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荧幕上恰好切换到一个明亮的场景,白光打进车里,照出两人各异的表情。
“我以为你是真的带我出来看电影!”安东不满地抬高声音,失望地控诉着。
因扎吉欣赏了一番他的表演,好心地凑近,“亲爱的,如果你忘记曾经答应过我什么的话,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
“我不信你说的,你肯定没安好心!”安东一边说着一边躲远了一点,嘴上很是抗拒,但表情和差点笑出来的语气出卖了他。
“嘿!我就知道你记得,为什么不承认!”因扎吉也笑了,两个人在副驾驶上搏斗了半天,直到安东气喘吁吁地被他抓住,因扎吉收敛起笑容,“你真的不愿意吗?如果是认真的,那今天就算了。”
安东还是哼哼唧唧的,但没有明确说出拒绝的话,“我还真的以为有电影看!这还是我第一次到汽车影院来,结果你要搞这些!”
“这几天都放同一个电影,如果你想的话,明天我们可以再来看一次。”
安东“嘁”了一声,如果今天看不了,明天过来就会正经看吗?他摸了摸身下宽敞的座椅,这辆车是他们前一段时间突发奇想买回来的,安东当时想的是大车开长途很舒服,因扎吉没什么意见。
“怪不得你什么都没问就同意我买车了,多可恶啊,我还没开它出去兜过风。”
因扎吉大方承认了自己的坏心眼,“你想出去兜风其实也可以?我们换个地方,刚好车顶还带着折叠帐篷。”
“车顶吗?”安东突然想到了什么,笑起来,“我和何塞在巴塞罗那兜风的时候也在车顶上坐着,当时有点冷了,幸亏我回来没有感冒……皮波!”
即便因扎吉知道安东和那个西班牙小子没干什么,也不会允许安东这时候把这种事情说出来挑衅他,一通纠缠之后,因扎吉舔着嘴唇退开。
安东嘶了好几声,摸着发红的嘴角,“差点咬烂了!你真的是!”但他知道是自己理亏在先,不敢多说什么,趁着车厢里的气氛没有变得更奇怪,“我们现在……要去后面吗?”
因扎吉差点他转移话题的拙劣技巧逗笑,把已经扒着椅背准备到后排的人拉回到座位上,“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我没有不愿意!”
因扎吉艰难地压住嘴角,坏心眼地继续拒绝,“但听了你和好朋友的故事,我现在觉得在车上不是什么好主意。今天算了吧,看完电影我们就回家。”
“啊?”安东没想到因扎吉居然反应这么大,他仔细观察了好久,因扎吉看上去并不像生气的样子,但刚才还一心想着在车上玩的人现在无比正经,甚至把他推回座位上,“好好看,一会儿应该会有餐车过来,你想要吃什么?”
“一会儿再说吧。”这下不用玩乱七八糟的了,安东居然心里有点失落。他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半天注意力才回到电影上。
就在他已经沉浸在情节中,因扎吉的手伸了过来,先是撩开短袖下摆,在肚子上揉了揉,又顺着向下,一路来到大腿上,隔着裤子摩挲着。
‘我就知道!’安东气笑了,猛地转身去看因扎吉,因扎吉反倒恶人先告状,“不要走神,马上就到关键情节了。”
“不是说好了不玩,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因扎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Bella,我只说了不做,没有说不干别的。”
安东口干舌燥,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哒”的一声,裤腰上的搭扣被解开了。
……
等安东再醒来的时候,荧幕上已经放起了新的片子,嗓子里干涩的厉害,他刚清了清,身后靠着的软和靠枕动了,一个吻落在鬓角,“醒了?”
车厢内空气不是很好,古怪的味道提醒着他刚才发生了什么。安东不是很想搭理吃饱喝足的人,慢腾腾地挪动着想要伸手去开窗户,却被身后的人抢先了一步。
安东于是又倒了回去,呢喃着问,“几点了?”
因扎吉抬起环在他身前的手腕看表,“你想再看一会儿电影,还是现在就回去?”
“现在。”安东叹息着,却没有起身,反而回抱着他,侧脸在因扎吉沾着香水味道的前襟上蹭了蹭,夏夜的风从车窗缝隙吹过他们的头发,狭小漆黑的车厢里,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没人愿意打破现在的宁静。
“你觉得怎么样,我们以后还来吗?”半晌,因扎吉才在安东耳边问。
“如果只看电影的话,可以。”安东终于磨磨蹭蹭地爬起来,从副驾驶靠背上捡起短袖套在身上,“但其他的不要,汽车座位实在太窄了,我现在屁股硌到的地方还在痛。”
“哪里?要我帮忙揉一下吗?”
