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为了赚钱，最后他只能去工地搬砖，起早贪黑不说，还遇到了不少龌龊事，虽然他都挺过来了，但弄得身心疲惫，一些毛病就是这个时候落下的。
苏沐城猛然从病床上翻起来，因为动作太快，眼前一阵阵发黑。
不行！江眠成绩那么好，怎么能缀学呢！！
他还是得想法子合情合理地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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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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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江眠给江鱼准备好早餐和午餐，就出门找工作。他不再往装修精致的店里钻，因为那样的店不会聘用未成年人。
下午将近两点的时候，他终于在离出租屋不远的超市找到一份兼职。时薪10元，连续七天每天五小时，穿着玩偶服在超市门口发传单。
再过十几天就过年了，为迎接新春佳节的到来，超市装扮得十分喜庆，喜气洋洋的歌曲循环播放着。
江眠套着笨重的玩偶服一边兢兢业业向来往行人发传单，一边盘算着要怎么过年。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过不过年都无所谓。但现在多了一个小孩儿，就不能凑合了。
新衣新鞋，压岁钱，还有年夜饭，别的小孩儿有的，他弟弟也得有。
天色渐渐沉下来，灯光陆陆续续点亮了城市夜色。
江眠提着一袋子超市大妈热情塞给他的熟食，忍着身体的疲惫快步往家赶，在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一分钟打开家门。
大冬天，他额上渗着细汗，喘着气，看见坐在饭桌前的小孩儿抬起头，眼眶很红。
他提着红色塑料袋晃了晃，嘴角扬起笑，说：“小鱼，哥哥找到工作了，今天加餐！”
江鱼瘪了瘪嘴，把书一丢，像颗子弹般冲来，紧紧抱住他的腿，奶声奶气地喊“哥哥”。
江眠抱起小孩儿进了屋。
准备晚饭的时候，他询问了江鱼今天一个人在家的情况，令他没想到的是，江鱼一整天都在看书。
用他昨天教的一点拼音知识结合图画，江小鱼竟然连蒙带猜，说对了书里讲的故事，还发表了一点自己的读后感。
江眠感到惊讶，吃完饭，他便继续教江鱼学拼音。两兄弟围在小小的折叠桌前，面前摊着一本绘本。
这次江眠不像昨晚那么随意，他教得认真仔细。几个小时后，他发现江鱼不仅聪明，记忆力也非常好，教他的东西讲一两遍就能记住。
他揉了揉江鱼的脑袋，说：“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哥哥再教你。去洗簌吧！”
江鱼乖乖点头，从小凳子上站起来。
江眠合上书，眼皮有点沉。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拿起手机，兼职赚不了什么钱，他需要再找合适的工作。
手机刚解锁，消息栏就弹出一条微信添加好友的提示。
他点开查看，对方微信名H，头像是一张黑夜里的模糊塔楼，通用手机号搜索添加。
江眠犹豫了一下，还是通过了对方的好友申请。不管是微商还是诈骗，他都不怕，因为他没钱！
通过好友认证后，对话框里除了系统自动发送的“添加成功信息”没再有其它内容，江眠翻了下对方的朋友圈，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没再把注意力放在这个突然加他的陌生人，退出微信进入同城APP，继续大海捞针找工作。
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江眠头一点，整个人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刚刚迷迷糊糊的，他竟然睡着了。手机已经落回桌上，早就黑了屏。
