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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有事相求

第319章 有事相求
不待孟大人点头示意管家把人请进来, 孟夫人就已经站了起来,“快,哎哟, 这大冷天的, 你快把人请进来,小心把人冻着咯, 快, 嬷嬷, 快沏壶热茶来,要上好的茶叶哈。”

裴安、孟衾赶忙放下手里的书,将炭盆往茶桌那儿推,又让下人们备上点心糖果等物。

“大哥, 你说许云帆这么晚上门来,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孟衾不知,他只知, “二弟, 注意言辞, 那是许学士,不是你可直唤其名的人, 注意分寸。”

孟衾也是在翰林就职, 不过与许云帆交集不多就是了, 两人负责的方向不同, 鲜少有交集。

他今年二十三了,刚刚混到五品的位置, 再看许云帆,这人比人,果然是能气死人的, 就算气不死,羡慕也能羡慕死人了。

“老孟啊,我来看你了。”许云帆一进门,见着孟大人了,笑吟吟的。

孟大人笑了,“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是有事前来,还是专门来看我的,我会傻到分不清?”

“哎,老孟,你就这一点不好,有的事偷偷藏在心里就好了嘛,说出来伤人伤己啊。”许云帆扫了一圈,“孟夫人,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好,好着呢,许学士快坐,这天气冷的,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自许云帆与孟大人合作后,两人是相见恨晚,一个开口老孟,一个闭口小许,整的像是多年不见的亲兄弟似的。

孟夫人也是纳闷了,自家夫君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还同许云帆这样的小年轻聊到一块去,明明平日在家对两个儿子,那叫一个话不投机半句多。

许云帆坐在茶桌旁,又同裴安、孟衾打了招呼,“老孟,你这炭烧的有点少啊,这大冷天的,咋不多烧点?冻坏我两个侄儿可就不好了。”

裴安:“……”

孟衾:“……”

这小子是不是皮痒了?

十八岁,就想同他们爹平辈??

做梦呢,就算他们同意,他们爹也不会同意的。

哪知,孟大人却道:“这能有什么办法?云润店铺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两个年轻人,冻不死就成。”

裴安、孟衾:“……”

这是自家亲爹能说出来的话?

许云帆:“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年轻人怎么啦,年轻人就不知道冷了,木炭不够烧了就去买嘛,你我什么关系,还怕买不到,你我的交情,当得上一句相见恨晚,以前咱们隔三差五就得书信一封……”

从许云帆有意培养自己的大夫后,经过孟大夫的牵桥搭线,他给孟大人写了不下百封信。

在这个交通不便的朝代,这么多信,就是追人,人早给答应他生儿育女了,区区情如兄弟又算得了什么。

“这可是你说的,那明儿我可真让管家去买了?”孟大人还挺心动。

如今,送礼能送银霜炭,那都是备有面子的事。

“我说的,你只管让人去买。”

“答应的这么爽快?”孟大人挑挑眉:“你小子,突然给我这么大的馅饼,要说无事相求,我不信。”

许云帆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不愧是我的蓝颜知己,一眼就知道我有事相求了,没错,今晚我过来,确实有点事,老孟,你可得帮帮我。”

孟大人同许云帆关系好是好,但那是私底下,某方面是断不能涉及。

许云帆是知道这个原则的,孟大人对许云帆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否则,断不会明知许云帆有所求的情况下还会答应明儿过去取炭。

这摆明了是已经要帮许云帆了。

“说吧,你小子,当初挖我的人,现在又想干什么了?”

“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爱听,什么叫挖你的人?俗话说得好,看破不说破,鸟择良木而栖 ,贤臣择名主而仕,孟大夫是有眼光的,他要跟我走,我啥子办法嘛。”

“滚你丫的。”孟大人笑骂了一句,面上笑吟吟的,心里却一点疙瘩没有,“快点说,有什么事?”

