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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主动认认爹

第325章 主动认认爹
丁挽是真的气疯了, 她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

因为时砚在魔教的横空出世,打了一个微妙的时间差,让折剑山庄的阴谋不攻自破, 以至于现如今整个折剑山庄陷入信誉危机,江湖人面上不说什么,心里的想法那可真是太多了。

连带那日在折剑山庄一起参与了战斗的掌门人们, 也一并被人怀疑是不是和宗持剑暗中达成什么不可见人的交易, 配合宗持剑陷害时砚的举动。

这些掌门人们听多了质疑的声音, 心里自然也有气, 我们好心好意,不眠不休, 快马加鞭的赶去参加你们的庄主交接仪式, 结果你利用我等不说,现在还打算拖我等一起下水, 损坏我等名声,简直不能忍!

因此时砚成为魔教教主半个月后,那日在折剑山庄围剿时砚之人全部宣布和折剑山庄断绝往来。

山庄内人人自危, 下人们夹紧尾巴做人,生怕哪里做得不到位成了主人家的出气筒,没听主院里这些日子已经换了上百套茶具了吗?全都是被人生气砸碎的。

果然是大户人家, 糟践好东西一点儿不带心疼的。

在这种情况下,丁挽和表姐本就岌岌可危的联手瞬间四分五裂, 双方各自埋怨对方行事不周,事前没做好准备工作, 以至于到了现在无法挽回的地步,大家里子面子都丢了个干净,往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呢?

丁挽说表姐段氏:“我放心将阿砚交给你们, 这几年他一直在你们夫妻眼皮子底下生活,身边全是你们派去的人盯着,他到底有没有武学天赋,能不能练好剑,现如今是什么能力手段,你们竟然一点儿都不知情才是这件事失败的关键所在。”

段氏心里也很气,于是毫不留情的说丁挽:“呵,你不是说你儿子以前最听你话,在你面前几乎没有秘密,怎么你也不知道他武学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这话戳到了丁挽的肺管子,但段氏早看这个表妹不顺眼了,本身偏执又阴沉,蠢而不自知,仗着一副柔柔弱弱,随时都可能晕倒的样子迷惑了不知多少男人,一副全天下人都对不起她的样子,恶心至极!

年轻时仗着一副胡搅蛮缠,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无耻劲儿嫁给了宗持仙,便以为这一套能用一辈子,对所有人都有用?宗持仙咬牙认了那是因为对方心里明显有更重要的事情,懒得在她身上过多计较,没那个时间!

可她又不是男人,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好吗?段氏就想不通了,难道这天下的男人都愚蠢至此,心甘情愿被丁挽的外表欺骗,没人能看出那是她伪装出来的样子吗?

于是她幸灾乐祸道:“你哪里来的优越感?我们夫妻和魔教对上得不着好,但你以为你就能好到哪里去?

呵,表妹,你该不会以为在你做了那种事后,时砚还能轻易原谅你吧?你自己去外面打听打听,时砚说的是他和整个折剑山庄不死不休。

怎么,难道在表妹你心里,你自己早就不是折剑山庄之人了?哎呀,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是不是的你说了不算,我们夫妻说了也不算,只要你那好儿子时砚认为你是,你就是,你就逃不脱被魔教之人追杀的命运,和我们夫妻一起慢慢儿受着吧!”

丁挽气愤至极,将手边的药碗狠狠摔在地上,眼神凶狠的看着段氏,出口的声音像是要将谁给生生嚼碎似的:“他敢!”

褐色的药汁和碎渣溅了一地,段氏柔软干净的裙摆上沾了不少,但她的心情却异常的雀跃:“敢不敢的,表妹你心里没数吗?你生的好儿子,以往咱们都看走了眼,说他没有遗传到一点儿他父亲的优点。

现如今瞧着,身上全是他父亲的影子,甚至比他父亲更加果决狠厉,他父亲能在发生了那件事后放你一马,像打发恶心人的叫花子似的打发了你,最后甚至因为你怀了他的孩子娶你进宗家大门,他却不会。”

丁挽喘息如牛,声音艰涩的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似的,努力控制住手指的颤抖,指着门口方向嘶喊:“滚!段琴心你给我滚!”

她一辈子活得骄傲肆意,因着出生优渥,又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被家人宠着长大,要什么有什么。尤其是有了家境不显,从小便上他们家打秋风的表姐段琴心作比较,处处被她奉承着,更加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十来岁情窦初开的年纪,第一次见到武林中人人称赞的折剑仙,从此眼里心里便全都是他,便想让那人的目光也时时刻刻都流连在自己身上。

可世事不能尽如人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对方虽然年轻,但已经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折剑仙,与之相交之人,都是她家里祖父父亲辈那样的人物,对于她们这些初出江湖的小孩子,对方甚至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在那人眼里,她丁挽也只不过是江湖中众多爱慕他的女人中,并不出众的一个小丫头而已,他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那是骄傲的丁挽第一次明确的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出了他们风雪城,还有很多比她更加优秀的女子,家世,能力,长相,性格,方方面面都比她优秀,让她心里惶恐又无助,还夹杂着些许羡慕嫉妒的酸意。

可那又怎么样呢?那个男人最后不还是只能选择自己吗?光明正大进宗家大门的是她丁挽,给他生儿育女的是她丁挽,旁的女人再优秀又能如何?旁的女人再爱慕他,为了可以牺牲生命又如何?

都是她的!她丁挽看上的东西,就没有能逃出手掌心的!宗持仙不行,宗时砚也不行!

段氏看丁挽的样子,就知道她又犯病了,在段氏眼里,这个表妹打小就有臆想症,且病的不轻,性格偏执的厉害,看上的东西就算毁了也不让别人得到。

当年她年轻不懂事,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丁家人,丁家人偏心,都说丁挽只是小孩子心性,没长大罢了,让她多加忍让。

因为忍让丁挽的不懂事,她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这就是报应!

呵,想到这里,段氏畅快的大笑出声,一甩衣袖扬长而去,这么多天积蓄的怒火消散了个七七八八,丁挽,这就是你抢别人未婚夫的报应!

段氏走后,院子里静悄悄的,丫鬟婆子们全都躲进屋子,生怕被最近有些喜怒无常的丁挽给迁怒了。

丁挽却根本无心和身份卑微的下人多做计较,只打了一个奇怪的手势,然后对着虚空道:“阿大阿二!”

然后屏息凝神,静等两人的出现。

说起来,这些暗卫自从五年前从儿子手中要过来,也只用过两次而已。

第一次,为了检验他们的能力,让他们当着所有人都在的时候,给表姐段氏的饭菜里下药,那次段氏拉肚子拉了整整两天,人都虚脱了。

第二次,听说时香和时砚不对付,让人暗中加把劲儿,不着痕迹的散布流言,使得时香对时砚的态度更加厌恶,到了非打即骂的程度,果然时砚对她这个母亲的态度便更加依恋了,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这是第三次动用他们,对这些人的能力丁挽非常信任,好钢用在刀刃上,她认为现在就是需要他们行动的时候了。

丁挽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要怎么和暗卫说清楚自己的计较,首先要这些人暗中潜入魔教,逐渐接近时砚,最后趁着时砚不防备,将他一举拿下。

那时候,是她们母子共享魔教,还是她大义灭亲,于天下人面前处决了大魔头时砚,全看时砚的态度了。

不过这中间有些问题还需要仔细商议,出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否则容易打鹰不成反被啄了眼。

丁挽这般心里慢慢琢磨着,不知不觉便过了一盏茶时间,房间里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还能清晰的听见外面走廊里丫鬟们压着声音讨论午饭吃什么,心里便有了不好的预感,强压下这股不安,又对着虚空做了个手势道:“阿大阿二!”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

直至一个时辰过去了。

外间送饭的丫鬟被她骂的哭哭啼啼走了三波儿,房间内还是一点儿其余的动静都没有,丁挽心里彻底慌了,她再没见识,也知道暗卫是十二时辰贴身保护的,不可能会出现这种可笑的错误。

可她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当年宗持仙对他们另有安排?还是暗卫内部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问题?或者说是时砚在其中捣鬼?

就在她想日行一事,对着远在乌兰山顶的时砚破口大骂的时候,终于,慢吞吞的,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来一个捂着脸一身黑衣的暗卫,站在她两步远的地方,目光幽幽的像个死人一般看着她。

可丁挽并不感到害怕,而是失而复得般心下松了口气。

暗卫从怀中慢吞吞的掏出一封信,又慢吞吞的递给傻眼的丁挽:“给,你的。”

丁挽不明所以,也顾不上嫌弃这暗卫做什么都慢吞吞让人着急的性子,从对方手里夺过信拆开,只见一张不知从哪儿撕下来还有不规则毛边儿的草纸上漫不经心的写着:

“母亲大人敬上,听闻您这几年间,从未给身边暗卫发过一文钱月例,以至于他们穷困潦倒,吃不起饭,穿不上衣。

儿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咱们宗家,若您实在揭不开锅,便不该打肿脸充胖子,从儿手里将这些暗卫要过去。

想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三岁小儿都知道的道理,您也是自小就明白的,您的所作所为实在叫人失望至极!

既然如此,儿便主动替母亲接过肩上的重担,将这些人领回来的,往后便不再麻烦母亲了。”

丁挽眼前一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这怪不得她疏忽,小时候身边人的月例全是贴身伺候的竹姑帮忙打理,她还觉得整日将金银挂在嘴边之人俗气呢。后来接过了这批暗卫,竹姑并不知晓他们的存在,更加不会想着给这些人发月例。她自己更是不用的时候,根本就想不起对方的存在。

还月例银子?她甚至从未考虑过那些人的一日三餐都是怎么解决的?

丁挽急切的想跟眼前之人解释她的苦衷,但暗卫又慢吞吞的伸出手指,指了下信封背面。

丁挽这才看见,她的好儿子时砚漫不经心的给背面补了一句:“既然在您眼里,一切金银如俗物,想来父亲留下的库房在您眼里更是俗不可耐,为了不让金银碍您的眼,儿子便再次不辞辛劳的帮您搬走了。

您心里不要太感动。”

这下丁挽连跟暗卫解释的心都没了,慌慌张张收起信封,招呼廊下的丫鬟:“快!快去将竹姑放出来,让她带着库房钥匙,就说我有事找她!快!”

很快,丁挽凄厉的叫声传遍了附近几座院子,宗持仙留下的库房,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全部被人搬空了!

这可是她生活在折剑山庄的底气啊!

偏有人来问发生了何事的时候她还什么都不能说,否则让人知道她什么都没了,宗家夫妻才不是好心好意收留自己,给自己现如今这般好的待遇呢!

丁挽硬生生将自己气的吐出一口鲜血,直挺挺的晕了过去,将竹姑吓了一大跳。

竹姑因为被丁挽关押的原因,对最近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见自家小姐吐血晕倒,心下大骇,惊慌失措道:“叫大夫!快!叫大夫!”

这般动静之下,旁人想不知道什么都难。丁挽拼命隐瞒的事实,或许早就落入有心人眼里。

暗卫见此情景,慢吞吞的露出一个笑,悄无声息的离开,心想回头一定要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好好地学给少主听,说不得少主一高兴,便将自己留在身边重用了呢!虽然我慢,但我有上进心啊!

果然,时砚听完暗卫活灵活现的描述后,便不吝啬语言的夸奖了他的表演天分:“暗卫里很少有你这般活泼的,叫什么名字?”

