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蒋小一没想旁的。
如今家里确实是忙,银子也紧张,可也不至于人一干不了活就将人重新发卖出去。
再说了,星哥儿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出来的,不至于一怀了身子就得休养不干活,而且家里的活儿也不重,就是坐厨房里头看看火,回去养好胎歇几天就能动了,他自个怀的时候是干到生,不过那会儿他肚子没显怀,星哥儿后头肚子大了肯定多有不便,倒时给他歇一两个月的又没啥,家里银子再紧张,也不至于养不起人。
星哥儿进府这些年,干活勤勤恳恳的,啥子人蒋小一都看在眼里,这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人一怀了就将人赶出去的事儿,他万万干不出来。
“你好好躺着。”蒋小一给他掖好被子,才起身说:“我回去叫夫君给你顿只鸡吃,你可能不知道,我怀老六和小六的时候,我夫君天天给我炖鸡吃,我就是鸡吃多了,所以老六和小六身体才倍棒。”
这话星哥儿信。
虽然老六和小六小小个,几乎不长,可这种天两个小家伙跑来跑去的,硬是一点鼻涕都没流,这么些年,就是连喷嚏都不打一个。
厉害得很。
星哥儿活了这么些年,就没见过这么‘强壮’的娃儿。
蒋小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走时把蒋小二四个也带走了。
小贝子拿了银子去结账,回来就看见星哥儿在掉眼泪。
“你别哭。”他坐到床边给星哥儿抹眼泪:“大少爷这么说,就绝不会赶我们出去,你放心,别哭。”
大少爷在家里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我知道。”星哥儿说:“我不担心这个。”
“那你哭啥?可是肚子又不舒服了?”
“没有。”星哥儿抚着肚子没再说话。
蒋小一离开时那兴冲冲的很高兴的样,还有小贝子离开时,蒋小二几个寸步不离的守着他,握着他的手,说没事儿没事儿,还求大夫先给他吃药……他心里又酸又涩,喉咙都哑了。
以前在家爹娘不喜他,就疼两个弟弟,有啥吃的他们总先紧着弟弟,他干啥都讨不得一句好,每天拼了命的干活就为了一口吃的。
可是后来还是被卖了。
到了赵府他没一天是过得踏实的,总怕自己笨手笨脚的会被赶出去。
他不想再像畜生一样被人挑来挑去,他害怕那种前途未卜脚踩不到实处的感觉,他想和当家的安定下来,有个地儿扎根。
除了当家的,再没谁这般紧张过他。
之前他总觉得心落不到实处,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他有家了。
蒋小一到家时手里还拎着一只鸡。
赵主君不放心,在正堂等着,一见他回来就问星哥儿出啥事儿了?
方才小贝子说的不清不楚的,大家没听明白,都急,想追出去,可蒋小一和小贝子脚底抹油一样,跑得飞快,一下就不见影了。
蒋小一说了一通,赵富民拍起手来。
“这是好事儿啊!这两人成婚也有好些年了,是该有个孩子了,这鸡赶紧杀了。”
“那卿哥儿没事吧?”赵云澜问。
“没事。”蒋小一去的路上都问清楚了,卿哥儿原是跟着小贝子把星哥儿送医馆,不过半道被家里的护卫强行给带走了。
白子慕十分纳闷,之前他以为苏尚卿是大商人家的哥儿,可后头见苏夫人那阵仗,他就晓得苏尚卿来头怕是不小,敢当众拉扯他,那么那邓少爷怕也是来头不小。
这京城,真是满大街的权贵人。
蒋小一点点头:“可不是,夫君,你还是赶紧考大官吧!不然没点背景,咱们混不开啊!”
“确实是。”白子慕道:“要是在平洲,这会高低我都得去寻一下那姓邓的,不给他两脚,他都不知道星哥儿啥子来头,什么人罩的。”
可在京城……
算了。
这口窝囊气先咽了,没背景,还是得夹着尾巴做人。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这事儿就这么过了,可莫小水心里不舒服,二叔都被推倒了,还有星哥,差点出了事,当时星哥流了那么多的血,可那人却一脸无谓,好像躺在地上的是条狗……
怎么能‘草菅人命’到这种地步?
这事一下就成了他心里的一道刺。
蒋小二倒是没觉得有啥,只同白子慕囔了两句,让白子慕以后给他报仇。
白子慕应了他立马又高高兴兴,将这事儿给抛之脑后。
日子过得忙忙碌碌,但却充实自在。
今儿年只能在京里过,回不了村了,但一家子团团圆圆的,再哪也变得无所谓。
年节京城热闹,趁着人多,蒋小一出摊出到了大年三十。
过年一家子是四处闲逛又吃吃喝喝,回来不是火锅就是涮羊肉,最高兴的莫过于蒋小一几个,这边海货多,白子慕不用去尚老那儿学习了,几乎天天给他们做好吃的,火锅羊肉吃腻了,那就安排别的——今儿烤鱿鱼,明儿大闸蟹,蒋小二几个吃得高兴,美得乐不思蜀。
除了老六和小六,是个个都胖了。
初二白子慕带着蒋小一去了趟尚家。
尚老看重白子慕,其她人倒也不敢给蒋小一脸色看,尚老躺床上,见就他们两,还问蒋父众人呢!怎么没带来?
