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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煤炭引得空间许久未动过的山体,陡然扩张了五十平方,使得原来薄薄一片的山,粗壮拔高了许多,如同恍然间长大的孩童,不再稚嫩。

第32章

煤炭引得空间许久未动过的山体,陡然扩张了五十平方,使得原来薄薄一片的山,粗壮拔高了许多,如同恍然间长大的孩童,不再稚嫩。
当然这还不是最令徐鹿鸣惊喜的,最令他惊喜的是,他好像可以操控空间里的气体。譬如,煤炭进入空间带进一团黑气,徐鹿鸣将这团黑气抽过来,惊然发现,这竟然是煤油!

先前徐鹿鸣给姜辛夷做玻璃灯时,就在想,要是有煤油就好了,煤油灯可比普通油灯要亮上许多。

现在这个想法竟真的实现了!

且,因着这团黑气的缘故,徐鹿鸣尝试操控空间里的其他气体。比如,将天上的云彩聚集在一起,使得它们下雨;再将空间某处的时间流速减缓,使得他放在空间里的肉类,不用冰的冷藏也可不腐。

能渐缓当然也能提速,但可能因为提速太有悖于自然规律,徐鹿鸣每次一提速,必须搭配姜辛夷的灵泉,才能令空间里的植物快速生长。

动物则还是不变。毕竟一个念头就能使动物快速长大、繁殖、老去,未免也太恐怖了。

但这些已经很跟令徐鹿鸣高兴了。先前他就在想,空间的产出越来越多,他却没法子延缓这些东西的存放时间,若不能及时清理,浪费的东西越多。

如今这个问题也解决了,他还能有甚不满意的。

本来他该第一时间将这些消息告知姜辛夷的,但他今天翻土太消耗神识,脑子过度疲惫,等他查看完空间的变化,眼皮再也支撑不住,靠着空间里的一块石头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昏天黑地的睡了三四天,期间姜辛夷放回来的鸽子在空间外打转了好几次都没找到徐鹿鸣,便放弃了送信,跑去跟其他鸟类玩了。

等徐鹿鸣从空间出来,回到姜家,将这些消息整理好给姜辛夷送过去,他正好收到姜辛夷“特意”写给他的那封信。

盯着信上,姜辛夷那从向他表达过的惊喜、激动的语气,徐鹿鸣的警惕心和好奇心一下达到了顶峰。

能令一向冷静的姜辛夷发出这样不冷静的语气,那个人定然不会是个普通人。

他立马问过去:“谁啊!!!”

可这封信发出去两三天都没个回信,徐鹿鸣心里犹如生了猫爪般,抓心挠肝。怕鸽子在路上遭遇意外,姜辛夷没有收到,期间他又陆续放出几只询问姜辛夷究竟碰到了何人的鸽子。

均没有得到回复。

就在徐鹿鸣臆测姜辛夷是不是遭到了什么不测之事,他的窑洞挖好了。

“……”

西北这地儿的土质本就很适合挖窑洞,加之徐鹿鸣的窑洞挖来也不是用来住人的,不用打磨得很精细。在他撒出大把的铜子后,全村老小齐上阵,仅半月时间,就把他的窑洞打造得极好。

洞里置着好些大大小小的水池,在这些水池的上方皆有条四指宽的进水槽,连接烧水的灶房,方便灌水。水池的最底下,则有条出水口,平时拿塞子塞着,换水的时候拔开塞子便能排水。

淋雨间直接就是隔板加木桶,要冲澡得自己提水去冲,看上去相当简陋。

然而就这么一个简陋到令人发指的澡堂子,都令村里人艳羡不已,说酸话的不在少数。

“老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鹿鸣娃子出去遭了趟难回来,这不,徐老大家的光景好勒,家里连澡堂子都开起来勒,以后日子好过勒。”

“俺看就是钱多得烧的,俺们这地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没水没柴的,俺看他这澡堂子建出来拿甚开。”

“不管他拿甚开,他要是敢动村里的水和柴,看俺砸不砸他的澡堂子。”

徐鹿鸣没理会村里人的酸言酸语,朝村里唯一拥有驴子的村长家,向他借了驴车,刻意出了村几天,带着一驴车的煤炭回来,谎称他去河东路买的。

这下全村人全都不淡定了,瞧着板车上那黑乎乎类似石头的煤炭,好奇地问徐鹿鸣:“这玩意儿真能当柴烧?”

