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亿……”谭白麟咬着牙。
气氛凝了几秒，在场竞争的又只剩下墨黔羽和宫墨以及谭白麟，毕竟身份背景都很强大，现在在整个拍卖场上，都是排名最前了。
但归根结底都是剩下的人拍了其他的拍品，现在没有过多的余钱与他们竞拍，墨黔羽轻轻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谭白麟的极限了，他思忖了一下。
“三亿三千万。”
“三亿三千万一次！”
“三亿五千万。”宫墨紧追不舍。
“你得了这个又有什么用？”墨黔羽冷冷道，他知道是宫墨故意抬价。
他冷笑一声，“我乐意。”
“三亿六千万。”
“四亿。”
“五亿，宫墨，你要是可以跟，我可以把它让给你。”
全场的人乐得看着他们对峙，托盘上的黑色令牌静静放在那里，戏看着下面为争它的人们，宋辰为墨黔羽捏一把汗，宫墨僵着脸，不自然地一勾嘴角，“墨黔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剩下最后一个梦境，而这个令牌你是最需要了，经历过一次你很清楚第十重是有多么困难，所以你不可能放手的。”
宫墨接着喊道：“五亿两千万。”
“五亿三千万。”
宫墨猜对了，墨黔羽不可能放手。可他现在也没想到会上涨到这个价格，也没想到宫墨会来。这个拍卖会主办方本来就有宫墨的参与，不过他不想让别人查到，别人自然就查不到。
“六亿。”他嘴角噙着笑，“墨先生，还可以吗？”
“竟然都已经到这个价格了，我想我再加价也没有什么意义吧。”墨黔羽冷冷看着宫墨抱歉般地摇摇头，听他说，“真的对不起，那我只好把令牌拿走了。”
“拍卖师。”宫墨唤了声愣在台上的拍卖师。反应过来的他一瞬间欣喜若狂——我靠，这次拍卖场真的发了。
“那什么……六亿一次。”
“六亿两次！”
“六亿三次！成交，恭喜宫墨先生成功获得地府令牌！”
掌声雷动，拍卖师笑着，宫墨也笑着，他回过身看着宋辰，宋辰也注视着他，只见宫墨站起身来绕过几排层层叠叠的人走到他的身边，近距离地凝视着他的脸，好一会儿。
“你好，久仰大名。”宫墨客客气气地伸出手，不容人拒绝的语气让宋辰眼睛一眯。
“你好，不过我还配不上你说久仰。”宋辰也没有给他多少客气，象征性地握了握手。
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宋辰宫墨双方藏匿着自己的心思，各自在对方面前表现地平和。
“这里不方便说话，宋辰，明天下午见一面？”
宫墨从宋辰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如果他表现得愤怒或是仇恨，亦或者是讥讽，那他也知道宋辰对霄逸秋还有感情，可是，宋辰脸上什么也没有。他有些小失望，所以主动提出了邀约。
“好，明天下午见。”
围观过来的墨黔羽，谭白麟乃至宫墨都有些意外，原本以为宋辰会考虑一下，但是却答应地这么直接。
“你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宫墨笑着说道。
“先生，该去取拍卖品了。”
“知道了，那，我们明天见了。”他心情蛮不错地对着宋辰挥了挥手，转头便跟着服务人员走了。
“宋辰……”
望着宫墨的背影，墨黔羽张嘴欲说什么，被宋辰抬手打断。哎，他叹了口气，“看来你还是忘不了霄逸秋。”
宋辰听闻苦笑着，“也许宫墨能告诉我霄逸秋当时离开时一些原因吧。”
☆、真相
“与其借别人的口，其实自己去问他，他亲自说的，显然更有可信度。”
宋辰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情侣之间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如果存在什么误会，解开了就好。但他不敢，他不知道霄逸秋到底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毕竟他们当时他们的关系来的快去的也快。
“不说了。”墨黔羽看他这样就知道劝导不会有什么用，“钱枚过段时间要从Z城回来，宋辰，到时候我们聚一聚。”
“行。”他心不在焉地应答。“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谭白麟，我在梦境里面遇到的朋友。”他又对着谭白麟，“这是墨黔羽。”
“幸会。”
谭白麟觉得现在没他什么事，跟墨黔羽道了好，有事就离开了。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宋辰拒绝了他的一番好意，笑着说道：“我姐也在这工作，我等我姐一起回去，你就先走吧。”
