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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古代paro. 金华猫

第30章 古代paro. 金华猫
  春夜煞是恼人,陆霜明借住的草屋在钱塘乡下,一入夜山林里百兽潜行,光是闹猫声就让人心烦意乱。
  他披上薄衫推开屋门,四下荒幽无人,清冷的月光洒在屋前清浅的溪水上,像在溪底铺了层碎星。
  陆霜明走近溪边,在流动的微光里看见了一条搁浅的鱼,正可怜巴巴地张着腮,徒劳地甩着鱼尾。
  陆霜明刚弯下腰,一个白影就从他眼前掠过,带着那条鱼一起消失了。
  陆霜明揉了揉眼睛,骂了一声见鬼,悻悻地往回走。刚走到门前突然听到头顶一声猫叫,抬头一看,发现房顶上蹲着一只通体雪白的长毛猫,嘴里叼着一条鱼,浅蓝色的竖瞳冷冷地看着他。
  陆霜明蓦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想起了一个家乡的传说,金华猫畜养三年后,每于中宵时分,蹲踞屋上,仰口对月,吸其精华,久而成怪,窜入深山幽谷,朝匿伏,暮出魅人。
  他与那猫对视了片刻,发现它炫耀地叼着鱼在房顶上跳了两下,对着月亮引颈低叫,四颗尖牙泛着阴冷的光,低下头就把那条鱼咬得鲜血淋漓。
  陆霜明捡起身下的石头就朝它砸去,它叼起鱼轻轻一跃,冲他张大了嘴凄厉地尖叫了一声。
  这寂寥无人的春夜菲薄又躁动,有只猫作伴也聊胜于无。他又捡起了一块石头瞄准白猫扔了过去,这次轻轻打中了它的尾巴,白猫痛呜一声跳下房梁跑了。
  陆霜明后半夜再没听见猫的叫春声,一夜无梦直到天明。
  他是进京赶考的金华书生,在来杭州的路上不慎被人偷了盘缠,现在只能靠卖字画攒些路费。
  一大早他背着书箧赶往城里,在御街尽头支上他的小摊,把自己得意的字画挂好,一边温书一边等着顾客。
  街上慢慢热闹了起来,茶肆酒馆都吆喝了起来,相携春游的小姐们走路都带着香风,策马的公子踏着春花,如流电般窜过街巷。少女怀春,少年得志,城里人的春天真是快意飒踏。
  他叹了口气,埋头看向手中的仁义道德,更觉得头昏脑涨,苦不堪言。“这位公子,题个扇面多少钱?”
  陆霜明抬起头,眼前人穿着件月白色的圆领袍,行动间有月牙形的暗纹浮动,很是清雅。人长得更好,玉面凤眸,朱唇皓齿,浅色的瞳仁带着些异域风韵,神色却疏淡。
  “只题字二十文,配画五十文。”陆霜明把书放下,偷偷端详着他昳丽的脸。
  他看了看陆霜明的样字,薄唇轻启:“公子字贵,鄙人怕是只买得起半幅,不知另外半幅可否先赊下呢?后日便可还上。”
  陆霜明扯起嘴角笑了笑:“公子的十文钱还是留着买饼充饥吧,何必来附庸我这不值钱的风雅。”
  这人也不恼,有些为难地看向他:“可我真的很喜欢您的字,令人见之忘俗,要不我给您留个凭据吧。”
  说完他就拿起笔写了个借据,一点也不怕被陆霜明拒绝:“多谢郎君了,就题一句‘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吧。”
  陆霜明白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拿起笔在他的扇子写了起来。来人托着腮看他写字,声音也清泠如玉:“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题这句诗吗?”