安东推开一脸坏笑的因扎吉,“去你的!赶快回家吧,天哪还要洗澡……”而且他有点担心独自在家的Tibo,这种担忧随着靠近家门变得越发强烈。
回到家,因扎吉被留在后排收拾车厢,安东先确认了一下,从外面没办法看清车厢内的情况,然后叫着Tibo的名字三两步跑到门口。
Tibo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门口迎接他,安东心里咯噔一下。他打开灯,看到了乱成一团的房间,餐厅椅子被撞到了好几个,茶几上插着鲜花的玻璃花瓶四分五裂地倒在地上。水迹蔓延到沙发下的地毯上,周围还能看到几个湿漉漉的脚印。
一楼卫生间臭烘烘的,安东看着Tibo留下的脏东西,不知道该生气它乱拉乱尿,还是该欣慰它至少没有养成其他小狗偷吃粑粑的坏习惯。
安东最后在二楼卧室的场边找到了呼呼大睡的Tibo,他怒气冲冲地把臭狗吵起来,“Tibo!你都干了什么!楼底下的那些,我们才出去了多久!”
Tibo听出安东语气中的愤怒,但它完全没有做坏事的心虚,反而不甘示弱地冲着晚归的可恶主人一通乱吼。曾经可爱的小奶音消失不见,变成了werwer的破锣嗓子,吵得人耳朵疼。
安东被气了个仰倒,左顾右盼没有找到趁手的武器,冲到Tibo面前抬手就要打,最后还是没舍得,只敢用拍手的声音吓唬它,“Tibo!不许叫!”
因扎吉听见动静跑了上来,他也看到了Tibo的杰作,严厉地大声喊Tibo的名字,看到两个主人都红温了之后,Tibo的叫声终于小下去,小步挪到墙角,瞪着大眼睛观察他们。
“我说什么来着?最近和它玩的时间太少,它开始拆家了!”安东看着似乎有些凌乱的床,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它不会上床了吧?Tibo!”
“别急,Tibo不会的,它知道绝对不能上床,”因扎吉好笑地把趴着研究床单的安东拉起来,“Tibo做坏事只是没人教它,管教几次就好了,至少它没有跳进马桶里洗澡对吗?”
“别再说了!”安东把头发抓成鸡窝,他一向觉得Tibo是听话的好狗,现在看来,训狗这方面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把已经安静下来的Tibo堵在墙角,Tibo大概感觉到了他身上浓浓的怒气,没有继续反抗大叫。乖乖地被安东从头到脚摸了一遍,又闻了闻,“臭狗!幸好没有马桶水的味道。”
安东又拉起Tibo的爪子检查,肉垫一如既往地粉红可爱,他气哼哼地把爪子甩掉,“你怎么敢打碎玻璃花瓶的!脚划伤了怎么办!”
一楼的狼藉花了好一会儿才全部收拾干净,在每一处犯罪现场被清扫之前,因扎吉都指着满地残骸反复地问Tibo,“这是谁干的?谁做了坏事?!”
安东狐疑地看了半天,“Tibo能听懂吗?”
“肯定可以,你看它飞起来的耳朵,”因扎吉抓了两把狗头,Tibo摇着尾巴走远了一点,“其实它本来就知道这些行为是错的,这么做是在故意惹你生气罢了。”
“真的吗?Tibo真是坏透了!”安东看着假装无辜的小狗,实在忍不住想要揉搓它两下,因扎吉赶紧叫停,“等我训完了你再抱它!”
第二天训练日,两个人顶着黑眼圈出现在球场,毕竟熬到半夜,早上还要爬起来遛狗,实在很累。或许他们真的应该把狗领到训练基地来,安东拉伸的时候出神地想着,至少这几天可以试试。
“卡尔洛,我可以把我家的小狗领到训练基地来吗?”
安切洛蒂揉了揉耳朵,不太理解自己听到了什么,“当然不行!难道你想训练的时候踢沾满狗屎的皮球吗?”