他搓了把脸，起身正要去睡觉，手机突然嗡嗡震了一下来了条新消息。他打开查看。
H：“你好，我在夜莺MUSIC平台听到你发布的歌曲，很喜欢。想问问你能不能单独唱歌给我听，我可以付钱。”
江眠一下睁大眼睛，睡意全无。
他重复读了两遍信息，视线在“可以付钱”四个字上逡巡了片刻，心跳砰砰作响。他重新坐回书桌前，捧着手机回复。
睡着的兔子：“可以！”
睡着的兔子：“可以给你单独唱歌！”
那边很快回复消息。
H：“我这边点歌的时间在晚上十点之后，不知道是否方便。费用方面，如果包月，能不能优惠一点？”
江眠激动得手都在颤抖，他苦苦寻找赚钱的法子无果，没想到钱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睡着的兔子：“时间没有问题。费用的话，可以给您优惠。”
H：“包月什么价格？”
江眠抓了抓头发。
一小时15元会不会价格太高？？？价格太高会不会把难得找上门的客人给吓跑了？？？
睡着的兔子：“您包月一般是什么价格？”
H：“每天一个小时，一个月3000。”
江眠：？？？？？？？
贫穷限制了想象力！唱个歌一个月就能赚这么多的嘛？？
他被天上突然掉下的馅儿饼砸得猝不及防，激动得差点拿不稳手机。
市中心某大厦顶层。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昏暗的光线里，苏昀寒靠在办公椅背上，背后的玻璃幕墙映照着城市绚烂的灯火。
他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的食指在桌上轻敲着，目光落在手机屏幕的对话框上。
这两天，他试了好几次，肯定少年的声音有种神奇的力量，可以治疗他的失眠症。这对他而言，利弊参半。
他不喜欢受制于人，更何况这个人还身世复杂，颇有心机，打着他的名号到处唬人。
他不想跟少年在现实中有任何牵扯，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便决定通过网络跟少年交易。
他想，缺钱的少年绝对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至于价格，少年如此有心机，逮到这种特意找过来的肥羊，自然是不宰白不宰。
他故意开了一个比较低的价格，想看少年如何抬价。
刚这么想，就看见一条新消息。
睡着的兔子：“行。咱们价格就这么定，您包月，这边给您优惠200，算2800。”
睡着的兔子：“亲亲，你看可以吗？”
苏昀寒：？？？
他挑了挑眉。
H：“如果一个月能算2500，我包年。”
睡着的兔子：“可以的亲亲。包年给您算2500。”
H：“包年有没有赠送时长？其他播主都有送。”
睡着的兔子：“送，我也送。其他播主送多少，我也送多少。”
H：“其他播主送30个小时。”
睡着的兔子：【成交小表情】
H：“我手上钱不多，可以月付吗？”
睡着的兔子：“可以的！”
苏昀寒：“……………………”
这么好骗？？！！！
他轻笑了一声，看来好像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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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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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眠按耐住急躁，盯着屏幕等待着H的回复，一秒，两秒……两分钟过去了，对话框里安安静静，不再有新消息。
肿么回事？？
平生第一次做生意的小兔子翻了翻上面的对话内容，确定自己服务得很周到。
优惠力度不够吗？？？
想了想他又编辑了一条消息。
睡着的兔子：“亲亲，如果觉得没问题，我们就说定了。”
H：“刚一个播主联系我，他那边更优惠，赠送了40个小时。我需要考虑一下。”
江眠心里一咯噔。
他对这个行业并不了解，不知道市场行情，但他知道，这次机会不能错过。他思索了会儿，回复。
睡着的兔子：“亲亲，如果您当场付款，我这边赠送您50个小时。”