“能的,这是埋在土里的炭。”徐鹿鸣拿了块炭给他们耐心解释,“大家看这像不像家里烧柴禾烧出来的木炭,跟烧木炭一个道理。”

西北穷,他们这些山窝子里的军户更穷,好些人家一辈子没出过这个小山村。而大楚开采矿业的能力又不如后世那般强劲,仅凭河东路的那些人工挖出来的煤,供应汴京、开封这类大城镇都不够,如何卖得到他们这种穷得全村人都凑不出十几两银子来的山窝子。

因此,村里人压根不知世上竟然还有石炭这种煤炭的存在,就连徐鹿鸣的大哥徐善学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没在现实见过。

村里人见徐鹿鸣拿过煤炭的手,跟拿木炭一样会变得黑乎乎的,一个个惊讶地点头:“还真是哩。”

有那好奇地村人问:“这煤如此大块,定然耐烧,价格不便宜吧。”

徐鹿鸣先前在城里打听过价格,认可地颔首道:“两百文一秤!”

大楚的重量,一秤十五斤,而烧一天炉子,至少都要四秤炭,这就八百文去了,要不是徐鹿鸣有空间,这澡堂子他还不一定能开得起来。

村里人乍舌,他们在集上买一秤木炭才百文,这石炭竟直接翻了个倍,用不起,真真用不起。

这下倒是没人再说徐鹿鸣酸话,都在心里骂他傻,炭价如此贵,竟用石炭来开澡堂子,这怕不是要赔个底掉。

“……”

无论如何,徐鹿鸣的澡堂子算是正式开了起来。因着是开在村里的,开业那天也没放爆竹庆祝,由徐鹿鸣去澡堂子的炉子里点了把火,示意生意红红火火就算是庆祝过了。

继而,再由他爹和他二叔两人轮流铲道路上的积雪进烧水房烧水。徐鹿鸣则等水烧得差不多了,这才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去军营,找他的同僚们。

军营里因徐鹿鸣的回归引起轩然大波,因此后军九将七部三队的人,全都知道徐鹿鸣没死的事儿。

他们见徐鹿鸣来军营了,全都围着他看稀奇,好奇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徐鹿鸣脑子转得飞快:“在这里讲多没意思,不能吃肉喝酒,还冷风飕飕的,这样,我家开个了澡堂子,等你们轮休的时候,到我家来,我请你们洗澡,顺便把我的事好好给大家说说。”

“你这小子还卖起关子来了。”带徐鹿鸣养马的军卒谷老汉,笑着骂了徐鹿鸣一句,便道,“行,正好老子今轮休,就去你家澡堂子转转。”

“话说,你小子莫不是骗我的吧,咱们这地儿,哪开的起澡堂啊。”说完,他狐疑地瞅着徐鹿鸣。

徐鹿鸣自进军营开始,就由他一直带着,不是师徒胜是师徒,他对徐鹿鸣的家底再清楚不过。徐鹿鸣家若能有开澡堂子的银钱,他都不用进军营来。

徐鹿鸣笑着道:“这不是大难不死活着回来,马将军赏了二十两银么,这么一大笔钱不拿来做点营生可惜了,何况,我这大半年在外头也遇到了位贵人,带着我挣了不少银钱,不然我哪能在家里办起澡堂子。”

徐鹿鸣说着,差点没忍住又想要夸姜辛夷。幸好他想到军营里可不安全,说不准还有那些人的同伙,怕给姜辛夷带去麻烦,含糊两句便及时刹住了嘴。

然而他这戛然而止的话,更勾大家的好奇心。军营里没有娱乐,旁人家颠三倒四、狗屁倒灶的事,众人都能听得津津有味,何况是徐鹿鸣这带着点传奇与冒险的真人故事。

更别说,徐鹿鸣还要请他们洗澡。

当下就有那爱干净又爱听八卦的等不及,要跟人置换轮休,起轰说要去徐鹿鸣家。

徐鹿鸣被姜辛夷点拨了半年,现如今已经不是大半年前那个甚都不懂的毛头小子,知晓他在军营这般高调行事,若是不把上峰打点好,会惹他们不快的。

因此在大家起轰的时候,他笑着说:“行,我去给队官打个招呼就来招待兄弟们。”

说罢,他便提溜着提前准备好的八罐酒,八罐蜂蜜,八包糕点,八包茶叶等物去了队官的营帐。

队官姚宏胜早就在营账里听到了外头的起轰声,正冷着脸想出来教训教训这些眼里没有半分纪律的军卒,一抬头瞧见两只手都提着礼向他营账走来的徐鹿鸣,眼皮子跳了跳。

军营里的军卒都是些苦哈哈的军户,他们这儿又是后军,不用上战场,送礼走后门的人极少。

平日里他想捞些油水都捞不着。

乍然见到徐鹿鸣提着如此多东西,说不欢喜那是假的,但他又不知徐鹿鸣这些礼是不是要送给他的,因此只能继续板着脸。

直到徐鹿鸣真踏进了他的营账。

“姚队官。”徐鹿鸣一进营账就把礼品放在姚宏胜桌上,脸上扬起笑地说,“属下自军营以来受你庇佑颇多,如今属下家中开了一澡堂,特意来请姚队官赏个脸,捧捧场。”

“嗯。”姚宏胜瞥了眼徐鹿鸣送的礼,冷冷地点了点头,“本官知道了,还有甚事吗?”

