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唐朝的行为让他心中涌起无限火气。
“不过才成为叶尊者弟子几天，就敢拒绝我了？呵呵，唐朝，我记住你了，等我也成为尊者的徒弟，看我怎么对你！”
顾浩游愤愤地看着面前白色的屏障，一甩袖子便又重新走了回去。
☆、第 7 章
走入内境之后，唐朝并未急忙回到染春山，而是漫不经心地踱步，他记得，前世的这个时候他因为刚刚成为师尊的徒弟，对于抢了主角的机缘感到有些过意不去，因为他熟知剧情，便打算在这里等着主角，却没想到反倒听到了一些另外的内容。
这一世，他似乎并没有特意去等主角，却还是在这个时间点，来到了这个地方。
想到这里，唐朝皱了皱眉，明显因为这过分巧合的一切而有些心悸：难道即使重来，他也无法改变上一世发生过的一切吗？正想着，细碎的脚步声传来，走进了他所在的小道。
“……”
急匆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距离唐朝不过几步之遥，也不知道是为何，修为颇高的两人连大树后面有个人都察觉不到。
唐朝对此一脸冷漠，只想等这两人把话说完，再重新回到染春山中。
“萧恪大哥，惜儿再次感谢你在试炼时的仗义相助，上次没有备谢礼，这次我特地做了个礼物送给你，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随着顾惜微带俏皮的声音响起，唐朝眉头微动。
这句话和他前世来这里偷听的时候一模一样，就连语气也别无二致。
在唐朝陷入思考的同时，萧恪说话了：“这……顾姑娘破费了。”
顾惜一脸笑意：“哎呀，不要说破费不破费，你就说你喜不喜欢它，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呢！”
“萧某……很喜欢。”
“哼哼，我就知道萧大哥会喜欢的，这样也不枉费我一番心意啦，诶，萧大哥用这种眼神看我干嘛，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呀？”
“我……我想告诉顾姑娘，我在试炼中的表现被人看中，现如今已经成为了如姑娘一般的内门弟子……姑娘为何半分诧异也无？”
“嘻嘻，当然是因为萧大哥身上的内门弟子服啦，哎呀不说这个了，我先走了下次再见啦！”
“顾姑……”
伴随着有些急促的脚步声，萧恪的声音渐低，片刻后，另一道脚步声响起，离唐朝越来越远。
不过从脚步声传来到现在完全安静不过两刻钟功夫，但唐朝的内心却无法再如之前一般毫无波澜，他继续走在内境的小道之上，但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淡定自若。
萧恪和顾惜的一再出现，总会让他想起前世的一切……
前世的唐朝在人生的前18年，一直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他活泼开朗，热爱交友，即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他的性格也未缺憾太多，但在他18岁生日的那天，他穿越了，穿到了最近在看的一本男主升级流的修真小说里。
这本小说并不同于以往的后宫流，小说里的男主从头到尾都只对一个女人忠贞不渝，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对着别的女人的他，完全坐怀不乱。
故事开始，男主只是玄天境普普通通的一个外门弟子，除了天赋好又愿意努力外，并没有什么额外突出的地方，但在一次试炼里，他偶然成为了当今天下第一的叶尊主的徒弟，并在试炼里救下了被歹人纠缠的女主，从此便开始打怪升级，直至最后同女主一同飞升的故事。
没错，故事里的男主就是萧恪，女主则是和他在一起说话的顾惜。
唉……
唐朝又一次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在意识到自己穿越到了一本书里之后，是非常惊讶的，但在惊讶之中，又有一种莫名的欢喜：这本书是他最喜欢的一本，来到这里，他既能亲眼见到原书里各种剧情的发展，又能见到他在看书时最敬仰的叶妄尊者。
