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快乐
卧室里的傅瑾铭仍旧醒着,自然察觉到了门口传来的异样。都快三点了，这两个家伙还知道回来。
黑暗里，两小只窸窸窣窣地在门口挪动。随即,他感觉床上一沉，好像是大头跳上来了。
很好,在他睡着后,猫都能随意上床了。但他仍旧没有动，想看看这两个小东西到底想要干什么。
下一秒，一只小手轻轻拍了拍他。“傅瑾铭,醒一醒。”小人偶站在枕头上，推着男人的脸颊。
傅瑾铭：……这又是闹哪一出啊。
“怎么了？”黑暗里,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傅瑾铭伸手打开了卧室灯。
就见,一猫一偶此时都蹲在了他的床头边上，相似的两双湛蓝色眼睛,看向他的眼神里都夹杂着些许紧张。
“三，二,一！”
两小只异口同声地喊道：“生日快乐！”“喵喵喵！”
傅瑾铭有些诧异,眉梢一扬。捡起一旁的手机点亮屏幕,看到上面显示的日期,这才意识到,今天真的是他的生日。
“谢谢星星,也谢谢大头。”傅瑾铭揉了揉额角,原来两个小朋友这几天的异常竟然是因为这个。
他张开双臂,将一猫一偶都圈在了怀里。
“喵喵喵~”大头加入这个家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被人类抱住。它忍住了逃走的冲动，舔了舔男人的胳膊。
傅熠星也很开心,穿越到新的世界，两个最重要的人和猫此刻都在他眼前。
他有点害羞，从男人怀里滑下来，轻轻揪了一下大头的尾巴。“快把礼物拿上来。”他提醒道。
大头“嗖”的一下，转眼就从门口叼进来一个纸袋子，递到男人手边。
傅瑾铭压下嗓子里的干涩，轻声问道：“这是什么？”
手上的牛皮纸袋，重量不轻。掂一掂很有分量。
最令人瞩目的是，袋子上歪歪扭扭写着四个大字——生日快乐！
下面还有一个礼物盒样式的简笔画。
“这是给我的吗？”他看向怀里的小人偶。目光有些炙热。
“嗯，你快拆开看看喜不喜欢。”傅熠星被他看得有些害羞，不自在地挠挠脸颊。“就是有点简陋，希望你不要介意。”
“叮铃铃~”清脆悦耳的声音，随着他的动作响起。
灯光下，傅瑾铭看着手上的贝壳风铃一时愣了神。
他看得很仔细。
正是因为这种细致的观察，他才看到了每一枚贝壳的形状都是最完美的，没有半点破损。颜色花纹几乎没有相似的，能想到两个小朋友找到这些贝壳有多么不容易。翻动贝壳，能看到上面打的洞也都不规律，边缘处还有细小的裂缝，粗糙但完美。
如此用心，才造就了这个独一无二的礼物。
“我很喜欢。”
小人偶忐忑地看着他，听到他这么说，双眼一亮。“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对了对了，还有蛋糕。”小人偶拉着傅瑾铭的袖口扯了扯。“不好拿上来，所以我们得下去。”
傅瑾铭抱着小人偶，脚下跟着猫猫，一路走到了楼下。
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放着的“小蛋糕”。
傅熠星趁机把打火机塞到他手里，“快点蜡烛。”
傅瑾铭配合他，在吐司做的蛋糕上，插上一个蓝色的蜡烛并点燃。
大头像是被提前说好了，在蜡烛点燃的瞬间，一个飞跃，扑到了墙上的开关处。随即，屋内一片黑暗，只有蜡烛散发着暖黄色的灯光。
照亮了蛋糕周围一小片空间。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小人偶拍着手，用他清脆的嗓音，唱着生日歌。
一曲结束，傅熠星双眼炯炯地看向男人：“快许愿！”
傅瑾铭弯起嘴角，在小人偶期待的目光下，闭眼许愿。
“呼——”蜡烛被吹灭了。
黑暗里，小人偶只觉得身体一轻，瞬间转移到男人的怀里。紧接着，一枚短暂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傅熠星晕晕乎乎地捂着脑门，这次可是他先亲我的，然后立即反应过来，就想亲回去。
或许是突然的黑暗，让他的眼睛有些不适应，也可能是他有点太着急了。傅熠星只觉得自己吻到了一阵温热与湿润。
糟糕！！小人偶震惊，他本是想亲脸颊的，但太黑了没有看清，一时不察就亲到了男人的嘴唇上。
呜呜呜，这可是我的初吻。
“啪嗒。”客厅的灯再次亮了起来。
大头完美地完成了任务跳回桌子上，结果就看到了人类和两脚兽一动也不动愣在原地。
“喵喵喵？”怎么了喵？
“咳咳！”小人偶好尴尬，根本不敢抬头看傅瑾铭。掩饰般地说道：“快吃一口蛋糕吧。不然一会儿奶油该化掉了。”
傅瑾铭这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拿起一旁的刀切起了蛋糕。
“怎么样，好吃吗？”傅熠星对自己的厨艺没有信心。再加上材料过于简单，他有种直觉，这个四不像的生日蛋糕味道估计很一般。
傅瑾铭低头尝了一口。很甜。
“很好吃，谢谢。”
小人偶闻言，将刚刚的尴尬抛之脑后，开心道：“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但我的能力有限，只能尽我所能给你做一点小惊喜。你喜欢就好啦。”说着话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可见是困极了。
就是可惜了他自己做的，他却不能尝一尝味道。
一猫一偶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男人吃蛋糕。