暗卫动动嘴皮子,话没出口,谁知又慢人一步,被旁边同伴抢了先:“少主,他叫小慢,外号小乌龟!”

暗卫气的脸都红了,拳头握紧,要不是在少主面前,他真的要动手了,他是慢吞吞,又不是实力弱,真动起手来,队伍里没几个人单打独斗是自己的对手!

第一天来少主身边上班的小慢有件事十分不解:“少主,属下一路行来,听魔教之人都叫您爸爸,这是什么新称呼吗?需要属下们也跟着改口吗?”

时砚:“……”

时砚的眼神就很神奇。

说来这件事的起源还是在杭云散这边,众人听杭云散一口一个爸爸教的顺溜,都当是时砚特别要求的或是他有什么特殊癖好,虽然不解其意,但拍教主马屁这种事,不需要懂,只要跟副教主做,让教主感到开心便好。

几乎是一夜之间,魔教之人都不管时砚称为教主了,全都喊爸爸,好像谁喊的响亮,谁就跟时砚更亲近似的。

杭云散还因为这,似真似假的在时砚面前抱怨过:“本来是属于咱们二人之间的亲密称呼,独一无二,现在被所有人都知道了,属下心里不大痛快!”

时砚就。

非常一言难尽。

见小慢望向自己的眼神满是希冀,只能艰难的点头:“随你便,你喜欢如何称呼便如何称呼吧!”

小慢这次行动可快速了,几乎是时砚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一声响亮的“爸爸”便脱口而出。

时砚顿感无力。

打发走人,让人搬了把椅子,远远地躺在大树下,瞧着人拆杭远圣那埋了不知多少尸骨的后花园。

才挖了不到一半儿,旁白整理出来的尸骨就堆积成一座小山,小饿皱着鼻子闻了几下,便蔫头耷脑的蹲在时砚身边不动弹了。

时砚揉着他的脑袋幽幽道:“你说她到底是蠢还是坏呢?”

当年时砚将暗卫交给丁挽,知道丁挽于庶务上一窍不通,不想用这些俗事打扰她,便没告诉她供养暗卫的银钱一事,只自己按照父亲的嘱咐,每隔一段时间给对方提供一笔银子。

谁知道看丁挽的反应,竟然真的一点儿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这可真是……

叫人眼界大开!

白嫖的最高境界不外如是。

不过看在库房那满满当当的金银珠宝的面子上,时砚暂时可以不和她计较太多,想必没了金银护体的丁挽,在宗持剑夫妻二人眼里,仿若一个金身佛像瞬间变成泥塑,身上耀眼的金光消失,单是内斗,都够他看一阵子热闹了。

便让他们先斗着吧。

时砚剥开一个橘子,瞬间橘子清甜的香味萦绕在鼻尖,杭云散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抢过去细心又快速的将橘瓣上白色的橘络给扒的干干净净,递到时砚手里,讨好的一笑:“爸爸,您尝尝!”

时砚点头,铲屎官最近伺候人的手艺又精进了,值得肯定。

杭云散见时砚露出了满意的笑,这才试探道:“那位五公子来了,人已经进了石门镇,就是,身边除了侍卫,似乎还跟着宗时香宗姑娘。”

时砚瞥了对方一眼:“怎么?还想着和宗姑娘百年好合呢?”

那你就白想了,女主是男主的,不管男主有多狗,不管女主有多傻x,他们只能互相彼此祸害,其他人在那两人身边统统只有一个称呼——配角。

杭云散连连摇头,浑身上下就连头发丝儿都写着抗拒,心说在爸爸您面前,别说我真的已经对她避之不及了,就是我心里还念着她,也不能承认啊。

第一次的时候,因为她,我就被您给搞的从江湖上消声匿迹,出了死亡通告。

第二次的时候,因为她,您让小饿学会了用屁股坐我脸的绝技,差点儿让我在狗屁股下窒息而亡。

有这两次足够了,杭云散不想再来个第三次。

现在杭云散努力想当初自己见到小仙女时怦然心动,想让她得到全世界最好的一切的那种心情时,自己被时砚打断腿教做人,被小饿坐脸的惨痛经历,便不断在中间来回穿插。

搞的杭云散对小仙女这三个字有了心理阴影,每每提及,便一阵心理不适。

“那你特意提及她做什么?”时砚不解。

杭云散更加懵逼:“爸爸,想当初我听她说了不少您的坏话,听说你们之间的关系水火不容,我是想请示您,要不要……”

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特别给她一点教训?”

时砚同情的看了一眼杭云散,男主女合在一起的威力,破坏力大到一般人无法想象,这时候凑上去的人不是自找苦吃吗?不过铲屎官主动要求,他也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想去便去吧,注意分寸。”

别把自己给搞死,小饿会难过的。

还有:“别耽搁时间,让人尽早上山!”

不出一个时辰,杭云散便一撅一拐,满脸写着丧气的领着五皇子一行人,径直到了寝宫前,不用问就知道他要给对方教训的计划胎死腹中了。

特意派人来后花园请示时砚,要在哪里接见这位身份尊贵的客人。

时砚平时是不住杭远圣这满是白骨堆砌的寝宫的,今儿忽然来了兴致,在这边看人挖花园,闻言也没想动,摆手道:“直接领过来吧。”

于是五皇子一行人穿过寝宫,远远看见的便是后花园里颜色鲜艳的花朵被人粗暴的拔下来扔在一边,和泥土混合在一起,被下人们随意用脚踩过去,零落成泥。

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花园侥幸留有一命,只不过娇花上沾染了一层扬起的泥土,失去了往日的美丽。

若只是这样的话,道一声暴殄天物便罢了,但下人们干得热火朝天,从花园地上捡起的白骨,叮叮当当像扔石子儿一样扔成了一座高高的小山,着实让人毛骨悚然。

这一幕太后冲击力,以至于让他们忽略了不远处树下看热闹的时砚。

直到五皇子最先回过神,环视一周,瞧见了悠闲嗑瓜子的时砚。

勉强露出个笑,缓步走到时砚跟前,强行让自己镇定,问了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全当寒暄,顺便调整一下还未平复的心情。

“想来这位便是宗教主了,一路行来,听教内之人称呼您为爸爸,不知这里面有何含义?可否告知一二?”

时砚并未起身,指了指小饿旁边的位置让坐。

幽幽道:“并未有何含义,此乃我个人的一点儿小爱好罢了!”

五皇子对此并未表现出异议,一副脾气很好,性格温和,教养上佳的样子,从善如流道:“既然如此,入乡随俗,那吾等也称呼教主一声爸爸吧!”

时砚:“……”

主动认爹可还行?

或许不用很久,自己就能达成儿砸满天下的成就? ,,

第326爸章 问你爸爸

没给时砚拒绝的机会, 这位看起来人情十分练达的皇子便亲切温和又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确定了这个称呼。

一开始听对方左一个宗爸爸,又一个宗爸爸,怎么听怎么别扭, 凭白多出来这么大一儿砸,时砚心情十分复杂。

时砚想,得亏这个世界没人知道爸爸是何含义,否则迟早有一天, 自己能被全江湖的人追杀。为了人生安全,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 还是保护好爸爸的小马甲吧。

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 这种只有自己一个人懂的小快乐, 缺了小甲的分享, 还有那么几分小小的寂寞呢。

两人东拉西扯的说了一通,时砚便明白了五皇子的意图, 这位行事颇有章法,不是莽撞之人。

显然五皇子不打算刚见面便说正事, 他对眼前这个看似懒散无害的少年了解太少,不知道的脾气秉性,行事方式, 还有目前魔教准确来说是由谁说了算。

若不是因为前一任魔教教主死的过于突然,没有给他们一丁点儿反应时间,父皇也不至于被打的措手不及, 无奈之下, 谁都信不过, 只能由自己亲自跑一趟。

据父皇所说,他和朝中许多大臣都在服用一种延年益寿的秘药,秘药制作过程艰难, 药方奇特,药引子更是难寻,普天之下,只有魔教教主杭远圣才能制作。

五皇子十分怀疑这种东西的真实性和药效,但父皇信誓旦旦的保证历历在目,由不得他不信,只能替父皇跑这一趟。

只是父皇自己也不知道,杭远圣死的突然,在死之前,有没有将制作秘药的方子留给其他人。按照父皇的意思,让他暗中查访,若是留有方子,便将方子想法子带回京中,若是没有,便将可能知晓方子的杭云散和宗时砚想办法带回京中。

因此他要在不暴露目的的前提下留在魔教一段时间暗中查访秘方的下落,带着方子和人平安从满是高手的魔教离开,其实还有一定难度。

但想到暗中跟着自己一起前来的大内高手,几乎是这个天下武学强者中的强者,几十人联手,可抵得上一支强劲的军队,五皇子就多了几分自信。

任眼前之人年少成名也好,修炼折仙功法也好,他一个人是无法与几十个大内高手相抗衡的。

心下放松后,五皇子便放开胆子试探时砚:“吾等此次前来,除了恭喜宗爸爸成为魔教教主外,便是之前咱们双方之间的生意问题,不知阁下如何看呢?”

京城毕竟距离石门镇千里之遥,乌兰山顶发生的事,他们知道的并不全面,只隐约听说杭远圣是死在眼前之人手中,在那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外界至今无人得知。

时砚打量一眼这位皇子殿下,不知道是他皇帝老爹没跟他说实话,以至于他对这其中的事一无所知,还是他心里明镜儿似的,但觉得那些人血秘药在延年益寿面前不值一提呢?

于是便揉着小饿的脑袋,有一搭没一搭的,并不说话。

小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说他在杭云散面前是像大爷一样横着走,龇牙咧嘴是故意吓唬杭云散,将杭云散欺负的每天夜里咬着被子嘤嘤哭。

在五皇子面前,则是货真价实的呲牙,要不是有时砚在场,他需要给时砚面子,说不定早就扑上去啃咬了。

尽管如此,时砚依然感受到了来自小饿身上躁动的气息。

时砚不说话,五皇子的脸色有些绷不住了,主动开口打破现场的沉默:“宗爸爸您意下如何?”

时砚道:“秘药可以给你带走,咱们还是按照以往的规矩来,药一旦下了乌兰山,便与我魔教无关,五公子能做主吗?”

时砚的意思还算委婉,以前和杭远圣做生意的可不是你,你知道怎么验证药的真实性吗?

五皇子却从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时砚对秘药的事情至少不是一无所知,看他这般淡定的样子,说不定知道的还不少呢,这就好办了!

