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周老二暗中骂了一声小兔崽子伶牙俐齿, 这是在点他家有成读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才考中了童生。
周老二和周大虽是亲兄弟两,但性格却天差地别,周家爹娘那会儿偏宠机灵的小儿子,就送了家中老大去跟着人家学杀猪。
半大小子送去人家那当了七八年的学徒一个铜板都不给的, 什么脏活累活没干过呀, 这才学会了杀猪的手艺。
小儿子机灵则养在了膝下, 周大跟人家当杀猪学徒,住在那屠户家,虽然又脏又累,但好在教他的师父不是什么坏人,用是真的用, 手艺也是真的教。
一个月回来个一两趟还能给家里带一些荤腥,到了出师的年岁才回了家。
议亲的时候给老大找了不好生养的哥儿, 给老二找的确是个女娘, 老两口那会心都偏向了小儿子。
周大性子老实憨厚,知道他爹娘偏心,但养老送终大头还是他出的呢,老两口没了之后两家才分了家,就连地都是周大家三亩, 周老二家四亩。
那会儿周宁还小,他爹的事他不知道,周大也没和周宁提过, 这些事他都不知道。
周老二嘴能说着呢,听沈临川暗中嘲讽他家有成读了这么些年书了才考中童生,心中越发不喜,却还脸上带笑说道:“有成用功了这些年总算有所成,明年他就要下场考秀才了, 咱老周家就有成这么一个读书人。”
“挺好的,我明年也下场呢。”
“哦?临川你不是不读了,我听咱村里人说你的褥子杂物这些都从镇上拉了回来。”
“二叔不是不读,是家中刚办了我和宁哥儿的婚事,如今手头紧,镇上的束脩又贵,我打算现在家读上一年。”
周老二听沈临川这么说心中更加骂骂咧咧了,考了这么些年的秀才还没考中,明年还要考呢,他知道沈临川从镇上的学堂退了学了,但没想到这小兔崽子还没歇了读书的念头呢!
这沈临川要是接着读书的话,那他大哥不就要供着两个读书人了,他家有成用的岂不是要分一半给沈临川这个小兔崽子!
周老二今儿原本是想过来说教沈临川一个赘婿在周家就该守规矩,这会儿说到了读书的事,他早忘了今儿来这的目的,不是,这沈临川竟然还打算读书啊!
周老二咳了一声,“临川呀,你既然知道你爹现在手头穷,那就该歇了读书的念头,听说你大哥沈家那边,不就是因着读书穷了下来,你爹能干,若是不读书了,你家日子过得差不了。”
这话沈大哥他们说,沈临川自然知道他大哥是好意,但周老二这么说无非就是怕他爹若供他读书,那周有成或许就供不上了,乡下人家没见过谁家一下子供着两个读书人的。
周大说道:“老二你莫说这丧气话,孩子有志气咱做长辈的就该多支持。”
“那是,那是。”周老二得知了沈临川还要接着读书的事,他坐不住了起身站了起来,“没啥事,我就过来看看,大哥,那我先回去了。”
“成,路上慢点,刚下雨路上都是泥。”
周老二客气了两句回家去了,出了周大家的门气得他呸了一声,这沈临川书读成那样还接着读呢,那沈临川要能考中秀才了,他周老二跟他姓!
今儿原本是想和他大哥说说让他支起来呢,这沈临川不过是一个上门赘婿,哪能让他骑到他们老周家的头上,谁知道不仅没和他大哥说让他大哥拿捏住沈临川,还被那兔崽子明里暗里嘲讽了一番!
周老二气得快步回家去了,一个不察脚下打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他哎呦了两声,还弄了一声的泥,心里越发气恼。
觉得自从沈临川来了之后他家日子就过得不顺,成亲那天让他家当众丢了那么大的人,还害得他家从老大家拿肉都拿不过来的,他这都好久没吃上肉了,他哪里过过这种苦日子呀,以前可是三天两头能吃上肉的啊!
