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柯洋对着镜头说完, 瞥了眼直播间的热度，发现人气比平常的数据高了不少，不由得喜上心头。
虽然大部分的观众都是来看热闹的，但是只要其中有一部分转化成粉丝, 那他今天就赚到了。
柯洋心里想着, 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端倪, 只是格外注意起自己的形象来，文雅的用筷子夹了一筷子豆芽，送到镜头前。
白嫩的豆芽哪怕被柯洋糟糕的厨艺蹂躏过，可看起来还是格外的清爽水灵。
【卖相不错】
【主播的厨艺有进步，这次居然没有炒糊】
【看着是挺好看, 但是有这个钱买肉吃不更香】
……
见豆芽吸引了观众的注意力, 柯洋这才把豆芽放进嘴里，还想着待会要怎么和大家形容豆芽的口感。
咀嚼了几下，柯洋嘴里的动作停下，一脸的怀疑人生。
围观的观众看到他的表情, 都很好奇。
【好吃吗，还是味道和普通豆芽一样啊！】
【主播这个表情和我上次好像, 上次被人忽悠着买了一箱超贵的苹果，说味道多好多好, 结果吃起来和我们本地苹果没什么区别，上了大当了】
【菜这种东西，你说有机菜和施肥的菜味道有差别，那还有可能, 豆芽一直以来都是人工发豆芽，哪里会有什么口味区别，主播肯定是觉得上当了, 现在怀疑人生了】
原本还有人在猜是不是豆芽太好吃了，才让柯洋露出这样的表情，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至于，也开始觉得前面几个人的分析是对的。
柯洋从震撼中回过神，扫了眼弹幕区，弹幕大部分都是在安慰他，让他别太伤心，吃亏上当是常有的事，好在他之前把一斤豆芽卖给了别人，不然还要亏更多。
这句弹幕顿时提醒了柯洋，看着面前被自己炒过的一斤豆芽，柯洋后悔的不行。
一是后悔为什么要自己动手，凭他这样糟糕的厨艺，豆芽吃着都这么好吃，要是换一个厨艺好一点的，是不是味道会更好。
二悔他怎么就把豆芽给卖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同意把豆芽卖给那个女生的时候，那个女生对他千恩万谢，要是他吃过这个豆芽，转换一下身份，他也要感谢对方啊。
这真的是一个大好人。
当然，现在这个大好人是他。
摸着裤兜里的十块钱，柯洋有种冲回去把豆芽换回来的冲动。
但是柯洋知道，先不说能不能找到人，就算找到了人，他好意思换回来吗？
算了，只能先含泪吃点豆芽。
柯洋郁猝的吃着豆芽，口中的豆芽越是脆嫩爽口，清甜可口，他就越是想到错失的那一斤豆芽，恨不得时间倒退回到之前，把他同意的话给塞回去。
弹幕区本来还在安慰他，可是看着柯洋虽然表情郁闷，可是手里的动作却一点不慢，刷刷没几下就扫了快有半盘子的豆芽，吃的根本停不下来，完全不像是他们猜的上当受骗的样子。
弹幕区渐渐平静下来，观众看着柯洋吃豆芽的表情，莫名的感觉到自己也有点馋了。
【看着主播吃豆芽，我看饿了】
【我刚吃的早饭，我也看饿了】
【没想到主播还有做吃播的天赋】
【主播你之前还说要和我们说说这个豆芽的味道，你不能光吃不说话啊】
柯洋注意到弹幕，猛地想起来自己之前说的话。
“不好意思啊，我这就给大家形容一下。”柯洋有些尴尬的咽下口中的豆芽，仔细的描述起来，什么质嫩爽口，清爽多汁，口感清甜，凡是能拿来用的形容词柯洋都说出口了。
最后用一句话做总结。
“以前吃的菜都不叫菜，那叫草。”柯洋怅然。
活了二十几年，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听着他对豆芽一阵夸，直播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但是很快沉默就被打破了，不断的有人嘲讽柯洋赚黑心钱，赚钱手法还不高明。
有一部分观众是试图相信柯洋的粉丝，想要帮柯洋解释，他们相信柯洋不是托，可是柯洋的描述太夸张了，听着就像是一个托，还是水平不怎么高的托，他们想解释也说服不了自己。
看着弹幕区的评论，柯洋心情很淡然，他看着这些人的评论就像是看到了之前的自己。
之前他听到那些顾客对豆芽的追捧，虽然表面没有说什么，可内心也感觉对方是上当受骗不自知，或者是老板的托。
“我很理解大家怀疑我是托，要不是我吃了这个豆芽，我听到我说的话都要以为我是托了，但是这个豆芽真的很好吃，老实说，以它的味道来说，十块一斤的价格真的不贵，如果是我来卖，我可以卖出二三十的一斤的价格，只是这个价格一般人是买不起的，就算再好吃也不难买。”
