使得联盟货币大幅通货膨胀,一直无法回笼的投资使得整个蒋氏资金流变得岌岌可危,只有不断投入更多的筹码才有可能拯救整个市场。

程绛就是蒋氏找来的外部资金库,当然代价就是蒋氏的未来继承者蒋裕京的婚姻。

蒋裕京对于自己的婚姻并不在意,无论是程绛的哪个儿子哪个女儿,也对他来说没有区别。

“也希望我们一家能安安全全抵达中立区,开启新的生活。程绛脸上已经泛起淡淡的红色,酒意显然开始上头,他的声音中透着些许掩饰的兴奋。

高脚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如同一场无声的契约在悄然生效。

程绛略显迷离的目光转向程书懿,带着几分醉意与刻意的亲昵:“书懿,你今后可得和蒋先生多亲近亲近,不要总是板着张脸,要主动一些。”

程书懿手中的酒杯一颤,几乎滑落。他没想到父亲会当着蒋裕京的面,说出这样赤裸的话。

背脊绷得笔直,喉咙里如同塞满了沙砾,羞耻和愤怒交织在胸腔,让他的呼吸一时滞涩。

“蒋先生是咱们家的贵人——”程绛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又拍了拍程书懿的肩膀,像是要把这份交易的筹码亲手压在他身上。

“你父亲喝多了,我先扶他回去休息吧。”关施黛忽然开口,截断了程绛的话。

蒋裕京没有任何明显的反应,只是淡淡地开口:“需要我帮忙吗?”他的语调客气而冷淡,听不出真诚,倒像是履行某种社交礼仪。

“不必麻烦。”关施黛浅笑着轻轻摆手,凑到程绛耳边低语几句。程绛摇摇头,似乎仍在酝酿什么话,却被关施黛挽着离开了座位。

“你们继续聊吧。”关施黛离开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程书懿一眼,而后对程景源递了个眼色,程景源撇撇嘴,不情愿地起身跟了上去。

程书懿呆坐在原地,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稀薄。程绛的话犹如无形的丝线,将他牢牢捆绑在这场交易的棋局上,而他连稍微挣扎的力气都找不到。

桌上只剩下他和蒋裕京。沉默如同一块无形的幕布,将两人隔在各自的世界里。程书懿的视线停在桌面,心跳微乱,他感觉被人注视着,却又不敢抬头确认。

对方安静地坐在对面,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那规律的节奏像是一种无声的催促,又似一种漫不经心的等待。

这让他感到如芒在背。

程书懿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后才抬起头:“蒋先生……”

这两个字说出口时,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蒋裕京缓缓站起身,系上外套扣子,动作利落,他看向程书懿:“我吃好了,你请便。”

“……好,那我回房间”,他自言自语。

程书懿刻意加快脚步,试图走在蒋裕京的前面,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可即使这样,他也很难摆脱那种无形的压迫感。

餐厅回客舱的电梯缓慢上升,在每一层都要停下,人员不断进进出出。

突然,一波人涌入电梯,瞬间将程书懿推向角落。电梯内空间骤然狭窄,他下意识地后退,背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蒋裕京也被迫站在他身侧,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近得能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蒋裕京的胸膛贴得很近,温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程书懿的思维开始模糊,即使酒精的麻痹让大脑变得迟钝,却仍然无法忽视那萦绕在鼻尖的水生调香气。

那是一种微妙的味道,低调而有力,宛若大海的潮湿气息,汹涌的将人包裹。然而由于两人靠得过于近,程书懿感到一种难以忍受的压迫感。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避开那股气息,可身后的空间早已被挤压得所剩无几。

电梯继续缓慢爬升,在刻意拖延这份难堪。程书懿的手指微微蜷起,紧贴着身后的墙,指尖因压抑而微微发白。他的心跳逐渐失控,胸腔里像有无形的鼓点敲击,越来越急促。他终于忍不住,伸手轻轻抵住蒋裕京的胸膛,试图推开他一点。

“不要碰我。”对方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从胸腔里震动而出。

那声音几乎穿透了他的身体,令他的手僵硬在空中,不敢再动。

程书懿的目光没有与蒋裕京对视,他轻轻侧过头,小声道:“对不起,只是……距离太近了。”