今儿刚出了周大家的门,这还没走多远呢就摔了一个屁股墩,这姓沈的兔崽子克他!
周老二扶着都是泥的地面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回家去了。
胡彩云坐在堂屋门口翘着脚吃瓜子呢,旁边是周芳姐儿正在绣花呢,胡彩云正等着周老二回来呢,看见一身泥的人哎了一声,“怎么弄成这样呀,老大家还动手了不成!”
“不是,走路上滑到了,真的是倒霉。”周老二扶着腰进来了。
周芳姐儿怕他爹弄脏了她的裙子忙躲一边去了,“爹,你和大伯说了没,那沈临川也太蹬鼻子上脸了些,凭什么管着我们拿肉呀,之前大伯可都是不说什么了,怎么如今他沈临川来了,这肉就拿不得了。”
“别说了,我看那沈临川就是克咱家,我刚出了他家门就滑倒了!”
周老二接着说道:“我让大哥管着点沈临川的事还没说出口呢,不知咋了说到有成读书的事,谁知道那沈临川明年也是要下场考秀才的!”
“什么!”胡彩云尖叫了一声,“他沈临川不是不读了,怎么又突然明年要下场了,若是他沈临川也要读书,那岂不是要占去了我们有成的好处呀!”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不就赶紧回来了,不能让沈临川读书,这不妨碍到我家有成了。”
“对,不能让沈临川读书了,大哥也是糊涂,我们有成姓周,那沈临川姓沈,咱有成才是老周家的人!”胡彩云说着就要出去,“我去找大哥说去!”
“回来!”周老二拉住了胡彩云,“你去说有什么用,沈临川现在也没在学堂,人家在家里读书,咱还能不让人家读了不成,不能让他碍着咱家有成读书了,等有成回来了让他去看看大哥表表孝心。”
周老二心中憋屈,这沈临川果然克他家,以前两家供着他家有成一个读书人,他大哥家还得敬着他家呢,他家唯一一个男丁,还是个读书人,要是宁哥儿嫁出去了,那他大哥还得靠他家呢,挣多少银子日后不都是他家有成的。
如今沈临川入赘了过去,这家产不仅没了,他们家反倒要过去巴结老大家,有成他大哥家可是供着呢还,可不能断了这供应!
当初周宁一直相看不成,要说比周大还急的那就是周老二家,周宁才十四岁就想把人给嫁出去了,这样周大挣得都是他家的了,胡彩云想尽办法给周宁找人家,一直拖到了周宁十九。
周老二一家都认定了周宁是嫁不出了,还能帮着他爹挣钱,心里这才好受一点,就当两人都给他家挣呢,谁知道周宁突然传出来订亲了,不过三日就成亲了,打得他家一个措手不及。
胡彩云听说沈临川还要读书呢,气得脸都变形了,“他沈临川若真能考中了,人家沈家又不傻能让读书人入赘,让那沈临川考不中,考不中,咱们周家只能出有成一个读书人!”