五皇子适时的面上一喜,一副正直孝顺的好儿子形象便立在时砚眼前:“如此便好!家父近几日因着担忧这件事,食不下咽,消瘦许多,身体有些不大好了。在下这就将这个好消息传回去,先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

五皇子进一步试探,将自己的皇帝爹拉出来,若是对方说谎的话,必然会慌,毕竟一个小小的江湖门派,远不是朝廷的对手,想朝廷当年能用大炮要了武林第一高手的性命,现如今的魔教也不是拿不下。

时砚不为所动,伸手抚摸袖口里的小盒子,心说:“身体不好是当然的,现在还只是看上去不好了,等过段时间,不继续吃药的话,估计便人不人鬼不鬼了。

听杭云散的意思,朝廷可不止皇帝一人用那东西,凡是位高权重之人,几乎人人有份,想想到时候大半个朝廷都因为停了那药变成活僵尸,也活该他们着急上火。”

但五皇子不知道这个事实,真以为像他爹说的那样,不必太过着急,还能在江湖上游玩一番,一番试探过后,便告辞出来,被人领着前往一早便准备好的院子去休息。

殊不知那些名义上在暗中来保护他的大内高手,早在他踏入乌兰上的第一时间,便悄无声息,又迫不及待潜入整个魔教,四处去探查秘药的消息了。

毕竟,皇帝的身体是真不好了。

但这个消息却不能让外人知道,尤其不能让正值壮年,且野心勃勃的儿子们知道。上头有个人压着还要苦苦熬上几十年才能触摸到那个位置,和直接让皇帝去死,各凭本事争夺那个位置,想来皇子们心里都很清楚哪个选择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这个时候的皇帝生不起病。

等五皇子走了,杭云散脸上的淡定消失无踪,一脸惊恐的看着时砚,还知道将声音压的极低,防止被人偷听:“不是,爸爸,您怎么能答应他们的要求?咱们手上可没什么延年益寿,永葆青春的秘药。

回头他们离开的时候,咱们拿什么和他们交换?再说您要那三百美女,忙过来吗?”

时砚用下巴示意杭云散给自己剥橘子,等闻到清甜的橘香后才淡定道:“谁说我没有秘药的?”

声音如常,一点儿不担心被人听见,自己的地盘儿,周围有没有人偷听,他还是能肯定的。

杭云散剥橘子的手一顿,不可置信道:“您有?哪儿来的?”

时砚从袖口将那个小盒子取出放在杭云散面前,让他打开瞧瞧。

别说,这东西杭云散还真见过,大概样子和味道记得很清楚,一瞧手中这个,七八不离十,差不多就是了。

时砚揉着小饿的脑袋,漫不经心的解释道:“寝宫地下室有个炼丹房,杭远圣没了之后,我无意间发现的。里面还有很多这种药丸子呢,虽然是个半成品吧,但一时半会旁人也发现不了这其中的问题。”

眼前的事情能糊弄过去后,杭云散便想试探一下时砚对朝廷的态度,说实话他是不想伺候朝廷那些大老爷的,他们江湖人,就不该掺和到朝廷事中去,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最好不过。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杭云散没忘了当初偷听到的秘密,那老东西可是将他作为给京城狗皇帝炼丹的交易物品,等他成年后便完成这笔交易呢。他可想不出落到沦为工具人后除了生不如死还有什么好下场。

若论单独战斗力,他杭云散不惧皇位上的那人,可他也知道,他一个人扛不住对方拥有的军队,何况那军队还有火炮。

打又打不过,又不想给对方做孙子,还随时有生命危险,最好的当然是井水不犯河水!

“爸爸,那您手里的药交易完了之后呢?或者朝廷发现那些药效果并不好之后,咱们怎么办?”

时砚又慢悠悠的从袖口掏出一张皱巴巴,十分像擦屁/股的草纸的纸张,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些不像中原文字的东西递给杭云散。

杭云散不明所以,还有些不明显的嫌弃,接过仔细一瞧,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是?我天魔族人特有的文字?”

上面有些字,就是杭云散也认不全,只能连蒙带猜的看出一些,似乎是:“一张药方?”

时砚咽下嘴里的橘子才点头:“秘药的药方。”

杭云散手一抖,差点儿将纸张撕成两半儿,再也不敢嫌弃这玩意儿像擦屁股的草纸,小心翼翼又快速的多看了几遍,确保将上面的东西记了个七七八八,仔细折起来,恭敬的交给时砚,一副非常衷心为时砚着想的样子。

时砚全当没看见他的小动作,幽幽道:“我自己写的。”

杭云散手上的动作一顿:“……”

这踏马!

好半天,杭云散才憋出一句:“爸爸您认识我天魔教的文字?”这玩意儿流传至今,整个魔教都没几人认识,便是身为少主的他,也只马马虎虎认了一半儿。

“本来不认识,这不最近闲来无事,在杭远圣的书房翻翻捡捡,便认识了不少。”

时砚说的十分随意,零基础自学一门外语,就像是空腹喝了一碗米粥一样简单随意,别提让杭云散有多羡慕嫉妒了。

杭云散好不容易接受了他爸爸时砚是个天才的设定,这才有心询问:“您的意思是?”

“将这张炼制秘药的方子和炼邪功的秘籍一起交给他们,让他们带走,我的要求嘛,先要两百门大炮吧!暂时只能想到这些,若你还想要什么,直接和那位五皇子说。”

就算那位皇子不答应,一心想活命的皇帝也会答应下来。

杭云散也是大胆,一点儿不觉得这其中充满了危险,只觉得刺激非常,整个人激动的握紧拳头,已经在脑海里想和朝廷要点儿什么东西才能抵得上这两件宝贝,要一座银矿好呢?还是要一座铁矿好呢?或者两个都要?

做了好一会儿梦,醒来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邪功秘籍只有杭远圣手里有,他连那些工具人儿子们都防着,我根本就没见过那秘籍长啥样儿,这可咋整?”

时砚又慢悠悠的从袖口掏出一本磨得起了毛边儿的书递给杭云散,还没等杭云散仔细看呢,就将东西全部收回,挥手赶人:“东西我先保管着,你去跟五皇子商议这件事的可行性。”

好心没告诉他,这书也是自己随意写的,毛边儿还是让小饿在上面滚了两圈儿搞的,仔细看,还能看到书里面夹的小饿掉的毛。

一点儿不担心杭云散消极怠工,谁叫这件事直接关乎杭云散的小命呢,万一京中的皇帝的胃口没被满足,脑子一抽便想用杭云散炼药,面对大内上百高手,杭云散连哭都来不及。

杭云散一脸“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用完就丢”的控诉样子被时砚打发走,时砚眼睛看向某个方向,突然出声:“出来吧!”

这人在杭云散看秘籍的时候悄悄到来,动静太大,时砚想假装不知道都不容易。

结果时砚话音落,远处静悄悄一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时砚也不客气,直接用自己吃剩下的一半儿橘子朝那个方向扔过去,速度非常快,几乎是在他橘子扔过去的一瞬间,那处就传来一声痛呼。

随即一个人身着青色衣袍,用帷帽遮脸的男人在原地现身,捂着胸口不可置信的看向时砚方向。

他可是大内高手中,最擅长隐藏的一位,就是老大在这方面的功夫,也远远不及自己。天赋卓绝加上长年累月的修炼,今年五十多岁的自己才能有这份功力。

眼前这个看似毫无攻击性的少年,到底是如何发现自己的?

透过帷帽的一层纱幔,时砚清晰感受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这人眼神太具有攻击性,小饿朝着来人方向凶狠的呲牙。

时砚安抚的揉揉小饿脊背。

对于这个不速之客的态度相当淡定:“我不管杭远圣在的时候,你们是如何的放肆,但如今魔教是我宗时砚的,早就换天了,在我的地盘上,便放规矩些。

今天先断你一臂,再有下次,便将这条命留下供养后花园的牡丹吧!”

说话的功夫,时砚人已经出现在这人面前,在对方来不及反应之时,空气中便传来“咔擦”两声响,这人的胳膊算是断了个彻底。

小饿几乎没感觉到时砚离开过的痕迹,因为时砚一下又一下摸在它背上的手连节凑都没断过。

“滚!”

那人算得上个高手,骨头硬,被时砚毁了一条胳膊,还能咬牙和时砚告声罪,才离开时砚视线。

这招敲山震虎极为有效,之后的几天,那些人的行动收敛了许多,再也没有蠢货直接潜藏到时砚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从时砚眼前飞过,却认为时砚并未发现他们的情况发生。

至于暗处的行动时砚是不过多参与的,只吩咐杭云散带人盯着,高手之间过招,谁输谁赢没个定数,反正杭云散玩儿的挺开心激动,好几次夜里带着小饿出去,早上一身泥的回来。

白天和五皇子周旋谈判,夜里和来自皇宫的高手过招,杭云散整个人因此容光焕发,精神奕奕,像是亲手解决了杭远圣一般,看起来健康的不正常。

带小饿回来休息的时候,杭云散甚至非常亢奋的对时砚道:“我的感觉果然没错,我就是见不得那五皇子好,我们二人之间气场不和,我一看见他那张脸,拳头就硬了。

他一看见我这张脸,面上的伪君子面具就破碎了,恨不得我当场去死,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别提有多爽快了!”

时砚被这一提醒,仔细盯着杭云散的脸瞧了好一会儿,再想想五皇子那张脸。

不能说有相似的地方吧,只能说毫不相干。

但时砚就是觉得两人之间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牵引。

不过眼下比这二人之间牵引更深的是宗时香和五皇子,宗时香跟着五皇子一起上山后,便被杭云散不知出于什么念头,找了个借口关在院子里眼不见心不烦。

时砚猜测,应该是中二少年的中二病过后,无法直面当年的黑历史。对于杭云散来说,宗时香就相当于他的黑历史一样的存在,不仅自己不想看见,更加不想让旁人知道,因为过去的中二事迹实在过于羞耻,能毁尸灭迹不让人提起最好,不能的话,还是避开为妙。

于是宗时香至今也不知道当初救了她的红衣少年,便是当年的魔教少主,现如今的副教主。

一连几天,被人关在院子,吃喝拉撒都有人管,连走出院门一步的机会都没有。

之后的几日功夫,五皇子和杭云散各自有事情要忙,直接将她给忘了,要不是今日她自己偷偷溜出来,时砚都差点儿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时砚原本是带着小饿饭后散步,满魔教的到处溜达,小饿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不知不觉便和一身狼狈的宗时香撞了个正着。

时砚观其行,左思右想,能在杭云散的布置下冲出重围的办法,大概只有钻狗洞了,毕竟整个魔教都知道教主身边的小饿大人可得教主的看重了,惹不起,就连他平日里爱钻的狗洞,旁人也不敢轻易堵上。

时日一长,这遍成了一个安全隐患。

宗时香见到时砚先是一愣,随即生气的指着时砚鼻子道:“宗时砚你个小畜生!你将我爹娘还有你娘都害成什么样了,你还有脸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简直猪狗不如!”

说着就要上前拽时砚的衣袖:“你快跟我回去给我爹娘他们下跪道歉,再向武林人主动承认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是你故意陷害他们!”

没走两步,暗处十几个身着魔教统一服饰的男子满脸肃杀的提刀冲出来,将宗时香团团围住,其中两人直接将刀架在她脖子上,还有人直接上前一步,在她腿上用力一脚,直至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再也没了搞事的能力才罢手。

这时便有人大喝:“大胆,竟然对我爸,教主无礼!”

宗时香被这一连串的动作给整蒙了,她闯荡江湖这么久,一路上虽然惹了不少麻烦,但也很幸运的遇到了很多贵人相助,根本就没受过这份屈辱!

要她给她往日里最恨,最看不起的宗时砚下跪,比对陌生人下跪屈辱几十倍!

但想到自己上山的目的,宗时香咬牙,抬头看着站在那里揉狗头看好戏的时砚,眼睛里像是淬了毒似的,放柔了声音对时砚道:“时砚,折剑山庄是你的家,是你长大的地方,还是你父亲的心血所在。

你就算不看在我们一家人的份儿上,难道连你父亲都不顾念了吗?毁了山庄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再说,你已经得到了北方魔教,若是再将南方折剑山庄收入囊中,岂不是一统南北武林?你就没想过那样的场景吗?”

时砚啧啧:“看来你是会说人话的嘛!我还以为堂堂折剑山庄的大小姐,嘴里成日除了小畜生,孽种,贱人,就装不下别的词儿了呢!

