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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突如其来

第32章 突如其来
  “玄和, 你想得太多了。”

  卫珩模样不曾有大的变化,唯独微微僵硬的表情, 出卖了他心底掀起的波澜。

  “我与贪狼之间没有什么。”

  闻言玄和峰主放松下来些许。

  很好, 与贪狼使之间没有发生过什么, 意味着一切还来得及。

  离贪狼使带剑杀上玄山尚有可供挽回的余地。

  玄和峰主试探性问道:“师兄是如何看贪狼使的?”

  卫珩道:“我希望魔道至尊是他。”

  玄和峰主刚松下去的心又被吊上来。

  她满怀沉重继续问:“师兄,那你是如何看舒遥的?”

  玄和峰主问的是舒遥这个人。

  撇去贪狼使的尊贵地位和颇受争议的行事风格,撇去仙魔两道固有的成见,也撇去他们两人立场之间隐隐的对立之势。

  是个很让人头疼, 费尽心思的人。

  也是个很好的人。

  他高华淡漠的眉眼有一瞬流露出来的意味几可称之为柔软。

  那并不是讨喜的性格使然, 令人如沐春风般的温和可亲,只是高踞九天的仙人在亲近之人面前显露的一点罕有烟火气。

  愈是罕有, 愈为珍贵。

  卫珩听见自己说道:“我想让他好好的。”

  什么是好好的?

  于凡人而言, 家庭和乐,衣食无忧,便是好好的。

  而对他们修行者, 修行路上遇到层出不穷向死而生的难关,一个人要走的独属自己的漫漫修行长路, 无数机关诡伏, 人心迥异。

  父母、师长、好友,都不敢信口打包票说让你这一辈子好好的。

  卫珩从不说虚言。

  出自他之口的这一句许诺, 分量之重可想而知。

  下一刻,卫珩发觉玄和峰主看他的目光复杂起来, 带有一种微妙的谴责意味:“师兄你说你希望贪狼使登上魔道至尊之位, 想舒遥好好的?”

  卫珩应了一声“是”。

  玄和峰主头大如斗。

  她不怕卫珩对贪狼使有心思, 也不怕卫珩对舒遥有心思。

  甚至不怕卫珩对两个人都有心思。

  人心肉长,哪怕是喜爱,也总有个喜好轻重偏向,两相权衡之下,自然会倾向爱得更多的那个,余下的一刀两断。

  难办的是卫珩对贪狼使,对舒遥,均相当的公正,不偏不倚。

  只能说道尊不愧为道尊。

  “算了算了。”玄和峰主仿佛预想到往后贪狼使打到玄山来的场景,重重叹气。

  天塌下来自有高个扛着,贪狼使的寒声寂影自有卫珩的日月照璧接着,为什么要自己一个没有过风月情史的来瞎操心。

  不如回去寻几个好友打两场牌,倾诉一下自己内心的烦闷担忧,兴许会好受得多。

  玄和峰主仍是恍惚不敢置信的,仿佛身处于哪个荒诞不经的梦境。

  希望哪天梦醒了,就能还她清正自持,道心圆融如日月并明,太极交壁的师兄。

  竹林的另外一端,江云崖和舒遥也在嗑着瓜子闲聊。

  临云鹤被江云崖随口找了个理由打发走照顾鹅去,两人聊得也相当肆无忌惮。

  江云崖一手掂量着牌,口中问道:“方便的话,我很想问问道尊和道友是怎么认识的?”

  不止是玄和峰主不明白,江云崖也不是很能够明白好友是怎么和魔修勾搭上的。

  这没什么不能说,舒遥很坦然:“有一次我与人打了一架,身受重伤,道尊他把我救了回去。”

  这和江云崖想的发展并不是很一样。

  他情不自禁道:“你们居然是这么认识的?”

  按卫珩的性格,不应该是仇人眼红,冤家路窄,一见面大打出手,一路相爱相杀到误会尽去,终成眷侣的狗血故事吗?