胡彩云恶毒地诅咒沈临川一直考不中,若是明年她儿子考中了秀才,那沈临川考不中,老大家为了沾她家的光,不还得供他家有成读书。
周老二原本想去埋汰一下沈临川的,谁知道过去了一点好没讨到,周大还没听出来周老二话里话外的贬低,乐呵呵地只当自家兄弟过来串门。
周宁虽然没啥心眼性子又直,但他可听出来他二叔看不上沈临川,还想嘲讽沈临川这些年不过是个童生罢了。
周大和两人说了声就回屋去了,他哥儿婿用功着呢,他就不打扰了。
周大一走,沈临川就拉过了周宁坐在他腿上,“怎么了,生气了,看这脸板这么长。”
大白天的,周宁面皮薄,刚沈临川想亲他差点被人家撞破了,现在更是不肯坐他腿上了,沈临川箍着他家夫郎劲瘦的腰肢不撒手,“坐好,一会儿闹得咱两都摔地上了。”
周宁这才虚虚坐着生怕坐坏了他的小相公,“让人家看见了。”
“地上都是泥,谁没事干乱跑呀,也就咱这好二叔黄鼠狼给鸡拜年。”沈临川亲了一口他家夫郎,“说,是不是生气了。”
“有点生气,二叔就是想来咱家多管闲事,还嫌你读书,就是怕爹不供周有成了。”
“你倒是看得明白。”
周宁瞪了一眼沈临川,“我又不傻,之前供着他家是因为爹觉得都是自家人,出个读书人不容易,我是怕若是嫁出去了日后爹没人照应,这才对他家多迁就,越发得寸进尺,今儿二叔过来也不知道干嘛来了。”
“还能干嘛来了,当然是为了我这个赘婿了,估摸是觉得我挡了他家占好处了,想让爹或者你拿捏我呢,谁知道一扯到周有成自己乱了方寸。”
沈临川低着脑袋在周宁的脖子上蹭,“你相公我呀压力大,明年考不中秀才了,我家夫郎肯定要受委屈了。”
周宁一听沈临川这么说忙安慰道:“你不要怕,歇一会儿,我陪着你。”
“你可要好好保护我呀,二叔一家凶神恶煞的,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怎么打得过呀~”
“嗯,我保护你!”
沈临川好一通卖惨,抱着周宁占够了便宜这才依依不舍松开了手,果然只要他一示弱,他家夫郎就让干嘛干嘛,乖乖坐自己腿上,腰真的好瘦呀!
沈临川的生意现在在集市上小有名气,头几日都是要多少卖多少,但每天就这么多东西,来得晚了不少人买不上。
沈临川的把子肉炖得软烂香糯,肥肉肥而不腻,瘦肉香儿不柴,里面的豆干鸡蛋这些也都带着肉味儿。
就连猪杂碎现在都卖得挺好的,头一天就能给卖完了。
这两日更是摊子还没支起来呢就有人围了上来,几个人看样子等了一会儿,一看见沈临川他们来了就抢着往前挤,“我先来的。”
“起开,我先来的!”
“不要着急,这会儿没几个人呢,大家伙都能买到。”沈临川劝道。
沈临川这边早上比周大那都忙呢,周宁就过来这边帮忙,这会儿麻利地把两人的小摊子给支上了。
有人急着说道:“给我来一块把子肉,两块豆干,一把干豆角。”
沈临川点头应下了,“好,稍等一会儿,这会儿锅里的肉还没热好呢。”
常在集市上买菜的人家摸清了沈临川的出摊日子,随着他爹周大的猪肉摊子一块出,三天或者四天出上两日,这头一日呀必有便宜的杂碎,十文钱一斤,花上几个铜板就能买上一碗呢。
而且大家都知道用摊子上的碗要付押金,很好退的,拿过来人家就立马给退了,也不拘你用上几日,但总归是用自家碗方便,要是想买把子肉或者猪杂碎的,就提前在篮子里装上一只自家的碗。
今儿有把子肉还有猪杂碎,沈临川卖吃食儿,周宁就在一旁收铜板。
都是住在周围的普通人家或者铺子掌柜的,多是要一片两片,或者要上四片的,家里在有钱也不会说要上许多的,来得早了一般都能买上。
沈临川送走了排在前面的几个客人,一个瘦弱的男子拿了一个青花大海碗,“我要十片把子肉,十片豆干。”
沈临川还没说话呢后面就有人嚷嚷了起来,“你怎么要怎么多呀,我们也都是排队了,你要这么多吃得完吗!”
“就是呀,就是呀!”
那男子瞪了一眼,“你管我,老子有的是银子,老子爱买多少买多少!”
沈临川一看这个人就是个二道贩子,从他这低价买过来,在去其他儿高价卖出去,“抱歉,都是限量的,把子肉一个人最多能买上两片。”
“之前怎么没听说这规矩,是不是故意针对我的!”那瘦弱的男子把一角碎银子往案子上一拍,“倒是不知道老子花了银子买不到东西的!”
周宁眉头微皱,拿起泥炉旁的木柴一棍子敲在了那角碎银子上,“你想找事!”
