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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危辛度过了一段不知岁月的日子, 身体情况稍有好转,行动间已无大碍,眼睛也能看见大概轮廓了。

第33章

危辛度过了一段不知岁月的日子, 身体情况稍有好转,行动间已无大碍,眼睛也能看见大概轮廓了。
而云渡这些天也不用再日夜守着, 只是清晨与黄昏来看看他,输完灵力后便离开。

白日里, 危辛就自己出门去院里晒太阳, 时不时打听一下 外面的情况。

“清观宗联合各大门派, 去苍河调查鬼罗门的事,除了咱们几个活口,无人知晓真相。”西雀说道。

“玄玑宗呢?”

“不知道,我不敢离这里太远,这些消息都是偷偷听几个玄玑宗弟子提起的,没有打探到玄玑宗的消息。”

危辛点点头:“南凰这些时日都在做什么?”

“除了打坐疗伤, 就是找清观宗的那两个人打架。”西雀低声道。

危辛蹙眉。

这二人终究还是见上面了, 也不知道南凰还会不会喜欢上许舜。

“那小子功力一日比一日厉害, 恐怕是个祸患,要不要属下……”

“不必了,眼下我们可是在清观宗, 你觉得你能伤得了他吗?”危辛摆摆手,晃动着摇椅, 继续晒太阳。

过了一会, 身边有脚步声靠近。

“危辛。”

摇椅停顿片刻, 接着摇晃,危辛头也不抬:“找我有事?”

“多谢你在秘境内的点拨, 更要谢谢你带给我的机缘,如今我已拜入云渡公子门下了。”温景澄道。

“嗯。”

危辛见他还没走,奇道:“还有事?”

“我有一事不明, 想问问你。”

“什么?”

温景澄上前一步,小声问道:“你与云渡公子到底是何关系,我往日该怎么称呼你?是直呼其名,还是改口师……”

“我们什么关系?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危辛拍椅而起,指着他骂道,“修行之人,莫要多管闲事,要管就去管管你那没脸没皮的师尊吧!”

“是,在下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你恼羞成怒了,你们之间必定有牵绊。”温景澄道。

“……你少胡扯!分明是他——算了算了,我不与你说,我直接找他算账去!简直是毁我清誉!”

危辛气急败坏地去找云渡,可几间屋子都不曾寻到人。

“他去哪了?”

“在后山疗伤。”温景澄道。

“疗伤?”危辛微不可查地皱起眉,下意识摸着自己的手腕。

想来也是,云渡替他接住阎修那一招,毁掉了地幽冥阵,不可能毫发无伤。

又每日给他输送灵力真气,必然消耗元神。

难怪这几日来看他的时间都少了。

危辛独自往后山走去,温景澄很识趣地拦住了想要跟上的西雀。

后山里有一片竹林,参天茂密,危辛眼神不好,差点没能分辨出一身青绿的人,只感受到一股深厚醇正的内力,将四周的风都凝住,竹叶安静无声地低垂着,不曾吹动分毫。

一切都静的可怕。

他仿佛能听见云渡轻微的呼吸声。

像极了那日在床榻上,打在他脸上的呼吸。

“……”

危辛甩甩头,定睛一瞧,才见云渡端正地坐在林中运功,连他的脚步声都未曾察觉。

天色渐渐阴了下来。

有些凉,危辛搓了搓胳膊,发觉云渡收了内力,朝他走来。

“你怎么来这里了?”云渡握住他的手,将他带回去。

危辛感受着他传递进来的真气,体内寒意被驱散,暖和极了。

他动了动手腕,将手抽回来,道:“我是来与你道别的。”

云渡脚步一顿:“道别?你还是想回玄玑宗?”

“对,在这里耽搁太久了,玄玑宗有诸多事宜,还有阎林的魂魄,也得尽早让她回归肉身。”

云渡安静地看着他。

危辛低下头,缓慢地眨了下眼:“藏在这里总不是个事,与其被清观宗的人发现再发难,倒不如回去,玄玑宗再不济,也比这里安全。”

“我说了,在这里我能护你周全。”云渡沉声道,语气里甚至多了一丝的难以察觉的急促。

“我不用你护。我不是第一次受伤,我有经验。何况这次只是失去内力,还未走火入魔,比以往的情形好多了。”危辛说着,抬起头,“你还欠我一件事呢,既然你无论如何都不肯加入玄玑宗,那就放我回去吧,这件事总不违背你所谓的道义吧。”

两人无声对峙,林间的风吹动着发丝与衣袍,危辛侧身先行离开,片刻后,才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不紧不慢,不远不近,就在他身后两米的距离。

院里响起打斗声,南凰正与许舜打斗,见他回来了,立马收手,追上来道:“尊主,你上次赐我的长剑在秘洞里折断了,可否再重新赐我一把,待我将长剑练好后,定能用剑就将这小子碎尸万段!”

“回玄玑宗,你自行去库里挑选称手的武器吧。”危辛疲惫道。

“多谢尊主!”南凰得意地冲西雀挑了下眉。

“呵,你们竟然也想练剑。”许舜道,“既要练剑,却又让剑折断,对剑修来说,折剑丢剑是奇耻大辱。”

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下意识看向云渡:“师……临风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危辛疑惑地看向云渡,云渡面色不改,也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许舜手中的剑就被南凰用鞭子勾了去。

“哦豁,你的剑丢了,这可怎么办,该不会要上吊殉剑吧?”南凰笑嘻嘻道。

“你!妖女,快把剑还我,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迂腐不堪,武器合适便能用,管它是剑是鞭是刺,凡在我手,皆是利器。偏偏要用规则束缚自己,难怪你们清观宗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许舜恼羞成怒,刚要反驳,就被云渡打断了话头。

“墨守成规,固执僵化,的确是清观宗弊病,想不到南凰姑娘小小年纪,颇有见地。”

南凰展颜,不禁得意:“我也就不过是复述尊主的话而已,他早说过,你们清观宗如此下去,都不用我们出手,就会没落下去了。”

危辛心说那是以前,现在情形可不一样了,他瞥了云渡一眼,道:“南凰,把剑还给他。”

“尊主?”