尚府人乌泱泱的,亲戚也多,今儿初二外嫁的闺女还有亲朋好友都会来,大户人家规矩繁多,蒋父几人来了怕是会拘束,还不如搁家里自在,白子慕就没带来。
初六一过,蒋小一便马不停蹄的开始出摊。
白子慕也准备参加会试了。
尚老先前惜命,还想着他被太子这一屁蹦得差点半身不遂,白子慕就暂且先不教导了,免得剩下的半条命被气没了。
可楼倡廉又来信了。
他早料到没点本事和耐心的,教导那混账东西,绝计坚持不到最后,毕竟他先前就时常的想砍了这小子,不愿教了。
老师气性比他还不如。
赶紧的给京城去信。
“老师,您得坚持住啊!这小子有大才。”
就是有大才尚老才坚持到了今天,虽惜命,可一想会试在即,那混账东西那诗还是做成那个鬼样子,再不抓紧教导,悬啊!
于是挣扎着起来,又开始教导白子慕。
白子慕如今诗虽还是做的不成样子,但也能勉强入眼。
会试寻常是二月中旬举行,正直春季,又由礼部主持,因此会试也被称为‘春闱’和‘礼闱’。
会试还是考三场,一场三天,中间需要换场,所以实际是考九天七夜。
白子慕前去参考那天,蒋小一没出摊,一家人送他进了考场。
赵鸟鸟说会想他。
蒋小三叫他在里面好好表现,被白子慕一巴掌扣屁股上,他啥话都没敢再说了。
蒋小二和莫小水靠谱些,还给了他一红符,说是他们两去庙里求的,捐了十八文才换回来,带了逢考必过。
这两孩子有心啊!白子慕十分欣慰。
再看老六小六,两人没看他,正朝着不远处的姑娘哥儿一个劲儿看。
等白子慕要进场了,两个小家伙才哭哇哇,十分的不舍。
“父亲,你怎么走了啊……父亲啊父亲……”
蒋小一眉心直跳:“……你们父亲是去考试,不是去送死啊!”
“哦,这样啊?”老六安心了,一抹眼泪,又朝旁边的姑娘哥儿看。
赵云澜几人已经不知道该说啥了,这两孩子,真真是光长岁数不长脑,以后咋整啊?还是得多赚点银子。
几人又着急忙慌回去出摊。
九天时间一晃而过,翰林考官加班加点开始阅卷,待结果出来,陆大人照旧的把录取名册送到了御书房。
每次乡试、会试,周初落都会过问一嘴,陆大人晓得他重视,毕竟这些书生是国之栋梁。
这会儿恭恭敬敬两手高举名册,马公公接过检查一番,递给了周初落。
名册前头几人都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子,是国子监培养出来的。
国子监作为顶级学府,寻常会试前十多是来自国子监,但也有特例。
周初落粗粗看了眼,直到第八名,王俨然,是个陌生名,平洲来的。
如此,能考进前十,想来学识功底不错。
再到第两百一十八名,傅君然……
会试录取人数多,马公公扫了眼册子,上头密密麻麻,少说也有两百多个名,皇上一时半会儿估摸着是看不完,这会午时已至,皇上今儿下朝至今尚未吃过东西,怕是要饿了。
他正想吩咐守在外头人小马去备些饭菜来,就听旁边传来嘶的一声。
扭头一看,周初落手背上满是茶渍,眼眸微缩,似乎震惊过度。
“皇上?”
马公公顺着他视线看去,就见名册最后一排最后一行,明晃晃三个大字。
‘白子慕’。
这下马公公也吃了一惊。
前朝国师白子豪。
现在来一个叫白子慕。
仅一字之差。
是巧合还是……
要说同名同姓的也不是没有,可前朝国师什么人?那是头号通缉人物,那年老先皇可是派人四处搜拿他,搞得浩浩荡荡的,后头没抓到,这是皇家的‘耻辱’,白子豪这三字,平头百姓不说如雷贯耳,但怎么的都听过一耳朵。
正常人再给孩子、孙子取名,绝不会取个和通缉犯相似的名,毕竟晦气。
所以……
他恍惚转过头,发现周初落瞳孔微微放大,视线依然定格在那三个字上。
周初落指尖微颤,立马问陆大人,这人哪里来的?