徐鹿鸣面露犹豫,一副不知该说不改说的模样。

姚宏胜不耐烦道:“有事说事。”

“确有一事。”徐鹿鸣这才为难地将章瑞的事说了说,“姚队官你也知,他哥毕竟是救我才……我若这点忙都不帮的话,难免被人指责无情。”

说完他见姚宏胜没有反应,话也说得很漂亮:“当然这是属下自己的事,绝对没有要麻烦姚队官的意思,姚队官就当属下在发牢骚。”

说完,他拍了拍包着茶叶纸包:“姚队官,这茶叶是今年刚下来的好茶,很难寻的,你可一定要记得及时喝。”

姚宏胜脸色这才好看不少:“行了,回去开你的澡堂吧,等马将军他们回来,我再差人来寻你回营。”

“这怎好意思,那就麻烦姚队官了。”徐鹿鸣说了两句客套话,眉开眼笑地叫上轮休的军卒们,离开了军营。

他一走,姚宏胜立马将徐鹿鸣刚才拍过的茶叶包打开,见茶叶里面躺着锭银光闪闪的十两银锭。

心头那叫一个舒服。把徐鹿鸣夸了又夸,没想到这个小徐年纪小,办事却牢靠得很。

“……”

徐鹿鸣家的澡堂子确实办得好,一整排的窑洞都是澡堂,中间还用泥巴通了烟道,烧水房里一烧炭,整个窑里都暖暖和和的,泡在池子里水也不会冷。

热热乎乎地洗完澡,回军营训练都感觉有劲多了。因此那些洗了澡的人也乐得回去帮徐鹿鸣大吹特吹,吹得原本一些不愿意洗澡的人,都因为瞧热闹而去徐鹿鸣家顺便洗个澡。

没过两天,姚宏胜也去徐鹿鸣家舒舒服服洗了一回澡,第二日,章瑞就从前军调到了后军,还跟徐鹿鸣在一个队。

章家人对徐鹿鸣感激不已,特意备了厚礼上门来感谢,这叫徐鹿鸣怎好意思收,让他们把这礼给姚宏胜送去。以后就在他手底下做事了,多巴结一点上峰没坏处。

章家人听了徐鹿鸣的建议,又是好一阵的感谢。

好不容易把章家人送走,徐家人都道:“这个澡堂子还真是开对了。”

虽然营业了几天,徐鹿鸣拉的一帮军卒回来洗澡,使得家里人忙活一通一文钱都没有赚到。但通过章瑞这事,让他们明白过来,有个能拉进军营关系的营生在,对徐鹿鸣的帮助有多大。

徐善学近几年一直在财主里给人做账房,生意上的事也无师自通了些:“弟弟这是先用不花钱拉客呢,冬日里,几日不洗澡,身上冷飕飕的,到时候别人都洗了澡干干净净热热乎乎的,就那些没洗澡的,在一旁脏头脏脸,冷冷飕飕的瞧着,他们心里如何得劲。”

“等着吧,再等一段时间,就有人拿着银钱上门来洗澡了。”

果然,等徐鹿鸣把该请的人请完,该走的人情走完,剩下的军卒见洗不到不花钱的澡,便来询价了。

徐家也不是那狮子大开口的人家,单独洗一桶热水澡三文,泡池子五文,若是又要泡池子又要冲澡格外讲究的,也只需花上十文。

大家见价格委实不贵,只要一有空便纷纷来徐鹿鸣家里洗澡。

徐家的生意蒸蒸日上,除开最开始几天折了本,到了后头竟日日都有赚。

按理说,生意这般好,提出开堂子的徐鹿鸣应该很高兴才是,但徐善学却发现,弟弟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

他问徐鹿鸣:“这是怎么了。”

徐鹿鸣也苦闷得很:“大哥,要是有个你们一直聊得很好的人,突然不理你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徐善学愣了愣,望着眼前落满雪,苍凉一片的大地,嘴角苦涩地说:“还能怎么回事,她不喜欢你了,喜欢上别人了呗。”

喜欢上别人了呗!

徐善学的话每个字徐鹿鸣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

姜辛夷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他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喜欢来着。

不对。

徐鹿鸣转念想到姜辛夷说过,他如果遇到合适的,喜欢的人,就会跟他生孩子。

联想到姜辛夷那日说他遇到一个令他很激动的人,徐鹿鸣瞳孔放大,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

姜辛夷从来没有那么激动过,那天他那么激动,该不会是遇到了令他想要生孩子的人了吧。

不行,不行,姜辛夷怎么能给别人生孩子呢,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

徐鹿鸣赶紧转身回屋,给姜辛夷连发了一百多只鸽子,希望还能来得及阻止。

作者有话要说:

木兰:真是要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