也不知道现实中的叶妄尊者，是否像书中描写的那般风华绝代呢？
“阿朝，你在床上既不打坐也不睡觉，还一脸深沉，在想什么事呢你？”正在唐朝胡思乱想时，一双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唐朝恍然抬眼，才发现那只手属于自己在进入玄天境时结交到的师兄顾浩游。
“顾师兄，这么晚了你突然到我屋里干嘛？”唐朝看了看外面黑乎乎的天色。
顾浩游一僵，随即变得若无其事：“我来看看师弟有没有认真修炼。”
对于已经相处了两年的师兄，唐朝毫不怀疑：“师兄不必担心，我有好好修炼的。”
“嗯，师兄相信你。”顾浩游道，“对于明天的收徒试炼，阿朝有把握赢吗？”
“赢？怎么可能，师兄你别说笑了。”对于知道剧情的唐朝来说，这一切都是毫无疑问的，主角的荣誉，他一个炮灰哪来的实力去夺取？甚至他的天赋还不算出众，就算真的想抢夺主角的机缘，他也没能耐经过之前的筛选啊！
“万一呢，阿朝不要太过看低自己……”顾浩游正待长谈，却见唐朝早已神游天外，随即只能无奈一叹，施施然走远了。
唐朝看了一眼没有被顾浩游关上的屋门，颇为无奈的一叹，顾师兄哪里都好，就是太爱关心别人了，这种负担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
“萧少侠，我的话有些多，你不会……嫌弃我吧？”
“当、当然不会。”
“萧少侠，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呢。”
“……姑娘别开这样的玩笑！”
唐朝看着书里的相遇分毫不差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感到一阵新奇，也终于有了自己的确身处一本书中的真实感，但欣赏剧情的时光总是不会走得太慢，因此，在欣赏完主角两人的相遇之后，他还得兢兢业业的经过四道试炼阵的试炼，以便能亲眼见到叶妄尊者和更好的观赏到尊者收主角为徒的剧情……
不以修仙为目的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历经千辛万苦、九九八十一难，唐朝终于跟在主角的身后走上了染春山巅，一上山，他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叶妄尊者面前。
见到倚柱的叶妄尊者时，唐朝才知道，原来书里说的也并不完全正确，至少眼前的这一幕比书上说的还要动人。
大雪纷纷扬扬地从天际洒下，使所有人的头上都染上了淡淡的白色，面前的人却一尘不染，他的发像乌羽一般黑，他的眉如刀般凌厉，他的眼……
似是察觉到了唐朝的注视，叶妄的睫毛颤了颤，便不再紧闭，而那不知被谁藏住的眼眸也显露在了唐朝的眼前。
唐朝看着那似星般淡色却让人无法移开的眼眸，竟沉浸其中，不能发出任何言语。
直到那双眼的主人眉头微蹙，唐朝才醒过神来，愣愣地说了一句被他深深记在心里的话：“敢问这位大人，可知弟子令在何处？”
叶妄看了他一眼，便在所有宫殿附近的人惊讶的目光下，以灵气汇聚成令牌，递给了刚刚回过神来的唐朝。
“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徒弟，可否愿意？”
“我……”唐朝欲言又止，想把主角的机缘还回去，但又想成为叶妄的徒弟，他犹豫半刻，看着叶妄剔透到毫无感情的眸，最终还是屈服在了想要成为叶妄徒弟的欲望之下，“我愿意。”
他身后不远，萧恪和顾惜刚刚赶到，看着已经成为定局的试炼，萧恪的脸上不禁出现了一种名为失落的情绪，但顾惜似乎对于试炼的结果不是太感兴趣，只恋恋不舍地瞥了一眼叶妄所在的方向便安慰起了明显心绪不定的萧恪。
“萧大哥，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可是惜儿怎么感觉萧大哥难过得快要哭出来了呢？”
“……”
“不要这样看着惜儿，那样惜儿会觉得萧大哥喜欢我的。”