苏昀寒嘴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他接手苏家以来，跟那些老狐狸周旋，每一句话都要思虑再三，神经时刻紧绷。
这会儿讨价还价，却很放松，小孩儿实在太好欺负了。他心里的担忧被消除！
只要一直维持现在的联系，他的失眠症就能被治疗。
在现实中，他跟小孩儿不必有任何交集！
H：【转账2500】
H：“随便唱一首吧。”
江眠大喜过望，麻溜地接收转账，并立刻给H发了语音通话请求。
苏昀寒修长的食指划开接听键，少年青涩的声音传了出来。“你好，我叫江眠。谢谢你喜欢我唱歌。”
苏昀寒没有说话，因为没有必要。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那我唱了。”
苏昀寒将手机放到桌上，靠着椅背闭上眼睛，少年唱的是一首经典老歌，声音空灵好听，如潺潺溪水流淌，让人身心都放松下来。
没多久，他的呼吸变得绵长，跌进了梦乡。
就算听筒那头一直没有声音，江眠还是十分敬业地唱满了一个小时。
他挂掉语音通话之后，查看零钱包里的数字，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喜色。这位客人奇奇怪怪的，但给钱的就是老板，不管多奇怪，江眠都愿意跟他保持长期的交易关系。
偷偷乐了一会儿，江眠有些怀念地打开夜莺MUSIC平台，点进自己的主页。
他主页很空，只静静躺着一首歌。
江眠还记得，录这首歌的经过。
那时候，妈妈的病还不严重，在家休养。某天，妈妈突然买了一堆专业的录音设备，要求他注册账号，录歌传上网。
他不明所以，但还是听妈妈的话，那天正好是平安夜，他就录了首圣诞歌。
后来，听张嫂说，原来是林家太太来看妈妈，吹嘘女儿把歌放到网上，被网友称为天籁。妈妈认为林家丫头唱歌没他宝贝儿子好听，就要他也录了传上网，好下次也显摆一番。
但很可惜，他的歌并没有多少人点播，获得的赞也寥寥无几。
妈妈觉得这届网友审美不行，这件事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没想到，这首歌竟在这时给他带来了好运。
原来妈妈一直都在守护他。江眠眼眶有些红，心里却暖暖的。
他正准备退出网页，眼角瞥见闪烁的信封标记，他随手点开，消息框便弹了出来。
城里的病人：【睡着的小兔子你好，我很喜欢你的歌声，什么时候能再听到你新的歌曲呢？你声音这么好听，有在直播吗？如果有，请告知我直播间账号，我立刻过去给你打赏。】
打赏！！！
江眠嗅到了金钱的味道。直播这一行他并不了解，只知道做得好，收入高得吓人。
睡着的小兔子：【没有直播。】
对面几乎秒回。
城里的病人：【那你可以考虑。你声音这么好听，肯定能得到不少打赏。】
贫穷的江眠有那么亿点点心动，但对方这么热情不会是骗子吧！！！
睡着的小兔子：【我对直播不太了解。】
城里的病人：【我很了解，可以帮你。反正开直播间也不花钱，可以试试！而且如果能跟平台签约，还能有底薪。】
睡着的小兔子：【那我试试。】
城里的病人：【为了方便交流，你加我微信号，我们一起红遍世界，赚大钱。我微信号：XXXXXXX】
江眠：……
这画大饼的样子，怎么看都是骗子……
他犹豫了一会儿，觉得机会难得想试试，如果对方要他交钱，他就马上撤。
他刚发送完好友申请，突然想到一件事，网页上没有他的任何联系方式，H是怎么知道他联系方式的？？
这疑惑刚冒出来，就被城里的病人一条条消息给清走了。
城里的病人：【你好，我叫苏沐城，很高兴认识你。】
城里的病人：【直播的话，选择平台很重要，这边建议选择大平台。】
城里的病人：【我比较推荐猫耳直播。】
城里的病人：【你先申请账号，有什么不懂喊我。】
……
消息一条一条往外蹦，苏沐城的热情简直可以直接从屏幕里满溢而出。
睡着的兔子：“行！我先研究一下，不懂再问你。”
苏沐城看着江眠给他发的消息，觉得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
江眠如果开直播，他想怎么打赏就怎么打赏，有钱了，江眠就不会缀学，不会缀学就不会遇见变态瞿祎，就能好好活下去。
只要江眠好好活下去，江鱼就不会黑化，这样他就能活到九十九！！！
计划完美！！！
.
