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车内空间宽敞, 就算两个男人抱坐在一起也不显得逼仄拥挤,正在加速行驶的车,如同在地面上般平稳。
隔板在江林坐上傅清池腿上的瞬间默默升了起来。
两人不算熟悉, 仅仅两面之缘,今天第三面, 这样近的距离确实过于暧昧了些。
江林察觉到傅清池浑身僵直,似乎不喜欢和一个男人靠得这么?近,在下意?识的抗拒着, 肌肉紧绷。他主动凑到他跟前?,双眼弯弯地笑, 眼神仿佛带着钩子似的。
鱼饵在眼前?不断地晃荡着,诱惑着大鱼咬钩,少?年呼吸清浅,汪汪秋水般含情的眼睛,与之前?见到的青春清纯反差极大,仿佛混迹情场的老手?, 似笑非笑的眼神馋人得很?。
“学长……”江林的声线清朗, 但因为喝了酒, 便有些低哑,他捧着傅清池的脸, 眉梢缓缓一蹙, 似万般心疼,手?指拂过他脸上的伤,“这里是怎么?受伤的?”
傅清池脊背笔直, 表情依旧沉稳冷淡,垂在两侧的手?默默收紧,捏成了拳头, 柔软的指腹轻轻划过他陈年的伤疤,带着抚慰的意?味,他眼瞳微缩,呼吸倏然变得沉重起来——因为江林吻上了他的旧疤。
“受伤的时候一定很?疼吧。”江林手?指压在他颈侧,感受着他动脉的跳动,凑近了吻他的疤,带着怜惜的意?味,吻落下,一点点的湿意?落在脸颊。
受伤的时候流了很?多血,确实疼,但是更令人难受的是留下疤痕之后?,经年累月的目光更像是灾难,有人幸灾乐祸,有人眼含怜悯,有人假意?关心……
“学长这么?好的人,伤害你的人一定会付出代价的。”江林嗓音很?低,在耳畔的低语,带着情人的温柔。
傅清池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那道疤居然会成为自己一个敏感的地带,被人亲吻着,连带着血液在发烫,心尖在轻颤,像是吻在心头,让人想要留住他的吻,攥住他的人。
“孟……”傅清池克制地吸气,转而抓住江林的手?腕,想要将人推开,但是下一瞬,江林顺着他的脸颊啄吻,吻住了他的唇瓣,堵住了他拒绝的话。
那原本推拒的手?也成为失控地攥紧,一切都在这一刻失控。少?年的吻很?主动,但又若即若离,一时热情地想要将他的魂给吸走,一时又只是敷衍地砸吧着他的唇。
就算神仙也难以把?持住这样的诱惑吧。
傅清池的手?按住他的后?颈,想要将人用力压向自己深吻,江林却偏头避开了,他落在他耳畔,低低地坏笑一声,道:“学长,我刚刚和秦锐清亲过,他咬过我的舌头……”
“所以现在学长在和秦锐清间接接吻吗?”
“……”傅清池处事不惊表情出现一丝裂痕,星火被点燃,他捏了捏江林的脖子,语气有些发沉:“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么?扫兴的话吗?”
“好吧,那对?不起咯。”江林毫无心理障碍地道歉,但语气可没有半点认错的意?思,紧贴着在他颈侧亲了几下,他反手?抓住傅清池的手?腕,带着他从自己后?颈抚摸到脖颈、喉结、锁骨……
缓缓下降,他重新抬眼,望着傅清池没什么?表情的脸,在他唇角亲了亲,可怜地弯了弯眼睛,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我今天被灌很?多酒,他们都想让我喝醉……我很?不舒服,学长你能帮帮我吗?”
傅清池心脏剧烈跳动了一瞬,睨着这个毫无任何羞耻心的少?年,应该狠狠拒绝他无礼的请求,让人直接将他扔出车,但他没有动作和拒绝,只是随了他的意?。
江林唇角泛起笑意?,委屈的表情也转瞬即逝,松开抓着傅清池手?腕的手?,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舒展着身躯,扬了扬下巴,将自己姣好的面容对?着他,轻声问:“还要接吻吗?”