“如果大家不信，可以去买一斤试试看，十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如果大家买了之后不满意，可以把豆芽转卖给我，我愿意原价收。”柯洋本来只是想解释一下，可是说到最后，他灵机一动，说出了原价收购的话。
柯洋还记得去买豆芽之前听到的话，这个豆芽平时限购一斤，产量还不大，还要排队买，他一个人去买，买不买的到是一回事，买到了也就一斤，这一斤哪里够吃啊！
如果真的有观众听到他的话跑去买了，还买到了，柯洋举双手欢迎他卖给自己。
如果柯洋是气急败坏的样子，可能质疑他的观众还会感到自己胜利了，在柯洋看来自己是有礼貌的解释，可是在某些观众眼里，柯洋就是往死里吹这个豆芽。
其中一波最愤怒的观众就是昌华市本地人，他们本来在看直播，结果发现昌华市本地的豆芽因为价格太高上了直播平台的热搜榜，觉得奸商给昌华市丢人了。
本以为柯洋会戳穿这个奸商的真面目，没想到柯洋居然还在为奸商站台，尤其是听到柯洋说什么可以原价收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原价收回，全是柯洋说的大话，一般没有谁会真的因为主播的推荐上当受骗后，还去当地找他退钱。
不过就是仗着网上说话可以不负责任。
【主播你说原价收回，那我到时候怎么找你，你现在这么说，之后说话不算话怎么办？】
看到这条弹幕，柯洋眼前一亮，没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这么快就起效果了。
“你可以私信找我，至于我说话不算话，我是靠直播吃饭的，都当着这么多观众的面说了，要是抵赖，我还当不当主播了。”柯洋坦然。
【好，记住你说的】
这么一句带着警告意味的话看着柯洋是喜出望外，对方越是认真，就说明不是开玩笑。
应元白还不知道因为自家的豆芽又惹出了一场风波，带来的豆芽此时都已经销售一空，到场的顾客几乎是人手两斤豆芽，兴高采烈的回家了。
只剩下累的气喘吁吁的三个顾客，应元白还好点，要是刚开始卖菜的他肯定也吃不消，但是经过了二十多天的锻炼，应元白已经慢慢习惯了。
只不过今天的菜分量实在是太多，分摊一下，每个人都称了近九百斤的菜，应元白也忍不住坐到一边歇息。
应元白还在休息，就感受到几道炙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抬头一看，对面四个人都是一副期待兴奋又害羞的表情，好似怀春少女看着心爱的男子。
应元白其实很不像这样形容，但是实在是太像了，他默默转过头，不想伤害自己的眼睛。
应元白休息的差不多了，把带的筐子提了出来，四人的目光一下子就从应元白身上转移到了筐子上，应元白不动声色的松口气。
应元白拿出事先准备的工资，想了想，又装作去后面拿东西，用塑料袋装了四份一斤重的黄豆出来，他出来的匆忙，鸡蛋没有，豆芽也没有多带，只能拿黄豆弥补一下。
应元白看的清楚，今天搬货的活，司机其实不用干的，但是对方还是积极帮忙，甚至在他们忙着称菜的时候，看到哪里缺了塑料袋，哪里的菜快卖完了，就帮忙搬过来，忙了一上午。
另外三个人虽然干的都是事先说好的活，但是也帮着卸货，而且卖豆芽之前应元白也没想到今天会卖这么多，之前说的工资就太少了。
工资拿到手，四人都发现工资中多出了一份黄豆，面面相觑。
戴晨第一个反应过来：“应老板，你这也太见外了，之前说好的工资，你这多给了，我怎么好意思收下。”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纷纷表示过意不去。
应元白拦住了他们要把黄豆送回来的手，淡然道：“你们干的活收下这斤黄豆合情合理，你们看过我做亏本生意吗？”
这话让四人一时为之语塞，毕竟就他们认识应元白以来，应元白的性格都是不吃亏也不占人便宜，也就默默的收回送豆芽的手。
“我们买的豆芽是不是就是这个黄豆发出来的？”戴晨仔细的看着手里的黄豆，圆润饱满，色泽金黄，凑近一闻还有股淡淡的豆香味，还没有寻常黄豆的腥气，让戴晨下意识想到买过的豆芽。
“对。”应元白点头。
“那我们那这个黄豆去发豆芽的话，岂不是能发出一样的豆芽？”戴晨惊讶，突然道，“这个黄豆我不能收。”
怕应元白不收，戴晨还说出了自己不能收的理由。
