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五组男团自然是卖力鼓掌，给足了反应。
利雁微笑着听了一会儿他们的欢呼，才抬起手中的话筒。
“大家好，我是《荆棘之路》的领路人利雁。”
说着她话音一顿，老练地提供大家鼓掌的时机。
“在座的各位都是十分优秀的偶像，我相信即便没有我的帮助也能走出精彩的人生路，站在这里我是既兴奋又紧张，”利雁摸了摸脸，“可能还是兴奋多一点吧。”
台下的偶像们适时的做出害羞或者大笑的表情。
接着，利雁轮流CUE在场的团队们。
利雁低头翻看手卡：“FOURST平均年龄二十岁？天啦，比我小了整整两轮。这么年轻就离开家庭和校园，闯荡演艺圈，想必很辛苦吧？”
队长安跃拿起一旁的话筒，回答道：“有的时候确实挺累的，但是不辛苦。一想到有圈圈们在支持我们，我们就浑身充满了动力。”
利雁听完后直摇头：“太官方了，你是队长肯定练过，我想想啊……”利雁点名，“沈夕然你来，你那么小，可别给我整的老气横秋哦。”
前辈帮忙带节奏给镜头，沈夕然肯定是要接下的。
他笑嘻嘻地答道：“工作不辛苦，回家应付哥哥们比较辛苦。”
柳斯淇佯怒：“我哪里对不住你了？”
沈夕然挑眉：“你确定要我说出来？”
柳斯淇秒怂：“不确定。”
利雁来了兴致：“哦，哥哥们做了什么让你辛苦的事？”
“太多了，”沈夕然掰着手指头数，“大哥偷改密码，二哥偷穿衣服，三哥偷看电视，四哥属于最坏的，偷偷内卷。”
利雁笑道：“虽然不太懂，但是听起来你确实挺辛苦的。”
与每个队伍都进行了互动之后，主持人开始进入正题。
“只有一支队伍能抵达《荆棘之路》的终点，到底是谁能披荆斩棘，摘得桂冠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紧接着，她公布比赛规则。
一共三轮竞演，加一场决赛直播，总分第一者夺冠。
分数组成简单明了：现场评委占20%，网络票数占80%。
听到评分标准之后，路珂下意识地扫视一圈。
现场评委？
没看到评委席啊，是他们登场，还是说由现场的工作人员组成评委会？
利雁观察着他们的表情，问道：“路珂很好奇评委在哪吧。”
路珂点点头，对着怼上来的摄像机说：“是你吗？”
摄影师操纵者摄像机左右摇晃。
“莫非……”安跃有了一丝预感。
“没错，”利雁当场宣布，“你们既是演出者，也是评价者。”
好家伙，沈夕然是真惊讶了。
他们确实有流程有彩排，可许多细节事先仍不知道。
电视台为了收视率，无所不用其极了呀。
百分之二十呢，脸皮厚一点，给自己打满分，其他队伍打低分，策略上能拿不少便宜。
退一万步讲，就算不在意冠军，他们也不能中庸着给其他队伍打一样的分数。
那样太没劲了！
现在的粉丝可不喜欢老好人，他们要的是个性。
沈夕然顿时坐直了身子，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介绍完规则，漫长的前摇结束，终于要开始竞演了。
第一个登场的便是FOURST，他们将为《荆棘之路》打响第一炮。
表演的曲目自然是主打曲《I’m young》，不过进行了重新编曲，加入了DANCE BREAK空间，歌词也跟着综艺名稍作修改。
五秒钟后，轻柔的音乐响起。
林泽率先开口，清冷的声音如同溪水流淌在空中，那张深受上天眷顾的脸，不管看多少次都能令人惊叹。
路珂随后融入，略微低沉的嗓音好似水中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
就在大家放缓了神情，逐渐浸入这温柔的音乐中时，突然响起两声急促的鼓点，乐风一转，节奏陡然加快，变得激昂高亢。
路珂和柳斯淇一手扯下经过特殊设计的衬衫，露出里面充满野性的黑色背心，从文静的歌唱转为极具侵略性的舞蹈。
乐曲的最后，安跃高举起话筒飙了一段中气十足的高音，沈夕然则来了个街舞中的高难度地板动作把整段表演烘托到了最高处。
可惜现场没有观众，不然效果更棒，路珂和沈夕然都属于人来疯型的表演者，观众越多他们越嗨，怯场是不存在的。
演播厅的舞台布景再好，也不如现场观众的呼喊声。
他们的完美演出，显然给后来的团队带去了无形的压力，原本姿态随意的蒙涵不知不觉间攥紧了双手。
小瞧了他们。
外貌可以包装，唱歌可以垫音，台风却是无可替代的。
明明刚出道三个月，那舞台上游刃有余的模样，像极了……“Shiny boys”？不，“Shiny boys”是稳扎稳打一步一步走上去的，刚出道时可没有这股野劲儿。
台下的同行们心思各异。
“六等星”的前辈们吹了声口哨，真心实意地给后浪打CALL，小钱赚着、演出看着，多合算。
五组男团表演完毕，他们便被带到了小房间打分，防止串通。
安跃站起身，向工作人员借了纸笔。
“满分十分，公平起见，我们去除一个最高分，再去除一个最低分，然后取平均值，大家有意见吗？”
