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人间
许竞珩的脸和唐格予的脸离得极近,几乎就要碰到。
而且,在感受到唐格予腹部以下的某个东西正贴着自己小腹时,许竞珩瞬间怔住了,他瞪大了眼睛去看唐格予戏谑的表情和挑上去的眉梢,感觉一阵心慌气闷。
许竞珩又推了唐格予一下,“你放开啊!”
“你压着我我怎么放开啊?”
“你放开我了我还能压着你?”
“你压着我还说我不放开你,许竞行同学,你真赖。”
许竞珩简直要被气吐血了,脸也因为心里憋了闷气而泛红。他眼神是嫌弃的,可却因为表情带了些羞耻而变得意外的勾人。
唐格予觉得喉咙发痒,贪婪地看着许竞珩的眉眼,暗自咬了下舌头,喉结慢而用力的上下滚动一下,心中像是被小猫带着毛的爪子不轻不重地刮挠着。
太痒,却也有不愿停止的舒适感。
“许竞行。”唐格予叫了许竞珩一声,按着他腰的手也在他腰间最柔软的地方捏了一下,“你家真有钱,从你一天一瓶的青蛙王子就能看出来。”
许竞珩抬手在唐格予额头上推了一下,“都说了是大宝!你眼睛有问题,脑子有问题,现在连鼻子也有问题了是吗?”
他把手从唐格予额头上拿开时,手心里有些湿润了,蹭了些唐格予的汗。他嫌弃地看了一眼,又在唐格予胸前的衣服上擦干净了。
他只是在擦手,殊不知这样的动作对唐格予来说有多么地撩人,难以忍受。
唐格予的呼吸变得缓慢,“哦?是大宝吗?”
“是!”
“我怎么觉着是青蛙王子?”
“你鼻子有问题?”
“是吗?我再闻闻……”他说着竟微微歪头,把脸凑近许竞珩下颚处,闭上眼睛轻轻吸了一下,“嗯……确实是青蛙王子。”
他的鼻尖有意无意地扫过许竞珩白嫩的颈侧皮肤,痴迷地不想离开。
许竞珩再次去推他的脑袋,“你去医院看看吧!有病趁早治!”
唐格予睁眼,看着许竞珩已经染了浓厚红晕的脸,就再不想闭上了。
看不够。
手上一松,许竞珩的手和腰都被放开,他一站起来就踹了唐格予一脚,踹在唐格予大腿上,用力不小,“你再这么欠打,迟早有人要收拾你!”
唐格予坐了起来,嘴角轻扯:“是吧?那我等着,看看是哪路神仙能收拾得了我。”
许竞珩皱眉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后蹬蹬蹬跑走。
————
那天晚上许竞珩回宿舍进门时还是被绊了一下,他的零食箱又拦在门口,上面堆满了薯片,还是有一个小纸团躺在零食中间。
许竞珩脑袋一歪,蹲下打开纸团,上面歪七扭八的写着:
医生说:别紧张,杨明,这只是一次小手术而已。
病人:嗯?医生,我不叫杨明。
医生:我知道,我叫杨明。
……
许竞珩把纸团又团成团扔掉,拿了包薯片开吃,吃了一半时,把还有大半瓶的大宝扔了。
周四晚上,许竞珩依旧在默单词,教室还是如往日般喧嚣吵闹,现在的他已经习惯了,本子上不再是“别吵”,“安静”……而是老师讲过的短文。
他把短文拆开,一个词一段话的拆开背,写。一个晚自习也能背完几篇小短文。
明泽和吴乐两个人在玩卡牌,唐格予是在第二节 晚自习上了一半后从后门进来的,他进来那会儿教室里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安静了一会儿。
唐格予可是很少上晚自习的,一个月就那么两三次。
今天能来,还是上了大半节课,眼看都要下课了才过来的,头一次见。
“卧槽,你怎么过来了?”明泽看见唐格予,也很惊讶,“高二了,发奋图强?”
唐格予一笑,在椅子上坐下,“开什么玩笑。”
吴乐问他:“晚饭在家吃的?”