“恩，那到时候聚餐我给你发地址，你记得来。”
“好。”
宋辰走后，墨黔羽并没有把车开到家里，他停到了霄逸秋别墅下。霄逸秋出去了三年，两年前就搬回来了，一个人还是住在这里，他觉得没有什么不好的，也暂时不打算再找份工作。毕竟老师只是他的一个身份，时间还很长，他还有很多事情做。
“你怎么来了？”霄逸秋对于墨黔羽三天两头拜访他家已经成了习惯，主要是这几天来得特别频繁，总让他觉得墨黔羽来找他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快让我进去。”
墨黔羽进来之后就关上了门，他一眼就看得到客厅茶几上摆放着一个水晶透明装饰物，是一个动漫人物形象，当初宋辰搬走时忘了拿上。墨黔羽第一看还觉得神奇，莫名觉得这个小东西出现在这严谨的地方是有多么的违和。
墨黔羽的眼神变了变，他不动声色地找了个地方随意坐下，伸手接过霄逸秋递过来的咖啡，用勺子搅了搅，也没喝，就看着霄逸秋坐在他对面，小口小口抿着咖啡。
“苦吗？”对面传来的声音闷闷的，霄逸秋还在喝着咖啡没有抬起头来，墨黔羽不明觉厉地看着他。
“我没有放糖。”他一边解释着，一边摘下了被雾气笼罩的眼镜。
“你这都不当老师了，还带着眼镜干什么。”墨黔羽瞥了眼桌上的眼镜，平面的，没有度数，雾化之后留了小许水珠在上面，隐隐泛着光。
霄逸秋长舒一口气，把杯子放下，找了纸巾把上面的水珠擦去了。
“看着习惯，摘下眼镜反而不适应。”
“也是，总有些东西一旦接受了，想再放下就难了。”
霄逸秋默了，两人相对坐着无话了，直到半晌后，一杯咖啡见底。
墨黔羽突然先开口了——
“霄逸秋，过段时间我们有个聚会，你来不来。”
“什么聚会？”
霄逸秋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但他这次虽然没有同意，但也没有直接拒绝。墨黔羽就默认有戏。
“钱枚要回来了，我打算拉着他跟几个朋友吃顿饭。”
霄逸秋垂着眼，思忖一会儿后，“我没兴……”
“你先别急着拒绝。”墨黔羽打断他，“相信我，你不会后悔的。”
他这话里有深意，霄逸秋也不傻，这突然邀他去参加聚会，定不是这么纯粹的目的。
“你让我想想。”
“不要想了，这样我提示你一下，我今天去参加了宫墨和WD公司的拍卖会，你猜我遇见了谁？”
“我说了你让我考虑考虑，想好了我会来找你的。”
“行行。”墨黔羽气着了，“活该我管你俩的闲事，反正就这一次，你爱来不来，走了。”
墨黔羽被霄逸秋气着，还真走了。桌上空出了一个喝完了的咖啡杯。霄逸秋没有马上收拾他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动漫人像发呆。
这是他在宋辰柜子里找到的，因为脸上不小心打烂了一个缺口，就被他收起来了。
“宋辰……”霄逸秋口中轻声唤着他的名字，把那透明人偶捧在手上，摸索着那块残缺的地方，宋辰不知道，自己忘了拿走的东西，被霄逸秋一回来就放在他最能看得见的地方。
“好久不见。”霄逸秋舒展开了一本正经的表情，因为脑中的思念，目光变得柔和。
第二天下午，宋辰如期赴约。
“来得挺准时的，你是掐着表到的吗，时间一分不多。”宫墨调笑着。
然而宋辰没什么兴致跟他说笑，宫墨很会选地方，最近临近情人节，四处都是情侣，走到哪哪秀恩爱，尤其是路边卖玫瑰花的人比比皆是，尤其是宋辰从来都没有被拦下过，这让他很苦恼。而宫墨选择的餐厅正好叫做“花·伴”。
……什么鬼名字。
“没办法，我就是喜欢浪漫。”宫墨耸耸肩，摇晃着手中的红酒。
“你的浪漫不应该对我。”宋辰并不领情。
“你很不错，我挺喜欢你的。”
……
“抱歉，我并不喜欢你。”
宫墨闭了嘴，是没想到宋辰这么直接，他往后一靠，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问吧，我今天无偿为你解答。”
宫墨猜得到宋辰想要知道什么，有关于他跟霄逸秋的一切，以及霄逸秋为什么离他而去。宋辰也的确是这么问的。
“我相信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在第八个梦境消失，几百年前，霄逸秋设了一个陷阱，我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现在，他又把同样的陷阱给了你，显然你也义无反顾跳了进去。但是，如果他真的想你死，你不可能活着出来。”
“我并不知情。”宋辰没有对宫墨的回答有什么反应，“那你跟他呢，又是什么关系。你消失了几百年，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报仇吗？”