以前我常心下怀疑,我宗家没这个糟糕的遗传,莫非是你段家的种不行,好好的宗家人,沾染上你段家的血脉后,才这般自甘下贱而不自知。

要是早知道拳脚相加能让你如此识时务,我早该这么干了,可真后悔往日让你爬在我头顶造作的日子没有主动尝试啊!”

宗时香被气的不行,她能咬牙违心的对时砚说出这般话已经耗尽了她所有耐心,见时砚如此不识时务,就要起身和时砚算账。

魔教之人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儿,她这一起身,脖子上架的刀瞬间将脖子割出两道细小的口子,虽不致命,但足以让宗时香脑子清醒一下。

时砚觉得无趣:“带客人去见识见识我魔教最热闹的地牢,好好招待客人,别让她失望!回头五公子走的时候,让人带走,我魔教可不养什么都不会干,吃干饭的闲人!”

宗时香气结:“时砚我X你……”

话一出口,便被人眼疾手快的用腰带塞住了嘴巴,那人还朝时砚露出讨好的笑,时砚对这人的机灵程度满意的点头。

那人幸福的大声道:“爸爸放心!属下定会完成您交代的任务!好好招待客人,不让她失望!”

时砚无语:别以为我没听清楚,方才想喊爸爸的就是你小子吧!

五天后,时砚估摸着那群大内高手在乌兰山上什么都没找着,到了狗急跳墙,想直接动手抢人的时候,在他的暗示下,杭云散终于和五皇子初步谈妥了这笔生意。

杭云散十分不客气的要了许多东西,零零散散写了十张纸,最离谱的竟然真有一座银矿位居其中,看的五皇子眼角疯狂抽搐,这玩意直接一开口就是半个国库,他是疯了才会同意这般离谱的要求。

但他不想和蛮不讲理的杭云散争论,只对时砚道:“这是宗爸爸您的意思?”

时砚正蹲在地上强行给小饿洗澡,闻言十分真诚道:“你叫我一声爸爸,我总不能让你吃亏,我不在这件事上为难你,回去问问你父亲吧,总归这件事的决定权在他手里。”

反正他的目的也不是皇帝家的国库,而是让皇帝按照他的方子和秘籍炼药,当然能搞来一个国库就更好了。 ,,

第3 27章 打上门

大内高手在魔教地盘上小心翼翼, 白天黑夜不停歇的苦苦搜寻,多方探查了小半个月,最后找了个寂寞, 只能憋屈的建议五皇子暂时先认了时砚的要求。

“殿下,咱们先稳住那宗时砚,将秘方和秘籍拿到手。若秘方是真的,后面的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 若东西是假的,胆敢欺骗咱们, 便是直接将魔教屠尽,将宗时砚那小娃娃掳回京城又如何?”

一个总管模样的人劝道。

另一个胳膊用一根布条挂在脖子上的人应和道:“那宗时砚小小年纪, 是有几把刷子,咱们兄弟是为了不给殿下惹事才主动避让三分,若是惹急了咱们, 联合出手, 保证宗时砚毫无反抗之力。

到时候不仅魔教要乖乖臣服,便是南方武林也屁都不敢放一个, 若是五年前那江湖第一高手, 还有一战的可能性,现如今的江湖, 啧啧……”

五皇子当然知道有这十几个大内高手的存在,主动权一直掌握在他手里, 但他现在的脸皮还没修炼到家,行事可以完全不顾脸面的来, 没想着出尔反尔。

要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暂时还有点难度,心理上不是很能接受。

不过这件事由不得他和杭云散继续缠磨下去, 因为其中一人的话让他瞬间清醒:“殿下,请您以陛下的龙体为重!

咱们出京前,陛下便因为断了药,身体微恙……”

五皇子一震,被人说到了心坎儿上,他差点儿本末倒置,一心想要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但若是利益到手,父皇却不满意,岂不是做了白用功,说不得还要被其他皇兄嘲笑!

化身人间清醒的五皇子第二天见面,几乎是不加犹豫的答应了杭云散的要求,拿到药方和秘方的第一时间,便让人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送回京中。

而他自己,明面上的意思是:“宗爸爸,在下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见识这北地风景,心下甚至欢喜,想多停留几日。

且在下和杭副爸爸一见如故,发现双方对许多事的看法都很有共同点,便想与他多深入交流一番,往后打扰了,还望您多加关照。”

实际上,五皇子心里是不相信魔教能乖乖交出秘籍和秘药方子的,总觉得这其中有诈,先一步让人将东西送回京,自然有人能验证真假,他要亲自留在这里盯着时砚的一举一动,防止对方有诈。

顺便,五皇子想到之前的计划,或许很快便可实施。

这般干脆利落,风格大变的行事,让杭云散差点儿没回过神,一开始便对五皇子存有戒心,恨不得让盯梢的人连对方上茅房的时候都寸步不离。

后来听他亲口说要留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爸爸,那小子打的什么主意当谁看不出来呢!咱们做什么真想瞒着他的话,别说是他了,就是他身边那群狗,又有何用?”杭云散对这一点非常有自信。

那群大内狗腿子之所以对时砚的态度这般随意,不将人放在眼里,是因为他们没有亲眼见过时砚一瞬间将杭远圣扭断脖子后,一剑一个,用了不到一炷香时间,让乌兰山顶的高手尸体堆积如山的可怕场景。

所有的傲慢都来自于无知。

时砚早已经不是昔日的时砚,魔教也不是昔日的魔教。

但还有件事,杭云散也是憋到这会儿才敢问一下:“您亲自编写的秘方和秘籍,能唬住人吗?”

“嗯。”

时砚头点的很轻松,说起来,这秘方和秘籍还颇费了他一番功夫呢,先是通过杭远圣留下的丹药推测出了里面的药物成分。然后根据杭远圣那些工具人儿子修炼的浅显功法,推测出整部功法的大概。

得到秘方和秘籍后,再进行二次加工,改造一番,让秘方和秘籍在对方手里,至少是前期,看上去和真的一模一样,但效果截然相反。

时砚手握大铁剑,随意的将眼前的杂草劈开,像是毫无目的的前行,对身边的杭云散解释:“这么说吧,之前他们吃的秘药好比毒药,虽然能让他们看上去健康,自我感觉精力充沛,容貌衰老延缓,像是好几年都不见一丝老态,宛如活神仙。

让他们幻觉真的吃到了延年益寿,永葆青春的神药。

事实上那些东西是以透支他们生命为代价,现在看着不显,等药效真正发作的时候,来势汹汹,病来如山倒,便一发不可收拾,直至油尽灯枯。

可我给他们的东西,做出来就好比是解药,将他们吃进去的毒药药性提前解开,在他们意识到不对劲儿之前,恢复原本该有的容貌。”

说到这里,时砚兴致很高的问杭云散:“你知道恢复原本容貌和身体状况后,会发生什么吗?”

杭云散想想那个场景,不由打了个冷颤道:“想来之前为了精力充沛,为了年轻漂亮透支的生命,便要在这时候发挥作用了吧。

这种秘药武林中不是没有,运气好的身体虚弱,汤要不断,寿命减半。

运气不好的,流连病榻,奄奄一息,直至一命呜呼。”

这般说着,杭云散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他首先想到的便是,朝廷那时候一定乱成一锅粥,这些年老皇帝没少吃那人血秘药,肯定是属于一命呜呼那类的!老皇帝没了,便没人再惦记用自己这条小命做秘药了!

杭云散了解时砚的为人,知道他在这种事上没把握不会乱说,激动的搓搓手,心下像是炸开了一朵花似的,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现在的好心情,便逮着旁边来回奔跑的小饿一顿揉,最后以差点儿被小饿咬屁/股结束。

尤不满足之下,杭云散终于问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爸爸,咱们今儿这是去哪儿遛小饿啊?”

说话的功夫,时砚手里的大铁剑再次砍倒了挡在眼前的树枝,前行一段距离,豁然开朗:“便是这里了。”

杭云散跟在时砚身边,被眼前看到的一幕震惊的久久无言。

只见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军营,东边儿密密麻麻全是小帐篷,西边儿的校场上,一群身穿统一制服的士兵热火朝天的训练。

粗粗一打量,眼前这个营地,至少有八千士兵。

杭云散不懂练兵,但也能看出这支军队纪律严明,训练有素,肯吃苦,指哪儿打哪儿,是不可多得的好兵。

有了这支军队,别说整个北方魔教,便是拿下南方武林也不在话下,从此横行江湖都不是事儿。

时砚指着下面的一处道:“这都是我的人!带你来看看咱们家的家底儿。”毕竟是小饿的铲屎官,算是半个自家人,让他心里有数,以后用起来也方便。

杭云散不敢置信道:“您的人?爸爸您哪儿来的钱和人才养这些个兵?”

时砚心说,江湖人是不是都这般健忘?

我可是有四十万两退亲银子的男人,再说了,我让人搬空了丁挽的库房,整整十几库房的金银珠宝,多少个四十万两没有啊?

时砚没回答杭云散这个问题,而是带着他转个方向又走了一段儿路,从这个方向往下看,是另一个军营,至少有五千人。

杭云散惊讶的连被小饿咬了屁/股都顾不上,直愣愣的看着时砚求一个答案。

“今天带你看的是其中两支队伍,这样的还有几支,一共有三万人左右。”

时砚说完,仔细观察了下面的场景,见一切如常,心下满意,便准备带着杭云散离开。若是继续待着,很可能被下面的人发现,麻烦。

杭云散被小饿在后面撵着,亦步亦趋的跟在时砚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中途摔倒了好几次,一幅迷迷瞪瞪,完全缓不过神的样子,时砚也没管。

当他看不出来呢,这小子心眼儿鬼多鬼多的,这般表现,一半儿真的被吓着了,一半儿是装出来给他看的。这是还没学乖,没学会怎么当一个好铲屎官。

一直到两人重新走上回山顶的路,杭云散才一副傻愣愣的样子开口:“爸爸,您老养这么多人,是打算干嘛?”

时砚道:“先定个小目标,一统武林,做个说一不二,谁都不敢反对的武林盟主吧!”至于之后的打算,暂时没必要告诉旁人,等时机到了再说。

杭云散眼中精光一闪而过,随即便是兴奋。

经过刚才这一遭,他算是看清楚了,时砚这人的心机深沉的很,并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学天才,脑子比正常人转的快多了。

就好比这三万人的军队,他不说的话,恐怕这个天下没人会知道他是何时招募,如何训练他们的。

这样的时砚,他杭云散这辈子算是认栽了,跳进这个坑恐怕是再也爬不出去,既然如此,时砚一统武林之后,他若是能捞一个武林副盟主的位置,也有很多发挥的空间不是吗?毕竟众所周知,时砚是个不管事的。

杭云散眼珠子一转,更加坚定了往后抱时砚大腿的想法。

于是在早饭途中,时砚表示:“最近山上无事,待着无聊,便想下山散散心,顺便解决一点私人问题”时。

杭云散第一个积极表态:“爸爸,我去!我陪您一起去!我可是咱们家小饿最喜欢的人之一,你们的出行没有我照顾衣食住行,我不放心,心下难安!”