“我们回玄玑宗。”

“好吧。”南凰不情不愿地将剑丢给许舜。

西雀却有些不赞同,趁着四下没人的时候,偷偷跟危辛商量:“尊主,那临风公子可以直接用灵力给你疗伤,恢复极快,暂时也无外人前来打扰,留在这里,才是最佳选择啊。”

“你当他灵力取之不尽吗?”

西雀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原来尊主也会心疼人?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自己原来那套衣裳早已被血浸染,扔掉了,身上穿的是云渡的衣裳,更无其他物件要带走。

他将乾坤锁取出来,放出阎林的魂魄。

“危辛哥哥……”阎林气息奄奄地唤着他,魂魄几近透明,神色凄然,“哥哥他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他还有救,不过得再等些时日,我先带你回玄玑宗,等你恢复后再来找他。”危辛道。

“我能见见他吗?”

危辛带着她去见云渡,云渡正在给许舜温景澄二人讲解心法,见他来了,便开门迎接。

“阎林想见见阎修,能不能让她……”话未说完,阎林便叫了一声。

“啊!好、好多…..”阎林目光从他们三人面前滑过,两眼一闭,晕过去了。

“她这是怎么了?”许舜问道。

危辛嘴角抽了抽:“一下看见太多美男子,高兴得晕过去了。”

三人:“……”

“我来。”南凰捏起她的魂魄就是一巴掌,“醒醒。”

阎林悠悠醒来,声音却变得有些粗暴:“南凰,等我恢复了肉身,我就——啊!你敢打我!啊!啊啊啊啊!”

南凰又是一巴掌,将“她”扇的死去活来,直到真正的阎林醒过来。

三人:“……”

“呜呜呜对不起,南凰姐姐别打了……”

“好了,带她进来吧,你们都出去。”云渡说道。

关上门后,阎林抓着危辛的衣裳,虽然根本抓不到,从他身后冒出个脑袋:“请问……我哥哥在哪里?”

“在这里,等他元神归位后,便能回来见你了,只是可能那时候已经换了具肉身。”云渡指着一个花瓶说道。

危辛:“……”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他能回来就可以!”阎林高兴地跑到花瓶前面,“我能单独跟他说会话吗?”

“可以。”

云渡与危辛离开房间,门外许舜与南凰又打起来了。

危辛看着许舜手中的剑。

清观宗锻造无数名剑,凡内门弟子皆有专属佩带的剑,还会为其命名。就比如许舜的归虹剑,云浸的风破剑。

可是,云渡却很少用剑,用的也只是普通长剑。

之前他只以为是因为对方道法高深,不轻易亮出自己的剑,可方才听许舜那无意中说漏嘴的话,明显是另有原因。

“你的剑呢?”他开门见山地问,“天宸如此看重你,肯定会给你赐剑,怎么从没见你用过?”

“断了。”云渡说。

“怎么断的?”

“年少不懂事,不知天高地厚,吃了个教训。”

危辛好笑道:“那天宸就没罚你?”

“足足关了我二十年禁闭。”云渡一脸沉痛地说。

危辛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你这么多年闭关修行,不会是因为一直被关禁闭吧?”

“你这脑袋瓜,也不是很笨嘛。”云渡摸了摸他的脑袋,望着他的笑容,嘴角不自然弯了弯。

“还真是啊?”

“差不多吧。”

虽然有些离谱,但放在他身上,好像也就正常了,危辛真是没想到,原以为是个神秘莫测的高人,结果却是个常年被罚禁闭的劣徒。

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危辛哥哥,危辛哥哥……”阎林在里面喊道。

危辛推开门,阎林飘到他面前来:“危辛哥哥,我跟哥哥说完话了。”

“嗯,那就走吧。”危辛取出乾坤锁,将她和肉身一同收进去。

云渡与温景澄将他们送到门口,而许舜站在廊下,一脸苦大仇深地抱着双臂,紧紧盯着他们三人。

“多谢这些天的照顾。”危辛道。

“不用客气,若不是你以一人之力撑住了地幽冥阵,我们这些人也不会获救,这是我应该做的。”云渡说。

危辛:“那也得多亏你办事机警,居然能带着他们从阵中逃出来。”

云渡:“还得是你格局大,以身试险,更是在危急关头不顾个人性命,力挽狂澜。”

危辛:“不不不,是你本领大,能在我之后挺身而出,捣碎地幽冥阵,救回阎家兄妹。”

“还是你……”

“不不不,是你是你……”

四人:“……”

你俩有完没完?

许舜胳膊都抱酸了,眼瞅着太阳都要下山了,阴阳怪气地喊道:“危宗主,若是不想走,就别假模假式地说捧场话,索性留下来用饭吧!”

危辛本来已经准备马上动身的,可一瞅他那样,就来气,干脆道:“也好,既然许公子盛情挽留,那我们便用完晚饭再走吧!”

许舜:“……”

南凰和西雀早有预感走不了似的,立即跑向屋里坐着:“临风公子,我们今日还想吃红烧肉!”

许舜:“……”

你们玄玑宗,好生不要脸!!!

云渡转身看向他,默不作声地竖起大拇指。

许舜:“…………”