戴晨算是从应元白一摆摊就来的顾客，他吃过应家的豆芽后也去买过别家的豆芽，但是怎么都没有应家豆芽的味道。
据他所知，昌华市发豆芽的菜贩都眼热应元白的豆芽，十块一斤的价格，并且这个豆芽卖十块还只是因为应元白定价十块，只要有人能发出同样品质的豆芽，随随便便都能卖个几十块，只不过这个价格普通人吃不起罢了。
他们想知道应家的豆芽到底是怎么发出来，味道为什么会这么好，大部分人都觉得是豆种的原因。
有人甚至出高价想要找到应家的豆种，只是都没有机会得手，现在被人悬赏的豆种就在他手上，戴晨只觉得无比的沉重。
“这豆种在我手上，我不敢说要是价格再高点我会不会被人收买，卖给他。”戴晨垂头丧气，他觉得自己是真的会被金钱收买。
另外三人听完也迅速把黄豆给推了回来。
他们都懂，应元白现在的豆芽赚钱是因为他的豆芽是独家生意，要是豆种泄露，谁都能发出这样的豆芽，应元白的生意就毁了。
“他们都觉得我的豆芽好就是好在豆种？”应元白饶有兴致的问。
戴晨点头，在这些豆芽商看来，发豆芽其实没什么特殊操作，更别说应元白之前还是上班族，肯定是用最普通的办法发豆芽，那豆芽味道好就是在豆种上。
应元白笑出来，这些人的想法和他一开始的想法是一样的。
一开始发豆芽的时候应元白就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他做了个实验，把黄豆拿去别的地方发豆芽，豆芽的生长速度就没有在应家豆芽房的快，而且味道也有点改变。
应元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其实口感差距不是很大，只是吃着就是没有在应家发的豆芽爽口清甜，那么让人吃了还想吃，停不下来。
“其实他们都搞错了，我的豆芽好吃是因为我有一个发豆芽的秘诀。”应元白笑着说道，引起了四人的好奇心后才说，“当然了，这个是不能告诉你们的，反正你们知道一件事就行，就算他们拿到了豆种，也发不出我这样的豆芽。”
“所以你们就放心的把黄豆带回去吧，如果他们真的找上你们，想要买走的话，出价合适你们就卖呗。”应元白说。
四周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戴晨打破了寂静：“这个黄豆的味道是不是也很好？黄豆和豆芽哪个好吃？”
有鸡蛋和豆芽在前，戴晨觉得黄豆的味道也差不到哪里去。
更别说他还记得一句话，浓缩的就是精华。
“两者味道都好，但是你吃多了豆芽，可能吃黄豆会觉得更新鲜些，对了，用来炖猪蹄很香。”应元白想到上次吃的黄豆炖猪蹄，感觉有点馋了。
戴晨还没来得及多谢应元白给自己提供菜谱，突然想到一个事，他之前一直想让应元白多卖点豆芽，应元白总是说黄豆不太够用，每天只能发这么多的豆芽。
黄豆不够用还能用来炖猪蹄吗？
戴晨谴责的目光让应元白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见应元白毫无反应，戴晨憋气，收回目光。
完成了顾客的怨念任务，加上一口气发了三百斤的黄豆，应元白的等级一下子就从二级跳到了四级，直接越过了三级，很快就可以在系统商城买农田了。
要说最让应元白怨念的就是这个，在末世，系统前期，他根本不在意农田的多少，有异能在，就一块田也能让他玩出花来，而到了后期，等级升上去了，想要多少田就能买多少田，还是第一次体会到田地不够的窘迫，看天种地的紧迫感。
看着虚拟农场解锁的果林，再看看出现在系统商城的苹果树，应元白默默咽了口口水，他好想吃水果了。
在末世中，他危险归危险的，但是吃的方面是真的很不错，想吃什么水果都不用等，直接异能促进生长，包成熟。
当然，他现在也可以吃到苹果，买最贵的苹果树，这种苹果树龄高，挂果多，买下来种土里，不用等多久就可以吃了，但是价格高啊。
至于小的苹果树树苗便宜是便宜，可以要等它成长。
越想应元白就越怀念他的异能，你说他都穿越回来了，系统也带回来了，怎么异能就没过来呢？
应元白正在怀念他的异能，就莫名的感受有人一直默默的看着他。
应元白疑惑抬头，就看到站在角落的田牛。
刚才说的不对，不是人，是妖。
“想说什么就说？”应元白。
“东家，那个黄豆我能买吗？”田牛小心翼翼的问。
他这些天都快要被黄豆馋疯了，豆芽味道是不错，可是作为一头牛，他最爱吃的还是黄豆。
之前还好，应元白每天只是拿出十五斤黄豆来发豆芽，他忍忍还能忍过去，可是前几天应元白拿出三百斤黄豆来，那股香气差点没让老牛犯错误。
