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曲霁宁一边和阿廖聊天，一边抽空时不时看一下星网。
第一军校的论坛上，对两人的关注空前绝后，现在他们还没有返回首都星，可想而知回到首都星后，两人将面对怎样的热情。
现在几乎没有人再在论坛上发布阿廖是废物的言论，就算有人发，也很快被人怼得删帖跑路。
因为如果连阿廖都是废物的话，让卫宫阳、展丰这些被他打败的天才如何自处，还有怀特，别忘了怀特也是他的手下败将。
出来谩骂阿廖的人，本来就大多是怀特的粉丝，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根本不敢出来乱说。
查看那些论坛上的言论，曲霁宁发现大部分人赞赏阿廖实力的同时，都十分惋惜他只有D级。
有不少人发表意见，如果阿廖是A级，不，甚至只要是B级就好了，他的未来一定光芒万丈，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军训决赛很可能就是他的最高光了。
大家都非常可惜，要是阿廖的精神体等级也和他的战斗力一样优秀，未来阿廖能达到的高度，令人不敢想象。
在虫族的阴影笼罩中，整个人类阵营都期盼着强者的出现，早就形成一种群体共识。
曲霁宁甚至看到有人在论坛中问，精神体等级真的不可提升吗？
短短几秒钟就刷新了几十个跟帖。
说楼主在做梦。
这个世界精神体等级是不可改变的，早就在觉醒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一个战士的上限。
虽然大家都很期待如果阿廖有更高的精神体等级会怎么样，但也只能想想，因为现实中不可能。
这样的热度在曲霁宁看来，并不全然是一件好事。
他没有星网上的人那种惋惜，因为曲霁宁最清楚情况，精神图景重塑成功，阿廖身上的桎梏已经被打破了。
如游龙入海，之后阿廖展现出来的精神力只会越来越强，很快就会达到B级、A级甚至S级。
这是D级的精神体根本不可能达到的，届时所有人都会知道，阿廖身上出现了奇异的变化。
到时候各方的态度究竟是好是坏，曲级宁无法料定，特别是阿廖的生理学父亲。
他之前就能做出对阿廖见死不救，甚至推一把这种事，阿廖精神体等级提升，对他而言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根本无从确定。
“或许这个时候，阿廖身上的异常已经被人发现了。”
曲霁宁思忖着。
“这场直播，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关注，别的不说，卡特大校和丹妮丝、朱星两位导师肯定一直看着。”
“这些人的洞察力可不容小觑。”
“我和阿廖的势力太弱小了，不过好在阿廖表现出来的价值，已经足够让军校重视。”
“人类阵营中，能公然和第一军校对抗的人不多。”
“我有万鸿导师护着，应该没有什么事，何况我的妖力已经修炼回来，想对我不利的人不一定能讨到便宜。”
“阿廖却不一样……”
“看来最好的办法，还是要寻找一个靠山。”
C76-253784星球本来就离首都星不远，很快学生们顺利返回首都星。
回到久违的学校，有人开心，也有人忧愁，不过这一次开心的人少，忧愁的人却多。
比如卫宫阳、莎罗、展丰这些败在阿廖手下的人，怀特、宋月，两个丢脸丢到直播间上千万观众面前的家伙。
比赛结束之后，他们也可以去看直播的回放，看着自己在直播中的表现还有星网上对众人的评价。
怀特和宋月实在不敢想，回到首都星之后，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飞船再次在第一军校的起落港降落。
又有不少其他系的学生来看热闹。
卫宫阳和莎罗等人在其他系也有不少朋友，不过今天这些朋友不是来给他们祝贺的，而是来看他们笑话。
卫宫阳、莎罗还有展丰，他们都做好准备了，主打一个脸皮厚就不怕被人调侃。
这也不怪他们啊，不管是谁遇到阿廖.埃文斯这个奇葩，加上曲霁宁这个神级辅助，都会是这个结果吧。
是的，没错，卫宫阳等人其实盯上曲霁宁。
战士系的飞船要比治愈系更早降落，阿廖要等曲霁宁，没有直接离开。
而卫宫阳等人，明明留在起落港只会被人调笑，他们却撑着不走，直到看到阿廖接到曲霁宁。
高余站在阿廖身边，十分殷勤地询问维洛，能不能加他的联系方式，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曲霁宁。
“宁同学，能留个方式吗？”
没等曲霁宁说话呢，卫宫阳他们一起走过来，包括莎罗和展丰都没落下。