“我不恨他。”宫墨摇摇头，想当初在梦境里待了上千年，他每一个场景都记忆犹新，在梦里说多了的恨意，可当到现实中一看到霄逸秋时，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他可以全都不记得。
宋辰见他似乎并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你呢，你应该挺讨厌他的。”
宋辰目光一凝。
我？
他摸着自己内心：我好像，也不恨他……
宋辰嘴上没承认也没否认，他疑问道：“这样是不是挺贱的。”
“是挺贱的。”
宋辰没说话，喝了一口橙汁。
“不过我现在跟霄逸秋没什么关系了，当初是喜欢，这次回来也消了我对他的念想。”
说道这，宫墨看宋辰的眼神意会未明，“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
宋辰眼见着宫墨把一个黑色的东西拿出来，定情一看，这不是在拍卖场上他跟墨黔羽争夺的那个令牌。
他表情霎时冷了下来。“我不需要。”
“我也不需要。”宫墨摊着手。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跟墨黔羽竞争。”
宫墨笑着把令牌放到桌上，并推到宋辰面前，语气正色道：“他比你我更不需要。”
“为什么？”宋辰斜着眼，看着宫墨的笑容跟狐狸似的。
“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如果现在跟你说明真相，反倒事情会变得复杂。”
“可是我今天来，就是来听真相。”宋辰反驳道。
宫墨看着宋辰的眼睛，无奈地摇摇头。“我可以这么说，这令牌本来就应该是给你的，之所以放到拍卖场上买，是因为中间出了一些疏忽。还有，这个现实副本只有你才能解开，它代表着真相，你会明白的。”
真相……
“你的下一个梦境就是一周之后了吧，我希望你不会自作主张把我给你令牌的事情告诉墨黔羽，当然，你也没这么傻，好了，今天我请客，先走了，你随意。”
宫墨一个优雅的起身，往前没走两步，宋辰接着他站起来，叫住了他。
“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
宋辰看着桌上，一顿饭菜一口都没有动过，他也没什么胃口，因为有这个人在，再好的美食都觉得索然无味。
“他以前喜欢过你吗。”
“什么？”
不是因为宫墨没有听清，他只是愣住了，宋辰问完后头脑一片混沌，暗自苦笑一下，都在一起过，怎么可能没有喜欢，他瞬间觉得自己问出了一句废话。
看着宫墨还真低下头想着，宋辰想开口道些什么。
“没有。”只听宫墨抬起头缓缓地说。
☆、前往副本
怎么会……
“我是怎么觉得，我觉得他没这么喜欢我……相比你而言的话。”
“也许你是特殊的，他提到你的名字，神情都会很不一样，我从来都没见他笑过。”
宋辰终于知道宫墨看自己那莫名的眼神是什么了，是羡慕吧，可能还有一点……嫉妒。
在他走后，宋辰坐在座位上呆呆地想了很久，他看着那个黑黝黝的令牌，上面的字体庄严又肃穆。
地府……
“喂，宋辰啊，对，我是墨黔羽。”
“啊，聚会时间是吗，钱玫那边有事要再晚两天回来，聚会时间改在下周。”
“嗯嗯，什么，你下周要过梦……怎么这么快？”
“我想早点去，早一点，心里也没这么大的负担。”
“可是……”
“你不用劝我了，没用的。”
宋辰挂断了电话，他紧紧捏着令牌。
特殊？笑话，宋辰在看到宫墨的时候有多想自己也能和他一样，不只是受着霄逸秋单方面感情支配着。他想要过梦，只要是过了十重，就可以跟他一样了吧。
他面前开着的电脑上面的网页显示着他查阅有关阴曹地府的信息。他必须要多了解一点，现实梦境就还有一点特殊，可以在下一个梦境到来前，随时随地进去。第八个梦，已经是深层梦境，他都差一点死在里面，更何况是第九个。
“望乡台，奈何桥，地狱十八层……”他浏览着上面的一个个刑法。“好残忍。”宋辰浑身打了个寒颤，由心地说。
古人的智慧是不可比拟的，你永远都猜不到他们有多少种折磨人的方法。就此而言，就够令人恐惧的。但是宋辰现在要找到那个副本究竟在哪里。
许久之后，他终于在一个网站找到了可能是梦境副本的地方。
“来一来，让一让，本地的特产蓝莓，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跟着小车咕噜声，火车哐哐地在轨道上行驶，车厢内吵吵嚷嚷的，列车员叫卖的声音响彻整个车间。让宋辰莫名想起他之前在梦里坐过的那辆列车——还是热闹点才有人气。
