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修罗
◎不是我,你还想抱谁?◎
余幼惟闻声看去。
只见不远处, 一辆引擎闷响的粉色超跑正停在的路边,一条白皙修长的腿跨了下来,女人一身米灰色绒毛短裙, 脚踩恨天高,单手撩了一把飘逸的大波浪发卷, 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那红唇笑起来时风情万种,媚眼跟小钩子似的钉在了沈时庭身上。
哇塞, 性感大美人。
而且两人看起来是老相识呢。
余幼惟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一步,没发觉自己这轻微的动作引得沈时庭蹙了一下眉。
女人走上前, 眼前高大帅气的男人将目光淡淡垂下来, 这令她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她收敛起了方才的万种风情, 露出了点妩媚羞涩的神情:“我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呀?”
沈时庭平淡道:“没注意。”
“借口吧?算了, 我也习惯了。”冯郗把手里的挎包随手递给旁边的余幼惟, “我去了H市几次你都没出来见我,这回可算让我蹲到你了。”
余幼惟手里一沉。
看来对方是把他当成沈时庭的助理了,他也没解释,乖巧地抱着包, 抬头时看见沈时庭瞥向了他,那一眼的情绪挺复杂的,像是不满或是别的什么。
余幼惟想了想, 自觉打扰到两人寒暄了, 直接走开了几步到路边等。
沈时庭唇角压得更直了:“现在是我的休息时间, 工作的事情,明天我到你们公司再谈。”
冯郗低声:“你怎么只知道工作啊, 那是你跟我爸的事情, 我不关心, 我只是想……”
“如果不是工作的事, 我没空。”
“时庭哥……这么多年了,你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冯郗神情受伤,“就是见我一面而已,有这么难吗?你现在是要去吃饭吧?我知道附近什么餐厅最好吃,我请你吧。”
“不用了。”沈时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不耐的意思很明显,“我今天约了人吃饭。”
“谁?朋友?”冯郗下意识看了眼路边的余幼惟,“是他吗?”
“嗯。”
余幼惟生得好看,全身上下都透着娇贵,确实不像是普通的助理,刚才是她看走眼了。
不过沈时庭正值壮年,有点什么需求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圈子里边谁身边没个小情儿。
一个呆头呆脑的毛头小子而已,还不好打发?
冯郗这时候倒是显得很大度,只是笑了一声:“好,那今天就不打扰你的雅兴了,咱们明天公司见。”
余幼惟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只能隐约听到一点他们说的话。
这么多年……一如既往……见我一面……明天见。
从捕捉到的信息中,余幼惟斗胆地猜测了一下,这难道是沈时庭余情未了的前女友?
见到两人聊完了,余幼惟忙上前把包递给冯郗,冯郗不接,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扫视余幼惟。
余幼惟被盯得头皮发麻。
这时沈时庭接过了余幼惟手里的包,将它递到了冯郗手上。
他看着余幼惟,嗓音温柔中又透着点不满:“替别人拿包不是你的工作,以后不许了。”
余幼惟愣愣地看着沈时庭。
沈时庭这眼神怎么回事,怎么如此深情?
“领子怎么又乱了?”沈时庭抬手轻轻地替余幼惟整理了下卫衣领子,借势偏下头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你现在不是我的小情人么?嗯?”
什……什么?
余幼惟没反应过来沈时庭这话是什么意思,愣愣地僵在原地。好一会儿,他才渐渐意识到了什么。
莫非……沈时庭在示意我陪他演戏?
余幼惟余光瞄了眼一旁虎视眈眈的女人,心一横,抿了下唇小小声问:“怎么做?”
“看你。”
下一秒,余幼惟勾着沈时庭的脖子,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甜甜地笑说:“风太大了,衣领总是翻起来,谢谢老公。”
冯郗被这一下震得浑身触电般。
她咬牙切齿,表面却冲余幼惟笑了一下,踩着恨天高哒哒哒走了。
余幼惟松了口气,望着女人离开的的方向,拉拉沈时庭的衣角:“你前女友啊?”
傍晚的风擦着街道扫过来,贴着沈时庭单薄的棉质布料,勾勒出了他挺拔僵硬的肩背。
好一会儿,他垂眸吞咽了下喉结,单手懒懒地插到裤兜里,另一只手拿起手机看附近的餐厅,说:“不是前女友。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行。那就是你的追求者?”
沈时庭抬了下眼:“你可以这么理解。”
说罢转身朝着街道向前走。
余幼惟八卦地凑上去,围着他探头探脑:“你们认识很多年了?她那么漂亮,你不喜欢啊?”