“我没有。”
“嗯嗯？萧大哥没有什么？没有不喜欢惜儿吗？惜儿会害羞的。”
“我没有因为叶妄尊者没有收我为徒而难过！”
“额，萧大哥说给我听就好了，说那么大声真的没有事吗？”
“我……我……”
“嘻嘻，萧大哥是不是没有那么难过了？”
“你……”
隐没在人群中的少年面带阴冷地看着因为欣喜而有些不知所措的唐朝和他面前一脸淡定的叶妄，哼笑一声便转身离去。
就这样，在男主一脸失落的目光下，顶着一群路人嫉妒的眼神，唐朝成为了叶妄的徒弟，并被他带入了寻常人进都不能进的叶妄尊者的居所之中，成为了他……名正言顺的徒弟。
☆、第 8 章
唐朝看着顾浩游，婉拒了他刚才的请求：“抱歉，顾师兄，尊者是否愿意再收徒并不是我能左右的。”
顾浩游却不相信：“阿朝，师兄并不是要你向尊者收我为徒，而是将我带到尊者面前让我和他详谈，无论师兄最后有没有成为尊者的徒弟，师兄都不会怪你。”
唐朝只觉得可笑:“师兄，尊者从来不见外人。”
“不是有你这个尊者的徒弟吗？”顾浩游理所当然地回答。
“抱歉，顾师兄，恕你这个要求我无法接受。”
听了他这话，顾浩游怒极反笑：“怎么？难道你成为了叶妄尊者的徒弟后连一直照顾你的师兄都不认了？连这么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
“师兄，我说过了……”唐朝正待再说，却被顾浩游一把打断。
“我不管，反正无论如何，我都要见上尊者一面，否则你我情谊便就此尽了吧！”见唐朝始终不肯松口，顾浩游的怒火已经到达了巅峰，怒意促使他甩袖便走，只留唐朝一人在他自己的小屋里。
既然连你都能当叶妄尊者的徒弟，为什么我不能？莫不是要阻拦我的通天大道？顾浩游越想越气，完全将唐朝当成了他修仙坦途的拦路虎。
唐朝无奈的看着被顾浩游一甩袖子造成的一片狼藉，摇摇头便使用清洁术将这一切恢复规整。
顾师兄是他进玄天境以来最照顾他的人，他也想要做出报答，但这样的要求与态度，即使他总是以最好的方向来揣测别人，但还是忍不住生出了一种荒谬之感：这真的是那个一直温柔待人，即使他犯错了也不会生气的顾师兄吗？师兄对自己的好，真的是因为他本身，而不是因为他能够为师兄带来利益？
唐朝怀疑片刻，便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衣物来，他今天回来，便是想要带一些不能不带的东西去染春山，却没想到但还未等他收拾，师兄便闯了进来。
唉，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不仅不小心抢了男主的机缘不说，还被师兄怪罪，可他也没办法呀，书里的叶妄尊者就是这样，非常非常高冷，让他再收一个徒弟，还不如让他生个孩子实在。
要是他没有成为叶妄尊者的徒弟就好了，这样不仅男主能够顺利拜师，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他和顾师兄还能安安稳稳的……
顾浩游想要走回自己所在的小屋，刚到门口，却发现那儿站着位少年。
那少年的身量不高，一副十一二岁的样子，长相也非常玉雪可爱，但所有的可爱气氛完全被他那双带着阴沉的眼睛给破坏了。
顾浩游见那人十分陌生，便开口问道：“请问这位师弟是？”
少年开口，声音童稚中带着几分沙哑：“蠢货。”
顾浩游正想发怒，却发现少年周身上下的气息他完全无法察觉，会有这样的感觉只能是两种情况，一种是少年修为比他高深得多，另一种情况便是面前站着的少年是个尚未修炼的普通人，但能在玄天境之中的人，那会有几个连修炼都做不到的？
正当顾浩游惊疑不定时，少年又开口了，“这么颐指气使的对别人说话，难怪别人不会答应你的要求，活该到现在也只是个外门弟子。”
“你……”少年的话暴露出来的信息让顾浩游一惊，即使在被眼前的通天坦途迷了眼，顾浩游也知道他和唐朝谈论的这些话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况且两人谈话之地十分偏僻，几乎无人会到此，那么少年从何而知的不言而喻。