  江云崖诧异之下,管不住他的嘴,一顺溜把后半句话一起说了出来。

  他见舒遥满脸愁绪,沉沉扫了他一眼。

  江云崖动容了。

  这其中果然有隐情。

  他不由坐直身子,准备倾耳以待。

  只听舒遥辛酸又无奈:“我也很希望是江宗主想的那样。”

  “毕竟一开始是仇人,我刻意回避之下,也不至于叫他生了情爱心思。总比一见面他暗暗倾慕于我,我受他深恩却无从回报要好。”

  江云崖惊得磕好的瓜子都掉了。

  这段话信息量太大,他用了半天消化,瞪大眼睛惊愕道:“你说卫珩他暗恋你?”

  开什么天大的玩笑?

  舒遥亦是心事重重地磕开一颗瓜子:

  “要不然他怎么会特意三番两次跑来救我。不瞒江宗主说,我与道尊先前未见过,我的仇家…亦是道尊也要顾忌三分的厉害人物。”

  江云崖被他的思路说服了。

  除了爱情,还有什么能够解释这不合逻辑又不可思议的一切呢?

  他突然间听闻了莫大的八卦,憋得整个人似飘在空中找不到落脚点,恨不得立马跑回坠青天寻上几个人说道一番。

  江云崖兴奋追问:“那道友可是最后被他打动了,终成眷侣?”

  “不。”

  他见舒遥恨不得在脸上写“我很愁”三个字昭告天下,欲言又止:

  “其实我是修无情道的。”

  江云崖彻底失去了语言能力。

  这不能怪堂堂坠青天宗主孤陋寡闻。

  舒遥边磕瓜子边想。

  实际上来说,纵然是对己身有约束的天刑一脉,也要比仙修来得放纵妄为得太多。

  世人提到天刑,多想到的是破军一类人物,像舒遥这等断情绝爱修无情道的,在天刑中也实属奇葩中的奇葩。

  千年难得一遇,遇上要好好供起来供人观赏流传后世的那种。

  有事情缓解了江云崖和玄和峰主的窘迫。

  天上异象突生。

  有一道灼眼之极的明光从无限高的穹顶顶上急速坠落下来。

  宛如九重天阙被被撕开一道贯穿天上人间的裂口,更在九重天上的银河落了亿万星辰里最亮的一颗下来。

  那颗星星实在是太亮,太耀目。

  亮得逼散了云彩,让太阳退在一边黯淡光辉,甚至烫伤了抬头仰望异象修行者的眼睛。

  江云崖喃喃出声:“紫微星,是紫微星。”

  “紫微星降世了。”

  这仅仅是个开端。

  随着江云崖的话音落下,有许多颗星子带着明亮光辉,自天空最高处坠落而下。

  在青蓝天空中铺开一道白炽光带,如重重天门打开,流淌出璀璨银河。

  它们团团环绕在那颗最大最亮的星子周围,如同百官拱卫,府相朝垣。

  江云崖声音微微颤抖:“紫薇秘境,开了。”

  紫微星降世,是紫薇秘境将开的最明显标志。

  等三个月后,紫薇秘境将彻底打开,广迎从炼气至大乘的天下修行者。

  但凡能闯过与自身境界相对应的十二阵,天道馈赠之下,自发提升一个大境界。

  四家六宗中,剑家倒悬剑山,儒家大争书院,佛家六道、无妄两寺的掌门人,或在倒悬如剑,耸立云霄的险峰、或在草木清幽,读书声不绝于耳中、或在深山古寺里,发出与他一样的慨叹。

  魔道第一域的魔宫中,让雪天笑声志得意满,眼里很深处隐隐透出一二癫狂之色。

  舒遥猝然喷出一口鲜血,面如金纸。

  玄和峰主顾不得她师兄的情史,脱口而出:“怎会如此?离紫薇秘境开启不应该有好几十年的功夫吗?”

  她再定神时,眼前哪里有卫珩的影子?