火车往西北方开着，宋辰头靠着大窗，看着外面白雪皑皑的景色，背后的椅子上放着一个大包，里面放满了水跟零食以及紧急用品，颇有些老成的登山客的味道。
宋辰将要去的，是临近藏区的一个小镇，那里的风土人情与他所在的城市完全不一样，人烟稀少，倒是有很多奇人异事。那一座座雪山连接在一起，远远望过去，弯弯曲曲，神圣又逶迤。他查到了在那里可能会有如何进入地狱的办法，通过一个神秘的地方，就是鬼市。
但鬼市只是一个传说，网上也没有事实的资料可以论证，只是去过哪里的人声称自己无意间见过。
宋辰手上拿着一本旅游手册，仔仔细细阅读几遍，几乎在他确定行程后就报了当地的旅游团，自己单枪匹马很容易出事，有导游带着，就能找得清路。
他们居住的地方离火车站还远，导游就包了一辆大巴车。随着海拔越来越高，宋辰感觉脑子泛昏的很，他有些头疼，导游让他睡一会儿，说道接下来的路还很长。宋辰心里是揪着的，应该是起了高原反应。他也没有强撑着，便在颠簸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宋辰一觉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旅游团定好的宾馆房间。他坐起身，掀开了被子，低着头揉揉脑袋，还是有些不舒服。
咦？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这一刻，他才注意到周围陌生的场景，雪白的墙壁，干净地一丝不苟。
“醒啦！”
从门口走进来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手中端着一个小碗，看到宋辰醒了，他脸上挤出一丝笑来。
“你好，你不是本地人吧，有点发烧，来把这碗药喝了。”
宋辰没有接过碗，他警惕地看着这个高高大大的男人，他的普通话并不标准，甚至有些勉强，应该是本地人，但看他的语气还是挺热情的，脸上也没有什么戾气。这个男人应该没有什么恶意。但出门在外，还是小心点好。
宋辰怀疑的目光让男人的脸垮了下来，有些不开心了，“你们外地人就是这毛病，你不要用这眼神看着我。”他把碗放到宋辰旁边，“你一过来就晕了，还是我给你搬进来的。”
“谢谢。”宋辰牵着嘴角笑了下，侧头看着那碗跟男人一样黑乎乎的汤，霎时有些犹豫。
“没毒，我还会害你咋滴。”男人搬过来一个凳子，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抖着腿看着宋辰皱着眉头把药喝下。
宋辰几乎是捏着鼻子喝完的，这玩意跟中药的味道虽然差别大，但都是同等级别的难喝。他一抹嘴，接过男人递过来的纸巾。
“诶，我说小兄弟，你大老远跑来这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
“过来旅游嘛。”宋辰笑笑。“城里太喧嚣了，这地方正好净化一下心灵，顺便为我的创作找找灵感。”
“创作？”男人瞪大眼睛，一副感兴趣的样子，“你是作家啊，写什么的？”
“恐怖，灵异还有一系列超自然事件我都写。”
“噢，这样啊。”
男人表现得很平淡，一双眼睛飘飘忽忽地就从宋辰身上飘走了，宋辰心念一转。“但这个地方我也人生地不熟的，这位大哥，我过来也赶时间，你能给我指条路么？”
男人的态度忽然变得冷漠起来，他垂下眼，把碗从桌子上拿起，“我什么都不知道。”丢下一句话就准备离开。
“诶，大哥！”宋辰急忙从后面叫住他，是他的暗示太明显了吗，但正因为他这种反应，才说明了这地方真的有猫腻。
“别叫我大哥，果然你们外地人一个个过来都不安好心，我不知道，这里不欢迎你们！”说完冷笑一下直接就走，也没管宋辰在后面喊了他两声。
虽然那位大哥的态度变了，但他的药着实管用，宋辰再躺了半天，他就活蹦乱跳的了。等好的差不多了，他直接下床收拾东西就去吃饭。
这里没有什么大的饭店，只有宾馆旁边开了一家小的餐馆，专门给过来旅游的游客提供餐食。也说不上有多好吃，都是自家做的当地家常菜，价格也很优惠。宋辰不由地感慨这边的人真的蛮热情，跟他在新闻上看到的很不一样。
宋辰一进饭店，一眼望去，就看见了他们旅行社的人，他喊了声导游的名字，导游一看到他，立马就撂下筷子过来了。
“哎哟，你可算醒了，这一路可把我吓坏了。”
导游是个矮小的女孩子，黑黑的，挺可爱。当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做得十分夸张，宋辰抱歉地挠挠头，忽然，他感到一个不善地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他往那处寻去，是上午给他送药的大哥。
