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殷氏集团的财务部部长蔡畅携款潜逃的丑闻爆了出来, 不知道背后到底有几个推手,很快就登上了热搜榜。
马景行和陈烈在殷老爷子的办公室里做汇报,陈烈先说:“我们已经查清楚了, 消息是殷译敏他们泄露出去,并且在新闻发布出来之后购买热搜,将热度顶上去。此外背后推手还有阮家, 我们的对家张家,此外还有今早被爆私生子丑闻的顶流爱豆, 对方估计是想用我们的丑闻把他自己的丑闻压下去, 降低影响, 不过很显然对方的名气太大,热度太高,压不下去,不过到底是被我们的丑闻分散了一些热度。”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陈烈眉头皱得紧紧的,“另外受丑闻的影响,今日股市一开盘, 殷氏的股价就往下跌, 如今已经跌停板了, 而港股那边还在继续往下跌, 如果我们再不做任何措施的话,只怕损失会更大!”
陈烈看向殷老爷子, 好在殷老爷子提前得到了消息, 有了心理准备, 听到这些消息虽然内心动荡, 但也还能稳得住,他没有回答陈烈而是看向马景行:“蔡畅那边可调查到他的目的地?”
马景行汇报道:“得知消息之后我们就开始调查蔡畅的行程, 从航空公司哪里了解到他昨晚第一站是飞往了樱花国,我们也联系了樱花国那边的航空公司,但那边以保护乘客隐私为名,并不愿意向我们透露蔡畅后面的行程,不得已我们另外想了办法,才终于查到蔡畅已经乘坐今天早上凌晨四点的飞机前往美丽国,目的地是纽约。”
陈烈皱眉:“美丽国跟我们国家一直不对付,特别是我们殷氏前些年在殷总的带领下大力发展通信行业,自从我们的 6g 技术出来之后,美丽国那边一直都是把我们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处处设卡针对我们,对我们实施经济制裁。一旦蔡畅落地美丽国申请政治避难,我们就算是抓住他恐怕也很难把他引渡回来。美丽国肯定会巴不得利用这一次的机会来给我们添堵。”
殷老爷子的目光阴沉了许多,很显然陈烈说的这些他也想到了。
“所以,不能让他在美丽国落地啊。”殷老爷子看向马景行:“他现在落地了吗?”
马景行摇头:“他是凌晨四点的飞机,按照行程应该是北京时间下午 18 点左右才能落地,如今他还在飞机上呢。”
陈烈一喜:“那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蔡畅乘坐的是直飞航班,中途是不在别的国家中转的。
也就是说,即使他们明知道蔡畅就在飞机上,他们也没有办法将他拦截下来。
陈烈和马景行对视一眼,都不由得心里一叹。
蔡畅那边恐怕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逃脱了。
殷老爷子沉吟:“还有时间,我回头再想想办法。”
陈烈问:“那网上的舆论呢?要不要撤下热搜,做出澄清?”
马景行也道:“我估计那些股东也差不多要找上门来闹了。我们得尽快拿出一个章程来。”
殷老爷子道:“热搜该撤还是得撤,另外吩咐公关部用官微回应此事,也不必多说,只说已经报警处理即可。”
蔡畅携巨款出逃固然骇人听闻,但对于殷氏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也还不至于因此就倒下了。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稳住。
殷老爷子话音一落,门外就传来一阵吵闹声,没一会儿就有好几个股东闯了进来,一个个面带不善:“殷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蔡畅会携款出逃?为什么这个消息会爆到网上去,现在股市大跌,才开盘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损失蒸发了几十个亿,这件事情你必须得给我们股东一个交代!”
殷二叔也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站在最前面:“对啊大伯,那蔡畅当初就是译同提拔起来的,也是译同的心腹,译同出事之后您接替译同打理殷氏,对译同当初留下来的人全都保留原职,这我们也能理解,毕竟您也是想着日后译同能够醒过来,重新接掌殷氏,可您也不能盲目相信人啊,您看现在蔡畅把公司里上亿的流动资金都给卷走了,不说股市动荡带来的损失,城东的项目,还有其他的部门都需要用钱,这该怎么办?您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呀。”
“没错,蔡畅做出这样事情来,殷董和殷译同都难辞其咎,我认为殷董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精力有限,实在是不适合继续打理殷氏。”一个股东开口。
其他股东也纷纷开口;“没错,闹出这么大的丑闻来,殷董你难辞其咎,我认为你应该引咎辞职,另外换有能力的人上来稳定局面,稳定股价,避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殷二叔倒是迟疑了:“这不太好吧?”