赛场上他们被阿廖打得不要不要的，下了战场还得来套近乎。
“阿廖.埃文斯，留个联系方式吧。”
“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下次一起训练。”
阿廖自然不会不同意，但是等拿到他的联系方式之后，卫宫阳等人的视线立即转向曲霁宁。
“宁同学，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下次有需要我们想找你，不管是虫核还是学分，都没有问题。”
阿廖的脸色立即黑下来。
曲霁宁失笑，没有拒绝他们。
遇到强大的治愈师，只要是战士都会试着上去联络，卫宫阳他们同样加上了谢丽尔、孔熠等人的好友，也算是一种战士通性了。
不是谁都能像阿廖那么好运，直接绑定一位等级又高、实力又强的治愈师，不用再去和其他治愈师打好关系。
宋月自从输掉和曲霁宁的赌约，上飞船之后就一直待在自己的舱室中不出来，不想见任何人。
可惜飞船抵达目的地，他不想出来也得出来。
最后一个走出飞船，身边跟着亦步亦趋的伊文，宋月满脸冷傲，不给任何人眼神，同时也没人敢去惹他。
往曲霁宁的方向瞥了一眼，看到那么多人围在曲霁宁身边，宋月冷哼一声，立即朝起落港外面走去。
现在任何有曲霁宁待的地方，他都不想和对方共处一室。
然而没等宋月离开，他看到了一个意料不到的人，万鸿不知何时站在起落港的出口处。
他穿着第一军校治愈系导师的制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压迫感十足。
宋月陡然停住脚步，一瞬间心跳失衡。
而察觉到骤然安静的环境，曲霁宁的目光也立即看向万鸿的方向，他和宋月的赌约已经众所周知，现在万鸿出现在这里，维洛、谢丽尔等人都不禁替曲霁宁捏一把汗。
曲霁宁：“阿廖，我要先过去一下，之后再找你。”
匆匆交代一句，曲霁宁立即朝万鸿走去，宋月也像一个犯错的小孩一样，小步慢挪地走到万鸿身边。
万鸿没和他们说任何一句话，看到两人都走过来之后，带着两人转身离开。
伊文根本不敢跟上去，只得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随着三人离开，周围的气氛才流动起来，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哎，你们说宋月和曲霁宁的赌约不会真的作数吧？”
“难道万鸿导师真的要开除宋月？”
“哼，这个赌注可是宋月自己提出来的，现在他输的就不想走？”
“让我说的话，为了保住宋家的名誉，宋月最好像他答应的那样，自己要求离开万鸿导师，敢作敢当还让人高看一眼。”
“宋月可是A+级，我还是觉得万鸿导师应该不会不要他。”
远远站在飞船上的丹妮丝和朱星也摇头。
曲霁宁和宋月这两个学生，背着自己导师玩那么大，看吧，把万鸿这只冷面老虎惹生气了。
……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曲霁宁和宋月跟着万鸿，很快来到万鸿的地盘。
这个地方曲霁宁和宋月都已经来过很多次，不过他们从来没有一起出现在这里。
来到私人场所，没有外人的窥探，宋月嘴唇嚅动两下，想要开口对万鸿解释自己和曲霁宁打赌的事情。
是，他的确输给了曲霁宁。
可宋月已经后悔了。
他不想失去万鸿这个导师。
万鸿是治愈系最强的治愈师，其他导师根本比不上他，如果自己不再是万鸿的学生，岂不是意味着他和曲霁宁的差距将越来越大。
而且万鸿是自己小叔花费人情帮自己找的导师，失去了万鸿，宋月不敢想自己该怎么向小叔交代。
然而，还没等宋月说话，万鸿突然对他道：“宋月，从今天之后，你就不再算我的学生，喜欢哪个导师，你便再去找吧。”
“至于宋寒少将那里，我会亲自向他解释。”
宋月顿时觉得晴天霹雳，难以置信万鸿就这么不要自己了。
就连曲霁宁，都感到一丝惊讶。
宋月：“导师……”
万鸿：“不必多说，赌约是你自己答应的，你们都是第一军校的学生，要为自己的言行承担后果。”
“就算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
万鸿本来就是冷漠之人，宋月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回旋余地。
万鸿甚至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说明他已经下定决心。
“对不起导师。”
宋月艰难地吐出这句话，然后转身离开万鸿的实验室。
等宋月离开之后，实验室中只剩下曲霁宁和万鸿两个人。