“嗯。”
“为什么不喜欢啊?”
沈时庭轻啧了一声:“没完没了了?不喜欢就是……”
某人吃瓜太专注,没注意到前方的台阶,一脚踩空猛地趔趄了下,仓促中抓住了沈时庭的手。
沈时庭话说到一半顿住了。
余幼惟戏精病又犯了,故意娇气地把脑袋靠在了他手臂上:“哎呀,没站稳。”
路灯打在余幼惟微垂的睫毛上,形成一道纤长的阴影,那张漂亮的脸蛋白皙得像颗珍珠,他抬起眼偷瞄沈时庭,眉眼间的笑意猝不及防地撞进了沈时庭的视线。
这瞬间车水马龙的街道响起一声短促的汽笛,沈时庭心口倏忽一跳。
下一秒,沈时庭匆匆松开了手。
余幼惟嘟嘟喃喃地站直了身子,四处张望,继续探店去了。
沈时庭垂在身侧的手缓缓蜷起,放进了裤兜里,不久之前贴在脸颊上那凉凉软软的触感,仿佛被方才那一下惊蛰打响了信号,终于在这一刻后知后觉的浮涌上来。
沈时庭目光追随着前方灯光下的身影,久久没有回神。
直到余幼惟回头喊了他两声:“沈时庭?发什么呆?”
沈时庭眼皮眨了下:“什么?”
“我刚刚问你,这家面馆怎么样?”
“挺好的。”
两人在面馆落座。
余幼惟嗦着面,眯着眼问:“所以你这次带我出来,是让我扮演你的小情人啊?”
沈时庭从手机中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余幼惟片刻,反问:“你喜欢这个角色?”
“为什么不喜欢呢?我懂的,你们这种身份的人,就算家里有老婆,出席宴会啊酒席啊之类的,身边也会带个小情人,显得更有面子。”余幼惟自行脑补,“你既然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就说明你对我的美貌是认可的,不然你为什么不找别人偏找我呢?”
沈时庭不说话。
“放心吧,我保证好好完成任务。”
于是第二天,知道沈时庭晚上要参加酒宴,余幼惟白天趁着沈时庭出去商谈了,他出去逛了趟商场。
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要扮演这种角色,都只带了很简单朴素的衣服。
他得去买一身象样点的,不能给沈时庭丢脸。
奈何囊中羞涩,最后他一咬牙,花了卡了一半的钱买了一身礼服。
此时沈时庭刚谈完项目,跟众多合作商一起谈笑着从公司大楼出来。
他前脚刚上车,兜里的手机微信就响起了动账提醒。
交易详情清晰地写着——
交易时间20xx年3月15日。
交易类型网银支付。
交易金额1280.00元。
商户名称北岛男装服饰。
沈时庭才想起来给余幼惟的卡绑定着他的手机和微信。
这小子,连吃饭都挑实惠的小店,居然花这么多钱去买衣服?
沈时庭没多想,直到晚上他去参加酒宴。
余幼惟发消息问他在哪里。
余幼惟:需要我嘛?
沈时庭:?
余幼惟:需要小情人嘛?
沈时庭:……
沈时庭若有所思,从上次关子仟他们的年会就知道,余幼惟很喜欢凑这种热闹。
于是他把地址发给了余幼惟。
–
余幼惟到达宴会场,就被安保给拦下了,人家要邀请函。
他哪有那个东东啊?
“我是来见朋友的,我朋友就在里面。”
“朋友?哪个朋友?”
“云上集团的总裁,沈时庭,沈总知道吧?”
安保大哥审视余幼惟:“你们什么关系?”
“我……”余幼惟心说不能直接说小情人吧?
“那种关系呗。”
大哥继续审视余幼惟,大概是余幼惟这漂亮的长相确实有一定的可信度,怎么看都像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他没敢直接质疑,但也不敢破例坏了规矩,说:“不好意思,那也得等沈总的人来接您,我才能放您进去。”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沈时庭本人就亲自出现在了会场门口。
一丝不茍的西装,勾勒得肩背挺拔高大,收束在西裤里的笔直双腿劲瘦有力,会场的灯光打在他身后,这一瞬间有种摄人心魄的张力。
余幼惟直愣愣地望着他。
安保人员连忙冲沈时庭点头打招呼。
沈时庭瞥了眼可怜兮兮的余幼惟,余幼惟穿了一件裁剪有致的白色男士礼服,蓬松的头发也是精心弄过的,修饰得脸蛋小而精致,眉眼漂亮皮肤白皙,一副等候大人来领走的乖巧模样。
他不由多看了两眼,这才示意安保:“他是我的人。”
余幼惟愣了愣。
这个形容……嘶,有玛丽苏霸道总裁那味儿了。
安保大哥立马心领神会,比了个“请”的手势。
余幼惟影帝上身,一把搂住了沈时庭的手臂,甜腻腻地喊他:“沈总,人家等了你好久~”
沈时庭额角抽了抽,垂眸看余幼惟:“有多久?”