一个股东没好气的说:“这有什么不好的?殷氏可不仅仅是殷家的殷氏,也是我们大家的殷氏,殷董年老体衰已经没有能力继续打理殷氏了,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的看着殷氏没落?我们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做慈善的。”
殷二叔闻言叹息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陈烈看得很生气:“你们胡说!殷氏当年就是在殷董手里发展壮大的,后来殷总接手,带着殷氏转型成功,更上一层楼,才有了如今这样的规模。就是这大半年来殷总出事,殷董打理公司也没有出什么大错,公司依旧是稳定发展,如今公司才刚刚出事你们就跳出来指责这个指责那个,当初赚钱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
这一番话说得大家伙都脸上不好看,最后还是殷二叔道:“陈秘书也不能这样说,此一时彼一时嘛。当然,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想必大伯肯定是已经有解决的方法了,那大伯不妨跟我们说一说,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数。毕竟就跟刘叔刚刚说的,我们当然都盼着殷氏好,但也不能让我们眼睁睁的亏钱不是?”
“对,就是这个理!”其他股东附和。
“咳咳咳!”殷老爷子咳嗽两声,满是皱纹的脸上更加苍老了:“蔡畅的事发生,我也很遗憾,我得知消息之后就已经报警了,接下来只能等到警方那边的消息了。至于接下来殷氏面临的危机,请大家再相信我一次,我一定会想办法带领殷氏度过此危机,此殷氏危难之际,还请大家同舟共渡。”
殷老爷子到底还是有几分威信的,无论是殷二叔还是那些股东都不好硬逼着他下台,于是只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等其他股东都走了之后,殷老爷子将殷二叔叫住了:“殷榭,蔡畅的事才刚出来你就带着这些股东来闹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夺权?”
殷二叔笑道:“大伯您又何必生气呢?殷译同识人不明,您也是监管不力,给公司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大家伙有意见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不过我还是劝大伯您别硬撑着了,虽然殷译同如今已经醒过来了,但他到底昏迷了那么久,短时间内肯定不可能完全恢复吧?而您年纪也大了,身体也不好,要是出点什么事情岂不是让译同没了爸妈之后连爷爷也没有了?那多可怜?”
殷老爷子气得浑身颤抖:“你这个畜生,你给我滚!”
殷二叔叹息:“大伯,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殷二叔得意的走了:“老不死,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殷二叔走后没多久,财务部那边就苦兮兮的找上殷老爷子;流动资金没了,但偏偏各处都催着要钱,他们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殷老爷子焦头烂额,让陈烈帮他约谈各大银行,商谈贷款的事情,但很显然,并不顺利,向亲朋故旧求助也无用,网上的舆论越演越烈,港股那边的股价就跟血崩一样,蒸发的市值叫人心疼不已。
慈安医院,阮行书收到叶京的信息不由得愣住了。
殷译同察觉,抬头看过来:“怎么了?”
阮行书神色有些古怪:“叶京来信息说,他已经搞到阮华池和任雪梦的样本了。”
殷译同十分意外:“这么快?这才不到两个小时吧?”
阮行书也很意外:“是啊。”
他之前说一个小时搞定,是对叶京用激将法,他想半天应该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叶京竟然不到两个小时就搞到手了。
殷译同笑道:“不过这是好事。”
阮行书点头:“确实。”
他很快就给叶京回了消息,让他把样本送到慈安医院。
“慈安医院?”叶京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勾起唇,“果然跟我之前的猜测差不多啊。殷家的冲喜新娘,阮家口中忘恩负义的亲生子,竟然要暗地里收集阮华池跟任雪梦的样本,是想要做亲子鉴定吗?难不成他怀疑自己不是阮华池和任雪梦的亲生子?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叶京很快就联系上自己人,双方在慈安医院门口汇合,叶京拿到任雪梦的样本之后就进了慈安医院,来到殷译同的病房。
叶京看到殷译同不由得挑起了眉头:“好久不见啊殷总,恭喜你终于醒过来了,还得了个如花美眷。”
叶京转头看向阮行书,目光毫不掩饰的打量着他:“阮先生如今可是如雷贯耳了啊。”
阮行书朝叶京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叶先生果然不愧是神探,我不过是请叶先生帮我做件事,叶先生就将我的身份来历打探得清清楚楚了,真是让人佩服不已。”
叶京哈哈一笑,伸手握住阮行书的手:“阮先生在叶某面前从未遮掩身份,要是这样我还猜不出阮先生的身份,想必阮先生早上的时候也就不会找上我了。”
叶京说完骤然感觉一道锐利的眼神落在身上,病房里的气温像是瞬间下降,一股寒意从背脊爬上来让人汗毛竖起毛骨悚然。
他下意识的转眸看去,正对上殷译同黑沉的眼睛,瞬间头皮发麻,握着阮行书的手连忙松开,心想这殷总跟阮行书不是才结婚不到两天吗?这就吃醋了?难不成殷总真的看上了这冲喜小新娘?
叶京转眸看阮行书,论五官,阮行书的精致程度不亚于阮风华,但阮风华是漂亮瑰丽,阮行书却是清雅秀气,与他身上的书卷气相得益彰,即使是站在殷译同这样的天之骄子身边也丝毫不逊色,与之相反阮风华站在殷译同身边就像是一个漂亮的玩偶一般,被殷译同压制得毫无颜色。
啧啧,这阮行书确实风仪无双,也难怪殷译同这万年铁树都开了花。
阮行书闻言也只是笑了笑,收回手问:“阮华池和任雪梦的样本你真的拿到了吗?”