傅清池没说话,凑上前?吻住了那张惯会骗人的嘴。他心里清楚那些假意?温柔,一句也不能当真的。
“呼……”江林溢出一声叹息,傅清池吻技很?好,比其他三个好多了,更像是在为他服务,讨好着他。
“学长,以前?经常和别人接吻吗?好舒服啊。”江林眼尾泛红,看向傅清池的视线暧昧地拉丝,身体也在轻颤着,感叹着:“年纪大,还是有年纪大的好处喔。”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小?朋友。”傅清池虽然面上依旧平静,可是泛红微肿的薄唇还泛着水亮的光泽,欲盖弥彰的假正经,看得人觉得像发笑。
喊小?朋友,也只是因为江林刚刚故意打趣喊他叔叔,所以才顺势这么?讲。
江林也如了他的意?,醉眼露出一抹清纯可怜的模样,在傅清池眉心落下一吻,然后?自顾自地靠在他肩膀上,不愿意?再多动弹,今天已?经够累了,鼓励地说道:“小叔叔,我相信你一定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男人。”
傅清池听见耳畔越来越急促和沉重的呼吸声,他的脸越来越臭,最终伴随着一声轻哼,江林重重咬了一口他的耳垂,时间静了一瞬,他才松开咬紧的牙关。
江林坐起身来,从旁边抽了几张纸巾,给他擦了擦手?指,脸上出现餍足之色,像是被浇灌了肥料的玫瑰花,眉眼间的轻松愉悦,带着动人的神光。
傅清池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并不宽大,细细长长的,生得白皙,江林用湿纸巾一根一根仔细地擦拭着他的手?指,垂着眼,表情认真,嘴里不自觉地哼出一首不成调的小?曲。
他被江林这般模样气笑了,握住他的手?指,低声问:“今晚去我哪儿?”
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了。
江林却甩开他的手?,翻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整理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衣摆,露出一个苦恼的表情,“恐怕不行,我还小?,家里有门禁。”
傅清池:“……”
刚刚被一个吻就收买的傅清池突然觉得自己刚刚表现得是不是太过于廉价和主动了,完完全?全?就是被人利用了,还在帮着人数钱。
江林靠在座椅上,歪头看着他,又成了那个仿佛不谙世事的少?年,他礼貌客气地说道:“学长,可以让司机送我回去了吗?我出来这么?久,我妈该担心了。”
傅清池没有强人所难的癖好,况且江林年纪还比自己小?这么?多,有时候更像是一个小?孩似的,情绪化,想一出是一出,根本无法意?识到刚刚的行为有多危险。
他降下隔板,“送他回去。”
“好的,傅总。”司机非常有职业素养地目视前?方,没有一点余光是瞟向后?面的。
江林自己享受完,便有些昏昏欲睡了,但还是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他也根本不相信傅清池。
男人都是一个德性。
有时候脑子是不思考的,靠的是底下的二两肉。
没有两分钟,车便停在江林家小?区楼下,江林揉了揉酸胀的眼皮,朝着傅清池摆摆手?,“谢谢你今天的款待,下次我们再继续玩儿。”
这话一出,傅清池甚至想将这人给抓上来,真的口无遮拦,故意?勾人。
等?人下车,黑车隐秘入黑夜,不见了踪影,傅清池似乎还能闻到江林身上的味道,突然觉得有些安静,冷静下来,他如同每个情绪上头一夜情后?闯祸男生一样,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他没谈过恋爱,但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暧昧对?象会是一个刚刚成年的男生,甚至两人才见第三面,这种事情若是他说给任何一个好友听,怕是都会说他是不是在做梦,说的梦话。