许云帆将平津府一事道来,又将自己带来的药瓶拿了出来,“药我是有,但大夫还缺着,你也知道,我让孟大夫他们帮我培养了些人才,就算把他们全部派出去,没有几个老大夫跟着,这帮学子还太年轻,我怕不顶事,所以,老孟,你调几个大夫给我帮帮忙呗。”

孟大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许云帆手里的药瓶上,“就这事?不是,你手里的药物真的有用?每次吃一到两粒就可以了,还吃一次两次这样就能退烧了?要不要这么夸张?我怎么越想越觉得你是在逗我?”

退烧片这类药物,像由于上呼吸道感染引起的发烧,一般吃一次就能退,但许云帆不能保证所有感冒发烧的人皆是如此,不同症状,吃的药不一样,所以,他必须针对不同情况好好叮嘱一番,这种时候,就必须有大夫跟着了。

对于许云帆带来的药,孟大人是怀疑的,哪怕他不是大夫,但出身杏林世家,这方面的事,他还是懂一些的。

在他的印象里,发热者,哪个不是得吃几天药,药是抓了好几大包,每天早中晚熬上一罐,可以说,麻烦又受罪,结果许云帆说了什么?

他手里的退烧片,吃个一两粒,一般小半时辰到一个半时辰左右就能退热?

假的吧!

什么灵丹妙药这么神奇?

又不是小说里那些神奇的丹药。

孟大人不信,“这事不是闹着玩的,大夫我可以调,要是你需要药材,我也可以给你想办法调一批过来,那可是人命,开不得玩笑的。”

其实,如果方太师为此事亲自上门拜访,孟大人断不会把人拒之门外,诚然,药材调用不易,但不易并不代表不行。

事关几千近万条人命,其他事都得靠边站。

他孟家大夫,且非贪生怕死之辈。

许云帆摆摆手,“若是不信,你跟我去医馆走一趟。”

走就走。

不亲眼所见,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信。

不仅孟大人跟着许云帆走了,就是听了全尾的裴安、孟衾以及其他孟家二房都跟着许云帆走了。

孟家二房,可以说,孟家先祖的本领都传给二房了,谁让孟大人没这个天赋呢。

“大伯,许学士说的那个什么退烧片真的有这么神奇吗?”孟迟很是好奇,学医十几载,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神奇的药呢。

孟大人:“有没有,咱们看过就知道了。”

孟迟乖乖的跟在孟大人右边,偷偷扫了眼许云帆,很是意动。

听说许云帆并非大夫,可孟叔都拜倒在他的医术之下,甚至为了学到更多的医术,连孟家都不顾了,回了孟家在祠堂里跪了半个时辰,第二天便扛着包裹乐呵呵的跑了,这一走,就是半年。

孟迟还知道,二堂哥的隐疾就是许云帆给治好的,听说二堂哥那地方被动了刀子,可还不影响二堂哥日后传宗接代,可见这位许学士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的。

要是这退烧片真的那么神奇,他其实可以效仿孟叔。

此刻,孟大人尚且不知自己的侄儿又要“叛出”孟家了,还特意嘱咐孟迟认真点,待会好好看看许云帆是怎么做的。

孟迟都准备好了,结果呢,到了医馆,正好有个八九岁左右的孩子前来,许云帆同接诊的大夫问了几句,又从衣兜拿出一个玩意,同孩子说了两声,便将其放在孩子额头上。

一个眨眼的功夫,许云帆将小玩意拿回来扫了一眼,“哎呀,都烧到三十九度了,高烧啊这是,裴兄,给我倒碗热水来。”

这声裴兄,孟家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裴安傻乎乎的左右扫了两下,赫然反应过来,这里的人,除了他姓裴,再无旁人了,许云帆一会孟兄,一会裴兄,他一应,岂不是同自家老爹平辈了?

裴安不敢吭声,赶忙去倒了碗热水过来。

许云帆与孟大人交好,同裴安关系也不错,裴安是同龄人,可以使唤,孟大人却是不行的,至于其他人,不熟。

“小朋友,来,这是退烧药,吃下去了待会睡一觉起来就不难受了。”许云帆倒出了一颗退烧片哄道。

九岁的孩子小脸红彤彤的,呼出的气息又重又热,浑身虚软,“哥哥,这药不苦吗?”