周宁一柴火棍敲下去,那碎银子直接嵌在了桌子上,沈临川面带笑容,“不好意思哈,吓到你了,我家夫郎就这脾气。”
“我,我不买了,把,把我的银子给我……”那小贩子哆哆嗦嗦地说道,被周宁吓得腿肚子都是抖的,没见过这么凶的小哥儿,这哪里像小哥儿呀!
周大也拎着杀猪刀过来了,“想闹事呀,也不问问我这把杀猪刀愿不愿意。”
周大人高马大的,小贩子吓得腿这些都软了,“没,没有。”
周大杀猪刀一翘把那角碎银子给翘了出去,只见桌面上留下半个指头肚那么深的坑,“拿去。”
周大拎着杀猪刀溜达了一群,又风轻云淡回去了,看似是给那人翘银子,大家谁不知道也啊,这是给他这哥儿婿撑腰呢。
小贩子拿着银子赶紧跑了,这个不大的小摊子竟然有两个凶神恶煞罩着呢!
这小贩子不是这一片的,不知道沈临川是周大的哥儿婿,这附近的人可都是知道的。
周大是个杀猪的屠户,他家哥儿也能轻轻松松扛起来半扇猪,两人都是热心肠的人,要是有事了喊一声肯定帮你的,但绝不会因为人家好说话而看轻了去。
周大又砰砰帮人家跺起了肉馅,扭头又说了一句,“宁哥儿,你一个小哥儿别打打杀杀的,你看看那好好的案子留了个坑。”
沈临川憋笑道:“爹,宁哥儿不小心,我看咱家案子留着坑挺好看的,以后看谁敢来闹事。”
周宁歪头看沈临川,在夸他。
沈临川朝他家夫郎眨了下眼,然后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这把子肉猪杂碎弄起来耗时耗力,倒不是我家不愿意多做,实在是一天就能做这么多,以后一个人至多买上两片,请大家见谅,要不然有的人吃不上。”
排队的人没有不同意的,谁家也不会说一下子买个五片的,那可就是五十文呢,一斗米十斤三十文,买上五片都能买上两斗米了,省吃俭用够一家三口吃上大半个月了。
沈临川接着忙活了起来,现在他的小摊儿在这条集市上也算是小有名气了,限量不仅能防止有人高价二次贩卖,还能饥饿营销,不能一下子让人吃腻味了。
摊子忙不过一个小时就卖完了,早市儿都没有下去呢,周宁让沈临川去后面歇一会儿,他去帮他爹的忙去了,等到早市儿一过两人照旧背了些重物回家去了。
小摊子开了这么些时日了,沈临川每天都记着账呢,现在已经攒下了六两多银子了,看着家里堆积越来越多的铜板,沈临川高兴着呢,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啊。
两人各自背了个背篓走在集市上,现在渐渐热了起来,天也越来越长了,到了晌午头的时候站在日头下能晒得你一头的汗,这会儿不过八点多些,天还凉爽着呢,卖菜卖肉的小摊子还热闹着呢。
集市两边是各种小食儿摊子和卖菜的摊子,四月中旬呢这会儿,不少果蔬都上来了。
生菜、嫩豌豆片儿、茴香苗、春韭菜这些嫩生生地摆在小摊子,还有刚挂红的桃儿,橙红的杏儿,殷红的李子,盛在小竹篮里煞是喜人。
沈临川这阵子喜欢买上一把韭菜,这一年当中呀就数这阵子的韭菜香嘞,水嫩渣子少,辛香味浓郁,到了夏日呀,这韭菜叶子就宽上不少,味道也差上几分。
弄上些韭菜鸡蛋塌饼子,周宁很是喜欢吃,说来做法也简单,直接韭菜切碎把鸡蛋磕就去就行了,在擀上两张圆薄面皮子,一圈全面掐出花印子,放在热油锅里烙就成了。