联想到曾经见过的军队,杭云散对时砚所说的“解决一点私人问题”有了另一种高深的见解:此次下山的目的,定然是要提前踩点,最后好确定从哪里下手,实施他们统一武林的大计比较好。

于是杭云散便给了时砚一个“我都懂!我一定会尽全力配合您”的眼神。

五皇子被杭云散狗腿的行为给恶心的够呛,他自小接触的环境注定所有人都对他谄媚讨好,但皇宫里讨好人的手段,是隐晦的,是要转三个弯儿来听的,是让人身心舒畅的。像杭云散这般不讲究直白的,真的让他心理很不适。

但此情此景容不得他不适,跟着也放下筷子,赶忙表示:“宗爸爸,在下也想见识各地风景,不如咱们结伴而行,互相有个照应,一解路途乏味!”

时砚无所谓的点头:“行,你想跟便跟着吧。”老皇帝没检验出秘方真假前,这位想必是铁了心的要亲自监视他。

于是一行人,三男一女一狗便上路了。

多出来的一女,是跟着五皇子前来,想用一己之力说服或者诱哄时砚,让时砚当着所有人的面儿道歉,承认他故意诬陷折剑山庄,还折剑山庄一个清白的宗时香。

说来宗时香是真的出乎时砚意料的能屈能伸,被时砚怼过,又被他扔进牢里狠狠地吓了一番,临出发前才捞出来,竟然学会了收敛大小姐脾气,对时砚虚以为蛇。

虽然功夫不到家,被其他三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吧,但这对宗时香这种人来说,绝对是天大的进步。

于是在宗时香又一次招惹了烂桃花之后,时砚很认真的夸赞对方:“你方才的表演就比昨天的应对高级了许多,昨天显得非常绿茶,让人一看就是言不由衷,就是装的。

今天则不一样,欲言又止,欲语还休,让人看了便不忍心为难你,还能脑补两个时辰都说不完的不得已为之的借口,在你拒绝的话说出口前,便让他主动开口替你解决难题。

不错,很不错!”

时砚就是故意的,一路上看对方咬牙切齿想干掉自己,又强自忍耐的,头顶冒火的样子,打从心底觉得很快乐。

此时几人在距离折剑山庄二十里处的一间小客栈临时歇脚,宗时香心里有了底气,再也不想忍气吞声,看时砚这张可恶无耻的嘴脸。

闻言便想掀桌子:“宗时砚你别太过分,我忍你让你,不过是看你可怜,自小便没了爹教导,娘又是个不管是事儿的。

若你真这般不识抬举,回头我告诉爹爹,定然不让你好过!你该不会在没了爹之后,又想没了娘,成为彻头彻尾的孤儿吧?”

这是拿丁挽的生命安全威胁时砚,知情人杭云散表示:还不如用小饿的狗生安全做威胁来的有用。

宗时香说着便动手掀桌子。

结果,一掀,没掀动。

再掀,还是没动。

这他娘的就有些尴尬了。

宗时香暗暗运气,一使劲儿。

同时杭云散嘿嘿一笑,放开按在桌上的手。

砰的一声,是桌子掀翻在地的声音。

再砰的一声,是宗时香没收住力气,将自己直接摔倒在地的声音。

热热闹闹的大堂瞬间陷入死一样的寂静,所有人眼神全都投在地上那个头顶花花绿绿不知什么菜的姑娘身上,视线从宗时香身上转移到另外三人一狗身上,谴责的意味非常浓烈。

艹,这三个男人也太狗了吧!放着这等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不动心,不占便宜便算了,竟然舍得去欺负!

宗时香受了天大的委屈,哭着在柜台上扔了一大坨银子,让掌柜开了一间上房,回房间疗伤去了。

五皇子语气不好的对杭云散道:“你一定要这般对待一个弱质女流吗?一路行来,你便多方针对宗姑娘,你们之间有何仇,有何怨?非要让你不顾体面的对一个姑娘出手?”

杭云散很不客气的回道:“姑娘又怎么了?他是比老子高贵咋的?老子可没不对女人出手的规矩,江湖之中,但凡是个人,便有置旁人于死地的可能,五公子不是江湖之人,便少对我们江湖之人指手画脚!”

杭云散淡定的让小二重新给他们换了一桌,给时砚倒了杯酒,这才慢悠悠道:“再说了,你又没瞎,自己看不见吗?那女人平白无故针对我爸爸,眼睛里满是对我爸爸的算计,我让她出丑都是看在他和我爸爸有亲戚关系的份儿上。

否则我这里含笑半步癫,鹤顶红,千日醉,随时为她准备着!我魔教教主的面前,不是谁都能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的!”

说完还不忘讨好的看一眼时砚,想瞧瞧时砚是何表情,对他的这一番彩虹屁可还满意?

他平白无故的惹宗时香那没用的丫头做什么?除了聒噪能惹事外,一无是处,他现在又不瞎了,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丫头没用。

还不是为了讨教主的欢心,为成为教主第一得力干将打基础,为将来成为武林副盟主做准备?

时砚手握酒杯,对杭云散轻轻点头。

杭云散得到鼓励,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对五皇子持续输出。

谁知五皇子起身,留下一句:“我去瞧瞧宗姑娘!”

没给杭云散将话说完的机会便溜了。这可不得了,杭云散一口气不上不下,硬生生卡在嗓子眼儿里,噎的他直翻白眼儿。

气的直拍桌子:“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还标榜自己是什么君子呢?心眼儿比针尖儿还小!寻着机会便想报复我,迟早有一天,我要找机会弄死他!”

时砚意味深长的看杭云散一眼,没说话。

说不得,这一天还真快要来了。

在这一天来之前,时砚打算先去折剑山庄处理点儿私人事情。

重新上路后,看时砚选择的方向,宗时香和五皇子都十分疑惑,杭云散十分兴奋。

五皇子试探性的问:“宗爸爸,这是前往折剑山庄的路!”

江湖中对于折剑山庄和宗时砚之间的恩怨传闻,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反正在所有人眼里心里,时砚必定是恨死了霸占他家产的大伯一家。

双方早就撕破了脸,迟早要有一战,且很多知情人推测,这一战时间不会拖得太久,等时砚将魔教彻底掌握在手里之时,便是对大伯一家动手之日。

五皇子也想过时砚这趟出来,是要对折剑山庄不利,但他绝对没想到,时砚这般单枪匹马,带着一个嘴炮技能大于实战能力的杭云散来了。

这跟他想的打的昏天黑地,血呼啦吃的场景不太一样。

若是这样的话,他的计划要稍微调整一番。

时砚骑着小毛驴继续前行,闻言懒洋洋的在毛驴上伸个懒腰:“没错,正是去折剑山庄,还有点儿账没算清楚,趁着天色还早,顺手解决了,咱们明天继续赶路,不影响前往下一个景点的时间。”

五皇子一听心里松了口气,觉得时砚这般说,便是没打算搞事情的意思,思来想去,最大的可能是去折剑山庄看望他母亲。

虽然他母亲亲自出面陷害儿子的行为,让人不解又不耻,但人家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母子,谁知道怎么想的呢!

杭云散则双眼发光,感觉一统武林的步子终于要迈出第一步了!就从折剑山庄开始!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众人面前,彻底扒下宗持剑伪君子的皮,让他无所遁形,为此,杭云散心里瞬间有了好几个方案,正在纠结哪一个方案会让爸爸更满意。

只有宗时香,瞧着已经能远远看见的折剑山庄大门,心下瞬间有了数不尽的底气,终于不用伪装自己去讨好时砚,瞬间恢复骄纵任性大小姐模样,仰着下巴对时砚道:“折剑山庄如今是我爹当家,想让我爹还给你那是做梦!咱们家可不是魔教那种不三不四,什么人都收留的地方,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的!”

手里火红的马鞭在一甩一甩的,像只开屏的花孔雀似的:“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想进我折剑山庄的大门,可以,你当着所有武林人的面儿承认上次那事是你陷害我爹,再自请出族,带着你母亲离开折剑山庄,我定会在爹爹面前为你说情!”

时砚终于问出了一个隐藏心中很久的疑惑:“你为何会坚定不移的认为我稀罕进折剑山庄的大门?”

宗时香理所当然道:“自然是你曾经亲口所说,终有一日,你要继承你父亲的遗愿,将折剑山庄壮大,坚决不让你父亲脸上蒙羞!”

这么说也对,时砚对父亲宗持仙的崇拜尊敬,整个折剑山庄无人不知,所有人都明白,时砚不会拿父亲有关的事开玩笑。

可时砚要让他们失望了,小毛驴滴滴答答到了折剑山庄门口,朱红色大门紧紧关闭,守门人见着有人前来,远远地摆手呵斥:“滚远点儿!这里是什么人都能瞧热闹的地方吗?”

宗时香自觉被下了面子,刚想呵斥,便听轰的一声巨响后,折剑山庄硕大的牌匾轰然落地。

而前一刻还懒散的坐在小毛驴背上的时砚,正手持那把大铁剑,面无表情的一角踩在牌匾上,剑尖直指折剑山庄大门。

声音冷冽:“给你们一炷香时间,让宗持剑自己滚出来跪下道歉,否则,等我亲自打进去,就不是这般简单了!” ,,

第3弥28章 弥补损失

此时的宗家内部, 段氏正和宗持剑私下说事:“咱们怕是让丁氏给耍了,好心好意的养着她,图的可不就是她手里的那十几库房好东西吗?要不然谁没事愿意伺候那么个脾气古怪,心狠手辣, 不顾念一点儿母子亲情的恶妇呢?

可我最近让人盯着那边儿, 说是丁氏近日里行为颇为古怪, 经常对着院子破口大骂时砚,字里行间有时候带出来只言片语,仿佛是跟库房有关。

我让人仔细留意着库房那边, 但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宗持剑也被最近的事情搞的焦头烂额,心情烦躁, 之前好几年辛辛苦苦积攒的好名声被时砚突如其来的一招给坏的差不多了,在江湖上虽说不是人人喊打, 但出门应酬, 众人看他的眼神总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心里清楚, 众人是畏惧折剑山庄的权势地位,但对他本人,已经没有多少敬畏之心了。

都说由俭入奢易, 由奢入俭难, 享受过了人人追捧的风光日子,重新回到无人问津的时候, 这心里怎么都不得劲儿。

于是宗持剑已经很长时间都没出门了,整日憋在庄中想挽回名誉的办法, 想搞死时砚的办法,但一时半会儿没有合适的法子,行事便失了往日的水准,整个人都暴躁起来。

听了段氏的话, 皱眉不耐道:“这可由不得她,不管她暗中搞了什么鬼,库房里的东西必是一分都不能少的,当初说好了那些东西等她临终前,要平分给时砚和时隐二人,如今她算是彻底将时砚得罪了,往后只能靠着咱们家时隐养老。

那就全部是时隐的东西,谁都不能动!”

说着宗持剑还有些不满道:“都是二弟辛辛苦苦积攒的家底儿,直接留给儿子时砚我倒是无话可说,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将诺大的家业留给丁氏一个外人保管,着实让人想不通!”

关于这点,段氏倒是能理解,这大约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意思,若是让人知道他给时砚留下了大笔金银,估计外面盯上时砚的人早就下手了,这几年来不会这般安生。

这般说来,段氏倒是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老爷,您说丁氏会不会打着用库房里的东西换取和时砚重归于好的机会的主意?”