他喝过退热的药,苦的他咽都咽不下去,大夫也说过不苦的,可还是很苦。

许云帆温和的笑了起来,“不苦也不甜,甚至是没有味道的,你直接咽下去就好,不需要嚼碎,所以,肯定不会觉得苦的,来,乖乖的,张开嘴巴。”

八九岁的孩子,正是人嫌狗厌的年纪,在家里就是小霸王,一旁扶着孩子的汉子见自家猴子乖乖的喝了一大口水,又往嘴里丢了药,全程不哭不闹的,只觉得惊奇,真是见鬼了,原以为还得哄上小半时辰呢。

等孩子躺下后,许云帆收了体温计,“好了,接下来注意观察,应该小半个时辰左右便开始退热了。”

果然如许云帆所说,小半个时辰后,孟迟给孩子探了下额头,原本滚烫的额头果真已经退到了正常的温度。

“大伯,退了,真的退了,好神奇。”孟迟兴奋的大喊,看向许云帆的双眼都在发光。

“真的?”孟大人又伸手去摸了一把,真如孟迟所说的,孩子不热了。

“许兄弟……”孟大人一把搂过许云帆的肩膀,开始同人称兄道弟。

许云帆回到小秦家已经是下半夜。

看到微亮的家门,许云帆心里暖乎乎的,周身的严寒都被驱散了。

“云帆?”听到轻微的推门声,没有软香在怀的秦润睡的很浅,立马就惊醒了。

许云帆快步进去,都来不及解下身上的披风,几步走到床前,却未靠近,生怕身上的寒气冻着人:“是我,你怎么还没睡?可是我吵到你了,抱歉,下次我会注意的。”

“没有吵到我。”秦润摇摇头,“你不在,我睡不着,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秦润问着,掀开被子就穿衣下床。

“丑时了,你要做什么?”

“我去给你放水洗澡,”秦润从角落里端出还旺着的炭盆,“你先烤下火,等我放好水喊你了你再出去。”

许云帆低头看了眼炭盆,再看胡乱套件棉袄就要出门的人,“不用你去,我自己去就好了,润哥儿,你睡吧,很晚了。”

这点事,他完全可以自己做,人家秦润在被子底下暖乎乎的,做什么要起来受这个罪。

可秦润很固执,反手抓过许云帆冰凉的手,“你听话,你的手都快冻僵了,太晚了,放出来的水没有那么热,我去厨房给你打。”

知道许云帆爱干净,每天都会洗澡,在睡前,他特意烧了一锅水,又塞了几块大木头,这会锅里的热水,用来杀猪也是没问题的。

许云帆拗不过秦润,乖乖坐在炭盆旁,胸口隐隐发烫。

直到泡在温热的热水里,许云帆舒服的喟叹了一声,“好舒服。”

从孟家几父子的狼爪下逃脱出来时,已经是十一点半了,这么冷的天,哪怕是京城,一些小道也是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不见。

原本,孟大人是要派人送他回来的,许云帆好面子,非得坚持不用送,回来的路上,他是头都不敢回,一个劲的驾驾驾。

凛冽寒风迎面而来,初时还觉得刺骨生疼,后头冻习惯了,不觉如何,这会坐在热水里,许云帆才觉得活过来了。

秦润挽起袖子,抓着毛巾擦着许云帆白皙光滑的后背,“待会我泡碗要药给你喝,你喝完了再睡。”

许云帆像个孩子似的捧着水往胸口泼,“嗯,我听夫郎的,有你真好。”

“哪里好?是不是把你伺候得舒服了?”秦润开玩笑道。

“你这话说的好像自个是个仆人似的。”许云帆扭头看人,笑出几颗大白牙,“至于哪里好,你知我知就好,我不说,你也懂。”