“师弟你在说什么？师兄没听懂。”顾浩游看着面前宛如恶鬼般的少年，还在垂死挣扎。
“你说没听懂就没听懂吧。”少年嗤笑，并不想同他争辩什么。“开门让我进去。”
……
往事回忆起来总是会美化很多东西，恍惚中，唐朝甚至分不清前世和现实的区别，恍恍惚惚就回到了染春山之上。
空空荡荡的宫殿里，依旧什么也没有，这种感觉让唐朝以为他回到了前世的那个时候，师尊飞升之前就坐在宫殿里那张玉床上等他，等他到来，再问出那个问题……
他跌跌撞撞地走进宫殿，却没有在熟悉的地方找到熟悉的人，半晌后，唐朝缓缓地笑出声。
这一切，终究还是不一样了啊……
叶妄与赵堂主谈话归来时，看到的就是坐在地上，眼睛却望着玉床的唐朝。
这让他有些疑惑。
在叶妄不在的那段时间里，唐朝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站着哭累了，就坐在地上哭，哭声由大至小，变成了隐隐的抽泣。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周身被一股带着冷意的灵气裹起，随即将他放在了不远处的木床之上。
唐朝一愣，蓦地转过头去，脸颊上还挂着未褪的泪痕。
这让准备说话的叶妄一怔。
还未等他组织好语言，唐朝便欣喜地朝他扑来，“师尊……”
感觉到身体接触时柔软的触感，叶妄将周身的护体灵气收起，以防不小心伤到了怀里的小徒弟。
“怎么了？”叶妄并不会安慰别人，想了好久才问了这么一句。
“没什么。”唐朝抹抹眼睛，抬起头冲叶妄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我想师尊了！”
叶妄皱皱眉，明显对他的说辞并不相信，但却并没有再问什么。
看着依赖般抱着自己却死活不肯说出真话的唐朝，他的内心柔软了一瞬，毕竟还是个孩子。
于是叶妄忍不住摸了摸唐朝那看起来格外柔软的头。
唐朝一愣，便将整个人都埋进叶妄的胸口，闻到熟悉好闻的香气之后还忍不住蹭了蹭。
真好，师尊真好，师尊怎么可以这么好。
即使我变了那么多，但师尊却从未变过，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变过。
有时候唐朝甚至会想，是不是自己的存在拖累了师尊，明明前世他众叛亲离时，师尊可以当作从未有他这个徒弟，但是他还是从未这样，即使他的存在已经是个污点，他还是从来没有放弃过他。
想着想着，唐朝的眼眶又开始湿润起来。
低头专心安抚（摸头）的叶妄感觉到自己的胸前传来一阵湿意，他愣了一愣，才明白这是为什么，叶妄活了一百多年，从未经历这样的情况，这让他一时有些犹豫和踌躇，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让人倚靠着哭泣。
唐朝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他格外敏感，明明之前亲身经历过那么多痛苦却从未掉下一滴泪，但被人安慰之后，他的泪却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喷涌而出。
不知哭了多久，唐朝感觉自己脸上一凉，那些眼泪都被微凉的灵气抚平。
“别哭。”叶妄对他说。
唐朝想笑，可是他真的笑不出来，眼泪簌簌地落下，仿佛一粒粒晶莹的珍珠，遇到灵气被瞬间抹平。
看到唐朝尝试几次，终于勉强对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叶妄身体一僵，便再也没有过多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有些不解和心疼。
“师尊，你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哭累了的唐朝问他。
由于专心修炼，叶妄并不太清楚这些杂事，唐朝的问题让他一愣，师徒之间会一直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叶妄认真回答。
“即使师尊的修为很高，师尊也不知道吗？”唐朝又问。