叶京取下身后背包:“啧啧,这要是没猜到你的身份,说不定我还真随便找写东西来糊弄糊弄你,骗点钱花花,知道你是殷总的人,我哪里还敢有这些的花花肠子?”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根带着毛囊的头发和一张带着血迹的纸巾:“这里面装的是任雪梦的头发和血液,这话筒上有阮华池的唾液,能不能从中提取到阮华池的 dna,就看你们的本事。”
叶京先将任雪梦的样本递给阮行书,又掏出那只装进塑料密封袋里的话筒。
很显然叶京做这个也很有经验,知道要装起来,不能造成污染。
阮行书看到话筒就知道叶京是怎么弄到阮华池的唾液了:“你居然想到利用记者的身份来拿到阮华池的唾液,不过阮华池怎么说也是豪门出身的霸总,可没有一激动就唾沫横飞的坏毛病,你怎么做到的?”
“还有,这任雪梦竟然还有血迹,你到底做了什么?”
殷译同闻言也好奇的看过去。
叶京得意的说:“阮华池这个就不说了,我只要在话筒上搞个小机关,里面装点刺激性的东西,在采访的时候释放出气味,让阮华池打个喷嚏就可以了。至于任雪梦嘛,如果她是住在像慈安这样的私人医院也就罢了,我还真得费点心思才能搞到样本,可她为了让更多人知道自己被你气晕的事情,选择了去公立医院,那我能对付她的办法可就太多了。”
“好了,你花那么大的价钱要他们的样本不就是想要做亲子鉴定,确定他们是否真的是你的亲生父母吗?现在东西已经拿到了,那就赶紧做啊。正好我也很好奇,这到底是阮华池夫妇没有人性呢,还是一场阴谋。”
叶京越想越是期待。
阮行书也想尽快知道结果,因此没有再多跟叶京说话,而是打电话联系了院长,又提供了自己的血液样本,让医院尽快给他做这个亲子鉴定。
两个小时后,两份亲子鉴定报告书送到了阮行书手里。
本来一直期盼着早点得到结果的阮行书,此时手里拿着亲子鉴定报告书,却感觉心里沉甸甸的,连打开的力气都没有。阮行书心里清楚,他这是害怕了,因为他害怕结果不是他以为的那个。
如果阮华池和任雪梦真的是他的亲生父母,他要怎么办?
“哎呀,你不敢看我来帮你看。”叶京也很想知道结果到底是怎么样的,见阮行书半天不敢打开,干脆一把抢过来自己打开了,阮行书和殷译同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落在叶京身上。
殷译同见叶京看完了第一份亲子鉴定报告,问道,“怎么样?”
阮行书也紧张的盯着叶京,手都有些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起来。
叶京抿着唇,一副十分惋惜的样子。
阮行书一颗心不由得沉了下去,本来就白的脸更是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了,整个人僵硬的坐在那里,深受打击。
他原本以为自己受到这样的不公待遇全都是因为自己不是阮华池和任雪梦的亲生儿子,其实并不是,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不爱他,仅此而已。
阮行书勾了勾唇,露出一抹自嘲。
殷译同眼睁睁的看着阮行书被颓唐笼罩,心里不由得一阵揪疼,正要开口叫他,忽地听得叶京用十分遗憾的口吻说道:“阮先生,原来你真的不是阮华池的亲生儿子啊。”
“什么?”
殷译同和阮行书同时抬头朝叶京看去,阮行书是整个人都懵逼了,殷译同则是反应过来,咬牙:“叶京!”
“哈哈哈。”叶京见殷译同真的生气了,忙哈哈混过去:“那阮先生不是阮华池的亲生儿子,那也就不是阮家的少爷了,跟殷总您的身份岂不是不太相配?这不是挺遗憾的事情吗?”
殷译同才不会相信他这些鬼话,他很清楚叶京就是故意捉弄他们的,当下没好气的喝道:“滚!”
“别这样嘛。”叶京忙说道:“还有任雪梦的没看呢,说不定阮先生是任雪梦跟其他人生的孩子呢?哦,恭喜你啊阮先生,你既不是阮华池的亲生儿子,也不是任雪梦跟别的男人生的儿子,你跟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阮行书顾不得生气了,一把夺过亲子鉴定书,上面果然清楚的写着,他跟阮华池之间的亲子关系不成立,跟任雪梦之间的亲子关系不成立。
他瞬间眼圈不由得红了,回头看向殷译同:“哥!”
他此时的心情,也只有殷译同能够理解了。
殷译同目光瞬间温柔:“嗯,恭喜你!”
终于跟那一对蛇蝎夫妇彻底摆脱了血缘关系。
阮行书与殷译同对视一笑,好一会儿收拾好心情道:“既然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那我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当年我被拐之事,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殷译同和阮行书的目光同时看向叶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