虽然说这个结果是宋月咎由自取，可身为学生，他们擅自打赌，决定谁有资格当万鸿的学生，肯定也惹怒了万鸿。
于是曲霁宁收回视线之后，立即对万鸿道歉。
万鸿是人，他是花妖，轮年纪万鸿根本比不上他，但曲霁宁关于这个世界治愈师的知识是万鸿教的，达者为师，就凭这一点曲霁宁便尊敬万鸿。
“对不起导师，和宋月的事是我冲动。”
听到这一句，万鸿从刚才开始便冷硬的表情终于松和下来，对曲霁宁说：“这不怪你。”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打赌这件事是宋月提出的，既然他敢用这件事来做赌注，说明他本来也没有尊重我。”
“不过是求仁得仁罢了。”
“宋寒少将那里，我会去解释，你不用担心。”
“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收两名学生，现在正好。”
曲霁宁嗯了一声。
既然万鸿都这么说，那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万鸿又对曲霁宁在C76-253784星球上的表现夸奖一番，为曲霁宁解答了一些这次参与战斗系新生军训遇到的疑惑。
一个小时之后，曲霁宁才离开万鸿的实验室。
相比较起来，宋月的经历就不那么好受。
万鸿将不再当宋月老师这事情通知了宋寒，宋月正面临着宋寒的质问。
寝室中，宋月将自己锁在房间里。
光脑打开，将宋寒的身影投射出来，他坐在星舰的座椅上，而宋月本人低着头站在前面，心里又害怕又委屈。
宋月长得和宋寒有几分相像，但是宋寒比他更高，外貌也更成熟出色。
他穿着治愈师的制服，肩上戴着少将级别的肩章，头发剪得利落，身上还残留着一些刚离开战场的气息，分明不是真人在这里，气场却将宋月压得喘不过气。
“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对不起小叔，我错了——”
在万鸿面前硬撑着的骄傲，终于到了自己亲人面前，一下子哭出来。
全息投影之中，宋寒脸上流露出些微无奈的表情。
“小月，我对你期待很高，宋家就只有你天资出众，有可能成为第二个我。”
“但是你和那个小治愈师的事情，实在叫我失望。”
宋月抽着鼻子，“对不起小叔，我再也不敢了。”
在从小到大就崇拜的叔叔面前，宋月似乎除了对不起什么都不会说，眼泪也完全控制不住，一个劲地擦也擦不干净。
“是万鸿老师说我不如他，我气不过才和他打赌，没想到竟然输给了他。”
“小叔，我是不是很差劲，和他比起来，万鸿导师根本就不喜欢我。”
“我是A+级，这一届第一军校等级最高的治愈师，却连一个刚刚觉醒的人都比不过。”
宋寒的脸色冷下来：“宋月，哭解决不了事情。”
“把脸擦干净。”
宋月拼命地抹脸，宋寒在他心里地位太高，他根本不敢有半点忤逆。
看到宋月努力抑制情绪的样子，宋寒似乎也有点心疼，语气缓和不少。
“我记得你向我保证过，以后要超越S级，那么轻易就认输了吗？”
“胜败乃兵家常事，就连我，在学生时期也不是最强的。一次失败就把你打得抬不起头，让我怎么相信你有朝一日能超越我，嗯？”
“我知道了，小叔。”
在宋寒的安慰下，宋月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
“那小叔，你要去重新帮我说服万鸿老师吗？”
宋寒：“不，万鸿也只不过是一个S级，既然已经解除和你的师生关系，那就算了。”
“选他，也只不过是因为，在第一军校之中，就他一个人能入眼而已。”
“让他教你，至少不会误人子弟。”
看着眼前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宋寒的语气越发柔和。
“我会给你开一个专线频道，可以让你联系得上我，以后有什么疑问便直接来问我吧。”
“宋家的人，由我亲自教。”
宋玉就像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惊喜极了，他完全没想到宋寒竟然会答应亲自教自己。
如果有宋寒，谁还关心什么万鸿不万鸿啊！
“真的吗，小叔？”
“我说的话，还能有假吗？”
宋月太兴奋了，如果不是宋寒的真人不在这里，他一定扑上去向宋寒撒娇。
宋寒：“好了，战场上离不开我，今天先聊到这里。”
“以后有什么疑问，就在这个时候上线来找我。”
“小月，宋家的人可以输一次，但是不能输第二次，你懂了吗？”
宋月激动的心情顿时一凝，忙向宋寒点头。
“我一定不会丢你的脸，小叔！”
“好，这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