宋辰假装不介意把目光移开，他问导游，“当时到站我睡着了你们怎么不把我叫醒啊？”
“你还说呢！”导游嗔怒地看着他，“你睡得跟死猪似的，怎么也醒不了，要不是还有呼吸，我们真当你死了。你不知道，那时你的体温多凉啊，要不是有位好心的大哥，你就只能被司机师傅载回火车站了，你可要好好谢谢那位大哥。”
“我会的。”宋辰点点头。
导游领着他到一个小桌前，坐了□□个人，都是来旅游的，周围都坐满了，本来就拥挤，加一个宋辰就更挤了。
“抱歉啊，今天就将就一下，这个地方多久没有这么今天热闹了，所以你们拼个桌，不要介意。”老板娘拿着一个菜单过来乐呵呵地说道。
“老板娘，那这么多人，今天的饭钱给我们优惠点呗。”一个娃娃脸的小男生仰着头笑着说。
“呵，这娃子真可爱。”老板娘没有忍住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行，八折，给你们打八折。”
“谢谢姐姐！嘻嘻。”
长得可爱嘴又甜就是吃香，宋辰心里腹诽道。
一整顿饭，吃得宋辰浑身不是滋味，他心里记挂着要在钱玫回来之前完成噩梦副本，那就必须要找到副本的位置，到了这似乎这里的人并不想提及有关鬼市的事情，让他有些烦躁。
但更让宋辰烦躁的，是有一个人的眼神从他进来开始，就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
“吃饱了，我先回房间了。”这饭仿佛加了一记难以下咽的调味料，吃不下去，宋辰只能找个理由先溜了。
趁着还有空闲的时间，宋辰出去逛了逛。外面的空气格外清新，而且这个地方真算的上是十分空旷，放眼望去，什么都没有。只能再往远了眺望，才看得到巍峨的雪山。
宋辰怕走远了迷路，这个地方手机都没有几格信号，更别说是网络覆盖不到的地区。看来这里的人应该挺封闭的。
走了半段路，才看到一户人家外面搬着小凳子坐着几个正在说话的老婆婆，她们头上带着帽子，脖子上挂着象牙装饰。宋辰想了想，还是没打算过去，想到她们可能连普通话都听不懂。
过了好半天，才找到一个看似是集市的地方，后面有几家店铺，而前面其实也就是几个摊位拉上顶棚，排成两排，连在一起就是集市，形象点其实就是一串小摊子。现在人不多，宋辰仔细留心，在一家古玩店找到了个看上去还算是精明的老板。
“老板，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啊？”
“好玩？”老板从柜台后抬起头来，推了推鼻梁上的方框眼镜，“你这算是来错地方了，哪有什么好玩的，现在除了雪还是雪。”
这个老板大概五十几岁，手中正拿着一个玉扳指，他进来之前正在鉴定成色呢，被宋辰打断，也没有什么不耐烦。宋辰开玩笑地问道：“那我应该换个季节来？”
“你换个季节还是这样，没意思，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就喜欢找点刺激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什里
“老板说的对，实不相瞒我是一个作家，主要是来这里找些灵感，然后把感悟到的通过我的笔写出来，我觉得这里挺不错的，但我才来也没找到什么素材，所以老板能不能给我指点一下。”
“作家……嗯。”老板似懂非懂地点头，宋辰心有点虚，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能不能套出点什么来。
“有哇，鬼市嘛，你算是找对了，有关鬼市的事情整个镇上就我一个人知道。”老板很轻松就说了出来。
宋辰心一喜，居然这么容易。
没想到老板下一秒钟就笑了起来，宋辰正奇怪，就听见他说：“小兄弟，你也别跟我装什么作家了，打听鬼市的十个有八个都说自己是作家。而且就你这套话的方式，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不说是我，就算我们这随便一人拉出来，你都骗不过他。”
“……”被识破了。宋辰耳朵一红。“还真是瞒不过老板。”
老板桀桀笑着，看着有些尴尬的宋辰，他手掌往外扇了扇，“你走吧，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那里太危险，去过的都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我不想再有别人前去送死。”
听到这，宋辰眼睛一亮，老板果然知道鬼市的位置在哪，他急忙上前几步走到柜台前，“没事，我不怕，您只要告诉我怎么去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