翌日，江眠顶着两个黑眼圈进厨房给江鱼做早饭。
昨晚他注册完账号之后，又逛了一圈其他直播间，并上网了解了一下直播需要的设备。在了解到手机就能直播后，为不用额外再花钱松了一口气。
“哥哥。”
江鱼站在门帘外，只把脑袋探进厨房，声音软糯糯地问：“你今天上班能不能带小鱼一起去？小鱼一个人在家怕怕。”
“好！”
江鱼干脆答应。
他现在有稳定收入，这几天干完超市的兼职就会在家专心搞直播，也就没必要把江小鱼独自留在家里。
“谢谢哥哥！”
江鱼像条灵活的小鱼，钻进厨房，抱住哥哥的腿，头发的呆毛精神地支棱着。
吃完饭，江眠就带着江鱼去附近的小商场买东西，大包小包买完之后，就带着江鱼去麦当当吃汉堡。
“小鱼，哥哥找到一份很轻松的工作，以后每个月都有稳定收入。等过完年，我们就搬家，到时候哥哥带你去上学。”
江眠看着正勤勤恳恳啃汉堡的小孩儿，笑着说道，“小鱼这么聪明，成绩一定不错。哥哥以后可都指望小鱼了。”
吃得满嘴油的小孩儿郑重点头，现在哥哥养我，以后我养哥哥！
大洋彼岸某私人医院高级病房里。
【宿主，反派黑化值再次降低，您获得生命能量100CC，寿命延长6个月。只要再集满一年寿命，您病变的器官就能得到修复，届时，您就可以离开离开医院，像普通人一样生活。请继续努力！】
苏沐城兴奋地在床上打滚，一个改变引发蝴蝶效应，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一出生就囚禁他的牢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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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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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眠兼职回来之后，为了不影响江鱼看书，躲进卫生间，坐在马桶盖上准备直播。
苏沐城告诉过他，直播最好不要露脸，免得给现实生活带来麻烦。虽然这样一开始可能比较难吸引粉丝，但只要唱歌够好听，慢慢就能将粉丝数积累起来。
而且，这样吸引的粉丝不会轻易流失。
江眠也不想露脸，便接受了建议。
他固定好手机支架，将今天吃麦当当儿童套餐赠送的一个八爪鱼玩具放在摄像头下，打开直播软件，放好伴奏。
他沉浸在音乐里，唱完一首歌，才去关注观看人数，看到原本是0的观看人数变成了2。
“小苏是苏沐城，那另一个名叫。的网友就是被他歌声吸引来的网友了……”
江眠嘴角不禁漾起笑意，他原以为今天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想到苏沐城会准时捧场，还来了一个野生听众。
他感谢了两位听众，正准备唱下一首。眼前的屏幕突然暗了下去，一颗颗金色光点如流星般从暗下去的屏幕上划过。
左下角不断有字跳出来。
【小苏给你送了一片浪漫星空】X1
【小苏给你送了一片浪漫星空】X2
【小苏给你送了一片浪漫星空】X3
……
一片浪漫星空……
江眠记得这个礼物是猫耳直播最贵的，一个5000。他看着不断往上蹦的数字，立刻给苏沐城去私信。
睡着的兔子：“别送了，小城。”
睡着的兔子：“谢谢你。但真得别送了，别浪费钱。”
苏沐城连续送了十个星空才停手，看着屏幕上不断飞逝的流星感到非常满意。
他今晚花了五万，江眠能分到两万五，而另外两万五会进他叔叔的口袋，一点也不浪费。
只要他持续输出，就算没有粉丝，江眠也能赚得盆满钵满。他送钱的目的就达到了。
小苏：“给你送礼物怎么能叫浪费呢？我太喜欢你唱歌了，希望你没有粉丝也能一直开直播唱下去。”
江眠鼻子有点酸，虽然很感动，但他一点也不赞成一下花掉五万的行为。
睡着的兔子：“只要你想听，我会一直直播下去。但你别再送礼物了，没有必要。等打赏的钱能提出来，我退给你。”
苏沐城：“……………………”
他靠在病床上，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
这是什么神发展？？？？缺钱的江眠不该开开心心收到钱，带着江鱼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吗？？？？
退钱是什么骚操作？？？？？？！！！
苏沐城生怕江眠言出必行，立刻补救。
小苏：“行！以后我都不送礼物了。但这次打赏的钱你必须得收，我是你的粉丝，打赏是我对你表达的喜欢。你不要我的喜欢吗？”
江眠抿了抿唇，答应先收下钱，心想等有机会再还给苏沐城。
他重新退回直播页面，因为手机反应有点慢，手动作稍快一划，接起了刚刚弹出来的一个他没看清的框。
江眠有点懵，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他正疑惑着，听筒里传出一个清朗的男生，他的直播屏幕随之切成两半，下面的一半，出现了一个穿着汉服，妆容精致的漂亮女生。
【小兔子你好，我是主播CC，你想对线哪首歌？】
江眠：？？？？
这人是谁？？看着是女生，听声音为什么是男生？？？？
对线？？？是要跟他较量吗？？？
【你不挑，那我可挑了。】
CC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明亮的眼睛水汪汪的，漂亮极了。
江眠发现随着与CC的连麦，他直播间的人数开始疯狂跳跃起来，眨眼之间观看数就达到了2000。
他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但一直不说话也不礼貌，就稳了稳声音说：“你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