宗持剑先是一愣,随后又迟疑:“丁氏那种人,表面上看着柔柔弱弱人畜无害,暗地里的掌控欲极强。

当年便试图掌控二弟,让二弟对她言听计从,被二弟关在后院一关就是好几年。眼看二弟死了,她的好日子来了,重新试图掌控时砚,一开始她的行动非常成功,可惜了,现在时砚也不听她的话。

暴怒之余,可以说是为了达到目的不计手段,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有了这个猜想,夫妻两便坐不住了,两人之所以能面对外面的风言风语还保持这般淡定的主要原因,便是外面的流言只能损伤折剑山庄一时的利益,但折剑山庄有丁挽手里的东西,便有了足够的底气,只要他们想,随时都能重整旗鼓,重出江湖。

可若是那笔财宝没了呢?

两人都不敢想这个可能,段氏立马起身道:“下人去问丁挽肯定不会说实话,老爷,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宗持剑跟着起身,胡乱的整理了衣摆:“不,我陪你一起去,今儿不亲眼看到库房里的东西还好好躺在那里,我便不能放心!”

段氏并未拒绝:“仔细算起来,日子也快到了,横竖不差这三五日的,想来表妹会理解咱们!”

要说这夫妻两之所以这般坚信利用那笔银子,折剑山庄随时能东山再起,是因为每年都有个固定日子,丁挽会放他们亲自进库房去瞧一瞧,好让双方都放心,让宗持剑夫妻知道她没有私下挪用。

往日觉得丁挽住在这般偏僻的院子,大家不用日日相见,想知道对方的消息特意派人去打听一趟,是件非常让人舒服的事儿,今儿却觉得这一路上也花费了太多时间,让人心情烦躁。

段氏长长的吐了口气道:“也不知怎的,今早起来,我便眼皮直跳,总有不好的预感。”

这话宗持剑是不爱听的,最近已经够倒霉了,一点儿都不想听这般丧气的话,一甩衣袖,满脸不虞道:“妇人之仁!头发长见识短。”

虽然这般说,但到底脚下的步子还是加快了不少,路过的下人远远看去,这夫妻二人竟然好似一路小跑而过,让人跟着心下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可夫妻两到了丁挽的院子,竹姑出面接待了两人,只推说:“我家小姐从那日夫人走后便病了,一直汤要不断,下不了床,无法亲自接待二位,还请您二位见谅!”

两人当然是不相信的,别说丁挽是在装病,就是她真病的快死了,也要先将库房的钥匙交出来才能咽下这口气!

竹姑心里也很虚,老远听见下人通报说这两口子联袂而来,便有了不好的猜测,她和丁挽同时想到了失窃的库房,一时之间,小姐只能想到装病这个理由来推脱,由她来应对这两口子。

竹姑心下至今也很疑惑。

小姐不知道为何,私下里在她面前不断咒骂小少爷,说库房一定是小少爷带人搬空,要害死她这个做母亲的才罢休!

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小姐这话。

单就一样,小少爷身边全是魔教之人,那么多魔教之人出入库房,不弄出动静是不可能的,竹姑将心里另一种猜测说给小姐听:“小姐,照嬷嬷瞧,能在折剑山庄悄无声息搬走十几个库房之人,只能是折剑山庄之人监守自盗!

要说小少爷带魔教之人来偷盗,还不如说庄主夫妻指使人暗中据为己有,将来倒打一耙说咱们不守信用来的可靠呢!”

但小姐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硬是一口咬定这事儿就是小少爷干的,竹姑心里更加断定自家小姐魔怔了,自从上次答应庄主夫妻做局陷害小少爷开始,自家小姐已经让她感到过于陌生。

竹姑在被放出来后,便给小少爷时砚和小姐娘家风雪城分别去了信,希望有人能劝一劝现如今的小姐,否则这般下去迟早出事。

心里想了不少,面上看不出分毫,镇定的应付宗持剑夫妻。

而屋子里的丁挽,隐隐听到几人的忽高忽低的交谈声,隐约夹杂着几声段氏不满的责问。无力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起来确实有几分病了的样子。

可恨出了这样的事,身边竟然没有一个能出主意帮助自己之人,越听越是气的自己耳鸣目眩,尤其是听到外面的争吵声逐渐向自己房间逼近,段氏的声音仿佛就隔着一扇窗户:“表妹何时与表姐这般生分了?

你我既是表姐妹,又是妯娌,天底下最是亲近没有了,不过是生病,何必要避着我呢?让我亲眼瞧瞧才能放下心,何况我这做表姐的,还有件顶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呢!”

一字一句都在暗示对方可能已经知道库房被盗的事儿,人家今天就是来找她要个说法的。

这叫丁挽气的几欲吐血。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忽然听得廊下一片哗然,段氏那刀刀往她心窝子戳的声音顿时停歇,还没等她疑惑太久,便听那好表姐夫勃然大怒的声音响起:“放肆!”

然后有丫鬟匆匆进了自己屋子,紧跟着竹姑进屋,将所有人都打发出去,面色严肃,小声对她道:“方才外面来报,说是小少爷带着魔教之人打进来了!此刻正在大门口叫阵,等着庄主出去应战呢!”

丁挽顿时抓住竹姑苍老的手道:“嬷嬷!他这是来报复我这当娘的来了!我这是生了个什么孽障啊?早知今日他会这般来糟践我,当初生下来就该一把掐死才好!”

说着没忍住吐了口血。

竹姑唬了一跳,想去扶一把。

结果外间冲进来几个身强力健的侍女,面向凶狠,二话不说就上手押着丁挽往外走,连一件单衣,一双鞋子都不让穿,直接架着人就走。

丁挽奋力挣扎,搞的狼狈不堪:“放肆,你们可知自己在做什么?回头我禀告表姐,定然要将你全家都发卖到那窑子里为奴为婢!”

竹姑看的更加分明,在这里没有庄主夫妻发话,根本没人敢动自家小姐一根手指头,这些人为何而来她心里有数,便好言好语的跟上去道:“几位有话好说,先让我家小姐穿上衣服鞋袜,免得出去丢了山庄的脸面。

怎么说,我家小姐和夫人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表姐妹,今儿恼了,明儿又好了,也是应有的事,好一阵子恼一阵子的没有个定数,咱们这些外人就别掺和他们小姐妹之间的事了,是不是这个理儿?”

几个侍女一听动作上就没之前果决,虽然方才庄主和夫人都十分生气,恨不得当场将丁氏给切碎了喂狗的样子。

可竹姑说的也对,神仙打架旁人遭殃。

这边几个侍女放慢了动作,丁挽倒是回过神后,让竹姑快速伺候自己穿戴整齐,也不用旁人搀扶,脚步匆匆往庄外走:“我倒要亲口问问,这么多年下来,我可有对不住他的地方,让他这般待我,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丧了良心了!烂了心肝儿的东西!”

此时的折剑山庄大门口,因为时砚的一剑下去,山庄附近弟子全部往这边聚集,不一会儿功夫,乌压压一二百人就将时砚他们团团围住。

时砚的样子实在骇人,就连和他一起前来的宗时香,也被他们当成同伙儿不敢放行,就算宗时香拿出来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旁人也不敢担这个责任。人的脸皮可以改变,身份证明当然也能造假。

江湖上谁人不知自家大小姐离家出走的事?万一这是个冒牌货,是敌人派来的奸细,到时候吃挂落的不还是他们?

时砚便找了个地方静静坐着看宗时香的表演。

五皇子和杭云散一左一右蹲在时砚身边,三人看着宗时香和折剑山庄护卫争执的场面,简直一言难尽。

杭云散抱着小饿揉了两把,幽幽道:“虽说面对这么多人,我应该有点紧张才对,但该死的,我就是紧张不起来。”

五皇子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一幕对他的冲击力有点儿大,尽管以前就觉得这位宗姑娘过于跳脱了,可也没想到她能不靠谱到这种程度,于是有感而发,一句心里话脱口而出:“她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时砚斜眼看他:“娶个不太聪明的小老婆回家不是正好吗?”

五皇子心里一惊,面上不显,一副“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的样子看着时砚。

时砚哼笑,也不拆穿。

倒是杭云散,还没想到这一步,只啧啧称奇:“原来你好这一口啊,这样的女人看着确实有几分姿色,但我常听人说,这母亲的智慧影响孩子的智商,你就不担心日后孩子随了他母亲吗?”

杭云散忍不住又看了不远处和护卫争吵的宗时香一眼,打了个冷颤,完全不敢想,日后自己的孩子是这幅样子,他是打死好呢?还是打断腿养在床上让他少出来丢人现眼好呢?

五皇子还想说什么,时砚突然出声:“来了。”

话虽如此,但他随意懒散的坐姿一点儿没变,倒是口口声声不紧张的杭云散,瞬间浑身肌肉紧绷,眼神锐利,摆了一个随时都能进攻的姿势。

五皇子悄悄起身,后退几步,表明他和时砚不是一伙儿的,只是一个无辜路人。

盘腿而坐的时砚,瞬间就进入了寻声而来的宗持剑眼里。

匆匆而来,宗持剑心下有了诸多计较,见到时砚后,还是保持着他如沐春风的笑,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隔着重重包围圈,笑呵呵的和时砚打招呼:“阿砚,外出几月,看着你似是瘦了不少,外面的饭菜吃不习惯吧?”

时砚好笑的看着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大铁剑横摆在膝头,一手撑着下巴,懒洋洋的回答:“倒是比在你家吃掺了沙子的饭菜强了不少,比和狗抢食吃舒服不少。”

宗持剑一噎,嘴角一抽,呵呵一笑:“阿砚你真爱开玩笑,既然回家了,怎的不直接进门呢?离家几月,你娘常常想你想的茶饭不思,消瘦了许多,汤药不离,还是快去瞧瞧她吧。”

时砚看宗持剑这幅样子,饶有兴趣的问他:“你就不瞧瞧你心心念念的闺女吗?还被你的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呢,你就真的一点儿都没发现吗?枉时香姐一路上都在念着大伯你的好。

近在咫尺,相见不相识,我可真为时香姐感到伤心。”

说着还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被人捆住双手,嘴巴用布条塞住,刀架在脖子上防止逃跑的宗时香。

宗时香瞬间眼泪汪汪,一脸“爹我好伤心,爹你伤了我的心,我再也不要理你了”的表情看着他。

宗持剑面上的笑终于收了起来,一脸寒霜的看着时砚。

他假装没看见闺女,是不想自己这傻闺女牵扯进这种要命的事情里,谁知这傻闺女在江湖上历练了一趟,好似更加缺心眼儿了,听见时砚这般说,竟然真的对着自己发起了脾气,觉得自己不关心她了。

以往闺女这幅做派,自己只觉得娇憨可爱,忍不住要多疼她几分,现如今瞧了,突然生出几分莫名的嫌弃。

时砚缓缓从地上起来,拿着大铁剑在手里把玩:“行,你不装了就行,看了好几年大伯你道貌岸然伪君子老实人的模样,说实话看的我有些反胃,今儿实在不想委屈自己这双眼睛继续看,这样就挺好。”

宗持剑站在包围圈外,双手后背,姿态看似随意,握在身后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时砚也不废话,直接拿出竹姑写给他的信,远远地扔给宗持剑:“咱们之间的旧账,大家心里一清二楚,这笔新账,却是要好好算算的。

当年我爹死前,给我留下一笔巨款,装满了整整一十八个库房,抵得上半个国库,虽然钥匙放在我娘手里,但东西言明了是给我的,我成亲之日,便是接手那笔财产之时。

可今时今日,大伯你先是想毁了我的名声,让我无容身之处,又监守自盗,将我爹留给我的遗产搜刮一空。

本也没打算这么快找你算账,但你实在欺人太甚,这才不得不走这一趟!”