秦润也跟着笑,低头在许云帆湿漉漉的脸上亲了两口,“我懂的,我不是仆人,我就是想对你好,好到让你离不开我。”

“那恭喜你,你做到了,”许云帆嘟嘴示意:“快,赶紧亲一个庆祝一下。”

“你啊!”秦润乐了,又亲了亲他。

真要算起来,他们亲吻的次数多到数不清,只怕比其他夫夫一辈子的亲吻次数加起来还要多。

一开始,秦润是不习惯的,可次数多了,习惯了后,反而像上瘾了似的,懂得转被动为主动了。

“起来了,水凉了,衣服我放这儿,你擦干净了赶紧穿上,我给你泡碗药去。”

要是还在大梨村,许云帆肯定不会让秦润走,但重新装修后的小秦家很亮,许云帆不怕了,“嗯,你去吧。”

趁着许云帆喝药的时间,秦润先上床暖被窝,许云帆一钻进去,哎哟,那个暖和,简直没话说。

许云帆美滋滋,这就是夫郎热炕头啊,真是美死了。

“快睡吧,明儿还得上职呢。”

秦润这句话,许云帆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殆尽,“啊!究竟是谁发明的上职这种事?太讨厌了,害我不能睡懒觉,这种人就该拉出去砍头,睡不够,我都长不高了,这几个月,我好像都没怎么长了,润哥儿,你有没有发现?”

秦润不语,只把人往怀里搂,“这个问题留到明天再讨论,再说下去,明早你就该起不来了。”

果真如秦润说的,第二天早上,秦润喊了许云帆五六次,这人赖床的毛病又复发,甚至比以往更甚。

嘴上不断嗯嗯应和的许云帆答应得好好的,秦润一转身,他又躺下去,一个眨眼的功夫,小咕噜规律的响起。

“父亲。”秦润无法,只能去找萧衡之,“你能不能去翰林院同郑大人说一声,今儿云帆不舒服,上不了职。”

“什么?”萧衡之急了,“云帆生病了?是不是受寒了?”

秦润摇头,有点不好意思,“不是,他昨晚睡的太晚,实在起不来,我已经喊了十几遍了,现在还在打呼呢。”

萧衡之斜眼看秦润,语重心长又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恨铁不成钢教育道:“孩子,你这样不行,夫君不是这么宠的,你看看父亲我,你爹也宠我吧,可他不会这么纵容我,你这样,云帆还不得上天?他不上职,不止得同郑大人说,就是齐大人那儿都得通知到位了。”

没办法,许云帆每天上职,这跑那跑的,律属两大部的熟人,他一个不见,这帮人还不找上门,到时候得知许云帆因为赖床上不了职,许云帆日后还有脸混?

秦润侧开身,“父亲你去喊试试。”

昨晚许云帆睡下的时候都两点了,这会不过六点,正是他睡的最熟的时候。

今天这个班,许云帆是赖定了,他知道的,今天没什么事,而且,等他睡够了,还得跑孟家一趟,这班,谁爱上谁上吧。

萧衡之进去了,看到睡的香喷喷的人,换其他人,估计要于心不忍了,可萧衡之是个干大事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打动到,狠心的上前掀开被子,“云帆,起床了,该上职了。”

“嗯~”温暖的被子离身,许云帆蜷缩起来,眼都不睁,嘟囔一声,“马上起了。”

萧衡之等了片刻,许云帆的呼噜又响起来了。

“云帆,起来。”

“再给我睡一分钟,拜托了。”许云帆乞求道。

萧衡之:“……”

许云帆铁打的心不想上职,任由萧衡之怎么喊,他都是一个翻身,咕噜越打越快。

最后,还是萧衡之怕他冻着了,又把被子盖回去,许云帆一把抓紧被子,左右一动,牢牢将被子压在身下,美美的睡过去。

萧衡之:“……”

这小子为了偷懒,也是够拼了,换其他人,再困,只怕早哆嗦着起来了,他倒好,宁可冻着也要装睡。

老话说了,你永远喊不醒一个装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