陆大人是做过准备的,每次会试皇上都会过问两嘴,比如这会元策论如何?可是户部左大人家的儿郎?或者这第二名的,家里什么情况,朕听闻……
陆大人有经验,会试前十啥子人,哪里来的,哪位大人生的,家里什么情况又是作何营生,祖宗十八代都叫啥,头上几根毛,平日喜欢吃啥,平时吃几碗饭,他是清清楚楚,不管皇上问啥,他觉得他都能对答如流。
可这会儿陆大人一听,懵了。
皇上问谁?
白子慕?是谁啊?
前十好像没有这个人啊!不过这名好像有点熟,脑子转了半天,脑汁绞尽才想起来,懂了。
原来是吊车尾那个。
昨儿他撰写名册时还嘀咕过,说这人咋的起了这么名,也不嫌晦气,这白书生和第八的王书生同一书院出来的,平日又混得那么好,怎么人考了第八,他考了个倒数,真是同人不同人。
不过皇上问他干啥?
前十的少年才子他不问,问这么个,他,他哪里答得上来。
他懂的也不多啊!
“皇上,这人好像是出自平洲清河书院。”
周初落语气微沉:“平洲?”
“对对对。”陆大人说,这人和第八的王俨然来自同一书院,今年清河书院四人上榜,他印象便深刻了些。
调查王俨然时,白子慕、楼宇杰、傅君豪他也了解过。
周初落问:“平洲哪里?”
陆大人:“好像是平洲平阳镇人士。”
周初落喉咙发紧,捏着册子的五根手指全部都揪紧了,指尖用力到微微泛白,他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
马公公腿差点也软了。
要是没记错的话,国师好像也是来自平洲平阳镇啊!
周初落极力缓下语气,但声还是抑制不住有些颤:“画像呢!立马给朕拿来。”
陆大人跑了,没一会儿又来了。
科考为的是选拔人才。
为了防止作弊和保证公平,科举制度有一套严格的程序。
每次科考,考卷都会被糊名封装,即把考生的姓名、籍贯等信息遮盖,以确保评卷人不知道考生的身份。其次,试卷会被誊录,由专人用红笔重新书写,以防止考官通过字迹辨认考生。
最后,誊录后的卷子会与原始试卷一起交给对读官校对,确保无误。
这是阅卷改卷时的程序。
但实际上,科举考试中还存在一些作弊手段,如请托、和枪手代考等。
请托是指通过关系贿赂考官以求得高分;而枪手则是直接代替考生考试或是在试卷上写对方的名字以蒙混过关。
为了防止此类现象,参森*晚*整*理加科考的考生都会由画师画一画像,然后每次进场,由衙役拿着画像一一对照。
这和现代准考证为什么要贴照片差不多一个道理,白子慕都了解过。
这会画卷一打开,周初落瞳孔骤然一缩。
马公公扫了眼,立马认出来了,这是上次他在尚府见的那后生。
当时他觉得眼熟,难道是像着国师?可细细一看,和国师也没多大像啊!那那熟悉感……
“父皇父皇,儿臣来看你了。”
周辞越兴冲冲的从外头跑了进来,他带着虎皮帽,一身红服,大概是怕他冷,嬷嬷给他穿的是里三层外三层,圆滚滚的,五官精致,小脸蛋又白嫩透红,看着很是可爱。
陆大人赶忙朝他请安。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说着,抬头扫了他一眼。
周辞越这两年不爱跟着周初落去上朝了,因为每次去,底下大臣总要偷偷看他,看完了,下朝就三三两两扎堆的议论,说他怪,咋的还那么矮,怎么年年一岁,是不是有毛病,而且怎么天天戴着个帽子,不嫌热吗?
“太子真是怪极了,要是再不长个,怕是要紧了啊!”
“可不是,我家小孙子和太子是同一年的,比太子还小两个月呢!可是我那小孙子这会儿已经比太子高三个头了。”
“我家孙女也是和太子同一年的,也比太子高好多。”
“太子他到底是咋的回事?”
周辞越耳朵灵,听得火大却又不能动这帮老头子,渐渐的他就不爱跟着周初落上朝了。
陆大人许久没见他。
这会儿一看。
我的娘,都过去大半年,太子还是那个样。
他眼里的震惊,同情,诧异让周辞越有点火大,他瞥了周初落一眼,见他没看自己,立马用鼻孔出气重重的朝着陆大人哼了一声。
可他瞥过来那一眼,却让马公公如遭雷劈。
这白子慕为何给他一股熟悉感,他懂了,是因为太子,太子那般斜眼看人时,和这白书生简直是……是如出一辙。
儿子是自己生的,周初落对周初落的一瞥一笑再熟悉不过,因此第一眼他就发现了,这白子慕像他儿子。
白子慕,白子豪……
周初落眯着眼眸,这个白子慕,似乎很可疑啊!一般只有同宗同族之人,才会承同于同一字字辈。
“宣夏林涛。”他沉声说。
周辞越爬到周初落腿上:“父皇,你叫夏护卫干什么?”