“嗯,他今天不在。”
唐格予其实不怎么吃得惯食堂,在许竞珩来之前,他很少去食堂,除非家里那两位又不安分了,不然他都是自己在家做饭吃,反正他自认为厨艺不错。
唐格予直勾勾地盯着没抬头看他的许竞珩,在座位上坐下后又习惯性地把背躺靠在椅子上,腿也习惯性地伸出去横在走廊上。
以前教室里侧靠窗那处没人坐,唐格予随意惯了,但此时那处有人坐,他把腿伸出去后,走廊太窄腿太长 ,一个不小心踢到了许竞珩的腿。
唐格予也是一时习惯,长时间没改过来,在踢到许竞珩的腿后,他立马就缩了回来,还带着些询问地看着许竞珩,本想解释一下,却看到许竞珩压根不搭理他,当他不存在,便又转头。
许竞珩本来看唐格予来了心里就有些不安,此时被那货突然踢了一脚,本能地缩了一下,但他没敢说什么,也没敢看唐格予,只是在本子上写了个:villain(小人)
“来来来,斗地主。”明泽弃了卡牌,从抽屉里摸出扑克,在桌上光明正大地洗牌,“格予,你准备吊艾可吊到什么时候去,人家也追了你大半年了,还是二班的班花呢。”
唐格予抽牌,“我早跟她说过了,我一心成佛,不想让凡人给耽误了,她要做什么是她的自.由。”
明泽笑道:“鬼扯,你跟哪个喜欢你的女生不是这么说的,也不换套说词。”
唐格予甩甩脖子,“你还别不信,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对三。”
“炸。”明泽出四个七,“你是没碰着喜欢的,真有喜欢的你还当个屁的佛。”
唐格予无语,“老子对三你炸个毛。”
明泽得意,“我手上还有两个炸。”
他撞了撞唐格予的手臂,“予哥,问你呢,那么多给你递情书的女生,个个美的不行,你就没一个看得上的?”
唐格予很淡定,“我欲成佛,凡心已收。”
明泽显然不信,“扯淡,我就看你能不能碰到个喜欢的,到时候送你个平底锅,专门打脸。”
唐格予抬眉,出对Q,“什么条件啊?钱留着买饲料吧。”
明泽甩甩头,“啧,说起饲料就烦,猪肉便宜的要死,饲料还贵的很,不公平,我一定要等到猪肉涨价的那天!”
吴乐出对二,“等着吧,这件事情总是要比你找对象的事情有盼头一点。”
“哈哈……”唐格予无情嘲讽。
明泽唉声叹气,他王炸之后,出了个顺子,“56789。”
“等会儿?”唐格予放下手中的牌,把那张七抽出来,“你这七不是开始就炸过了吗?怎么又变成顺子了?”
明泽靓仔语塞。
“明泽小儿,你偷牌哈?奸诈!”唐格予抬手在明泽后脑勺刮了一下,明泽偷牌被识破,理不直气也壮,“摸错了不行吗?”
“不行!”唐格予玩笑地拿起桌上的书在明泽身上拍打,明泽推了他一把,唐格予手里的牌没拿稳,散在了桌上,里面明晃晃的还有三个Q。
这下换明泽怒了,他抢过唐格予手上的书,打在唐格予背上,“这他妈!是什么?!”
唐格予靓仔语塞。
明泽把那张Q抽出来往桌上一甩,“你就不偷牌了?刚刚出了两个Q,现在还有三个Q?”
唐格予照样理不直气也壮,“你能摸错我就不能摸错?”
明泽站了起来,“甭BB了,来吧,十下。”
唐格予不甘示弱,“你tm也十下。”
这是他们的规矩,谁偷牌就要被书打十下,每下都不带含糊。
俩人站在位置上,你打我我打你,都没注意到坐在旁边的吴乐,从牌堆里摸了张三,“你们怎么每次都偷牌啊,就不能像我一样规矩一点。”
他说完这句话,把手里多余的六悄咪咪地放进了牌堆里。
唐格予跟明泽一人拿着一本书打得正欢,表情都看似很凶狠,唐格予手下一个没注意,书向后扬起飞了出去,一点偏移都没有的砸在了许竞珩脑袋上。
“唔!”
这一下其实砸的不轻,许竞珩本能地捂住了脑袋。
他这一声叫的也不轻,教室里的人本能的扭头看最后一排。
只见唐格予跟明泽两个人站在位置上盯着许竞珩,表情都是一脸凶狠。
“要打起来了要打起来了!”
“他们是不是用书砸许竞珩?”
“予哥以前不这样打人的啊……”
“难道是瞧不起许竞珩?”
“怎么不动了?”
许竞珩正用心记单词,已经投入到状态里了,冷不丁被砸了一下,吓了一跳后,感觉到脑袋上传来的疼痛感,有些憋屈。
他又怎么惹到唐格予了?那货不能安生了是不是?
唐格予却少有的手足无措了,他在考虑要不要说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考虑过后终究还是没说,毕竟他是大佬,而且许竞珩始终无视他的态度,让他心中有些恼。好歹骂他几句,他心里都能舒服一点。
他走过去,冷漠地从许竞珩桌子上拿过书后,又坐在座位上开始玩牌。
许竞珩低头在本子上写上:sinister(注:阴险)
写得极其用力,表达心中的愤怒。
sinister这个单词,许竞珩写了满满一页纸,最后在那页的右下角,写了唐格予三个字。
离放学还有十分钟,唐格予没兴趣再玩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明泽和吴乐聊着,眼神却时不时地往许竞珩身上飘。
他总觉得心里梗了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