路珂：“跳过。”
沈夕然：“不要。”
柳斯淇：“要~不起。”
林泽无语了：“……你们打斗地主呢。”
安跃忍笑着为大家分发了纸笔：“不可以抄作业，等会儿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举起来。”
他清了清喉咙：“一号候选人，FOURST。”
五人齐刷刷地写下分数。
安跃数了十秒，然后说道：“一二一，请亮分。”
林泽：10分。
路珂：100分。
柳斯淇：1000分。
沈夕然：爱你10000年=3=
路珂左右一看，惊喜道：“默契啊，我们太有默契了。”
柳斯淇一瞧沈夕然的答案，立时觉得自己输了，也不顾摄像机在给他大特写，明目张胆地划掉“1000分”，改成正无穷。
林泽一脸“我就知道”的无奈表情，对安跃说：“你也亮吧，没差了。”
安跃神色复杂地展开一个写了大大的“8”字的纸条。
他预感到了队友们会打满分，为表谦虚，准备写个吉利数字，反正最低分会删除。
可是吧，他到底低估了队友的自信度——
满分不是上限，是他们的底线。
第 53 章
现在厚脸皮的队友反过来批评安跃了。
柳斯淇：“你这是破坏队形啊。”
面对毫不谦虚的发小, 安跃能怎么办呢，当然是打不过就加入。
只见他纸条一转，“8”字一横, 成了个“∞”。
这神来一手, 不仅是编导, 连林泽也感到惊讶。
他以为安跃会兜底的, 毕竟自家打分怎么玩都行，可还要给其他队伍打分, 不可能个个是满分吧。
安跃原本是如林泽所料, 想做个“谦逊”担当，然而在成员们亮分的一瞬间，他顿觉自己多此一举。
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什么超越自己，那都是空喊的口号, 安跃内心的想法只有一个——赢！
参加竞演就是要赢。
看看开始整活的四弟，再瞅瞅抱着四弟直呼“亲兄弟”的柳斯淇, 林泽暗想, 莫非这就是近墨者黑？
最后，沈夕然眼睁睁瞧着大哥一步、两步……往角落里挪, 同自己拉开距离。
沈夕然：？？？
他又哪里惹到哥了？
*
所有团队打分完毕，重回主舞台，等待最终的结果。
利雁优雅地站在舞台中央，她背后的大屏幕浮现出五个数字，数字后面是空白的下划线。
“真是精彩的演出, ”利雁微笑着环视一圈, “我们先为自己鼓个掌吧。”
台下以掌声回应。
利雁似乎很喜欢沈夕然，再一次点名问道：“你觉得你的队伍在第几名？”
沈夕然接过安跃递来的话筒, 在哥哥们的注视下，摸了摸鼻子：“官方答案是第三名，私人答案是第一名。”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利雁红唇一勾，“那我们直接来公布第一名吧，看看符不符合你的私心。”
沈夕然张大了嘴巴，这么爽快？
利雁朝他一眨右眼：“反正后期剪辑放最后就好了。”
即便年纪可以当他们的妈妈了，但是利雁做起俏皮的动作毫无违和感，反而冲淡了她身上过于浓艳的气质，显得亲近自然。
能在娱乐圈风生水起二十多年，着实不是等闲之辈。
这时，利雁话锋一转：“不过为了减轻幕后工作人员的负担，我们还是轮流公布吧。”
她低头看向手卡：“暂列第五的队伍，平均分7.4分。”
屏幕上浮现出“暴风少年”的名字，紧接着直接公布了各队的打分。
六等星：8
HOTLINE：7
SNOW：6
暴风少年：8
FOURST：8
暴风少年们看着自己的名次面色凝重，源钰再也笑不出来了。
利雁说了些安慰他们的话之后，与SNOW互动了一下，便开始公布第四名。
“排名第四的队伍是六等星，平均分7.6。”
六等星：8
HOTLINE：7
SNOW：7
暴风少年：8
FOURST：8
因为是十分制，而各队不可能给出6以下的分数，那几乎是撕破脸，指着别人的鼻子说“你不是个合格的男团”了，所以排名咬得非常紧。
FOURST敢给自己打满分，那真的是对自己的舞台演出非常有信心了，稍有瑕疵，节目播出后都可能被骂的狗血淋头。
当然，哪怕舞台再完美，也少不了挨骂。
“六等星”对于第四名的成绩并不意外，他们的演出以静态为主，没有那么多高难度的舞蹈编排，视觉效果上自然不如人。
作为目标不垫底的养老男团，无需主持人安慰，甚至和利雁聊起了往事。
Hotline作为“老人”也跟着唠了几句。
第三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落在了SNOW的头上。
六等星：8
HOTLINE：8
SNOW：10
暴风少年：8
FOURST：8
平均分8.4。
源钰看着SNOW不要脸的给了自己满分，再一想到他们打给暴风少年的全场最低分6分，险些没绷住表情管理。