总之,就是不太清醒。
…
江林回家,父母的确在等?他,小?妹也睡在沙发上,见他满身酒气地回来,连忙凑过来观察他的身体情况,见他意?识还算清醒,心才放下。但是看见那明?显红肿起来的唇瓣,心又提了起来,像是坐了过山车似的。
“星星,你怎么?喝酒了?难受不难受啊。”桃星雪伸手?摸了摸滚烫的脸,担忧地问道:“这是喝了多少?啊,脸都红成这样了。”
江林握住他的手?,摇摇头,安抚地笑了笑:“没事的,妈,你先?把?小?妹抱回房间睡吧,我去上个厕所。”
孟兆却开口叫住他:“星星,如果有什么?困难,咱们就不去上班了,好好在家休息。”
江林只能花一些时间,给生怕他吃亏的父母解释和保证自己真的没事儿,才将二老劝回去睡觉。
他手?机上只有赵云月给他发来的消息,刚刚放假那几天,江林还会收到李炎诞的消息,但后?来他回复的很?慢,有时候还会隔几天才装做没瞧见,他就不给他发消息了。
他今天真的喝了不少?酒,也有几分醉意?,不然也不会哄着傅清池跟他做那档子事儿,毕竟他平时的欲望并不高。
秦锐清给他打了个电话,但当时他在车上正快活,根本没听见,现在也不准备回。
系统又支支吾吾地开口:“宿主,傅清池是即将衰败的气运之子,你和待在一起可能会给你带来霉运。”
“没事。”江林淋着澡,冲洗着身上的味道,不在乎地说道:“反正已?经够倒霉了。”
“他不算主角,所以崩人设也无所谓吧。”不然这个系统早就会在他脑海里疯狂响起警报了。
“严格意?义上是这样的。”系统严谨地说道:“但是不支持宿主这么?做。”
反正人设这种东西,能解释的空间很?大。
江林没管,自顾自地洗完澡,秒入睡。
系统见他开心,根本不敢说,衰败的气运之子,也曾是主神的切片,只是这个切片率先?发展出了自己的意?识和精神,脱离了主神的控制,所以才会被取代。
见宿主心情不错,根本不敢开口说这件事。
…
第二天艳阳高照,晴空万里,路边梧桐树撒下一片片阴影,树影晃动。
江林依旧要照常上班,需要继续当秦锐清的马仔和小?弟,忙前?忙后?地伺候人,但这次江林明?显发现某些人态度的变化。
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透露着一种令人恶心的粘腻感觉,目光附着在他肌肤上像是令人作呕的黏液。
面对?崔嘉树他们三个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恶心,因为他们不会将自己的欲望大庭广众之下赤/裸裸地表现出来,那种几乎要扒开他衣服的眼神,让他感觉是不是自己下一秒就要被人拉去厕所弄死?。
这让江林觉得棘手?,很?想问苍天,这个世界上同性恋这么?多吗?
只有待在秦锐清身边的时候,那一道道如影随形的目光才渐渐收敛消失。
江林仿佛不记得昨天的事,依旧毕恭毕敬地叫他秦哥,给他磨好咖啡,但这次秦锐清却碰都没碰一下,看向他的眼神也很?冷。
似乎对?于江林选择傅清池的行为耿耿于怀,尽管昨晚他根本毫无选择的权力。
秦锐清对?江林的态度,让昨晚生出心思来的某些人更像是看见了希望,开始盘算着该怎么?做。
李书?华也是其中一个,他是个双,平时还是比较喜欢女?人的。可是昨晚他发现这个男孩儿也能轻而易举地勾起他的欲念,便有些心痒。
现在发觉秦锐清不待见江林了,更是觉得天赐良机。
“秦总,听秘书?说你明?天就要回去了?怎么?不多留两天呢,还有很?多地方您都没机会去看看呢。”李书?华表情遗憾不舍,两人才认识几天,仿佛多年密友般的亲密。
秦锐清神情冷峻,连基本的寒暄都不想继续了,只是点了点头,低声道:“金海事忙。”
李书?华脸上的笑容没有半分变化,但是在秦锐清看不见的地方表情阴冷,轻啐了一口,心中大骂,不过是投胎投得好而已?。
江林依旧跟在他身边,他们在茶室等?待着送检报告,有些无聊便撺起了牌局,旁边的现金摞得很?高。
请来了茶室有经验的小?姑娘充当荷官,江林站在秦锐清身后?充当保安,站着站着都要睡过去了,昨晚睡眠的时间严重不足。
小?戴用手?臂轻轻碰了一下他。
江林惊了一瞬,睁大眼睛看着他,小?声问:“怎么?了?”