突然傅瑾铭伸出修长的手指，蹭了点蛋糕边缘的奶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两小只的鼻子上点了点。
“哇啊！”突然被奶油偷袭的小人偶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半步，撞到了猫猫身上。
大头同样也被吓到露出飞机耳，刚想骂骂咧咧，结果就舔到了鼻头上的奶油，“喵喵喵！！”干什么！诶？好甜。
自己鼻头上的舔完了，刚好两脚兽退了过来，猫猫就顺势舔了舔他脸上的奶油。
先是被偷袭，再是被猫口水洗脸的傅熠星：……就很无语。
他一脸哀怨地看向罪魁祸首，快步上前，也抓了一把奶油，打算以牙还牙。
结果一不留神就踩到了桌子上掉落的奶油，一下就栽进了旁边的奶油碗里。
……
傅瑾铭赶紧将小家伙扶起来。只见本该是漂亮精致的小人偶，此时，全身被奶油包裹，只剩下两只湛蓝色的眼睛不停地眨巴眨巴。
傅瑾铭努力不去笑出声。正准备拿纸先给小家伙擦一擦。
结果旁边的大头就挤了过来，舔了个爽。
“啊啊啊！”傅熠星终于爆发了，“大头！不可以舔我！”
说着就跑了起来。猫猫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傅瑾铭救命啊~”他向男人跑去。
“哈哈哈哈！”傅瑾铭最后还是忍不住大笑出声。笑意甚至有止不住的趋势。
眼看着小人偶被大头摁在爪爪下，傅瑾铭连忙抱起他，帮他脱离了魔爪。
“呼呼！”傅熠星被气得不轻，脑子一热就咬了男人的手一下，“你还笑，果然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傅瑾铭让小人偶坐在自己的手臂上，毫不在意他满身的奶油蹭得到处都是，小心仔细地拿着湿巾给他擦拭。
奈何裹得太多，再看看一旁吃自助吃得满脸的大头，无奈左手抱着小人偶，右手夹着猫猫去了浴室。
“你们两个太脏了。得好好洗一下，不然奶油粘在身上会变得很黏。”
一番折腾，给两小只洗干净吹干，时间就到了四点。
傅熠星的精力早早就被消耗殆尽，努力睁着眼睛，脑袋一点一点。
傅瑾铭把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睡吧，宝宝。”
小人偶在男人低沉的声线里，终究是撑不住睡了过去。
大头猫猫祟祟跟在他的身后也上了床，蜷缩在小人偶身边。
傅瑾铭叹了口气，没有赶它走。果然养宠人的底线是一点一点被拉低的。如果是以前的他，想都不用想，根本不会让猫上床的。
见一猫一偶陷入了梦乡。傅瑾铭回到浴室，准备洗澡。
他仰着头。冰凉的水划过皮肤，身体内的燥热也随着水流被冲散。
他伸手摸了摸嘴唇。
刚刚小人偶不经意的一个轻吻，让他的心跳有些加速。
关了淋浴头，他从一旁的衣服堆里，找到手机，打开了很久没有用到的软件。这个app连接着他脖子后面的芯片。可以实时监控他的情绪波动。
如果是以前，他不用打开也能知道里面一定是一条没有波澜的直线。
只是现在……
翻看最近的记录，直线中夹杂着的凸起越来越频繁。
直到翻到刚刚的时间点，那条线变得起伏有致。
这种曲线他在正常人的记录里见到过。
名为——快乐。
傅瑾铭的呼吸有些急促。
他试图回忆刚刚的感受，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如同拨开云雾的阳光，穿透黑暗，给荒芜的大陆带来了一线生机。
这一次的笑容，不再是公式般的模仿。
是发自肺腑的。
傅瑾铭扔掉手机，身体沉入浴缸底部，冰凉的水将他淹没，剥夺他的五感。直到肺部最后一丝氧气被消耗殆尽，他才从水里坐起来。
他大口呼吸着，感受着胸口传来强劲有力的心跳。他还活着，真好。
擦干身上的水，披上睡袍，回到卧室。
此时外面的天光微亮，太阳缓缓升起。远处海上的雾气如同神秘的面纱，遮盖住了视野，模糊了天空的边界。太阳躲在后面，只露出朦胧的光。
视线转回床上。
他的太阳此刻就在眼前。
——
劳动后的睡眠质量总是很高，傅熠星也不例外。忙活了足足两天，了却一桩心事后，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醒来后，难得看到傅瑾铭还没有醒来。
他有些惊奇，悄悄爬起来，靠近男人的脸。看着他的睡颜，不禁露出一抹傻笑。嘿嘿，虽然他昨天晚上很困很困，但仍旧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他听到了这个人喊他宝宝。
男人睡着后褪去了些冷意，只是眉头还微微皱着。
傅熠星伸出手，想要抚平他的眉间。只是手指刚触碰到这人，就发现他的皮肤滚烫的吓人。呼出来的气喷洒在小人偶的身上，都是热的。
小人偶瞬间慌了神，摇了摇他，“傅瑾铭，醒醒！”
平日里睡眠极浅的男人，此时无论傅熠星怎么喊叫，都不见有醒过来的趋势。
“怎么办怎么办。”傅熠星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
旁边的大头也醒了过来，低头嗅嗅，“喵喵喵~”人类好烫。
“我不能慌，得给他找药。”傅熠星努力找回理智。
但这个别墅里基本没有人常住，傅熠星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退烧药。他头一次感觉自己这么没有用，都没有办法出门去给男人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