就不该听队长的，啥面子工程啊，对方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安跃看着SNOW的10分倒是松了口气，有人分担火力了。
SNOW不满意，非常、极其之不满意！
别的队伍都给8分什么意思？！
倘若差个1分也就算了，如此整齐划一的分数，岂不是衬得SNOW自以为是。
HOTLINE且不论，他们不放在眼里的FOURST竟然压了上去，凭什么！
蒙涵面上不动声色，眼神微暗，哼，这些老团自知不是SNOW的对手，就想捧个新团出来打擂台吗。
果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第一轮竞演，真正的悬念来了。
利雁再一次提问沈夕然：“你还觉得你们是第一名吗？”
沈夕然遥遥与HOTLINE的前辈对视，而后灿然一笑：“官方回答是第二，私人回答是第一。”
“六等星”的几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朝HOTLINE喊话：“后辈挑衅你哎，放狠话放狠话。”
安跃眼角一跳，仿佛看到了六年后的柳斯淇。
HOTLINE的回答也妙。
队长问队友：“看到我的后背（后辈）了吗？”
队友：“我只看到了你的老腰（老幺）。”
六等星发出嘘声：“谐音梗扣钱！”
本来是沈夕然的问答环节，演变成了两个老团互怼，紧张的气氛荡然无存。
不过沈夕然已经能够猜到，后期播出，一定是停在他和HOTLINE对视的画面，显得剑拔弩张，不知道观众们看了正片会不会大呼“预告诈骗”。
到了最后两名，无所谓前后了。
屏幕分割成两块，左右同时报分。
HOTLINE——平均分8.8分。
六等星：9
HOTLINE：9
SNOW：8
暴风少年：9
FOURST：9
FOURST——平均分9分。
六等星：10
HOTLINE：9
SNOW：7
暴风少年：9
FOURST：10
FOURST难掩惊喜地全部站了起来。
相信自己拿第一和实际上拿第一是两个概念。
尤其分数挺超乎他们想象的。
安跃猜到SNOW会压分，没想到压的那么狠，同样没料到六等星前辈们竟然也给了10分。
除非电视台故意恶剪，否则有了前辈的认可，加上SNOW格格不入的分值对比，FOURST不用担心自己手拿祭天剧本了。
说实在的，真得感谢“六等星”。
除了给予满分肯定，刚刚在沈夕然回答时的打岔，同样有着维护之意。
娱乐圈里，夸你未必是为你好，同样的，骂你有时候才是真的关爱你。
FOURST站起身，真心实意地向前辈鞠躬，自动略过SNOW的方向。
路珂兴奋地想跟林泽来个拥抱，被大哥一个闪身躲开。
路珂敞开胸膛，拥了满怀空气，徒留一头问号。
沈夕然暗中观察，惹恼大哥的不止一人。
为了守护未来的自己，林泽暗暗决定：一人排挤一团。
沈夕然展现了年轻团队的锐意，作为队长的安跃便负责收敛锋芒。
他拿着麦克风进行官方感言：“作为新人，我们要学的还有很多，能得到华语优秀男团们的认可是我们今天最大的收获。非常感谢前辈们的支持与关爱，我们一定会再接再厉，不辜负你们的这份信任。”
利雁笑吟吟地听着安跃说完，转向镜头，开始催票：“FOURST到底能不能稳住第一，其他团队可否实现逆袭，全看电视机前的你的选择了。”
*
团体演出录完，FOURST尚且不能下班，等待他们的还有漫长的后采。
包括不限于对其他团队的评价，各种用不上的综艺反应，强行曲折化的心路历程……
当他们乘车离开时，天色已晚。
电视台里依旧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光，灯光的背后大多是在赶制后期的工作人员。
沈夕然拿起手机透过车窗拍了张照片，他决定以后累的受不了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看。
他们在舞台上享受的欢呼，离不开幕后工作者的辛勤劳动。
工作没有不累的，至少作为男团偶像的他们，能够拥有鲜花和掌声。
五人身体上的疲劳抵不住精神上的兴奋，他们瘫在座椅上眯着眼睛复盘今天的表现。
几人一致认为六等星前辈人太好了，以后该多多接触。
柳斯淇和暴风少年的源钰一见如故，已经加上好友了。
沈夕然说：“SNOW今天的表现太LOW，小雪人们看完节目，总该擦亮眼了。”
“想什么呢，”经纪人坐在副驾驶座上，透过后视镜瞄了天真的少年一眼，“小雪人们只会觉得哥哥受委屈了。”
“啥，”沈夕然眼睛瞬间睁大了，“他们还委屈啊？”
“你以为呢，”程畅说，“粉丝的自我洗脑能力堪比催眠术，反正偶像不会有错的，一定是别人迫害哥哥。”
沈夕然搓了搓胳膊：“我们圈圈绝不会这样。”
路珂抬手枕在脑后：“理智上，我希望粉丝们是非分明。情感上，粉丝们要是无条件爱护我，我肯定爽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