“没。”周初落摸摸他的脸:“你乖,先睡会儿,父皇忙完了再同你玩。”
夏林涛进了御书房一趟,很快就又面色凝重的走了。
没过三天,他又面色凝重拖着虚浮的脚步回来了:“皇上……”
马公公越听额头冷汗越是多。
“皇上。”夏林涛说了一大推,马公公就记得那话:“皇上,这白子慕是个上门的……和蒋家哥儿六年前生了两个孩子,这两和太子殿下一样。”
咋的一样啊?
“都不长个。”
“那两个孩子六岁了,才五颗牙。”夏林涛说。
周初落眸光一暗:“才五颗牙?”那比他儿子还要惨啊!
“是,属下亲眼所见。”夏林涛前去调查的时候,老六正坐在门外看美人,笑得十分荡漾,五颗牙齿白得明晃晃的,十分惹眼,但这不是让夏林涛震惊的点,他震惊的是——这孩子和国师一个样。
他惊骇当场。
可他不晓得这只是‘开胃菜’。
那会儿他深深呼了口气,还自我安慰没准只是长得像,他也没放心上,看见老六嘴里那五颗牙,他也只当老六年纪还小,刚刚长牙,没什么可奇怪的,可一查,不得了,这娃儿竟然已经六岁了。
六岁才五颗牙?
这正常吗?
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蹊跷,不正常。
蒋家的事儿好查,压根就不费什么功夫夏林涛就查了个一清二楚。
“蒋家对外宣称是因为孩子得了慢牙症。”
周初落:“……”
马公公:“……”
这蒋家骗起人来这么不走心的吗?
周初落眉心直跳,他从未听说还有这么一种病,可没准是自己孤陋寡闻,毕竟他对这方面的事也算不上了解,隔行如隔山。
“宣梁太医。”
梁太医很快提着药箱来了。
“皇上,您咋的了?微臣给您把个脉。”
周初落说他没咋的,就是想问些事。
梁太医立马松了口气,龙体无恙那他就安心了,他说皇上那您问吧!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初落:“梁太医可晓得这慢牙症?”
梁太医表情有片刻的空白,怀疑出声:“皇上您说啥?”
周初落抿了抿嘴,耐着性子:“慢牙症,梁太医可晓得?”
梁太医仔细看了周初落一眼,发现他身子严肃正经,并未拿自己开玩笑,这才道:“皇上恕罪,这慢牙症微臣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听过脱牙症,松牙症,蛀牙症,就是没听说过什么慢牙症。
整个大周医术最为了得的,都在皇宫里,梁太医年轻时曾外出‘游历’近二十载,如今又贵为院首,那说没听过,那想来世间并无这种病状。
“那梁太医可曾见过六岁才长了五颗牙的。”周初落又问。
梁太医摇头。
寻常孩子两岁左右,就已经是满口牙了,这时候能有二十颗左右,六岁都开始换牙了。
就是长得慢,也断不会慢到如此地步,六岁才五颗,怎么可能,开玩笑都不是这么开的。
梁太医摇头说没见过,要是见过,他方才都不至于吃一惊。
周初落挥手让他退下。
夏林涛又道:“皇上,微臣还有一事。”
“什么?”
夏林涛前去暗查时,问过蒋府周边住户,隔壁范家的老婆子说过一嘴——蒋家养了两只怪东西。
怎么怪?
熊不是熊,猫不是猫。
范家小孙子在一旁说:“超级可爱。”
范老婆子瞪了他一眼,然后才夏林涛说蒋家那几个大点的娃,有些小气,平日经常和那两只小熊在院子里玩。
她孙子瞧每次瞧见了总闹着想一起玩,不过蒋家那几个孩子没给,说她孙子不得行,上回打了他们的小熊。
范老婆子晓得怎么回事。
不过她觉得该。
上回蒋家那几个娃在院子里玩飞镖,那两只小东西可有灵性了,会跑去帮忙捡,那会儿她孙子跟着玩,掷出的飞镖掉地上,她孙子便踢了一旁的小熊一脚,让去捡。
后头蒋家那四个孩子就火了,和她孙子吵了一架。
她在院子里骂,说个畜生,踢了就踢了,又不是多大的事。
可蒋家那四个娃儿心眼小得很啊!她孙子没道歉,他们就再没和她孙子玩了。
而且那两只小东西特别有灵性,似乎会记仇,见了她,竟然还会朝她拍屁股做鬼脸。
范老婆子是印象深刻得不得了。
然而夏林涛偷偷去蒋家溜了一趟,并未发现什么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