说着便将大铁剑亮出来,义正辞严道:“在我解决你之前,希望你识时务些,将这笔钱先还给我!”

宗持剑看了竹姑写给时砚的信,信上倒是没说什么特别的,只隐晦的提了丁挽最近的异常以及她的猜测,但只有这些,就够宗持剑生气的了。

他这头刚怀疑丁挽将钱财全都给了时砚,讨好儿子。

另一头时砚就打上门来,说他监守自盗。

世上哪儿有这么巧的事?说不是丁挽和时砚早就串通一气,决心坑害他,都没人信。

宗持剑气的手都抖了,还不能让人看出来,不过脸色铁青,这是藏不住的事情,所有人都看见了。

“一派胡言!说起监守自盗,难道不是你们母子近水楼台吗?再说库房的钥匙一直在你母亲手里,污蔑人也要讲究个基本法吧!”

这就不用时砚出马了,作为立志要成为时砚坐下第一狗腿子的杭云散,在基本上听明白了事情大概的前提下,当即就能替时砚冲锋陷阵。

当即指着宗持剑的鼻子道:“你糊弄人也找个像样的理由好吗?江湖中谁人不知,那丁氏除了心肠歹毒,虎毒食子外,本身是个弱不禁风,还被你们关在小佛堂礼佛的小妇人?

说那样一个女人监守自盗?就是放开膀子让她干,十八个库房的金银珠宝,白天黑夜不休息的搬,怎么着也得搬个几十年吧?”

宗持剑还想再争辩,不用亲眼所见,他已经确定库房的财宝确实丢失了,但具体被谁拿走,他现在有些不太确定。

即使不确定,也要将这件事按在丁氏和时砚头上,坐实他们里应外合,监守自盗的事实。

在已经失去那笔财宝的前提下,折剑山庄和他的名声便不能继续坏下去,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话虽如此,但只要想到那整整十八库房的财宝,宗持剑的心都在滴血,痛的他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就连杭云散和五皇子,也被这笔财宝的数额给惊到了,但杭云散已经猜到了财宝的归处,对时砚的不要脸程度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五皇子则被折剑山庄的富贵惊到了,更加坚定了他之前的打算。

这时段氏扶着丁挽出来了,丁挽站在宗持剑身边,一脸被人背叛了的伤心,质问时砚道:“你说,那笔钱是不是你让人偷走的?

我也不指望你能将钱还给我,但你今儿就给我这当娘的一个实话,是不是你让人偷走的?”

丁挽被时砚毫不给她留面子的行为气的失去理智,只想时砚当场承认他的偷盗行为,洗清自己监守自盗的污名。

要不是当时时砚留给她的信不知怎的找不回了,单就是拿着那封信,也能证明时砚的偷盗行为。

时砚轻笑一声,把玩着手里的大铁剑,不解的问:“什么叫偷?那不是我爹留给我的东西吗?暂时由你保管而已,听你这意思,是已经据为己有了?

再说,东西在你们折剑山庄的保管下没了,你们一没发现有用的线索,二没抓到偷窃的贼人,我还没找你们索要赔偿呢,你们反过来质问我,哪儿这么大的脸?”

杭云散补充了一句在场众人心里疑惑很久的问题:“那么大一笔财宝,不可能一个人去偷吧?你们折剑山庄的防护不是一向都以变态扬名江湖的吗?说我们教主带着弟兄们在你们地盘,光明正大的偷了他自己的东西,你们还没发现,听听像话吗?”

丁挽眼神凶狠的盯着时砚:“明明就是你,你承认了的!你还留信了,你让人带走了……你在山庄内有人手,有人帮你,一定是你!”

时砚好奇:“我留信承认了?信呢?我让人带走了什么?我在山庄的人手?您是指被您轻易关起来的竹姑吗?这您可得说清楚,虽然江湖人皆知,您诬陷我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您这般张口就来,依然让人不耻!”

丁挽哑口无言,她总不能真说出她曾经骗过几岁儿子身边的暗卫,最后因为她长达五年的时间内,没给暗卫发月例银子,导致暗卫齐齐跳槽吧?多跌份儿啊!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件事不能让宗持剑夫妻知道,让他们知道自己身边曾经有那么强的一支暗卫,往后肯定会多番防备自己,那日子还怎么过?已经没了惊天的财富,更加不能失去折剑山庄的庇护,否则,当年自己招惹的仇人,迟早要找上门。

时砚就知道丁挽不敢说,至于那封信,自然是被暗卫小慢给带回来了呗,还真能给人留下把柄不成?

见丁挽又重新缩回去了,抬头看看天色,已然不早了,不能耽搁吃完饭的时辰。

便缓缓举起剑,也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等剑重新收回的时候,周围围着他的一圈儿人全部胸口受伤,一百多号人,伤口不深,不致命,不至于丧失战斗力,但这一下的震慑效果比实际效果大太多了。

都知道时砚如今武功高强,传闻更是说他一人干翻了魔教前任教主,自己才当上教主的,但传闻和亲眼所见相比,终究是后者更让人震撼。

这水平,至少他们听说过的人里面,无人能做到这一步。

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包围圈瞬间扩大两倍。

在所有人战战兢兢的时候,将剑对准一脸铁青的宗持剑,十分和气的商量赔偿事宜:“我不是和你商量,是通知你。想好用什么弥补我的损失了吗?”

唔,虽然费了些时间,但想想眼馋了很久的东西,还是值得的。 ,,

第3武29章 武林盟主

本来时砚是没想这般麻烦的, 现在的他不是很将宗持剑放在眼里,随便什么时候出手收拾了都行,连日子都不必选。

可谁让竹姑的这封信给他提了一个醒呢,时砚也是那时候才想起, 折剑山庄的诸多产业中, 其实是有一个矿场的。

要说宗持仙这人也是神奇, 那时候时砚还小,躲在宗持仙院子里玩耍,结果迷迷糊糊藏在柜子里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便听见宗持仙和人商讨关于那个铁矿的事。

表面上看,那个矿场平平无奇, 只前头开采了不到半年便见了底,底下是个废矿, 没甚大用, 主人家放在手里也只是占地方而已, 便将其作为一个搭头送给了宗持仙,讨他开心。

结果宗持仙的人在那个矿场附近的山头发现了真正的,可开采的大型铁矿。

当时宗持仙便让人将那山头附近的所有地都买了下来, 在上面种满了果树, 说是等夏天到了,便可以带着妻子儿女过去摘果子吃。

然后在宗持仙死后, 那座山头便被丁挽做主“高价”卖给了表姐段氏,段氏用钻石价买了大白菜, 用来彰显她贤良的名声,而丁挽则完全是看在钱的面子上,配合表姐的表演。

时砚猜想,宗持仙当时便有了其他想法, 但碍于他实在命短,不管生前做了多少部署,全都便宜了别人。

现在,就是便宜时砚的时候,时砚真正想从宗持剑手里拿到的便是那座山头。

现场的气氛十分僵持,谁都看出时砚是真的不在乎母子亲情,更别说和他有仇的大伯一家了,不管这库房财宝失窃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宗持剑多半儿都要在时砚的逼迫下咬牙认了。

宗持剑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铁青着脸问时砚:“事实究竟如何,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今日你强行逼我认下这天大的罪过,我待看你往后能得个什么好下场!”

虽然这件事时砚做的不地道,先让人将财宝偷偷带走,再反咬一口,指责宗持剑监守自盗。让宗持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时砚可一点儿都不愧疚。

让这些人躺在宗持仙的功劳簿上舒舒服服享受这些年,不过多追究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

时砚很不耐烦继续和宗持剑纠缠下去,在所有人都没看明白的情况下,大铁剑轻轻一划,两人中间隔着几十个山庄护卫,宗持剑胸口的位置便受了伤,渗出滴滴血迹。

宗持剑一惊,没想到时砚说动手便动手,丝毫不理情面,面色瞬间一百,若论战斗力,他宗持剑在江湖上连二流高手的边儿都沾不上,实实在在的战五渣。

时砚收起面上的懒散,看宗持剑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宗持剑隔着人群和时砚对峙不到一刻便败下阵来,强撑着没让自己看起来哆嗦的像是八十岁的老妪似的:“你想要什么?”

时砚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随手一抛就到了宗持剑眼前,宗持剑伸手去接,没想到看似轻飘飘的一张纸,竟似含着雷霆万钧之力,将他震得后退几步才堪堪挺住,一口血梗在喉头,硬生生被他给咽下去。

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这时候,现场便分成了明显的三波人。

层层护卫将宗持剑一家包括丁挽以及宗时香护在身后,时砚和杭云散二人看似十分弱势的和他们对立。以及像是路过看戏的无辜路人甲五皇子。

现场没有僵持太久,宗持剑本以为时砚会狮子大开口,谁知道时砚要的东西,完全是踩在他的底线上,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这让他大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下疑惑不已。

总怀疑这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又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终究没发现什么,于是便咬牙认了。

几人当场写了契书,时砚想要的东西到手,顺便还搭上了不少宗持剑的个人私产,之前有了金银,有了士兵,现在又有了铁矿,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给他时间,便是和朝廷上的那位直接干一架,拉下对方自己上都行,算是彻底安枕无忧。

果断转身离开,干脆利落的态度,让一颗心高高提起的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离开的路上,杭云散十分不解的问:“咱们大闹一场,雷声大雨点儿小,就为了这?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日后传出去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时砚哼笑一声:“你没发现少了什么吗?”

杭云散左看看又看看,还在自己身上从上到下摸了一遍,就差将□□也仔细检查一番,最后还是一脸懵逼道:“少了什么?”

时砚揉一把小饿的脑袋,提醒他:“五皇子。”

杭云散:“淦,那狗崽子不是一心要盯着咱们,生怕咱们给他假秘方吗?这是有了新的目标,为了美人儿可以舍弃咱们了?他不是很嫌弃那小美人的智商吗?难道真的只看脸就够了吗?

可是爸爸,这和咱们轻易离开折剑山庄有什么关系?咱们完全可以将折剑山庄收拾的服服帖帖然后再离开的嘛!

要知道这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一个名声,咱们这般行事,岂不是让人觉得咱们怕了他们?”

可以是可以,但男女主还没有在一起,就先将折剑山庄给搞垮了,两人便更加没有在一起的机会了,按照时砚的观察,五皇子那种性格的人,不是个为了美色迷失方向的,要先给两人创造一个在一起的环境。

还没尝试过彻底拆散男女主,不让两人在一起,世界意识会发生什么,时砚暂时没打算尝试。

杭云散不懂时砚的意思,时砚也没解释。

这日他们在一处漫山遍野都是果树的地方郊游,便听周围人讨论:“你们听说折剑山庄被那宗时砚寻仇,自家大门牌匾都被人直接踩在脚下,脸面全无的事情了吗?折剑山庄算是彻底被时砚记恨上了。

要我说,宗时砚不一次性将人给弄死,是想留着慢慢玩儿,慢慢儿折磨呢,也是个狠心的,连自己亲娘都不放过。

可惜了,自从宗持仙去了,这一家子就没一个好东西!”

“你这都是老黄历了,最近消息,折剑山庄和朝廷联姻,他们家大小姐宗时香许配给了朝廷里的五皇子做侧妃,昨日放出的消息,说是要以正妃的礼仪迎进门,下个月就过门。”

“这般说来,折剑山庄又找着靠山了?那宗时砚的魔教可没胆子直接和朝廷对着干,可惜了,没能一次性将人给摁下去,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往后双方谁看谁脸色过活还真说不准呢!”