  陆霜明运着笔没好气地回道:“不好意思我不想知道。”他皱起眉,凤眼委屈地眨了眨:“因为我叫赵鹤鸣啊,你叫什么名字。”
  陆霜明挑唇笑了笑:“鱼潜在渊,或在于渚。真巧,在下于潜渊,正好和您是一首诗里的邻居,这么有缘就交个全款吧?”赵鹤鸣轻声笑了,举手投足都带着种冷淡的勾引:“别急,我不会赖账的。”
  送走了这位古怪的赵鹤鸣,陆霜明今天的生意突然好了起来,一共卖出了十六幅字,这半个月的饭钱都不成问题了。
  他收拾着东西哼着小曲往回走,周围的景色慢慢荒芜起来,遮天蔽日的树林一直绵延到天际,火红的落日像嵌在树间的鸟巢,陆霜明却觉得一阵心慌,他感觉自己走不出这片树林了。
  往日走一炷香功夫就能看见龙井村的炊烟,今天已经走了半个时辰还在这里绕圈。“喵。”陆霜明倏地转身,看见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蹲了只白猫,正歪着头打量着他,他马上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只诡异的猫。
  捡起身边的石块对着它说:“你……你是做什么?我可不怕你们这些妖孽,来一个我揍一个,识趣就快滚开。”
  白猫抖了抖耳朵,悠闲地朝他踱过来,拿头蹭了蹭他的腿,发出了一声娇嗲的猫叫。陆霜明手里的石块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僵立在原地忐忑得很。
  那只猫并没有什么异状,在他身边绕了一圈径直向前走,还回头叫了一声,像是让他跟着它走。
  陆霜明半信半疑地跟着它走了片刻,果然看见了龙井村口的老树,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昨天对不住啊,我也不是故意的,是我们老家有个传……哎?”陆霜明低头一看,刚刚引路的白猫已经不见踪影,他刚落下的汗又冒上来了。
  他径直走回自己的小屋,路边的村民看他脸色苍白,都没敢上前打招呼,好奇地看着他拐进了九溪旁的森林。
  吃过晚饭后,陆霜明在屋内又背了一遍城濮之战,见月出于东山,想走出门散散心。他住的地方名为九溪,溪流众多,大多不及脚踝,一到夏日就有许多人来此汲水,但在寒凉的春夜里,潺湲的水声衬得山中更加幽静,斑驳的竹影投在水上,如鱼般旋游浮动,颇有野趣。
  “唔,好痛……”不远处传来一声痛呼,陆霜明警觉地看向前方,发现溪边的石头上坐着一个人。他借着月色看清了那人的脸,貌似藏山玉,眼若潜渊珠,正是白日里碰见的赵鹤鸣。
  太奇怪了,为什么会这么巧,简直巧得离谱,龙井村鲜有外人,更别提这样俊秀的年轻人,事出反常必有妖。
  赵鹤鸣正皱着眉在溪中濯足,看见他撩起鬓边发淡淡一笑:“好巧啊,鱼潜渊公子,你住在这边吗?”
  陆霜明警惕地后退了半步:“你不是龙井村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赵鹤鸣的小腿流了些血,他担忧地看着自己的腿:“被坏人骗过来的呀。”
  “什么坏人?”赵鹤鸣撑着石头晃了晃腿,“当然是欺负我的坏人,幸好我又碰见小郎君了。”
  陆霜明怀疑地打量着他:“你说清楚,需要报官吗?”
  “明天再报官,现在怎么办,我的腿伤了,能收留我一夜吗?”他的眼睛眯了眯,上挑的眼尾带着不自知的蛊惑,轻声细语地提着并不合宜的要求。
  陆霜明无可奈何地放下书箧,在里面翻找着止血的药物,却一眼看见了赵鹤鸣写给他的欠条,此时展开一看,哪是什么欠条,上面分明地写着一句诗:“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陆霜明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愤愤地看向赵鹤鸣:“你……你真是不要脸!”
  赵鹤鸣委屈地皱了皱眉:“公子为何要这般辱骂于我?”
  陆霜明拿着纸条递到他眼前:“你看看,你写的什么东西!”
  赵鹤鸣不解地问:“就是……借据啊?”陆霜明再低头一看,发现纸上的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赵鹤鸣欠鱼潜渊十文钱,定于三月十五日前归还。”
  陆霜明气得把纸条扔进水里,怒目而视:“你这个妖怪,休想作弄我!”
  赵鹤鸣弯下腰去捞掉下来的纸条,结果一下子从石头上掉了下去,软软地摔在了陆霜明身上。
  “好痛……”赵鹤鸣跪在他腰间,揉了揉本就在流血的腿,秾艳的脸在月色下更加撩人,他用下身蹭了蹭陆霜明腿间蛰伏的巨物,吐息轻缓,“公子就收留我一晚吧,我可以陪公子玩些有趣的花样。”
  陆霜明只感觉身上压了块软玉,软滑黏腻地缠在他身上,鼻尖萦绕着扑鼻的清香,他听见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自持慢慢崩塌的碎裂声。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霜明艰难地在他的磨蹭下喘息着,“我是读书人,才不会沉溺声色。”
  赵鹤鸣淡淡地笑了,一边解着衣带一边歪着头问道:“啊,我知道,你们常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读书读到最后不就是为了沉溺声色么?”
  他的薄衫很快都褪在了脚边,身上只剩下一件薄如蝉翼的亵衣,被月光和水光映得几乎透明,勾勒出瘦削却玲珑有致的身体。
  他俯下身贴住还在挣扎的陆霜明,吻了吻他的嘴唇:“再说了,书中的颜如玉比我还美吗?”
  越想越觉得赵鹤鸣和于潜渊这俩名字绝配,为啥我一开始没想到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