  紫薇降世的动静太大,本非舒遥脆弱到极点的经脉可以承受,加上他心有挂念,一刹那心神紊乱,大失方寸,直接损了根源。

  亏得江云崖在他旁边,及时往他经脉里打入温养的灵气,不至于叫舒遥伤上加伤。

  他从背后被人拦腰抱起,不由分说给他裹上御风的狐裘,抱着他回房。

  卫珩一面如此举动,一边不忘给他输着灵力。

  多谢江云崖和卫珩灵力,舒遥呕出的那口血很快被养回来,只是卫珩灵力虽说阴阳调和,对舒遥体内阴寒魔息来说,也委实是有点热。

  他何止是如同熏着暖气置身温泉,简直是在冰天雪地里被一桶热水兜头而上,整个人都失了力气,瘫软在卫珩怀里。

  江云崖本着医修的职业道德,跟着他们一起回房,奇道:“他到底是和紫薇秘境有什么关系,怎会如此失态?”

  卫珩不答他。

  他全部心神皆放在了舒遥身上,以及舒遥呢喃而出的三个字:

  万川和。

  原本卫珩在离开前与让雪天有过约定,让他不得生事,舒遥自然不必担忧破军、万川和以及他自己麾下第二域的事。

  然而异变突生。

  紫薇秘境开启在即。

  当然以大乘修为闯过紫薇秘境十二境,即可立地至渡劫境。

  天下有数千年不曾出过渡劫。

  万川和的消息对让雪天的诱惑力太大。

  舒遥明白让雪天是什么样的人。

  他太确定让雪天十成十会为此铤而走险。

  哪怕事后卫珩责问,让雪天兴许早借此破境至渡劫。

  有那么一息,舒遥甚至有过冲动,直接拿寒声寂影冲去魔域。

  可他马上无声讽笑了一下。

  以自己当今的状况,拿寒声寂影冲去魔域,恐怕是真要和万川和地下黄泉相会,指着对方鼻子大骂蠢货,卫珩也救不回来那种。

  舒遥忽然有点委屈。

  也许是他刚刚自己方寸大失,加上紫薇降世带来的冲击仍没好全;

  也许是卫珩的灵力在他体内把他烧得有点迷迷糊糊。

  反正舒遥现在神智不太清楚,把平日里清醒时牢牢背在身上的贪狼使包袱甩得一干二净。

  他扒着卫珩,死活不肯放手乖乖到床上去。

  卫珩无奈,只得顺着这个姿势坐在床边,让舒遥更方便靠着自己扒拉着自己衣襟。

  舒遥低了头。

  和他几次在玄山出于戏谑之心,固然装成柔弱小可怜,眼底却瞒不住地藏着桀骜的模样不同。

  他垂着一截柔白脖颈,有零落的乌黑碎发散落其上,眼睫压低着,却依稀能看到眼里起伏的晶莹波光。

  是真正易碎如琉璃。

  舒遥小声道:“我觉得我好没用。”

  他掰着手指头一件件地数:“我想杀证杀报舒家的满门血仇,最后证杀不知道被谁所救,多活了两百年,而舒宁时日无几。

  我想保护我的朋友,而我能交付生死的朋友有一个变成了我憎恶的孤煞一脉,有一个差点和我反目。

  剩下的最后一个,我本以为拼死杀让雪天能有一条出路,可没想到最后让雪天没死,死的应该会是万川和。”

  舒遥闭上眼睛。

  他知道自己当日在魔宫时,见到让雪天那刻,自己已经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三百年苦心孤诣,一朝崩溃。

  他语声轻轻的,仿佛随时会散去的飘忽烟雾:“我记得百年前魔道大局初定,让雪天为魔尊,我登上贪狼使之位的时候,我多骄傲啊,踌躇满志。”

  “我以为会是一个全新的,截然不同的魔道。”

  一百年已过——

  兜兜转转一切回到原点。

  他仍是那个三百年前初来异世时的少年。

  无力改变,一身飘零。

  舒遥勾了勾唇角。

  美人含泪,风光当然是无比动人的。

  但舒遥不是。

  他素性高傲得很,只肯在笑里流露出一点很淡的悲哀。

  卫珩想起玄和峰主问他是如何看待舒遥时,他意随心动,说的一句:“我想他好好的。”

  所以他抚上舒遥发顶,固然有为他理顺披散长发的意味,更多的则是抚慰。

  他的力道很轻,却出奇地让人安定。

  因为这只手执日月照璧时,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数百年难以撼动。

  卫珩落下了三个字:“有我在。”

  像是要将往后几百上千年的光阴一起囊括进去。

  江云崖早早不在室内。

  他知道此等伤害本来不该是他一个白天打牌,晚上观星还没有情缘的人承受得来的。

  于是江云崖知情识趣退了出去。

  呵,他信了舒遥修无情道的邪。

  江云崖在鹅那里碰上的玄和峰主。

  两人对视,皮笑肉不笑:“峰主怎么也在此处?”