这个消息杭云散前几日就收到了,这几日一直在懊恼:“那日属下便不该听您的话直接走人,当场将宗持剑那小人一家杀死岂不美哉?哪儿还有现如今这么多事?”

杭云散的观点和周围人差不多,魔教能和折剑山庄硬刚,但折剑山庄后面有了朝廷撑腰,他们一时半会儿还真惹不起,除非时砚的那支军训练出来,不过现在还差点儿火候。

时砚一点儿都不着急,让杭云散一个人的气愤变成了一场皇帝不急太监急的个人秀。

“现在诸人只觉得折剑山庄和朝廷联姻,互为依靠,增强彼此的实力,顺便看我和宗持剑之间的笑话,心下只觉畅快。

但怎么也不想想,人家朝廷只凭借大炮在手,江湖纵使有再多的高手又能如何呢?不照样在大炮之下灰飞烟灭?

既然朝廷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人家凭什么和你联姻?”时砚幽幽道。

杭云散一惊:“爸爸你的意思是,朝廷根本就不怀好意?对了,那日五皇子那狗崽子听到您父亲给您留下的产业可抵半个国库之时,神色便不太对,后来更是见宗持剑轻易能拿出来您要求的东西后,更是彻底放弃跟在咱们身后监视咱们的想法,留在山庄内。

这么说来,他不仅想收服江湖之人,还看中了江湖中的财富?”

说出来便更加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冷哼一声:“也不怕胃口太大,将自己给噎死!”

时砚提醒他:“若是有宗持剑的帮助,此事未必不可成。”

正是因为知道这个事实,杭云散才更加懊恼。

时砚心说:给他们培养感情成亲的时间便够了,至于让他们收服武林的时间,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武林是我的,我看中的东西,谁都别想从我手里抢走。

将大铁剑当成拐杖拄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漫步在山林间,一路走过了热闹的人群,一直到草木稀疏的深山,周围听不到人声,除了偶尔的几声鸟鸣,便是无边的寂静。

在这种寂静的环境下,两人一狗又走了一个多时辰,路上遇到的野鸡野兔野袍子都算是攻击性小的,见着人转头就跑。

有那熊瞎子,远远地盯了他们一路,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狼嚎,可见地方之偏僻。

等等,好像还有点儿什么声音?

杭云散突然意识到不对,将耳朵贴在地上闭眼仔细听,突然慌张道:“爸爸,咱们好像误入了什么人的秘密基地。

不知具体情况,还是悄悄离开为上策!”

不怪杭云散这般慌张,他刚才仿佛听到了兵器互相撞击的声音,震得地面石子躁动不安,能在这种地方搞这种事的人,用脚指头想都不是好惹的。

时砚瞥了杭云散一眼,轻描淡写道:“别慌,自己人。”

杭云散:“……”

杭云散:“嗯?”

杭云散被唬了一跳,惊讶的时候还不忘压低声音,小声道:“爸爸,您到底在搞什么?知不知道我刚才还以为有人和你一样胆大包天,敢想敢干,在这里练兵,咱们误闯入人家兵营了呢!

腿都吓软了!”

时砚拄着大铁剑继续前行,小饿都懒得搭理这个一惊一乍的小三,直接绕过腿软的杭云散,摇着尾巴跟在时砚身边。他现在也不觉得这个小三能和自己抢人类崽儿的注意力。

也不后悔当初答应人类崽儿在外面交个好朋友的行为。

实在是这个小三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还没有他以前手底下的小弟们看起来精明能干,蠢的很。

杭云散缓过来后,骂了一声什么,快速跟上时砚,听着越来越近的铁器相撞之声,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小心求证:“爸爸,是我想的那样吗?这里是您的另一个训练士兵军营?”

时砚莫名其妙的看了杭云散一眼:“这地方多偏僻啊?连喝口水都困难,我养兵在乌兰山后不香吗?千里迢迢弄这儿来干嘛?”

杭云散一噎,只觉得自己刚才果然是脑补过多了。

便听时砚继续道:“这是专门给士兵打造兵器的铁矿,往后爸爸我手底下的兵,出门上战场,可就不会随便用木头棍儿将就了,人人都能用上上好的武器,战斗力便比同一阶层的士兵增强了三成。”

杭云散的腿忍不住又要软了。

这他娘的比私下里训练士兵还可怕好吗?

但他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您是从何时开始准备的?”

莫非这宗持仙当年就在想着造反,还将事情告诉了唯一的儿子,结果老子英年早逝,儿子子承父业,再接再厉,父子二人都在为造反牺牲青春?

时砚说的很轻松:“时间不长,便是那日咱们从宗持剑手中将这处地方要回来那晚,我便让一早准备好的人开始行动。”

说话的功夫,几人便到了矿场的入口,看着里面冒黑烟,人来人往,井然有序,除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外,很少听到人声,外满把手的士兵一个个眼神凶悍,肌肉虬结,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的场景,杭云散艰难的又陷入了失声的状态。

太壮观,太震撼了。

两人出现的第一时间,守门的人便提高警惕,将枪口对准时砚。

时砚从袖中拿出令牌远远地扔过去,等对方检查了令牌后,恭恭敬敬的还回来,无声的请时砚进去。

杭云散一路乖巧的跟着时砚进了里面,才发现里面到处都是陷阱,就算有人真的攻进这里,也会被里面的陷阱搞的脱一层皮。

更别提误闯了,不可能的。

杭云散被周围冒黑烟的土方炼钢法震得说不出话,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娘的,有这东西在,谁还能将小小的折剑山庄看在眼里呀?

爱谁谁,养兵造反不香吗?谁还跟一群二百五浪费宝贵的时间!”

杭云散已经彻底被这里展现出的工艺水平折服,心里眼里再也没有了折剑山庄那一亩三分地,他的眼光,已经放到了更加远大的南方江湖,甚至整个天下。

这里,就是他的底气!

时砚嘴角一抽,心说小饿的铲屎官还是不够稳重,见世面太少,这么点儿场面就被吓住了,真造反的话,很容易出纰漏,还需要继续调/教。

等人被领着进了一间帐篷,士兵恭敬无声的端上茶水又退下后,杭云散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件事:“这里的人怎么都不说话?”

时砚便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

杭云散一个激灵,结结巴巴道:“该,该不会是?”

我的老天爷啊,一路走来,这里少说也得三四千人吧?为了防止泄密,全都给弄成哑巴?这手笔,这狠毒程度,自己是远远比不上的,就是当初杀人如麻的杭远圣,也没机会做到这一步,就说这位是真正天生的大魔头,果然没错。

杭云散以前还觉得为了早日实现位高权重的目标,要抱紧时砚的大腿,现在觉得,为了不让时砚事后报复,更要抱紧他的大腿,免得哪一日看自己不顺眼,悄无声息的将自己弄成哑巴送到这里炼钢。

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时砚看杭云散脸色几经变化,心下觉得好笑,知道他想歪了,但一点儿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在这里干活儿的虽然都是哑巴,但还真不是他叫人给弄成这样的。

一切都要得益于他有个非常有先见之明的父亲,据说这都是他父亲当年吩咐暗卫们私下里收养的可怜人,从他出生起便开始做,到现在已经十三年,细细数下来,确实救活了不少人的命,这里哑巴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像杭云散这样想法非常多之人,适当的吓一吓,没坏处。

时砚在里面细细的转了一圈儿,确定都是严格按照他的要求执行的,没有打丝毫折扣,心下满意的离开了。

特意绕远路过来一趟,目的就在此。

等重新回到人声鼎沸的人群里,杭云散感觉自己走路还是脚底打飘,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一会儿是他们魔教占据武林重要位置,他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盟主的风光场景。

一会儿是时砚带领手底下的士兵造反,他们和朝廷的兵马打个昏天黑地,然后战场上遇到五皇子那个狗崽子,他一拳头就将人给干翻在地,让他哭着喊着求饶的场景,整个人快精分了。

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杭云散,被时砚的吩咐给彻底唤醒。

时砚道:“我让人去准备了,下个月,五皇子和宗时香成亲的日子,武林各派必定都会去折剑山庄道喜,到时候便将人一网打尽。

我希望这次由你来带队,不要出任何差错,你明白吗?

咱们魔教,是时候统一江湖了。”

杭云散激动的手都在抖:“爸爸,千百年来,凡是咱们魔教出场,必定是反派角色,都要被正派打倒,来一出邪不胜正的戏码,让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占尽了便宜,实在可恨。

坊间百姓愚昧,竟也配瞧不起我魔教之人?这次,终于要轮到咱们魔教站在武林顶端了!”

时砚看杭云散的眼神就很一言难尽,魔教都干了什么?在坊间是什么名声?你心里一点儿数都没有吗?

就这,还指望着百姓能说你好话?将你以正派形象编进戏本子里传唱呢?

那还是做梦比较快!

不过人生在世,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旁的不说,至少魔教在自己手里这次,时砚是没想和人玩儿什么分庭抗礼,划江而治的把戏的,也没想比谁矮一头,对谁卑躬屈膝。

不可能的。

这天很快到来,时砚特意让杭云散瞅准时机,等五皇子带宗时香离开后再动手,确保男女主的这场婚姻,生米煮成熟饭,没有双方反悔的余地。

还特意让人将消息给捂住了,等五皇子和宗时香达到京城,宗时香的身份彻底过了明路后,才将整个南方武林已经明确归附于魔教,奉时砚为武林盟主的消息传出去。

且不提当事人双方听到这个消息时是何等的悲愤欲绝,悔恨交加,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焦躁不安。

单说当下,时砚踩着一地鲜血,身上非常随意的披着一件宝蓝色斗篷,手里握着他的大铁剑,缓缓迈入折剑山庄的正厅。

一路上,所过之处,所有魔教之人皆跪地行礼,口称:“恭迎教主!”

声音响亮,神情严肃,动作整齐,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欢喜!

他们魔教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怎能不欢喜?快欢喜疯了好吗?为了抢到这个差事,私底下和小伙伴打了不知道多少场架,不亏!

要不是有外人在,他们恨不得直接亲切的喊时砚爸爸!别说爸爸,这会儿就是亲爹在眼前,重量也没法儿和教主爸爸相比!

这些人是开心了,被魔教之人全部捆了仍在大厅的观礼之人心里早就忍不住骂娘了,一个个身上狼狈不堪,受了重伤的奄奄一息的样子,眼神像是猝了毒似的。

看向时砚的和宗持剑的眼神,那真是恨不得当场将人给凌迟了。

尤其是上次参与过观礼的那些人,心里真是恨宗持剑多过时砚的。

上次那事过后,他们便放出话去,从此和折剑山庄绝交,死生不复往来,结果折剑山庄和朝廷联姻,他们碍于局势,不得不将脸皮撕下来舔着脸又来了。

结果他娘的又遇上这回事儿!

时砚可不管这些人心里都在想什么,一路从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人中间走过,最终坐在首位,先对被五花大绑的宗持剑表示恭喜:“我特意给大伯送来的好女婿,看来您很满意,也不枉费我一番心意。”

然后笑眯眯的告诉众人一个好消息:“不用等着你们门派发现事情不对来救你们了,再过半个时辰,各大门派一并沦陷的消息便会传来。

希望到时候诸位都识时务一点,我只是想要武林盟主之位玩玩儿,别让我不开心。” ,,

第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