“这人世间的一切，并不是一成不变，即使以我如今的修为，对于浩渺天地来说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未来的一切，并不是尽在眼前的。”
“这样啊……”对于他说的这些，其实重来一回的唐朝有早已明白，这世间又有谁能一成不变呢？哪怕这一刻你觉得会天长地久，也许下一刻便天人永隔。
“即使我无法保证，但我能确定的是，我永远都只会有你一个徒弟。”叶妄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想的。
“我相信师尊。”唐朝说，即使在前世他死之前，从来没有听过任何他重新收徒的消息。
也许是心境开阔了，唐朝在心神放松之后，浑身的气息便攀上了一个巅峰，这让在场的两人都有些惊讶，随即唐朝看着木木呆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叶妄，忍不住笑了出来。
早在一年前，他便可以突破筑基，但那时还有着叶妄的收徒试炼，兴许是如今心情放松，用来压制的神魂一时不察没有再继续压制，于是他就这么在叶妄面前突如其来的晋升了。
“我一定会努力和师尊站在同样的高度的！”笑过一阵后，唐朝对着叶妄那张如霜似雪的脸，郑重地说道。
“我相信你。”叶妄面带笑意。
……
玄天境一隅，顾长泽看着面前恭敬行拜师礼的徒弟，一脸严肃道：“看到染春山了吗？”
“看到了。”萧恪恭敬回答。
“等徒儿什么时候修为能胜过染春山的唐朝，我便也给你办一场像染春山前几日那样盛大的收徒大典。”
“……”本以为刚刚拜的师傅要对他告诫什么的萧恪一噎，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清楚了吗？”
“……弟子清楚了。”
☆、第 9 章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一眨眼，六年一晃而过，在这段时间里，唐朝的修为有了一定的进步，从金丹初期变成了金丹后期，据说这样的速度，比叶妄当年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于旁人明里暗里的夸赞和吹捧，唐朝依然淡定自若，前世的经历让他明白，有时候盲目吹捧你的人，并不一定是你的崇拜者，况且他现在的尊荣，全是笼罩在他师尊的光环之下。
在这六年里，唐朝在认真修炼的同时也与萧恪和顾惜建立了友好的关系，原因无他，男女主总是有主角光环的，因此哪怕萧恪并未成为叶妄的徒弟，他此时的身份也不必唐朝低多少：早在五年前，他就成为了境主的亲传弟子。
而顾惜呢，依然呆在她的妙手峰，和玖鸢学着救死扶伤的法术，但小两口嘛，无论有没有空，隔一段时间总会想方设法见上一面，在萧恪这个修炼奇才的指点下，顾惜也勉勉强强在一个月之前晋升至金丹中期。
“师叔师叔，前几天约定的事情想好了吗？”正当唐朝在染春山上的宫殿修炼时，顾惜的传音符便先行而至。
几年之前，顾惜一空着，便想来染春山一窥叶妄的踪迹，她的想法早在几年之前就被唐朝察觉，从此顾惜再来找他，便只能在山脚下等着。
即使再生气，她也拿唐朝没办法，再加上两年前她和萧恪那傻小子确定了关系，从此偷看尊者什么的，也只是个奢望了。
听着传音符内灵动俏皮的声音，唐朝无奈的皱眉，随即便要起身下山。
这一起身，便惊动到了一旁闭目修炼的叶妄。
叶妄睁开眼，向唐朝投来疑惑的一瞥。
唐朝看着一身玄色的师尊，面上带着笑意：“师尊，顾惜来找我，估计是要商量历练之事。”
叶妄微微颔首，让他随意行动：“去吧。”
却见唐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让叶妄有些不解：“还有何事？”
唐朝面色温柔，经过六年的洗礼，时间已经将他变成了一个成熟的青年，无论谁看到他，第一想法便是端方如君子，温柔如初阳，而此时，他正在注视着一位至今尚未开窍之人：“若是弟子要进行历练，那么也许明天就要动身，不知师尊能否答应弟子的不情之请？”
“是何请求？”叶妄问。