安东被恶心了一下,但是没有知难而退,“但是它一个人在家太孤单了,我又不会让Tibo上草坪!它很可爱的,你一定会喜欢。”
安切洛蒂被安东夹起来的声音激出一身鸡皮疙瘩,他语气有点松动,Tibo确实很漂亮,他在报纸上还看到过。“俱乐部家里有狗的人多了,没见谁把狗带到基地来。你不是有院子吗,狗肯定能跑得开,要是不喜欢就去找狗保姆,难不成以后比赛了你也要把它带到客场去?”
这确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安东还是忍不住在教练先生的底线上蹦迪,安切洛蒂第二天走进内洛的时候,就看到安东和加利亚尼站在走廊里,脚边还有一条壮实的半大小狗。
“安东!”
加利亚尼被唬了一跳,故作严厉地收回逗狗的手,拍了拍安东的肩膀,“你和卡尔洛好好解释一下。”然后在安切洛蒂愤怒靠近的时候,脚底抹油跑了。
“我说的话不管用是不是!难道你想要我把你扔到青训队去?”
“别这么说卡尔洛,你吓到我了!”安东嘻嘻哈哈地揽住教练先生的胳膊,狗绳不知什么时候就到了安切洛蒂的手上,Tibo完全不认生,扒着安切洛蒂的裤子闻来闻去,又吐着舌头咧嘴笑。
“只有今天一天,况且你还没见过Tibo,它很可爱的,看上去还很喜欢你诶!”
‘这卖萌的可耻方法居然该死的有效!’安切洛蒂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条机灵的小狗,或者说没有谁能逃过Tibo的初见杀。
他死死克制着想要蹲下来的冲动,冷酷地继续教训安东,“最好只有今天这一天,要不是马上夏歇期只有一场比赛,你就给我在替补席上好好冷静一下!”
“下次绝对不会了!”
安东拍着胸脯承诺,安切洛蒂满意地走了,手里拉着的狗绳并没有还给他。Tibo看了两眼主人,转头跟上了胖胖的大叔,徒留安东一个人在原地,小声骂Tibo没良心。
Tibo在内洛训练场边玩的很高兴,球员跑步热身的时候跟在外圈,当他们开始玩球,Tibo也跃跃欲试想要冲进球场,最后被塔索蒂用零食勾引走了。
“你倒是喜欢这条狗。”安切洛蒂看不下去塔索蒂偷偷摸鱼,而且Tibo热情的对象换得也太快了一点。
塔索蒂不管他的小心思,“安东的狗真漂亮,不是吗?”不知道为什么,他看Tibo仿佛像在看安东的孩子一样,这让还没到岁数的塔索蒂突然体会了一把当‘爷爷’的感觉……?
塔索蒂带着Tibo玩了一天,至于安切洛蒂有没有趁着助教不在,偷偷拿出小饼干勾引Tibo,就没人知道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Tibo难得累了,趴在后座的笼子里,偶尔才抬头看看窗外。
安东逗了它好一会儿都没什么反应,突然感慨了一句,“其实我们和Tibo一样,被教练带着玩一天球,晚上回家的路上累得要死。”
热爱足球的因扎吉先生不接受这个说法,“别胡说,狗玩球有什么技巧?”
他们在快到家的时候拐弯去了临近街区的狗舍,安东知道找地方寄养或者找狗保姆才是最靠谱的选择,这几天他们看了米兰好几家狗舍,都不太满意。
今天这家同样不太让人满意,因为安东一个人进来,他仔细参观了狗舍的布局,挑剔地记下一会儿要和因扎吉吐槽的地方。
虽然摆在外面的笼子都打扫干净了,安东还是能闻到一股很臭的味道,和平时他清理Tibo粑粑时闻到的味道不太一样,总感觉像是狗吃坏了肚子。
但笼子里的拉布拉多实在可爱,安东走之前摸了摸它,大白狗舔着他的手,尾巴擦着地板兴奋地甩着,敲在笼子上发出梆梆的声响。
“里面实在好小,感觉甚至没有家里客厅大,Tibo怎么能跑得开?而且我怀疑他们肯定会关笼子。”
因扎吉能理解安东的焦虑,“别急亲爱的,夏歇期结束之前我们肯定能找到合适的办法安排Tibo 。”
“实在不行只能找狗保姆了,虽然我不喜欢家里来陌生人……”安东看向后座上的Tibo,小狗感觉到他的视线,支起脑袋和他对视着。
‘太可爱了!’安东没出息地伸手撸狗,Tibo抽了抽鼻子,驴叫了两声,向一边躲开。安东不服气,强行抓着Tibo的嘴筒子揉搓了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有拉灯!but还没写,大家晚点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