“五分钟,整整五分钟,你再不来我就要被喂蚊子了。”
“还不到有蚊子的季节。”
“人家打比方嘛~你舍得让人家喂蚊子嘛~”
走进会场,路过的人纷纷冲沈时庭点头,之后都会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亲密挽着他胳膊的男生。
沈时庭简单地点头回应,随后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手指扣住了余幼惟的腰,将人往怀里带了一点,他微微偏下头,轻声回应了余幼惟的上一句话:“舍不得。”
沈时庭低声说话时的嗓音亲昵而富有磁性,余幼惟感觉到他的气息擦过了自己的脸颊,腰也被紧紧搂住。
他正意外沈时庭怎么突然做出这种亲昵的举动时,一道笃笃笃的高跟鞋踩踏声由远及近。
是之前那个女人。
哦,原来是做戏给别人看。
余幼惟轻抿了下,露出一点笑容,顺势更亲密地往沈时庭身上靠。
冯郗神情僵硬了一瞬,似乎是没意料到沈时庭会把这个男生带到晚宴上来。
她走近之后才缓缓浮现出甜美的笑容,端着酒杯:“时庭哥,我刚才还以为你走了,怎么一会儿不见,身边又多了个美人啊。”
她说完扫了余幼惟一眼,笑着说:“不错嘛,比上次那个漂亮。”
上次?
故意假装认不出我,既羞辱了我,又故意让我误会沈时庭?
余幼惟才不上当。
“姐姐眼光不错,但眼神真不行。上次陪在沈总身边的是我,上上次、上上上次也是我,这么久了,我老公身边就没换过人。”余幼惟跟小狐狸似地挑着眉,“我老公就好我这一口,别的都入不了他的眼,唉,也是没办法。”
冯郗嘴角抽搐:“是吗?可能我见多了这种漂亮的小脸蛋,没什么记忆点的还真记不住。时庭哥要是喜欢这一款,我能给你找一箩筐来。”
“不是喜欢这一款。”沈时庭的声音轻缓散漫,垂眼看着余幼惟,又有点认真的样子,“是喜欢他。”
余幼惟愣了。
冯郗更愣了。
因为两家是世交,她从小就和沈时庭认识,从上学到毕业,直到沈时庭出国,他们才减少了交集。
从小到大,沈时庭都是独来独往的性格,要不是她卯足了劲儿跟他扯上关系,沈时庭压根都不会看她一眼。
她连靠近都难的男人,现在却亲口对另一个人说出了“喜欢”这种话。
即便知道沈时庭现在口中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对阿猫阿狗、新鲜物件的喜欢,可听到耳朵里,还是会觉得扎人得很。
冯郗微微侧过脸,避免自己失态的表情被沈时庭看见,再转过头来时,又换上的善解人意的笑脸:“好了,不说这个了。那边有款新的红酒,热闹得很,大家都很看好它的商业价值,一起去看看?”
那边围了不少人,是今晚这场晚宴的中心。
沈时庭搂着余幼惟的手并未松开,轻轻地往怀里一带,嘴角含着笑,问他:“想去看看么?”
余幼惟鲜少见沈时庭这么温柔的模样,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他点点头,被沈时庭搂着朝中心走去。
沈时庭一出现,众人都举着杯跟沈时庭打招呼。
看得出来,沈时庭现在正在做的三维加一技术,在商界备受推崇,所有人都对他礼让三分。
沈时庭松开搂在余幼惟腰上的手,从侍者盘子里拿了一杯酒和一杯果汁,将果汁递给余幼惟,举起酒杯和对方碰了一下。
对方笑着询问他身边人的身份:“这是?”
沈时庭看了一眼余幼惟,说:“这是我爱人。”
对方神情中划过猜疑,不明白沈时庭所说的“爱人”具体是什么身份。
一般来说,已婚的男人在向商业伙伴介绍一个人为“爱人”时,大多代表的是合法的妻子或丈夫。
可没听说沈时庭结婚了啊……
像沈家这样的大家族,结婚肯定是轰轰烈烈业界皆知的。
但担心自己对“爱人”这个定义理解错误,于是对方也没再深入追问,只是冲余幼惟点头问候。
余幼惟轻抿果汁,点头回应。
一旁的冯郗脸都青了。
爱人?