要不是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还有心底对着应元白莫名的敬畏，他真的会忍不住带着黄豆远走高飞，最后还是以惊人的耐力忍住了。
可是这些都抵不住看到另外四个普通人拿到一斤黄豆的刺激，要不是应元白就在身边，田牛还记住了异闻科的教育，他真的会去把那四人的黄豆抢回来。
应元白隐隐可以感知到田牛的情绪好像有些震荡。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你喜欢吃黄豆？”
田牛连连点头。
“黄豆倒不是不能卖，只是你也知道，我这边黄豆主要是拿来发豆芽，一斤黄豆能发多少豆芽，一斤豆芽卖多少钱你也知道。”应元白。
田牛不住点头，他隐隐察觉到应元白可能会卖黄豆给他，原本的焦躁情绪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一斤黄豆最少可以给我提供一百五十块收益，当然，这也是要花时间的，我就砍三分之一，算一百块吧。”应元白不紧不慢的说。
田牛不敢插嘴，就听到应元白接着道：“之前我给你定的工资是一个月两千，你做了十天，我算你七百工资，加上你最近几天干的活比较多，再给你加一百，就算八百工资了。”
“黄豆我卖你一百一斤，本来你要是等到地里的黄豆成熟了，我是卖你二十一斤的，但是你要提前买，这个价格就必须涨，同意吗？”应元白说道。
田牛止不住的点头，眼露惊喜。
“那你要换多少黄豆。”应元白问。
“东家，可以都换成黄豆吗？”田牛小心问道，按照应元白的说法，他换的黄豆越多，应元白就越亏，可是田牛知道，自己可能就这么一次机会，还是贪心了一次。
“可以。”应元白点头。
应元白拿出八斤黄豆给田牛，田牛欣喜的接过，喜不自胜的离开。
“妖怪就是妖怪。”黎然眉头紧皱，看向田牛的身影，眼中带上一丝杀气。
上次他虽然让田牛待在了应家，可是还是不放心，所以经常偷偷过来监管田牛，要是田牛刚才真的动了贪念，下一秒他就会被黎然抓住。
这次进异闻科就不是单纯的教育了，而是要视情节严重程度受罚。
“但是他忍住了，妖怪也不全都是恶的。”应元白说道。
这件事是他事先和黎然约好的，黎然不相信妖怪的品性，觉得再怎么温顺的妖怪也迟早会伤人，但是应元白持相反意见。
而因为知道田牛对黄豆垂涎三尺，应元白就提出了这个主意，来考察一下田牛。
如果田牛通过了考察，黎然就不用再这么监视他了。
好在田牛通过了考察。
黎然注意到应元白有些苍白的面色，眉头微皱，拿出一颗深紫色的水果，有点类似于葡萄，但是又比葡萄大多了。
“这是什么？”应元白疑惑。
“这是紫霜果，一种灵果，灵气比较充沛，你试试看有没有效果。”黎然说道。
紫灵丹他最近没有找到，倒是得到了一个意外收获。
别看黎然说的轻描淡写，其实在现世找到灵果也不是不容易。
应元白本来想拒绝，可是想了想还是收下了。
见他收下还没吃，黎然为难的皱眉。
“怎么了？”
“这个最好现在吃，不然灵气会消散。”黎然说。
应元白挑眉，轻咬了一口，果肉就像是化成了汁水，滑过喉咙。
就没了？
应元白看着手里的皮，感觉自己还什么都没尝出来，灵果就吃完了。
“有什么异常的感觉吗？”黎然问。
他也不清楚紫霜果吃下去会有什么感觉，因为他也没有吃过。
“没什么感觉。”应元白体会了一下，摇头。
黎然待在应家等了好一会，应元白也没有别的感觉，有些失望道：“看来紫霜果还是没有用，我会去找紫灵丹的。”
“不用了。”应元白终于找到机会说这句话了，他接受紫霜果就是因为这个，“上次的事不过是一场误会，我吃了你的紫霜果就算是抵消了，不要再去找紫灵丹了。”
“不……”黎然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传来一道异响，他看完脸色微变，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话，“我不会放弃的。”
看着黎然离开，应元白无奈叹气，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和这种执拗的人相处。
把黎然的身影从脑海中扫除，应元白又开始泡黄豆，看着黄豆他忽然想起自己忘记提醒戴晨他们一件事，要小心的保护黄豆，不然自己还没吃到，可能先被小动物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