饼皮透亮焦酥,鸡蛋裹着辛香的韭菜,一口咬下去唇齿留香,这不会像夏日的韭菜那样留有臭味。
沈临川多看了两眼摊子上的细叶嫩春韭,周宁也有些馋了,“买两把吧。”
“成。”
两人上前挑了两把嫩春韭,都是乡下农户自己种的,一早挑着箩筐过来了,韭菜根那还带着新鲜的泥土呢。
不过这会儿虽然绿叶菜便宜了一些了,两把韭菜才花了五文钱,但这些桃呀杏呀刚上,还贵着呢,吃些春菜春果改改口。
沈临川如今手上富裕,自然不吝惜银钱,旁边就是人家的果子摊子旁,“吃桃儿还是杏儿?要不都买一些吧,李子就不要了,李子这会儿还酸得厉害呢,不甜。”
“沈临川别买了,太贵了些了。”
卖果子的货郎满脸堆笑捧着个杏儿给沈临川看,“夫郎你瞅瞅这杏儿,过了这阵可就没了,你看看跟鸡蛋那么大呢,一个五文,甜着呢。”
一个杏儿五文,和鸡蛋一个价了,周宁舍得花上五文买个鸡蛋,但舍不得花上五文买上个杏儿,他觉得不值。
“宁哥儿,宁哥儿要一些吧,我想吃了。”沈临川拽着周宁的袖子小声撒娇,周宁最吃沈临川这套了,周宁当即说道:“买!”
货郎很是高兴,“夫郎,你家相公可真疼您哩。”
沈临川捧腹笑了起来,“他才是我夫郎,我是他相公。”
“哎呦,你瞧瞧我这人没老呢就先老眼昏花了,对不住,对不住。”
沈临川生得白,周宁皮肤则是健康的小麦色,身形又差不多,那货郎没瞅见孕痣一时间搞混了。
沈临川挑了六个挂红的杏儿,这会儿摘下的杏儿都是树上熟的,最是好吃的时候,过了这阵可就没了。
桃子还没熟呢,但货郎为了卖个高价儿也早早摘下来了一些,一只八文,沈临川只要了三个桃子,等盛夏桃子成熟了那会儿才是最好吃的时候呢,这会儿还差着意思呢。
六个杏儿,三个桃儿,一共花了五十四文。
“夫郎,付铜板。”
周宁数了铜板给付了过去,两人相携离开了小摊子。
那货郎暗中啧了一声,这对夫夫生得倒是登对,就是他把这家夫郎认成了男子。
“回家我给你洗杏儿吃,这杏儿我摸着是沙的,好吃着呢。”
沈临川是不大喜欢吃酸的东西,桃子还成,杏子他觉得酸,很少吃这些,但他见街上穿着好一些的妇人夫郎篮子里都会买上几个桃呀杏呀,人家有的,他家夫郎也得有。
周宁嗯了一声,听起来兴致有些不大高。
“哎呀,我内急,宁哥儿你帮我看下背篓,我去如个厕去!”
沈临川放下背篓就跑远了,周宁守着两个背篓等沈临川回来,沈临川生这么好,他却被人家认成了男子,周宁心里升起一丝自卑。
杀猪匠的哥儿配读书人,村中人八成有说两人闲话的。
周宁等了一会儿,沈临川就又急匆匆回来了,“走,我们回家。”
两人出了镇子走在官道上,沈临川往周宁的手里塞了个光滑的东西,周宁手心一凉下意识抬起了手,只见手上躺着一根漂亮的木簪子。
沈临川满脸笑意看着他家夫郎,“喜欢吗?”
“怎么买了簪子,贵不贵呀。”周宁鼻子泛酸。
“我两成亲这么久了,我还没送过我家夫郎东西呢,这样,我家夫郎日日带着相公我送的木簪子,每天早上挽发的时候,就会想起你相公我呀,这样就能日日想我了!”
“沈临川,你怎么这么好呀。”
“我才不好呢,我沈临川呀就是个自私鬼,我看出来了,我家夫郎呀现在这会儿心里想着别人呢,不许想别人,快想我,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