沈时庭居然介绍他为爱人?
她举着酒杯站在一旁,目光却又不自觉地落到了余幼惟身上,这时候倒是表现得乖巧恬静,甚至耳尖还带着点粉粉的红,乍一看还真有点惹人怜爱的模样。
果然再正经禁欲的男人,都会被这种小玩意迷了眼睛。
男人们从红酒聊到了商业模式,一站就是十几二十分钟。
余幼惟百无聊赖,腿都麻了。
沈时庭谈话的间隙垂眸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来问:“累了么?”
余幼惟好想蹲下去揉揉腿肚子,怕被人听见,他几乎贴到了沈时庭的耳边:“你们还要聊多久呀?”
呼吸扫过,沈时庭愣了一下,随后也贴近余幼惟的耳侧,轻声说:“这边看完,待会儿还要去那边,你累了的话,我让人带你去休息区。”
有休息区啊不早说。余幼惟点点头:“那你结束了要记得来接我哦。”
沈时庭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抬手揉了一下余幼惟的脑袋:“好,等我。不要吃别人给的东西或者喝的酒水,记住了?”
这个揉脑袋的动作熟练得毫无表演痕迹,余幼惟竟有一瞬的恍惚,他有时真分不清沈时庭的哪个举动是真,又有哪些举动是做戏。
余幼惟弯起眼睛:“知道啦~”
林柯很快出现,将余幼惟带到了休息区。
这是个可以吃吃点心喝喝小酒顺便抬头赏赏月的封闭式月牙台。
刚才沈时庭给他拿的是果汁,意思应该是不让他喝酒,可是大家都说今晚的酒是好东西,于是余幼惟也要了一杯品尝品尝。
刚吃了两块点心,一串笃笃笃的高跟鞋踩地声就朝他靠近了,冯郗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双手抱胸笑着看他。
余幼惟咽下点心:“有事儿么?”
“没什么事儿,不能聊聊天?”
“聊。”余幼惟抿了口红酒,“你想聊什么?”
“还能聊什么?”冯郗开门见山地说:“时庭哥告诉过你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么?”
余幼惟摇摇头:“没有呀。”
冯郗:“我就知道他不会跟你说这些。这样吧,我跟你讲讲我跟他的事儿吧。”
我不让你讲你还能不讲?
余幼惟暗中吐槽。
“我跟他呢,从小就认识。那时候我们全家还住在H市,冯家和沈家就住在一个别墅区,我们上的是同一个贵族小学、中学,是青梅竹马。”
冯郗边说边观察余幼惟的神情:“他从小到大都是这种冷冰冰的性格,很少跟人来往,只有我一直陪在他身边,我和他的感情不是别人能替代的,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吧?”
余幼惟点点头,无辜地说:“对不起啊,可是他现在喜欢的人是我。”
冯郗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喜欢?你不会以为他对你的喜欢,是想跟你相守一生的那种喜欢吧?你真以为他把你带在身边,是因为喜欢你?对,你确实长挺漂亮的,但是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你不是那个特别的。”
余幼惟又拿了一块点心,不紧不慢地吃:“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老公喜欢我不止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只喜欢男人。”
冯郗愣了一下,气恼道:“胡说!简直荒谬!”
“你那么肯定?”余幼惟抬眼看她,“那你见过他谈恋爱咯?跟女生?”
冯郗语塞一瞬,气极反笑:“他当然没跟女生谈过恋爱了,因为我和他早就订婚了。”
余幼惟拿着点心的手顿了一下。
“我们家境相当,两家人早就订亲了,不过你应该能理解,这些事情他是不会让你知道的,当然也没有让你知道的必要。”冯郗胜利般望着余幼惟,“如果两年前我没有出国,我和他现在已经结婚了。”
余幼惟缓慢地咬了一口桂花酥。
如果冯郗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原主强迫沈时庭和他结婚,那真是的棒打鸳鸯,罪大恶极了。
“当年我出国是很自私的行为,我知道他肯定生气,我现在想找他复合,或许会有点难度。”冯郗一字一句清晰地说:“但绝对不会是因为你。”
余幼惟明白冯郗的意思了。
她想告诉自己,沈时庭带他来,不是因为喜欢他,只是为了作秀给她看,是在和她较劲儿。
老实说,在某一瞬间,余幼惟确实有些动容。
可至少在今天,他得把小情人这个身份演好,如果沈时庭真是为了做戏给冯郗看,他就更得演得逼真一点了。
余幼惟仰头,喝尽了杯中的最后一口红酒,眉眼染了一抹笑意:“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是我很爱他,只要能留在他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他不赶我走,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他的。”
冯郗:“……”
白费老娘口水!这小子怎么油盐不进啊!小看他了!