尽管蒋裕京的眼神中写满了明显的嫌恶,但程书懿依然尽量保持着礼貌。他只能无奈地将一只手抵在电梯墙壁上,尽力为两人之间腾出一丝空隙。然而每一次电梯的急停与加速,都让这个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加不堪。

程书懿的胃开始翻腾,酒精和食物在体内混合发酵,灼热的感觉令他的脸色愈加苍白,他不得不捂住嘴巴,拼命压制住那股不适。

电梯猛地一震,让他失去平衡。蒋裕京的低沉声音再次响起:“让开。”他的语气冰冷、果断,不容拒绝。随着他强势地拨开几人,程书懿被迫挤出了电梯。

在对方的强大的力道下,程书懿失去了任何反应的机会。

两人穿过走廊,蒋裕京掏出房卡,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地刷开了门。

门开的一瞬间,他没有丝毫停顿,径直推开卫生间的门:“进去。”语气冷漠,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程书懿一刻也没有停留,几乎是冲进卫生间的。他扑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流瞬间涌出,但那股胃里的灼烧感没有丝毫减退。

终于抑制不住,胃里翻腾的酒液和食物混合物涌了出来。

那一刻,他只觉得羞耻与无助如潮水般袭来。下午程景源的讥讽,餐桌上程绛的态度,甚至这场明码标价的联姻,都未能带给他如此强烈的情绪。

冷水顺着脸颊流下,带走燥热,却无法驱散内心的狼狈。程书懿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自己,目光里满是陌生和疲惫。他闭上眼睛,双手用力按住脸颊,逃避镜中倒影带来的巨大赤裸感。

“你有什么好不乐意的?”

程绛的声音从记忆深处席卷而来,带着嘲弄与轻蔑,像在耳边炸响。“程书懿,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谁?!”

“让你嫁到蒋家,是为了证明你还有点价值!你还没认清我们的处境吗?中立区不是你想赖就能赖得下去的地方!讨好你的未婚夫,让他离不开你,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程绛的话如同无形的锁链,将他层层捆缚,逼向悬崖。他紧闭双眼,甩开这记忆的重压,可呼吸愈发急促。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嗓音从卫生间外传来,打破了他沉重的思绪。

“给你倒了杯温水,出来喝了。”

程书懿愣住,怔然间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平复了心绪,推开门走了出去。

蒋裕京正坐在床边,双手交叉搭在膝上,领口微微敞开,外套随意地丢在一旁。他看上去神态轻松,眉目间透着闲适与餍足,而这种无意流露的冷淡从容,更加映衬着程书懿局促狼狈。

程书懿站在门口,目光下意识地落在那杯温水上。蒸汽已散去大半,水面随着船体的轻微晃动泛起细碎的涟漪。

他的脚像被钉住般无法移动,喉咙干涩得发紧。

身体因为紧张而轻微颤抖,耳边仿佛还能听见父亲最后说的那句:“你如果连这点价值都没有,就不配呆在这个家里!”

他硬着头皮向前走了几步,站到蒋裕京面前,用尽力气挤出一句话:“蒋先生……今晚需要我留下来吗?”

那声音轻得让人无法察觉,尾音还带着些颤抖。

话一出口,程书懿的脸颊迅速泛红,耳边嗡嗡作响,指甲陷入掌心的痛楚让他勉强稳住自己,没有后退。

“你这是恳求,还是自我推销?”

短短一句话如同钟鸣击中程书懿,他下意识抬头,却撞进对方冰冷的目光中,整个人一瞬间僵住。

蒋裕京缓缓站起身,身高的压迫感如潮水般涌来,将他笼罩在其中。

他绕到程书懿身旁,语气冰冷,不带有一丝暧昧:“是程绛教你的?很可惜,我对这种‘安排——’”

“十分厌恶。”

蒋裕京的嗓音冷硬,每个字都如同锋利的刀刃,深深刺入程书懿的自尊心。

程书懿的脸色瞬间苍白,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想抓住仅剩的尊严。

“回去告诉他,换个更擅长的来。”

难以言喻的羞耻感从心底蔓延开来,程书懿喉咙一阵紧缩。

他没有停留一秒,急忙转身,手指颤抖着扭动门把手,脚步急促到有些踉跄。

砰——

门被猛地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