  “宗主不应该是心知肚明吗?”

  说到最后,不由得奇妙地同病相怜起来,感同身受发出一句叹息:“真是想不到有一天,这诺大玄妙峰,竟无一处我等的容身之地。”

  留下临云鹤与鹅大眼瞪小眼,两两茫然。

  鹅响亮地“嘎”了一声。

  玄和峰主摆了摆手:“不提这些,江宗主打牌吗?”

  “三缺一怎么打?”

  “把鹅也算上,它输一局拔它一根毛。”

  鹅:“???”

  你们问过它主人堂堂道尊的意见了吗?

  哦,它主人忙着谈情说爱哄着人。

  呵,垃圾主人。

  ******

  引长烟倚在荒原隐蔽角落的一棵树旁喘息不止。

  他剑身上止不住地淌着鲜血。

  剑修多半闲不住,满天下地乱跑寻架打,引长烟更是其中翘楚。

  他前脚从凡间晋国回来,后脚顺手接了倒悬剑山里新发布的任务去荒原查探是否有魔种的动静。

  荒原为魔域一部分,不属于三十二域任何一域管辖。

  也是最混乱的地界。

  自由行走、杀人越货、黑市交易,但凡是和混乱搭得上边的,应有尽有。

  越乱越是容易浑水摸鱼,魔种若是再次出现,也定然是最先出现在荒原中。

  引长烟是和怀霜涧一起来的。

  两人一为玄山、一为倒悬剑山大弟子,俱是剑修,战力相若,同在论道台读过书,一拍即合。

  半个时辰前,两人遇上一队训练有素的化神魔修伏击。

  拉到仙魔两道去,也是随随便便可以灭掉一个中型宗门的一队狠角色,绝不会是荒原里的散修。

  引长烟与怀霜涧分两头各引开一半的化神魔修。

  他搏命杀了半队人,自己也是重伤在身。

  向倒悬剑山和玄山各发了一张传讯符后,引长烟闭目调息。

  剑修的剑一旦出鞘,宁折不弯。

  他的明珠出海是当世一等一的名剑,尤为如此。

  更何况他的朋友在荒原中下落不知。

  不等他调息多久,引长烟听到一声冷冷呼喝:“何方鼠辈在那里躲躲藏藏?出来!”

  一调息的功夫,有四个大乘瞬间落在引长烟身处的那片地界,根本来不及给他预兆,气机锁定之下也没法逃跑。

  引长烟只得出来。

  见到破军和他对面的三个大乘。

  碍于他在一斛珠那次的露面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破军对他印象深刻,倒是一眼认出引长烟。

  他在逃命路上仍然风度不减,若是有少女路过,估计忍不住为破军驻足一二再扔上两朵鲜花。

  破军抱歉向引长烟道:“我得罪了我的顶头上司,本来好好的勉强能维持一下相安无事。但是紫微星突然降世打破微妙的平衡,我的顶头上司就打算拿我开刀。”

  他轻笑道:“孤煞一脉的人脑子素来不太好使,如今怕是以为你我是一伙的。”

  果不其然,对方为首的一个大乘冷冷嗤道:“不愧是破军使,在这种逃命的紧要关头,还记得带上美人温香软玉陪伴在身侧。”

  引长烟:“???”