余幼惟说完,冲她点了下头,又转身离开了休息区。
他这一走,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偌大的会场,他只听到有个方向传来了狂欢的音乐声,便闻声凑热闹去了,一直走到了泳池。
这里果然在开party,只不过是比较有逼格的party,大家都穿着西装和礼服,播放的是动感的纯音乐。
帅哥美女们把酒言欢,相比于之前的商谈区,这里的气氛轻松暧昧多了。
余幼惟刚进场,一名穿着白衬衣的健硕男人,便端着两杯酒过来跟他打招呼:“你好。”
文质彬彬,气质儒雅,笑起来时却又爽朗大气,递了其中一杯酒给他:“喝杯酒,认识一下?”
“您好。”余幼惟礼貌问好,想起沈时庭的叮嘱,摆摆手说:“抱歉,我今晚不喝酒。”
男人挑了下眉,只好收回了酒杯,说:“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你了,现场这么多人,你猜我对你有多少眼缘?”
他撩我?
余幼惟看了眼对方宽厚的胸膛,不错哦,有大胸肌,是我喜欢的款。
不过,不行哦,我今天是沈时庭的小情人,不能背着他做这种不道德的事情。
余幼惟冲他干笑了两声,假装没听懂。
“可以加个微信么?”
“抱歉啊,我今天是陪沈总过来的。”
“沈总?沈时庭?”
“嗯嗯嗯。”
男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认识他很多年了,第一次见他身边带除了助理之外的人,看来你们关系不简单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等等,这人知不知道沈时庭和余家联姻的事情?
保险起见,余幼惟说:“您可以喊我小惟。”
“小惟,你也别跟我您了,我姓莫名青,你可以喊我名字。”
“您年长些,不合适,我喊您莫先生吧。”
“行。”莫青仔细打量着余幼惟,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沈总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呀。”
“是么?他可不像是个会疼人的人。”莫齐凑近了点,暧昧地说:“他要是不疼你,我比他会疼人。”
余幼惟愣了下,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膀,尴尬一笑:“他挺疼我的。”
“哦?那我可真想象不到他疼人的样子,有空我得见识见识。”莫青四处张望,“沈总人呢?他居然放心你这么一个漂亮的小美人,自己一个人出来溜达?”
余幼惟镇定地说:“他马上就过来了,我在这里等他。”
“这样啊,那我陪你等他吧。”莫青抿了一口酒,“待会儿还有好玩的游戏呢,他要是没来,总不能让你落单。”
阴阳怪气的。
是个坏东西。
余幼惟悄悄摸摸地往旁边挪了一点。
这时音响中央传来主持人的声音:“接下来,终于到了今晚的温情三十秒,接下来的三十秒钟时间,您可以选择跟身边的人拥抱,亲吻或是倾诉,这将会是独属于你们两人的秘密时刻。”
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温情三十秒?
这时只见现场的人都缓缓走动了起来,像是在寻找目标,而方才跟他搭讪的莫青,也笑着朝他靠过来了。
这个举动,令余幼惟不得不重新回味了一下刚才主持人的话,也回想起了莫青刚才说的游戏……他渐渐明白过来这个什么温情三十秒的意思了。
哇趣?这是想跟我温情三十秒啊!
余幼惟警惕地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抬脚就想溜,此时灯光却突然灭了,现场陷入了一片黑暗。
余幼惟迷茫地愣在了原地,居然熄灯!直觉告诉他,那个男人正在朝这个方向过来,他心跳快了起来。
黑暗中,他伸手摸四周的环境,想要寻找一个安全的、没有人的地方。
这时他的肩膀被人摸了一下。
余幼惟条件反射地吓了一跳,仓皇往后躲,接着他手臂被人一拉,整个身子往前倾,撞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淡淡的荒木香草味道。
一瞬间,原本还在挣扎的余幼惟停下了动作。
对方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扣住了他的后颈,这是个非常轻柔的拥抱。
余幼惟僵着身子,在黑暗中轻轻嗅着对方身上的气息,嗓子还带着些许轻颤:“是你吗?沈时庭?”
后颈传来温柔地安抚,男人嗓音轻柔散漫,在他耳边落下一道低缓的气息:“不是我,你还想抱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