“……”小?戴身为秦锐清肚子里的蛔虫,对?于昨晚的事情也看在眼里,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现在非常地不高兴,所以准备提醒少?年几句。
“昨晚你被其他人带走,秦总很?生气。”
“啊?昨天不是你们送我回去的吗?”江林露出有点惊讶的表情,蹙了蹙眉:“我昨晚喝得太多,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小?戴:“……”
不是,大哥,你别搞我啊。
昨晚亲都亲了,还能不记得的啊?
“你问秦总吧,我不方便多说,总之你和他道个歉。”小?戴声音越发轻了。
“哦,好吧。”江林有些无奈地妥协。
牌局结束,他们正在清点金额,秦锐清起身去洗手?间,江林顺势跟了上去。
他必须要让秦锐清惹出来的事情,自己解决好,否则以他们家小?门小?户的资本可抵挡不住任何人的觊觎。
秦锐清知道江林跟在他身后?,但并没有跟着他进洗手?间,等?他出来之后?,就看见少?年正在低头踩着影子,有些无聊地抠着手?指,见他出来,连忙笔直地站好。
他冷淡地看一眼,弯腰洗手?,镜子中的光照笼罩在两人身上。
江林揪着手?指,小?声道歉:“对?不起秦总,我昨晚喝醉了,冒犯到你了……”
秦锐清挤了点洗手?液,搓洗得很?慢,没说话。
见他一直不表态,江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软声道歉:“如果你真的很?生气,你就骂骂我,我保证不还嘴,您有气就出,可千万别在心里憋坏了……”
“你和傅清池是什么?关系?”秦锐清听他一直都说不到痛点上,纡尊降贵地提醒。
“啊?没关系啊。”江林微微睁大双眼,然后?仔细地解释:“上次他来我们村了解一些拆迁的情况,就见了一面,就没有然后?了……昨天是他送我回去的吗?我一睡醒就在家,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林双手?合十,作出小?猫拜托的姿势:“虽然忘记我怎么?得罪您了,但是您生气了,就是我做得不好,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好不好呢?”
秦锐清从他的话中摘取出两人什么?也没发生的讯息之后?,他心中气消了大半,只剩下对?傅清池的敌意?。
他盯着作出可怜兮兮,愁眉苦脸讨饶表情的江林,低哼一声:“没事儿。”
他表情的缓和,让江林长长舒了一口气,小?声道:“今天秦哥一直冷着脸,我都不敢说话了。”
只敢睡觉。
秦锐清见他卖惨,没有觉得半点谄媚,只觉得可爱,小?表情笑盈盈地看着他,仿佛看见了花苞绽放。
“行了,走吧。”秦锐清打断他的施法。
江林瞬间收回自己皱巴巴的表情,眯着眼笑了笑。
上午签订好合同,午餐期间,江林碰巧坐在李书?华身边。
李书?华虽然在南华县是地头蛇,但这群人慕名而来的人中还真排不上名号,秦锐清愿意?和他说话,都算是谦逊了。
所以江林和他坐在一起,不算什么?稀奇事儿。
李书?华倒是没什么?不满,反而和江林相谈甚欢,眯着眼问他家在哪里,家中有哪些人,现在都在做什么?工作,以及需不需要帮忙什么?。
江林也是乖乖的,毫无戒备心地将这些事情细细告诉了他。
“唉,那你和秦总在大学的时候关系很?好吗?”李书?华笑起来,眼角的褶子像是扇子似的,左边下巴还有一颗黑痣,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装得像个人似的。
江林露出一点心虚的神色,叹了一口气:“李叔,我和秦总大学的时候都没有见过几面,还不小?心得罪过他朋友,所以……他主动和我说话,我还蛮惊讶的……”
李书?华蠢蠢欲动的心又烧了一把?,安慰道:“别担心,我看秦总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而且他明?天就要走了……”