“弟子想……再和师尊同眠一次。”唐朝说。
“……”
似乎是感觉到了叶妄的惊讶，唐朝敛目说道：“弟子已经很久没有同师尊如此亲密，如今弟子将要远行，将会更加……思念师尊，还望师尊成全我这个小小的请求。”
唐朝低声诱哄着，故作乖巧的声音听在叶妄耳里，让他的心不由一软。
但叶妄还是有些不想答应。
无他，是因为两人同睡时，头发总会纠缠到一起，这让本就不擅长摆弄自己头发的叶妄心中总有些羞窘，况且唐朝也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连他的肩膀都未到的少年了。
两者加起来，同眠这件事总让叶妄感到一些奇异的别扭，因此他并不是十分乐意答应唐朝的要求。
唐朝见光说话没用，便走上前去，双手揪住叶妄宽大的衣摆来回摇晃：“师尊……弟子离开染春山会想你的，而且弟子明天就要走了，师尊……”这竟是撒上了娇。
叶妄沉吟半晌，还是敌不过唐朝的纠缠，只能无奈低头：“我应你便是。”
见他答应，唐朝眼神一暗，面上却是止不住的高兴。
“那弟子先去招待客人，不打扰师尊清修了。”他这才想起了被他遗忘在山脚下不知多久的顾惜。
“嗯。”没有了徒弟的纠缠，叶妄很快便又进了状态。
唐朝又盯了认真修炼的叶妄几秒，才转身下山。
山脚下，早就等不及的顾惜正在翘首以盼，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唐朝。
“唐师叔，你知不知道你下来得有多慢，染春山有这么大吗？还不如让我上去等你呢……”顾惜有些不高兴的嘟囔着，脸上却并没有出现太过生气的神情。
“抱歉顾师侄，我来晚了。”唐朝道。
“没事没事，我就抱怨一下，其实雪天也挺好的。”顾惜欣赏着周围大雪纷飞，雪松屹立的美景，“师叔想好了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嗯，我想好了。”唐朝回答。
“那……”顾惜眨眨眼，对于唐朝的回答十分期待。
“我和你们一起去。”
“放心吧师叔，我一定会承担起医修的职责，不会让你们一直受伤的！”顾惜握拳保证。
“我们受不受伤不是由你来决定的，而是由对手的强弱程度。”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
……
“嘻嘻，既然都谈妥了，那我先走了？”顾惜道。
“不和萧师侄说一声？”
“我会和萧大哥说的！”顾惜匆匆忙忙，说完这句话便不见踪影。
唐朝摇摇头，便回到染春山上，继续进行修炼。
修炼的时光总是过得无比迅速，一眨眼，便到了夜晚。
叶妄从修炼中醒过神来，一睁开眼，便看到唐朝在那里盯着他。
叶妄虽不善言辞，但对于修炼却颇为随意，唐朝曾问他，为何修炼不在安静无人的洞府里，而是偏好于自己的卧房，他的回答是随心而已，从此，唐朝便顺理成章的同他在一起修炼。
唐朝看着端坐于蒲团之中的叶妄，面带微笑的告诉他：“师尊，天色已晚，该休息了。”
叶妄沉默点头，缓缓起身走到了床边，唐朝正坐在玉床上，摇摆着双足偏头望他，“师尊不来吗？”
唐朝的神情疑惑而又天真，就像他话中的内容只是简简单单的睡觉一般，叶妄没有多想，便径直上了床。
“睡吧。”叶妄上床之后，唐朝也在床上躺了下来，躺在了叶妄身旁。
他看着叶妄散落的发，目光幽深而又清澈：“师尊的修为，如今到什么程度了？”
叶妄道：“依旧如此。”
唐朝轻轻“啊”了一声，“师尊还是没有找到通往大乘的壁垒吗？”
叶妄沉默一会儿：“为师能感觉到，也有一定把握打破。”
“那为何……”唐朝刚想继续询问，却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因为师尊还不想入世？”在修真界中，境界达到大乘之后便会入世，忘却所有身为修真者的记忆与修为，在这段时间里，达到了天道的条件便得以恢复所有修为与记忆，从而飞升，但几百年来，却从未有入了世的大乘强者的任何音讯，因此也有人戏称大乘期为“不归期”。
叶妄颔首：“我感觉到修真界依然还在动荡，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