  只见破军神色自若,折扇一展香风幽淡:“不错,我本来呢,脾气挺好的,不想和你们一般计较。”

  他话锋一转:“但是我怕你们辣手摧花,人家好好一个美人儿香消玉殒在你们手里,少不得要出手见见分晓。”

  引长烟见戏精附体的破军和三个大乘,绝望闭上眼睛。

  仿佛已经预见到“惊!堂堂倒悬剑山大弟子,他竟然和魔道破军使有一腿!”的劲爆消息传遍仙魔两道。

  碰瓷二十万灵石的现世报来得真快。

  ******

  玄山掌门沉着脸,风风火火来到玄妙峰,甩给卫珩两张传讯符。

  一张是来自引长烟的“我与怀霜涧怀师姐在荒原中路遇伏击,两人失散,谨此以告,万望留心。”

  一张是来自让雪天的“贵派大弟子现居于我魔宫之中,诚邀道尊前来商谈一二。”

  玄山掌门几乎要七窍喷火:“他让雪天未免也太过分!”

  “虽说弟子下山历练,生死有命,从三百年前上个魔尊倒台到现在,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堂堂大乘对人家小辈出手!”

  上位孤煞魔尊在位时,魔道魑魅魍魉横行,常常有大乘的不顾脸面亲自出手诛杀仙道天资秉异的少年。

  那段时间,仙魔两道几乎是人人自危。

  直到卫珩重伤魔尊,诛绝魔种,魔道收敛,除非是生死大仇,否则不敢对仙道六宗的少年肆意赶尽杀绝。

  玄山掌门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让雪天为的是什么。

  紫薇秘境提前几十年现世,渡劫飞升的机缘近在眼前,让雪天不为这个,为的是什么?

  让雪天的意思昭然若揭:

  一个元婴小辈,对渡劫飞升而言自然微不足道。

  但你道尊不是自诩日月并明,平生无愧?

  倘若让一个元婴小辈为你的道途丧命,你还能日月并明,道心无暇下去吗?

  道心一旦有瑕,以卫珩修的天道,拿什么去证渡劫得道?

  自己家大徒弟的性命,和自己师弟的修为前程放在两端,拉扯得玄山掌门恨不得多来两瓶天王保心丹,抄起剑一剑结果了让雪天那丫的。

  卫珩像是寻常接过一封友人的书信,而不似来自魔尊费尽心思,充满恶意的道途之争,平平道:

  “我明白了,我去魔宫走一趟。”

  玄山掌门一口气梗在心口。

  这口气梗在心口的后果便是,他立即回去拉了玄山的大半峰主,峰主又拉上他们的得意弟子,拉出浩浩荡荡一支队伍。

  哪里像是要去到魔宫和让雪天和平商讨?倒像是直接去铲平魔宫的。

  相比之下,身后只跟着舒遥一个风吹就倒的卫珩显得很没排面。

  就连这个风吹就倒的小可怜,还是舒遥自己据理力争来的。

  他道:“我要去看看破军和万川和怎样了。”

  卫珩也有此意。

  正好借此一行将该解决的舒遥的后顾之忧,通通解决完。

  舒遥见他同意,眸光亮起,笑道:“万川和那边紫薇秘境的消息,我原本想着时间还早,没多,这次正是时候,道尊拿到它,紫薇秘境哪里有让雪天的份?”

  舒遥觉得很应该。

  卫珩两次相救他的性命,情意深重,相较起来,区区一个突破渡劫的消息算得了什么?

  卫珩却良久不言不语,说话时声音略微滞涩:“那是你的。”

  舒遥想得不多。

  反正到时候拿到消息直接塞给卫珩,他不进紫薇秘境里,卫珩莫非能强行把他丢进秘境?

  碍于玄山掌门高涨的怒火,一行人在玄通峰头集合后,l一刻也未曾耽搁,浩浩荡荡上了飞船。

  横看竖看,都像是去铲平魔宫的。

  舒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会混在仙道众人里,有去向让雪天兴师问罪的一天。

  命运弄人。

  他开始思考起到魔道三十二域时,该用何等合情合理的理由去糊弄过三十二域域主。

  舒遥没怎么在仙道露过面,大多魔修也没机会见到他真面目,三十二域域主俱为大乘,可是见到过的。

  要是被昔日同僚揭穿,在玄山一众人面前当场掉马,未免太过刺激。

  思考着思考着就被玄和峰主一张传讯符叫到飞船一处。

  她眉目似压着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斟酌着开口:“阿遥,这本来是你自己的事,我不该多插一句嘴的。”

  “但是师兄,他对贪狼使的情意不浅。”

  舒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