江林发现李书?华的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捏了捏,他似乎看不懂李书?华眼神中的欲望和暗示,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接借着他的力气,顺势靠在他肩膀上,动作亲密无间。
“秦总,今晚一定好好为你饯行,合作能这么?顺利,还得秦总财大气粗啊……”
秦锐清耳边的人说了些什么?,他根本不太清楚,视线往江林身上一落,发现两人在角落里,一副叔侄和谐场面,只是真男人一看,就能发现李书?华眼底的意?思。
他没有立刻阻止,打定主意?想要给江林警告,让他以后?不敢和这些老狐狸再靠得这么?近。
原本李书?华没想今晚动手?的,毕竟秦锐清还在,避免一些节外?生枝。但是江林这小?朋友太诱人了些,主动给他倒酒,柔声喊着他李叔,手?也给他摸,腿也让他碰的,李书?华有些心猿意?马,把?持不住了。
都说酒壮怂人胆,且江林还这么?主动,甚至半点没有表现出反抗的意?思,他瞬间就感觉忍不了一点了。
“今晚秦总身边那么?多人,只怕是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李叔带你回去玩儿怎么?样?”李书?华握着江林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江林强忍着恶心,脸颊有些红,露出洁白的齿列,眼神晕乎乎地说道:“我还是不去了吧,我爸妈还在家等?我呢。”
越是这种欲拒还迎,醉酒后?迷糊不清的样子,更是吸引人,李书?华心痒痒,给他找了一杯加料的酒,哄着江林喝了。
趁着人多,正要换地方,便偷偷让人把?江林带了出来。
而他前?脚刚走,后?脚秦锐清便离开了酒桌,表情冷若冰霜,茶丰集团的赵总还打算给李书?华报信来着,被秦锐清的保镖直接摔碎了手?机,他行事极为霸道嚣张,丝毫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吃一堑长一智,他这次带了不少?人出来,甚至联系了市里的警务人员。
江林晕晕乎乎地被带进别墅里,扔在沙发上,扬起秀色可餐的脸,水光淋漓的眼睛,正无助可怜地看着他。李书?华让人先?离开,被勾得直吞口水,像只狗似的想要趴在江林身上,用力撕开了他的衣领。
但下一瞬,他的头发被人狠狠扯住,后?面传来的力气让他动弹不得,江林原本朦胧迷离的双眼变得冰冷厌恶,拽着他的头发将人从沙发上拖了下来,用力磕在茶几的尖角上,瞬间鲜血便从额角溢出来,皮开肉绽,带着要敲碎他颅骨的力道。
“啊!”李书?华发出一声惨叫,他毫无防备,没想到明?明?被下了药的羔羊会变得这么?凶悍,江林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又用力砸在他后?脑勺上,鲜血直流,脸上、手?上、衣服上都是温热的血。
地上的人毫无动静,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江林松开手?,指尖还有被拽断的黑发,他站起身来,身体踉跄了一瞬,朝着门口走去。
门恰好在这时打开了,秦锐清出现在门口,就看见浑身是血的江林,领子被撕坏了,露出大片肌肤,肌肤染血,白红交织。
他心中一惊,又瞧见躺在血泊中的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见平时乖巧的少?年,此刻却顶着一张结了冰的脸,眼神冷厉,像是应激的猫,见人就要咬,没看见他似的,滴血的手?指在隐隐发抖,双眼通红,只想要往外?逃。
秦锐清下意?识地伸手?拦住他,江林直接朝着他栽倒了下来,身体软绵绵的,他无力地靠在他身上,声音发抖,染上的哭腔,他问:“秦哥,我好像杀人了,怎么?办啊?”
“我好害怕,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